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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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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唱捧着蚕盒子,急急忙忙跳下车子:“奶奶,你来看,我养的蚕。已经好大呢。”奶奶就过来看:“不小,不小。”奶奶的脸上全是笑。



过了一上午,盖在蚕身上的桑叶全干了。唱唱很着急,不肯吃饭,就要爷爷陪她去采桑叶,说蚕饿坏了。



爷爷牵着她的手,朝屋后走过去。



屋后面是一条小河。河岸上长着一排柳树。唱唱说:“桑树呢,桑树呢?”爷爷朝河的对岸指指。可是河的对岸还是柳树。爷爷说:“再过去一点儿,在稻田边上。桑树不稀奇,农村里多得着实。”



河上是个石拱桥。桥头上还蹲着两只石狮子。唱唱来不及看,拎着小竹篮抢在爷爷前面跑。爷爷就喊:“慢点,慢点,不要遛。”



真是长长一排的桑树啊。唱唱个子矮,够不着。爷爷也要踮起脚跟才能揪到树枝。用不着多久,一篮子就采满了。一篮子的桑叶其实轻得很,可是唱唱还是要跟爷爷两个人,一人一只手,一起提着篮子回家。



 



6



唱唱第二天就跟爸爸、妈妈回南京了。星期一还要上学。蚕宝宝好像也舍不得唱唱离开,显得有点无精打采。唱唱临走的时候,趴在纸盒子上跟它们说了好一会儿话。到底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爷爷说:“唱唱,你放心。我肯定把蚕养得刮刮叫。到它们上山结茧子,我就送了给你。”



唱唱回南京的第二天,蚕宝宝们就开始一只只死去。爷爷急得六神无主,请来村里最有经验的蚕农。蚕农对着奄奄一息的蚕宝宝,施了一些奇怪的咒语,可还是没有反映。老蚕农也是十分的无奈:“怕是吃了有毒的桑叶。你采的是稻田边上的么?稻田里经常施农药。一定是农药飘到桑叶上了。”



爷爷去最安全的地方采来新鲜的桑叶,让奶奶整天守着。几天过后,蚕宝宝死得只剩下最后一只。爷爷的心里很难过,又怕唱唱知道了伤心,就想再找几只蚕,一样凑成9只,不动声色地给唱唱一个交待。



爷爷每天都骑着自行车出去。爷爷几乎走遍了方圆三十里地的村子。可是已经没有一个村子养蚕。三十年前,村子里几乎是家家养蚕。可是现在,村子里都是一些留守的老人和孩子,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留守的老弱病残,连家里的田地都忙不过来,更没有余力养什么桑蚕。



爷爷没有办法,只得给唱唱打电话。痛心地说只剩下最后一只。唱唱握着话筒,眼里含着泪。她是懂事的孩子。她从爷爷的声音里也听出了他的难过。她对爷爷说:“那你把最后这只蚕养好。”爷爷点着头,在话筒的另一端。



 



7



最后的这只蚕,已经很大了。爷爷用盒子把它装起来。爷爷在盒子里放了许多干净的桑叶,跟奶奶一起坐火车来南京。爷爷的手里捧着这只装蚕的纸盒子,奶奶手臂里挽着一只竹篮,篮子里装着桑叶。



唱唱没放学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到了。纸盒子和装桑叶的篮子都放在客厅里的茶几上。



唱唱一回来,没有放下书包,就跑了过来。爷爷的表情有些尴尬。毕竟9只蚕宝宝,只剩了一只回来。



白白胖胖的蚕宝宝,在桑叶上缓慢地爬行。整个身体都好像透明了。唱唱对奶奶说:“你们的桑叶太长时间了,老了,蚕不吃的。”



唱唱一溜烟下楼。她知道楼下的那棵小桑树,已经又长满了叶子。小桑树长得真快啊。才这么一段时间,就比唱唱要高了。不过也没高多少,唱唱一伸手就能摘到。唱唱摘了很多。



妈妈一再让她少摘点:“就一只蚕了,不会吃太多。留点,明天再来吧。”



