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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扬州--1550-1850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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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的时间序列中。满人最初以采集渔猎为生,16世纪转向农牧业。辽河流域尤其如此,这里比其他的主要聚落更靠近中原,并且生活着相当数量的汉族人口。通过向汉人和朝鲜人出售人参、兽皮和马匹,这里的人在16世纪逐渐富裕起来。在勇武的努尔哈赤(1559—1626)领导下,他们也逐渐强大起来。1587年,已经成为君主的努尔哈赤修建了自己的第一座城池。1618年,他正式建立了后金政权,同时对明朝宣战。不到三十年之后,他的第十五个儿子多铎(1614—1649)———中文为豫亲王———就漫步于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扬州街道上,在巡察满汉战争期间最惨烈的一个事件中造成的损失。     在中国的编年史上,扬州是朝代更替的一个显著参照点。该城的沦陷预示着明朝复兴期望的失败,征服者对平民的屠杀,则逐渐被视为一个时代之终结的悲剧象征。在关于王朝兴衰的道德故事所提供的结构性叙事当中,该城被征服的那一刻标志着历史的断裂。王秀楚的《扬州十日记》是一部关于1645年扬州沦陷的文集,在提供这种叙事的所有经典著述中占有核心位置。然而细读该书就能发现,它也支持一种关于过去的另类故事,使我们得以窥见晚明以降扬州地方历史中具有连续性的某些重要方面。 
 《说扬州》 第二部分 从明到清《说扬州》 满洲与明朝的灭亡    一、满洲与明朝的灭亡     明朝晚期政治上的不稳定,在整个长江三角洲地区都表现得很明显。1604年,东林书院在无锡创建,从扬州跨过长江沿大运河南下即可到达该地。东林书院为改革派的发展提供了一个中心,其主导力量与江南和西北山陕两省———正是这几个省份为扬州提供了许多盐商———官员结成了强大的联合。二十年来,东林党逐渐有了相当的影响,然而在1625年遭到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反面人物之一宦官魏忠贤(1568—1627)的镇压和清洗。与这场清洗相伴的,是以魏忠贤为中心的个人崇拜的发展,其标志就是为他建立祠庙、形成一套仪式。在扬州,按察使王徵(1571—1644)是来自陕西的“二劲”之一,拒绝向魏忠贤的祠庙致敬。可能就在同一时期,郑元勋冒着很大的个人风险为一位朋友提供了藏身之处,后者与某个当权宦官发生了冲突。     政治上的困难伴随着社会经济危机而来。17世纪20年代,西北各省遭受了干旱、饥荒和土匪的蹂躏,种种灾祸导致了公开的叛乱。扬州的西商家族无疑受到了这些情况的影响。扬州府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17世纪20年代后期,兴化爆发了匪乱,他们成功地包围了县城,直至骁勇的地方官员将这场动乱镇压下去为止。17世纪30年代,扬州和仪征的武将们都面临着保护地方免遭淮河流域叛乱者南下侵袭的任务。陕西叛乱者张献忠(1605—1647)已经成为明朝政府最大的内患之一,现在几乎可以在整个华北自由游荡。1637年,他联合江北土匪对仪征发动攻击,然后沿着长江退居湖北。1635年,扬州附近饥民载道。1636年,随着饥荒的持续,不少人上吊或者投水自尽。1637年,长江向北泛滥,仪征死者无数。     国家正在慢慢解体。江河泛滥,降雨过多或过少,粮食不足,绅士不愿就职,明朝的军队接连战败。明王朝被二十余年的农民起义弄得筋疲力尽,日益强大的满洲力量又在威胁着边境,明王朝终于在1644年走向灭亡。