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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美幼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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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口令一律采取英语。来自乡间的“淮勇”们记住的是中国式的翻译,如“前进”(Forward march),在中国指挥官的口中便是“发威马齐”。  李鸿章重实用,肯变通,他走得比他的恩师曾国藩更急更远,很快成为洋务运动的最具分量的领袖人物,中国近代改革的最重要的政策设计人和实行者。在他和曾国藩的联名奏请下,容闳的“幼童留美”之梦终于变为现实,而李鸿章的后半生,也和“留美幼童”结下了不解之缘。


第一章 容闳的梦第6节 当老书桌被搬动

  鲁迅先生曾用“搬动一张桌子也要流血”,形容中国改革之难。现在,曾国藩、李鸿章们正想小心翼翼地搬动一张桌子。可这不是普通的桌子,是有几千年历史的古老书桌。  像容闳在澳门和香港读过的新式学堂,直到1862年以前,在中国内地是没有的。第一次鸦片战争,清政府和洋人打交道,遇上了语言不通的麻烦,当时除了临时雇用稍通西语的商人“通事”外,主要是依靠外国人自雇的翻译。可是,直到第二次鸦片战争打响,十多年过去,培养翻译的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清政府都没有做。  “火烧圆明园”之后,为解决和洋人“语言不通,文字难辨,一切隔膜”的问题,总理衙门着急了,奏请从八旗子弟中培养外语人才,提出赶快从广东和上海的商人里找懂 “咈”、“咪”、“崤”三国语言的来当外语教师。这“咈”是法国,“咪”是美国,“崤”为何国待考。可是后来,说“咈”、“咪”、“崤”话的中国老师还是没有找到,只好硬着头皮聘请洋人当“教习”。这就是1862年京师同文馆开办的由来。第一年招生十名,是些在科举路上踉踉跄跄走了多年的老学子。  担任教习的一个美国老师回忆,有一天,他在街上遇见一个学生带着孩子,他问:  “哦,这是令郎吧?”  学生煞时红了脸,显得局促不安。他回答说:  “这是我的孙子。”  中国古老的教育制度,因为同文馆而开了小小的缺口。1863年,江苏巡抚李鸿章奏请仿照京师同文馆在上海设立同文馆,后改称广方言馆。接着,1864年,广州同文馆也建立了。  1867年春天,在福州城南定光寺,出现了一所新奇的学校,它的学生,有的学习英语,有的学习法语。有一位学生,在他的晚年,还清楚记得那座古寺的塔光山影,记得和尚们诵念佛经,学生们朗读外语,此应彼答,相伴成趣的生动情景。这位学生就是中国近代思想家严复。他在十三岁时考入了福建船政学堂——左宗棠和沈葆桢创办的中国最早的海军学校。在洋教习的指导下,那里的学生们不但学习外语,还学几何、微积分、物理学、机械学、平面和球面三角、地理、天文、航海。学校分为两堂,前学堂学制造,以法文授课;后学堂驾驶,以英文教学。  同文馆和福建船政学堂,都是中国历史上不曾有过的新式学堂,可是前者只是培养外语人才,创办后的三年内,争议不大,影响也小。后者大规模引入“西学”,就有许多风险,但它毕竟是从平民子弟中选拔培养单纯的技术人才,和科举制度没有正面冲突。也恰在船政学堂开办的同时,1867年,在同文馆第一届三年期满时,恭亲王打算把天文、数学等诸多西学内容纳入同文馆的教学,并决定招收举人、贡生,以及由科举“正途出身”的五品以下官员来同文馆,并且要求翰林院的翰林们也来参加学习,讨论新学。这就引来一场轩然大波。  恭亲王的决定,遭到士大夫阶层一片反对。他们认为让科举正途人员去“师学洋人”,是士大夫的奇耻大辱。