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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与剑 作者:[苏] 瓦季姆·科热夫尼柯夫-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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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斯发现,每当客人们发表什么露骨的议论,男爵夫人总是不安地望望这个人。直到他昏昏欲睡地垂下浮肿的眼皮,她才稍微放下心来,然而仍执意要改换一下话题。
  魏斯向卡尔·布德戈弗特打听此人,卡尔漫不经心地说:“施密特先生是汉堡商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生产合成材料的新工艺特别感兴趣。可是我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法本’的职员都曾具结保证:一切涉及生产之事绝对保密。”
  “也许,他的背后有某个竞争的公司吧。”
  “‘法本’没有竞争者,”布德戈弗特满有把握地说。
  有一次,这位施密特先生请魏斯开车送他去华沙。上车后他不坐在魏斯旁边,而是坐在后排位子上。
  “看样子,是个优柔寡断的人,”魏斯心里想。但是他错了。一路上施密特不停地和他交谈。谈话的方式比较单调;施密特问,魏斯答。施密特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看得出,魏斯的这位旅伴急于知道军事情报局组织机构的情况。这是一种专业上的好奇心。
  魏斯警觉起来,便搬出和情报局无关的占领区宪兵队的组织系统,向施密特先生一五一十地介绍一番。显然,施密特先生对这种情报也来者不拒。
  到了华沙,施密特没有在旅馆下榻,而是住在一个合家侨居英国的波兰大地主的城郊别墅里。后来魏斯又发现,现居别墅的地主亲属和仆人们对施密特百般关照,觉得此事非同一般。
  施密特请魏斯到他房里喝白兰地,以父辈的口吻问起魏斯过得如何。
  魏斯略略应酬数语,话题就转到了战争方面。
  施密特象是无意间问起魏斯,他对在英国海岸登陆失利的“海狮”战役作何评价。
  魏斯说,看来“海狮”战役的意图是要威吓一下英国人,使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英国人错在不帮助德国打仗,而是打德国。
  施密特兴奋起来,同意魏斯的看法。他说,英国一些高级人士也持这种观点。谁叫邱吉尔独自去轻举妄动!
  魏斯慎重地问他:英国果真有这种看法吗?施密特笑笑说,除了帝国领导人,别人也清楚这一点。如果英国也有德国那样强大的秘密警察系统,能够果断地摧毁国内一切左派组织,那么赫斯使命①也就大功告成了。
  【①指纳粹党副领袖鲁道夫·赫斯于1941年5月10日私自飞往英国议和一事。——译者】
  施密特接着说,英美同盟的基础并不牢固。谁都知道,一家美国公司持有蔡斯的发明专利特许证,生产一种轰炸瞄准具。该公司借口对蔡斯负有义务;拒绝向英国空军提供这种瞄准具。
  “要是英国人能有很多这样的瞄准具,他们轰炸德国城市就比较有效了,”施密特说。“奥斯威辛的两千名英国囚犯当中,不少人是在德国领空被击落的飞行员。这并不奇怪,因为英国瞄准具在技术上不够完善,他们投弹时只能飞得很低。”
  这时施密特带着几分伤心的样子说,就是在德国本土,大康采恩也是凭借权势压制小企业主发展经营,使他们面临破产的威胁。譬如他施密特先生本人,就打算开办一个专为小公司提供各种技术咨询的事务所。但是刚一开头就遇到了很大困难。这些困难与其说是战争造成的,是由于发明家在战时要受到保安部门的控制,倒不如说是大康采恩进行掠夺的结果。因为它们把持着与自己生产无关的许多项发明专利权,以此压制小公司,阻碍小公司的发展。
  施密特痛心地列举了他未能获得专利特许证的一些德国发明项目,如:对飞行员的自我感觉和战斗力有良好作用的特殊芳香剂;用泥炭制作护壁板;用发酵的锯屑生产面包(专供欧洲占领区居民食用);将烟草废料加工成纸张用以印刷钞票;用铁丝网、皮革和橡胶压制靴掌,等等。只要正确地组织生产,这些东西能赚很多钱。但是……施密特把两手一摊,苦笑着说:“都被大公司夺走了。现在我只好另找出路。”
  “唉,这种事情我帮不了您的忙,”魏斯遗憾地说。一边暗暗记住施密特提到的各项发明的特点(这些项目不久前都见过报)。然后他关切地问道:“施密特先生,您大概花了不少精力才打听到这些项目吧?”
