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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如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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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良,”菲菲说,“你真爱那个女人吗?”    
    保良说:“爱。”    
    菲菲咽了一口气,说:“爱她,就不能再爱我了?”    
    保良说:“友情可以分享,爱只有一个。”    
    菲菲说:“可你的爱总是在换,只爱一个人的是我。”    
    保良本想说:“我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但这话肯定刺伤菲菲,所以不能出口。他忍了半天,只说了句:“菲菲,原谅我,我很抱歉。”他知道,一旦菲菲发出质问: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跟我住?那他只能无地自容。    
    菲菲没有接应保良的抱歉,在她听来,这声抱歉只是推托和拒绝的一种方式。她问保良:“她很漂亮?”    
    保良说:“我不想和你谈她。”    
    菲菲顿了一下,又问:“她很有钱?”    
    保良说:“对。”    
    菲菲问:“你是为钱?”    
    保良感觉受了侮辱,赌气不答。    
    菲菲又接一句:“如果你是为钱,我可以接受。”    
    保良克制着恼怒,掀开被子想要站起身来:“菲菲,你既然认为我是这样一个无耻的人,你何必还要理我!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不愿意跟你谈她!”    
    菲菲执拗的声音,表示了她的坚决:“你为什么不谈!我非跟你谈她不可!”    
    保良皱眉推她:“去去去,回去睡觉去,你不困我还困呢,我明天还得出去找工作呢。”    
    菲菲的嗓门,开始压不住恶毒的怨恨,她不管时间是否已近半夜三更,“你还要找工作?你不会让她养着你吗,你傍了这么个阔妞,你还要去找工作?”    
    菲菲的喊叫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显得异常尖厉,每一声都能刺伤保良脆弱的神经。金钱在这个时代的重要性就是这么公认,以至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对保良的猜疑,竟是如此异口同声。    
    保良站起来,瘸着一条腿拉起菲菲,拧着她的胳膊往小屋里推。菲菲使劲甩开保良,把保良甩了一个趔趄。保良胡乱地穿上衣服,发狠地说了一句:“你不让我睡我上别处睡!”他拉开门要走,菲菲突然扑过来了,万般恳求地抱住了他的腰身。    
    “保良,你别走,你到哪儿去睡?”    
    保良拼命去掰菲菲的双手,掰了几次才把菲菲掰开,掰开的同时他夺门而出,扔下了几个愤怒的字眼:    
    “你管不着!”    
    保良走出屋门,走出很远还听到菲菲哭喊的声音。那喊声当然惊扰了四邻八舍,有好几家打开门来骂骂咧咧:    
    “你们睡不睡觉!吵什么呀半夜三更!”    
    他们肯定也都听见了菲菲的怨毒:“你想跟谁睡就跟谁睡去吧,你们男的没一个好人!”    
    在菲菲的叫骂声中和邻居们的探头探脑之下,保良跛出了小巷,来到了大街。大街上除了远处一辆市政公司的洒水车外,看不到其他一车一人。他盲目地向前跛去,只想离那些叫骂和窥探越远越好。他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贫民窟去,在那里他感觉毫无自尊。    
    他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公园的门口,公园门口的广场上,灯清如月。在这片银白色的广场中央他恍然看到,一辆银白色的奥迪在静静地等候。他脚步飘飘地走了过去,想拉开车门上车,车却无声地化入银白的空气之中,痕迹全无。    
    幻觉耗尽了他的体力。他全身疲乏地在公园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他又看到一辆白色的宝马在广场的一角若隐若现……他看到自己再次走过去了,拉开车门向里张望。车里坐着权虎和姐姐,正拥抱着彼此热吻,姐姐抬头看见他了,伸出手来摸他头发。他叫了一声姐姐,姐姐笑而不答。他想告诉姐姐的第一件事就是妈妈已经死了,但姐姐还是笑。他又告诉姐姐,他也从家里跑出来了,他现在孤身一人。姐姐用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发,手指伸进发丛,手心掠过发梢,那份温柔,真的很好。保良闭上眼睛尽情享受,再睁眼时,广场上已经空空如也,静无一物。    
