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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情涅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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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心中豁然大亮,心情格外好,轻松、快乐,正如窗外的一抹蓝天。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真的超越了生与死,将死亡踏在脚下,整个人的精神都升腾了起来。那是一种与马斯洛所称的“高峰体验”相同的感受,以至于此后我总是向往乘飞机,也许,我的潜意识正是渴望重新经历那一瞬间的感受。    
    人超越了死亡,竟能有如此快乐的体验,我真的没有想到。    
    一种习惯思维也许在那时便形成了,每当制定一个新的工作计划时,我都会不自觉地想:“如果我能活着完成这个计划,那该多好呀。”    
    我知道每一个计划还没有完成便又会有新的计划等着我,但是,人生是如此难以预测,我只能将它分解成一个个单元,逐一祈祷着自己顺利走完眼前的单元,而不敢对上帝一次要求太多。    
    对死亡的恐惧也许便是这样加剧的。死原本是一个远远地罩着我们的未实体事物,而如今,我却将它具体到了每一天,立即变得伸手可及了。如果我没有完成眼前的计划便不幸死去了,我的遗憾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所以,我对死亡的恐惧具象化在我的每一个计划、每一项工作中。    
    原本希望通过工作超越死亡,最后竟由于工作而更加受制于死亡,这可能便是我的悲剧。    
    当我面对许多伟大人物的人生履历时,总难免想,如果他们在思想和艺术成熟之前便离开这个世界,那便会少一个天才,人类的历史也许将为之改写。由此进一步想,这个世界上一定曾有过许多壮志未酬的人,当他们还处于精神的完善过程中时,便过早地被死神夺去了生命。否则,这个世界将有更多的天才,这个世界的历史同样会被改写。    
    人类的最大悲剧也许不在于死亡的必然性,而在于我们每个人都要用几十年的时间来完善我们的思想,使我们继承前辈的智慧财富,而当我们可以创造的时候,也许我们的生命已经接近尾声了。    
    罗素在80岁的时候说:“我的前80年给了哲学,后80年则要给文学了。”这位享有98年生命的老人应该知足了,但我们可以想像,如果罗素真的拥有160年的生命,以他的勤奋和智慧,对这个世界的巨大贡献将是无法预测的。    
    同样拥有勤奋与天分的是路遥,这位作家的死亡具有某种象征寓意。20多岁时,他曾表示,要在30岁的时候获全国中篇小说奖,在40岁的时候获全国长篇小说奖。如果他再早逝几年,也许无法实现这两个意愿,而如果他再长寿几年,将会实现更大的意愿。我相信路遥是一个惧怕死亡的作家,他不顾疾病威胁的自杀性写作,正是他惧死心态的极端表现。路遥是在实现他的两个意愿后死去的,升天的那一刻,他一定也经历着某种“高峰体验”。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路遥那样幸运地活到完成计划的时候,即使我们的生命可能比他长久。我们担心无法完成自加的使命,所以我们更努力地工作。    
    我曾想,如果上帝给我40年的生命,我便可以面对这个世界上发出自己的声音;如果上帝给我50年生命,我便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些声音;如果上帝给我60年生命,我便可以对这个世界施加某些影响;而如果上帝给我70年生命,我便可以让这个世界有所改变!至于80年的生命,那是我连想也不敢想的。    
    当我写这文字的时候,我即将走完生命的第29个年头。我甚至不能肯定30岁的生命是否在等待着我,我是否能够与它相遇。    
