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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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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涉之中,一个军官出来,军官的态度更好,笑著说:“怎么对这屋子有兴趣的人
,忽然多起来了?对不起,这屋子是国家特级保护文物,不能参观的。”
    小郭对我从头说他去调查的经过,我反正没有主意,且听他如何说,并没有阻止他

    小郭交涉无功,正怏怏而退,可是他走出了不多远,那军官忽然追了上来,表示他
如果真想参观,可以安排。
    小郭也不知道事情何以突然有了这样的转机,高高兴兴,跟军官进了屋子,认识了
宋自然。
    我却一听就知道,允许小郭进屋子,是黄蝉利用小郭的开始。
    小郭冒充的身分,在黄蝉的面前,自然显得再幼稚也没有,让小郭和宋自然见面,
当然最终目的,是通过他和我取得某种程度的联络。
    小郭见到了潦倒憔悻之至的宋自然  宋自然能继续在神木居住著,当然也是黄蝉
的安排。
    小郭无功而退,第二次再去,他的行动更积极,四出活动。
    就在小郭施展浑身解数,一无所获的同时,黄蝉的行动却已凑效  她成功地送了
一大堆资料给我,引爆了我的好奇心。
    小郭活动了两日,没有任何成绩,而且隐隐感到自己处境可能有危险,他已决定放
弃了,准备在临走之前,再去看一次宋自然。
    于是,他再度来到神木居  就在这一次,他看到了白素。
    他是在一种相当奇特的情况之下,看到白素的。
    他来到屋子前,又受到警卫的挡驾,小郭耐心地表示,上次他来过,他很想再看一
看宋建筑师,也和上次一样,那军官出来了。
    不过这一次,那军官的态度,却冷冰冰的,开门见山地责斥小郭:“对不起,郭先
生,我们已知道了你真正的身分,和你的活动,所以不但请你离去,而且提议你立刻离
开本城!”
    小郭难过之至,为自己辩护:“我是准备离去了,我只不过想和朋友道别。”
    那军官冰冷地说:“不必了!”
    就在这时候,小郭看到了白素。
    屋子的门打开,白素背向著大门退出来  小郭在那时,并没有看到白素的正面,
但是他和我们极熟,单凭背影,也可以认出那是白素。
    看当时的情形,像是白素要离开,而有人在送她出来,所以她是背退出来的,但由
于门内的光源暗,所以看不到送她出来的是什么人。
    不过,根据白素的行动来看,送她出来的人,地位一定相当高,不然,白素不会背
退出来。
    一看到了白素,小郭虽然有点意外,也不会太甚,他一畅手,想要叫白素,忽然又
看到白素不再后退,反倒又走进屋子去了,大门也随即关上。
    在这个过程之中,小郭想看个清楚,可是那军官却挡在他的身前。
    小郭出于无奈,只好离开。
    我听他讲完了经过,就道:“你根本没看到白素。”
    小部苦笑:“虽然我在调查方面,一无所得,但请别怀疑我的观察力,那确然是尊
夫人。”
    我吸了一口气,有了主意:我等她回来,等白素回来之后,事情应该可以有进展。
    小郭却又贪心起来:“可以让我再仔细地研读那些资料?”
    我一口答应:“当然可以,你甚至可以带回去,和你的电脑资料相结合,看看有什
么发现!”
    小郭大喜:“我正有此意。”
    他拿走了所有的资料,我等白素回来,心中焦躁无比,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白素才
回来。
    一听到白素开门的声音,我就出现在楼梯口,见了她,我大叫一声:“到哪里去了
?从实招来!”
    白素抬头看到了我,向我作了一个手势,指向她的身后,意思是我不必问,只要看
她身后,就可以明白她究竟去了何处。
    而且,根据手势来看,她身后,并不是什么东西,而像是有一个人跟著。
    我不禁大奇,接著就问:“谁?”
    一声才问出口,就听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应道:“卫先生,是我!”
