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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脑子受震,反转过来,所以才成这种样子,我想,大概是她听到你们在说秦含柳危险很大,使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再一头撞到那冰壁上面,因此才将脑子震得倒转过来,幸亏一出此谷,因为气候严寒,你们必须运用护体,所以那一头才没有撞得脑浆迸裂,实在说来,还是不幸中的万幸呢?老衲虽然知道病源,可没有那份功力,能够再将脑子倒转过来,回复原状,这该怎么办呢?”
白山神尼和潇湘怪叟听到郭惹雅那说出病源,心里本然高兴万分,可是听到最后那一句,却又冷了半截,正在此时,外面一个少年的声音响了起来说道:“既然如此,让小辈进来试试,看看怎么样!”
郭惹雅那心里一惊,心想这是那个,里屋坐着三个高手,居然让人家走进了房子,都不知道,是谁会有这么高的功力,正想出去看个究竟,白山神尼和潇湘怪叟两人却高兴得流出眼泪,大声说道:“柳侄,你怎么这时方才回来,可把我们急坏了,你的玉妹妹也因此得了怪伤呢!”
原来外面的声音,正是秦含柳说出来的,两位老人的话音一落,茅屋里间的门口,马上出现了一个俊美少年的影子,但见他穿着一身覆有麟甲的淡青色紧身衣靠,除了头脸以外,手脚全部为那一身衣靠所包没,就好像是一头希奇古怪的水生动物一样。显见是刚从海底出来,还没来得及去换衣服,同时,大家更奇怪他身上这一套水靠的来历,不禁又一齐用惊诧的眼色看着他。
秦含柳大概在外面早巳听到郭惹雅那的话了,一进到屋子里面,招呼也顾不得打,就匆忙地向燕白玉睡着的地方走去,白山神尼和潇湘怪叟连忙说道:“孩子,玉儿没有甚么关系,你赶快去把衣服换掉,再来看她好了。”
秦含柳满脸焦急地没有回话,迳直走到床边,将燕白玉的眼皮翻开看了一看,再将衣靠的袖子解开一点,脱掉手套,替燕白玉把了一会脉,脸上的焦急才开始消失,跟着露出一点笑容,然后说道:“还好,还好,现在部位尚未固着,还来得及,如果再迟几天,倒转过来的部位长定了,那就要费大事啦!”
说完一边起身向外走去,准备将衣服换下,一边对两位老人问道:“卞伯伯,老前辈,玉妹妹怎么会得到这种怪伤的呀?”
潇湘怪叟看了他一眼说道:“那还不是为了你,赶紧去换衣服来再说吧!”
秦含柳马上跑回自己的房里,很匆忙的将衣服换好,白山神尼潇湘怪叟郭惹雅那也于此时走向前厅,等到秦含柳一出来,就替他向郭惹雅那介绍说道:“柳侄,这位就是我上次同你说起的圣者郭惹雅那,今后你要多多向他请领教益。”
秦含柳最初一进屋的时候,就看出对方是一个得道高僧,不过当时因为太挂虑心上人的伤势了,所以没有顾得礼貌,接着又跑回房子换衣,现在经白山神尼介绍之后,再一仔细打量,但见对方脸色红润得像婴孩一般,长髯过胸,须眉皆白,尤其两道白眉,特别细长,沿着两鬓的前面,下垂过耳,两眼神光滇然,但充满了祥和智慧的色彩,令人见了,不自禁地从内心生起敬爱的感觉,因此,很自然地恭恭敬敬向老和尚磕下头去。
老和尚大概一眼就看出这位少年身怀绝学,武功高不可测,因此,并不用气劲将他挡住,却侧身站了起来,让过一边,仅仅受了半礼,就马上双手将秦含柳扶起说道:“小施主仙露明珠,老衲何幸,垂瞢之年,得会高人,千万不要把我折杀了!”
秦含柳见只磕了一个头,就见对方用手来扶,知道老和尚不喜俗礼,也就不再勉强,马上随着他的手势站了起来,老和尚却两手合掌,嘴里说道:“劫火烧海底,风鼓山相击,情困毋固执,随顺缘喜结。”
秦含柳听后似懂非懂,感到里面似乎含有无穷玄机,尤其前面两句,与自己此次海中奇遇,暗相吻合,心里更是信敬万分,马上很诚敬地说道:“谢谢老师父的指点,这次清灭盘炫的工作,尚要借助老师父的大力呢?”
郭惹雅那马上谦逊地说道:“善哉!善哉!老衲因人成事,也不过聊附骥尾而已,小施主想必已经有了腹案,用得老衲的地方,绝不推辞!”