4月24日,就在北京即将落入陕西叛乱者李自成(1605?—1645)之手的时候,明朝末代皇帝杀掉自己的妃子,并于次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在南京,前明官员创建了一个残余政权,即南明政权,希望能够保住中国南方。扬州注定要从一座闲暇娱乐之城转变为镇守要地,这在它的历史上已经不是第一次。     南京的南明政权意识到了历史上的先例。兵部尚书史可法主张南京的安全取决于淮河下游地区的防卫。这项任务交给了四位名声可疑的职业将领,他们为控制扬州争吵不休,这是危害南明存在的因素之一。扬州城防在政治和军事上被分割开来,扬州居民只能等待着王朝更替战争的最终结果,1645年四月(西历5月末),这一悲惨的结局终于降临到他们身上。 
 《说扬州》 第二部分 从明到清《说扬州》 前六日(1)    二、“扬州十日记”:前六日     扬州的沦陷在关于17世纪中国的历史撰述中占有核心位置。这个故事经常被人提起。当时扬州城的一位居民王秀楚在这场浩劫中幸存下来,写下了一份关于城陷之后可怕的屠杀和破坏经历的详细叙述。他的《扬州十日记》在整个18世纪都是一部禁书,19世纪末20世纪初作为反满读物流传开来。该书随后被翻译成法文和英文,它可能是关于满洲征服中国这段历史的最有名的叙事。     除了这部叙事中透露的信息,我们对于王秀楚一无所知。他的家族看来在这座城市已经站稳了脚跟:当躲避占领军的时刻来临之际,他带着怀孕的妻子和儿子,三位兄弟,一位嫂子,一位侄子,以及妻子娘家的三位成员一起逃难。王秀楚反复提到“扬人”,暗示着自己并非其中的一员。他描述了有损于地方荣誉的道德妥协背景下的两名扬州妇女。书中提到邻居乔承望是一名“西商”,该词将他与山陕流寓区别开来(乔家来自山西襄陵,在扬州很有名望)。     然而他很可能是徽州人,尽管书中有一段话暗示他和自己的兄弟并非“富商”。他生活在新城南部,直接靠近城墙,那里正是盐商集中居住之区。他与商人为邻———在扬州这意味着他们是外地人———自己就可以支配大量银两。他的妻子拥有金银珠宝。他的姓氏是常见的“王”字;汪姓在徽州更常用,但也有人使用“王”这个寻常的姓氏。此外,他的兄弟有一位洪姓姻亲,这个姓氏在徽州很普遍。这位亲戚就是书中提到的两名妇女之一。另一名郑姓妇女王秀楚并不认识,“郑”也是常见的徽州姓氏。书中将其他许多人描述为“扬人”或“服色皆扬俗”,甚至是“西商”,但与此相反,他并没有对这些妇女的籍贯做出区分。     扬州城陷之时,王秀楚及其家族,此外还有其他数千人为何会呆在该城?这个问题值得深思。中文里有一句谚语说:“小难避乡,大难避城。”这条原则往往被付诸实践。在满洲人到达北京之前,“数不清的男男女女,扶老携幼,蜂拥出城”。再往南边,在福建浦城,郑元勋的侄子、在扬州出生的郑为虹,在守卫一座满洲人到来时几乎已被抛弃的城市中英勇阵亡。     这种逃亡显示了人们对于中国军事战略的基本因素的一种本能理解:许多战斗都集中在城市。不过对于扬州来说,城陷之前的一年间,各种形势使逃亡变得很困难。1644年4月25日,北京沦陷于陕西叛乱者、自称皇帝的李自成之手,但在那个时候,关于满洲征服扬州的想法还显得很遥远。张献忠不久以前还在附近,这时则在西部的四川省施虐,他似乎更可能成为长江下游地区的威胁。如果要选择的话,人们应该逃往何方?到了6月份,扬州城面临着另一方面的威胁,当时南明将领高杰(卒于1645年)包围了该城。根据戴名世的记载,此时确实有许多人逃离该城,前往北方的湖泊地区避难,但“多为贼所害,有举室沦丧者”。     史可法被派往扬州解围,但高杰只是撤退到附近的河边城镇瓜州。高部在那里的威胁性存在,有效地阻断了从扬州逃往南方的最短线路。1645年正月,高杰被谋杀,但他的军队还在。此外,没有了高杰的碍事,其对手黄得功(卒于1645年)把目标瞄向了这座城市。这些动乱导致了难民的流入,不是降低而是增加了该城人口的规模。比如王秀楚的妻子和嫂子,就是为躲避令人讨厌的高杰所部乱军,而在扬州被围前夕从附近的瓜州逃入扬州。     明朝末年,在空旷的路上旅行对于富人来说是件冒险的事。