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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夜书i-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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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陰差乾脆一狀告到城隍廟,哪知道人小鬼大的地基主早早去送禮了,他老人家
收了我的書,居然裝聾作啞,要陰差加把勁兒。

我真的會活活笑死。我還以為用錢可以打點,洠氲轿覍懙臅部梢浴_@算是搞
笑版的官場現形記麼?

那個倒楣的陰差在醫院轉了七天,灰頭土臉的帶走了名單上的人,就缺了我。回
去有洠в邪ぐ遄樱@我就不知道了。

***

「奇怪,奇怪…」地基主神色有異的走回來。我埋首打字,洠r間理睬她。她也
是發著呆,乖乖的坐在我桌邊洠еv話。

等我打了個段落,停手喝水,她還在發呆。

「怎了?」今天初二,屬地基主的陰將都去城隍那兒謝賞。她吃了酒菜回來,做
什麼魂不守舍?

「今天呢,城隍爺爺招我去說話。」她眼神透著古怪害怕,「這可是從來洠в械
事情。」

「要書洠в小!刮夷膩砟屈N多出版書?「若要稿子,我印出來化給他就是了,有
什麼關係?」

「這不打緊,他不耐煩我手腳慢,自己去弄了部電腦。」她漫不經心的回答,「
城隍爺爺問我你身體怎麼樣,還問我你小時候的事情。你不跟我說過,你小時候
見過陰差?」

我點了點頭。有時候被催故事煩了,我會說些小故事給他們聽。

「他跟我說,叫你好好把這件事情放心裡琢磨。也讓我們別再搞鬼,讓陰差來。
」她的眼神透著害怕,「說事情簦螅懪泄俨粫埼覀儭!

陸判官?不是閻王?我覺得似乎有些什麼頭緒,但是又還理不出來。

「他還說了什麼呢?」我知道城隍是在暗示我什麼,但是我需要更多的資料。

「洠Я搜健顾Щ螅概叮醽砭透渌賳T閒談,講現在的新規矩。陰差
不能跟人交談,也就只能講制式的幾句話兒。說是嚴防舞弊什麼的,我也洠牰
。」

「他洠ё寠呁讼聠幔俊刮矣悬c訝異。哪怕已經是民主時代,二十一世紀了,陰府
的體制還是嚴得緊,看神格說話的。地基主算榮譽職,勉強掛個「神」名兒,其
實也跟鬼魅差不多。

「呃?」她愣了一下,也對呢,奇怪的緊。城隍爺爺和其他神官神將說話,她一
個低微的地基主哪有聽的份?「洠兀殴帧!

我琢磨了一下。笑了起來。

「幫我謝謝城隍爺。」我將原本進行的故事先暫停,開了新檔案,「我寫個極短
篇謝他。跟他說我明白了,也讓胡老爹來解了這兒的鬼畫符吧。」

「…你在說什麼呀?」張了一會兒的嘴,她叫了起來。

「我說,陰差再來別攔著。」我啪啦啦的打字,「讓他來。」


醫院這幾天亂成一團,到處有人喊著見鬼。我知道是那些厲鬼兒心裡生氣,到處
惹亂,卻不想去安撫他們。

地基主垂頭喪氣,像是守喪似的守著我,真是又氣又好笑。

但我也洠дf什麼,照樣過我的日子。連鐵鍊聲拖進我房間,她埋首啜泣,我也洠
抬一抬眉毛。

「沈印生!速速隨我前往!」如雷的吆喝在我小小的陰暗房間響起。

這是我第三次見到陰差。兒時一次,被女鬼纏的時候一次,這是第三次。他洠
傳說中帶著高高的帽子,一身的黑,倒有幾分瀟灑的感覺。拖著鐵鍊,拿著一個
令牌。現在我知道那不是扇子了。

心平氣和的看著他,我說,「陸判官要拘我去專門替他寫小說麼?」

原本煞氣十足的臉,嘩然的比雪白還白,倒退了兩步。哎呀,我猜對了嗎?忍不
住咯咯笑了出來。

城隍爺,真是謝你了。
地基主在我的房間發出一聲非常尖銳的慘叫。

連日陰雨,我心情已經夠不好了,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把她掃地出門。很可惜
,我不能。雖然在她的地盤上,我好幾次真的把她踹出去,但是她總是滿臉眼淚
鼻涕的抱住我的大腿。


幹什麼?看起來我像是無良男人在欺負少女似的!

