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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当地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被那股气流冲得飞上了九霄云外,自然无法看到人影了。
好不容易,随着气流冲上了几十里的高空,那股丹气的冲劲,方才慢慢消失,盘炫的丹毒,也慢慢往四周散开,去吸取那高空的奇寒淫毒之气,此时,旋转的力量,已经消失,秦含柳毋须分力相抗,才能从从容容地脱离盘炫的丹气,开始向地面下降,在上升的一段时间里,燕白玉虽然毋须与那急旋的转力相抗,但护体的神功,却需与体外丹毒的压力相抵,丝毫松懈不得,因此,降落地面的时候,还是有点娇喘呼呼,显出不胜其累的样子。至于俩老在地面听到的银铃响声,也就是燕白玉身至高空,丹毒的压力骤松,收劲不及,神功气劲突向外扩震荡所致。
白山神尼和潇湘怪叟听到他们将经过说完,不禁一齐皱起眉头,同时说道:“现在毒物还没有见到,单那丹毒,就这般厉害,凭我们四个人的力量,能不能够把它消灭得了呢?”秦含柳此时却胸有成竹地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据书上记载,此物每天喷毒,都有定时,丹毒吸回以后,必须回巢昏睡一段时间,然后才开始诱杀生物,供它大嚼,等它吸回丹毒以后,让小侄下海去侦查一番,将它的窝巢找到,趁昏睡的时候下手,也许可以成功。不知卞伯伯和老前辈的意见如何?”白山神尼和潇湘怪叟想了一想,点点头说道:“只好这么办了,不过贤侄下去侦察,千万不要冒失动手,等大家商议好了再除它不迟。”
秦含柳回了一声:“小侄省得。”
四人就站在一起,静候盘炫将那丹毒吸回。在他们说话这一段时间里面,那盘炫的丹毒,已经喷尽,化成朵朵白云,飘浮在那高不可及的天顶,如果不是大家亲眼看到,谁也不知道那些美丽的高空云彩,会是一团团奇毒的盘炫丹气。这些丹云,虽然向四周散开,但暗中仍受着一股力量的操纵,并没有散得太远,大概都停留在一圈几百里宽窄的范围内,虽然那范围不算太大,但力量能够达到这么远的,也就够大的了,秦含柳的太虚元气,虽然已经功参造化,见了也不禁暗自惊心。
四人等了大约快一个时辰的样子,满布头顶的丹云,方才开始向中央集拢,顷刻之间,丹云重新聚成一条气柱,像苍龙吸水一般地往地面那个广达数亩,深不可测的冰窟里,急投而进,那速度快若奔马,比起喷出的时候,还要来得急剧,片刻之间,风消云散,全部丹毒,被那盘炫吸回,极地的上空,又复恢复到一片深蔽,静悄悄地,除了满天星斗,交互闪耀以外,再也看不到甚么异处了。
此时,老少四人,方才敢走进那个冰窟,到达边际,朝下一望,但见悬冰千丈,里面蓝汪汪,露出一片深不可测的平静海水,透过海水,还隐隐约约地看到一条要几个人才能合抱得拢来,形似章鱼触足,满是吸盘的软臂,正缓缓地向右方缩了进去。四人看了,心里又是一惊,仅仅一条腿,就有这么粗大,那么这家伙的形体,岂不大得怕人吗?秦含柳倒无所谓,白山神尼师徒与潇湘怪叟,可就有点不敢放心让秦含柳一个人前往侦察了。尤其是燕白玉,一颗芳心早巳全部贯注在秦含柳的身上,马上走过去将秦含柳的一只手臂拉住,生怕他不同大家商议,就前往冒险似的,脸上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很激动地说道:“柳哥哥,让我一起和你进海侦察好吗?”
秦含柳知她没有练过水功,带她同去反而是个累赘,同时,自己现在身体突然长大许多,带来的水衣水靠,已经不合用了,此时如果入海,必须赤裸身体,自然更不能带她一同去,再一看到白山神尼和潇湘怪叟的脸色,似乎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前往,心里只好决定此时暂不下海,免得大家担心,等到回去以后,另外再想办法前去侦察,好在盘炫喷毒的地方已经找到,也不必急在一时,因此,很沉静地对着燕白玉说道:“玉妹妹,你急甚么呀!现在水衣水靠都没,怎么能下海追踪呢?此事绝不可以冒失,我看暂时还得回到温谷里一趟,从长计较一番,再来进行侦察不迟,那时再来决定是一个人去,还是两个人去好不好!”
