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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果果点点头，“人类基因改造计划。听说希望从拥有精神力的人身体提出精神力相应的基因，对人体进行改造，令更多的人可以拥有精神力。”
“抽血就能验出基因？”
“我想应该是分析血液里面包含的基因信息，再逐个比对，筛选出最有可能的基因组合，然后再进行人体实验吧。”
“那得多长时间啊。”贺老爹口上唏嘘，心里却是一定。
林果果以为贺老爹想家，担心在这里被困的时间太长，安慰贺老爹，“我想他们总不可能一直养着我们，可能抽取足够的样本就会送我们回去吧。”
贺老爹想起刚进来时，看见孤零零一座山头，还有大楼上空空如也的平台，摇摇头，“未必。”
林果果顿时焉了，眼圈红了红，“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怎么了？这里没电话，就连写信送出去都不可以。”
贺老爹揉揉林果果脑袋，“小林啊，我们出去走走吧。”
林果果闷闷点点头。虽然已经走了数十遍的大堂，大堂内每一个角落都熟悉得很，但困在这里的精神力者依然乐意一遍又一遍在五十方左右的大堂里转圈。
贺老爹和林果果走了两圈，大多数精神力者发现新来者，只是点点头，少部分自来熟的，会和他们短暂交谈。但从大部分人的脸色来看，没发现着急，烦躁之类的神色，想来大家困在这里的时间不算太长，还能忍耐得住。
贺老爹转了一圈。手指缝上偷偷藏了三根头发，回到房间，避开监视器，头发被收进闪烁蓝光的书本中。刚才碰上的三名年轻人名字在脑袋里一闪而过。
同一时间，监视室内，青年站在大屏幕前，屏幕上飞快闪过一行一行数字，是巨型电脑对分离后的血清和血浆进行分析比对。
“我收到消息，你连夜对贺老先生抽血。”施鸣匆匆忙忙跑进来，外套只披在身上。脸上是小跑带来的红润。
“嗯。”青年懒洋洋答了一句，“就是这些了。”
施鸣飞快扫一眼屏幕上的分析数据，跳动的数字令施鸣头疼。带上一丝不确定。“就算分析出可能的基因片段，你保证一旦开始人体实验，实验者会成功吗？”
“新药实验就算人体实验失败，会停止新药实验吗？”青年不答反讽。
“你准备怎么做？”
“把可能的基因片段送入身体，修改相应的基因。最好的方法就是拥有身体基因图谱。通俗化的说法就是地图。可惜。我们手上没有。别人家里或许有。没图谱，我们只能利用病毒，药剂等等各种可能的方法，把基因片段送进去，任由身体自然发生反应。最好的结果，基因得到修改。实验者拥有精神力，最坏的结果……”青年没继续往下说，挑挑眉毛。一副你该知道的表情。
“如果实验成功，实验者可能拥有的精神力等级是多少？以后的晋升空间呢？”
“理论上来说，成功实验者拥有的精神力等级应该和基因提取者的精神力等级一致，包括以后的晋升潜力。但是没人可以知道基因融合过程，人体到底发生了什么。经历过什么。一切还只是理论。”
施鸣算是松了一口气。作为兄弟的两人，施鸣实在担心青年因为对研究的疯狂。会不顾一切抽取血液，致人于死地。但是两次见面，青年看着拥有和兄长一般的骄傲，却没有目空一切，甚至视人命为草芥。
这批作为试验品的精神力者落在他手上，至少能保住性命。施鸣心里暗暗想，别人也就算了，但是贺老爹是自己说服送来的，至少得保住他。
青年看见施鸣脸色变化莫测，也不理会，继续盯视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他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等实验结果出来之后。”
“什么时候有结果？”
青年终于不耐烦，“施组长希望亲身试验结果？”言下之意就是警告施鸣别多话。
“你实验结束前，我不会离开这里。”
“随便！”
等施鸣离开监控室，青年不耐烦扫一眼操作台前的工作人员。吓得工作人员手一抖，整屏幕数据立时清空。
“有的，有的，我们有备份，立即可以恢复。”工作人员哆嗦了身体，手忙脚乱要重新调出数据。
青年慢条斯理从口袋拿出一只白手套，慢慢套上手，纤细的手指在光线上更显瘦弱。