潇湘怪叟却为他们两个的哑谜儿弄得有点莫名其妙,因此,马上问道:“柳侄,你究竟到甚么地方去了,怎么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秦含柳因为急于要替燕白玉疗伤,因此说道:“卡伯伯,说来话长,让我替玉妹妹把伤治好,再详细向三位老人家禀告好不好!”
潇湘怪叟与白山神尼,自然没有话说,于是又陪着秦含柳向燕白玉的卧室走去。
进屋以后,秦含柳将燕白玉扶了起来,替她将腿盘好,摆成老僧入定的样子,然后对白山神尼说道:“老前辈,麻烦你在她的背后,用掌抵住命门,代她运行真气,当气脉畅流的时候,马上告诉我一声,好停止治疗,免得又调整得过头了。”
郭惹雅那在一边说道:“小施主在一边放心治疗好了,老衲用天眼替你透视,绝对不会有甚么问题。”
秦含柳不禁将手在后脑上拍了一掌,然后说道:“对,对,我怎么把老师父忘了,如果不是老师父的天眼通,还不易就很快诊断出来她的病源呢?这样,那就万无一失啰!”
说完,白山神尼就坐在燕白玉的后面,用掌抵住她背上的命门穴,将本身真气,导入燕白玉的体内,秦含柳则面对燕白玉坐下,用两手分按在她的太阳穴上,郭惹雅那则在旁边闭目垂帘,寂然入定。只有潇湘怪叟一人没有事站在旁边照料。
但见秦含柳坐下以后,按在燕白玉太阳窝上的两只手,微微发抖,白山神尼立即感到心里一震,似乎发出去的真气,受了一种吸力似的,集中往燕白玉的身上攻去。心里知道那是伤病的关键所在,也就运用全身功力,把真力往前猛迫,这样才感到有一点缓缓的进展,却又感到自己那股真气,像是在转动一团软绵绵而又坚轫的东西一样,心里知道那一定是秦含柳用太虚元气将燕白玉的脑髓护住,再借自己的力量替她将脑子再慢慢倒转回来。因此,也就不敢再过份用力,恐怕将燕白玉的脑子给震坏了。
这样一来,潇湘怪叟马上看到秦含柳的额上,逐渐渗出汗珠,最后,只见他两眼一睁,鼻子里陡地冒出两股白气,往燕白玉的鼻孔里面钻去,刹那间,郭惹雅那也将眼一睁,嘴里大喝一声好字,就只见秦含柳将手一松,鼻子里面的白气,倏地往回一收,人却不支地往后仰着倒了下去。幸亏潇湘怪叟就在他的身边,赶紧一伸手,才将他的身体扶住,没有真的倒了下去。可是一看秦含柳的脸色,却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了,心里真是说不出难过,倒是郭惹雅那很惭愧的说道:“这是老衲疏忽了一点,幸亏小施主功力已经高不可测,还没有甚么妨碍,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复原。”
这时,对面的燕白玉的两眼,已经恢复了正常,只不过人还没有醒转来,白山神尼则在郭惹雅那大喝一声的时候,蓦觉真力猛然在燕白玉的体内一冲,马上贯行无阻,待它流转一周以后,方才松手,睁开眼睛看到小侠的样子,满脸困惑地向郭惹雅那问道:“圣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郭惹雅那一说,白山神尼方才明白,不禁感到非常惭愧地说道:“想不到我几乎把柳侄害了,现在该不要紧吧!”原来她刚才想错了,燕白玉的脑子,在秦含柳的太虚元气维护之下,她的力量用得再大,也不致受震,她一不敢用力,反而增加了秦含柳的负担,因此,迫得秦含柳最后不得不把本身的真气,分一部份出来,帮助白山神尼往上推动,这样一来一心二用,燕白玉虽然恢复了正常,秦含柳自己却用脱了力,几乎受了极严重的内伤,郭惹雅那本来用天眼通全神贯注在燕白玉的脑部,发现倒转来的速度太过缓慢,正在感到奇怪,等到把道理想出,要出手相助,秦含柳已经先他一步,所以才造成了这一场虚惊,幸亏秦含柳吃了两颗昆昙花实,功夫大非昔比,否则后果还真不堪想像了?
秦含柳在潇湘怪叟手里,休息好大一会,方才回过气来,赶紧自己调元养气,又过了好一会,方才完全复原,白山神尼和郭惹雅那道歉,他却很谦虚地说道:“两位前辈不要难过,这只怪小侄交待不清,过份托大了一点。好在没有什么,就不要放在心里吧!”