一位御史率先发难,指责这是“习为机巧”,认为要“自强”,用尧、舜、孔、孟之道培养出来的“臣民之气节”才是最最重要的——“朝廷能养臣民之气节,是以遇有灾患之来,天下臣民莫不同仇敌忾,赴汤蹈火而不辞,以之御灾而灾可平,以之御寇而寇可灭。”  他的奏折遭到当时支持变革的慈禧降旨驳斥。可是慈禧的解释是,让“正途人员”进入同文馆,“不过借西法以印证中法,并非舍圣道而入歧途”。言下之意,“中法”和“圣道”是不会丢弃的。这使反对声浪继续高涨,一副对联在京师流传:“鬼计本多端,使小朝廷设同文之馆;军机无远略,诱佳弟子拜异类为师。”   这时,同治皇帝的师傅,大学士倭仁提出了措辞更加激烈的奏折,反对同文馆招收“正途人员”学习天文、算学。  倭仁从“立国”的“根本”破题,强烈反对向洋人学习:    立国之道,尚礼仪不尚权谋;根本之图,在人心不在技艺。今求之一艺之末,而又奉夷人为师,无论夷人诡谲未必传其精巧,即使教者诚教,学者诚学,所成就者不过术数之士,古今来未闻有恃术数而能起衰振弱者也。    他给同文馆扣上了“变而从夷”的大帽子,警告变革将会使中国人通通归于外国:    夷人吾仇也……今复举聪明隽秀、国家所培养而储以有用者,变而从夷,正气为之不伸,邪氛因而弥炽,数年以后,不尽驱中国之众咸归于夷不止。    他斩钉截铁地要求:“立罢前议,以维大局而弭隐患,天下幸甚!”  倭仁是咸丰、同治年间被士大夫阶层崇敬的理学大师,他的言论足以倾动一时。他的奏折一出,在京师四处传诵,没有人再敢去投考同文馆。以倭仁的声望地位,恭亲王不能等闲视之,他不得不回奏,先称倭仁“陈义甚高,持论甚正”,再被迫迎战,强调“不得已的苦衷”。此后十多天里,两人交章上奏,针锋相对,你驳我辩。  在相持不下之时,恭亲王只能抓住倭仁所说“天下之大,不患无才,如天文、算学必须讲习,博采旁求,必有精其术者,何必夷人?”的话,反唇相讥,说,倭仁知道有这样的人才,真是“不胜欣幸!”那就不如请太后降旨,让倭仁保荐数字中国教师,另设一所学校,就请倭仁主持。  这个建议竟然得到慈禧的批准。慈禧甚至干脆任命倭仁担任总理衙门官员,把他拖下士大夫们所厌恶的“洋务”浊水。这一招果然厉害,倭仁气得在马上眩晕,几乎跌落,回家后脸色憔悴,不思茶饭。  倭仁被斥,风波却并没有结束。恭亲王表面上击退了反对派的进攻,实际上他的改革方案大打折扣。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一些原本有意来投考同文馆的人,也裹足不前。同文馆只能勉强考试,在九十八个报名者中录取了三十人。因为被录取者素质太低,很快又淘汰了二十人,留下十人上学。这十人,最后只有五人毕业。  这是1867年。就在同一年,日本启蒙思想家福泽谕吉创办的“庆应义塾”开学。学生们学的是福泽谕吉从美国带回来的一大批外文原版书,学生们有大、中、小不同规格的词典,他们用英文念经济、历史、地理、物理,高声朗诵福泽谕吉亲自编写的《世界国尽》:    世界之广大,国家之众多,大别分为五大洲……,不了解世界,人就失去存在的价值。  孩子们在念英国工业革命的历史:  智能生勇,渡水使用汽船,行万里之波也毫不恐惧;行于陆地的蒸汽机车,宛如给人添上双翼……    日本人走得很快。可是在中国,改革不容易,伤筋动骨,而碰着中枢神经的改革就更难。同文馆的风波,显示那张古老书桌的坚固沉重。洋务派没法挪动它,只好绕开它走。


第一章 容闳的梦第7节 有一个姓蒲的美国人

  一百多年前,当大清国打开大门,第一次向西方国家派遣外交使臣时,首位入选的竟然是一位美国人——Anson Burlingame ,中文名蒲安臣。  这个奇特的安排,和数年后“留美幼童”的出洋有直接的逻辑联系。  这些照片是我们在美国华盛顿国会图书馆找到的。它们是“蒲安臣使团”1868年出访美国时的留影。照片背面的字样显示,摄于纽约第五大道的照相馆。蒲安臣何许人也?清政府何以委任一个美国人作为中国首任外交使臣?  蒲安臣,1820年出生于纽约,曾入哈佛大学研习法律,早年从政。他能言善辩,风仪动人,但言行激进。他强调民族自由,爱为弱势民族打报不平。