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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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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睡,天亮就走。”    
    盛世钧烫了脚,黄老二把他引到里屋,把油灯放在床前的米柜上,说:“尿桶在床背后。”然后就出屋带上了门。    
    盛世钧撒了泡尿,倒在床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一股农家的臭味扑鼻而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他拉过又厚又沉的被子,也不脱衣服,把被子盖到脖子下面,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当他被黄老二摇醒过来,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半天回过神来,才看清眼前黄老二精瘦的脸和反射着油灯光的二瞳。    
    “是时候了,赶忙些。”黄老二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是我大娃儿的衣服,你将就点穿在外头,不显眼。赶忙些!”    
    盛世钧似乎一下醒豁,一挺身坐了起来,倒把黄老二吓了一跳。    
    咸菜、苞谷粑和两海碗薄粥摆在又黑又糙的桌子上。见盛世钧进来,黄老二的堂客又从锅里端了一碗腊肉来。肉香饭菜香柴火香让盛世钧精神一振。    
    “赶忙些,吃了好走。”黄老二催促道。    
    腊肉切得足有食指那般厚巴掌那般阔,咬一口下去油花满嘴溅。盛世钧足足吃了五六块,饭菜粑粑塞了一肚子,这才出门。    
    天色依然暗着,雪已经停了。那匹马儿噗噗喷着响鼻,它跟黄老二很是亲热,不住地用马脸在黄老二的怀里蹭,黄老二嘟嘟囔囔跟它说话。备好了鞍,黄老二帮盛世钧上了马,二话不说牵起马缰就走。盛世钧本想说句感谢的话,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    
    走出院子来到坡上,才见东方山峦边缘正冒出朦朦亮色。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马蹄声在山间回响。坡陡,路倒不陡,斜斜地下去,到了山坳处又拐过来再往下斜去。来到头一个拐弯处,很宽敞,一块岩石突兀出去,上面搭了个凉棚。凉棚外的山尖上,已经有了稍许的亮色。    
    下了坡,是条河。这是在谷里,天光又暗了下去。走了几步,人和马都融进了一层水雾中。迷迷噔噔又行了一阵,才发现几块青条石搭的个小码头从雾中显出,空空无人。这里是个沱,河水静静的,几乎听不到水的流动。黄老二把马牵到码头上扶盛世钧下来,拿出一袋碎豆饼套在马笼头上喂马,转身朝黑黝黝雾蒙蒙的对面“呃耶—”喊了一声,等到河谷里的回声落下,四周又是静寂的一片。    
    


第四部分第74节 嘎吱嘎吱

    马儿的牙齿“嘎吱嘎吱”磨着碎豆饼。黄老二把别在腰间的叶子烟杆和烟袋取下来,麻利地卷了一根叶子烟,逗在烟锅上,又掏出火镰跟打火石“哒哒”地打火。盛世钧想起什么,一摸里层自己的衣服口袋,掏出一盒巴河牌火柴,划燃了,向黄老二对过去。黄老二看了盛世钧一眼,凑上叶子烟来,点着了,“吧嗒吧嗒”巴了几口,把烟杆嘴子一抹,向盛世钧递过来。盛世钧迟疑了一下,接了,只巴了一口,差点没遭呛了,强忍着又把烟杆送了回去。黄老二接过继续吧嗒几口,再递过来,盛世钧只好摆手,顺手把火柴盒递过去。黄老二不再让烟杆,接了火柴盒,一边巴烟,一边把火柴盒凑到红红的烟头光亮下看。    
    这时就听见黑黝黝雾蒙蒙的对面有了动静,“哗哗”的划水声从远而近响起,水雾中慢慢地闪出一点灯火来,一条小划子(竹、木排)过来了。    
    过了河,顺着山坡往上行。到了一个垭口,天光更明了,只是头顶彤云密布,阴沉沉的。盛世钧这才看清了自己身上套的衣服是件青土布长衫,洗得旧旧的,不太合身。黄老二也回头看了盛世钧一眼,“吁—”了一声站住了马,把自己的土白包头布一圈一圈松了下来,递了一头让盛世钧牵着,捞起裤腿,拔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把包头布割成两截,说道:“你那个脑壳要不得。”说着把自己的那一截缠起来给盛世钧做示范。盛世钧摸摸自己擦过发油的分头,明白了黄老二点意思,也学着他的样子缠起头。黄老二又看看盛世钧脚下穿的棉鞋,那双暗花缎面千层底棉鞋早已泥浆糊满鬼王样了。这还是几个月前飒飒衲的鞋底,孔嘉惠做的鞋面,盛世钧顺着黄老二的目光,低头见了脚上的鞋,不由得悲从中来,半天抬不起眼来。    
    黄老二又打量了一下,还满意,转身又牵马行走起来。二人一直无话,走到晌午,雪花又飘然落下,比昨夜更密些,周围世界不一会儿便银白了。    
    前面是个小场镇,黄老二并不从街面上走,绕了一大圈,避开了。离开场镇走了没多远,见前面路上行着十来个人马,两乘滑竿,男女老少都有。黄老二就放慢了步子,跟在后头。拐了个弯,是个大堰塘,石板路顺着堰塘堤坝过去,直直的,黄老二又落后了几步。堤坝两旁很空旷,马蹄在石板路上“得得”地响。那些人听见身后的马蹄声,都回过头来看,见是二人单骑,就不走了。黄老二犹豫了一下,看看对方也是拖家带口的平常人家,回头望望盛世钧,觉得也没有啥差错,就牵马过去了。    
    双方错身而过,盛世钧低垂了眼帘,望着马鬃,缩了头只顾走。走出了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喊:“那莫不是盛家老爷么!盛老爷,是我!我是万老三!”    
