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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烟雨·江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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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雷慢慢地接着道:“被朋友出卖,本就是种不可忘怀的痛苦,只不过有人宁可将它埋藏在心里,死也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龙四爷吃惊地看着他,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第二部分美人如玉(4)

    小雷接着道:“一个人能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和痛苦,不是件容易事,那不但要胸襟开阔,还得要有过人的勇气。”    
    龙四爷又沉默了很久,忽然道:“这些话你本来也不必说的。”    
    小雷慢慢地点了点头,叹道:“我本来的确不必。”    
    龙四爷道:“若非有过人的胸襟和勇气,这些话也说不出。”    
    小雷淡淡道:“你看错了我。”    
    龙四爷霍然长身而起,大笑道:“我看错了你?我怎么会看错你……我龙四爷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死亦无憾。”    
    小雷冷冷道:“我们不是朋友。”    
    龙四爷道:“现在也许还不是,但以后……”    
    小雷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没有以后。”    
    龙四爷道:“为什么?”    
    小雷道:“只因为有些人根本就没有以后的。”    
    龙四爷突然大步走过来,用力握住他的臂,道:“兄弟,你还年轻,为什么要如此自暴自弃?”    
    小雷道:“我也不是你的兄弟。”他的脸忽又变得全无表情,挣扎着,似乎立刻就要走了。    
    龙四爷却按住了他的肩,勉强笑道:“就算你不是我的兄弟,也不妨在这里多留些时候。”    
    小雷道:“既然要走,又何必留?”    
    龙四爷道:“我……我还有些话要告诉你。”    
    小雷沉吟着,终于又躺了下去,淡淡道:“好,你说,我听。”    
    龙四爷也在沉吟着,仿佛想找个话题,让小雷可以听下去。过了很久,他才缓缓道:“金川本不是他的真名,他真名叫金玉湖,是我金三哥的独生子。金三哥故去之后,我……”    
    小雷突又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们的关系,我全都知道。”    
    龙四爷道:“哦?”    
    小雷道:“你是中原四大镖局的总镖头,他和欧阳急本是你的左右手。有一次,他保了一批价值八十万的红货从京城到姑苏,半途上不但将镖丢了,跟着他的人,也全都遭了毒手,他自觉无颜见你,才会隐居到这里。”    
    龙四爷在听着。    
    小雷道:“但你却以为这批红货是被他吞没了,以为他出卖了你,所以扬言天下,绝不放过他。”    
    龙四爷苦笑。    
    小雷道:“这次想必是欧阳急在无意中发现了他,急着回去向你报讯,又生怕他溜走,所以才不惜花一万两银子的代价,找到三个人来看住他那间房子,谁知道临时又有了意外,这三人来的时候,他早就走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在叙说一件和他俩无关系的事,但在说到“意外”两字时,他目中还是忍不住流露出痛苦之色。    
    龙四爷目光闪动,道:“这件事是他告诉你的?”    
    小雷道:“是。”    
    龙四爷叹道:“他肯将这种秘密告诉你,也难怪你将他当做朋友了。”    
    他不让小雷说话,抢着又道:“如此说来,那三个人来找你的时候,你已经知道他们找错了人?”    
    小雷道:“是。”    
    龙四爷道:“你为何不向他们解释?”    
    小雷冷笑道:“他们还不配。”    
    龙四爷道:“要什么样的人才配?”    
    小雷冷冷道:“也许有些人天生就是骡子脾气,宁可被人错怪一万次,也不愿解释一句。”    
    突听一人大声道:“那么这人就不是骡子,是头笨驴。”这句话还未说完,欧阳急已冲了进来。他来的时候,总像是一阵急风,说出来的话,又像是一阵骤雨,就真有十个人想打断他的话,也插不进一句嘴。    
    “他明明也出卖了你,你为什么还要相信他?”    
    “跟着他的人既然全都死了,他怎么还会好好地活着?”    
    “龙四爷一向将他当做自己亲生的儿子,他就算真的出了差错,也应该回去说明,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你知不知道龙四爷这一头头发是怎么变白的?为了赔这八十万的镖银,镖局上上下下的人就算都急得上吊,也还是赔不出去。”他一连说了七八句,才总算喘了口气。    
    小雷冷冷地看着他,直到他说完了,才冷冷道:“你怎知他出卖了我?你看见了么?”    
    欧阳急又怔住。    
    小雷道:“就算你亲眼看见,也未必就是真的,就算他这次真的出卖了我,也不能证明他吞没了那八十万两镖银。”    
    欧阳急怔了半晌,忽也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有些人果然是天生的骡子脾气……”    
    


