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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情涅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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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5年岁末,有媒介的朋友从哈尔滨来,吃过晚饭,我陪他们去逛街,竟进了一家迪斯科舞厅。那天,我玩得很猖狂,直到凌晨。这是从没有过的,我在天津找到了那种夜生活的感觉。我的情绪亢奋了几天,连着去滑冰、打保龄球,甚至几个小时地玩电子游戏机。我又体味到那种无需用心的轻松与快乐。但是,仅仅一个星期,我又静静地坐到夜灯下的书桌前。    
    我知道,不是天津没有夜生活,而是天津有我的书房。夜生活对我而言仅仅能够成为一种长期劳顿后的休息,却不可能成为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正因为它遥远,我才会向往,真的每天都可以得到了,我终会发觉它不适于我。夜生活的成本是高昂的,这种高昂不单指能源的耗费。正像邮局里的那位男子,我对其生活方式的向往只是一种期望,却绝不可能变成我的事实。    
    曾有一位同龄的“码字者”,很关切地对我说:“我觉得你活得特累。”我知道,许多人都对我有这样的感受,但是,我的累与常人想像的累相去甚远,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累,我才自觉生命是有意义的。    
    有时就问自己,世界上有那么多美妙的东西可以去猎取,我为了写作放弃掉许多,这值得吗?每一次,我几乎都是想也不想便回答:“值得!”因为这似乎是没有什么好想的,但是,写这文章的时候,我强迫自己去想,我发现,这其实不是一个值得不值得的问题,而是我必须如此。我是为了工作而出生的,它将依靠不断的进取而存在。否则,生命便会像枯萎了的草。    
    如果仅仅是功名在诱惑着我,我将容易摆脱,将会轻松快乐起来。可如果生命原本就为了工作、为了不断自我超越而设的,我怎么有在活着的时候摆脱的可能呢?如果一个人更关注自己生命深远的意义,他就必须自觉地放弃个人平凡生活中的幸福。都市夜生活的诱惑对我是一种挑战,我可以投入这份诱惑,但我知道,自己终究不可能真的沉入。    
    无所事事的生活是我的梦,有一个闲暇的梦想来稀释劳顿的现实,不也是一种幸福吗?我将继续做我的梦。    
    背对舞池的孩子    
    一个四岁的女孩跪在靠墙的沙发上,她的背后是舞池,此时正光影闪烁,一对对男女翩翩起舞。女孩面前的窗户大开着,居于高楼顶层的舞厅可以俯瞰繁华的闹市,女孩便面对着繁星及繁星般的灯光,流淌着的河水,巨大的霓虹灯广告牌。女孩子一动不动地跪着,目光极其安详,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    
    这是一次青春时代文朋诗友的聚会,其中许多人已经整整十年没有见面了。女孩子是一位当年热衷于诗歌的少女的女儿,因为家里无人照看,不得已带到了舞厅。于是,我们被提醒注意这样一个事实:我们的下一代已经开始面向这个世界了。    
    背对舞池的女孩子与她的前后环境一起完成了一幅画。这是一幅最好用油画形象来表现的画面,而且肯定要用暗色调。只有女孩子的眼睛是明亮的。    
    我在一曲激烈的迪斯科终止之后坐在女孩子的身边,立即惊异于女孩子的目光,竟再无法跳舞,一直坐在那里,如痴如醉地看着她的眼睛。    
    人类的语言实在拙劣,我无法找出能够形容那眼神的词汇,常用的包括清澈、透明、纯净等等,都只是一种感觉的平铺直述。我被一种无法传达的巨大的美的意境慑住了,呆呆地坐着、看着、感觉着。    
    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只有四岁女孩子的眼睛。    
    女孩子明亮的眼睛是整幅油画的灵魂。    
    仿佛正在流淌着白云和泉水的目光不是做作的,而属于每一个纯真的孩子。我知道这目光是可以在每个儿童脸上看到的,但何以此时此地对我的震动如此之大呢?解释亦不繁复。    
    女孩子是舞厅里一个不协调的静谧音符。她作为我们的反饰而存在,对比变得强烈而撼人心弦了。    
    我独自感慨的时候,几个朋友围过来,包括女孩子的母亲。我对她说:“孩子不属于你,她是上帝派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天使。”那位母亲也颇幽默地调侃说:“对,替别人养的。”    
    孩子的确是我们替别人养的,他(她)怎么可能属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呢?特别是当我看到一些委琐卑怯的父母,却有纯洁可爱的孩子,我更清楚地知道:孩子真的不属于人类,是上天派到这个世界上的天使,我愿意仅仅因为孩子的纯净目光而相信上帝的存在。    
    我们对孩子的爱其实是自私的产物,我们爱的并不是孩子,而是那能给我们带来情感寄托的下一代。当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挣扎得苦了,被折磨得累了,我们在孩子身上寄托我们的哀愁,平静我们的心潮。所以,我们会说:“一看见孩子的笑容,什么烦恼都忘了。”我们通过孩子回忆我们自己的童年,又寄托我们未能实现的生命企盼,这种企盼最终又由我们的孩子传给他们的下一代,因为,这些企盼往往是无法实现的。我们对孩子的种种疼爱,归根到底是一种自我怜惜。    
    如果我们真爱孩子,我们便不该带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因为我们最清楚,等待孩子的,仍将是我们经历过的种种变化,我们将眼看着他的目光变得如我们一样浑浊,谁也无法改变。    
    真有可以不变的向往吗?    