    盛世钧回头一看,认得骑在领头一匹马上的是通巴万家的,都叫万老三,正经名字倒忘了。    
    “哎呀,硬是盛老爷!天!”万老三确信了。一家人围了上来,一看样子就知道他们也是逃难出来的,不过似乎还没有遭什么罪,各人的衣服鞋帽都还光鲜,干干净净。万老三一一作了介绍:坐滑竿的是他太太和千金,三个儿子,管家,掌柜,账房和几个重要的伙计。盛世钧的大名这些人都是知道的。那位太太和小姐见盛世钧这个样子,眼光里满是同情。    
    众人和在一路走,边走边摆。万老三告诉盛世钧他们是前天逃出来的,也朝望龙镇去。万家有家财的十几房人都散了,不晓得各人的下落。红军来得太快,差点跑不脱。    
    “那阵仗好大,红军主力怕有上万人,亡命得很,用人背起炸药包来炸城门,章烟灰那些双枪兵咋个抵挡得住?”万老三说得心有余悸。“枪打得像炒豌豆一样的,没得好久满街就喊打进城来了,幸亏我们离码头近,要不然……”    
    万老三又问盛家的情况,盛世钧却说不出口,只是嗫嚅着:“还好还好。”万老三看看盛世钧狼狈的样子,想起自家的事,也便打住了。    
    万家的这一家在刚才路过的小场镇上美美吃了一顿,还买了不少干粮点心之类。打尖的时候,都拿出来跟盛世钧分享。盛世钧早上的那一顿饱餐到此时早已消化完了,客气了一下后便接受了对方的好意。黄老二独自在一旁吃自带干粮。盛世钧也不好借花献佛,只好由他去了。    
    打完尖,众人又上了路。走到下午,雪花依旧飘舞。刚上一个垭口,就听见身后山坡下面一阵马蹄声,又密又急。回头望去,见一队人马二三十,有枪有刀,刀把上的红绸在雪地里耀眼闪着,飞快朝他们追来。    
    “啊呀—”不知是太太或小姐之中谁尖叫了一声,众人就炸了窝。    
    盛世钧也懵了,耳边“砰—”地一声子弹炸裂,只觉着脑袋嗡的一下,分不清东南西北,被马儿驮着跑。不知跑了多久,耳边都是些鬼哭狼嚎的怪音,子弹的啸叫……最后被人一把搂过摔了出去,不停地被人拖拽着翻滚着,随后“轰”的一声,便人事不知了。    
    黄老二生了一堆火,等待盛世钧醒转来。他望着躺在地上的这个财主,上个赶场天他还在庙堂见到过他。当时这财主正在庙堂火柴厂那儿指指划划,一堆人围着他,穿了一身狐皮大衣,披了一件大氅,好不威风。不想现在他却躺在这儿,一身的雪渣子,衣服里里外外划破了,露出内里的狐狸毛,棉裤夹层的白丝棉,脸上也有好几道竹子笼笼挂出的血口子,细皮嫩肉变得花里麻塌的。    
    下午那一阵仗要不是他黄老二机灵,地头熟悉,他们也早就遭殃了。    
    他抱着这财主滚下了垭口,听上面已经是没多少人的声气了,又听有人喊,“格老子这里有人逃了!”他抓起这财主往肩上一扛,认明了地头,爬起来就跑。马匹腊肉啥的莫去想了,想起来黄老二就心痛。    
    这个山洞很大,足可以装得下上千人。这样的山洞附近有好几个。黄老二在一块巨石后面找了个窝。洞子里冬暖夏凉,他农闲打猎时就在这些洞里住,一出来就是十多天。这一带算得上是深山老林了,都是些打猎采药人才知道的兽道。在这样的大雪天,那帮打野食的土匪大概也不会黑灯瞎火摸到这里来。    
    


第四部分第75节 咿哩呜噜

    盛世钧有了动静,但并没有醒过来,而是“咿哩呜噜”说胡话。黄老二伸手一摸他额头,烫手。心说菩萨耶,这细皮嫩肉的老爷日妈莫要死在这里哟!起身到洞口掰了些冰凌子,取下自家头上的包头布包了一包回来,放到盛世钧的额头上冰镇,又取出一根放进盛世钧的嘴里让他含着。点了根火把出洞,在坡上用匕首剃了些柏树丫枝回来,给盛世钧垫在身子下。后半夜,盛世钧开始打摆子。黄老二想起刮痧。他加大了火,把盛世钧外衣脱了,“扑通”一声,那包金条子落了出来。黄老二捡起掂了掂,放一边。把盛世钧翻扑过来,露出后背,吐了些唾沫在盛世钧背上,用匕首柄一下一下刮下去。不几下,那酱紫色的痧就渗出来了。又在盛世钧的喉头、颈侧、臂弯揪痧,又揪出几大块酱紫色。刮完了痧,给盛世钧穿好衣服,把那包沉甸甸的东西放回盛世钧的怀里,黄老二才自己迷盹了一阵。    
