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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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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太大,加上小稚一个小小读书种子的架子在那里,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武候庄
的孩子也就失了色。叫人去把他们们村里一个读书读得最好的‘秀才’吴绪叫来,
那吴绪却是认得字好坏的,见了小稚的字就失了色,不肯再写。武候庄又败一阵,
七家村的孩子就把小稚当个英雄似的迎了回来。谁也没想到,就为这字,引出了一
场祸事。
    吴光祖看到那些孩子带回的字,就咦了声:“七家村里哪有人写得出这样的字!
肯定是外面来的人。”这话也就传到了‘东密’耳朵里。
    那天的夜黑黑的,小稚因为晚上找五剩儿玩儿,没见到人,听他奶奶说他被冯
三爷叫到祠堂去了,就又趟黑摸到祠堂。
    他有些怕惊动冯三爷,所以轻手轻脚的。祠堂的大厅里昏灯一盏,映着几个人
影模糊糊的,坐着的似都是村中的老人,五剩儿和彭小虎正立在地上回话。只听冯
三炳道:“你们就串掇着小稚去和别人比字去了?”
    彭小虎笑道:“可不是!要说小稚那字写得真叫好,写的时候,连手腕抖都不
抖一下,我见他瘦瘦的,以为他没力气,可他腕力可真足呀,当场就把武候庄的小
孩儿们给毙了……”
    他还想兴高采烈地往下说,冯三炳已用力跺了跺拐仗,怒道:“胡闹,胡闹,
这场祸事就是你们惹出来的,看这下如何收场?”
    彭小虎还从没见过冯三爷发这么大脾气,只见他气得嘴唇都直哆嗦,不由就吓
白了脸。五剩儿犹待辩解,只见冯三爷一支手哆哆嗦嗦地在身边案上捡起了一张纸,
低喝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
    五剩儿一愣,冯三爷已冷笑道:“这就是一张催命的纸。你以为小稚母子为什
么来的?那是有人在找他们,追杀得藏到咱们村来了,你们还窜掇他抛头露面!现
在‘东密’的人已经知道了,看你怎么说?”
    五剩儿也没想到有这么严重,颤声道:“怎么,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东密
’的人那天不是败了,要罢手了吗?”
    冯三炳嘿嘿道:“你以为‘东密’是那么好欺的?他们那天,说起来也没败,
实是买‘屠刀门’一个面子,才丢下这段事没再管。他们‘东密’一向不想沾惹的
门派也只那么三四个,可也不是怕他们,犹其在关系到他们生死存亡的大事的时候。
我也不知那裴姓女子与这小稚是个什么来头,今天我才回家,就见这封信已在案上
搁着呢。我特意去问了路阿婆,才知那女子原不是她什么表亲,而是你余爷爷暗暗
送来藏在咱们村的。你们这一闹,可坏了你余爷爷的大计了。”
    他这话看似对着五剩儿说的,其实是在对在座的老哥们儿解释这事的前因后果。
只见他叹了口气,抖了抖手中的那纸条子一字一字念道:七家村屠女侠座下明鉴:
半月前仓促一唔,得识大铁锤绝艺,受教良多。本门与‘屠刀’一门历来交好,实
不欲因乡村之事而陷两门于反目,故当日两护法抽身即退,七家村之事就此揭过,
鄙诚之意,特此敬达。
    唯近日有闻,有长安妇人裴某携其子隐居于贵村之中,此二人与本门大有关联,
总堂之命,见则速捕之。唯思七家村有君侠驾暂居,不敢轻犯,还望速驱此二人出
村于今夜子时之前,则实为本门之幸。特此布达,万望俯允。
    座中之人俱是被冯三炳仓促之间招来,本还不知这事始末,至此才明白。刘老
者叹了口气:“语气可够客气的呀。”
    旁边一老头儿却叹道:“也够坚决。”
    座中几个老者你望我我望你,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听冯三炳叹道:“老局主当
年也不是没有吃过‘东密’的亏,为什么还要兜览这样的事情上身。”
    他只轻轻一叹,座中老者们就知他态度已明,实不欲为裴红棂母子再招惹那‘
东密’缠身。他们都是老了倦了的人,当日祠堂一战,已把当年最后一点火气血性
都消灭掉了。但余老人对七家村也有大恩,就这么把他们母子交出去,可也在他面
前交待不过去。几人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稚在窗外已听出原来事情与自己母子有关,心内紧张,不由脚下没站稳,垫
脚的那块石头滑了,发出了‘卡嗒’一声。门里冯三炳已问道:“什么人?”
