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盾与剑 作者:[苏] 瓦季姆·科热夫尼柯夫-第4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每当别洛夫留在他们家吃饭,院士总是很高兴。他搓着手大声说:“我很赞成中世纪那种行会风气,师傅还管徒弟的伙食。”
  饭桌上的谈话通常是很认真的。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是最伟大的学者,”一次利涅夫说。“因此十月革命不是心血来潮的政治事件。我认为,在政治上也如同在科学上一样,主观主义是盲目愚昧和傲慢自负的产物。我坚信,科学上和政治上的主观主义都与布尔什维主义格格不入,危害极大。”
  ……别洛夫没有勇气在离开莫斯科前夕去利涅夫家辞行。他只能暗自想象,利涅夫得知自己的学生象小孩子一样辍了学,突然跑到北方的什么地方去了,一定会鄙视他和大发雷霆。莉娜呢?她又是怎样看他呢?
  此刻在旅途中无所事事,魏斯才能这样纵情地回忆往事。仿佛他要让自己休息一下,看一看过去生活的某些片断,听一听它们的录音。
  他记得莉娜的脸:苍白,冷淡,向后仰着。她两眼发直,嘴唇松软下来,热呼呼地好象屏住了气息,不停地颤抖着。她的双手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他犹豫不决了。不,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毅然退后一步,端着气,结结巴巴地问道:“莉娜,你明白吗?”她摇摇她的肩膀。“明白吗?”
  莉娜不语。她直起身子,理理头发,坐到镜子前面,望着镜中的别洛夫,一字一句地说:“我总是样样明白,件件记得,这是我的缺点。但是可以向你保证:往后无论何时何地,在何种情况下,我决不会忘记我的这个缺点。你尽可放心。”她又用报复的口气说:“现在你是不会做出那种未经登记注册的不道德行为了。”
  “莉娜!”他责怪地大声说。
  “我的话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你想来开导我一番。”她垂下眼睛,低声抱怨道:“看来,甚至到了这种地步,人们也不能亲密无间。”她眯起眼睛,从拳头孔里看了看他。“啊,此刻你离我多么遥远!而且小得象侏儒一样。”又  道;“不过仍然一本正经,头脑聪明。”
  发生这件事那天,别洛夫刚接到通知,要他让亲朋好友都知道他将要长期别离。首长委婉地说,如果他不对什么人负有道义上的责任,就不必在漫长的出差即将开始时承担某些无法履行的义务。
第三十七章
 
  骑兵大尉盖德自由自在地歪在座位上,毫不客气地挤开魏斯,使他紧贴着装甲吉普车那冷冰冰的板壁。穿着电热航空服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又喝上几杯搀了不少白兰地的咖啡,现在盖德心绪随和,倒想跟魏斯聊聊天。
  显然,盖德想对这个旅伴说明一下,虽然他的军衔不高—一不过是个骑兵大尉,但他在德国工业界的地位相当于一个将军,甚至还高些。确实,象他这样的大资本家说起话来可以有恃无恐,有些话,即使最老牌的纳粹分子说出来都会受到惩处的。
  关于卡纳里斯,盖德轻蔑地说,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与大名鼎鼎的玛塔·哈里一道搞间谍活动。很可能是他把哈里出卖给法国人,以此摆脱了“第二局”对他设置的圈套。现在卡纳里斯的情况并不令人羡慕,因为希姆莱早晚会吞并掉德国所有的谍报部门,实际上将成为帝国第二号人物。至于海德里希,传说他叫人偷偷换去他祖母的墓碑,把刻在旧碑上的姓名“萨拉·海德里希”改成了“斯·海德里希”①。卡纳里斯知道这件事。海德里希也晓得卡纳里斯知道。因此他俩不得不和睦相处。
  【①萨拉是犹太人名,说明海德里的种族不纯。——译者】
  盖德认为戈林是纳粹党人中最有远见的人物。戈林追求勋章和官衔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走上了殷实之路,他的康采恩会使他跌身于德国真正的统治者如斯蒂涅斯、博尔齐格、克虏伯和蒂森诸公之列。这些人才是日尔曼帝国的代表。希特勒的政治才华就在于,他比国社党的所有其他领袖都更早领悟到这一点。
  盖德说,1936年参谋本部的高级将领一面制定未来战争计划,一面在德累斯顿举行军事演习。当时观看了演习的有傅什、资格来、施普林戈鲁姆、西门子、蒂森、克虏伯、博尔齐格,以及准备从经济上保证这场进攻性战争的其他大工业家。但是,德军参谋本部和帝国政府只考虑到狭隘的民族利益。大工业家则不然,他们思路广阔,他们在国际上的经济联系并不取决于国与国之间是否处于交战状态。
  比方说,克虏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就与英国“维克斯·阿姆斯特朗”军火公司签定了一项合约——把手榴弹雷管的专利权卖给对方。缔约时双方议经:每使用一枚手榴弹应付一先令,英方即按这个条件向克虏伯支付股息。德国其他的公司则利用各种瞄准镜的专利权获得这类收入。
  同样,德国工业家也依照这种契约向包括美国大康采恩在内的外国公司支付股息,正如后者支付给德国人一样。
  “因此,”盖德以开导的口吻说。“我们向俄国的进军可说是一场圣战,它不仅关下到帝国的利益,而且关系到一个主要目的,即消灭共严主义
  因为共产主义的危险在于它企图使欧洲人民对基础牢固的又明社会发生怀疑。”
  约翰问道:“如果我理解得不错,那就是说,英国士兵向我们投掷装有我国雷管的手榴弹,投掷得越多,英镑就越加源源不断地流入我们的腰包,是吗?”
