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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特哈尔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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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道是他想象出来的,没有形体,也不可命名,因而老子及其道家学说归根结蒂仍属于唯心论的范畴。但老子的“道法自然”观点,强调事物的自生自化,否认有神的主宰,较西方基督教中上帝创造宇宙的迷信观点,应该说是前进了一大步。水既是自然的一部分,又具备变化和永恒、多样和单纯等辩证的自然本质,老子用它作具体例证自是恰当的选择,黑塞的主人公既以悟“道”为正果,那么同样选择水作为作品中“道”的非人化身也理所当然。对两部著作略加比较,便可看出两者的血缘关系。

  《道德经》81章中有整整3章阐述水的本质、意义和作用:“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夫唯不争,故天尤。”(第8章)“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第66章)“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柔以胜刚,弱之胜强,天下莫不知,莫能行。”(第78章)

  老子对于水之所以“上善”作了分析:一是它“善下之”,乐于往下走,处于人所厌弃的卑劣地位;二是它“利万物而不争”,大公无私;三是它“柔弱于水”、“柔之胜刚”,因此最终成为百谷王。黑塞笔下的水也具备几乎完全相同的特点:一是它永恒向下流淌,席特哈尔塔听见它说的是“往下走”,因此下决心当一个渡船夫;二是它永恒养育身边万物,施恩而不图报,席特哈尔塔下半辈子也以摆渡普济众生;三是它永恒甘处卑下,与世无争,终于以柔克刚,席特哈尔塔也学会了虚心谦逊,不与人争,终被奉为圣贤。《道德经》中的水最终成为百谷王和小说主人公最终成为佛陀也显然具有一脉相承的关系。

  老渡船夫华苏德瓦是席特哈尔塔的最后一位老师,一个以普通人面貌出现的圣者。黑塞描写这位圣人的三大特点:一是不擅言语,只施行无言的身教;二是能以心灵“倾听”;二是唯“物”、爱“物”,与物融为一体。我们很容易在中国道家著作中找到这三项特点的来源。老渡船夫第一个特点正符合《道德经》第2章中所言:“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老子是说圣人应该有所不为,应该不多言,强调多言必败,一切顺应自然,才能事功告成。华苏德瓦毕生不多言,只是默默为人摆渡,不以有功自居,最终被人们公认为圣贤。黑塞为这位民间圣人描绘了一幅拙笨愚夫的肖像,也和老子经常自嘲为愚钝低能之人完全一致,难怪有的西方学者下结论说:“我们的推论更进一步得到了证实,证明黑塞在《席特哈尔塔》中所写的不仅是老子的学说,而且也向读者展现了老子本人。”

  华苏德瓦第二个特点是擅长“倾听”,用心灵倾听、用精神感应。《道德经》第10章说:“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倘若说老子这几句话对此阐释得尚不够清晰那么继续和发展道家学说的庄子对同一见解的发挥则是再清楚不过了。《庄子》内篇《人间世》中说:“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耳止于听,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老、庄都要求修道之士能去除种种求名斗智的杂念,使心境达于“虚”(即空明)的境地,才能用心去体会,用气去感应,气空明而能容纳外物,能够达到空明的心境,道理自然与你相合。两位中国古人的区别只是提法不同,老子提的是坚守灵魂、抱持大道,集中精气似一个婴儿,庄子提的是心志专一,不用耳,不用心,而用气去感应;而黑塞通过老渡船夫的口讲的是:不要说话,只是倾听,“以期待的、敞开的灵魂,不带痛苦,不带希望,不带批判,不带偏见地倾听”。黑塞是在欧洲人的语言阐述两位中国古人的观点的。

  华苏德瓦的第三个特点:唯物、爱物、与物一体,更是明显属于道家思想。老子的“道法自然”和庄子的“万物皆一也”都强调道是“先天地生”,因而“自本自根”、“无所不在”,强调宇宙间万物的自生自化,修道者最后达到一种“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主观精神境界。华苏德瓦对于“物”的思想,在席特哈尔塔向后来者戈文达转述时,获得了充分表达,席特哈尔塔说:‘每一阵风,每一朵云,每一只鸟,每一只甲虫也全然同样神圣,也也懂得同样多,也能象这条可敬的河流一样教导自己。……他们都是我的同类。“为了让戈文达听得更明白,席特哈尔塔用一块石头作譬喻:“这块石头是石头,他也是动物,他也是上帝,他也是佛陀,我并不因为他曾经是这个或者将来可能变成那个而尊敬他、爱他,而是因为他多少年来如此,并且将永恒如此……”小说人物财对于石头的爱虽然不属于基督教的博爱,对于石头的尊敬也并非由于它乃是上帝所创造的一部分,而是因为它象征着永恒的变化,也即是说它本身就是“道”。

