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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璃既然安排好了一切,也必然会拜托伏瀛,给他安排一个完美的假象。
于是,他直接命寒冽派人寻找锦璃的踪迹,并宣召淳于夫妇,前来商讨南宫谨与淳于缦订婚事宜。
此次,他如两个女儿的满月酒一样,并没有邀请血族京城的任何官员,甚至……连御穹也没有惊动。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尤其是父皇。
订婚宴,就安排在翌日上午。
百官参拜世子与未来世子妃,一对儿小人简单进行了仪式,又进行了祭祖大典,让祖宗们九泉之下知悉喜讯。
这规矩已然甚是简单,却还是累得两个小人儿,仿佛磨上的小驴儿般,拖着长长的袍子,几乎抬不动脚。
金佩等一群打淳于缦主意的男孩,都被寒影护卫很客气地“请”入了王宫,被单独安排在的一个房内。
南宫谨命人送了几坛酒进去,锁上门,狠下命令。
“他们若不喝完那几坛酒,不准放他们出来!”
金佩等人欲哭无泪,在房内又哭又嚷,所幸,王宫总管乐正夕注意到动静,及时禀报了御蓝斯,事情才没有闹大。
*
雪狼王朝,雪山之上积雪没顶,山脚下的温泉小镇却意外地暖如春夏,花木葱茏,风景宜人。
然而,锦璃却看不到这样的美景。
客栈楼阁,白墙红瓦,顶层雅间的圆窗内,她被捆绑在椅子上,正听到弥里正在拿火折子点蜡烛,火苗嗤一声响之后,是小匕首出鞘的声音……
“这匕首是我特意命人打制的,异常锋利,我下手也尽量快些准些。”
弥里温雅的声音,听不出波动,他的手却在火焰上颤抖。
“嗯。”
锦璃淡然一笑,眼睛上的丝带,被凌一慢慢地拆掉,敷在眼睛上的棉纱布也被取下。
深深凹在眼窝里的眼睛,已经被药草灼蚀地呈现深棕色,触目惊心。
凌一迅速移开视线,知道她感知敏锐,不敢多看她。
脆弱的眼睛,受不得窗外袭来的凉气,顿时刺痛,她想抬手捂,却……
她的手已经被牢牢绑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弥里怕她太痛苦,会忙于挣扎,以至于造成更深重的伤,所以,才如此绑住她。
凌一看出她身子在抖,忙道,“锦璃,你若改变了主意,我马上把绳子松开。”
“我只是觉得有点冷,你把窗子关上。”
凌一依言照做,忙把所有的窗子关上,又在火炉内添了火。
见她平静如水,从容不迫,他自嘲一笑,无奈地在她身前蹲下来。
“苏锦璃,你可想清楚了?若眼睛剜出来,可能……再也长不出……”
“上天既如此狠绝,让我和阿溟相守不能相见,不如置之死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的眼睛还是痛,似关上了窗子,也抵挡不住逼人的寒气。
锦璃犹记得,第一次来时,穿了厚厚的貂皮边锦袄,还有厚重的狐皮大氅……这里的臣民皆是夏装简短,唯有她,格格不入。
没有御蓝斯在身边,她的心,她的身体,总是冷冷的,暖不热。
却是分开了,才发现,她对那个男人依赖太久,已然成了习惯,刻入了骨髓,为见到他,竟不惜做到如
此地步。
可笑的是,她竟丝毫不为自己这狠毒法子而意外。
弥里把细致的小匕首烧烤过,到了酒冲洗过,他走到锦璃面前……
凌一踉跄退了两步,脸色苍白地发灰,无法亲见这残忍的一幕。
“我先出去。”
锦璃忍不住莞尔,“原来,杀人如麻的护法大人,也有胆怯的时候?”
凌一没有吭声,打开门,却不禁怔住。
御蓝斯正站在门外,他背对着这边,面朝走廊窗口,一身黑色披风笼着的俊伟背影,映在窗外积雪覆盖的重峦之间,愈显得孤绝静冷,拒人千里。
“你……要进来吗?”
锦璃心头赫然一震,忍不住问,“凌一,谁在外面?”
御蓝斯听到她的追问,当即解开披风系带,把落满风尘的厚重披风丢给了凌一,疾步迈进来。
☆、第298章 殿下,厚颜出糗
怒火爆燃的身躯,似携一团火球,来势凶猛……
锦璃呼吸到猝然逼面的龙涎香,如漆的鬓发亦被袭来的风拂动。
心头怆然剧痛,似被刀刮一般,两个眼睛刺痛的厉害,泪积聚眼底,却无从发泄……
单薄的身子,连同她被绑缚的椅子,一并被拥进宽阔的怀里。
灼热的体温,暖透她雪白的丝袍,暖流与真气一并溢满四肢百骸,瞬间了驱赶弥里、凌一,和雪山带来的逼仄寒气匀。
健硕的身体崩溃地颤抖,她也被隐隐震颤。
“苏锦璃,你这是在干什么?嗯?掇”
她知道自己双眼凹陷,样子定然难看至极。
枯槁的鬼魅,大概不过如此。
他本该生气,怒火却爆发不出,是因她这样子,触目惊心,心生怜悯,所以不忍苛责?!