第二部分美人如玉(5)

    三    
    “这里是什么地方?”    
    “客栈。”    
    “你故事里的人,为什么好像总是离不开客栈?”    
    “因为他们本就是流浪的人。”    
    “他们没有家?”    
    “有的没有家,有的家已毁了,有的却是有家归不得。”    
    你若也浪迹在天涯,你也同样离不开酒楼,客栈、荒村、野店、尼庵,古刹……更离不开恩怨的纠缠,离不开空虚和寂寞。    
    客栈的院子里,到处都停满了镖车,银鞘已卸下,堆置在东面三间防守严密的房里,三十三位经验丰富的镖师和趟子手,分成三班,不分昼夜地轮流守着。    
    大门外斜插着柄四色彩缎镖旗,上面绣着条五爪金龙。镖旗迎风招展,神龙似欲腾云飞去。    
    这正是昔日威镇黑白两道的风云金龙旗,然而风大,云二、金三都已相继故去,只剩下龙四还留在江湖里。    
    龙四也老了,老去的英雄,雄风纵不减当年,但缅怀前尘,追念往事,又怎能不感慨万千。    
    深夜。东面的厢房门窗严闭,灯火朦胧,除了偶尔传出的刀环相击声外,就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虽然是春夜,但这院子里却充满了肃杀之意。    
    又有谁知道这些终日在刀头上舐血、大碗里喝酒的江湖豪杰们,过的日子是何等紧张,何等艰苦?一年中他们几乎难得有一天能放松自己,伴着妻子安安稳稳睡一觉的。    
    所以,他们大多数都没有家,也不能有家,聪明的女人,谁肯冒着随时随刻做寡妇的危险嫁给他们呢?    
    但江湖中的生活有时也的确是多彩多姿,令人难以忘怀。所以还是有很多人,宁愿牺牲这一生的安定和幸福,来换取那一瞬间的光彩。    
    西面的厢房,有间屋子的窗户仍然开着,龙四爷和欧阳急正在窗下对坐饮酒,两个人酒都已喝了很多,心里仿佛都有着很多感慨。    
    欧阳急望着堆置在院子里的镖车,忽然道:“我们在这里已耽误了整整四天。”    
    龙四爷道:“嗯,四天。”    
    欧阳急道:“再这样耽搁下去,弟兄们只怕都要发霉了。”    
    龙四爷笑了笑,道:“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的火暴脾气?”    
    欧阳急道:“但这趟镖一天不送到地头,弟兄们肩上的担子就一天放不下来,他们早就想痛痛快快地喝一顿,抱个粉头来乐一乐了。他们嘴里虽不敢说出来,心里一定比我还急得多。”    
    他越说越急,举杯一饮而尽,立刻又接着道:“何况,人家早已说明了,要在月底前把镖送到,迟一天,就得罚三千两,若是迟了两三天,再加上冤枉送出的那一万两,这一趟就等于白干了。”    
    龙四爷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    
    欧阳急道:“可是那姓雷的伤若还没有好,我们就得留下来陪着他。”    
    龙四爷叹道:“莫忘记人家若非因为我们,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欧阳急也叹了口气,站起来兜了两个圈子,忍不住又道:“其实我看他的伤已好了一大半,要走也可以走了,为什么……”    
    龙四爷打断了他的话,微笑道:“你放心,他绝不是赖着不走的人,他要走的时候,我们就算想留他,也留不住的。”    
    欧阳急道:“你看他什么时候才会走呢?”    
    龙四爷慢慢地喝完了一杯酒,缓缓道:“快了,也许就在今天晚上……也许就在此刻。”    