沈著臉,啪的一聲把電腦一關。很不高興的面著牆躺著。

「姚大…」她顫著哭音過來拼命搖,「姚大啊~」

「洠≌f!」我快氣瘋了…雖然早瘋了。「有洠в幸稽c良心?有洠в校浚懖怀
來我就夠煩了,天天擠來我這兒逼什麼逼?!」

「誰跟你催稿啊?」她還真是哭得聲嘶力竭,「姚大,你怎麼這麼短命啊…」

擠在這屋子裡的鬼魅一起嚎起來,真是地動天搖,陰風慘慘。

「我會活到七十四歲。」用膝蓋想也知道這算是長壽了,哪裡短?

她啜泣著遞過一角文書。陰府拿人的時候都會客氣的發文書給在地城隍,城隍轉
交當地土地,土地分發給地基主。

狐疑的拿過來看,上面寫著幾個人的名字,當中有個被地基主圈起來,「沈印生
卒年二十五歲」。

看著很面熟,這是誰啊…?

「哎唷,我的姚大,」地基主擤著鼻涕,「莫不是您連自己的本名都給忘了?」

可不是?這是我的本名嘛。

我的心猛然一沈。我壽終了?但是這怎麼對呢?我看過生死簿,上面有我的名字
(哪怕是筆名),我該七十四歲的時候死的。

這算不算是行政疏失?這個時候,我真的認真想去當道士,好知道這當中的行政
疏失怎麼折衝。但是也等我把小說都寫完…

我現在的煩惱是,我到七十四歲都不知道能不能把不斷生長出來的小說寫完。

「我不會死的。」思考了一會兒,「小說洠懲辏膬何叶疾蝗ァ!

聚在我房間的鬼魅獃住了,突然湊在一起吱吱喳喳開始討論起來。

他們可能討論的太大聲,剛剛開門的護士狠狠地倒抽一口氣,把門用力一關,然
後傳來劈哩啪啦的巨響,我猜她可能撞到分藥的推車又撞到什麼爬著出去了。因
為她一路哭著「有鬼啊~有鬼啊~」

這是精神病院,鬼當然很多,難道你不知道嗎?

精神病有很多因素,心理生理什麼都有。當中也有很小的一部份是因為什麼冤親
債主…就像我這個倒楣鬼。

這些纏了十年八年的厲鬼其實也過得很無聊。人類很像是擁有天生的保險絲,到
了一個限度就會自動把保險絲燒斷,心臁坏扑椋l了瘋,就可以隔絕冤親債
主的傷害。捨又不捨得走,留下來又無聊。

有的會在醫院裡飄飄蕩蕩,地基主查戶口覺得他們可憐,就建議他們看看小說。
然後我就多了一大幫子冤魂厲鬼的讀者。

然後一個報一個,好康到相報,遠遠近近的讀者就多起來,要不是我脾氣差,趕
人(?)毫不留情,發怒起來一個字也不肯寫,寧願腦子裡編,這些讀者才給我
點安寧。

我會繼續維持那個老是被辱罵到爆炸的部落格,也是為了不要他們通通擠來我房
間要小說。

「我看,找胡老爹來幫忙好了。」一個老鬼建議,「老爹修行比我們久,過百年
了。上回他跟我要了稿子看,天天催我呢。我想他肯幫忙吧。」

「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地基主還是愁眉淚眼的。

「洠н@事兒。例外多著呢。」老鬼忙著說,「雞蛋再密也有縫,我就聽說過這類
的事情。瞞過七天,陰差拘不到人是有罪的,得趕著回去受罰。下回再來,也就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了…」

仔細想想,我的讀者對我也真的是夠好了。雖然可能白費心。

但是心意最重要,對吧?我沈重的爬起床,悶聲不吭的打開電腦,開始啪啦啦的
打字。這次他們擠在我旁邊看我寫作,我就忍著洠иs他們了。

不過那個前世是書生的老鬼吆喝著,「擠什麼擠?什麼時候不能看非現在?該請
人的去請人,該找人助拳的快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洠Р駸U嬉'到雞飛蛋打
?到時候姚大歸地府了,我們孤鬼兒搶得到麼?還不快去呢…」

我的心裡微微一動,卻又抓不到什麼頭緒。但是想想不禁啞然,我倒成了產柴的
青山了…

咯咯咯咯…讀者真是種莫名其妙的生物。

***

我不知道那隻狐妖搞些什麼鬼,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道士呢。他在我房裡鬼畫符
,還在我身上亂畫,一路畫到樓梯口。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畢竟心意最重要。
所以手腳不甚乾淨的摸走了我兩本書,我也洠дf話,反而要地基主掏出他洠
的書致謝。

他看起來頗羞,跟我道謝的時候聲音結巴而顫抖。

我說,你們這些鬼魅山妖個個比我強很多,我大約不堪一根小指,碾也碾死。這
樣口口聲聲稱姚大,講話還戰戰兢兢,到底是何必又何苦?我寫的故事不是最好
的,為什麼這些讀者這樣拼命呢?

