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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0-海上钢琴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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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眼泪吗?     
    他还在想他不愿死在那里面,所有的人围着看。     
    后来女人开口说话,说的是人们曾经说过的。     
    乌里埃翻开伯爵的牌,让它们在手指间滑动,一张一张地翻开。我不信当时他已经想到正在失去什么。但可以肯定他在想着不会赢得什么。对他来说,我不算什么。他站起来,和同伴告别,有教养。没人笑,没人敢说什么。在里面的人,从来没有人看到过像那样的一手扑克牌。现在您告诉我:难道这个故事要比您跟我讲的更虚假吗?     
    ……     
    ……     
    ……     
    我的父亲是一位杰出的父亲。您不信吗?为什么?难道这个故事比您给我讲的故事应该更虚假吗?     
    ……     
    尽管一个人只活一次,但是别人却在这种生活中发现了另外的一千种活法,这就是人无法避免变坏的原因。     
    ……     
    关于那天夜晚的事,我全知道,难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我在那儿,在下面,我看不见,但听见一些事,那些我听见的事是如此荒唐,像是一场梦。一切都消失在那场火灾中了。孩子们有一种特殊的、遗忘的才能。但是后来人们说给我听,然后我就都知道了。他们向我撒谎吗?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机会问自己这件事。你们进了家,您向他开枪,后来萨利纳斯向他开枪,最后厄尔·古雷把自动步枪的枪管塞进他的嗓子,用一梭短而干脆的子弹轰飞了他的脑袋。我怎么知道的?他跟我说的。他喜欢说这些事。他是一头畜生。你们都是畜生。你们男人,在战争中,都是畜生,上帝怎么能宽恕你们?     
    您别再说了。     
    看起来,您似乎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您有您的旧上衣,当您摘下眼镜,您把它整齐地放进灰布的眼镜盒里。在喝酒前,您把嘴擦干净,您报亭的玻璃闪闪发亮。当您横穿马路时,左右看好。您是个正常的男人。但是您看着我哥哥毫无理由地死去,他只是一个孩子,手里拿着枪,一梭子弹,他就没了。您在那里,什么也没做,您当时二十岁。上帝啊,您当时不是一个已经被摧垮的老头,您是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但是您什么也没做,您能帮我一个忙吗?您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可能有这一切?您有办法给我解释这样的一件事确实会发生吗?这不是病人的噩梦,而是确实发生的一件事情。您告诉我这怎么可能?     
    当时我们是战士。     
    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在打仗。     
    哪个仗?那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对我们来说还没有。     
    对你们来说还没有?     
    您什么都不懂。     
    那么,告诉我那些我不懂的事。     
    当时我们相信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什么意思?     
    ……     
    什么意思?     
    当时无法回头,一旦人们开始杀戮,就无法再回头。我们也不想发展成那样,是别人先开始的,后来就无能为力了。     
    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是什么意思?     
    一个公平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穷人不再遭受别人的欺辱,在那个世界里人人都拥有幸福的权利。     
    您当时相信?     
    当然,我相信,我们所有的人都相信,可以实现,我们知道怎么办。     
    你们知道?     
    您觉得这奇怪吗?     
    是。     
    但是,我们知道。我们为了那个而斗争,为了正义的事业而斗争。     
    向孩子们开枪?     
    是,如果需要的话。     
    您说什么?     
    您无法理解。     
    我能理解,您给我解释,我能理解。     
    就像这片土地。     
    ……     
    ……     
    ……     
    在耕地之前,不能播种。先得开垦土地。     
    ……     
    先得经过苦难,明白吗?     