    保良趴在自己的膝头,他想让自己沉入思考和遐想,却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天亮时他醒过来了,广场上真的停了几辆车子,但没有宝马,也没有奥迪。


第三部分病情持续恶化

    一周之后,保良的脚基本好了。    
    他可以自由自在地出门上街,逢到房东过来又吵又闹时,他可以抽身便走。如果缓步慢行,几乎看不出一点颠跛的感觉。    
    这次受伤,保良从生理的层面,进一步体会了父亲的心态,一个腿脚不便的人,生活将多么艰辛。有很多次,保良真想回家看看,虽然这个家与鉴河岸边的那个家比,并无那种让人魂牵梦萦的亲切,但那也曾是他的家,那个屋瓦崭新的院落,还住着腿脚不便的父亲。    
    可是,保良始终没有回去,他说不清自己是害怕见到父亲,还是赌着气不肯屈求父亲。    
    天渐渐地冷了。    
    保良又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他被古玩市场一家专卖瓷器的小商店聘做店员。保良眉清目秀,又有高中学历和本地户口,找个店员之类的工作本不难的。只是这工作每月只有三百元底薪,管一顿午饭。再想多挣全靠销售提成。第一个月保良只提了二十几元,第二个月提得多了,也不过三百元整。    
    在这期间保良每天最大的念想,就是盼着张楠来电话约他。他不便主动去约张楠,如果主动约一个女孩出去,无论去哪儿坐坐都不该由被约的人花钱。如果是张楠约他,他也会建议去免费的公园或去商场逛逛,免得张楠为他破费。    
    所以一般都是等张楠约他。    
    时间长了也有问题,张楠时而会生出一些抱怨:人家谈恋爱都是男追女,你怎么一点都不主动,老拿着架子让人家约你?保良只能尴尬地解释:我也想主动约你,可你那么忙,我怕约多了你烦。张楠说什么叫约多了呀,你就没约过我一次!保良说:我现在还没挣到足够的钱,约你出来没地方去,怕你生气。张楠说:我见的是你,又不是为了去什么地方,你别找借口了。张楠说保良是找借口,其实她懂了保良的心理,但她还是希望保良能够主动。保良主动,其实也是满足她的某种心理。    
    于是,保良就约她,见面的地点则通常由张楠指定。那些地点通常是高档酒店的茶座或时尚人类常去的餐厅,都是消费昂贵的场所。有时一晚上还要换两三个地方,吃饭、喝酒、聊天。张楠不喜欢舞厅夜总会和卡拉OK之类的热闹去处,泡吧也是泡那种静吧,或者干脆找个上流社会的内部会所,两人独烛浅酌,要个浪漫情调而已。而已之后,自然都是张楠埋单。    
    至于接吻和搂抱之类的激情动作,一般都在夜幕遮掩之下,由保良主动,在张楠的车里进行。    
    在此期间,保良依旧住在李臣那里。李臣又找到了工作,而且收入不菲,所以保良那份三百元钱的房租,也就免了。谁让我是你哥呢,李臣说。    
    在此期间,刘存亮的雄心壮志,已经正式迈出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他在省城著名的夜市里,盘下了一间十米见方的服装铺子,开始进行简单装修,订制货架,购买一应营业必需的设备物品,并且已经去了两次南方,寻找联络货源途径。至此,鉴宁三雄各自的事业状况及经济条件,保良反倒脱富致贫,成了垫底。    
    在此期间,菲菲仍然住在李臣家的那间小屋,和保良之间的冷战,若紧若弛地继续进行。李臣本来要向菲菲收房费的:保良是我兄弟,我可以免单,你又不是,所以咱们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可菲菲也没钱交费,要不是为了缠着保良,她早可以搬到姨夫的小吃店里白吃白住。后来刘存亮出面向李臣求情,说干吗呀咱们都是鉴宁来的,这么久的朋友了,在省城生活谁也不容易,可别自己不帮自己。其实李臣并不真想要钱,他是看保良冷淡菲菲,意欲乘虚取代而已,只是菲菲不接这碴儿,李臣也难开口硬逼。    
    后来菲菲自己走了,回鉴宁去了。她妈病情持续恶化,已经下不了床了,日常生活全靠菲菲七十多岁的奶奶照顾。奶奶又不是菲菲妈妈的亲妈,所以也是天天抱怨,并不情愿的。这也难怪,菲菲的老爸失踪之后,奶奶只靠工厂每月发的退休金生活。菲菲母亲躺倒之后,原来能干的一些手工活儿干不了啦,那点退休金养活两个女人,当然捉襟见肘。所以奶奶托人打电话叫菲菲回来,你自己的老娘你自己来养,你们大人孩子都往外一跑撒手不管,我一个老太太为啥要做这份难呀!    