    一位编发过我多篇涉及生与死的话题的编辑,很困惑地问我:“你的人生经历并不太特殊,何以对生命有这么敏锐的感受呢?”我回答她:因为我格外怕死,所以我格外爱生,正因为我格外爱生,所以我更加怕死。    
    如果一个人不惧怕死亡,他便不是一个真正热爱生命的人。每一个关心自己人生意义的人,都不会对死亡持漠然的态度。    
    所以,我估且任由自己的惧死情结膨胀下去。    
    到室外回眸一望    
    那是一次很热闹的聚会,先是杯盘交错,后来又满屋烟雾,高谈阔论是贯穿始终的,而年轻人群侃的话题,总会归到人生上面,不论是宏观的生命,还是微观的生活。    
    我是不吸烟的,又最怕烟雾,便独自到阳台上,立即进入另一种境界。夜里的空气是沁人的,身后的喧哗从门窗的缝隙里挤出来,更显出星星的怡静。就在这时,我无意间向室内回眸一望……我相信自己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凝固了!我被自己看到的景象震摄在那里,许久一动未动。    
    需要画蛇添足的是,室内很亮,人很多,一片欢声笑语的繁华,而室外,暗暗的,只我一人,心被晚风和星星们感染上一层安详,与室内正成鲜明的对照。隔着一层玻璃看里面的喧闹,鬼使神差地,我产生了一种绝对奇妙的感觉: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死去的灵魂,或者是一个天使,总之不属于这个星球,正从另一个世界看寄居在地球上的生物们的表演。仅仅是一层玻璃,将我与这个世界隔开,隔离出一个绝对冷静的参照。    
    在这种站在人生之外看人生的心境中,我有一种看破红尘的心态。屋中友人的一举一动,在我眼里变得何等滑稽可笑。“人类一旦思考,上帝便发笑了。”屋里的友人们仍在激昂人生,我却觉得他们原本就是一些木偶,却在讨论着如何操纵自己的命运。我不能不赞叹那句古老得尽人皆知的比喻:人生如戏。阳台上的我,正是座位里的看客,而屋内舞台上的朋友们却不知道自己成了演员。而我这醒悟了的旁观者,仅仅几分钟之前,不一样在室内兴致勃勃地演着无谓的喜剧,却自以为肩负时代的重托,穷追个人生命的宏旨以及人类最终的归宿吗?    
    走到室外,回眸一望,真具有此等奇妙的作用吗?我明白,这其实是因为我的思想一直在试图走到人生之外反观人生,于是才会有这瞬间的奇妙感受。    
    但是,真的知道一切的思考与求索都不过是木偶的抗争之后,又能怎样呢?    
    我知道自己是一个永远不可能参透人生的人,更永远不可能真的看破红尘。这不是因为对生命的困惑,生命的种种无奈与希冀我体味得还少吗?看透人生之后,通常有许多条出路,或是超逸淡泊,或是享受自然的赐予,我亦深知淡泊可以使人怡然,却永远无法超逸。问题在于,一方面经历着、感受着、解读着人生的无奈、一方面却更执着地反抗着这种无奈,这,就是我今生注定的路途。我将死在这路途中,别无选择。    
    我在笑室内的友人,却比他们更可笑。也许,人生的价值正在于这可笑之中。    
    但是,到室外回眸一望,还是有许多真正的收益。比如虚荣,一向知道是无聊而且误人的,却时常或深或浅地陷入,拔不出来;再比如物质的富足,一向知道是没有止境的,而且绝不可能成为精神的家园,但还是总存一颗奢望之心。在室外回眸一望,想起对虚荣和物质的贪欲,羞愧难当,想必以后在这些方面会淡泊些了。    
    人的精神与肉体的分野一向是哲人们讨论与争执的命题,我忽然想,二者其实是实体与影子的关系,精神是实体,肉体是精神的影子。遗憾的是,绝大多数的人都将肉体当作了实体,而将精神误看作影子。    
    也许淡泊同样分作两种:对于名利的淡泊,对于奋发进取的淡泊。我要学习将前者更远地抛开,却死死地抱定后者。    
