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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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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尖前:“还不肯喝吗?”
    她这一式来得甚急,蒋玉茹情急之下,闪身一退,袖子一拂,就拂在了那锤子
之上。好蒋玉茹,这一式身法来得漂亮,只听“当”地一声,两个细瓷茶杯已落在
地上摔了个粉碎。胡大姑已然变色,怒道:“你不给面子!”
    一语方完,已锤舞如风,直向蒋玉茹卷去。
    蒋玉茹生来天不怕、地不怕,今日可算怕了这妇人,她闪身就躲,但她身子躲
到哪儿,胡大姑的锤子就追到哪儿。锤风激荡,蒋玉茹也算闯荡了十多年江湖,可
直到今日才明白:什么叫做云横海立,又什么叫做风狂雨荡。她一人已接不住胡大
姑的锤法,口里忙呼救道:“师哥!”
    不待她叫,郎千就知她已经遇险,一拨后背的锯齿长刀,闪身已加入堂上的战
团。
    只见七家村祠堂之上,刀风霍霍、银钉闪闪,夹杂在一片狂风骤雨的锤影之中,
场面之奇,连冯三炳这样久走江湖之人,也是平生仅见。蒋玉茹与郎千二人的身影
乍合乍分,乍分又乍合,不知觉已用上了他二人的平生绝技“刀针双绝背对飞”,
他们同出一门,又联手惯了的,号称‘雌雄杀手背对飞’,那‘背对飞’三字就是
落在这套功夫上的。只见他二人分合之间,必是双背一靠,然后再翩然出手,姿式
曼妙。冯三炳虽败倒在地,一直不服,觉得自己若不是年老有病,功夫放下日久,
还犹可和他们一拚,这时一见,不由连连暗叹,知道自己人等就是盛年,堂上诸人
联手,也破不了他们这合击十式。
    胡大姑的锤子招法却只笨笨的,却力大招重,不一时,她脸上还没见汗,蒋玉
茹和郎千二人却已汗湿背心。蒋玉茹恼道:“师兄,这人什么来头,用的什么功夫?”
    她一向信任师兄,郎千也确实多闻多见,却也认不出这套锤法。也是,江湖中
本没有这等重锤,这样的招术,若不是天生神力加上后天苦练,绝不会有一人能够
施出。‘转眼又过数十招,郎千忽似恍然大悟:“师妹,她用的不是锤招,她这是
——刀法!”
    他这一句,莫名其妙,但场上不乏明眼之人,细看之下,才觉:郎千所说果然
不错,那妇人用的却是一套刀法!刀法虽以悍厉勇决为高,但真还没见人有用锤子
来使的。余老人的大关刀已算沉重了,但这锤子要重过那大关刀何止数倍?忽然郎
千惊呼一声:“这是屠门刀法‘屠刀’一派,且住,你与‘屠刀门’是何关系?”
    ‘屠刀’一门世居河北山西一带,后来势力泛出关外,在白山黑水之间,声名
极盛,其实力之雄,不输于‘东密’之在关中中原之地。‘东密’势力一直没有出
关,实也与‘屠刀门’有关。
    那妇人也没想到对方会认出自己来历,脸上黑了一黑:“不错,我爹就姓屠。”
    郎千已用力一刀向她锤影上硬击而来,叫道:“停”。他本一直避免与对方锤
子交锋,这时星火一溅,他手上本酸,刀已卷了口,有两个锯齿就此飞溅开去,郎
千却已与蒋玉茹趁机脱身而退。退下后,蒋玉茹胸口还起伏不定。郎千面上阴睛百
变,调好喘息道:“如果你真是屠门之人,那么,咱们今天的事还有商量的。”
    胡大姑停锤道:“商量什么?”
    郎千想了想,忽一跺脚:“好,有屠门的人在,看屠老刀把子的面子,咱们‘
东密’和七家村这一层就先揭过。”
    说着,他拉了蒋玉茹的手,两人向门外即飞退而去。门口武候庄的人还在叫:
“郎大侠,那我们庄的事……”
    郎千一摆手,怒道:“不管了,他妈的,不管了!”
