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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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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继续打开门营业,人到得很齐。那晚老胡的运气很不好,两次炸牌都被对家跟了上来,输了有小一万,向来爱絮絮叨叨的老胡那晚最后竟然被打得偃旗息鼓,他媳妇倒是赢了不少,但也入不敷出。牌桌上有规矩,筹码不能相互给,于是后来玛丽干脆不玩了,把钱都给了老胡,搬了个高脚凳坐到了他身边。



 



一局结束之后我发现池子里竟然有了两个没有涂黑的一百,我赶紧给老板使了一个眼色。结果我的眼色似乎使得有点太大了,大家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池子里的筹码。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梅勒的《失落的神谕》里面的故事,有个阿拉伯的老法官抓小偷,把失窃的店的门板放到街上抽五十大板,说是门没有尽到职责放走了小偷。集市上围了一大群人,都想亲眼看看怎么执行这奇怪的判决。抽完之后法官靠近门板问它谁是小偷,然后法官站起来宣布,“这扇门说,头巾上沾着蜘蛛网的就是盗窃犯。”人群中有个男人立刻去摸自己的头巾,搜查这个人的家之后,店主立刻找到了失物。



 



于是我点了点筹码,随手拿起一个一百的筹码,说钱好像不对,差一百。老胡连忙丢了一个一百的筹码进到池子说,噢,我旁边掉了一个没看见。



 



我抬头看向老板,他也正在看着我。其实我并不知道池子里钱少没少,但那一刻显然我们都知道了另外一件事。



 



那天牌局结束之后,老板特意最后才跟老胡兑换筹码,他输得只剩几百块了,老板挑出那个没有被涂黑的筹码扔在老胡面前,说你这个筹码和我们的不一样,不是我们的。老胡随口说那筹码交来换去的也不知道是谁放进来的啊。老板的女朋友是个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开口就直说我都看见一开始是从你那里扔出来的这个筹码了,然后指着墙角一个亮着红点的半圆说,一查监控记录就出来了。其实那就是个烟雾探测器,可老胡却有点慌了阵脚,扭头问玛丽说,是你带来的?玛丽先是一愣,谁都看得清两人牵强的表情。玛丽姐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估计是我之前在别的场子玩留下没换的,刚才翻包的时候以为是你们的就直接拿出来了。



 



谁都知道这句话是假的,但就在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接茬的时候,老胡一巴掌甩到玛丽脸上。老胡跟老板说剩下的这千把钱我们不要了,不好意思。然后拉着玛丽就走了。



 



老板冲着背影小声地嘀咕,就剩三百多了,还千把块呢。



 



而我脑子却不停回放着玛丽被扇了一巴掌之后的表情,好像在很多香港警匪片里都见过。



 



这件事之后老胡再也没有来过,我们也没人再提起过这件事。



 



大概过去了半年吧,准备离开武汉去北京上班的时候,我又想起了玛丽。想起她喜欢小七,打算把它托给她。于是打给老胡儿子问玛丽的电话,他说他们已经离婚了。意料之中的,但我还是要了玛丽姐的电话。



 



玛丽接起我的电话时有些诧异,我当然没有提离婚的事,只是问她还想不想要小七,她说她现在住的地方很小,不方便养狗。然后我们客套了两句就挂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吧,我收到了她的短信,说那天筹码不是她拿的。



 



我回复了她,说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女人替男人出来担事的时候,眼神里那个骄傲劲儿,根本不是在认错,是一种飞蛾在火堆里烧得噼里啪啦的快感。还有反被爱人推脱和指责之后那份无奈,像被剧烈疼痛燃烧过后的灰烬,却被人轻巧地吹一口气,就散在风里。



 



这就是女人,说来可笑呢,爱一个人时,吸进去那么多勇气,最后吐出来的却都是叹息。



 



反正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德扑的圈子很小,后来也断断续续地听了一些他们的消息,老胡没有要孩子,玛丽也没有。老胡只身又去了澳门,赢了一大笔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和老板不约而同地嗤笑了一声。赌界就是这么个规矩,就算你有几个亿也好,没两个钱也罢,你买筹码进来就只能是二十五十的盲注。这里的世界很公平,桌上的钱你可以输完了再买,但你如果输掉别的,想买回来就没那么便宜了。