    第二天黄老二找了个地势高一点的山洞,把盛世钧背了上去。这里看得远,有啥动静好溜。这财主大概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看到他颈项上那些难看的酱紫色,黄老二有些幸灾乐祸。他找到些草药,揉烂了给他喂。白天不敢烧火,怕烟子冒出去暴露了他们的藏身处。又怕盛世钧冻着,只得用柏树丫枝往他身上堆。安顿好这一切,黄老二出去找食。他以前就知道这道梁过去的一个山坳里有野生地黄。照山里采药人的规矩,采药是不能把那地里的药采绝的。哪个龟儿子敢把药朝绝里采,土地爷药王爷是饶不了他的。地黄是温补药。生地黄含有淀粉、糖、胶原、脂肪酸、多种氨基酸和维生素,吃在嘴里甜甜的,带点苦味,可以充饥。    
    采到地黄,黄老二自家吃了些,又包了一大包回来,准备晚上生了火烤熟了吃。砍了几根竹子,划篾条做成套子,小心地安放在几处地方,希冀着碰巧套个野兔山鸡什么的,好打顿牙祭。    
    这样胡混了三天,天放晴了,盛世钧总算有了点起色,只是身子虚,无法走路。黄老二没打着牙祭,和这财主吃了几天地黄也受不了了,肚子里头清口水直翻。看看盛世钧没有大碍,弄根竹竿打根草绳,把盛世钧腰栓着,让他抓着竹竿,黄老二在前面牵着拖着,跌跌撞撞出了山洞,朝百几十里外的望龙镇行去。    
    冬天日头短,黄老二带着盛世钧走到第三天下午才到望龙镇。还好黄老二身上有几个数数儿(钱),路过人家的院子,吃了几顿旺实的,二人总算恢复了些元气。    
    望龙镇离通巴州有二百七八十里。这里不是通巴州的地界,但跟通巴州接壤。通巴被红军占领的消息已经把这里搞得人心惶惶。本地军阀正在备战,街上来了很多穿着老百姓叫“狗屎黄”军装的队伍,据说增援部队还在陆续开到。    
    孔家盐行在这里也有分号。盛世钧和黄老二到了盐行门口,黄老二本说要走,盛世钧哪里肯放。这里的伙计不认得盛世钧,见他们这两个胡子拉茬衣服襟襟吊吊的人在门口拉拉扯扯的,问啥子事?盛世钧就说:“我是通巴盛家的,喊你们掌柜来。”掌柜出来,认得是盛家的庄主孔家的女婿,连忙把他们请了进去。    
    当天盛世钧洗换了,穿了孝,给老太太孔嘉惠钟大汉立了牌位,盐行请来和尚做道场,磕头上香,忙了一阵。又请来郎中看了病吃了药,盛世钧倒头睡到第二天晌午,挣扎着爬起来,叫掌柜的拿金条子从账房那里换了些银两,包了两包,让黄老二带回去,一包给他,一包送他哥。    
    黄老二打死不要,说:“你把我们兄弟当啥子人了,这个要不得。”    
    盛世钧无法。掌柜出主意说:“山里头银子不如牲口好用,给银子小瞧黄老汉兄弟了,不如送他们一家一匹马,就算是个补偿。”盛世钧点头。于是选了两匹上好的川马,一公一母。黄老二见了牲口,心头高兴,收下了。盛世钧指派掌柜又拉他住了一天,找伙计给两家屋里的男女零零碎碎买了些东西,特别给黄老汉的闺女置办了些嫁妆,打好包驮在马上。掌柜的又找了一队靠得住的马帮同行。    
    黄老二临行前的夜晚,盛世钧翻来覆去睡不好觉,半夜起来给谭书兰写了封信,写了半截揉了,又重来。最后只写了两行,报了个平安,说自己现在望龙镇,也许过几天去巴渝。折好信纸,封进信封。正准备写信封,就听见天井里有人喊:“起程啰!赶忙点!”晓得是马帮的人来叫黄老二出发了。披了一件夹袄出来,见住在厢房的黄老二已经捆扎好出门了。    