一个广为人知的故事是,有一次,他当面对一位州众议院议员的言行表示不齿。那位议员觉得众目睽睽之下有损体面,提出要和蒲安臣决斗,没想到蒲安臣当即应允,并提出决斗在尼亚加拉大瀑布——一个充满浪漫色彩的地方进行。时间到了,那位议员怯阵脱逃。蒲安臣名声大震。  蒲安臣是林肯的好友,坚决支持解放黑奴政策,却被对手击败,失去议员位置。林肯就任总统后,派他去奥地利当公使,但奥地利国王听说蒲安臣支持民族独立事业,拒绝接纳,使他的行程半途搁浅。而就在此时,中国和美国续约,他奉命改道,成为美国驻中国的公使。  和那些认为中国已经辉煌不再,要抓住机会在残局下分一杯羹的西方使节们不同,蒲安臣对中国充满热情,认为和中国发展外交关系大有可为。在美国波士顿的一次有中美两国官员参加的晚宴上,他说:    中国和美国地理位置相似,中国在太平洋畔,美国在大西洋边,面积、纬度相当,河网、山系类似。密西西比河恰似滚滚东去的长江;遥远的蒙古高原正如我国西北绵延的大草原。但我们不仅地理条件相似,也有相似的道德和政治关系。中国以省为单位,正如我们以州为单位。他们相信人民是权力的来源这个伟大的理念。我们用选票选举,在中国,他们用考试选拔人才。我们欢呼自己的公民当选,他们欢呼他们的学者中榜。我们同样地反对社会等级制度,同样包容一切的宗教信仰……  我们的教育制度也有点相似,都是自愿,而非强迫。他们高度重视学校教育。推崇教师为最高尚的职业。  ……  我们有许多东西可以向他们学习,他们也可以向我们学习许多。我们要学习他们的敬老;学习他们的清醒;学习他们谦谦君子的仪态;学习他们学者风范;我们应该从他们那里学会如何养鱼;学习如何了解农作物习性,气候的冷热变化和农作物生长的关系,如何灌溉,如何施肥。实际上,选派一些观察力强的人到中国去,记录一些见闻,将是一件获益匪浅的事情。中国人或许讲不出所以然,但是通过日积月累,他们起码掌握了做事的门径。  ……    演讲被掌声一次次打断。出使中国五年,蒲安臣叹服这个古老帝国几千年的文明积淀,悉心洞察中国的民情,坚决反对西方列强的“炮舰政策”。在他任满即将回国时,1867年11月下旬,总理衙门大臣为他设宴饯行,酒酣耳热之际,一桩传奇似的历史事件发生了——清廷邀请蒲安臣为中国第一任出使欧美各国使臣!  中国长期把自己看做天朝上国,各国来和中国交往,都是“万方来朝”。没有国与国之间的平等的外交关系。第二次鸦片战争后,清廷被迫设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外交机构——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多个国家派遣使节驻京,也纷纷要求中国派遣使节到各国。但总理衙门回答说,各国到中国来,通商传教,有事可办,所以应当派使。可是我们中国并没有到外国去办的事情,无须派遣使节,驳回请求。这种观念直到1867年才发生变化,在国际压力下,总理衙门终于提出,应当派遣使节到外国,以便“知己知彼”。  据蒲安臣1867年12月17日写给国务卿西华德(William H。 Seward)的信说,宴会上,恭亲王等人希望蒲安臣离华后,像英国前任驻华公使一样,卸任后仍向各缔约国解释中国的困难,并转达中国对各国友好的诚意。蒲安臣立刻答应。这时,总理衙门大臣文祥对蒲安臣说:“你何不正式代表我们呢?”蒲安臣当作戏言,没想到很快总理衙门就请蒲安臣暂缓离华,1867年11月21日,清廷正式下旨,派蒲安臣前往有约各国,“充办各国中外交涉事务大臣。”  蒲安臣认为,“这个占全世界人口三分之一的世界上最古老的国家,第一次欲求与西方各国建立关系,而要求这个最年轻的国家的代表作为这种变革的中间人时,实不可忽视或加以拒绝。”  蒲安臣在担任中国第一任出使欧美各国使臣期间,所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在1868年代表中国和美国签定了《蒲安臣条约》。  有人认为《蒲安臣条约》是蒲安臣背着清廷签定的,是个屈辱和荒唐的条约。也有人总结,《蒲安臣条约》是当时中国和外国之间签定的对中国最友好的,或者最无损中国利益的平等条约。  正是这个条约的第七条,为日后清政府向美国派遣幼童留学奠定了法律基础:    第七条:中国人欲入美国大小官学学习,须照所有最优国之人民一体优待;美国人欲入中国大小官学学习,也照最优国之人民一体优待。美国人可以在中国按约批准的外国人居住地方设立学堂,中国人也可以在美国办理学堂。    蒲安臣的出现,使容闳的长夜现出曙光。