    接著,人影一闪,一个窈窕颀长的妙人儿,款步走进了门,站在白素的身边。
    白素进得门来,屋子之中,就有亮了一亮之感,这时,那丽人站到了白素的身边,
当真如同宝玉,如同明珠,丽光四射,白素虽然不致于被她比了下去,可是能和白素在
一起而又不会给白素比下去,也就难能可贵之至了!
    这丽人一入眼,我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了,心头自然升起了一股厌恶之感。
    可是在这样美绝的丽容之前,纵使有怒火,也绝难发作得出来。
    我沉声道:“怎么有劳黄将军大驾,光临寒舍?”
    我知道那一组特殊人物,都有著将军的衔头,所以才这样说的  那美女当然就是
宋自然在神木居中遇到的黄蝉黄芳子了!
    黄蝉的反应,绝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和白素并肩而立,白素带著微笑  她当
然知道我不愿意见到黄蝉这样身分的人,而她竟然把黄蝉带来了。所以她的笑容之中,
含有一定程度的歉意。
    但是,又由于她对我的深刻了解,她也知道我必然会体谅她的行为。所以她的笑容
之中,也有著自信,和对我关怀的甜蜜  人类的脸部真是奇妙之极,竟能把那么复杂
的感情,在一刹那之间,无声无息地表达出来。
    看到了白素这样的神情,我自然心领神会。
    而在我向黄蝉致了这样的“欢迎词”之后,黄蝉的反应,使我难以相信我的眼睛。
    她的神情,看来完全像是一个无辜受了责难的小女孩,可她又是属于佻皮的性格,
所以,并没有逆来顺受的委曲,反倒是顽皮地眨著眼,悄悄地向白素指了一指,那意思
是她来到这里,是白素带她来的,与她无关。
    常言道“相由心生”,黄蝉是不是大好大恶,我不敢肯定,但以她所接受的训练来
说,她绝对可以做到“杀人不眨眼”。
    可是这时,在她那种清甜的神情上,就决计无法推测出她的为人来!
    难道严格的训练,竟然使她练就了这样非凡的本领?那真是匪夷所思之至,也令她
的可怕程度,增加了百倍!
    我发出的“攻击”,变得全然没有著落,一时之间,我也不知如何才好,甚至,显
得有些罕见的狼狈。
    我吸了一口气:“素,你上来,我有话说。”
    白素微笑著,向上走来,更令我瞠目的是,我只叫白素上来,可是黄蝉竟然跟在白
素的身后,也向楼上走了上来,而且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
    这真使我忍无可忍了,我大声道:“我只请我的妻子上楼来。”
    这话,已然不客气之极了,任谁听了,都难免要脸红或尴尬的,白素也立即向我投
来了不以为然的目光。
    可是黄蝉却仍然满面笑意,还略伸了伸舌头,作了个可爱之极的怪脸,巧妙地掩饰
了她的羞涩,然后道:“有‘访客止步’的告示么?我没看到啊!”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样子,我自然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更重要的是,白素并没有阻止她跟上来,可知她另有用意,因此我也不再坚持。
    事后亦想到黄蝉对我的一再“攻击”,反应如此自若,那对她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她接受的训练,使她可以应付任何想像不到的恶劣环境,应付我的几句冷言冷语,
简直微不足道之至。
    白素向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且别和黄蝉为难。我也想到,白素绝不是轻举妄动
的人,她又不是不知道黄蝉的身分,把她带了来,必有原因,我又何妨稍安毋躁?