    就是在那次聚会上,一位整整十年未见的朋友还笑着对我说:“你可是真变了,变坏了!还记得你当初一说话就脸红的样子吗?”    
    我也笑了,却有一丝自得,我将其视作成长所必须的,而忽视了与一种成熟同时到来的,往往正是天性的遗失。    
    我们这些当年志比天高的青年,今天还有几个继续在文学的山路上攀登呢?或者,我们还有几人持着当年那样崇高的对文学的礼赞呢?    
    我们都变了。    
    四岁的女孩子也将失去她今日这使我迷醉的目光,我们把这个世界搞得太污秽了,即使纯洁如天使般的心灵,也会一点点被弄脏的。我们实在是罪孽深重。    
    聚会散去时,我俯下身对那四岁的女孩子说:“小天使,下次见你的时候,你的眼睛还会这么明亮吗?”    
    她的妈妈在一旁教她说:“告诉叔叔,会的。”    
    “会的。”孩子说。    
    不管怎样,孩子的回答还是很让我高兴。虽然我知道孩子无法理解我对她的寄托,也知道孩子的目光不可能永远这样纯净。    
    真希望有人画一幅《背对舞池的孩子》,它也许可以成为我们精神的一种警誓。    
    


第三编 体验船上的蝴蝶

    那只蝴蝶是一年半前出现的,它在我的视野中停留了不足十分钟,当时便想写一篇关于它的文章,生活在匆忙与嘈杂中过了一年半,一直没有动笔,但那只蝴蝶却总是在我思想的天空里飞来飞去,终于坐在电脑前写这篇文字了,它便又在荧光屏前飞舞了。    
    那是在从烟台到天津的客船上。    
    蝴蝶是一只普通的蝴蝶,白色,身上有彩色的斑点。船开出码头约一小时,我从舱里走到侧甲板上,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只蝴蝶,它在我的眼前翩跹,在船舷和船体间起舞。我想它一定是船起锚时便已上船了,于是有了这与船同行的缘分。我特别留意看那蝴蝶,有一种清新的感觉掠过心头,但我没有去想何以有这种感觉。现在回味起来,很可能是因为蝴蝶出现于船甲板上这件事本身。蝴蝶属于草坪,属于公园,属于花丛,不属于一条海上漂泊的船。    
    船走,蝴蝶也走。    
    蝴蝶与我一直保持相差不远的距离,但它是在不停地向前飞动中。如果是在陆地上,蝴蝶离我早已很遥远了。但在这船上,它只是刚刚跟得上船速。    
    我忽然想到:如果蝴蝶累了,跟不上船速了,它岂不是要被留在这茫茫的大海之上吗?我看四面的海,无际无垠,蝴蝶若真孤独地飞在这海上,何处是它的归宿呢?比较于大海,它真是太渺小了,太无力了。它最终将精疲力竭,任浪花吞灭。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住了。    
    就在我为蝴蝶担忧的时候,蝴蝶已经不见了。我左顾右盼,没有它的踪影。我向茫茫的海上望去,也不见它的舞姿。难道,它真的已经落后很远了吗?我幻想它感到疲惫了,正落足于船上的某个角落休息。这美丽的小精灵应该有这样的智慧,不会把自己交给莫测的大海吧?    