  “岂止是精力,主要是钱啊,”施密特伤心地点着头,叹了口气。“跟行家打交道只好慷慨解囊。您知道,他们全都要英镑,不要帝国马克。”
  “硬通货嘛,”魏斯说。
  “对,”施密特说,并劝魏斯:“有机会的话,建议您也弄一点。”
  魏斯耸耸肩膀,再次遗憾地说:“唉,很可惜,这种事和我无缘……”他迟疑了一下。“不过,我认识一个人……您知道,在军队里,每个排都有一只专用箱,任何一个军人都可以把技术建议投进去。现在军队里有不少知识分子,由于种族不纯或不太可靠,只能当个列兵。他们往往提出一些很有价值的建议,并且为此受到奖赏,或是得到休假,或是提升为上等兵,甚至军士。我那个熟人所在的单位,就是负责处理以上各种建议。也许您能用得着他?”
  施密特扫兴地耸耸肩。
  “很难说这些对我有什么用处。不过,您若把我介绍给您的朋友,我还是很感激的。”
  “不是朋友,是熟人,,魏斯说,“而且只是一面之交,在娱乐场认识的。”
  魏斯就此向施密特先生告别。施密特邀请他下回再来,魏斯答应了。
  魏斯当然不会放过这种交往机会。多结识一个人,不论交情如何,都有助于他更好地了解那帮涌到波兰来经商牟利的德国人。这些德国人几乎都和军事部门有点瓜葛,其商务活动的成败往往直接取决于德军机关的态度,所以他们也就成了魏斯的一个情报来源。
  但是,施密特似乎与一般商人不同。他身上有某些可疑的东西。他跟男爵夫人家其他客人不一样,始终摆着一副老成持重、不慌不忙、似睡非睡的样子。可他的眼神却与此很不协调——即使当他叼着雪茄假寐时,他的眼睛也是全神贯注的。进餐时他用苏打水把烧酒冲淡,这一点也不符合德国人的习惯。
  这位富商自称经常外出旅行。可是为什么在他房里摆着几只崭新的德国硬化纸板手提箱,还有一只同样是很新的放化妆品和刮脸用具的小箱子呢?施密特的用品摊放在桌椅上,为什么其中没有一件外国货?魏斯知道,有钱的德国人向来认为外国货比本国货好。还有,他俩刚走进房间,施密特就如释重负地脱下那双挺新的高腰皮鞋,穿着袜子走路:他竟没有一双室内穿的便鞋。
  施密特换家常便服时,魏斯发现他体格强壮,肌肉发达,身上有两处陷进去的圆形伤疤,好象两块有凸纹边缘的硬币——这是左轮手枪的弹痕。总督管辖区早有禁令;人们只准使用功率较小的所谓“民间”收音机。然而施密特的床头柜上却放着一台用毡子蒙着的多灯收音机。
  魏斯决定在最近期间查询一下这个汉堡商人的来历。
  兰斯道夫不久前才从柏林飞回来。这会儿正捧着本书躺在沙发上休息。他眼不离卷地听完了魏斯的报告,夸奖道:“您的想法很好:利用您同男爵夫人的交情。给我们这位当特工的俄国姑娘留下一个好印象。您看此人如何?”
  魏斯含含糊糊地说,目前她的自我感觉不错。
  “我是问您:您是否相信,她答应为我们工作,真是想替父报仇吗?”