    到室外回眸一望,还了结了一个从童年便为之困苦难解的愿望。从懂得人必死无疑的那一天,我便渴望能够真正看到自己死后的世界。这恐怕是最难满足也最在情理之中的愿望了。一方面,死亡是我们无可避免的,而死亡带来的最大恐惧便是死后的世界不再属于我们,作为对我们接受这份无奈的补偿,让我们看一眼死后的世界总是理应满足的吧?但另一方面,我们死了,又怎么能真正看到死后的世界呢?到室外回眸一望,将自己视作一个死魂灵,我便已经实现了童年时便开始的幻想。死后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和我们现在每天与之相处的世界没有本质的变化。于是,多了一份面对死亡的坦然,更多了一颗此生的执着。    
    其实还有另一种方式可以满足看看死后世界的愿望。当我们年老体弱余日不多的时候,不妨借一次偶然的事故,或制造一次意外的偶然,隐匿到我们的生活之外,让所有与我们有关系的人都确信我们已经死了,而实际上,我们正隐姓埋名偷偷地生活在某个角落。我们甚至应该使自己相信自己已经死了,进而带着这样的心态看世界。那同样是一种“到室外回眸一望”,我们看到的同样是我们“死后”的世界。    
    生命与死亡的诸多无奈,其实是完全可以转化为一种前行的能量的。这需要非比寻常的灵魂。    
    人可以经常站到自己灵魂的通常居室外面,回眸一望……    
    


第二编 生命小心地活着

    进入1997年的时候,我多少有些怅然。这一年,我29岁了,进入〃二十几岁〃的最后一年。明年这个时候,便是而立之年了,这辈子便无缘再计算二十多岁的年纪了。    
        元旦前后心情一直不好,1月2日的晚上,几个文友在一位朋友家聚会,然后去楼下的餐馆吃饭。    
        《红楼梦》里,贾宝玉是爱聚会的,而林黛玉则相反,因为〃聚了还得散〃。我很矛盾,怕散,但更怕不聚,于是更多的便是在聚散之间的挣扎。终于将那聚会盼到了,但当众人刚聚到一块的时候,我便开始感受将要散去的伤感。    
        吃饭时,因为我坚决地拒绝抽烟和喝酒,便成了〃活得很小心〃的典型。我也的确活得很小心,便顺势讲起自己是如何小心的。逢到酒席,真有些馋酒,却也不敢喝。很讨厌肥猪肉,但自从一位诺贝尔医学奖得主提出多吃肥肉可防癌,每逢就餐,竟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狼吞虎咽。一向是饭后吃水果的,偶然看到篇科普文章,讲水果应该在饭后两小时再吃,否则不利于消化,于是便也不敢吃水果了。每天的早点是绝不敢放松的,一日三餐到了定时极准的地步,早八点三刻,午12点,晚19点,迟了半小时,便会饿得难受。23点至凌晨1点的子时之内睡眠有助于健康,虽然因为读书、写作的习惯少有做到的时候,却一直对其心存一份向往。    
        这一套养生经如果出自中老年之口,也许会更自然一些。由29岁的我说出来,在众人听来总有些喜剧色彩。更何况,讲着讲着,我积郁多日的抑郁情绪竟控制不住,大谈起生命的消极了。    
        我说,我们随时随地都在死亡着。我们从出生那一天起,便像即将到来的香港回归一样,进入了倒计时。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便是:每个人都会死亡。死亡何时到来作为最难确定的事情,使得生命必然灭亡的命运更具悲剧色彩。    
        相对于今天来讲,昨天的我们已经死亡了,而相对于明天,今天的我们也已经死亡了。我们坐到这里,走进餐厅之前的我们已经死亡了;我们在这里谈话,谈话开始之前的我们已经死亡了。正在谈话的我们仍在死亡着,我们每一秒钟都在死亡, 人活着的过程便是一连串大大小小的死亡的过程。不论我们怎样的努力,我们都不可能改变每时每刻都在死亡的命运,即使当我们努力摆脱死亡的时候,我们也在这努力中死亡着。我在这里谈论死亡,而谈论死亡的我也正在死亡。    
        每一个朋友与我,都有过一段从相识到熟悉,从熟悉到朋友的过程。相识时的我和朋友都已经死亡了,熟悉时的我和朋友也都已经死亡了,成为朋友的我和朋友也正在死亡着。我们曾有过美好的经历,处于那段经历中的我们也都已经死亡了。    
        死亡是一种状态,而活着只是一个过程。    
        于是有朋友说:〃你很矛盾。〃既然生命注定是一场悲剧,注定结束,再多的努力也不会有万分之一拯救的可能,你又何必这么小心地活着呢?你再难为自己,再小心,又有什么用呢?生命不是在你小心的时候正在死亡着吗?    