    我让她们上了楼,又一起进了书房,黄蝉的声音,竟然充满了由衷:“卫斯理的书
房,多少稀奇古怪的故事,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我冷冷地纠正:“多少离奇古怪的事,都是在宇宙各处发生的。”
    黄蝉立时道:“是是,我说错了。”
    我心中叹了一声  我由于深知她的来历,所以才对她处处提防,若是不知她身分
,再精明的人,也要上当。
    白素向桌上一望:“黄小姐说她冒名送了一些资料给你,那份资料  ”
    我没好气:“叫小郭拿走了,他要拿去研究  不过肯定不会有结果,黄小姐那里
,一定已研究过了。”
    黄蝉立时应声道:“是,可是研究不出结果来,所以要来请教卫斯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高帽子人人喜戴,我听了之后,虽然“哼”了一声,但是心
中的反感,也消减了不少。
    我作了一个请进的手势,黄蝉并不就坐,却自身边取出了一幅照片来:“卫先生,
请你先看这相片。”
    我先向白素望了一眼,白素的神情,明显地赞成我看,我接过了照片来,一看之下
,自然而然,眉心打结。
    因为一时之间,我竟然难以说出照片拍的是什么。
    照片其实是一看就明的,上面是一个人,一个男人,正盘腿跌坐,从坐姿和手势看
来,那是道家的传统打坐的方式。
    怪的是,那个人梳著古代的高髻发型,可是却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所以一看就知道他是男性。”
    那人的样貌,极其详和,在他半开半闭的双眼之中,流露著沉思的睿智。
    “眼睛是灵魂之窗”这句话,绝不是新文艺的陈腔滥调  人的心情思想情绪,确
然可以通过微妙的眼神变化而表达。所以,我可以肯定照片上面这个人,一定是一位智
者。
    这个人采用道家的方式在打坐,可知他在道学的修为上,一定已达很高的境地。
    道家修道的目的是成仙,虽然只是照片,但是我也感到照片上的那个人,大有仙气
  全身都焕发著一种难以形容的飘逸和灵秀。
    相片虽然不大,但一定是用上佳的摄影机拍摄的,而且技术高超,人身上的每一个
皱纹,每一个毛孔,甚至每一根毛发,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定睛看得久了,好像照片
上的人,活了一样,会微笑,会说话。
    我看了好一会,一点概念也没有  我不知道照片上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何以黄
蝉要给我看这照片。
    我看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黄蝉第一时间问:“卫先生,请你告诉我对这照片的
第一印象。”
    我“哼”了一声:“照片上的人,如此安祥飘逸,显然是个智者。”
    黄蝉紧接著问:“你联想到了什么?”
    我的回答来得也快:“看了那种超然物外的神情,就联想到腥风血雨,卑鄙龌龊的
权力斗争,是人类行为中最蠢的一种。”
    黄蝉再问:“你认为照片上是一个超然出尘的高人?”
    我点头,语气肯定:“必然是,你看他的眼神,不是大彻大悟的人,不会有这种眼
神,若不是有大智慧的人,是不会彻悟的。”
    黄蝉听得认真,又问:“没有别的联想了?”
    我笑了起来:“再要我作进一步的想像,那不是我一贯的想法了:这个人的透彻觉
悟的程度,已超越了地球人的能力范围  就算他原来是地球人,这时的精神状态,也
必然超越了地球人。”
    我说得很认真,黄蝉也听得用心,她没有立时再发问,却又取出了一张相片来,递
给了我。
    我一看,又是一呆。
(八)一对男女的全裸相片
    那照片上也是一个趺坐著的人像,也是全身一丝不挂,那是一个女性。
    且别说那女性的体型之美,单是她脸上所显示的那种宁静和平的神情,就叫人的心
头,再有燥热的情绪,也会一下子宁静下来。再有贪婪的欲求,也会一下子化为乌有,
再有凶残的意念,也会一下子变得善良。
    我呆呆地望著那美丽之极的裸女相。同样地,照片拍得极好,人体的每一个细微部
分,都看得清清楚楚,叫人感叹人体的结构,是何等的细致精密,叫人感到,这才是人
的身体,如此完美,如此无懈可击。
    而那女性的年纪,也很难断定,总之是成熟的女性。我忽然想到,受世人崇敬的佛
教中的观世音菩萨,或是天主教的圣母玛利亚,上千年来,艺术家都通过各种艺术形式
表现她们的精神面貌,虽然有不少成功的例子,但是和相片上的那位女性一比,却全被
比了下去。
    若不是相片上的女性也梳著道髻,我真要疑心她就是观音的化身了。
    我看了很久,心中的疑问虽多,但是心境却十分平和。好一会,我才长长地吁了一
口气,抬起头来。白素和我目光接触,她先道:“太不平常了,是不是?”
    我吸了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她的修为,看来还在她的伴侣之上。”
    白素扬了扬眉,没有出声,黄蝉却立刻问:“何以见得他俩是伴侣?”