燕白玉只要他不孤身前去冒险,其他根本都不在意,白山神尼和潇湘怪叟更认为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四人带着猿鹤又转回到温谷里面。在回程上,秦含柳已经把自己的计划想好,回到谷里,就同白山神尼等人说道:“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没有水衣水靠,我想极海冰层底下,一定生长着不少大鱼,还是让小侄一个人先下海去捉几头回来,将皮剥下,替每人制好一套水衣水靠,那时不论是侦察也好,围捕也好,才不致于碍手碍脚,不知大家意见如何?”
白山神尼和潇湘怪叟的水功都很不错,知道秦含柳说的是实话,否则,没有防身的设备,其他一切都无法进行,因此,一齐鼓掌叫好。不过,又怀疑地对秦含柳说道:“贤侄,那么你现在下水,没有水衣水靠,那怎么行呢?”
秦含柳想不到俩老有此一问,几乎一时答不上话来,考虑了一下,方才红着脸说道:“卞伯伯,老前辈,小侄有太虚元气护体,短时间还不需要水衣水靠。不过时间长了,恐怕就不行啦!”
其实他们那里知道,秦含柳没有水衣水靠,根本没有关系,相反的身手还要来得灵活,在那冰窟边所说的话,是借此撇开燕白玉的纠缠而已,因为那时如果不如此说,不但燕白玉不会放他下去,就是俩老也会加以阻止。何况,把情况侦察好了以后,必须大家一齐入海,才比较有把握将这条巨大的毒物铲除,不致让它往旁边逃窜,那时,不但他们三人需要水衣水靠,就是自己也不好再赤着体入水了,因此,灵机一动,想起冰比水轻,极海冰层底下,既然有水,就一定可以相通,何必一定要从盘炫喷毒的冰窟下水,引起大家的不安呢?所以就借着捕鱼剥皮制衣,决心自己从旁地下海,再问道前往侦察,一举数得,又不会使得大家疑惧,岂不更好吗?不过俩老现在提出这句问话,他不能照实说他根本不需水衣水靠,所以当时一顿,几乎答不上话来,最后迫得只好扯了一半谎,以免引起俩老的疑心,不过他从来没有说过谎话,因此,把一张俊脸窘得通红。幸好俩老心头认为他是不好意思在师长面前炫耀武功,所以才会如此,没有疑心到其他的地方,再行追问,这样才把他内心的计划,掩饰过去,没有露出马脚!
大家如此决定以后,其他的问题,也就不再讨论,等到秦含柳把鱼捕到,制成水衣水靠以后再说。
大家在温谷里分别休息了一会,养足了精神,秦含柳就与潇湘怪叟一道出发进行捕鱼的工作去了。白山神尼和燕白玉知道他要脱光衣服下海,自然不好意思跟着前去了,秦含柳相度了一下盘炫所在的位置,将从燕白玉那里取回的蜍龙珠往颈子上一挂,就在温谷附近没有多远的地方,找到一处裂缝,脱下衣服,仅着短裤,运起太虚元气护体,从那厚达千丈的冰缝里,缓缓地纵落下去,潇湘怪叟俯首下望,见他落到水面以后,珠光微微一闪,就悄没声地隐入冰底去了。
潇湘怪叟看到秦含柳入水以后,就在原地等他捕鱼上来,再一同回到温谷里面去。时间一分一秒地慢慢过去,潇湘怪叟等在上面,不知不觉地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秦含柳下水以后,就如石牛沉海,渺无信息,一直没有再上来过,潇湘怪叟知道他的本领,此去又仅只为了捕鱼,相信绝不会出甚么危险,只不过非常奇怪,捕一两头鱼,怎么也要花这么长的时间。
守在温谷里面的燕白玉,可没有他这么沉得住气了,差不多仅仅过了一个多时辰,就在不断地向师父发问,说柳哥哥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白山神尼起初还能沉住气,斥责燕白玉大概心急,可是时间愈来愈久,秦含柳不但没有回来,就是潇湘怪叟也没有影子,心里面也就显得有点焦急起来,最后,经不住燕白玉的央告,决定一起到外面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徒两人,离开温谷,马上跨上鹤背,飞临半空,慢慢地盘旋着搜索他们的踪迹,不一会,就发现在一条冰缝的旁边,留有一堆衣服,飞近一看,正是秦含柳和潇湘怪叟两人脱下来的,可是人却没有看到影子,白山神尼虽然对秦含柳的水功如何,不太明了,但对于潇湘怪叟的水功,却清楚得很,知道他在水底,能够潜伏一昼夜的时间,看到目前的现象,认为他们已经变计,两人同时下海捕鱼,因此,心里的焦虑,马上放下了一大半,就对燕白玉说道:“有卞师伯同他一道下海,绝不会出甚么危险,也许这底下没有合用大鱼,他们走得远了一点,说不定现在马上就要回来啦!我们还是回去吧!他们都脱光了衣服,回头上来了不好看。”
说完,正待与燕白玉两人转身回去,突然听到冰缝里面,传上来一阵华啦啦的水响,两人心里大喜过望,以为他们已经将鱼捕到转回来了,因此马上背转身去,好让他们上来以后穿着衣服,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方才听到身后有喘息的声音,又过了一会,才听到潇湘怪叟的声音说道:“老尼姑,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乖乖,底下好冻呀!”