  庄子为了肯定一切人与物的独特内容和价值而写出《齐物论》,黑塞为了同样目的论造了《席特哈尔塔》,两人都选择“物”作为表达方式,正好说明他们全都是“道”的信徒,是老子学说的继承者和发扬者。  先驱者的痕迹  “你已经找到摆脱死亡的方式。……你按照自己的探索方式寻求到你自己的道路,佛就是你自己。”“我要自己单独一人去攀登我的目标,或者去死亡。……我必须自己选择道路,我必须自己决定取舍。”这是小说主人公听完戈塔马布道后的话,也是作者的心声。戈塔马创造了一种能看透世界、阐释世界的学说,席特哈尔塔承认他是一个伟大的思想家,却并未皈依门下,主人公认为自己虽只是普通人,不可能创建什么学说以拯救人类,却也是独立的人,要按自己的方式去探索人生、寻求真理,作为自己的贡献。席特哈尔塔的道路,正是黑塞经历了“二十多年对于东方亚洲智慧的多种多样热忱钻研”和“三年的勤奋工作”而作出的结论,不言而喻,《席特哈尔塔》也必定是作者为自己提出的“通向内在之路”的开端。

  “通向内在之路”意谓一个人通过学习和实践让在外的变成在内的,让宇宙进入人的内心,黑塞为自己创造的这条独特道路所依据的显然是作者所谓“东方亚洲的智慧”:印度的佛教和中国道家哲学。东方这两大思想系统都较为偏向一种隐晦曲折但又消极的人生态度。佛教把世界本源看成“无”,是一种基于“虚无思想”的信仰。皈依者在幻想世界中寻求寄托;而老、庄思想则是一种人生观、一种哲学,老子提倡清静无为、放弃世俗利益、返归自然,庄子进一步强调以奔放不羁的精神努力使息的一切融入天地山川之中,达到“物我合一”的境界,凡是信奉者都能在自己创造的美学世界中安时处顺,逍遥自行。崇尚自然、崇尚“物”的道家思想,虽比迷信“神”、“佛”的基督教、佛教进步,却因倒向相对主义和宿命论而仍属唯心主义范畴,因而注定也是走不通的。黑塞这第条“内在之路”从不惑之年一直走到86岁去世,始终处于“探索”阶段,也属必然。因此,人们也不难理解作者多数重要作品为什么均以悲剧告终,主人公或孤独终身,或隐居避世,或自尽而死,或失败灭亡,就连最后一部代表作《玻璃球游戏》,作者在全力塑造一个象征“精神和谐”的理想人物后,也让他因在“象牙之塔”幽闭过久而体力不济,于开创新事业之际,溺水而死,

  黑塞生于基督教家庭,却敢于“离弃”教堂,而从“异教邪说”中寻求真理;他生活于20世纪现代资产阶级思潮包围之中,却毫无顾忌地冲破尼采等不可一世的“时代巨人”的束缚,勇敢地举起“道”的旗帜;他数十年如一日地用自己的著作和行为证明着人类积极向上的奋斗精神之不朽。就这样,黑塞以一个生于乱世的欧洲知识分子身份毕生披荆斩棘为探索人生精神理想开辟道路,在人类历史长河里留下了一条先驱者的深深痕迹。从这个意义说,他是堪称“范例”的。

  《席特哈尔塔》为后代留下了积极影响。一是不仅反映西方社会中人的心理畸形和分裂,而且同时提出从精神、思想上治疗的方法;二是反对西方文明社会中物质至上的功利观念,提倡崇尚自然和保持个人操守的东方伦理道德;三是冲破国家、民族偏见,致力于全世界不同信仰者的共同思想财富的挖掘和探讨,努力创造有益于全人类的精神文化。