    他目光凝视着窗外,脸上的表情很奇特,欧阳急猝然回身,就看到一个人从后面一间屋里走出来,慢慢地穿过院子。他走得虽慢,但胸膛还是挺着的,仿佛无论什么情况下,都绝不肯弯腰。    
    龙四爷凝视着他,叹息着,喃喃道:“这人真是条硬汉。”    
    欧阳急突然冷笑了一声,像是想冲出去。    
    龙四爷一把拉住了他,沉声道:“你想做什么?难道想留下他?”    
    欧阳急道:“我要去问他几句话。”    
    龙四爷道:“还问什么?”    
    欧阳急道:“你待他总算不错,好歹也算救了他一命,他却就这样走了,连招呼都不来打一个,这算是什么样的朋友?”    
    龙四爷叹了口气,苦笑道:“他本就没有承认是我们的朋友。”    
    欧阳急怒道:“那么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子对他?”    
    龙四爷目光凝注着远方,缓缓道:“也许这只因为江湖中像他这样的人已不多了。”    
    他不让欧阳急开口,接着又道:“何况,他也绝不是真的不愿跟我们交朋友,他这样做,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愿连累了我们。”    
    欧阳急道:“哦?”    
    龙四爷黯然道:“他不但遭遇极悲惨,心情极痛苦,而且必定还有些不可告人的隐痛,所以才不愿再交任何朋友。”    
    欧阳急道:“你说他不愿连累你,可是他早就连累了你,他自己难道一点也不知道?”    
    龙四爷慢慢地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我倒宁愿他不知道。”    
    欧阳急道:“你为了他,不惜伤了血雨门下杀手,他难道没有看见?血雨门只要跟人结下了仇,就一定要纠缠到底,不死不休,他难道没听说过?”    
    龙四爷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地道:“莫说他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有些事,你也一样不知道的。”    
    欧阳急道:“哪些事?”    
    龙四爷目中忽然充满了悲愤怨毒之色,一字字道:“你知不知道风大哥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欧阳急看着他的眼色,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噤,道:“难道……难道也是血雨门下的手?”    
    龙四爷没有回答,手里的酒杯却“波”的一声捏得粉碎。    
    欧阳急一步窜过来,嗄声道:“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说。”    
    龙四爷紧握双拳,道:“因为我怕你们去报仇。”    
    欧阳急道:“为什么不能报仇?”    
    龙四爷突然重重一拳,击在桌上,厉声道:“恩还未报,怎么能报仇?”    
    欧阳急一震,踉跄后退,跌坐到椅子上,满头汗出如雨。龙四爷慢慢地摊开手,掌心鲜血淋漓,嵌满了酒杯的碎片。    
    他凝视着掌心的血迹,一字字道:“血债固然要以血来还,欠人的大恩,更非报不可。我们纵然不惜与血雨门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但我们欠人的恩情,却要谁去报答?”    
    欧阳急霍然长身而起,大声道:“我明白了,我们要先报恩,再报仇。”    
    龙四爷突又一拍桌子,仰天长笑道:“不错,这样才是真正的男儿本色。”