  魏斯看见兰斯道夫的眼睛眯起来,好象通过表尺缺口似的从书页边缘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副严厉的表情仿佛一个人瞄上了靶子,准备将对方击毙一样。
  魏斯知道,在眼前的场合下任何微小的作态都是极端危险的。于是他果断地说:“不,我不相信。——
  兰斯道夫放下书本,面带微笑,眼神变得温和了。
  “我也不相信,”他说。“倒不是因为盖世太保设法向她灌输复仇意识——他们显然已经这样做了。我不相信她,是因为最近我去过第三科,在审讯几名即将处决的俄国人时,发现了一条很有趣的规律。
  “审讯中,反间谍人员谈到俄国人生活中的某些阴暗面,竭力要他们确认事实或加以补充。但是。尽管审讯人员已在苏联报刊上看到过有关报道,这些俄国人还是一概否认。您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否认吗?他们有一种观点:在敌人面前家丑不可外扬,否则就是对苏维埃尊严的侮辱。他们坚信这些阴暗面是暂时的现象。”
  “您精通心理学,兰斯道夫先生。”
  “不,问题不在于心理学。这是俄国年青一代的特征。我们那个女特工和他们一样,也在对我们撒谎。甚至人家逮捕了她的父亲,她还确信这只是司法上的一次错误,而不是别的。”
  “不过,总有什么人对镇压她父亲负有直接罪责,而她也很可能想报仇雪恨。
  “共产党人反对恐怖行为。”
  “她不是出于政治动机,只是出于个人……”
  “您别瞎说了,”兰斯道夫打断他的话。
  “不,不是瞎说,”魏斯分辩道,口气很坚决。“她任性,幼稚,病态心理。中途把我的钱扔到马路上。在饭店里差点跟一个花花公子把我甩了。总之,她是个歇斯底里的人。可是在男爵夫人家里她倒显得十分庄重,就象个大军事家的女儿。”
  “这真有意思,”兰斯道夫沉吟着。“喜怒无常再加上兴奋敏感……”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您晓得东莨 硷加上安眠药对人体有什么作用吗?”
  “要是我没有弄错,这种药剂首先是在范德吕贝身上应用成功的?”
  “也许是,”兰斯道夫说。随后又严厉地加上一句:“不过我不知道有这回事!”
  “是!”魏斯恭敬地把头一低。
  “这么说,您明白了我的意思?”
  “完全明白,”魏斯答道。接着又难过地说:“看来,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为什么?”
  “您要用一种药剂来代替我。”
  “哦,是这样,”兰斯道夫笑了笑。“好吧,您认为需要的话,就继续观察那个姑娘。魏斯,现在您可以走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魏斯喜出望外的是,兰斯道夫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这里面包含着一个最重要的东西——兰斯道夫的特别信任。看来魏斯不仅没有失掉这种信任,反而使它变得更加巩固了。
第四十五章
 
  魏斯让姑娘寄居在男爵夫人家里,自己则返回瓦利司令部驻地忙他的日常勤务。
  不久前来了一批新学员,其中有些人是集中营地下组织推荐的。现在魏斯用不着直接和他们联系。有个代号叫“刀子”的海军陆战队员担任魏斯的联络员。此人能够胜任交给他的各项任务。他自己也有一名联络员。
  有一次,司令部电台高架天线的一条缆绳冻断了。德国士兵无法把它结好。“刀子”征得魏斯的同意,爬上了高达三十米的天线杆,象杂技演员在马戏棚的圆顶下表演一样,把缆绳拉上去系牢了。魏斯趁此机会给他安排了一个修理工的固定职务。
  德国人喜欢“刀子”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迪特里希讯问他为德国人服务的动机是什么。他说:“我是个杂技演员、”同时让对方摸摸他那硬邦邦地凸起来的二头肌。“国际水平的大力士。老家的人不重视我这身肌肉,顶多给我别几块奖章徽章就算完了。听说你们这儿演一场就给很多钱。”他请求道:“等我在这儿干完了,您让我进马戏团吧。我愿意分点红来报答您。”
  “十足的蠢货,”迪特里希满意地在心里下了结论。
  破坏小组的六名学员在训练时,由于炸弹突然爆炸而丧命。
  “刀子”狡黠地眯起眼睛,对魏斯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当时我不在场。他们不遵守安全规程,就完蛋了。再说,死几个败类有什么可惜?本来我想把他们说服过来,可是不成。瞧,上帝惩罚他们了!”
  “看样子,是上帝改装了雷管,使它提前爆炸了?”
  “上帝嘛,就是有办法!不过,我已经说服了另外两个人。”
  “用什么方法?”
  “很简单。我让甲去对付乙,说:‘你去翻翻他的东西,特别注意鞋垫底下。找到什么就来报告。’对乙也作了同样的布置。后来他俩分头来报告说:‘什么也没发现。’我全明白了,这两个人有培养前途。”
  “为什么?”