  《席特哈尔塔》中的“佛”不是单纯的宗教迷信形象,“道”也不是单纯的退避的出世思想,而是一个现代欧洲人独创的、象征性的理想精神境界,它糅合了基督、佛、道的精神,超脱时间和空间,其规律是:从完全主观的追求“我”开始,历经人生的崎岖和波折,逐渐转移到绝对的客观棗“我”的全部消失棗为结束。作者笔下的理想境界既是一种美学世界,又是一种伦理观念,要求人们摆脱“小”我,而融于“大”我之中。黑塞的理想境界虽属乌托邦,却以其不倦的追求精神闪烁出炽热的光芒。诚如黑塞所说,并非人人都能成为伟大的思想家,但人人经过努力都可以成为自己所希望的“人”。正是这种不灭的精神理想使《席特哈尔塔》的生命得以永恒延续,半个世纪以来,象征东西方思想和谐统一的理想人物席特哈尔塔始终吸引着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亿万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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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罗门之子  席特哈尔塔,这个婆罗门的英俊儿子,这只年轻的雄鹰,在房子的背阴处,在河岸边小船旁的阳光下,在婆罗双树林的树荫里,在无花果树的浓荫下,与他的好朋友并且同是婆罗门之子的戈文达一起长大了。在河岸边,在沐浴中,在神圣的洗礼时,在神圣的祭祀时,太阳晒黑了他的浅嫩的肩膀。在芒果树林里,在孩子们游戏时,在母亲哼唱时,在神圣的祭祀时,在他那身为学者的父亲教诲时,在贤人们讲话时,浓荫融入了他的乌黑的眼睛。席特哈尔塔早就参加了贤人们的谈话,与戈文达苦练辩论,与戈文达苦练观察的技巧,以及专心潜修的功夫。他已经学会了无声地默诵“唵”,默诵这个词中之词,吸气时默诵这个词,呼气时默诵这个词,全神贯注,额头上宠罩着清纯才智的光辉。他已经懂得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了解阿特曼,不受干扰与宇宙保持一致。
  父亲见他是个好学的人,是个渴求知识的人,在他身上看到一个伟大的贤人和僧侣在成长,一个婆罗门中的贵人,心里为有这样的儿子而充满了快乐。母亲也看着儿子,看着他走路和起坐,看着席特哈尔塔这个强壮、英俊的小伙子迈着修长的腿走路,以完美无瑕的仪容向她问候,母亲的胸中也跃动着狂喜。
  当席特哈尔塔走过城里的街道时,他额头光亮,有着国王一般的眼睛,扭动着瘦削的臀部,爱情搅乱了年轻婆罗门姑娘的芳心。
  而他的朋友戈文达,婆罗门之子,爱他更是胜过了所有人。他爱席特哈尔塔的眼睛和迷人的嗓音,爱他的步态和完美无缺的仪容举止,爱席特哈尔塔所做和所说的一切。他最爱他的精神,他的高尚、激昂的思想,他的刚强的意志,以及他的崇高的使命感。戈文达知道,这个人不会是普通的婆罗门,不会是腐败的祭司,不会是口念咒语的贪心商贩,不会是爱慕虚荣的空洞演说家,不会是凶恶狡诈的僧侣,也不会是畜群中的一只善良而愚笨的小绵羊。不,即便是他,戈文达,也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不愿像成千上万人那样当个婆罗门。他愿意追随席特哈尔塔,这个他所爱的了不起的人。如果席特哈尔塔将来成了神,成了光辉耀眼的人物,那么,戈文达仍然愿追随他,做他的朋友,做他的伙伴,做他的仆人,做他的随从,做他的影子。
  大家都这样喜爱席特哈尔塔。他给大家创造了欢乐,给大家带来了喜悦。
  但是他,席特哈尔塔,自己却并不快活,也没有什么乐趣。他在无花果园的玫瑰色小径上漫步,在树丛的淡蓝色阴影里小坐沉思,在每天的赎罪沐浴中洗濯自己的肢体,在浓荫匝地的芒果林里献祭,举止礼仪完美无瑕,受到大家喜爱,带给大家快乐,而他自己心里却没有快乐。他常做梦,有无休止的想法从河水中流出,从夜间的星星中闪现,从太阳的光芒中释放出来。他常做梦,心灵的不安宁的祭祀中冒出,从《梨俱吠陀》的诗行中浮现,从老婆罗门的教诲中滴落。