    不明白。     
    为了建立我们想要的世界,我们就必须先破坏许多东西,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必须有承受和分担苦难的能力。谁能承受更多的痛苦,谁就能赢。不能梦想一个更美好的世界,因为你需要,他们就会给你这个世界,他们是不会拱手相让的,所以必须斗争。一旦明白了这个道理,你就不会感到有差别,他们是老人或是孩子,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敌人。你正在开垦土地,没别的办法,没有办法可以不造成伤害。当我们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太可怕时,我们有我们的梦来捍卫自己,我们知道代价越大,回报越多,因为我们不是为了一点钱而斗争,或者是为了一片可耕种的土地,或者为了某个党派,我们是为了一个更美好的世界而斗争,您明白更美好的世界是什么意思吗?那时,我们正在为上百万的人建立体面的生活,让他们有得到幸福的机会,让他们可以有尊严地活着或死去,不再被践踏和嘲弄。我们什么都不是,而他们是全部,上百万的人,我们为他们而战斗,一个孩子靠着一堵墙死去,或几十个,几百个孩子靠着墙死去又怎样,必须开垦土地,我们就是这么做了,有另外上百万的孩子在期待着我们这么做,而我们也这么做了,也许您应该……


第二卷第23节:毒品 

    您对此确信无疑?     
    我当然相信。     
    经过这么多年,您还坚信?     
    为什么我不应该相信呢?     
    战争,你们赢得了。您觉得现在的世界就是那个美好的世界?     
    我从来没有这么问过自己。     
    您说谎,您问过自己上千遍,但是您害怕回答。您也同样问过自己上千遍,那个晚上去马托·鲁霍做了什么,当战争结束后去斗争,去冷酷地杀害一个男人,这个人您甚至从来都没见过,没有给予他上法庭的权利,就简单地把他杀死,为了一个简单的理由,反正已经开始屠杀,就再也没有停止的能力。在所有这些年里,您上千遍地问自己,为什么卷入那场战争,所有的时间里,您的脑子里反复出现那个美好的世界,为的是不去想他们把您父亲的眼睛带给您的那一天,为的是不再看到所有那些被杀的人。当时,和现在一样,那些被杀害的人占据了您的脑海,就像一个不能抹掉的记忆,这是惟一、真正的理由,为此您参加了战争,因为在您的脑海里没有别的,只有这个,报复,现在您应该有勇气说出这个词,报复,您杀戮是为了报复,你们杀戮是为了报复,不用难为情,这是惟一一剂医治疼痛的药,为了不让自己发疯所找到的一切,是一种毒品。有了这种毒品,使你们有能力去斗争,但是你们再也没有从毒品中被解救出来。这剂毒品毁了你们整个一生,让你们的一生充满了幽灵,为了在四年的战争中幸存,你们毁了自己一生,现在你们甚至连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这样的。     
    你们连生活是什么都已经不记得了。     
    您知道什么?     
    是啊,我能知道什么?我只是一个年老的疯女人,是吗?我不能知道,那时,我是个女孩,我能知道什么?我告诉您我所知道的,我当时躺在那个洞里,在地下,来了三个男人,抓住我的父亲,然后……     
    您别说了。     
    您不喜欢这个故事?     
    我什么也不后悔,必须战斗,我们就这么做了,我们没有待在家里,关着窗户等待美好世界的来临,我们从我们的地洞里出来,我们做了我们该做的事,这就是事实。剩下的一切,您现在可以说,可以找出您想要的所有理由,但现在是不一样的,您必须在当时才能理解。您当时不在,您当时只是个小女孩,这不是您的错,但是您理解不了。     
    您给我解释,我能理解。     
    现在,我累了。     
    我们有的是时间,只要我们想要,您给我解释,我会听。     
    请您,让我安静。     
    为什么?     
    您想做什么,就做,但是让我安静。     
    您怕什么?     
    我不怕。     
    那,是什么?     
    我累了。     
    累什么?     