  “是我亲手把传单塞在了他们的鞋垫下。就这样,他俩都落到我手里。我把每人揍了一顿。当然,手下留情,不会打成残废。他们不肯招认。我就交了底。俩人乐了。我就把他们算作骨干。”
  魏斯把这些有幸被选拔出来的人派往其他学校。他们每三个人中有一名联络员,负责通过密藏点进行联系。这种联络工作是极其细致的,因而必须一丝不苟,并经常加以监督。但最困难的事还是克制自发情绪,因为重新投入对敌斗争的人都是那样兴高采烈,求战心切。
  “钉子”的情况就是如此。他终于同意住医院了。
  迪特里希是个偏执狂,正陶醉于他那“别出心裁的想法”。他说服“钉子”去治腿了。“钉子”当然知道,进了医院结果会怎样。他把这种想法干脆告诉了迪特里希。
  迪特里希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他说:“这是一种绝妙的伪装术!残废人搞破坏活动,一大发明!前所未有。我恳求您。这种事情可以载入史册。”
  魏斯终于说服了兰斯道夫,请他下令停止这场危险的试验。魏斯说,试验的结果,只会丧失一名经过考验的有价值的间谍。一个人变成了残废,势必总感到身体上有缺陷,那样他就会心神不定,希望得到人家的怜悯,最后必然要去自首。
  魏斯晚了一步。他带着兰斯道夫的命令赶到医院时,看见迪特里希坐在“钉子”的床位边。上尉对“钉子”在手术时表现的勇气及手术后的饱满情绪感到非常满意。迪特里希亲切地拍拍“钉子”的肩膀,出去找外科医生,感谢他们作了这次成功的手术。
  房间里只剩下魏斯和“钉子”。
  魏斯难过地问: “吉洪·卢金,你干吗把自己弄成残废呢?”说罢将他那只沉重无力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不是整条腿,”吉洪·卢金说。“刚刚在膝盖以下,正好装假腿。”接着他若有所思地说:“德国人当中也有些不错的人。两名医生拒绝给我截肢,叫盖世太保抓走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听话些的。”
  “钉子”笑了笑:“迪特里希也比较听话。我向他提出:‘请在伤口愈合之前就把我派过去。我好带伤住进一所医院,个把星期以后拿一张证明出院。那可是真正的证件,不是德国造的冒牌货。’他表示赞成,还说我有头脑,点子多呢。你看,迪特里希没有食言。他常来看我,吩咐供给我军官伙食。有啤酒,葡萄酒和香烟。让我住单人病房。答应为我申请奖章。我想好吧,这是我挣来的,回家后我要戴上这枚奖章,把卐字徽翻到里边,在外面刻上一句话:‘知恩图报的德国死鬼赠给吉洪·卢金留念。’可笑吧?”
  魏斯望着古洪·卢金。由于疼痛,他的两腿不住地抽搐。太阳穴凹陷了。但是他的神态却显得安详而自信,两眼炯炯有光,充满着希望和热情。
  吉洪·卢金对魏斯说:“在这里,我们把你看成什么人呢?你就是苏维埃政权。懂得这一点,我才获得了新生。现在我的战友们也把我叫作苏维埃政权的代表。”他悲伤地说:“我那里有个同志出事了。他在爆破训练时偷了些炸药,发现后被带到迪特里希的办公室严刑拷问,反绑着手吊在柜子上。后来被拉走了。迪特里希把我叫去说:‘瞧,我们叫他招了。’我一听凉了半截。译员开始念供词:‘我偷炸药,是想在夜里把代号叫“钉子”的组长炸死在床上,因为他背叛了祖国。’这是什么样的人啊!眼看要死了,还想着在德国人面前巩固我的声望。这一点他做到了,但是自己被绞死了。请您在密电里提提这件事。真是英雄!”
  “你的腿怎么样?”
  “腿有啥说的?人不是动物。动物少了条腿就糟了。人主要的东西是良心。”他忧伤地说:“我老是在想,他们截去了我一段腿,我还能感觉到它,仿佛脚后跟还在疼呢。可有些人却把自己的祖国忘得一干二净。祖国好比是你身上的血肉,无论你走到哪里,它和你同在。即使你失掉了它,你也感到它在隐隐作痛。可是这班丑类是怎样的人呢?是可恨的软骨头还是地道的坏蛋?”他沉默了一会儿,抱怨道。“我在德国人面前还能控制自己,对于那班家伙却忍无可忍。我常常想起那回朝飞机尾舱里扔手榴弹。真过瘾!”他对魏斯说了心里话:“这回我又给自己搜罗了一帮坏蛋。”
  “你可不能急躁。”
  “一切都会按部就班,这我懂。”
  吉洪·卢金成了一个残酷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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