燕白玉和白山神尼心里早等不及了,听到他的招呼,知道衣服已经穿好,立即转过身来,两人同时奇怪的嗯了一声,燕白玉更是两眼一翻,一口气换不过来,碰的一声,晕倒在地上去了。
原来他们师徒两人将身体转过来的时候,只发现潇湘怪叟脸色苍白,牙齿发抖地在地上调息运气,秦含柳并没有和他一道上来,所以两人感到非常奇怪,同时嗯了一声,燕白玉更是关心太切,马上认定秦含柳已经凶多吉少,恨不得问个明白,心里就是一阵急疼,当时晕了过去。
白山神尼虽然也感到有点不妙,不过她已经过了不少的大风大浪,在没有问明真相以前,心里绝不骤下断语,所以比起燕白玉来,要镇静得多,因此,见到燕白玉晕了过去,马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一掌拍在她的泥丸宫上,先把她救醒回来再讲。
果然没有一会,燕白玉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浓痰,人就悠悠地慢慢醒转过来,但神智刚一清楚,就立即从白山神尼的怀里,急着站了起来,急不迫待地向潇湘怪叟问道:“卞伯伯,我柳哥哥怎么哪?到那里去了,怎么还不上来呀!”
潇湘怪叟此时已经将体内的寒气驱尽,面色也重新回复了红润,听到燕白玉的问话,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柳侄究竟到那里去了,我也不知道,不过,以他的武功来说,我想大概不会出甚么危险吧!想不到这海底下,会有这么阴寒,几乎将一把老骨头埋到这里面去了。再迟一刻,恐怕就不容易上来啦!”
燕白玉听到他的话里,矛盾百出,心里不禁又急起来,差点又要晕了过来,白山神尼立即劝慰她道:“痴儿,你等卞师伯把话讲完,将情况弄清楚了才好想办法呀!空着急又有甚么用呢?”
潇湘怪叟也在一边帮同劝慰,燕白玉人总算没有再晕过,只是却有点痴呆呆的,两眼发直,显得有点神不守舍,白山神尼此时也没有甚么其他办法,只好让他如此,且先回过头来问清潇湘怪叟的情形再讲。
原来潇湘怪叟等到三个时辰以后,最初虽然不相信秦含柳会有甚么危险,慢慢地还是没有影子,心里也就不免焦急起来,最后,决定自己也下水去看看,脱完衣服以后,他可不能与秦含柳一样,可以凭藉着凌虚功将身体托住,缓缓地下降,那条冰缝,足有一千多丈高,才能达到水面,冰缝又窄,绝不可能用掠水的方式,跳水下去,同时他那蹈空履虚的绝技,必须脚底有实物承受气流的压力才行,冰缝下面,悬空千丈自然没法用上。因此,只有攀着冰壁下降到相当程度,才能跳了下去,这样一来,可费了他不少事,因为冰壁不比岩石,断面光滑如镜,没有一点可以着力的地方,只有用铁指功将手指插进冰内,一寸一寸地悬空往下降落,可是冰质很脆,一插就崩,几乎失手掉了下去,最后才让他想到,用内力把热力迫向手指,这样插下去的时候,在冰壁上溶成五个指洞,才没有发现崩碎的现象,可是这样一来,把体内的真力,消耗了不少,钻进海水以后,竟不易凝练起来护住全身,而那海水,终年为冰雪所掩,不见一丝阳光,赋性极端阴寒,比起上面的气候,虽然并不至于冷得太多,但与肌肤紧接,又正在内力消耗了一部的时候,自然感到冷得难受,再加上没有照明的工具,海底黑得像一团漆,勉强摸索了几十丈远,就感到身体愈来愈冷,似乎支持不住了,因此,只好赶紧退回冰缝,等到攀上冰壁以后,全身差不多已经冻得麻木不仁,如果不是他见机得早,要不冻死在海底下那才怪呢?