    ……………………
                          第八章  抽旱烟的女人
    一缕炊烟远远地在七家村中的村落屋顶升起,平时不觉,这时看着,只觉得那
么安宁。小稚坐在七家村的后山上,看着那炊烟,心里有一种温暖的感动。
    山中已是暮霭初升,他身边的草丛里就躺着那个河间的丑女子、也是奇女子胡
大姑。她静静地躺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太阳的余光洒在她的脸上,给她那么丑
陋的容颜抹上了一层金色。她的表情也不象平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小稚呆呆
地望着她,只觉那一刻,她好美,不是虚饰——小稚觉得,她真的好美。
    这世上的美可能有千万种,形体上的,衣着上的,小稚幼居长安,可以说也看
得多了。他的娘亲可以说就是一个美而又美的美人。但小稚还是头一次见到胡大姑
这一种宁安之美。她胖笨的躯体很舒展地躺着,但就是这歇息之中,小稚也感到有
一种浑沌的生命力在她体内掩饰不住地泄了出来,这种生命力如此原生、磅薄,在
小稚的一生中他还从未见过。他父亲身上的的生命力是坚挺的、也是瘦硬的,母亲
裴红棂却以一种母性的柔细表现着她的生的执着,但那些,后天教养的成份似乎都
很多,小稚还头一次在那粗粗的毛孔中见到如此原始、单纯与美好的生命。
    他欣赏的目光胡大姑似乎也觉察到了,虽然她也说不清,但她知道:是有一个
小男人在欣赏自己呢。这一生,还是头一次有一个‘男人’欣赏自己,一个小男人。
想到这儿,胡大姑不由唇角微微咧开了一丝笑意。那日祠堂一战后,七家村的人倒
是改了以往对她的敝视,但转化为敬畏了。其实单纯如胡大姑,她虽不忿于他们昔
日待她之处,但她也不稀罕什么‘敬畏’的。
    不知怎么,这小小孩童澄澈目光中的那一分欣赏似乎洗去了不少她做为一个丑
女在这世上多年来经历的冰冷,心里升起了一丝温暖来。觉得,这太阳真好,山野
真好,这场生命,也真好。
    小稚是在后山上偶然碰到胡大姑的。他心里对她满是敬服,不觉就在她躺着的
身边默默地坐下。祠堂的事已过去了两天了,村里余波未熄。胡大姑的嘴里咬着一
根草根,在那青草味中尝出一丝甜来。两人虽还没说过话,小稚却已觉得两个人成
了朋友。只见他笑着用小手指在胡大姑的青布鞋底抠抠,笑道:“你的脚真大。”
    他的声音里有一丝调笑也有一丝羡慕,胡大姑很滋润地看着他的夸奖,脸上笑
了。
    见她笑,小稚也收起了好多拘谨,拉着她的胳膊道:“好粗。——大姑,你真
……勇敢。”
    其实从祠堂那天起,他就想找机会和胡大姑说出这句话了。也不为什么,只是
为了表示他一个孩子的仰慕。
    在一个孩子这么天真的夸赞下,胡大姑只觉得比满村的感激都觉得舒服。一张
黑脸上难得的一笑:“你也很勇敢呀。那天,那女子要用钉子钉那冯老头的眼睛,
我见你和五剩儿就扑了上去。”
    她拍拍小稚细嫩的手腕:“你还算是个男人。以前我小瞧你了,以为城里来的,
除了撒娇哼叽,就什么也不懂。你——不错!”
    这就是她给别人最好的评价了,太过份的话她反觉得羞于出口。
    没想小稚却红了脸:“我有时也撒娇的,也……哼哼叽叽的。”
    他的脸上很不好意思,胡大姑侧过脸,呆看了他半晌,把小稚都望呆了,忽见
她猛地支起身子,心里吓了一跳,不知怎么又触犯她了,却见她用那厚嘴唇在他脸
上就猛地亲了一口。小稚羞了脸,就真的哼哼叽叽地钻到胡大姑腋下不依。胡大姑
这么多年难得地大笑道:“孩子,真是孩子。五剩儿说得不错,你真是只小羊儿。”
    说着,想起五剩儿那天编的歌,不由笑唱道:“小羊羔,娇娇娇,没见过太阳
皮上烧……”她嗓子不好,但那么粗哑地唱来,小稚却听出了不弱于母亲裴红棂唤
他时那种温柔来。他报服地就去呵胡大姑的痒,一时一大一小闹成一团。
    半晌,小稚才坐好道:“五剩儿也好勇敢呀。”
    胡大姑脸色就阴了阴,但可能为小稚传染,马上又转睛了:“这孩子,也不错。”
    然后她就见小稚盯着她的脸,喉头耸动了好一会儿,似有什么要说又不敢说,
不由道:“你要说什么?”