 



武汉本来也就是个不大的城市,过年放假回去的时候,在新世界碰见了玛丽在挑鞋子。我正准备跟她打个招呼,却看见旁边的男人好熟悉。我绕过去瞄了瞄,果然是老胡。



 



妈蛋,他俩又和好了。



 



那一刻我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场子里另一个中年男人。他左手只有三根手指,花臂纹身,大粗金链子,我们就叫他纹身男吧。这个人是他一起的一个朋友带来的,斯斯文文,就暂时叫他眼镜男。纹身男每个月只来一次,估计是他钱到账的那天。但此人手气极背,又沉不住气,是谓赌场两大忌,所以每次来输个精光就骂骂咧咧地回家。可人生好玩就好玩在这里,都说一物降一物,纹身男就特别怕他老婆,撞到两次他老婆打电话催他回家,那膀粗腰圆的大老爷们柔声细气得哟,像小心肝尖尖在颤的那种,“宝宝我再玩一会会啊,你乖乖先睡觉觉好不咯”。每次我都忍不住窃窃地笑,他就瞪我,凶狠得像眼珠子要蹦出来。



 



有一天开五人小局,大家都很熟了。纹身男不在,眼镜男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一些关于他的故事,于是那天我知道了纹身男以前是做金矿的,村里大家分地,他们家不务正业,给他们家分了个秃山,最后挖出个金矿,发了横财。后来来城市做生意,爱上了赌博,结婚的钱都给输没了。老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求婚那天他就当着岳父岳母面把小拇指给断了,发誓再也不赌钱了。在场的人谁也没问第二根手指是怎么断的,毕竟当我们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之前断掉多少指头也都没有意义了。



 



之前看《赌王之王》的时候,其中有个地痞运气爆好,几乎赢光了小赌场里所有的钱,然后得瑟地拿钱就要走。马特达蒙问老板说如果都这样的话,赌场不就垮了吗。老板叼着烟,说了一句所有赌徒都会心一笑的话。他说,我们不会输的,只要他们keep ing back。



 



赌性这东西,生长在骨子里,所以你减掉脂肪,剜掉肉,它依旧在那里。那些在感情里不安分的人,便是爱情里的赌徒,永远不满足,不断拿已经拥有的去换更多。



 



他们的爱情也是这样,两副不好的手牌,或是两副太好的牌,都会让其中一个人输得一干二净。可偏偏就有这样的女孩啊,完全不看自己的手牌,一次次把筹码推到池子里输给对方,再讨好地让他打赏一点点,不到两局又一股脑推进池子里。



 



我心里怪难受的,于是晚上约了赌场老板吃饭。啤酒,烤串,路边摊。老板场子已经关了,“你走之后,武汉就开始严打了。现在回了老本行,做二房东。”“那你还真是坚持在法律边缘作斗争啊。”我笑着打趣他。



 



我问他知不知道老胡和玛丽和好的事,他说老胡去了澳门日夜赌,输干净了还落了一身病,回武汉找玛丽,玛丽这缺心眼的还答应了。两个补办了婚礼,好几个牌友都去了。“谁也别同情谁,还是咱古人说得好,贱人都是成对儿的。”他有些醉醺醺地说。



 



聊天中知道他和女朋友分手了,他说她和那谁上了床,后来又回来和好过一阵,可是看着心里就疼,想拿拳头砸墙,想把头发一根一根拔下来。他说,“我多想好好打下去啊,可手里这把牌太烂了,真觉得还不如扔了手上这把牌,不玩了,没准还能再抓一把。”



 



我问他那谁是谁。



 



他说是场子里的,你认识。



 



我问是和咱熟的吗。



 



他说钱输出去就输出去了,输给谁都一样。



 



你看,赌博就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连输牌的心态也和分手差不多。你以为我要从德州扑克里跟你总结出个什么爱情道理是吗,那是你还没有看明白。因为爱情这东西就跟赌博一样,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想起来说这个故事,是因为上个月我看到老胡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和玛丽抱着儿子的全家福,配图文字写着,“赌了这么多年,唯一赢到的一次就是他们。”



