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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组人员和乘客对劫机者突然离机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飞机内的那些炸弹就同时炸开了,它们在同一时间里把飞机巨大的身体撕开,油箱的爆炸又使飞机变成无数碎片,机上的人在夜空中坠入海面之前,绝大部分已经肢离体散了。
在接触到昂布尔角海滩的瞬间,玛尔塔和她的同伴们看见了两架飞机的翼灯闪烁着在头上呼啸着盘旋,那只能是法国空军的战斗机。玛尔塔迅速解开伞绳,对同伴喊了一声,然后跑向几十米外的丛林,她的同伴也相继跑进丛林,玛尔塔看见贾尼尼和琼斯抬着昏迷的姜万新。
年轻的中国医生在降落时跌断了左腿,他立刻就疼得晕过去。姜万新没有受过空降训练,求生的欲望使他宁愿接受摔死的考验。他完全凭借自己读小说时读到的跳伞方法进行跳伞的,姜万新双腿并拢,膝盖弯曲,但落地时他还是一条腿先接触了地面,一阵钻心的刺疼使他大叫一声之后便失去知觉。贾尼尼和琼斯替中国人割断伞绳,抬着他和卡姬娅一同钻进丛林。
两架法国战机飞离之后,玛尔塔命令部下立即动身去安采拉纳纳省的首府安采拉纳纳市。这个城市是马达加斯加最北部的最大港口,玛尔塔准备从港口弄一条船回驶到科摩罗群岛的首都莫罗尼,然后想办法空路去摩洛哥。在摩洛哥乌姆赖比河上游的海尼拉夫,有自由部队的一个秘密营地,在那里,他们可以进行休整。
“这家伙怎么办?”贾尼尼指着还在昏迷的姜万新问。“带上他。”玛尔塔说。
琼斯吹了一声口哨:“我们有三十英里要走呢。”
玛尔塔说:“不是他,我们现在也和飞机上的人一样,连尸体都炸碎了。”姜万新在玛尔塔决心与飞机同归于尽的时候劝阻了玛尔塔,姜万新说:“你干吗非要那样做呢?你只要把飞机重新飞起来,在一个合适的地点跳伞就行了。”玛尔塔盯着姜万新看了好一会,说:“都说中国人聪明,你证明了这种说法不错。”
姜万新说:“这只是出于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玛尔塔说:“我想要你跟我们走。”
“如果我想留下来会怎么样呢?”
“我们不想让一百多认识我们的人去警察局,你也一样。”玛尔塔指了指飞机舱内的小行李箱,那里面匀称地安放了十几颗炸弹。美万新的眼睛眯起来。
“好,我跟你一块尝尝跳伞的滋味。”他想了想,“问题是,你的部下会欣赏这个主意吗?”
“他们听我的,我想让他们知道,你是我早就选中的一个伙伴。”玛尔塔拍拍姜万新的胸口。“别担心,至少,你被证实是个蠢货之前是安全的。”
在昂布尔角海边的丛林里,玛尔塔告诉她的部下,正是这个中国人的建议救了大家一命,她注意这个中国青年已经一年多了,她个人认为这是一个有特殊潜力的人,劫持飞机后几天中姜万新的表现似乎说明他天生就是一个冒险家和暴徒恶棍。“我们都是暴徒和恶棍。”玛尔塔笑着说。
三个同伴都笑了,琼斯砍断树枝扎了一副担架,和贾尼尼抬着姜万新,玛尔塔和卡姬娅走在前面,他们穿出林带沿着小路向北直奔安采拉纳纳。天亮以后,姜万新苏醒过来,他看见了自己包扎了简易夹板的左腿。然后是琼斯笑嘻嘻的黑脸。“现在是在哪里?”他问琼斯。“在去地狱的路上。”琼斯笑嘻嘻回答。玛尔塔走到担架旁边,说:“怎么样?”姜万新用手捏了捏伤腿,说:“比想象得要轻单纯性骨折只是天气太热了,有可能会发炎。”
“别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到安来拉纳纳,在那里,会想办法让你受到更好的医疗。、”玛尔塔说。
姜万新说:“如果可能,找到一些抗菌素就行。我自己完全能处置得很好。我不想一个人留下来。”
“差一点忘了,你是一个很好的医生。”玛尔塔说。
在距海港十英里的地方,他们遭遇了一伙希米赫特族人。这群土人从路旁的丛林里跳出来,他们拦在路中间手里举着长刀或者铁矛。一个瘦骨鳞峋的老人手里高擎着一面小圆鼓,他嘭嘭嘭敲打着皮鼓,土人们随着鼓声跳着古怪的舞蹈。
“他们正准备发起进攻。”琼斯说,他将那支手枪放在嘴边吹了一口气,“真不走运。”