  席特哈尔塔心中的不满足开始增加。他开始感到,父亲的爱,母亲的爱,以及好友戈文达的爱,并不能永远使他幸福,使他平静,使他知足,使他心满意足。他开始担心,他的可敬的父亲以及别的老师,那些聪明的婆罗门,已经把智慧的精华传给了他,把他们的丰富知识注入了他那期待的容器,而这个容器却没能盛满,精神没能满足,灵魂没能安宁,心也没能平静下来。洗礼虽好,但它们是水,洗不掉罪孽,治不好精神的焦渴,解除不了内心的恐惧。对神灵的祭祀和祈求当然很好——可是,这就是一切了吗?祭祀可曾带来了幸福?而神灵的作品又怎么样呢?真的是生主创造了世界?难道不是阿特曼,这个独一无二的万物之主?神灵们又何尝不像你我一样是被创造出来的形象,受制于时间,是暂时而非永恒的?祭祀神灵果真是好事,果真对头,是合情合理和至高无上的行动?除了独一无二的阿特曼,还有谁值得祭祀,还有谁值得崇拜?到哪儿才能找到阿特曼,他住在何处,他那永恒的心在何处跳动?除了在自我之中,在内心深处,在每个人内心的坚不可摧之中,还会在何处?而这个自我,这个内心深处,这个最后的东西,又在何处?它不是肉和腿,不是思想也不是意识,那些圣贤就是这么教导的。那么,它在哪儿,到底在哪儿呢?要挤到那儿去,渗入自我,渗入我心中,渗入阿特曼——但是否还有另一条路值得去探索呢?啊,没有人指出这条路,没有人知道它,父亲不知道,老师和贤人不知道,那些神圣的祭祀歌也不知道!而波罗门以及他们的神圣经书却知道一切。他们知道一切,关心一切,甚至超出了一切,世界的创造,言语、饮食和呼吸的产生,感觉和呼吸的产生,感觉的秩序,神灵们的业绩——他们知道无限多的东西——但是,如果不知道这独一无二的东西,这最最重要的东西,这唯一重要的东西,知道那一切又有什么价值呢?
  确实,在神圣经书中的许多诗,尤其是在《娑摩吠陀》的《奥义书》里,都讲到了这种最内在、最终的东西,真是了不起的诗。“你的灵魂就是整个世界。”里面这样写道,还写着人在睡觉时,在酣睡中,便进入自己内心深处,到了阿特曼之中。在这些诗里显示了惊人的智慧,最聪明的人的所有知识都集中在这里,体现为具有魔力的语句,纯净得就像蜜蜂采到的蜜。不,千万别小看这巨大的知识财富,它们被数不清的一代代聪明的婆罗门搜集和保存在这里。——可是,那些不仅了解而且体验了这种最深刻知识的人,那些婆罗门,那些僧侣,那些贤人或忏悔者,究竟在哪儿?而能够把沉湎于阿特曼之中的人从酣睡中唤醒,使之清醒,进入生活,迈步前行,说话做事的内行人又在何处?席特哈尔塔认识许多可敬的婆罗门,首先是他的父亲,那个高尚的人,那个学者,那个值得敬重的人。他父亲令人敬佩,举止安详和高贵,生活纯朴,言语聪明,头脑里有机智和高尚的思想但即便是他,有那么多知识,就算是生活在幸福之中,拥有平静安宁了吗?难道它不也是一个探索者、渴求者吗?难道他不也是一个焦渴的人,不得不再三地跑到圣泉边痛饮,从祭祀中,从书籍中,从婆罗门的交谈中汲取养分吗?他这个无可非议的人,为什么每天都得洗涤罪孽,每天都要努力洗涤,每天都要重新努力呢?难道阿特曼不在他身上,难道根本不源不在他心里流淌?必须找到它,这个自我之中的根本之源,必须拥有它!而别的一切都是探索,都是走弯路,都是误入歧途。
  席特哈尔塔的想法就是这样,这是他的渴望,这是他的苦恼。
  他经常朗读一篇《奥义书》里的话:“确实,婆罗门这个名称就是真理——真的,谁明白了这点,就能天天进入天上的世界。”那天上的世界往往已经临近,可是他却从来没完全达到,从来没消除过最后的焦渴。所有圣贤,凡是他认识并受到教诲的,没有一个完全到达了那天上的世界,完全消除了永恒的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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