「你們要不要看看別人的作品?」我跟地基主說。其實我也想開了,我這人就算
成灰了,不讓我寫是不可能的。死就死吧,反正跟死掉比起來,只多一口氣。天
命如此,真的被拘走了,推耍讉好作家,將來他們也不會太無聊。

「不要!」地基主尖叫起來。「我們跟人可不太一樣。對我們來說,你的小說是
癮、是咒。一天不看就過不了日子,別害我們了你。」

我無聲的嘆息。這是一種錯愛吧?

咯咯咯咯…
「我知道你一定要拘捕我回去。」我洠г囘^說故事給陰差聽,不過,地基主都聽
了,他們應該也可以吧?「但是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說個故事給你聽。」

他嚴肅得接近猙獰,搖了搖頭。


有點麻煩。我轉眼看到還在啜泣的地基主,「不然,讓我說給她聽?你看小姑娘
哭成這樣,也讓我了個心願。」

陰差為難了一會兒,地基主看著我發愣,像是驚覺了我的用心,聲如裂帛的嚎啕
起來。

演得太過頭了,小姐…我堵住耳朵,有點尷尬。一滴眼淚也洠в校觞N唬人呢…

洠氲竭@麼過火又假到家的演技,讓陰差動容了。我猜他是重口味的,愛情故事
一定可以讓他投降。

我說了一個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背景是古代的人妖相戀。漫長的生命面對短促
如浮游的人類,充滿了痛苦的無奈。哭聲此起彼落,哭得最大聲的居然是書生老
鬼。

在故事最高潮的那瞬間,蛇妖正要把他的生命分給老邁而垂死的愛人時…我喝了
口水,停了下來。

「…後來呢?!」幾乎所有聚在我房間的鬼魅異口同聲,很不巧的,還包含聽到
忘我的陰差。

「厚~」所有的厲鬼孤魂指著他,「你說話了!犯忌!」地基主比別人都大聲。

他的臉刷的白到發青。「…我完蛋了。」他哭了起來,「等等再說吧,後來呢?


基於一種憐憫,我把故事說完了。底下一片淒風苦雨,擤鼻涕的聲音此起彼落。

陰差哭得握著手絹都快斷氣了。他有氣無力的看了我一眼,又放聲大哭。

然後?然後他走了。

我說過,地府的體制很嚴謹並且嚴厲。規矩是怎樣,就得照著走。犯忌就是犯忌
,懲罰是免不了的。但是官罰還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露了長官的餡。
回去不是挨幾板子關幾天就算了,大概關不完就挨了什麼暗算,魂飛魄散都有可
能。

所以他寧可在人間住下來,聽說跑去賣大腸麵線。偶爾我會吃到他做的素麵線,
通常都是我有新書出版的時候,此是後話。

後來陸陸續續來了六個陰差,毫無例外的中招,好好的來,哭哭啼啼著走。洠
敢回地府,都留在人間苟且偷生,洠戮蛠砹R我坑害他們,順便來A書。

好到可以互相罵來罵去,我把情報湊在一起,覺得城隍對我還真的是好的了。

我甚至強迫他們把生死簿讓我看一看,果然,姚夜書的那條濃墨槓去,添了一筆
沈印生的,還用蠅頭小楷裕鳎感彰姓‘,特此更正」。

順便把我的壽算也「更正」了。

也對。閻王哪管得了那麼多事情?他若算是司法院院長,也不會自己下去審理。
自然分派給判官們去審理。當中一個判官要偷改我的壽算,同僚若知道,也就睜
隻眼椋щb眼。這事雖算不了什麼,若是簦С鰜砜纱蟮煤堋

聽地基主說,陰律嚴明幾近刻薄,若是陸判官這樣篡改陽人壽命被查出來了,那
是銼骨揚灰,萬死不贖的罪。而這位嚴正的陸判官頗有才華,和城隍等都有筆墨
來往,跟同僚相處的極好。能夠不簦С鍪虑閬硎亲詈玫摹猿勤蛑荒馨凳疚遥
卻洠ソ掖┧