“数，数据有，有了。”工作人员蹒跚了步子，小心贴在墙壁，一步步往后退。
青年突然一笑，套了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按在手边一个红色的按钮上。
“啊……”惨烈的叫声从近到远，渐渐消失。
墙边，一个两米乘两米的洞口正慢慢闭合。咯嚓，轻轻一声响，两块一米长短的银色地板紧紧拼接在一起。
青年慢慢脱下白手套，“人体试验的试验品还没送过来。”脱下手套，手指在光线的照耀下那么苍白无害，“呵呵，多好的事情啊。”抬头看向已经恢复的屏幕，青年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不过片刻功夫，青年皱起眉头，手指轻轻敲击操作台，似陷入沉思。
屏幕上，清晰显示各项数值比对。得出结论，“基因相似度25％。99。9％几率为近系亲属。”
——————
“基因改进计划？”贺兰猛听见这个名词，下意识想起离开英伦三岛时，施鸣隐约提及的试验。
“斯特斯人从本质上来说，是碳基生命体。生命的延续依靠生育，让包含身体信息的基因程序流传下去。”容克多小心接过贺兰手上的饮料，手掌轻轻搭在贺兰手臂上，看似小心扶持，却是轻声为贺兰解释。
“斯特斯人现在和刚踏入银河系时的面貌改变了许多，其中最重要一点，他们现在越来越不适应海洋生活。据说，已经有新出生的斯特斯人无法长时间在海水中生存。基因改造计划就是希望将改变了的基因重新变回来，甚至变得更好，例如，可以同时生活在海中或者陆地上。”
两栖生物。贺兰脑袋里飘过一个词。
“这里该是斯特斯的隐秘基地吧？”贺兰环视四周，茫茫的深海中划出一片区域，贺兰现在正身处穿梭船内，穿梭船顺着洋流往前漂流。区域内，偶尔看见一两个全身赤裸的斯特斯人游过。没有居住区内穿梭不停的船只，也没有穿了连体衣和头盔的斯特斯人。
“这里是他们的进化基地。”
“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莫图萨单单把自己带出来，潘立和佩图都被留下来，而一行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参观斯特斯的隐秘进化基地。贺兰扫过被包围在中间的莫图萨，总觉得此行绝对不是参观，这字面的意思。
“……在卡斯坦遗传进化学上有独特的见解。”对于前主人，容克多含糊了称呼。贺兰了然，这个独特的见解说明莫图萨在遗传进化学上的地位必定不低。
斯特斯人需要莫图萨的指点意见。
随着穿梭船来到区域中央。一名身材较普通斯特斯人矮上一头的女人走出来，“我是进化基地的负责人，索索。这里是斯特斯唯一的进化基地，目的为了找出令斯特斯人既能保持海洋智慧生物的特性，也能自如生活在陆地。这是我们的实验计划。”
一块投影屏从船顶部滑落，绿色闪亮的光斑分散在区域每一个角落。
“进化基地包括五千米深度的海洋和两个陆地岛屿，基地内现在的实验体，雌雄总共三十人。现时实验题对海洋和陆地生活适应状态良好，未出现厌水等排斥状态。下一步，我们计划进行自然繁殖。”
画面一转，出现一排代号，“实验体将和已经出现厌水状态的斯特斯人结合，繁殖下一代，我们会密切关注下一代对水陆生活的适应……”
贺兰注意到，这个叫索索的女人，头部像一个橄榄球一般的椭圆，和卡茨罗那种近乎球体的脑袋相异。手脚长度目视大致一样，两手长过膝盖，而索索脸上的横纹尤其明显，说话间，一鼓一鼓的，就像鱼类在呼吸。脸上的鼻孔就像小装饰品一样，如珍珠大小。
“她是土著？”贺兰轻声问容克多。
“根据资料显示，她身上有四分之一的土著血统，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土著，应该说她偏向进化党。”
“土著知道这个基地吗？”
“没证据表明斯特斯政府公开这个基地，不过，我猜测，土著种族都知道基地的存在。”
索索已经说完话，目光直直落在莫图萨身上，似是期盼他说些什么。
贺兰身体斜靠上舷窗，“这里没我们的事情。”透过舷窗，海水泛起阵阵波澜，“我以为基地都是无菌空间，堆满各种检测仪器，穿无菌防护衣的实验人走来走去做记录。”
“斯特斯进化研究院内有这样的地方。”
“呃，我就随便说说。”没料到随口一句，居然换来容克多的肯定。贺兰灿灿一笑。