 



我抱着手机,一瞬间五味杂陈。



 



运气是上帝每天都给每个人的五块钱,有人拿去买能翻两三倍的刮刮乐,也有人垂涎奖池的五百万。街上总张灯结彩着谁又中了几十块,好不风光。可更多人的美梦是一辈子猜不对的福利彩票,懊恼却又不甘罢休。



 



此时此刻,我只想每天能吃碗热干面,油条脆一点,有富余能再来碗冰的绿豆汤。



 



不拿已有的去换未知,真的,就这样挺好。



 



颜茹玉,90后写作者。微博id:@silver是水果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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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360 断指老少年

txt小_说天堂

作者吴惠子



 



1、



四岁的陶塔不哭了,大花脸上还挂着最后一滴泪珠,她抬头看着老八。



老八搓了几颗油亮的花生米,啜了一大口酒,咂咂嘴,转身到厨房拧出一把菜刀,抱起陶塔就出了饭馆的大门。老板娘钻到门口,大气不敢出一声。



月亮快升至半空,午夜还没有到来,云彩后能瞧见半枚长了毛的月亮,空气氤氲潮湿,蛐蛐儿也静悄悄的。老八大步流星,穿过两条短街,街尾有一家没挂牌的茶馆。老八头上冒出大颗汗珠,离近了还能闻着一股子白酒味道。



“陶……陶子,你妈是在屋里头吗?”老八张嘴一个闷嗝。



陶塔没说话,怯生生地点点头。



老八把她放到地上,菜刀从左手换到右手,对着绿漆的木头门狠狠一脚,原本嘈杂的搓麻将声戛然而止,老八站在门口望了一会儿,径直冲进去,叮铃哐啷碰倒好几个凳子,瓷杯翻了一排,泡太久的茶叶,软趴趴的撒了一地。



杨眉很美,身体丰腴,唇色红润。可她背对着茶馆大门,明显还没从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中回过神来。 老八拿刀指着她:“几点了?” 女人摸了一张东风,正要出牌。



老八接着说:“老子问你几点了,你姑娘还没吃饭你不知道啊?”



女人说:“你个神经病,我看你是喝得脑壳不清楚了!”



麻将桌的人手忙脚乱地把钱塞回兜,散到屋子的角落里,摆一副看戏不怕台高的姿态,准备看一场好戏,窃窃私语的和担惊受怕的各占了一半。



老八听了杨眉的回答很恼火,扯着红地毯裁的麻将布,一百四十四张麻将和两颗白骰子哗啦啦砸在地上,很响亮,感觉隔几条街都能听见。



陶塔不知道啥时候挪到屋里,扶着妈妈的椅背,哇一声嚎啕大哭。



偌大的茶馆,六桌斗地主的扎金花的搓麻将的看客,竟然没有一个人理睬她。因为老八恶狠狠地拿着刀,正架着女人的脖子。



   



2、



茶馆老板娘说话了:“老八老八,先把刀放下,有事回家说,当着孩子的面儿不好。”



“这个死婆娘还知道不好?一天到晚就知道打麻将,麻将打不死她!老子今天砍死她!”老八说这话的时候,女人有些发抖了,但还是嘴硬得很。



“说说说!跟酒鬼没什么好说的,都离婚了还管那么多!”



老八满脸通红,酒醒了一半,他收回刀,嘴角浅浅一笑。



老板娘给靠近门口的“拐杖李”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报警,拐杖李瘸着腿偷偷溜了出去。



拐杖李很年轻也很帅,原本不杵拐,早年刚进烟厂卷烟车间工作,卸货的时候电梯出了事故,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厂里赔了一大笔钱,他就和老板娘开了间茶馆,人手不够的时候,拐杖李凑数,再不够的时候,老板娘也上桌,两口子志同道合。



陶塔不喜欢拐杖李,因为他只要看见自己,必定上前捏她的脸,揪她的辫,周身还裹着一股尿骚味儿。



有一回,陶塔的辫子被扯歪了,生气地对他大喊说你个臭瘸子,杨眉觉得女儿没礼貌,拧着她的耳朵,回家狠狠揍了一顿。自此以后,陶塔更不喜欢拐杖李了。老板娘偶尔也责骂丈夫几句,大意就是作为一个大人,手不能太欠,再说陶子爸妈虽然离婚,但这个小姑娘始终是他爸的心肝,你再惹陶子哭,当心老八也拿刀来剁你的手。