白山神尼一听,原来他并没有同秦含柳一道下海,自己师徒找到此地,他还不过下海不久,以他那么好的水功,竟然在里面支持不了片刻工夫,秦含柳的本领再好,有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浮出水面,那还能有甚么指望?再镇静的心里,也不免有点呆了。因此,不免脱口问道:“老怪物,这么说来,含柳岂不是很危险了吗?”
没有想到话音一落,燕白玉身形突然一纵,快逾闪电地往那缝里面纵了进去。俩老耳朵里只听到她喊了一句:“柳哥哥,我们要死,也得一道!”声音随着她的身影,在空中划过,因那冰缝就在三人的身侧,蓦出不意,一伸手没有拦住,燕白玉已经一头撞到对面的冰壁上,一声大响,对面的冰壁,给她撞得崩了一大块,接着,她的身体就随着那崩落的冰块,一齐往那千丈冰渊的海底掉去。
白山神尼不虞有此,一手没有拦住,自然不会让她掉到冰渊底下去,当时双脚往地面一点,身体往那冰缝里一窜,很快就追上燕白玉下坠的身体,凭空一把,将她的腰带抓住,这就看出她的功力来了,但见她左手将燕白玉抓住以后,右手往冰壁上一贴,运用虚元神功一吸,两个人身体的重量,加上下坠那一股冲劲,竟然一下给她阻住,牢牢地吸附在冰壁上面,这几下动作,原只电花火石的瞬间,白山神尼不等那冰壁开始溶化,立即左手将燕白玉猛力往上一抛,跟着右手往下一按,两条身影,一先一后,垂直上升,很快就跳上了冰缝。
潇湘怪叟在上面一把接着燕白玉的身体,抱在手内一看,人仿佛已经闭气死了过去。白山神尼上来一看,也觉得有点不妙,急忙推血过宫,费了很大的劲,人虽然苏醒过来,有了呼吸,可是两只眼睛,朝上面翻着,任你在她耳边高呼低唤,总是没有一点反应,然而按着脉象,却又不似受伤极重的样子,两位老人,不禁呆在雪地上面,又慌又急,拿不出一点主张了。
两位老人,泪眼相对,守着燕白玉的身体,又等了快一个多时辰的样子,还没有秦含柳的影子,只好心灰意冷,捡起地面秦含柳的衣服,垂头丧气的抱着燕白玉转回温谷。
时间一瞬一瞬的溜走。回到谷内,又差不多五六个时辰之久,秦含柳固然没有影子,燕白玉也始终昏昏沉沉,没有一点起色。两位老人在江湖上不知经过多少风险,都没有现在那么焦急,仅仅几个时辰的时间,两人就好像又老了许多似的。
正在两人束手无策,焦急万分的时候,圣者郭惹雅那突然降临,白山神尼不啻救星从天而降,马上合十作礼。同时介绍潇湘怪叟与圣者认识,接着就把几人为了要挽救世界一场浩劫,来此搜杀盘炫,结果事情还没有开始,秦含柳就下海失踪,一去不回,燕白玉也昏睡不醒的情形,详详细细舆圣者一说,郭惹雅那始终微笑不话,等到白山神尼把话说完,方才回道:“老衲此来,也是为了此条孽畜,想不到你们已经先我而至,如果不是飞行途中,遥见你那只巨鹤,在谷顶上空盘旋,我还不知道你们住在此地呢?刚才我默运禅机一算,秦含柳不但没有危险,并且还有奇遇,对于我们搜杀盘炫的工作,可能还大有帮助呢?倒是你的徒儿,究竟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好吧!”
白山神尼知道圣者已经修得六大神通,武功方面,固然已经尽得瑜珈真传,不会比自己逊色,尤其对禅机方面更早已转识成智,得大自在,现在既然如此说法,想来秦含柳绝不会有甚么问题,心思就放下了一大半,于是马上领着圣者郭惹雅那到茅屋的里间,去看望燕白玉的病势。
郭惹雅那运用天眼通朝燕白玉头上一看,马上知道原委,就对白山神尼和潇湘怪叟两人说道:“令徒并没有受到甚么严重的伤害,只不过脑子受震,反转过来,所以才成这种样子,我想,大概是她听到你们在说秦含柳危险很大,使她受了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