本來我猜他是不是前世跟我有仇還是什麼的,但是一起頭就猜這樣總不好。我本
來是半開玩笑的猜,洠氲阶屛也轮辛恕

這些陰差說,陸判官嫌洠懂筆墨的書僮,想拘了我去。又聽我書寫得好,順便
也寫給他看看。

可我這樣一個人,哪肯去替誰專寫呢?我最最自私,只寫我想寫的。編輯不知道
被我氣哭多少次,只能委屈的捧走我寫好的稿子,一筆也不許改。

我對衣食父母尚且如此,更何況一個在陰府當差的判官。

後來來了第八個陰差,我倒是嚇一跳,怎麼叫年紀這麼小的來?現在我會分他們
的年紀了,這個怎麼看,也還是個少年…忍不住起了點憐憫。

「沈印生,速速隨我前往!」他帶著稚氣,對我嚷著。

剛好有陰差在我房裡看書,瞧見他,臉色都變了。忙著搖手咳嗽,示意他快走。」

他狐疑的看著這些滯留不歸的前輩,又喊了一聲,「沈印生,速速隨我前往!」

看他可憐,我就不害他了。「快走吧。七個前輩的例子還不夠麼?」

他馬上臉露不憤,根本就忽視我的善意,拿著令牌就要打。這一打,我的魂魄就
離體了。唉…好人做不得…

「且慢。」我嘆氣,「要我跟你去也行。你先看了這個吧。」我把剛寫的小說開
頭印出來,遞了出去。

「千萬不要看啊!」他的前輩忍不住開口了,「小兄弟,你回去吧,頂多挨頓板
子而已…」

這個小陰差更糊塗了,他在令牌上面寫了寫,上面寫著,「為什麼不能看?」

這孩子聰明!我最喜歡聰明的人了,咯咯咯咯…

他的前輩倒是張著嘴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看了就回不去了。」

我知道他的前輩是一片好心,但是越聰明的人越好奇。這樣說更讓小陰差忍不住
低頭看去…

然後他也中招了。

「後面呢?」他話一出口,立刻面如死灰。「我、我我我…我怎麼…我想回地府
啊!」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第八個倒楣的陰差,又在人間落了戶。

不自覺的,我成了陰差剋星。咯咯咯咯…

其實,我在等。

當然我也只能等,畢竟我關在這兒哪裡也不能去。但是這八個有去無回的陰差一
定會引起些什麼樣的颍齽樱l來抓他們都可能讓陸判官很尷尬。若是這八個陰差
自忖洠в猩罚嗪菀б豢冢撜l完蛋,還不知道呢。


所以不會有追兵,我很有信心。

聽我分析完的小陰差張大了嘴,沈痛的說,「你是人間的禍害,惡到穿孔的毒苗
。你活著對世間無益,會發生種種天災人禍一定是你這混帳引起的天怒人怨。」
說著衝上去從印表機搶了一疊紙過去,「你趕快寫吧,嘴動手也要動啊!」

聳聳肩,繼續寫我的小說。

我把這八個陰差的倒楣事蹟當作閒暇消遣寫出來,貼在部落格。我那本來被謾罵
到爆炸的部落格又多了譏笑和嘲諷。還有人說我根本是瘋到見鬼了,寫出這種垃
圾。

無所謂。當初伽利略還險些被抓去燒呢,說實話的人本來就比較衰。我是比較好
奇這些罵個不停的人。若真的討厭,何必去看我的部落格呢?看了又口水甚多。
難道暗戀我?

日子照樣的過,我依舊成天寫寫寫。我倒不知道這個精神病院成了陰差畏懼的地
方,後來才聽地基主說,來這兒出任務的陰差,寧可摺⿻r日被罰,也盡量久久
來一次帶走整批的人,能離我的房間多遠就多遠,還傳說我專門吃陰差,這八個
陰差是被我拿來下飯了。

我笑到打跌。我吃素,真的,你要相信我。

只是,我還在等。

終於我的等待洠в新淇眨蚁耄呀浬虿蛔饬恕

久摺蔫F鍊的聲音,從走道拖過去。冰冷的讓人的心臟都為之結冰。

「我來帶你走。」

這也是一種必然。

「讓我為你說個故事。」咯咯的笑聲響起,像是喪鐘迴盪在這個監獄裡。

我望著在我房間出現的「人」。他應該就是陸判官吧。倒不像印象中的鍾馗模樣
,他很斯文,留著五綹長鬚,飄然若仙。只是不太搭的拿著鐵鍊和鎮魂牌。

「我說個故事,然後跟你走,如何?」我啃著指甲,壓抑著難以言喻的興奮。

這是個大角色。地基主早就逃了出去,整個精神病院的鬼怪都跑得乾乾淨淨。他
終究是神,還是地府裡的判官。死亡的氣息和神威不是小小的陰體可以承受的。

但我是個脫序的人,並不在乎。靜靜的,我等他的回答。

「不。」他嚴正的拒絕,臉色更加陰沈。

「那我不走。」我也回答的很乾脆。

他洠дf話,不動。只是用那種難以形容的氣勢壓過來。根本我就洠颤N好怕的,
我不欠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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