两人见秦含柳把一切过失,都归到自己身上,越发感到内疚,也同时对这位少年,更增添了几分喜爱,后来间接对他帮了不少忙,这是后话不提。
且说秦含柳疲劳恢复以后,又从口袋里面,取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磁瓶,拨开瓶塞,马上香闻全室,只见他从里面倒出一粒火红色的丸药,塞到燕白玉的口里,再微笑着对大家说道:“小侄这次入海,不但得到几套现成的水衣水靠,而且还得到一瓶龙固本丹,玉妹妹吃了这一粒过后,不但身体很快就能复原,而且以后就是不运神功护体,也不会再怕冷了。现在我们就让她睡在这里,好让药力行开吧!”
大家正要知道他为甚入海这么久的原因,因此,大家就一齐回到外面的客厅,弄了一点酒菜,一边说着,一边要他将这次的经过向大家详细说了出来。
原来秦含柳从冰缝里跳进海水以后,马上就将太虚元气,化成一层层薄薄的气障,护住全身,就等于穿了水衣水靠一样,而且还有隔热的作用,因此,那阴寒的海水对他没有一点防碍,再加上颈上的珠光,愈是到那黑暗的地方,愈加光辉灿烂,再加上他吃了昆昙花实以后,目力虽然还不及燕白玉,比起其他的人来,可要强得多了,所以海底情况,更是一目了然,周围几百丈的距离,都看得清清楚楚,比起潇湘怪叟人海的窘态,真不知要舒服多少倍。
本来他此行的目的,是借此避开众人的阻挠,前去侦察盘炫的动静,自然落到海底以后,并不急于捕捉大鱼,首先,就是拿准自己在上面观察的方向,然后才进行观察海底的环境。
仔细打量的结果,一切不出所料,海底确实处处相通而且地势起伏,就与陆地一样,有高山峻岭,有平原低谷,而且长满了各种海底生物,光怪离奇,五光十色,更是一番景色,不是在陆地上人所可欣赏得到的。
因为这儿终年不见阳光的关系,大小鱼类,都本来带着光亮,有的通体透明,尾部像萤火虫一样,一闪一闪的发出那碧绿的萤光,不过却比那萤光不知要强多少倍而已,有的头上长着一根触须,须顶悬有一个圆球,和秦含柳颈下夜明珠,放出强烈无比的光华,真是形形色色,不但秦含柳没有见过,就是平时听也没有听人说过。
在那些海底的岩石上,到处爬满了一些希奇古怪的贝蚋,有善能变化颜色的形似海葵的东西,也有长得像月宫宝树一样的珊瑚,红绿黄白青蓝紫,万色俱备,整个一片海底,在珠光的照耀下,就像是一座色彩展览的窗橱一样,用尽所有画家的色彩,也难描绘出这海底绮丽色彩的十分之一。
秦含柳入水的地方,正是海底的一个山坡,那些鱼儿,因为他的突然出现,马上引起了一阵纷扰,弄得海底光华乱窜,像正月里散于天空的烟花一般,流光四溅,煞是好看,不过没有多大一会,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看到一点一点的闪闪光华,随着那些鱼儿的身体,一忽儿显现,又一忽儿消失,不过,如果不是秦含柳的目力,能够透视几百丈的海水,却也无法欣赏这种海底的奇景。
秦含柳把形势看清楚以后,就像一条大的人鱼一样,向那海底的谷道游去,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推力,拥着自己往前运行,原来在那海底深谷的中央,有一道急剧的海流,冲了过来,秦含柳估计一下方向,正是对着盘炫的位置流去,也就不加反抗,乐得省一点力量,顺着它往前急冲,突然,他感到身后发出异响,回头一看,发现很多巨大无比的鲸鲨,成群结队的跟着冲来,来势汹汹,好不怕人,吓得秦含柳赶快运气一弹,像一只水箭一般的窜出海流,躲在一边,那群巨鲨,对于他似乎视若无睹,仍是一股急劲,顺着海流的方向,往前急冲,秦含柳仔细一看,这群巨鲨,为数不下几千,一个巨大的躯体,比起一条小船还大,尤其领头的那一条巨鲨,远远看,就像一座小山似的,巨口张开,像一座城门似的獠牙似剑,白森森地排列在巨吻的两旁,好不怕煞人也。秦含柳不禁暗自叫了一声侥幸,幸亏自己躲得早一步,否则不正好自动塞到那巨嘴里面,自己虽然不会受伤,但那腥膻污秽的口涎,弄到身上,岂不讨厌死了。