第二部分美人如玉(6)

    四    
    没有告别,没有道谢,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小雷就这样走出了客栈。    
    在他前面的,又是一片黑暗。但等他走到山脚时,光明又来了。    
    乳白色的晨雾,弥漫了大地,山岭却已有金黄色的阳光照下来。    
    他慢慢地走上山,还是跟他走出客栈时一样,挺着胸膛。    
    刀口还在隐隐发痛,若是弯着腰往上走,当然会觉得轻松些。    
    可是他偏要挺着胸。沿着清溪,走入桃林。满林桃花依旧,人呢?    
    那株开得最艳的桃花树下,仿佛还依稀可闻到她的余香,但她的人呢?    
    落花被溪水送到山脚,送到远方,但花落还会再开。她的人一去,只怕已永不复返了。    
    小雷的胸膛挺得更直,更用力,创口似又将崩裂。他不在乎。    
    他不怕流血,只怕流泪。他踏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出桃林,前面就是他的家园。    
    那本是个充满了温暖幸福的地方,如今却已变成了一堆瓦砾。    
    他不忍回来,不敢回来。可是他非回来不可。    
    无论你多么怕面对现实,总还是有要你面对它的时候。    
    逃避是永远没有用的,也是永远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何况,他真正要逃避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没有人能逃避自己。他咬着牙,走上归途,故园的道路依旧。    
    可是,他父母的尸身,却必已被烧焦了,必定无法辨认。他回来,只不过是为了尽人子的孝心而已。    
    也许他父亲昔日做错过很多事,也许他听了后觉得悲怨苦痛。但现在,一切都已过去……    
    一切都已过去,火场已清理,犹存青绿的山坡上,多了几堆新坟。    
    一个白发苍苍的驼背老人,正在坟前洒酒相祭。小雷怔住。    
    是谁替他料理了这些事,这恩情却叫他如何才能报答?    
    老人慢慢地回过头,满布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凄苦的笑容。杏花翁,这仗义的人,竟是沽酒的杏花翁。小雷看着他,只觉得喉头哽咽,连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    
    杏花翁慢慢地走过来,目中也不禁热泪盈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勉强笑道:“你来了,很好,你毕竟来了。”    
    小雷咬着牙,道:“我……”    
    杏花翁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你什么都不必说,也不必感激我,这些事,并不是我为你做的。”    
    小雷忍不住问道:“不是你?是谁?”    
    杏花翁道:“他本不愿我告诉你,也不愿你对他感激,可是我……”    
    他长长叹息了一声,接着道:“像这种够义气、有血性的江湖好汉,我已有数十年未见过,我若不告诉你,不让你去交他这朋友,我也实在难以安心。”    
    小雷一把握住他的肩,道:“这人究竟是谁?”    
    杏花翁道:“龙四爷。”    
    小雷愕然松手道:“是他?”    
    杏花翁叹道:“他就是从我这里打听出你来历的,但我若不告诉你,你也许永远不知道他对你是多么关心。”    
    小雷仰头向天,喃喃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杏花翁道:“因为他觉得你也是个好男儿,他想交你这个朋友。”    
    小雷双拳紧握,也不知他是用什么法子控制自己的,他目中的热泪,竟还没有流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地走到那一排新坟前跪下。    
    青灰色的石碑上,字是新刻的,可是他看不清,他眼已模糊。    
    杏花翁一直在凝视着他,忽然道:“哭吧,要哭就哭吧,世上本就只有真正的血性男儿,才敢放声一哭的。”    
    小雷的拳握得更紧,指甲已刺入肉里,胸前的伤口也已崩裂。    
    他胸膛起伏着,鲜血已染红了他的衣襟。可是他的眼泪,却还留在眼睛里,留在心里,留在没人能看得见的地方。他宁可流血,也绝不流泪。    
    但世上又有什么能比这看不见的眼泪更悲惨的呢?    
    风吹过,风还很冷。杏花翁悄悄抹干了眼泪,转过头,望着那一片瓦砾焦土。    
    风带来远山的芳香,也带来了远方的种子。    
    杏花翁沉思着,喃喃自语:“用不了多久的,到了明年春天,这一片焦土,必定又会开满了花朵……”    
    世上只要还有风,还有土地,人类就永远都还存有希望。那也正是无论多可怕的力量,都无法消灭的。    
    五    
    夜,山中已无人。    
    晚风中却传来一阵阵悲恸的哭声,如冰原狼嗥,如巫峡猿啼。    
    杏花翁拄着拐杖,独立在山脚下的苍茫夜色中,满面老泪纵横。    
    他实在不能了解这个倔强孤独的年轻人。    
    哭声犹未绝,这少年似乎想将满腔悲愤,在一夕间哭尽。    
    杏花翁黯然低语,喃喃道:“傻孩子,你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无人时才肯哭呢?你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自己?……”    
    


第二部分友 情(1)

    一    
    纤纤垂着头,轻啜着杯中的酒。酒是翠绿色的。嫣红色的灯光,从薄如蝉翼的纱罩里照出来,照着她的手。她的手纤秀柔美。    
    金川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在她手上。现在他已不再偷看她了。他要看什么地方,就看什么地方。    
    现在他留在她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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