    这些情况,保良是在菲菲又从鉴宁回来后才慢慢知道的。菲菲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尽快挣钱,尽快挣到大钱。保良则暂时从菲菲的视线中淡出,不再是她每天每夜关注和挑衅的中心。    
    保良发现,菲菲这次从鉴宁回来,更多地是和李臣来往,经常同出同进,而且总是黄昏出去,半夜才归。保良疑心,主动去问菲菲,这些天在外面都干什么去了。菲菲冷冷回答,没干什么,做生意呗。保良奇怪:做生意,你有什么本钱去做生意?菲菲反问:你说我有什么本钱!我有什么本钱你还不明白吗!    
    保良傻,不明白。


第三部分揭人疮疤挖人祖坟

    有一次保良下班回来,看到刘存亮和菲菲在家里吵架,才知道菲菲刚从鉴宁回来那阵,跟刘存亮借了一万块钱。说死半个月内肯定归还,结果半个月到了,菲菲只还了三百。那一万块钱是刘存亮支付了那个门脸的首期房租,再加装修置物后仅存的血本,原来准备进货用的,经菲菲声泪俱下地一通哀求,才咬牙拿给她的。现在他那小店万事俱备,只欠进货,货源也联系好了,可钱却没了。    
    那个门脸刘存亮从别人手上盘下来就花了五千,又付了两个月共计五千元的房租,又花了三千多块钱装修及购买设施用品,借给菲菲一万块钱之后,刘存亮的手上,仅剩下一千块出头。两个月之后的房租全要依靠经营利润填补,刘存亮以前算过账的,头两个月下来,凑足房租还是有可能的,交不出两个月就先交一个月,交一个月肯定能保证的。房东事前约法:只要欠租超过两月,立刻轰人,没什么可商量的!    
    刘存亮快要疯了,疯到给菲菲下跪的程度,这二万五千元钱是他爹妈辛苦半生的积蓄,一旦开不了业付不出租让人赶了出来,前面盘店、装修、购物、预租花的那一万三千多块,就算打了水漂。如果菲菲这一万再还不回来,刘存亮就只有找个地方跳楼了。如果他不跳楼,那就一辈子别再?脸回家面见父母。    
    保良回去,看见他们争吵,刘存亮时而哀求时而怒喊时而泣不成声,还使劲抽了自己的嘴巴,但没用。菲菲脸上虽说也挂了泪痕,可对刘存亮的歇斯底里,已经无动于衷。她转身走进小屋,刘存亮跟了进去,彼此的争吵和彼此的哭诉时高时低。保良坐在铺上复习高考的课本,看了半页忍不住走进小屋婉言劝解。但劝解的话谁都会说,说了又管个屁用,菲菲母亲的病和刘存亮的铺子,哪一面都是生死存亡的问题。劝了半天他们突然不吵了,突然都把目光投向了保良。    
    刘存亮说:保良,现在我真是走投无路了,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你肯定有办法的。保良一愣,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刘存亮说:你不是交了个有钱的女朋友吗,你能不能先帮我借出一万块来,让我先把铺子开起来,将来菲菲把钱还我,或者我经营有了收入马上就还。保良立刻摇头:我跟那女孩只是朋友,不谈钱的,这事肯定不行。刘存亮抓着保良,又是要下跪的模样:要不你回家求求你爸,怎么你也是你爸的儿子。保良一听刘存亮这话都说出来了,知道他病急乱投医已经到了疯癫的程度。可刘存亮眼睛红着,抓着保良的手上,全是冰凉的汗水。他说保良咱们多少年的兄弟,你不能这么看我等死,咱们结拜兄弟的时候都发过誓的,不愿同日生,但愿同日死!保良这笔钱是我爸妈的活命钱,弄没了我只有去死。保良安慰道:你别这么说呀等李臣回来咱们好好商量商量,看看能凑出多少钱来。菲菲你也去求求你姨夫,能求出多少是多少吧,是你把存亮逼到这一步的,你也不能不想办法。菲菲没有说话,刘存亮却反而替她开脱:菲菲能有什么办法,她姨夫那小吃店就快倒了,我都知道。菲菲都到李臣他们那个夜总会坐台去了,她借我那一万,其中八千给了她妈,一千交了坐台的押金,还有一千买了坐台的衣服。她以为一坐就能坐出大钱来,可这都坐了快一周了,挣的还不够她半夜打车的钱呢。    
    保良吓了一跳,转脸去看菲菲。怪不得菲菲一到晚上就穿得古古怪怪,出门前还在脸上又涂又抹,嘴唇也比以前红得厉害,原来是干了这种营生!他厉声质问菲菲:菲菲你去坐台了?菲菲拧着头去看别处。保良不相信似的再次逼问:“菲菲你当坐台小姐去了?”    