第一章 容闳的梦第8节 我像夜鹰睁开眼睛

  容闳奉曾国藩之命出洋购买机器,1864年春到达美国。转眼间,他从耶鲁毕业已经十年。他正赶上“1854年级”同学的十年聚会,见到容闳,大家惊喜万分。当时南北战争正在进行,同学们的话题集中在国家大事,似乎不曾注意,当年那个信誓旦旦要改革中国教育的闳(Wing),今天怎么成了机器商人。容闳在心里说,买机器,只是我的一个步骤;我朝思暮想的教育计划,说不定会因此找到实现的机会!  1867年,容闳从美国采购的机器,已经在上海江南制造局铿锵运行。有一天,曾国藩来了。在平定太平军和捻军起义后,曾国藩即将出任两江总督。未到任前,他先在辖区巡行,而最感兴趣的,是制造局。这位中国机器业的创始人,在容闳带领下,兴致勃勃,一件一件观看从美国运来的设备,看容闳“试验自行运动之机”,听容闳讲解机械的原理。  “文正(曾国藩)见之大乐,”容闳在《西学东渐记》中写道,“乘此机会,我建议他在工厂旁设立一个兵工学校,招中国学生,教他们机器工程的理论与实验。这样,中国将来就可以不必用外国机器和外国工程师了。”  曾国藩十分赞许,学校很快开办。容闳在自传中说,对他教育计划而言,这次成功是“小试其锋”。不久,他就有机会向江苏巡抚丁日昌进言,阐述他酝酿已久的改革方案。丁日昌也是一个“不愿骑驴的人”,曾任江南制造局首任总办,容闳称他有血性、好任事、勇往不缩。丁日昌对容闳的计划大加赞许,立刻请他代写条陈。  容闳在购买机器后,曾国藩专折请奖,被朝廷特授五品实官,“以候补同知,指省江苏,尽先补用”,也是“知府级”官员了。但这级官员仍然没有向朝廷上书的资格。他们的建议,只能通过具有“奏事权”的四品以上实官代奏。这是清朝的制度。  容闳写的条陈,有四条建议:一、建立纯粹为中国资本的股份汽船公司。二、选派优秀青年出洋留学。三、开采矿产以尽地力。四、禁止教会干涉民间诉讼。  “第一、第三、第四条实际上是陪衬,” 容闳在《西学东渐记》中写道,“我眼光所关注而希望必成的,自在第二条。”因为他知道,官场批答公事,许多建议会被驳回。一、三、四条实现难度较大,这几条如被驳,“留学”建议或许得以幸存。“我把想要达到的目标放在第二,也是有意让它不显得过于偏重。”  丁日昌当然是有“奏事权”的,但他还是把条陈呈递给大臣文祥,请这位开明的大学士代奏,以确保这些改革建议不至于遭受阻碍。文祥正权重一时,丁日昌的缜密的安排使容闳充满信心,他的留学计划志在必得!  然而两个月后,传来令人沮丧的消息:文祥“丁忧”了。  “丁忧”,就是父母逝世,当官的儿子按制度要退职回乡,服丧三年,不得过问政事。文祥因“丁忧”而停止工作。仅仅三个月后,他本人又去世了。  人们很难想象,这位大臣的去世,对容闳是何等沉重的打击,“听到这个消息,我心灰意冷,那种龙腾湖海的豪迈之气荡然无存,”容闳在自传中写道,“厄运接踵而来,仿佛苍天不厌其酷。……藏在胸中已经十多年的计划,一直没有机会实现;这一次萌芽刚刚露头,又遭遇严霜。”希望几乎灭绝。  从“蒲安臣使团”出国的1868年,到1870年,整整三年,苦闷的容闳心有不甘,仍一次次向丁日昌进言,希望丁日昌常向曾国藩提及教育计划,以免日久淡忘。他没有想到,他的“大计划”,竟然因为1870年发生了“天津教案”而出现了转机。  “天津教案”有如三十年后1900年“义和团事变”的一次预演。在外国势力日渐渗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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