贾尼尼突然举起双手喊了几句什么,鼓声停下来,土人们停止跳舞目不转睛地看着迎面走来的贾尼尼。贾尼尼走近头人,比比划划讲了一阵,然后取了手枪对着一个土人开了一枪,子弹炸断了土人手中的刀子,土人们惊叫了一二声,然后欢呼起来。贾尼尼把枪速给头人,头人小心翼翼接过去翻来覆去观察。贾尼尼跟老人比比划划述说着,并且指了指站在二十几步外的同伴。头人慢慢地点点头,然后举枪对身边的一个土人勾动扳机,砰一声,那个土人的头炸成一团血雾,人也摔出几步远。土人们叫了一声,然后围拢过去察看那个死去的人,他们看了一会直起腰,看着贾尼尼。
头人跪下去吻了吻贾尼尼的脚,接着众人也跪行到贾尼尼面前物了他的脚,然后他们围着他跳舞。
“贾尼尼成了这伙希米赫特人的神了。”琼斯咧着大嘴笑着,他把手枪揣回到怀里。
贾尼尼带着希米赫特人过来,两个年轻健壮的族人担起姜万新。贾尼尼用英语说:“我们最好先到他们的部落里住下,等搞到船只后再离开。”玛尔塔说:“这是最动人的主意。贾尼尼。你是怎么和这伙野蛮人成为朋友的?”
“小姐,他们不是野蛮人,只不过是没见过枪支罢了。我只是告诉他们,这支喷火的东西是上天的使者。”他拍了拍头人精瘦的肩,“我就成了神的使者了。当然,你们都是我的随从和仆人。”头人笑了笑。“我呢?”姜万新问。
“你是一个即将生孩子的男人。”贾尼尼眨眨眼睛。
“我?生孩子?男人?”姜万新惊讶之极。
“神和凡人不同,都是男人生孩子。”贾尼尼哈哈大笑起来,姜万新和其他人也都笑起来。
希米赫特人瞪着眼看了一会,又发出一阵欢呼,众神的欢笑使他们受到鼓舞。
这支希米赫特人居住在距海港大约九英里的一片洼地里,四周是低矮的山丘,山丘上生了密密实实的热带灌木,洼地中种植了剑麻和举世闻名的“华尼拉”香草。这个部落只有两百多人,青壮年男子不到五十人,其余都是老人、妇女和孩子,这是一支相当弱小的力量。
到达部落之后不到半小时,琼斯就独自一人启程去了安采拉纳纳,他在这个岛屿的城市里活动比其他人要方便些。
姜万新的腿伤没有恶化,一个希米赫特老人在他的腿上涂了厚厚一层草药。姜万新虽然更愿意使用抗菌素,但此时他宁可相信这个土著老人。原因非常简单,他们比文明世界里的人更依赖自然,自然也回赠给他们最有力的保护,土著人医治创伤的本领理应比文明人更简便和有效。
《苦界》 第二部分第八章 去摩洛哥的路(2)
上过草药之后,姜万新觉得左腿的疼痛有所减缓,体温也降了许多,萎万新知道草药在迅速地发挥作用,他打算带一点草药回去,有机会研究一下。
玛尔塔见姜万新的状态很好,放心了许多,她抓紧时间和姜万新进行了一番严肃的谈话。
“我想让你加入自由天使。事实上,你已经别无选择。从今天早晨开始,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姜万新了。用不了几天,你的家人和同事就会收到一份死亡通知单,中国公民姜万新在马达加斯加上空因飞机失事遇难。”玛尔塔坐在姜万新身边,姜万新躺在柔软的草床上。玛尔塔直视着姜万新,姜万新闭着眼睛聆听。
“我甚至比你的家人更了解你的过去,在过去的一年多里,我对你进行了详尽的调查,你的个性非常适合有一种充满冒险和挑战性的工作,而自由天使所从事的工作正需要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我们的理想是铲除这个世界上的资产阶级,我们的目标是让这个世界充满自由。我们不需任何一种政府和卑鄙的政治家,我们将用武装斗争的方式达到目的。”玛尔塔狂热地宣讲她的妄想,姜万新并不相信玛尔塔的话,但他对一种从儿时起就向往的充满死亡和厮杀的事业有着天然的好感,是命运把自己从这个星球上消失又重新诞生,他觉得最好的出路就是听从命运的安排。况且,在这种情况下回到祖国,又怎么能排除政府和同事的怀疑呢?难道把自己的后半生交给无穷无尽的解释和被打入另册的压抑中去吗?姜万新在一瞬间回忆起自己在几天来的行为,那一切都仿佛已经说明他喜欢暴力和死亡,否则,也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做爱,更不会给这个女人出如此狡猾而残忍的主意。姜万新睁开眼睛,“玛尔塔,我不想听这些。你告诉我,我该做什么?”