    小稚就涨红了脸,他平生不惯于责人的,如今第一次,没出口自己脸就红了:
“那你为什么还那么下狠手地打他,他是小孩儿,可也有尊严,也要面子呀。”
    他说出这句,才能吐出了哽在喉头的一块骨头一般。胡大姑就愣了,半晌道:
“你不知道。”
    说着,她就叹了口气,眼睛望着天上渐渐失了日彩的云,口里道:“我给你讲
个故事。”
    “我刚嫁到七家村时,其实我是不情愿的。我娘家姓屠,可能你也知道了,但
我不姓屠。”
    说着,她恨恨地吐出了口里的草茎,似和谁赌气似的:“我姓胡,我跟我妈的
姓,反正我不姓屠。”
    小稚看着她的神色,轻声道:“你恨你爸爸吗?”
    胡大姑就愣了下,失神半晌,才道:“恨吗?能不恨吗?他和我妈妈生下我后,
就一直漂在外面,说是闯荡江湖。我妈妈为他恨不得哭瞎了眼睛。他又最喜欢得罪
强仇,哪一回回来没带回麻烦来。我那老爹是个比我还劣的性子,和屠刀门的人也
处不好,和老刀把子都不对付,所以屠刀门全迁出了关外,只我们家还留在河间府。
他从小就不把我当个女孩儿养,教我练武,教我蹲桩,教我使大锤。我们家的铁铺,
从我十三岁起,可就是我支撑的。”
    说着,她叹了口气:“这我也不怨,但小稚儿,你还小,不知道生为一个女孩
家的苦处,尤其是——长得丑。”
    小稚插嘴道:“你不丑。”
    胡大姑不由笑了:“可惜那时我没遇见你,要是遇见了,难得有一个说我不丑
的,哪怕你比我小十岁,我当童养媳也要找你来嫁了。——本来我也不是就真嫁不
出去,要说,比我丑的还有呢,可我爹从小就没把我当女孩儿养过,那些绣花呀、
针线呀,我一样不会……”
    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一种羡慕的神色,虽然小时,她以一个小女孩的骄傲对她
不能拥有的女人的一切表现得嗤之以鼻,但从心里说,她是羡慕的。
    “这么一耽误,我就一直耽误到二十有五。直到有一天,五年前,我爹他欢天
喜地地回来了,说给我找了个婆家,就是这七家村的。我也就遇见了……”她面上
露出一丝又爱又恨的神色“……那个死鬼路青楚。爹说了一声要我嫁过来,不管我
舍不舍得离开娘,就把我带来了。快到时我才知道,他原来遇险,这村里人人敬仰
的那个什么余老头救过他一命,他要报答别人找不到机会,就把我添来了。他们两
个男人就这么商定了我的一生一世,要我嫁给那个路青楚。路青楚当然不敢不听他
余叔的,我……虽然处处拧着我爹,但大事上,我还从没跟他对着干过。我刚见到
那个男人时,觉得,也还……罢了。”
    说着,她面上露出一分神往的神色:“不知道别人怎么说,反正,我觉得他漂
亮,是那种拿得出去挺晃眼的男人。他的皮儿,那叫一个白呀……”她的神情似全
都滑入了记忆中,那个男人,那场初恋,那段姻缘……,这么想着,两行泪就从她
的脸上流了下来“他的五官也周正,我觉得,嫁这么个人,也就不屈了。余老人看
出我有功夫,他虽没说,却暗地里似对我很放心。我知道,他们是想,如果我成了
七家村的人,等他百年之后,这些老幼妇孺,要是受到了什么欺负,就不会没人管
没人顾了。如果,那个路青楚但凡对我稍好一点点,我也就认了。女人嘛,我也是
个女人呀,嫁个人就图个一生一世的。生为他刘家人,死为他刘家鬼,他家里要出
了什么事,为他流尽我最后一滴血我也情愿。可他……结婚时还好好的,结婚后一
个月,他就走了,说是出去做生意。以后,就算回来看他老娘,也只呆几日,还从
来在他老娘屋里搭一个床,从不进我房的。生意,有什么生意值得那么忙呀。想想,
他家,田里地里,锅台灶上,哪一样不是我在忙活。我图他什么?他上有瞎了眼的
娘,下面一排三个弟弟两个傻的,一个二语子,说话都说不清楚,还要养一个叔爷,
他前房死了的女人还留下来一个孩子。我忙里忙外图个啥,不就是图他个人吗?可
他……嫌我丑。”
    她可能是太没有机会诉说了,今日对着个孩子的面,不由都说了出来。只见眼
泪一滴一滴冲刷着她宽胖的黑脸:“我说:路青楚,你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吧,只要
生了孩子,你一生不回来在外面有女人都可以的,可他连这一点都不给我。我原来
也不是对五剩儿不好,可那小崽子,你问他,从我进门时他叫过我一声娘不?村里
的人也不知跟他说了什么,在他心里种了个毒根,总是认为后娘就不是人养的,就
是注定对他坏的。我头一年二年对他也还好呀,可我心里闷呀,要发在别人身上,
大家都来说我。我一气就拿五剩儿出气,反倒没人说我了。好象这样倒合了他们的
预想,我一把力气用不光,男人又不回家,我不出在他身上又出在谁身上?”