    ……     
    ……     
    求您。     
    ……     
    ……     
    ……     
    求您。     
    后来,女人低下目光,然后身子向后仰,离开桌子,靠着椅子背。她看了周围一眼,好像突然发现,自己那个时候在什么地方。男人坐着:他一只手抓着另一只手,攥紧手指,这是在他身上惟一移动的东西。     
    在咖啡馆的尽头,那三位乐师在演奏着其他时代的曲子。有人在跳舞。     
    他们保持着这种状态,持续了一点时间,沉默着。     
    后来,女人说起一些有关几年前的一次节日,那次有个著名的歌唱家邀请她跳舞。她低声地说,他已经老了,但舞姿非常轻盈。在乐曲结束前,他向她解释,一个女人的命运如同她的跳舞方式,后来他说,她跳舞似乎是一种罪过。     
    女人笑着,回眸看四周。     
    后来,她又说了另外一件事。在那个晚上,在马托·鲁霍农庄。她说,当她看见地板盖被掀开的时候,她不害怕。她转头看了那个小伙子的脸,她觉得一切都非常自然,甚至是当然的。她说在某种方式下,她喜欢正在发生的事。后来他盖上了盖子,那时,是的,她感到了害怕,她一生中最大的害怕。黑暗又重新回来,筐子拖地的声音在她头上重新响起,小伙子的脚步声远离了她。她感到她迷失了。那份害怕再也没有离开过她。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孩子的思维是奇怪的。〃我想在那个时候,〃她说,〃我只希望一件事:那就是,那个小伙子把我带走。〃     
    后来她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关于害怕,关于孩子。男人没有听她讲,因为他正在试图把词语组织起来说一件事,他非常愿意女人知道这件事。他想跟她说,当他看着她时,那个晚上,她蜷缩在地洞里,是那么整齐而干净干净,他感受到了一种宁静,这种宁静,后来他再也没有感受到过,或者只感受到为数不多的几次。当他在一个风景面前,或他把眼光盯着一个动物时,他曾感受到那份宁静。他非常愿意向她确切地解释那份感受,但是他明白宁静一词无法完全描述他那份感受,另外,也许如果思想没有停留在一件已经永远完成的事件面前,他的脑子里不会想起别的。像过去的其他许多次,他感到给战争中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起名是多么地困难,几乎好像有魔法,对那些经历过的人,他们不能述说,而那些会述说的,却没有活下来。他抬起眼光看着女人,看着她说话,但没有听她说什么,因为他的思绪又一次把他带走了,坚持听,太累了。这样,他呆在那里,靠着椅背,什么也没做,直到开始哭起来,不怕难为情,不用手遮着脸,也不试图控制自己的脸。脸因为悲伤而扭曲变形,眼泪流到了衬衣的领子上,在领子上滚动。衣领是白色的,有些皱,像世界上所有老人的衣领。     
    女人停了下来。她没有马上发觉他在哭,现在,她有点不知所措。她向桌子靠了靠,低声嘟哝了些事。然后本能地把目光转向其他桌子,这样,她看见两个年轻人,坐在邻桌的两个年轻人,正在看着男人,其中一个在笑。她向他们叫喊,当那个小伙子看着她时,她看着他的眼,坚决地说:     
    去你妈的。     
    后来,她在男人的酒杯里倒满葡萄酒,靠近他。不再说什么,又靠在了椅背上。男人不停地哭。她不时凶狠地看一下四周,就像一头坚定的母兽,守在幼崽的窝前。     
    那两人是谁?     
