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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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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七天却异常平静。我没有接到任何问责电话,父母打来,也只是单纯关心我下落。



待到八号一早我将贝斯完璧归赵,还是没有人注意到它已做过一次跨越千里的旅行。那把木椅,就在器材室里蒸发了。与它一起蒸发的还有班里的竹竿鸡毛掸,因为鸡毛掸平时也归我管,连同木椅一起赔了我半个月饭钱。



不过和开除相比,这一点惩罚真是再轻微不过了。



然而,木椅消失的谜题还是没有解决。每当我煞有介事地问柯雪,他总是轻巧笑笑,对此闭口不谈。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他和陆小佳的恋爱仿佛转入地下(至少陆小佳是这么表现的),有传言说是因为陆小佳父亲的介入。陆小佳的父亲一直是柯雪的搏击教练,为何此时会忽然发难,也叫人无法理解。总之,他俩的爱情变得磕磕碰碰起来,直到一次看似平静的谈话。



 



5



考虑到要照顾生病的母亲,高考后我选择就读本地大学。柯雪高中成绩其实不错,即使高考英语全卷瞎填,总分仍旧比我高出一截,因为陆小佳留在本地的缘故,他不假思索地照抄了我的志愿。



我们的同学、同寝室之缘就这样得到延续。课余时间我兼了份快递工作补贴家用,他则疏于上课,每日处理与陆小佳相关的事宜——陆小佳的父亲终于公开表态反对两人恋爱,他当街拉走刚与我们一起看完电影的陆小佳,严重时还关她禁闭,不让女儿上学。据说他已经替陆小佳找好婆家,强行让她与当地巨富的儿子订婚。



很不幸,柯雪遇上最俗套的肥皂剧剧本,然后就有了那次决定命运的约谈。



为了撇清两人关系,陆小佳的父亲终于决定约柯雪在咖啡馆见面。我很怕一根筋的柯雪谈不拢会动手,升级事态,在路上反复叮嘱他冷静。送到之后还不放心,躲在橱窗外窥视动态。



出乎我的意料,面对陆小佳父亲的品头论足、高谈阔论,柯雪只是安静地喝着咖啡,话都没有说上几句。坐在父亲身边的陆小佳就更过分了,坐在她爹旁玩了几个小时的微信打飞机。



这搞什么,两个人打算这么屈服了?你们可是自由恋爱啊!我倒愤愤不平起来,等陆小佳父女走后,我忍不住冲进去质问他。



柯雪还坐在那里,这时才有些气愤地看着手机:“这个陆小佳,玩了这么久打飞机都没冲到前三。”



我愕然。



第二天,我得知他俩分手。那之后,柯雪像换了个人似的。他开始关心考试名次,上课外每日往图书馆钻,在寝室的时候也是各种英语书籍在手。



他发奋的样子让我感到十分陌生,我不曾想到像他这样一块有棱角的硬石头也会被磨平,然后,徒增又一段屌丝逆袭的腻味故事。



 



6



年度综合排名公布,柯雪名列年级前三。



他选择交换去英国,送走他之后,无论是qq还是微博,我都再没见他上线。



柯雪离开后,我时常会回忆我俩过去的事情,试图找出他曾带给我的影响。可是我遗憾地发现,他只是做了许多我们内心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他的行为一定程度上替我们宣泄了某些情感,让我们找到了某种寄托,然而,无论他存在与否,我都还是那个自己:



尽管心中咒骂,我还是会在烈日当头的操场上站得笔挺;发现老周偷往我们班包干区运垃圾,我依旧会忍气吞声任其所为;如果时光倒流,我也终将选择悄悄喜欢林懿,同样的再一次错过她。



我依然处于原点,并会继续留在那里。



今年年初,我和朋友去泡吧。我觉得对面卡座的男人眼熟,于是上前交流,才发现他是高中别班同学。另外,他还是柯雪搏击队的队友,我们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柯雪、聊到搏击。



“高三那会儿柯雪卫冕冠军,代表市里参加省级比赛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擦去嘴边的泡沫,“可凡事总有个例外,没人想到他会输。”



“是啊,如果拿下冠军,至少保送体大了吧。”我遗憾地说。



“那也是他自己作孽,难道不知道教练在他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吗?”他喝多后有些激动,“赛前不好好休息弄伤手,比赛时连抬起来都费劲,也不知道国庆前一晚干吗去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急忙追问:“手受伤?他上场比赛是哪天?”