    但是,我那天一直没有再看到那只蝴蝶。理智的推断告诉我,它被抛弃于海上的可能性更大,于是,我便真的很为它难过。    
    晚饭后,又到甲板。天已经黑透了。海上的黑夜才是真正的黑夜,没有城市的灯光反衬,只有越发显得遥远的星辰,船上的灯光只能照亮近在咫尺的海水。还是有人幼稚地打开手电,浓浓的黑暗便立即将那可怜的光亮吞没。虽然看不到远处,但海浪声、海风声却在诠释着海的无边、船的孤立。    
    我便在这样的无边与孤立中想那只有着彩色斑点的白色蝴蝶,想像着它此时仍在海面上奋力地飞,想找到一处可供落脚的憩息地。然而,它所见到的只是茫茫的黑黑的海,等待它的只是越来越无际的绝望。这样想像着的时候,我仿佛就是那只蝴蝶了,感受着死亡将近的痛楚。这份移情的结果便是,我独立船舷,竟在簌簌发抖了。    
    我又进一步想到,我此时所乘的这条船,相对于大海而言,与那只蝴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大海上不显眼的一个小点。我们自觉比蝴蝶大几千倍,甚至几万倍,但船体和蝴蝶相对于大海的比例,同样微不足道到无法测算的进步。惟一不同的是,船比蝴蝶更具持久前行的动力,于是,船和船上的我们便不必担心被大海吞食。如果船失去动力了呢?    
    我想像船沉入海底的惨剧发生,我穿着一件救生衣在寒冷刺骨的海水中飘浮,我便成了那只误上客轮的蝴蝶,于是,那移情产生的种种感受便成了切肤之痛。我被恐惧包裹着,我知道自己会很快消失于这汪洋中……    
    所有的想像,所有的恐怖,最后都凝聚成一个顽强的念头:人真是太渺小了。    
    地球是茫茫宇宙间飘浮的一条船,人类是这船上的旅客;文明的历史是广阔大自然中的一条船,每一个时代都是一轮旅客;眼前的时空便是地球历史上的一条船,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时空中的旅客。旅客与船,面对它们身处其间的汪洋,总是那样被动、孤立、无奈。一批批旅客,便这样代代更迭着行驶于随时可能吞没他们的汪洋中。    
    人真是太渺小了!站在航行于海上的船头,看看四周的海,再看看头顶的天空,这种感受会比任何时候都强烈。而人又是那样的柔弱无力,无法改变这一切。除了不断地感叹“人真是太渺小了”,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一年多前的那个夜晚,我独立船舷做胡思乱想的时候,渴望能从中找出一个光明的落脚点,让我的思想化为某种昂扬向上的动力。当我开始写这篇文字的时候,我也一直在试图给自己上面的胡拉乱扯找一个灿烂的归宿,使这文字具有引导读者奋发前行的某种力量。但是,我终于不得不承认,任何一条“光明的尾巴”都难免显得牵强,我们为什么总是要给经历或感受“讨一个说法”呢?我们的自信已经丧失到不能单纯地面对我们的感受的地步了吗?惟一需要再说一句的是,第二天早晨船靠新港码头的时候,我又看到一只蝴蝶在船舷飞舞,同样是白的底色,同样有些彩色的斑点。但我真拿不准这是不是那只烟台的蝴蝶,亦或是一只天津的蝴蝶,等着与船一道做次海上之旅……    
          
    笔  会    
        这是一次不错的笔会,每个人都潇洒得很淋漓,相处得很和谐,便也玩得很尽兴。并不是所有的笔会都能带来这种感觉。    
        风景的游览是次而又次的事情,自造的游戏带来更多的快乐。    
        真实的姓名在第一天便被抛弃了,每个人都因为他的性格、相貌甚或举手投足的特点而有了新的名字,于是,一支〃名人兵团〃组成了:凛然的谭嗣同、忧郁的郁达夫、多情的贾宝玉、痴情的爱娃、〃妖媚〃的川岛芳子、〃刁钻〃的叶赫娜拉,以及她那忠心耿耿的〃小李子〃。本人被认为性格偏激,对美的东西却很执拗,于是忝为川端康成。起好名字后一回味,多为不得好死的冤魂怨鬼也。    
        宾馆的楼层服务员感到惊奇了,每到外出时,你呼我应的都是一群世界级〃大腕儿〃。最惊心动魄的感觉应该属于麦当劳的服务小姐,那一份份打了勾的单子上清晰地标名归属:〃老佛爷〃、李莲英、希特勒之妻……    