    小稚静静地听着,只觉天上刚才还为余日映做晚霞的云在失了日光后渐渐变成
铁青了。就如——如果把祠堂那日胡大姑拨锤怒击的光彩拂去,底下的,还是这场
粗砺的、无可挣扎、绝望已极的人生。“我的脾气是大家给激坏的,小时我也不这
样,可从小时,我就不知怎么和别人相处,我一和别人女孩玩儿,他们就笑我。男
孩也笑我。我嫁到这个村里,你别看他们现在对我感激,你问他们以前有人和我说
过一回话不?就是说,也是带着嘲笑的刺探。”
    胡大姑脸上忽现怒容,似是愤恨着所有人间的不平。“你别看祠堂那日他们那
么可怜,可就是这些无用的可怜人,一有机会,他们也会伸出爪子在你的心里肉里
抠的。就是现在,我帮他们出了一回手,以后在他们眼里,我还会是一个外人。是
一个外人,这一生都不会变的。”
    天上的云已铁青了。小稚心里浮起了一丝绝望。他从小也是孤独的,他懂得那
种畸零的绝望。所以他虽小,不能全懂胡大姑口里的话,但在心里,也浮起一种同
命相怜的同情。胡大姑的脸上,不知是云影的关系,还是为了什么,也泛出一丝铁
样的青——那种她这一生都不甘心的铁青。她本有着比一般人更鲜活的生命,但命
里却几乎已注定要给她安排上一生的铁青。
    只见胡大姑身子似乎倦了下来,点起烟煤,狠狠抽了一口旱烟,叹道:“我不
该跟你个孩子说这些的。总之,这是命,这就是命。”
    ……………………
                              第九章  比字
    五剩儿、彭小虎、刘俊儿眼睛眨都不眨巴地盯着小稚吃完了那块香瓜,笑道:
“小稚,瓜你吃了,我们求你那件事你可千万都要答应了。”
    小稚叹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有什么好比的。”
    五剩儿就道:“小稚,他们武候庄欺负我们七家村没人,斗武输了,就想在文
的上面翻出花样来。他们不就是考出了一个明经,在襄阳府当官吗?有什么不得了
的!居然放出话,说:不讲读书你们没人,只怕你们七家村连一个字写得好的人都
拿不出来——这不是有意挑畔?小稚,我听三爷说你的字最好,你就替我们和他们
比比,压服压服武候庄那帮小龟孙们,帮我们出这一口气好不好?”
    彭小虎犹怕小稚不答应,拍着胸脯道:“你要是答应,以后,我们再去偷瓜来
给你吃,保证你吃一夏天。”
    原来七家村的先人因心伤当年伤残,深信‘树大招风、剑利易折’的古训,村
里后生,从生下来就不让好好习武、只强身健体而己,也不从文、只求认字,所以
连个正经上私塾的都没有。这时,距离祠堂那天的事已过了半个月了。武候庄的孩
子知道再在武上只怕迫不得七家村的人就范了,却输不下这口气,放出这个话来,
嘲笑七家村没一个字写得好的人。七家村的孩子虽小,却也最爱斗气,私下商量了,
就来邀小稚帮他们出面赢这个面子。
    小稚字是写得是好,那是从小练就的幼功,一手柳字颇得风骨,还掺杂了些米
字的烟水之气,所以连他父亲也是赞叹过的。他本不惯和人争来比去,无耐却不过
面子,又被他们海灌了几个香瓜,只有答应了。
    ‘约斗’就定在第二天早上,在两村交界处。七家村来了十几个十多岁的孩子,
武候庄却也来了不少,都打定注意要让七家村出个大丑。哪想他们选了个写得好的
出来,小稚一挥笔,——小孩儿们本还断不定字的好差优劣,但一比之下,就觉差
别太大,加上小稚一个小小读书种子的架子在那里,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武候庄
的孩子也就失了色。叫人去把他们们村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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