“国庆节一早啊。”他见我变了脸色,不解道,“怎么了?”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干瞪着眼睛。我不曾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境下解开谜题,解开那个困扰我多年的木椅消失之谜。



器材室尽管门窗紧闭,但西墙底部有缺口。那晚回学校后,柯雪先将顶部加了铁钩的竹竿从缺口下伸进室内,钩住木椅腿拖到墙边,这竹竿毫无疑问就是当年班里失踪的鸡毛掸。



然后,再利用短锯等工具,在缺口处分解、拆卸木椅。由于缺口只有两三只拳头那么大,他只能趴在地上用短锯缓慢地、一点点地轻声锯开、分解木椅,然后清走木料。也难怪后来我注意到墙边有许多木屑,这是因“技术”原因未能全部清理走的木椅残骸啊。



我不知道他哪里找来那些拆卸工具,我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少时间才办到,我只知道为了避开巡逻的保安,他必须在深夜进行分解,然后再翻出校园离开。



这一艰难到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使他双手受伤,丢掉第二天的冠军,或许,这也进而影响到教练的职称评比。然而,这一切他都刻意对我隐瞒,每天还是一副悠闲的样子,我们之间的气氛总是轻松、自然。



这一刻,我开始意识到,真正的朋友,或许恰恰是那些不会轻易影响你的人。尽管有着截然相反的价值观,背道而驰的处事哲学,他们从来不会强行向你灌输什么,也懂得尽量少地避免对你造成任何心理负担。



站在他们身旁,你永远不必担心会被他们的身影笼罩。



 



7



如今,距离柯雪离开已经整整一年。也许,他每天闷头于实验室,这才无暇与我联系。想到他从此规规矩矩地走上成功之路,我既欣慰却又恐惧。



那是一个周末,我被床头的手机铃声吵醒,高中时的团支书来电,问我去不去参加同学会。



“柯雪来的话我就来。”我变相推脱。



“出了这事情,他肯定来不了啦。”团支书回道。



“嗯?出事?”我疑惑,“他怎么了?”



“哈?你还不知道?留学圈都传开了,抢婚,他在英国抢婚啊,本来陆小佳都嫁给别人了!”团支书兴奋道。



我似乎能感到自己的瞳孔在微缩。



原来,柯雪从没有变过。出国前所有的“异常”,都是在为那一刻准备。等到了适当的时候,他仍旧会像以往那般启动。



我只是在想,事前陆小佳到底知不知情。或许,从一开始这便是他们一起策划的,就像当年柯雪背着她上下楼梯一样,没有她的默许,又如何能做到。



 



我忽然很想马上参加同学会,坐在那里听他们述说抢婚的细节。



不过,我想,那一定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蒋话,90后青年作家。微博id:@蒋话话。曾在「一个」发表作品《杀手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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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416 路人铜狮张

t,xt;小;说;天;堂

作者姬霄



 



我可能是同龄人中参加婚礼最少的人。



一是因为生性孤僻,朋友寥寥无几。二则抱着侥幸心理,新人在婚礼上忙于应酬,根本无暇关心你是否到场,只要送上红包大多能蒙混过关。



但这一次不同,新郎与我相识十年,交情非比寻常。不仅如此,他更以严谨出名,发出的每一封请柬都再三确认,从航班住宿到两地的天气情况,事无巨细,言辞诚恳,令人没有任何推辞的理由。



 



婚礼是国庆长假的头一天,在他家乡的一个生态园举行,百米红毯、钢琴乐团,还有令人咋舌的88桌,无不彰显出主人的土豪气质。形单影只地坐在席间,面对犹如过江之鲫的宾客,我有些许的不适应。依稀记得,上一次参加这样热闹的场景还是大学毕业典礼。我穿着借来的学士服,静静看着大伙争相跟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合影,虽然在我的手里同样握着一部数码相机,但到最后,我都没有迈出那一步。