  “完全正确,”盖德赞同道。“所以,不管文明大国之间的战争有多大的破坏性,到头来战争却会增强大公司的财经实力,而不伤及国家的政治基础和经济基础。唯其如此,我们才象凤凰再生那样飞出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火,现在又以更大的力量和更好的装备开始了新的实力行动。”
  “您肯定能当部长!”魏斯大声赞叹道。“您具有非凡的分析能力。”
  “我不过是说出事情的真象而已。”盖德客气了一句,又温和地说:“我们有些年轻人以为实业界人士都是吃喝玩乐的二流子。可是您看见了,我将自己的全副精力贡献给工作,同其他军官一起经受艰难困苦,不允许自己有任何放纵行为。我效忠元首,报答他异常果断地采取广泛的暴力措施,使我们得以摆脱那种威胁到现存制度完整性的危险。这个制度是历史上形成的,根据所有权的法律原则由有资格的人掌握着。”
  车到戈麦尔。他们在军事谍报局315特勤小组的驻地过夜。
  这个小组的军事情报局人员和军官通常都穿便服,彼此随便,保持一种同人关系。这些人大多出身知识分子家庭,有教养,懂分寸。他们欢迎“瓦利司令部”的代表,不卑不亢而又备极殷勤,令人愉快。
  主客之间象上流社会那样随便聊天。军事谍报局的军官喜欢说一些飞短流长,拿出种种琐闻逸事来逗笑取乐而并无恶意。当事人成为席间佐餐的笑柄,倒也表现得相当克制。
  在为盖德和魏斯洗尘的晚宴上,党卫队特勤队长维利·克拉赫特成为众人打趣的对象。有人隐晦地提到他的艳遇,这使他感到快慰。特勤小组长官德列斯顺便讲了维利的一段趣闻。
  维利·克拉赫特曾经迫使一个叫拉雅·莫金娜的伞兵班报务员和自己同居。后来查明这个莫金娜是叛徒,在为敌方工作。她再度被捕。这一次是安全局机关执行的。当时戈麦尔市安全局长官是克拉赫特的好朋友维利·舒里茨。后者为了跟克拉赫特开开玩笑,便在审讯期间与莫金娜同居。
  后来在处决她时,由于职责关系两位朋友都到了场。莫金娜突然喊起来:“维利!维利!”他俩都是“维利”,而且与她的私人关系相同,这使他们的处境显得相当滑稽,连执行死刑的军士也不禁为之解颐。
  德列斯极力想显示自己是正人君子,对刚才的叙述又加以说明:“你们看,幽默感往往掩饰着同我们履行职责有关的某些阴暗面。”他发现在座的人只有盖德和魏斯没有笑,就换成谴责的口吻厉声说:“但是我总不赞成寻这样的开心。”他向克拉赫特:“维利,您还记得吗?我们关过一个名叫米拉的姑娘,那是为了让她休息一下。因为她经过长期的监禁和盖世太保相当厉害的审讯。姑娘从前是某个小机关的打字员,长得挺漂亮,说实在的,就是太瘦弱太憔摔了。可是有些人偏喜欢这样的姑娘。有一次,几位校官从柏林来作客,酒足饭饱之后想打搅一下这位姑娘的幽居生活。
  “我怎么办呢?抢先一步用车把她送到别墅去了。柏林朋友为此感到不快,甚至恼火了。这件事不利于对我们工作的评价。我是为了军事谍报局的利益才这样干的。这个女特工第二天就要空投。诸位试想,这种时候去光顾她,而且是好几个男人,她还怎么能执行任务呢?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断然制止了他们的意图。”
  “现在这个瘦丫头在哪儿?”盖德问了一句。