玛尔塔愣了一下,说:“我们送你去摩洛哥,你在那里养好腿伤,然后接受特别训练,一直到你成为一个合格的自由战士。那时候,会有新的指示给你。”
“你是自由部队的最高领导人吗?”
“这个你暂时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记住我是你的直接领导人就行了。你的原则是多做少问。”
第二天早晨,琼斯带了一个法国船员回到希米赫特人的营地。法国船长坚持先拿到钱然后才能谈交易,琼斯就带着法国船员来见玛尔塔。
“船长需要美元或者黄金。”法国船员对玛尔塔说。玛尔塔已经洗了嗓洗了衣服,她又重新呈现出性感女人的扭力,法国船员有些让玛尔塔迷住了。虽然他知道这几个人都不是容易相处的角色,但还是忍不住在谈判中间很淫邪地讲几句话,也忍不住伸手摸一摸玛尔塔的手。
玛尔塔容忍了法国船员的挑逗,她不想在这种时候节外生枝。但贾尼尼很恼火,他有几次想教训一下那个色迷迷的法国佬,都被卡姬娅拉住了。法国人看出了贾尼尼的恼怒,但他并不十分把瘦削的意大利人看在眼里。贾尼尼强压怒火走到稍远的地方去,眼不见心静些。
船员检验了玛尔塔拿出的一只小金杯之后满意地哼了哼,又说:“美人儿,你们肯定有武器,船上是不准携带武器的。这一点请你和你的一帮伙计明白,你们只能徒手上船,任何东西都不能带。”他伸手捏了捏玛尔塔的衣领,“除了衣服,我的美人儿!”·玛尔塔睁大一双浅蓝色的眼睛看着法国船员,船员和她对视了几秒钟,他的手不由自主收了回去,眼睛里的情欲被惊异所取代,然后是一丝明显的恐惧,他站起身,僵硬地笑了笑,“就这样说定了?”
玛尔塔依旧不动声色注视他,说:“晚上7 点钟。”
法国人答应着,急急忙忙离开,琼斯陪着一起回港口去。玛尔塔看着他们的背影,淡淡地冷笑一声。
离开部落的时候,玛尔塔把那几支手枪都留给了希米赫特人,希米赫特头人把一支5 英寸长短的匕首回赠给贾尼尼,贾尼尼将匕首插进鞋底的夹层里。
希米赫特人抬着姜万新,跟随贾尼尼一行直奔码头。
琼斯和法国船员在码头上迎接他们。这个码头跟想象中的差不多,很小也很简陋,码头四周非常肮脏和混乱,到处是做小生意的马达加斯加族人,他们面前摆放着花生、胡椒、华尼拉香草、木薯粉。码头里停靠着一些小型货轮和机帆船。玛尔塔很快就看见了那艘挂着蓝白红三色国旗的法国渔轮。“MONACO”——“摩纳哥”号。这个官方语言通用法语的东南非岛国,在历史上一直是法国的殖民地。虽然已经独立了三十来年,但法国人在这里仍然像在自己的家里那样随便。琼斯能找到一艘法国船,不能说很有见地,他们可以省去许多被盘查的麻烦。
登船时,法国船员搜查了几个人身体。对贾尼尼,法国船员格外仔细,他甚至没收了贾尼尼口袋里的一只金壳打火机,贾尼尼默默忍受了。那个船员还挑衅地拍拍贾尼尼的脸,说:“小子!在船上可要听话!”