扬州居民中有许多盐商和木材商,他们在家里贮藏了足够多的财富,以至于后来能够向征服者一次提供数千两白银以换取自己的性命。是让自己的财富丧失于在乡野中游荡的士兵和土匪之手,还是利用它来帮助守卫这座城市?他们选择了后者。史可法的到来给了他们乐观的理由。史可法从南京带来一支军队,各地忠义之士都跑来加入他的阵营。与日益膨胀的清军及其合作者相比,这些明朝力量的标志终将黯然失色,但他们近在眼前,而敌人却很遥远。     根据王秀楚的记载,扬州居民几乎没有接到任何关于扬州之役的通告,但史可法的函件表明,他几乎在攻城前一个星期就知道该城注定要沦陷。史可法不久前曾经率领一支部队防守更北边的地区,但被迫连同自己的军队一起撤至城墙的掩体内。阴历四月十九日(5月14日),他估计“扬城旦夕不守”。两天以后,他在写给家里的最后一封信中说:“北兵于十八日围扬城,至今尚未攻打。然人心已去,收拾不来。法早晚必死,不知夫人肯随我去否。”     相反,王秀楚对于战略形势的了解非常混乱,甚至在攻城开始之后,他还对步武严整的军队的出现寄予过一阵希望。他的记述从攻城前夕开始。当时满城都是明朝守军,这让户主们颇感烦恼。王秀楚试图通过宴请统兵将领摆脱这种不便。该城沦陷前的那个晚上,这名将领设宴作为回报,席中有位名妓在场。这名将领喜欢音律,打算用琵琶为她伴奏。这群人正聚在一起,准备狂欢一夜的时候,从史可法那里传来一纸消息。王秀楚写道,“主者览之色变,遽登城,予众亦散去”。     次日早晨一片混乱。狭窄的街道上突然传来马蹄的回声。明朝守军正在逃跑,敌人的骑兵在身后紧追,从北面进入该城。士兵们从城墙溃退下来,脚步震得屋顶的瓦片咔咔作响,手持弓箭的胜利者正在追逐失败者。庭院、生活区,还有私人居住区的卧室,都遭到无所顾忌的侵袭。不久就能看到占领者一方的士兵挨家挨户索要银两,夜幕降临之前,一场大屠杀已经开始。雨一直在下,但随着房屋被点燃,大火熊熊燃烧,“赤光相映如雷电”,照亮了黑夜。第二天,“满地皆婴儿,或衬马蹄,或藉人足,肝脑涂地,泣声盈野。行过一沟一池,堆尸贮积”。屠杀从四月二十五日一直持续到五月一日。最后一天,曾经由高杰指挥、现已投降满洲的军队开入该城:“寸丝半粟,尽入虎口。”      
 《说扬州》 第二部分 从明到清《说扬州》 前六日(2)    根据王秀楚的记载,屠城之后焚化的尸体达80万具,这个数字高得难以置信。明清战争的伤亡数字通常不可靠,原因很简单:战役和暴行的目击者无疑被展现在眼前的恐惧所淹没,根本无从清点那些死尸。数字通常以万计,其中传达的与其说是数目,还不如说是一种数不胜数的感觉。一位历史学家曾经估算过,扬州被围时约有2至3万人口,这个数字远低于王秀楚提供的死难数字,不过加上明朝军队的数字,足以说明屠城之后街上丢弃数千具尸体是可能的。魏斐德(FredericWakeman)认为这个估计对于扬州城本身而言太低,而是相信其他地方提到的同样是太高的数字:“扬州市民有一百多万。”当时扬州人口不可能超过17。5万,这是施坚雅估算的19世纪40年代初该城的人口数字。     最好将王秀楚提供的数字理解为仅仅是对屠杀的可怕程度的表述。处理全部尸体颇有难度,这更证明了这场屠杀的可怕。解决方案是将大量尸体堆积起来,然后点火焚化,可即便如此,城里依然还有乱七八糟的尸骸。这年年底,当周亮工(1612—1672)来到扬州担任清代首任盐运使之时,他发现新城北部的广储门外有一座白骨堆成的小山。他为这些尸骸修建了一座公墓。     并非所有的死亡都是侵略者造成的。江都地方志的忠义人物传中讲述了群众投水或上吊自尽的悲惨故事。众多女性死难者尤其得到了关注。通过记录这些妇女的事迹,当地文人可以跟不那么光彩的扬州女人的榜样作斗争,后者或许可以作为明朝幸存者不尽忠节的悲伤隐喻,甚至可以作为明朝为何灭亡的一个解释。王秀楚关于明朝灭亡原因的见解,是由于看到一名扬州妇女在屠城期间与征服者来往而促发的:     妇扬人,浓抹丽妆,鲜衣华饰,指挥言笑,欣然有得色,每遇好物,即向卒乞取,曲尽媚态,不以为耻。予恨不能夺卒之刀,断此淫孽。卒尝谓人曰:“我辈征高丽,掳妇女数万人,无一失节者,何堂堂中国,无耻至此?”