那边莫图萨也说完话，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一直包围他的斯特斯人热烈鼓掌，索索更是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垂下的两手握成拳头，在空中挥了挥。
第十六节 亲昵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大声冲莫图萨说了什么，莫图萨只转头，根本不看向他嚷嚷的斯特斯人。
有人上前把不停嚷嚷的斯特斯人拖出来，拖到一边似乎在劝说什么，那人一脸涨红，两手握成拳头拼命挥舞。
那人声音很大，贺兰忍不住往那边多看了两眼。那人立即发现有人窥视自己，恶狠狠向贺兰这边瞪来，发现是贺兰，那人先是一愣，继而冷笑。
贺兰心道不妙，自己似乎又惹上麻烦。
“他是谁？”眼见那人大踏步往自己方向走来，贺兰压低声音问容克多。
“你刚才问的基因研究所负责者，萨拉克。”
察觉容克多说话中的笑意，贺兰叹气，说曹操，曹操就到。
“你是谁？”萨拉克挑衅盯住贺兰。
“她是莫图萨先生的客人。”立即有人抢在贺兰前回答。
贺兰扫一眼抢答的人，一个容貌普通的斯特斯人，只是他的回答看似帮助贺兰，却是更挑起萨拉克的怒火。
一问一答的功夫，贺兰和莫图萨之间那点距离，突然插入了许多人，看着原来散布在舷窗四周的斯特斯人突然热情聚集在莫图萨四周，贺兰莫名失笑，穿梭船就那么一点大的地方，说话声音稍大也能听得见，以为挡住莫图萨的视线就可以了吗？太幼稚了吧。
贺兰不答反笑，萨拉克出离愤怒，“这里斯特斯的基因繁殖计划试验地方，不是随便跑来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生物都能进来。”手指就差没直接点上贺兰鼻子。
“我是卡诗雅皇家波特鸟研究所研究员。”贺兰不相信莫图萨没发现这边的动静，但莫图萨现在看似被索索拖住，而贺兰只能靠自己。
“呵呵，原来你不过研究一群畜生。哦，抱歉，应该是未进化生物的研究员。这里不适合你。等你发现智慧物种和非智慧物种的本质区别再对我说话。”眼睛已经完全成四十五度角往下。
“筛选标靶基因，通过植入手段把标靶基因注射入生物体内，固然可以用最短时间完成基因转变，但是一统制造的基因生物将面临失去进一步进化的风险，或者面临不能融入非基因改造生物群体。同样，通过基因改造的生物不能百分百保证通过自然繁殖把标靶基因传递至下一代。我不认同通过植入手段完成生物变化。”
尽管没留意听刚才萨拉克和莫图萨的对话，但是稍一思索，练习容克多提示萨拉克的身份。贺兰立即联想到萨拉克可能的主张。一连串反击的语言脱口而出。
萨拉克明显一愣，显然没预料到这个非智慧物种的研究员居然和莫图萨的观点一致。不过萨拉克可不准备就这样放弃。
“背得不错。”
贺兰气极，脸上却是笑了。“卡诗雅是三级文明。”潜台词就是，卡诗雅是三级文明，三级文明和二级文明相比，哪一个更先进，更正确。不是一目了然。
贺兰就是利用文明等级差异，故意给对方错觉，狠狠刮了萨拉克的脸面。至于卡诗雅内的研究员是不是都持有这种观点，这当然不是，不过现在萨拉克根本无法验证。
萨拉克指向贺兰鼻尖的手终于放下来，不过涨红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却没有说什么。
贺兰松一口气，以为事情过去了，眼睛下垂的时候。却是发现萨拉克的下垂的手指尖居然在膝盖以上。贺兰奇怪，从前所见的斯特斯人，手臂自然下垂时，指尖在膝盖以下，但这个萨拉克居然在膝盖以上。岂不是和非海洋类生物的特性一样。
贺兰视线在萨拉克手臂上停留那么一霎那，立即被萨拉克敏锐感觉到。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再一次燃烧起来。没有任何征兆。萨拉克突然往前一步，只一步，气势突变。
贺兰感到前方突然冒出一座大山，大山瞬间向自己袭来，胸口顿时生闷。贺兰身体晃了晃，忍住往后退的冲动，斜前踏上一步，正好挡住身后容克多蠢蠢跃动的精神力，全身精神力凝结成手指粗细对准山体薄弱处撞击而去。