    小稚只有垂手进了去。冯三炳见是他,目光不由惭愧了下,却也变得柔和:
“啊,是小稚。怎么,你怎么来了?”
    他以为是裴红棂听到风声,找他来探消息的。小稚道:“我是来找五剩儿的。”
    冯三炳道:“是这样。也好,你既然来了,想来也听到了。这么着,你请你娘
来一下吧,说我们有事相商。”
    小稚不安地挪动着脚,心里也不知该如何把这个坏消息去告诉母亲。冯三炳冲
他笑道:“快去,快去。”他抬头看看天色,似想判断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不知怎
么,小稚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就觉出一分虚伪。他胸中怒气一盛,没说什么话,转
身就走了。
    小稚才出门,刘老者已探问道:“三哥把那裴女子招来,可是……”
    他没有往下说下去,冯三炳已叹道:“不把她们遣走,咱们又如何和‘东密’
交待?这可事关全村一百二十几口人的性命呀。”
    刘老者犹欲进言:“可是……”
    冯三炳已截口道:“就是咱们拚力相保,那日情形你也看到了,不过多搭几条
性命而已。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他们还是逃不过这一劫的。”
    刘老者知道他说的都有道理,但心中不知怎么就回想起了当初纵马江湖,不计
利害的岁月。那时,年轻气盛,只计自己当为与不当为,何尝这么掂轻拈重过了?
他答不出话,一时只听门外脚步轻盈,却是裴红棂母子来了。
    她一进门,大厅中一时就安静了,冯三炳欲待开口,却也不知怎么说好。还是
裴红棂见他们说不出口,抢先开口道:“几位老人家,事情大体,小稚已跟我说过
了。”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也是前生冤孽,各位不用发愁,我们母子这就收拾离
去就是。”
    冯三炳叹了口气,犹待解释。裴红棂见贯世间冷暖,只微微一笑,从袖中摸出
了三根金条,轻轻放在桌上,道:“叨扰日久,聊表谢意。”说着,一携小稚的手,
转身就要离开。她来时已收拾了一个小小包裹,其实心中也知,连这小小包裹其实
也不必收拾的,因为她们已没有以后了。但她近日屡遭变故,就是要死,也要死得
从容随意些。视死忽如归——就是这样一种如归吧。她用一种带着小稚回家似的轻
快步履转眼已走至土谷祠大厅的门口,心里叹道:这样也好,这样,她们母子很快
就可以见到愈铮了,那边、总该是个无忧无喜的极乐世界吧。她们这一生没曾害人,
也该获得这一场永恒的休憩了。身后五剩儿忽叫道:“小稚……”
    小稚一回头,五剩儿已冲他冯三爷跪了下来,哭道:“三叔爷,你这么让他们
一走,他们就没命了。他们是余爷爷送来的人呀,虽不同姓,但也是至亲。”
    冯三炳没有开口,五剩儿犹待哭求,冯三炳的脸上忽有了一丝怒意,却见裴红
棂已携了小稚跨出了大门口,口里轻声念道:“已矣兮,寓形宇内复几时,胡不委
心任去留,胡为惶惶欲何之?——小稚,以前你总说不懂,现在你懂得这句话是什
么意思了吧。”
    她知道她们娘俩儿剩下的时候不多了,这时说起这句话,是想引开小稚的心思,
用一种达观的方法引导他走完他本不该完结的生命的最后一程。她是他的母亲,可
惜无拳无勇,只能这么、只能这么尽最后的一点力,让孩子走得没有忧伤、没有恐
惧,只有一点视死如归的旷达与萧疏吧?
    ……………………
                           第十章  炉火照天地
    外面的夜风很凉,吹得人心神一爽,尤其当此生死征途。小稚已明白了母亲的
意思,心里千回百转地念道:“已矣兮,寓形宇内复几时,胡不委心任去留,胡为
惶惶欲何之?富贵非我愿,帝乡不可期……”
    这犹是他从小背惯了的那首晋陶渊明的《归去来辞》,这么想着,细体字句中
的意思,他心里的忧伤苦沸慢慢就静了下来。——原来那些古书是这样的。人谁无
死?千百年前的人也就面对过和他一样的处境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思想,与那
思想之美。他知道写这辞的人也无力逃避生死,但他的心是慈悲的,他用一种美丽
的思想给人一种依托,教他们用什么样的态度走完生命中最后一段旅程。小稚在晚
风的吹拂中忽觉脸上湿湿的。但这不是伤心,那种自伤运途的伤心,而是一种感动,
为古人那一种慈悲的愿力所产生的感动。是呀——寓形宇内复几时,胡不委心任去
留?