唱唱把新鲜的桑叶一片一片递给这最后的一只蚕。可是蚕一口也不吃。



“有很多呢,你吃吧,吃吧。”唱唱说。



可是蚕一口也不吃。



“吃吧,吃吧。”妈妈也说。



蚕昂着头,好像在找什么,又好像要对他们说话。蚕把头轻轻地摆动着。爷爷说,它要吐丝了。



唱唱和妈妈立即去找小树枝。在纸盒子的一角,给它搭了一个小小的,杂乱的窝。蚕住进了这个窝。唱唱不放心,仍然在它的边上放了一片桑叶。可是,它真的不吃了。一口都不吃。



天晚了,四周黑下来。晚饭也吃过了。一切变得静悄悄。唱唱一直呆在蚕的边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默默地守着。蚕已经在吐丝了。蚕把丝乱纷纷地吐在周围的小树枝上,织成一个松软的网。蚕就躲在里面,头s一样的摆动,吐着丝。慢慢地,一个茧的形状就出现了。从透明的茧的外面,还能清楚地看到蚕在不停地转动。慢慢地,蚕的身子弯曲了,变成了一个“c”,吐丝也变成“8”字形。蚕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反反复复地转着它的头,吐着它的丝。它要把身体里的全部的丝都要吐尽。



唱唱一步不肯走,眼睛盯着这吐丝的蚕,这渐渐地被裹进了不再透明的茧里的蚕。她的眼睛里闪着泪。她心里难过,可是又说不清为什么。



“唱唱,去睡吧。蚕会吐很久呢。这个‘8’字,它要吐6万多圈呢。”爸爸说。



“爸爸,它要吐多长的丝?”



“最长,它能吐3000米。”



“可是,爸爸,这个蚕,一辈了过得又可怜,又孤单,现在又要吐这么长的丝,它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就是它的宿命吧。”



“爸爸,什么是宿命呢?”



“它注定了只能这样,它也没办法。”



“可是这只蚕,它没有吃的,差点被毒死,最后还要变成一个茧。它不能马上就变成一个蝴蝶飞了?那多好。”



“它变不成蝴蝶的。它会在茧里面变成一个蛹。”



“蛹从这茧里钻出来,不就可以变成一个蝴蝶么?”



“蛹从这里钻出来,只能变成一个蛾子。翅膀是短的,不会飞。”



“变成蛾子之后呢?”



“变成蛾子之后,它就要死了。”



“可是,爸爸,它为什么要死呢?”



 



8



唱唱终于去睡了。等她醒来之后,挂在小树枝上的,已经完完全全是一只茧了。



“它还活着吗?”



“还活着。”



“还现在是一条蚕,还是一个蛹呢?”



“过上三四天就是蛹了。现在,还是蚕吧。”爸爸说。



“那它什么时候会变成蛾子呢?它变成蛾子,我就又可以看到它了。”



“再过半个月,它就会变成蛾子了。”



“可是,它变成蛾子就要死了吗?”



“是的。不过呢,它要产了籽之后才会死的。你还记得老师给你的那张蚕纸吗?就是蛾子产的。它要产了那些蚕籽了,它才会死。”



“如果它不产籽呢,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也会的。”



“好吧,我就等半个月。我把它放在哪里呢?”



“一只蛾产不了籽的。要有其它的蛾,它才能产籽。”



“我知道了。它是小小蚕的妈妈,还要找一个爸爸。到哪里去找呢?”



“老师有没有给其他同学蚕纸?”



“给了,可是,只有一个同学的蚕还活着。”



 



9



唱唱和恬恬约好在紫金山的脚下,仙林大道的尽头见面。两个人都带着自己的茧。恬恬有两只,唱唱有一只。



爸爸、妈妈们带着他们去爬山。他们去找山里面的一片桑林。



他们在桑林里找到一棵最高大的桑树。



唱唱的爸爸把这三只茧,牢牢地粘在一根桑树枝上。



“会有很多籽吧?”



“会的。一只蛾子可以产500多个呢。”



唱唱和恬恬欢呼着,牵着手快活地在桑林里乱跑。



唱唱和爸爸,是过了一个星期再来的。爸爸粘蚕茧的地方空无一物。唱唱和爸爸满地寻找。如果蛾子从茧里钻出来,那个空下的,破了的茧应该还在的。可是,什么也没有。整个桑树林里都没有。



在这个山坡上的小桑林里,唱唱和爸爸一直坐到太阳下山。两个人的心里,有着不一样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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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05 路人

txt小说天堂

作者叶三



 