扑次。如同充满气体的气球一下被刺穿，萨拉克威势尽失。萨拉克双目瞪圆，还要再往前踏步，却被人两边挟持住，“抱歉，一场误会。”
挟持住萨拉克的人拖住他往穿梭船舱门走去，快要走到舱门，前方慢慢走来两个人，正正挡在舱门。
“贺兰小姐是莫图萨先生邀请来的客人。”一直代替莫图萨充当发言者的冈明走出来。
挟持萨拉克的两人脸色一变，求助看向一直在旁边不吭声的卡茨罗。卡茨罗无奈，抬腿正要走出来。突然，萨拉克身体剧烈往前倾，随手急促往后倒。所有人眼睁睁看着萨拉克好像一个钟摆一般快速前后摆动。最后吐出一口鲜血，软软瘫倒在两人手臂上。
变故就在几下眨眼功夫内发生，卡茨罗抬起的腿还没踏下地面，看见萨拉克倒下，卡茨罗默默把腿收回去。半张开的嘴巴迅速闭上。
船舱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正常，合理的学术研究，无可厚非，但袭击尊敬的客人，必须被严惩。”冈明说完，重新回到莫图萨身边。
一时，船舱内投向贺兰的视线遽然增加。
直至返航回到居住区，船舱内依然保持难得的安静，就连刚才一直问题不断的索索也只是安静待在一边。只偶尔投向贺兰的视线中带上几分探究。
莫图萨双手放在背后，站在舷窗前，似入神观赏海景。穿梭船停泊后，莫图萨当先走出来，贺兰被容克多推了推，醒悟过来，立即紧跟在莫图萨身后。
穿过走廊，透过走廊两侧透明窗户，贺兰回头看见穿梭船内的斯特斯人聚集在一起，似在争论什么。
“这样做，会不会出事？”贺兰担忧问莫图萨。
“如果你在我眼前被欺负，而我视而不见，那就是对我最大的侮辱。”莫图萨摸摸贺兰的脑袋，亲昵的动作随手做来。
也不算被欺负，至少萨拉克在自己手上没讨得好处。
“等会儿，如果卡茨罗找你，你让容克多出面，他会处理。”
卡茨罗来找自己做什么？贺兰没反应过来，呆呆看向莫图萨。
“以后再碰上这种事情，让容克多出面，他跟在你身边，就是为了帮你解决事情。”
莫图萨眼中的亲昵令贺兰心头急跳，未经思索的说话脱口而出，“我有丈夫，我很爱他。”
莫图萨先是一愣，继而失笑。
一向在人前保持仪态的莫图萨笑得抱住肚子，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不但是他，就连跟在身后的冈明等人也是一脸压抑。
贺兰脸上红得发烧一般，知道自己说错话，但话已经出口，无论如何收不回去，唯有硬了头皮迎接莫图萨充满笑意的眼神。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莫图萨伸手，却是在空中顿了顿，泱泱收回去，一脸惋惜，“回去，好好休息。”刚走出几步，突然回头，“地球人都是你这样的吗？”未等贺兰回答，“还是我自己去看看。”一边大笑，一边大步离开。
贺兰被笑懵了，转头看向容克多，“我，我说错了。”这是肯定的，“他笑什么？”还笑那么长时间。
容克多却是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但贺兰分明从他眼睛里看见笑意和压抑。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以后怎么和先生相处？”贺兰郁闷。
“资料我已经看完。如果希望提出要求时，地球联邦无法拒绝，最好能拥有十五级精神力。如果时间上来不及，可以向莫图萨阁下提出请求。”容克多没给机会贺兰追问，直接用另外一个话题，引开贺兰注意力。
果然成功引开贺兰的心思，“就这样就可以。”十五级精神力，得多长时间啊。自从上次晋级之后，精神力一直停滞不前，虽然不断练习，使用，对精神力的掌握，越发得心应手，但离晋级的门槛还是很远啊。
如果找莫图萨，他会不会答应是一回事，而自己岂不是又欠了他一份情，就连这次参观斯特斯的秘密基地，居然三个卡诗雅人，只带自己一个去，不知道卡蓝会不会过来找自己聊天，还有潘立，该怎么向他解释。看见站在面前的容克多，不自觉想起刚才莫图萨突如其来的大笑，贺兰心情更加郁闷。
“咳咳，我猜测，阁下大概出于爱惜的心理。”
贺兰脸上阴晴变化不定，容克多不得不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