 



后来听说,那个女孩已经结婚了,是跟班上一个同学,全班都去参加了她的婚礼,唯独我没有收到请柬。至于为什么,我也懒得猜,毕竟在大家的心目中,我就是一个没多少存在感的人吧。



 



缺乏存在感的人很容易辨认,他们大多行为拘谨,目光涣散,看上去失魂落魄,在流动的人群中像一尊悲伤的铜像,其实思维早已漂浮在九霄云外。



 



正如此刻,在千军万马之中我第一眼看到铜狮张的样子。



他扎着发髻,留胡须,透着艺术家气息,很容易被记住。但不知为何,他独自一人坐在角落,与世无争,只是默默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头一回经历大雪封山,从树洞向外窥探的松鼠。



 



朋友介绍给我认识,上海人,之所以叫铜狮张,是因为他的涂鸦设计曾经在戛纳广告节上拿过铜狮奖。



说到涂鸦,我还上过快乐大本营表演哦,铜狮张嘻嘻哈哈地补充,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



我没应声,因为不知道如何接话。坦白讲,我明白这样的浮夸表现只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存在感,但那又怎样,再耀目的光环,对我而言也只是完全不相干的人而已。



 



朋友忙成了狗,这边介绍完又赶去其他桌,留下我和铜狮张坐在一起。



沉默了一会,铜狮张又忍不住跟我讲话,说的是他曾经把一辆停在街边的阿斯顿马丁涂成了hellokitty的壮举。



这些在我耳中更像是卖弄,我更加懒得接话了,把椅子往远处挪了挪。但不知是他反射弧太长,还是看不懂我的冷漠,他又凑了过来,问,对了,这新郎叫啥来着?



我一愣,难道刚才介绍铜狮张给我的人不是新郎?



他见我一脸狐疑,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又解释道,我跟他刚认识,一不留神给忘了。



我惊讶不已,你连名字都没搞清楚,就来参加人家的婚礼?



 



要知道,这可不是同城婚礼简简单单地赶个场,他得专程从上海飞到成都,再转大巴到绵阳。玩这么大阵仗,就为参加一个陌生人的婚礼?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铜狮张下巴一扬,目光投向隔壁桌的女孩说,他是为她而来的。



 



女孩叫猫姐,比铜狮张大三岁,是他的大学学姐。



猫姐刚失恋,前任是个五星级大酒店的继承人。两个人在一起多年,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却遭到男方家长反对,猫姐不胜烦恼,恰逢收到请柬,决定出门散心。



这种机会百年不遇,铜狮张立刻买机票紧随其后。



 



我说,没看出你不仅痴情,还是个痴汉。



铜狮张莞尔一笑,痴情是精神力,痴汉是行动力,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的胜算大了好多。



我忍不住也笑了,几千公里的距离都追过来了,却连坐到同一桌都不敢,这胆量怎么追女孩。铜狮张哀怨地叹了口气,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追女孩,以前都是女孩倒追的我。



我哈哈两声,说,你真是吹牛皮界的天纵奇才。



 



那场婚礼在喧呼语笑中谢幕,新郎被灌得不省人事,其他人开始商量着后面的假期去哪玩。



我是个孤僻的人,集体活动向来懒得参加,直接订了当天的机票飞回了北京。



 



过了一个星期,我接到一个电话,是铜狮张打来的。他问我要地址,说要寄明信片给我。原来他追着猫姐一路跑去了西藏。电话里,他的声音懒洋洋的,他解释说是因为缺氧。



我问他,你有没有给猫姐表白?



铜狮张没回答,说他刚到拉萨就开始高原反应,小命差点没了。



我重复问,你有没有给猫姐表白?