其实老八虽然性格暴戾,但是很懂江湖规矩,从来不打女人,也不欺负残障。



拐杖李从茶馆刚溜出去,老八就不笑了,他让老板娘把陶塔拉到一边去。



大家都以为新仇旧恨,老八一定会要了杨眉半条命。可老八右手拿着刀,却把自己的左手放在桌面上,当着杨眉的面儿,喀嚓!



左手食指少了三分之一,骨头断了,还连着一点皮,那半截血淋淋的指头就那么挂着。



“看见没,看见没?你再打麻将不管陶子,下次老子就剁你的手!”



麻将馆的老板娘来不及捂住陶子的眼睛,她都看见了,突然就不哭了。



陶子的脚下突然湿了一片,她吓得尿了裤子。



  



3、



警车停在医院门口,老八还耍着酒疯不愿意下车。



杨眉是个硬朗的女人,刚受完惊吓,便立刻满脸的嫌弃。



“酒疯子你再不下来,指头接不上了!”



老八一扬手,原本还挂着的指头,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沾上了灰。



杨眉二话没说捡起指头就往急诊室冲,警察架着老八也往里头去。



午夜的县医院冷冷清清,走廊深处都没有开灯,门房的保安打着盹,风扇呼呼地吹着桌上的本子。



“怎么搞的这?怎么都掉了!接不接得上还是个问题……”护士看着桌上半截指头,准备给值班主任打电话。 酒喝多了的人,都横得像天王老子,从来不知道疼。



听见护士说可能接不上,老八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事情。



他抓起桌上的半截食指,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嚼了。



骨头没剩全吞了,除了一小片连着肉的指甲。



杨眉见状,还没走出急诊室,就在水池边吐了。



“精神有问题。”警察临走时这么说。



那一年的老八,才29岁,离婚已经三年,在烟厂保卫科上班,平日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抓到偷烟丝的贼,吊在办公室的风扇上,自己先喝一轮酒,喝完再把人揍一顿。离婚后,房子和陶子都给了杨眉,自己住在宿舍里。



陶子知道,爸爸没有精神病。可老八因为吃了自己半截指头,响当当了半个小县城。茶馆里,几乎再没有人敢和杨眉打麻将,除了拐杖李和极少几个人。



断指风波之后好几个月,杨眉上麻将桌前都会叨上几句:



“怕吗?不怕就打。”



“二五八将的?”



“不点炮,只自摸。”



杨眉27岁,是卷烟车间的工人,白天卷烟丝,晚上搓麻将,长得很漂亮,身体丰腴,唇色红润。离婚以后,她的眼睛更像一汪受了惊吓的泉水,仿佛你多看上一眼,就要心甘情愿地跌进那温柔的泉眼里头去。



风华正茂的两个人,剁指之后,恩断义绝。之后的四年,哪怕聪明伶俐的小陶子眼神再善良再温暖,也化不开老八和杨眉之间的深仇大恨。



直到四年后的一个午夜,老八醉酒回家的路上,被人捅了三刀。



   



4、



陶塔8岁的时候,刚从县城的实验小学转到逸夫小学,烟厂的孩子都过去了,每天上学放学都有统一的班车接送。开车的司机杨伯伯非常喜欢陶子,常常收了车,带着陶塔编菜篮,陪陶子等妈妈下班。



这天车刚停在烟厂门口的大广场,就见着杨眉和一位叔叔站在车门口,陶塔刚迈腿下车,叔叔就扶着她的肩,把她领到一边的台阶上。



叔叔:“眉姐,你跟陶子说了吧!这回怕是不行了!”



杨眉声音有点颤抖:“陶子这是肖叔叔,是你爸的好兄弟,也是你干爹……那个……”



“算了,我来说。”肖叔叔接过话茬:“陶子,你爸爸受伤了,快不行了,在医院呢,你现在跟你妈过去看一眼吧,看跟爸爸说点啥。”



“爸爸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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