路上走去走来的人让我着迷。他们藏着自己的故事和我擦肩而过。看着街上的人和事,我偶尔得到一些人生的碎渣。这些和那些,我都默默地记得。在一顿又一顿避不得的正餐之间,我惯于以他人浊醑浇自家块垒。



 



在西单华威大厦门口看到一对情侣。男的一米八五左右,平头,清秀,戴眼镜,理科研究生模样;女的一米七左右,长发,清秀,戴眼镜,文科研究生模样,两人眉目相仿,干净,看着异常般配,走在人群里比周围高出一大截,互相押韵的样子。两人边走边低声交谈,我在他们旁边跟着,遇到红灯,停下。随之毫无征兆,女的猛转身,狠狠扇男的一耳光——其声之响脆,令闹市区为之一静。旁人完全呆了,瞪眼围圈看。女的开始啜泣,嘴唇惨白,微微颤抖,男的一言不发看着女的,眼神惨痛。二人对视一分钟,女的拨开人群向来时路走了。绿灯亮起,人群轰然散去,男的站在原地。我跨过脚边他的眼镜,也走了。



 



这一幕,不需要深究前言和后文,很像陈奕迅最好的歌,流行,世俗,虽然什么实质也没说,但一听就不自在,不听也忘不掉——我偶尔会想像这两个人接吻的样子,眼镜会不会碰到眼镜呢。



 



西四新华书店门口,还是一对情侣。男孩女孩的岁数加起来不会超过三十。男孩抱着一摞书跟女孩说话,夏天,太阳狠毒,男孩满头的汗,女孩微笑着听,听一会儿,脸红了。最后男孩把书塞到女孩怀里,转头就跑。阳光照得街道明晃晃,金亮亮,年轻极了,男孩的白衬衫特别耀眼。我看看女孩怀里的书——《余光中全集》。我走进书店去买了一套,一共四本,第一本的书皮上写着“白玉苦瓜”。



 



同一个夏天,朝阳路上小区门口,一姑娘跑过来,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捂脸痛哭,是那种眼泪四溅的哭法,我被她的哭镇住了,不敢凑上去——已经多年没直视过如此喷薄而出的情感了。姑娘穿得很不像样,脚上一双拖鞋,看样子是家里跑出来的。后来一老太太慢慢走过去,弯腰劝道,姑娘呀,哪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呀······姑娘充耳不闻地哭着,老太太曼声劝着。我本来在与朋友喝酒吃烤串,就喝不下去了,喉头有个硬块堵了上来。姑娘的拖鞋掉在马路上,脚底板有点脏。夏风娓娓地吹,一切无能为力,谁也走不开。



 



平安里一四合院门口的空地上,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拿根大木条,撒开了耍。我在街对面看得津津有味。我猜男孩是学戏的,那木条比他本人还长,他耍得花样百出,身形极具章法,一招一式都有来头。旁边小巷里冲出一辆自行车,唰一声被男孩扫地上去了——我往后站了站,拼命忍笑。骑车人跳起来破口大骂,男孩乖乖地挨骂,怀抱木条,站得笔挺,分明是个武生的收势。我在肚里大大笑了一番。那男孩浓眉大眼,我觉得他很像哪吒。



 



神秘的出租车载我从金台路到红庙。出租车外面就是出租车该有的样子,里面却是一尘不染——那种有洁癖的一尘不染。驾驶座后面和旁边没有铁栏杆,每个座位上都铺着洁白的羊皮,挡风玻璃后面放汽车香水,除此外毫无装饰。音乐是肖邦,音量不高不低,恰如五星级酒店大堂。司机穿一身剪裁合度的深色西装,看皮相,少说该是外企中层管理人员。我大气不敢出地被拉到目的地,司机抬表,示意我结帐,整个过程不曾开口,不曾抬眼看人。我丢下钞票,拉开门落荒而逃,自惭形秽到尘埃中,开不出花来。



 



还在复兴门大街上遇到卖牦牛头骨的藏族青年,他有一双非常悲怆的眼睛。我摸了摸牛骨头,很凉。他伸出手给我看一把藏刀,他的手心是粉红色的,手纹很深,手背脏黑,皴裂得厉害。我没有反应,他的手又垂下去藏进袖子。我继续往前走,感觉他在背后跟着。可是回头时他已经不在了。后来我进藏,总觉得遇到的每个不爱说话的当地人都是他的兄弟。



 