    吧台后面的太太说。     
    服务员知道她在说那两位老人,在那儿,坐在桌子边的两位。     
    一切正常。     
    他说。     
    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     
    刚才,那个男人在哭。     
    我知道。     
    他们会不会醉了……


第二卷第24节:美人 

    没有,一切正常。     
    那你告诉我,他们到这儿来……     
    服务员觉得到咖啡馆来哭没什么不对。但他什么也没说。他就是那个说话有奇怪口音的小伙子。他把三个空杯子放在吧台,又回到了桌子中间。     
    那位太太转身朝着两位老人,停留了一会儿,看着他们。     
    年轻的时候,她应该是个美人……     
    她把这句话大声说了出来,尽管没人在听她。     
    当她年轻的时候,曾梦想着当名电影演员。所有的人都说她是一位举止大方的姑娘,她喜欢唱歌和跳舞。她有一副好嗓子,嗓音普通,但很美。后来遇上了一位化妆品的代理,他把她带到首都,在那儿为一种晚霜拍了几张照片。他把照片寄到她家,折在一个信封里,里面塞了点钱。她尝试了几个月唱歌,但事情没有进展。照相方面进展不错。为发胶、口红,有一次是为治红眼病的眼药水拍照片。电影,她放弃了。人们说需要跟所有人上床,那件事,她不想做。有一天,她得知电视台招考播音员。她去参加了考试。由于她举止大方,有一副大众化的好嗓音,通过了三次初试,最后得了第二名。他们跟她说可以等,等到位置空缺。她等了。两个月后,她终于在电台里开始播音,在国家一台。     
    有一天,她回家了。     
    她嫁了一个好丈夫。     
    现在,她拥有一家咖啡馆,在市中心。     
    女人那儿的,在桌边的女人向前靠了靠。男人已经停止哭泣一会儿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大手绢,擦干眼泪。他说:     
    对不起。     
    后来他们不再说什么。     
    真的,似乎他们相互不需要再了解什么了。     
    但是女人突然靠近男人,说:     
    我得问您一件有点傻的事。     
    男人抬眼看着她。     
    女人似乎很严肃。     
    您可以和我做爱吗?     
    男人呆呆地看着她,一动不动,静静地。     
    因此女人有一点担心,担心自己什么也没说,担心自己想到了那句话,却没有真说出口,于是她重复了一遍,慢慢地。     
    您可以和我做爱吗?     
    男人笑了。     
    我老了。     
    他说。     
    我也老了。     
    ……     
    ……     
    我很遗憾,可我们都老了。     
    男人还是这么说。     
    女人意识到她没有仔细考虑这件事,关于那件事她没什么可说了。那么,她想起了另一件事,她说:     
    我不是疯子。     
    您是不是疯子,不重要。真的。对我不重要。不是那个。     
    女人想了一会儿,然后说:     
    您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去一家旅馆,旅馆您可以选。一个没人认识的旅馆。     
    现在男人似乎明白点什么了。     
    您想我们去一家旅馆?     
    是的,我喜欢。您带我去一家旅馆。     
    男人慢慢地说:     
    旅馆的一个房间。     
    他说旅馆的一个房间,就好像说出房间这个名词便能想像出那个房间和看到那个房间一样,就好像他为了搞明白他是否喜欢死在那里一样。     
    女人说他不应该害怕。     
    我不怕。     
    男人说。     
    〃我不会害怕。〃他想。     
    女人笑了,因为他不说话,这对她来说意味着同意。     
    她在包里翻东西,后来,掏出一个小包,她把它放在桌上,推给男人。     
    您用这个付账。您知道吗,我不喜欢女人在咖啡馆里付账,但是是我请您,我保证。您拿着包。然后,当我们出去后,您把它还给我。     
    男人拿起小包。     
    她想到一个老男人用缎子的黑色小包付账。     
    坐着出租车,他们穿过城市,出租车似乎是新的,因为座椅上还蒙着塑料纸。女人在所有的时间里都看着窗外。这是她从没见过的街道。     
    在一家名为加里佛尼亚的旅馆门前,他们下了车。霓虹灯招牌垂直地在这个四层楼的建筑物上闪烁。旅馆的名字是用大大的红色字母闪现出来的。霓虹灯全部亮一会儿,然后就全部熄灭,然后又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重新亮起。加,加里,加里佛,加里佛尼,加里佛尼亚。加里佛尼亚。加里佛尼亚。加里佛尼亚。加里佛尼亚。黑暗。     
    他们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一个挨着另一个,从外面看旅馆。后来,女人说我们走吧,他们向门口走去。男人跟着她。     
    接待处的人看了证件,问他们是否需要一间双人房。但是他的声调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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