呜呼,此中国之所以乱也。     妇女无疑经历了一个艰难的时期。根据王秀楚的记载,有的妇女在寺院中寻求庇护,但因为饥饿或害怕而死在那里。还有的人被绑架,被带到遥远的地方,成为讲另一种语言的男人的妻妾,由此终了余生。然而,地方志记录中尊崇的并非这些不幸者,而是那些选择自尽的妇女。张国华之妻史氏堆起一堆柴火,坐上去并点燃了它,在火焰中死去。同样,张嗣祥之妻鲁氏和儿媳桑氏,用柴火堵住门口,然后在屋内点燃一把火。家里四十七人被烧死。     史可法也死了。他的遗体从未找到,但他的衣冠被葬于城北护城河边的梅花岭。这里因为种植了一百株梅树而得名,1592年,当时的扬州知府曾经在此修建了一座园林。一个世纪之后扬州的常客全祖望(1705—1755)写过一篇短文以纪念这个地方,其中记载了死在史可法身边的一些英勇坚贞的官员:     二十五日,城陷,忠烈拔刀自裁。诸将果争前抱持之。忠烈大呼德威,德威流涕,不能执刃,遂为诸将所拥而行。至小东门,大兵如林而至,马副使鸣鵦,任太守民育及诸将刘都督肇基等皆死。忠烈乃瞠目曰:“我史阁部也。”被执至南门,和硕豫亲王以先生呼之,劝之降。忠烈大骂而死。初,忠烈遗言:“我死当葬梅花岭上。”至是,德威求公之骨不可得,乃以衣冠葬之。     正如全祖望注意到的,关于史可法的事迹还有其他版本。有人称自己亲眼看见他骑着一匹白马而走,有人说他从城北天宁门离开了扬州,有人说他自己投入了长江。还有人说他根本没有死,许多后来的起义者都打着他的名字。如此多的起义,如此多的故事,意味着这位明朝的英雄将徘徊在满洲人上空,直到他们自己也承认他为止。 
 《说扬州》 第二部分 从明到清《说扬州》 另类历史之一(1)    三、另类历史之一:郑元勋     扬州十日的历史意义很深远,但也很复杂。清代前期和中期,王秀楚描绘的这场屠杀至少是一种隐秘的历史知识。王秀楚的记录可能以手稿形式在流传,至少到18世纪70年代才被公开禁止。有人在某处大胆地密藏了一份抄本,因为到19世纪末,它引起了晚清民族主义者的注意,他们通过《国粹学报》将之公诸于众。此时扬州已经不再是一个重要城市,但民族主义者的“扬州十日”这一呼喊,有效地使它跻身于民族主义史学的核心位置。这种史学是易变的,就跟民族主义本身的内容一样。到了20世纪30年代,日本继满洲之后成为民族的敌人。1934年出现了一种关于王秀楚的记载的修正主义阐释,试图表明被指控为在1932年上海事变中与日本人合作的扬州人,在1645年就已经跟满洲人有过合作。     遗民史学家戴名世描绘了关于扬州沦陷的另一个著名版本,他集中关注史可法领导的保卫扬州城和南明朝廷的斗争。从语序和语汇的相似性来判断,全祖望关于史可法之死的描述,看来是以戴名世的叙述为基础的。戴名世的著作在满洲统治下虽然被禁,但史可法保卫扬州之举却是一个可以并且得到了公开纪念的历史事件。由新政权发起、有许多扬州学者参与编撰的《明史》中记载了这个事件。前明主要殉难者一般得到了清朝皇帝的承认,而且因其义举被授予了身后的荣誉。     作为史可法抗清和殉难之地,扬州在明朝覆亡史上获得了远远超出该城本身之沦陷的意义。用一部关于扬州的新近出版物中的话来说,“史可法属于扬州,也属于全体中国人民”。很久以来,史可法墓都是一个重要的旅游景点。17世纪,遗民诗人吴嘉纪(1618—1684)和清朝官员王士祯(1634—1711)都到那里祭拜过;18世纪,袁枚(1716—1797)在那里大哭过一场,乾隆皇帝(1736—1795年在位)也赞扬过它。20世纪,郁达夫、易君左(1898—1976)、郭沫若(1892—1978)和田汉(1898—1968)都在诗文中对它表示过敬意。“文化大革命”期间,史可法作为封建因素和历史进步的阻碍力量遭到了冲击,但这只是一个短暂的阶段。“四人帮”倒台以后,梅花岭得到重建,现在已经是该城最知名的旅游胜地之一。     朱自清曾经评论过史可法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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