贾尼尼没有作声,他低着头上了船的甲板。
船长一直站在驾驶台上俯视几个搭船的神秘客人大声叫:“让他们去底舱。”然后返身消失在驾驶室里,船马上就拉着汽笛开动了。
“摩纳哥”号要通过莫桑比克海峡绕过好望角然后经直布罗陀返回法国的尼斯。玛尔塔不打算乘这条船去摩洛哥,她的想法是在开普敦上岸,陆路或空陆去海尼夫拉。
无论怎样,他们已经离开了昂布尔角。
19 8 3年 IO 月·“摩纳哥”号渔轮
从昂布尔角到好望角要航行将近两千海里,按这艘船的航速,至少要航行五六个昼夜,如果中间渔轮要进行渔业活动,十昼夜也到不了开普敦。夜长梦多,玛尔塔和他的部下都对乘这艘船有点不放心。
他们发现自己像犯人一样被监在闷热的底舱还必须忍受浓郁的鱼腥。每天他们只有在晚上才被允许到甲板上透透清新的空气,在这种时候,总有两名水手在一旁看守。伙食也很差,每顿都是难以下咽的煎鱼,幸亏船上的医生很认真地照看姜万新的伤势,当他得知伤员是自己的同行时,就更加细心了。
渔轮经过欧罗巴岛的时候,偷偷溜出底舱的卡姬娅衣服不整地回来,她和玛尔塔小声讲了一会,玛尔塔便招拢其他人。玛尔塔说:“这船大概不那么讲信用。”
《苦界》 第二部分第八章 去摩洛哥的路(3)
其他人都不说话,贾尼尼低着头摆弄自己的鞋子,琼斯的眼睛翻瞪着敞开的舱盖,有两颗星星正是在那块矩形的天幕上。姜万新不在底舱,他住在医生的医疗室里,卡姬娅就是去探望姜万新的。“中国人估计渔船在明天晚上就会有所行动。”卡姬娅接着玛尔塔的话说,“我从船员那里也得到了某些证实。”她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还没有系好扭扣。
贾尼尼看了看她,说:“你跟他睡觉了?”
“这不关你的事!”卡姬娅系着扣子。
贾尼尼一把抓住卡妮娅的衣领,“那个联络员?”
“放开她!”玛尔塔厉声呵斥贾尼尼,“听她讲!”贾尼尼松开手,气咻咻盯着自己的鞋。
卡姬娅说:“那家伙想给我提供庇护。”
“这可是好机会,答应吧。”贾尼尼说。
“我答应了,他让我明天晚上放风时离开船尾去轮机舱。他是水手长。”卡姬娅说完,碰了碰贾尼尼,“你知道我是为了大家。这不算什么,是不是?”
贾尼尼看了看卡姬娅。“不算什么。对不起,卡姬娅。”
卡姬娅温柔地碰碰贾尼尼,“我会亲手杀死他。”
贾尼尼拉住卡姬娅的手,“别脏了你的手。”
玛尔塔说:“我负责船长。问题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武器,还有,十五名船员中有多少人参加行动。”
卡姬娅说:“差一点忘了,”她从裙带里取出一张字条。“这是姜写好的,我还没有看呢。”
“大约有五支短枪和四支中国造的冲锋枪,冲锋枪就放在船长卧室里,短枪船长一支,大到一支,水手长一支,二副一支,还有一支在轮机长手里。”玛尔塔看完高兴地笑了,“姜没有让我们失望。”
琼斯说:“这中国佬有一个好脑子。”
贾尼尼想了想,说:“这样看来,监视我们的两个家伙并没有枪,这就容易多了。”玛尔塔说:“船长和水手长交给我和卡姬娅,琼斯收拾那两个看守,贾尼尼去医务室拿到那支枪。”想了想,又说:“大副或者二副肯定有一个在驾驶室,我们暂时可以先不去管他们。琼斯完事之后马上来船长卧室取冲锋枪。”。
天明以后,守在甲板上的一个船员趴在舱口让底下的人上来,“船长说了,现在没什么危险,可以出来放松放松了。”玛尔塔高兴了,她懂得行动前人的两种心理状况,一种是高度紧张,加强戒备;一种是给猎物最后一次享乐的机会,以求良心上的平衡。这艘船做这种收钱又杀人的买卖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从船长到船员都在行动之前不露声色,玛尔塔知道这次的对手说得过去。“记住,一定要见到信号之后再行动。”玛尔塔叮咛。
上了甲板,玛尔塔对看守说:“我能见见船长吗?”
船员摇摇头,“不能,船长正在休息。对不起。”。
玛尔塔说:“先生,我想你愿意带我去见她。”她脱下手指上的钻石戒指举到看守眼前,看守睁大眼睛盯着成指,伸手拿过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