    盛世钧招呼黄老二,说是想让他带封信。说起谭书兰,黄老二说:“晓得,谭医生哪个不知晓?我还去过那医院。”    
    盛世钧就掏出信。黄老二一见就说:“盛爷,你要是信得过我,最好是不要这种带字儿的东西,现时而今眼目下,这种带字儿的麻烦得很。你是不是想让谭医生跑出来嘛?要是这个意思,我就去帮你办了就是了噻,这个带字儿的就算了,连累人。”边说边朝门外走。    
    盛世钧一个劲点头。    
    到了门外,黄老二说:“我就跟她说你在这里等她,托我把她带过来?”    
    盛世钧点头。    
    黄老二牵着两匹马,跟马帮一起搭伙,高高兴兴回去了。    
    后来通过掌柜的打听,盛世钧才知道那帮打劫他们的人马是红军的一支骑兵部队。他们原本是出来侦察军阀敌情的,结果在那个小场镇听说了万家那伙人,晓得是逃出来的财主,就追了上来。掌柜的说:“万家好大的势力,这一带的棒老二(土匪)咋敢下这样的手?也怪万家的人太大意了,红军是啥子人,百把里路旋风就到了。”    
    盛世钧就问:“万家那些人呢?”    
    掌柜的道:“听说打死了几个,其余的都押回通巴去了。”    
    盛世钧逃跑后的第二天谭书兰就知道了。当然是那个红军政委告诉她的,他把盛代明也带来了。盛代明现在改名叫吴宏,是宣传部副部长。那个政委这段时间一有空就朝她那里跑。教会医院现在比红军总医院还忙,因为总医院的装备和医术都还无法跟教会医院比,所以好多重病号都住在这里。谭书兰作为医院的权威,红军那些受伤的生病的重要人物都是她亲自医治。    
    米家柱派人把盛珪月和苏大姐送到了谭书兰这里。盛代明终于跟女儿见了面。盛珪月还只有五岁,懵懵懂懂不知身边发生了什么,对父亲诧生,只要她的苏妈妈。    
    飒飒回来,说她已经晓得盛世钧的事情了。她没有去见米家柱,只是为孔嘉惠守了三天的灵,也拜了老太太的灵牌。还专门在自家屋里立了孔嘉惠的牌位—孔嘉惠是她从小的主人,也是她和丈夫江伟业的主婚人,她们的感情是很深的。    
    


第四部分第76节 盛家大院

    临近1933年春节除夕的前一天,黄老二带着盛世钧送的两匹马找到谭书兰,悄悄把盛世钧的意思说了,还告诉她,他兄弟黄老汉去庙堂打听了,盛家老太太和太太的灵柩已经入土了,是那个江伟业跟火柴厂的人帮忙办的。只是庙堂还驻扎得有红军,占着盛家大院,骡马粮食都运走了,浮财也都分了。“那院子不成个样子了。”    
    谭书兰听了也没说什么,把黄老二和他的马匹安顿在医院后院,跟周围的人说是老乡来找人去出诊的—媳妇难产。    
    第二天是除夕,晚上,政委跟盛代明一起在谭书兰那里喝酒吃饭聊天,上半夜时分,来了一队保卫局的红军士兵,不由分说把政委和盛代明捆绑起来带走了。    
    谭书兰在静下来的屋子里呆坐了好一阵,匆匆来到后院把黄老二叫醒。谭书兰说:“收拾东西,我们赶紧走。”    
    医院这种地方从来都是各种消息汇集地,谭书兰早就听说了些风传,不想来得这么快。后来证明她的当机立断是及时的。那个时候已经有人认为她是AB团的外围,只是她在当地影响大,医务工作又是当时革命所急需,再加上保卫局第一批解决的对象主要是有兵权的军官,所以没有马上对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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