    我“啊”地一声,我只是冲口而出,并没有想到为什么,被黄蝉一问,我才想了一
想:“道家的典籍上,多有夫妻或情侣合籍双修的例子。”
    黄蝉紧盯著我,神情很是异样(是一种由于刺激而带来的亢奋),她又问:“你认
为他们是在用道家的方法修炼,目的是成仙?”
    我很是肯定:“当然是,而且可以看出,他们的目的已达到了  这事很怪  ”
    我连顿了两次,黄蝉的神情更紧张,我道:“我有一段经历,记述著一个俗不可耐
的古董商人,变成了神仙的经过  ”
    黄蝉忙道:“是,我知道,我知道你的任何经历。”
    我略感不快,闷哼了一声,这才又道:“这一双男女就算不是神仙,也已不远了。
而且,他们本来也一定是极有修养,知识程度很高的人。”
    黄蝉向白素望去,白素淡然笑:“我早已告诉过你,我和他的意见,大致是相同的
。”
    黄蝉感叹之至:“岂止大致相同,简直连用的字眼都一样。”
    我和白素,同时伸出手来,握了一下,我们之间心意相同,那是毫无疑问的事了。
    我道:“凡人变神仙的过程,可以从两方面理解,白素的母亲‘成仙’了  变成
了外星人,那是一种情形。另一种情形是人体发挥自己的潜能  通过修炼,可以达到
这一目的。另不过这种情形,古时多,现今极少,这一双异人,他们是  ”
    我说到这里,向黄蝉望去,当然以为她会立刻说出答案来的,因为是她来找我寻求
答案,就应该把所有的资料全告诉我才是。
    黄蝉吸了一口气,她先向白素望去,白素大有乾坤地微笑了一下。
    黄蝉这才回答我的问题:“卫先生,请你相信我的话,这一双男女,不是人。”
    她最后道“不是人”三个字,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我听了之后,第一个反应,并不觉得特别奇怪,“哦”了一声:“他们已经成仙了
?可以说不是人了。”
    黄蝉秀丽无匹的脸上,现出了一种无可奈何的神情:“我说他们不是人的意思是,
他们真的不是人。”
    我呆了一呆,可是我仍然未曾明白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道:“你是说,我看到
的只是相片,不是真人?”
    黄蝉又向白素望了一眼,我可以想像,她如今对我说的那些话,一定曾向白素说过
,而白素的反应,必然和我如今相同。
    黄蝉很缓慢地道:“我的意思是,相片中的一男一女,不是人,也不是说他们已成
了仙。相片拍摄的,是两尊雕像,木雕像。”
    黄蝉说的话,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可是我却大摇其头,接著
,她说完之后,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黄蝉在这时,低低地长叹了一声,并不作进一步的解释。我止住了笑声,已经明白
了黄蝉的意思:她坚持相片上,那天人一样的男女不是人,是木雕像。
    她的神情举止,都在努力企图使我相信这一点。
    但结果却是使我感到好笑  越想越好笑,于是我又大笑了起来,表示我根本不相
信。
    在我笑的时候,白素也跟著笑,自然,她笑得很含蓄,不像我那样肆无忌惮,可是
,不相信黄蝉的话,是一致的。我笑了好一会,才道:“我不知道你目的何在,不管你
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你的话。”
    黄蝉很厉害:“我还以为卫斯理可以接受一切不可思议的事。”
    我自然不会因为她这样一说,就改变了自己的认识。我道:“是,如果你告诉我,
你只有一半是人,另一半是机械,我也可以接受,可是我仍然不相信相片上的那一双男
女是木雕像。”
    我在这样说的时候,仍然视线不离照片。因为黄蝉没有理由编一个这样低能的谎话
来骗我。只要照片上有万分之一的可疑处,可以看出那确然是木雕像,而不是真人,我
都会接受她的话。
    可是不论怎么看,相片上的都是真人  我一再强调过,相片是用高级摄影器材拍
成的,所以影像很是逼真。这时,我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尤其是那女性,肌肤赛雪,在
柔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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