  维利·克拉赫特忍不住嘿嘿一笑,德列斯瞪了他一眼,胸有成竹地解释道:“遗憾得很,骑兵大尉先生,应该向您报告,她摔死了。她第一个跳伞,没有开伞。我认为这并非由于技术故障。您知道吗,他们当中有些人用这种气人的办法逃避执行任务。”又恭敬地说:“当然,贵校的学员更有价值些。我们不得不承担这一类损失,因为我们的人是从各个监狱匆匆忙忙招来的。他们体质很差,刚刚好一些就得派出去。训练的时间太短了。不过也能碰到有用的人才,譬如那些俄国大地主的子孙,他们上辈的土地被布尔什维克没收了。这种人擅长恐怖行动。遗憾的是,他们常常又落到那帮占有他们土地的人手里,成了牺牲品。”德列斯抱怨道:“你们见过白俄罗斯的农村吗?见过那儿的庄稼汉吗?亚洲啊!与欧洲任何一个国家的有地农民相比,他们简直是叫花子。莫名其妙的是,他们整村整村地去参加游击队,厮杀起来象魔鬼一样。我看他们在政治上蛊惑的程度远远出乎我们的预料。
  因此只有党卫队部队和国防军齐心协力,才能大批消灭这些占领区的过剩居民。这并不人道,然而却是唯一合理的做法。”
  维利·克拉赫特请魏斯在他房间里过夜。
  克拉赫特把客人的矜持视作贵胄子弟所特有的刻板作风。为了博得魏斯的好感,他把自己跟拉雅·莫金娜的亲密关系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克拉赫特带着酒意,有些多愁善感。他躺在床上,叼着长长的骨制烟嘴,心神向往地合上眼睛,对魏斯说:“您想象不出,她是多么有趣的人儿。起初她对我那样咬牙切齿!为了使她软下来,放乖些,我凭着跟安全局本地长官维利·舒尔茨的交情,请他对囚犯们暂时作一些宽容。照拉雅的说法,这些囚犯完全是无辜的。我甚至传递过他们给她的信件,居然成了她的一名宣传对象。我把自己的父母贬低为工人成分。又象杜撰圣诞节童话那样讲述自己的童年:一个穷孩子为了上学而积攒每一个分尼。您瞧,这个被保安局的谈话折磨得筋疲力竭的人儿竟然可怜起我来,说我是狼群中一只迷途的羔羊。
  她的稚气是那么动人和使人心醉,咱俩之间坦白地说,我简直爱上了她。遗憾的是,她私下对我说了一些话,我不得不正式报告舒尔茨:她不可靠。”
  “后来怎样?”
  “您不是听说了:她被处死了。”
  “有凭据吗?”
  “是的,舒尔茨那里有一些……这个巴伐利亚的粗鲁家伙,其实可以尊重一下我的感情,暂缓执行嘛!”
  “您怀念她吗?”
  “当然。她虽然是个苏联姑娘,总是女人,她天真无邪,信仰顽固。”
  约翰望着维利·克拉赫特,望着这位懂礼貌、有教养的人。望着他那细长干净的脖子,五官端正、有些苍白的瘦睑;望着他那浅蓝色的鼓鼓的眼睛,女人般没有肌肉的手臂,还有他身上那件厚厚的绒衣——维利唯恐夜里着凉,就是盖着绒毛褥子也要穿上这件显然是从家里带来的衣服。
  他看见维利的细脖子上挂着金项链,上面缀着些带圣像的颈饰,维利就寝前喃喃地祈祷一阵,珍爱地吻吻这些圣像。
  维利给魏斯看了他妹妹的照片,说他们是孪生兄妹,感情很好。颈饰当中有一个护身符,是妹妹花重金从慕尼黑著名的星相家那儿买来的。这个护身符可保他免遭横死。
  魏斯盯住那挂着护身符的细长脖子,却不敢放任自己的念头:亲手紧紧掐住这个脖子真是一件快事!