铜狮张说,猫姐在医院照顾了他两天一夜,拉萨的夜晚特别冷,她就蜷在座椅上,脱掉鞋,把脚从侧面伸进我的被子里取暖,直到一点一点地睡熟。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她糟糕的睡相,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连冰冷的日光灯都变得温暖,发出像烧烤一样吱吱的幸福声……



我打断他的畅想,继续问,所以,你最后到底有没有给猫姐表白?



铜狮张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第三天,猫姐接到男友的电话,飞奔回了上海。



我说,靠,什么烂剧情。



铜狮张听到我骂娘,谄媚地一笑,问,你到底要不要明信片?



我说,要。然后给了他地址。



铜狮张又说,对了,你叫啥名字来着?



我直接挂了电话。



 



半年后,我到上海出差,铜狮张看到我发的微博,在我临走的最后一天半夜,约我去吴江路吃烧烤。



见面他还是老样子,只是身后忽然闪出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瞪着眼睛嚷,鸡腿呢,鸡腿呢?



我惊奇万分的问他,怎么个情况?这是谁家的小孩?



铜狮张眼中藏着笑意,说,是猫姐的儿子,叫阳阳,半夜醒来哭闹着非要吃鸡腿,我就带他出来溜达一圈。



我崩溃了,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么大个孩子?



铜狮张叫了半打啤酒,开始跟我讲这半年发生的事。



 



半年前他回到上海,猫姐又跟男朋友冷战。这次他终于没哆嗦,冲上去对猫姐表白。但没想到的是,猫姐只是把他当弟弟看,一连拒绝了他三次。



最后一次,他终于忍不住大声问,为什么。



猫姐说,我比你大。



他说,我不介意。



猫姐又说,我离过婚。



他说,我也不介意。



猫姐说,还生过一个孩子,已经四岁半了。



猫姐顿了顿,接着说,他家里反对我们在一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铜狮张错愕了几秒,但仍然梗着脖子说,他是他,我是我,我全都不介意。



 



猫姐笑了,笑得手舞足蹈,笑到险些岔气。



她像看傻瓜一样望着铜狮张说,你知道离婚带着孩子的女人代表什么吗?



铜狮张不说话,安静地听她说。



猫姐说,代表在剧本还没动笔就知道会有一个烂结局,代表每一天从清晨醒来就开始变得像是回忆,代表看不到任何希望,任你再满腔热血轰轰烈烈,也不过是下一秒在倒计时上划掉的红x。



她盯着铜狮张的眼睛说,如果我的失魂落魄让你以为是分手后遗症,你就大错特错了。真正令我感到悲伤的是,我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没权利去选择好的爱情了。



我开始明白,自己不是公主不是女王,只是一个带着孩子的离异女人。这样的人遇不见七彩祥云也配不上白马王子,就算走运撞上了,相爱了,难舍难分了,到头来,还不是要面对现实这个冰冷的剧本?



 



说到这里,猫姐拎起桌上的酒杯,将剩余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再一抬头,泪水已经糊住了眼。



 



铜狮张还是一言不发,正当猫姐以为他终于妥协了的时候,他猛然抬起头说,轮到我说了,你的这些我都知道了,还是那句话,我不介意。我为我今天所说的全部负责。



我不知道人生是不是像剧本那样,一早就被设定好的,我只知道我从大学就开始喜欢你,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那时候我只能站在你的教室外,远远地看着你。毕业后,你去哪家公司我就死命投那家的简历,你在哪个小区我就租到那里的房子,我一点点在追赶你的脚步,希望能够离你近一点。如果说人生就是上帝写好的剧本,我的剧本里从来没有过别人,只有你,都是你。



猫姐搓了搓被酒精麻木的脸颊,怔怔地望着他说,你当真不介意?



铜狮张坚定地点了点头。



猫姐不说话,过了许久,她抬头整理了一下头发说,好,我答应你——等到有一天,我真正忘记他的时候,我会第一个打电话通知你。



 



铜狮张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很落寞。



我说,这什么破承诺,说了跟没说一样,后来呢?



铜狮张说,后来她又跟男朋友分分合合很多次,怎么都忘不掉他,前段时间两个人又和好了,一起去美国了。我就让她把阳阳搁在我这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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