    ——这一个生非由你的肉身能留在这个宇宙之内又有多少光景呢,既已看穿它
的短促,为什么还要伤心孤愤,何不放开心志,以一种达观的态度哂笑着看待这一
场浮生的生死去留?他把心沉浸入那一个千百年前人的思考中,不知觉就忘了自己
这孤苦待死的处境。
    前面忽有火光,只一时,裴红棂与小稚就已要走到东边的村口了。他们猜得到,
出了村口,肯定就有东密的人埋伏着等着出手。但这时忽有火光,那一缕火光跳到
小稚的眼中时,只觉眼前一亮,人已从陶渊明的文境里走了出来。那火光虽黯,却
象是一抹跳跃着的,不甘的生命的光彩,照在了小稚的眼里,他心里忽生依恋,忽
然孤愤。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甘心地走进生死,为什么他不能在死以前对这造
物发出最后最恶毒的咀咒,那是他对这世界最后的一点反抗与抵御。裴红棂觉得小
稚的手在自己手中抖了一抖,心中一伤,几乎留下泪来。
    火光发自村头一个废弃的小棚子里,棚子里不只有火光,还一下一下地发出击
铁的声音。那本是村里已废弃的铁铺,因为打铁的人老死了,那铁铺好久没有人了。
不知为谁又捅开了炉火,在里面一下一下单调地锤着。那声音虽单一,却似在这暗
夜中诉说着一个人对命运的不甘。小稚母子已走到铁匠铺前,一炉黯黯的炉火中,
小稚就看到了胡大姑那张宽丑的脸,她一下一下地鼓着风箱,然后,手里就拣起那
把重达七八十斤的大铁锤,一下一下地在铁砧上锤着一块已煅好的生铁。她似在等
着什么人,见到小稚已到门口,忽开口道:“小稚,过来,给我拉风箱。”
    不知怎么,小稚一见到这个女人,生命中就会产生一种欢悦的冲动。要是平时,
他会最快乐的冲进去给她拉风箱的,可现在……他看看母亲的脸,轻轻道:“大姑,
我要走了。我们娘俩儿有事,不能帮你拉了。”
    胡大姑没有抬脸,依旧一下一下地锤着她手里的一块发红的生铁,“什么事比
打铁更重要?我跟你讲,打铁是人间最好玩最值得做的一件事了。”
    她的脸色沉沉的。小稚看着他的这个朋友,心里忽有一种伤心,他道:“不,
大姑,我要走了。以后,你……别跟身边人那么计较,他们不值得的。你……放开
心一点。”
    他说完这句话,眼里已有泪意。胡大姑没有回头,盯着眼前手下那块生铁,似
没什么表情。可那块发红的锻件上,忽‘哧’地一声,冒起一点青烟,那黯红的锻
件上就有一点黑了一黑,似有什么水滴滴在了上面。只听胡大姑用一种好粗也好镇
定的声音道:“进来,你是我的朋友,我现在要你帮忙找风箱。”
    小稚心下犹疑,想: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事吧,那就别告诉她,再让她伤心了。
他不再说什么话,拉着母亲的手,跟上她的步履。胡大姑忽耐不住,一步跨了出来。
她的步子好大,几步就跨到了小稚面前,抢也似地一把就从裴红棂手里抢过了小稚
的手。怒冲裴红棂道:“也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他妈的命运都把刀压在这孩子脖
子上了,你只会给他掉两句文,就这么乖乖地驱着他一只羊羔样的去送死!小稚,
跟我进来,有我胡大姑在一天,还不会让你就这么引颈就戳。”
    小稚就这么三步两步已被她扯到了铁匠铺里,他抬起一张小脸望望他母亲,母
亲缓缓地摇了下头。他就仰脸向胡大姑道:“大姑,我要走了。东密这次来的人肯
定比上次多,你也抗不住的。我们把余爷爷硬拖到这件事中,已经做错了,我们不
能再连累上这村里更多的人关命。”
    胡大姑一仰脸:“命?送命?”
    她一头黄蓬蓬的发就被她甩到了脑后:“为什么要送命,就是要死,咱也不去
送那个命。命是自己的,为什么这么白送?”