        购物时多才多艺又聪明无比的川岛芳子忽发奇想:〃大家装一个小时哑吧如何?〃一呼百应,全都打起聋哑人不懂、平常人也不明白的〃哑语〃,〃啊啊〃地乱叫着作为辅助。竟真的骗过了许多人,善良的人们连连惋惜:〃挺漂亮的小姐,可惜是哑吧。〃〃这么多哑吧组团旅游,还挺有生活情趣的。〃店老板们忙拿出计算器,打出商品的价钱,与手忙脚乱地比划的我们讨价还价。    
        明眼人终究是多数,哑吧也有哑吧的气质,一群眼珠子乱转的新潮文人总是透出太多的精明,于是,有人劝说:〃学什么不好,怎么偏学哑吧?〃更有老板苦于商讨价钱时的不便,连声央求:〃你们说话行不行?〃最有趣的是一位扫地大娘,充满智慧地说:〃你们不可能是哑吧,十聋九哑,你们听得懂。〃立即有一位〃名人〃站出来比划着:我们嘴不能说,可是我们耳朵能听。    
        一个小时后,游戏解除,〃名人们〃也都长长地吁了口气,装哑吧真不是件轻松的差使,于是加倍地说笑,把一小时内的损失补回来。这可吓坏了几个重逢的路人,以惊愕的目光看着我们,低声说:〃这不是刚才那群哑吧吗?〃     
        是不是无意中伤害了那些信以为真者的感情呢?玩笑是善意的,便也谈不到伤害。我们原本是一个不缺少  默感的民族,但我们实在已经离真正的  默很远了。    
        一种气氛其实已经在这游戏中无意间形成了,当每个人都像幼童一个游戏的时候,便也拥有了幼童那种无遮拦的心境。于是,获得的绝不仅仅是玩笑本身的快乐。    
        更多的游戏在一周内随意地进行着,我们被不断置于某种假想的境地,要求做出自己的决择:〃如果明天地球毁灭,今天你做什么?〃〃如果自己能够决定,你愿意做哪个国家的公民?生活在哪个时代?〃〃如果任你挑剔,你会选择哪国的异性作配偶?〃冒似不着边际的问题,其实是对各自心灵的一次检阅。每个人都体验着不属于成年人的快乐,付出着久违了的真实。那种整体气氛,使你不能不说真话,不能不放下习惯的伪装。于是,久违了的还有一份童心,一份放松,一份恣情纵性。不论在文坛的声名多么显赫,也不管官居几品,都被拉到一个顽童的世界,这个世界不接受伪装。当我们赤坦坦相处的时候,竟有一个意外的发现,发现彼此都更加美丽,也许因为真正的美丽总是没有附着的吧。    
        每一天都变得快乐无比了,游戏无意间成就了真情实性,一种现实生活中我们已经很难寻觅的东西。每个人便都很珍惜这作短暂的时光,晚饭后聚到一处侃到深夜,侃到第二天黎明,仍旧是少有的真实,少有的赤诚。因为知道分手的一刻越来越近了,彻夜的长谈可以将时光挽留。    
        任何一种挽留的结局总是别离,最后的晚餐终于到了,举杯,祝愿,还觉得缺少些什么,于是便一首首地大声唱起歌,一些很情绪化的歌。那份稠怅却越来越浓了,成了这暗夜里化解不开的情愫,在勾人的眼泪。泪是不可以掉下来的,掉下来的泪会冲淡一种心情。    
        稠怅的深层原因也许不是分别在即,而是又将返回成年人的世界。儿童的世界真是美妙呀,这种美妙非重归此界的人无缘有真切的体会。我们的心在抗拒原本属于我们的天地,却都明白必然的结局,因为这不取决于个体的意愿,我们被整个世界挟裹着,再桀骜不驯的文人也难以免俗。    
        大家约定,回去后或通信或通电话,都一律以笔会上的新名字相称。这其实是想留住一种感觉,当一种意境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拥有时,这感觉便聊胜于无了。    
        忽然有一种发现,每个人似乎都更接近他们新姓名所应具有的气质:谭嗣同更加慷慨,郁达夫更多忧郁,贾宝玉含情脉脉,川岛芳子更加〃妖媚〃,叶赫娜拉与李莲英一个〃刁蛮〃了些,一个〃诌媚〃了些,而我也觉得自己真的迷上了此前知之不多的川端康成,在书店买了本〃自己的〃传记。这不同样是为了那份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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