    菲菲不看保良,低声答了一声:“我当什么关你屁事!”    
    保良仍然厉声:“你干别的不关我事,你干这个就是不成!”    
    菲菲转过脸,怒目保良:“你管得着吗你陆保良,你是我什么人呀你,我干什么你管得着吗!”    
    保良吼道:“别管我是你什么人,你干这个我就得管,你干这个就是不成!”    
    菲菲也吼:“我就干了,哎,我就干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吧!”    
    保良气得头大,口气也变得恶毒:“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呀,你年纪那么小你就这么不要脸,你说你以后还有救吗!”    
    菲菲面孔扭曲,想哭却又忍住,她的声音却把哭腔抖落出来:“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要早管我我能干这个去吗?我对你这么好你还在外面勾搭别的女人,你说我不要脸,你要脸吗!连你爸都不要你了,连你亲姐姐都不找你了,你要脸,你有脸吗你!”    
    菲菲这人,一急就要揭人疮疤挖人祖坟,保良最不能容忍别人说到他的父亲和姐姐,最不能容忍别人攻击他举目无亲,他又冲上去给了菲菲一下,手并不重,却打在脸上,啪地响了一声。菲菲捂着脸哭了,反手给他一下,被保良挡了,保良红着眼睛走出了这幢房子的屋门。    
    那天晚上保良在街上盘桓了很久,心里特别难过。他在这个城市,没有其他朋友,和同学也都断了联系。他可以想象,中学大学的那些同窗校友,肯定全都知晓他的劣迹,就算有人还愿意和他来往,他也无颜再与他们亲近。    
    他很想给张楠打个电话,问她现在有无空闲,他很想让她抱住自己,抚慰自己内心的孤单。    
    天气真的很冷,节气已经入冬。保良站在街边瑟缩,看到一辆公共汽车入站,有人上车下车。上车下车的人全都行色匆匆,让人联想到正在等待他们的家人和炉火。


第三部分惊魂未定

    又一辆汽车进站,保良呆呆地看着下车的人四散而去,上车的人挤在门前,他忽然情不自禁,在车门将要关闭的刹那,抬脚踏上了车厢。    
    汽车向前开去,不断遇站停车,乘客上上下下,车内越来越空。又是一站停靠,保良忽然胸口激跳,他仓促付了车费,随着几位到站的乘客,一起下了汽车。汽车开走时乘客四散,只留下保良一人形单影只。    
    这是一条非常熟悉的街道,两侧的店铺早已关门。冬夜的厉风在空旷的街边扫荡,卷起一些白色的垃圾。风推着保良的后背往前走去,走得有些身不由己。他身不由己地走进一条小巷,小巷短得一望到底。巷内的红门矮墙,墙内的孤寡灯光,一如既往。保良心如重鼓,他曾想象父亲已经不在这里,这里早已人去屋空。    
    但此时,夜色已深,院内的屋子还亮着灯光,灯光透过矮墙,把墙头的青瓦映亮。保良在墙外伫立很久,直到小巷里的穿堂风把他的胸背吹透,他也没有听到院内屋里,传出任何隐约的声音。    
    他用快要冻僵右手,轻轻抚摸了院门,门上的漆皮显得比过去粗糙,门环旁边还有几处破损。保良稍稍用力推了一下,院门纹丝不动,风声盖住一切动静,包括保良离去的声音。    
    保良搭乘最后一班公共汽车,原路返回了他的住处。    
    除了回到这里,他实在没有别的去处。    
    保良回到这里时邻居们都已睡去,过道里的灯早就被人关了,这地方的住户都穷,过道里灯黑灯亮都很在乎。保良也就不去摸索灯绳,摸黑走到门前,脚下意外趟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差点绊了一个跟头,用手扶地时竟然摸在一个人的脸上,吓得保良惊呼失声。    
    保良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楼道里仅有的一丝光线,他从衣服的样式上认出地上躺着的原来是刘存亮,保良立刻不顾一切地大喊大叫起来:    
    “存亮!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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