        我却说,恰恰最不矛盾。如果不是对生命有着无比的热爱,我又怎么可能如此真切地体验着死亡的恐怖?爱生命爱得真真切切,对死亡的体察便也入木三分。我种种小心翼翼的生活的方式,不正是对死亡的一种抗争吗?知道不可抗拒而去抗拒,是因为真正的热爱,真正地想活着。也正因为真正地想活着,才会被每时每刻都在死亡的现状困扰,才会对死亡说三道四,议论纷纷。    
        那天的聚会,死亡便成为中心话题。    
        一位电台的主持人因为有节目先走了,对于这次聚会来讲,她已经去了,或曰〃死亡〃了。餐桌边的座位空出来一个,好像人世间的座位空出一个,它们的共同特点是:我们已经看不见曾经坐在这个座位上的人了。    
        晚饭结束,我们走出餐厅,在餐厅里谈论死亡的我们也已经死亡了。    
        但是,正当我感叹又一次美好的聚会和一段美好的时光将成为永远的过去之时,我忽然发现,我所伤感的并不是这段时光中我的肉体的改变,而是我的精神体验的逝去。也就是说,又一段逝去的青春不足伤痛,真正使我伤痛的是逝去的一段精神享受。我明白,与其说生命被肢解成一段段时间,不与说生命被肢解成一段段精神了。真正理解生命并关心死亡的人,事实上都是在关心着精神的体验。果如此,物质世界的死亡不是便可以通过精神世界的修练得以再生了吗?我知道自己的求索不可能立即有一个终点。    
        我们是一些对生命真正负责的人,也因为我们将人生的意义看得很重,所以我们才格外关注自己在有限的生命时空中做了些什么,便也格外关心死亡的步步为营。    
        既然死亡是确定了的时候,而何时死亡是无法确定的事情,我们便只能小心翼翼地活着,使那无法确定的死亡时间尽可能晚些到来,从而使我们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做点事情,使我们的精神体验更为富足。    
    游戏人生    
        在生命开始的时候,我荷枪持弹地出发了。我将走过一段漫长的险途,奔向目的地,那里有我的理想。我可能是一位寻宝的探险家,也可能是一位救助被囚美女的大侠,甚至是一位执行秘密指令的勇士。总之,我是电子游戏机里的一个图像,这个图像是否真正存在,完全取决于我是否真正将其看作有生命的个体。    
        每个人都可以玩这种游戏,但是,绝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在游戏中取胜。事实是,那些能走到终点的人,是微乎其微的。有些人并非真的对结果感兴趣,只是关注玩游戏本身,或游戏中绚丽的画面,有些人缺少在失败中站起来继续前进的勇气,有些人原本就不具备达到目的的能力,还有些人会面对途中的种种惊险畏惧,而去选择诸如俄罗斯方块之类更厮文的游戏。    
        我知道自己将一无反顾地前进,但我更知道,仅仅有信心、勇气和能力是远远不够的,我要实现自己的理想,需经历种种挑战。能通过这些挑战与磨难的人,往往被写进人类精装的历史。    
        我上路了。敌人随时可能出现,我必须有机敏的头脑,瞪大眼睛,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否则,敌人便会将我至于死地。我的弹药也是有限的,我必须节约使用。有时,一颗子弹可以消灭一串敌人,我需要在游戏开始后尽快掌握这一规律,这可以使我取得事半功倍的成效。我将有一些机会增加弹药的储备,但这些机会很容易失去,我必须发现它们,并且抓住它们。子弹就像是我的精力,我必须在最需要的地方使用我的精力,并且通过修养生息补充精力,我的射击水平就是我打击敌人的能力,只有具备出类拨萃的能力,才有希望通过一道道险关。如果我觉得射击很好玩,边走边打,将其看作一种娱乐,我便会在需要子弹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我还要有活跃的思维和灵活的举措,不能傻乎乎地总以一种方式前进。该跳跃的时候就跳跃,该匍匐的时候就匍匐,有时要走快些,有时则要放慢速度。    
        我的前途并非通天大道,有许多看得见和看不见的障碍、陷阱,我必须百倍地小心警惕,被障碍绊倒了虽然需要付出时间的代价,但我还有再爬起来的希望,落进陷阱却可能使继续前行成为泡影。前进的路上还有许多弯路、叉路,我很可能走错路,这将耗费掉我的时间和精力,而且,如果走得太远,我可能会找不回正路,在生命终止时仍无法到达出发时选定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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