  魏斯半合着眼,心里默念着一些汽车号码,他发现这些汽车在向戈麦尔的军事谍报局秘密住所运送食品。知道了车号,行动小组或游击队就能查明德国间谍的接头地点。
  魏斯强记这些号码的时候,维利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到枕头上,压低了声音,开始评头论足地搬弄是非。他主要是谈论自己的长官。
  德列斯上尉是个酒鬼。前不久,他喝得酩酊大醉,闯入正在过生日的城防司令官——一位普鲁士老军人的家里。他从军事谍报局小组的食堂里搬来一盆满是灰尘的半枯的棕桐树,咚的一声搁在上校面前的桌子上,把正在致辞的上校弄得莫名其妙。德列斯打断主人的话,握住他的手一个劲儿抖动着,久久不放,然后坐到席上,把头枕在盘子里睡着了。
  几天前就在这座屋里,他和骑兵大尉冯·瓦尔德一起喝酒。后来骑兵大尉离开酒友去睡觉,德列斯冲进他的房间,硬要他再去喝。瓦尔德拒绝了。德列斯就说,如果瓦尔德逃席不回去,他就在这里,在瓦尔德的房间里往火炉上撒尿。
  瓦尔德拿起床边小桌上的手枪对准了他。别人好不容易才把德列斯拖出房间。
  戈麦尔市宪兵队长是上尉的老酒友,但是自从出了下面的事故,也开始回避他了。有一次德列斯深夜闯入宪兵队,在长廊里一边走一边开枪打电灯,每开一枪就喊一声:‘我要喝酒!’宪兵们以为是游击队来袭击了,要不是宪兵队长听出是德列斯的声音,后果真不堪设想。
  不过总的来说,德列斯是个挺不错的军人,他对所有的同事都很和善,而且关心照顾。
  他的缺点也情有可原,因为反间谍科审讯当地居民都是在夜间进行。
  况且低等种族的人痛觉非常迟钝,活人对死亡应有的恐惧感在他们是很微弱的。因此不得不采取特别措施,这就要求第二科工作人员具有极大的自制力并能胜任粗重的体力活儿,相形之下,石匠和卖肉商的活儿真同儿戏一般。
  维利讲到自己时有些不寒而栗,说他听不得叫喊声,他不理解别的同事何以竟能忍受下来。那些人根本不想懂得,反抗新秩序是毫无意义的。我们德国人被迫降尊纡贵地同他们打交道,真是太糟糕了。
  魏斯问:“我们对当地居民能否稍微客气一点呢?”
  “这怎么行!”维利大吃一惊。“这会被他们看成软弱的表现,他们就会更加频繁地袭击我们。不,不,不论多么残酷无情,残酷却是唯一可行的手段。您知道,我们这里算作后方,我们所遭受的危险倒一点也不比前线少。”他抱怨道:“可是奖赏却少得多,这不公平。”
  “您一定会得到应得的报偿,”魏斯肯定地说。“这一点我可以向您保证。”说罢他自己也觉得这种语气太露骨了。
  然而维利毫不觉察。
  “当然,您可以在‘瓦利司令部’替我美言几句。”维利说完彬彬有礼地道了声:“晚安,朋友!”
  魏斯无奈,只好也向他道声晚安。
  第二天早饭前,魏斯又向维利·克拉赫特提起话头,说既然他愿意给“瓦利司令部”留下良好印象,就请他纯粹以同行的身分帮帮忙,把315小组所属谍报人员的优缺点作一个介绍。魏斯解释说,盖德骑兵大尉奉命为情报学校物色人手,但是基于完全可以谅解的理由,德列斯上尉宁愿将优秀谍报人员留给自己的小组,而可能对他们作出不切实际的评价。
  克拉赫特踌躇不决。他说查阅秘密文件是有规定的。
  魏斯诧异地耸耸肩膀。
  “难道我在向您要名单吗?绝不是。我不查阅名单。名单由您来念,我不过在一旁看看,要是某个特工不值得信任,那么您脸上做个样子就行了。”他把手搭在克拉赫特肩上,用信任而友好的口吻说:“咱俩说说,您知道盖德先生是谁的女婿吗?”
  “呵,”维利大声说。“那还用说!”
  “所以,盖德骑兵大尉并不具有军事情报局军官所必备的一些品质,看来他也不想具备这些品质。德列斯上尉可以轻而易举地骗过他。如果盖德知道您帮了他个小忙、”魏斯把眼睛朝上一翻,若有所思地说:“归根到底,将来战争结束了,有盖德那样大公司的股东老板对你我这些年轻人表达谢意,维利,这会使我们获得优越的社会地位,那可比任何铁十字章都管用呢。我自己就是这样想和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