心里一面庆幸,也一面感到惊讶,心想这巨鲨,是干甚么这么急匆匆的赶路倒得看个清楚,因此就随在它们的旁边,跟着前进,没有多大一会,耳朵里似乎听到海水的远方隐隐地传来一种特有的震波,似乎使得人感到有点神志受扰,极不舒服,必须朝着那个方向前进的样子,马上心神一懔,宁清意志,方才将那一种震波隔绝,这才想出这群巨鲨,为甚么会是这般情况的道理。知道一定是那盘炫所弄的鬼,马上小心冀冀地加了一层防备。
果然不出所料,又前进了不远,但见四方八面,都是一些巨大无比的海中生物,一群群地,齐朝一个海底深洞附近窜去。秦含柳仟细一打量深洞的位置,正处在三座海底高山的中央谷底,心里知道那里一定是那盘炫的窟巢,因此,不敢过于接近,就在距离那深坑五六百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落在一座海底高峰的山腰,躲在一块突出的岩石后面,全神贯注地看着那条深坑附近的情况。
但见那些奇怪的海底巨兽,在到达那个深坑附近十丈左右的地方,就一齐停了下来,大的在前,小的在后,静静的伏在海底的地面,一动也不敢动。秦含柳除了认识那群巨鲨以外,其他的都没有见过,不过知道那一定是洪荒时期,遗留下来的少数恐龙之类的巨兽,这类生物,在陆地生活的已经绝迹,想不到海底还残留了这么多种。
秦含柳一种一种地环视了一圈,发现在自己对面那条山谷的方向,一种头生独角,颈细如蛇,背鳍似剑,四肢如钧遍身鳞甲的怪物,长得最是凶猛,尤其领头那一个,形体特大,单那一条长颈,就有几十丈长,像摆蛇阵似的,在躯干前面,盘成一圈,将一颗怪头,缩在中央,两眼目光如炬,紧紧地注视着那坑的中央,一瞬也不瞬。
当四周的那些巨兽,全部静伏下去以后,秦含柳突然感到那被自己用太虚元气隔绝了的震波,似有加强的趋势,直到自己用上了五成真力,方才将它抵住,此时,立刻看到那深坑的边缘,从里面慢慢地伸出十几条软软的,形似章鱼触,微发磷光的粗臂出来,但见那十几条软臂,将坑缘勾住以后,似乎一齐往下用力,一个巨大无比,足有数百丈方圆的奇形怪物,从坑里缓缓地升了上来。
只见此物长得像一个大星盘似的,一共有十八条巨大无比的软臂,向四外撒开,当中长着九头小房子那么大的怪头,每个头顶长着一只独角,放出一种碧绿的光芒,照得这一片深海,绿惨惨地,阴森恐怖已极,九颗怪头的中间,露出一张十几丈阔,仿佛一张小池塘似的大嘴,每颗怪头朝向中间那张大嘴的一面,各自长着形似鹰啄的大爪子,黑黝黝地发亮。只见它上得深坑以后,只用四周的软臂将身体支住,并不向左右移动,那九个怪头上的独眼,却目光眈眈地注视着四周静伏的那些怪兽,但见那九道碧绿的目光,向四周扫射一遍以后,突然从那张大嘴里面,伸出一条细长鲜红的肉带,足有两三百丈长,一丈多宽,先往上伸,然后像一条灵蛇似的,随着目光在海水里面转动,接着就弯转下来,朝四周静伏的那些怪兽身上点,被点中的,马上混身颤抖,似乎害怕极了,但却又不敢跑开,顷刻间,被点中的巨兽,足有二三十头,那条颈细如蛇,头生独角的怪兽,也在里面,不过,这头怪兽,虽然被点中,并不像其他的巨兽一样,混身颤抖,露出害怕的样子,那颗缩在颈圈里的怪头,却反而伸高了一点,两只眼睛,更睁得大大地注视着面前比它大上数倍的盘炫。
那条盘炫口中的肉带,在怪兽群中,点了一圈以后,倏地又往口中缩回,那些未被点中的,如逢大赦,纷纷起身,转头向来时的方向游去,刹那间去得干干净净。这时,才见到那条盘炫,软臂齐飞,庞大的身体,缓缓离开那个深坑,向旁边游去,这才看出,那十几条软臂下面正中的地方,还悬着一个其大无比的软肚囊,但见它一面游着,一面软臂往地上那些怪兽身上搭去,转眼之间,就被那软臂上的吸盘,卷起几只怪兽,丢进那张大嘴,立刻见到九颗怪头上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