我心里有一本底片夹,这些街头人事以编年体插在其中,不成曲调也构不成回忆,更不存在对面相识的可能。它们永远也不会冲洗出来,却常常在某次偶然的翻检之中让我停下来,想一想,然后笑一笑,回到遥远的地方。



 



比如长安街上。我在长安街上遇到过一个女孩,她是我的街头底片中最没有故事性的。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在地铁出口的台阶上坐着,夜色四围, 她大概十五六岁,很瘦,头发干干地垂在肩膀上,脸上有一种中年的疲劳,不是老,是正在飘荡的厌倦,仿佛这个世界是她不情愿落脚的地方,而她也没有更好的地方想去。我走过她,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她没有看我。我就这么走过去了。现在想起来,我的念念不忘是因为,我发觉她很像我。也许冥冥之中我经过了我的整整一生,我现在这样想——我们甚至都不曾擦一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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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06 外公发明了什么

t:xt。小‘‘说〃。天 堂

作者咪蒙



 



4岁时我和幼儿园同学吵架,他说世上最伟大的发明家是爱迪生,我说是我外公。我威胁他再胡说我就去告老师,他依然坚持。没见识的人真可怕。



 



 



我所有玩具都是外公做的。用核桃和木头雕刻的会啄米的小鸡,里面还暗藏机关,想去偷米,手指就会被夹到,教我要对动物(哪怕是一只玩具小鸡)讲礼貌;用算盘珠子和铁丝,制成木偶小人,可伸缩可扭曲,我给每个小人都取了名字,以便轮流虐待他们……每个玩具都是外公给我的高级定制。外公拿着工具敲敲打打的时候,我站在一旁观摩,一个个手工艺奇迹就在我眼皮底下发生。这个时候,有谁告诉我地球也是外公发明的,我都会信。



 



外公还掌管着一台神圣的机器——14吋的黑白电视机。上世纪80年代初,在我们那个封闭的小城市,谁拥有电视机,谁就是权贵阶层,统治着街坊邻居每个夜晚的娱乐生活。我家十多平方米的房间里,挤满了二十多个观众,连床上都坐了五六个。



 



作为娱乐中心唯一的管理员,每晚我负责摆好小板凳,3排,整整齐齐。我认字早,模仿电影院,在门口写了个公告,门票5角。“5”字写得很大,是提示也是警告,希望大家看到之后,充满羞愧地掏钱。



 



结果没人理我。



 



外公像一颗恒星,长期居于离电视开关最近的位置。大家沉醉于《霍元甲》、《再向虎山行》、《上海滩》等时髦港剧中,外公一脸自得,仿佛这些电视剧是他拍的。有时候电视机出问题,他淡定地拧拧这、拨拨那,电视机就听话地正常运行了——这些事儿,爱迪生做得到吗。



 



有一天,我告诉外公,同学说世界上还有超级大的电视,19吋呢,屏幕上人的眼睛有鸡蛋那么大。



 



过了两天,外公把我叫过去,宣布了一个重要消息,明天我们也能看19吋的电视了。



 



太让人期待了。当晚睡觉,我分三次笑醒。



 



第二天,我从幼儿园放学回来,挨家挨户通知街坊邻居,我家也有大电视了!当晚来了30多个观众,邻居上大学的张姐姐为了坐得靠前点,塞给我两颗酒心巧克力,据说是同学从上海带回来送给她的。我花了10分钟品尝这两颗神圣的巧克力,把包装纸舔了两遍,感觉自己吃完就可以飞了。一激动,把自己的小椅子让给张姐姐,有靠背的,高级。



 



晚上7点,人都到齐了,电视机还是原来那台,我有点急了。催促外公,赶紧把大电视搬出来呀。外公依旧很笃定。



 



5分钟后,在大家的集体凝视中,我家电视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它的前面,放了个跟屏幕一样大的放大镜。这样,一开电视,图像就出现一定程度的扩散。从视觉效果上说,约等于19吋。



 



当晚是《陈真》最后一集,大家看得如痴如醉,除了屏幕边缘部分的图像有点变形,一切都很完美。



 



我兴奋地想,如果在电视机前多装几层放大镜,我们家搞不好就能开电影院了。必须把门票涨到1块!



 



没过多久,来我家看电视的人越来越少了。一楼赵爷爷家买了台大彩电,成为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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