    小稚道:“可村子里……”
    胡大姑截口道:“冯老头子以为他们那些人的命就比你的重,在我胡大姑眼里,
偏偏就看重你的命。怎么样,他们能怎么样,东密能怎么样?他们不想与屠刀门翻
脸,我就非要翻这个脸,就是老刀把来,不许我翻这个脸,我也要翻!嘿嘿,好笑,
好笑。仁义道德,他们就这么讲仁义道德,前两天他们还滚在地上等着人宰割呢,
现在倒为别人的命做起主来。他们这帮人,当时根本就不值得我胡大姑来救。别说
别的,拉风箱!”
    说罢,她不由分说,一把就把小稚塞到了风箱前的小凳上坐了,把把手强塞到
了他的手里,小稚只有一下一下地拉了起来。那单调的动作似给了他好多生的希望
和生活的快感,他真想一生就这么跟胡大姑打铁,跟班帮忙地打下去,那可真幸福
呀。闲下来,他可以再和胡大姑上后山静静地躺在草丛中,看那一缕炊烟是怎么升
起。裴红棂也只有跟到铁匠铺子里来,胡大姑没理她,似是对她要把自己的小朋友
就这么拉出去送命犹有余忿。只听裴红棂静静道:“大姑,谢了。但我们母子不想
再牵连更多的人了。我听余老人说过,襄阳这块是东密重地,永归堂就在这一带,
堂中除了两护法,还有凶名素著的‘十四杀手’,有时还有总堂堂主来巡视。我不
是说你功夫不够,但,好汉敌不住人多呀。”
    胡大姑沉着脸道:“人多,那七家村的人更多。多有什么用,再多出来,也是
些孬种。”
    她望向裴红棂的脸,似也对她能这么镇定感到了一丝敬佩。从裴红棂来起,她
就对这个漂亮女子没什么好感,但现在,似乎那一分轻视倒淡了。她举起她手里的
大铁锤:“我知道,我可能是真的打不过他们,光那‘雌雄’一对儿就够我应付的
了。但我还有它。”
    她晃一晃那根大铁锤:“它叫‘屠刀’。”
    “我还有‘屠刀’。这世上,能屠之刀可不是尽掌握在他们那些小人手里的!”
    ……………………
                           第十一章  守卫村庄
    这把锤子的名字真怪,居然叫做‘屠刀’。屠刀门中,连老刀把子那把刀都不
敢轻犯先人正名,名为‘屠刀’。
    那把屠刀这时就握在胡大姑的手里,一下一下用力地向她手里那根烧红了的也
不知要打成什么形状的铁条上锤去。随着时间地推移,一下一下更见用力。小稚都
怀疑,要是大姑把力气用尽了,一会儿敌人来了还有力气吗?
    但他想错了,只见胡大姑的力气似乎越用越盛,这两下在她来讲只是热热身子。
远远武候庄的梆子响了起来,武候庄是个大庄,所以有打更的人。胡大姑望望外面
的天色,子时到了。她忽对小稚笑道:“小稚,你平时背了好多诗呀文的,但大姑
有一首你保证不会。”
    小稚不由也笑了,头一次听她说她还会背诗,笑道:“是什么,你教我。”
    胡大姑脸上对着小稚就总有她那难得的笑道:“一台宝塔黑乎乎,顶上细来底
下粗。有朝一日翻过来,底下细来顶上粗。”
    她的声音越来越厉,到最后一个“粗”字时,手里大铁锤用力一砸,一团火星
就猛地爆了开来。只听她笑道:“这是我们打铁生活人的粗句子。嘿嘿,你别小看,
这诗里的意思可比你念的那些更有劲道。嘿嘿——有朝一日翻过来,底下细来顶上
粗!”
    就在这时,村外忽有人传声道:“屠女侠,三更已届,请就驱裴姓母子出村吧。”
    胡大姑一脸悍厉,抬头冲村外发声处喊道:“奶奶的,不!”
    她一句断喝,底气极盛。头发上沾了汗水,在这黯黯的火光映衬下,象个地狱
魔王一般,有一种悍厉的丑恶与恶到极处凶到极处的美态。
    那边人依旧不疾不缓地道:“永归堂座下十四杀手,左右二护法,与总堂张落
歌张某俱至。还望屠女侠细体两门情面,不要一意为难的好。”
    胡大姑已哈哈笑道:“那我这大锤今天要杀十七个人了?”
    那面声音已有怒意:“屠女侠,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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