她这样丑陋,恐怖,可怜的样子,会永世印在他的脑海中。
“阿溟……若你是来追究我不辞而别,就不必多说了。你咽不下这口气,可以直接杀我!”
她不想,没了双眼,永难复明之时,他还凭着怜悯与她绑在一起,也不想就此耽搁他永生的幸福。
所谓琴瑟和谐,该完美的两人,才是天作之合。
“苏锦璃,你到底在想什么?”
“……”
他在她耳畔咬牙切齿,“如果你非要这样做,大可不必躲到这里来,我亲自动手!”
她这样子,让他崩溃。
早知会有今日这般境况,他宁愿在那一世灰飞烟灭,也不带她回来……
然而,锦璃却打定了主意。那样凄厉的一幕,她死也不要让他看到。
“凌一,你还在吗?”
“是,我在。”
她循着声音的方向转过脸去,“劳烦你帮我把御蓝斯带出去!”
“苏锦璃……”御蓝斯不可置信。他已然在眼前,她竟还妄想避开他?!
锦璃恼怒警告,“凌一,若你不带他出去,我必咬舌自尽!”
御蓝斯在凌一冲过来之前,瞬间起身,腰间的龙鳍长剑出鞘,精准抵在了凌一的喉结上。
锦璃听得剑刃呼啸,心痛如拧绞,却哭不出。
“御蓝斯,若你真的爱我,请看在我给你孕育三个子嗣的份上,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若这是所谓的诅咒,我该亲自动手。若你还是不能复明,我们就闹个天塌地陷,与天地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孩子怎么办?他们都是吸血鬼混血儿,若没了他,谁来保护他们。
“我相信,我一定会痊愈的,但请你出去!”
“苏锦璃,你能有几分把握?”
锦璃不再理会他,直接朝着弥里的方向说道,“弥里,我求你,若他执意亲自动手,就杀了我!”
弥里从旁焦灼已久,忍不住对御蓝斯怒声咆哮。
“她这样避开你,就是不想让你和她一起煎熬于绝望,也不想让你看到她最丑陋凄惨的一面。”
再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她的感受。
“御蓝斯,她这样爱你,你还想怎样?她已然逃到这里,你还是不懂么?!”
御蓝斯僵持,“锦璃,我们是夫妻……所有的艰难困苦该一起承担……”
“生命久远,你这句话能坚持几年?!”
弥里嘲讽冷笑,趁他不防,直接挥匕首刺向锦璃的心口。
御蓝斯心惊地侧身过去挡住,反被他迅疾封住了穴道。
凌一配合默契,随手一掌打在他后颈,“锦璃,我带他出去。”
“多谢!”
听到门板关上,锦璃冷静地深吸一口气,“弥里,我们开始吧!”
“好。”
弥里上前,一手捏住她的下颌,低头一吻印在她额上。
锦璃僵住,木雕一般,静无反应。“弥里……”
“若眼睛再也长不回,我带你远走高飞,可好?”
“嗯,好!”
*
夜深静清寒,狂风呼啸,打得窗子啪嗒啪嗒直响。
御蓝斯被那声音惊醒,肩颈猛然用力,诈尸般坐起身来,长呼出一口气。
他感觉不到锦璃的疼痛,感觉不到丝毫牵引,也寻不到连心手镯的踪迹,整个客栈似已人去楼空……
他忙冲出房间,就见客栈的狼人伙计,正端着托盘敲他隔壁的房门。
“姑娘,该用膳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才用膳?是太疼了,所以吃不下?
御蓝斯气怒交加,忙冲过去,推门进去。
一狼人女子,在浴桶内捂着胸部,惊声尖叫……
这不是锦璃的房间么?御蓝斯迅速说了句失礼,转身出来,又挨个房间地搜寻。
tang
客栈伙计下楼时,又撞见他去楼下,忙叫住他,“客官可是溟王?”
“是。”
“您要找的……可是溟王妃,苏锦璃?”
“你知道她在哪个房间?”
“她已经离开。”
“离开?”
“王妃娘娘让小的传话给殿下,三月之内,双眼复明,她定然回宫。在此期间,还请殿下顾好几位子嗣,莫要因小失大。”
御蓝斯不相信他的话,锦璃若离开这客栈的话,寒冽早已献身叫醒他。
他冲到楼下,怒声大嚷,“苏锦璃,给本王滚出来!苏锦璃……”
客栈上下,顿时乱成一锅粥。
有狼人粗嗓门地怒吼大骂,“哪个龟孙子,半夜不睡觉,找死呢?”
有女子在楼上探头朝下张望,“公子,可是深夜寂寞无人陪?别叫什么苏锦璃,张锦璃了,我陪你可好呀?正好,我叫王锦璃。”
女子说着,眼睛绿莹莹地,诡艳映在笑颜妩媚的脸上,“快来呀!”
“苏锦璃,给本王滚出来!”
这一声狮吼,滚雷一般,震得地动山摇,整座楼阁都在晃动……
被吵醒的狼人们,皆是不敢再出声阻挠。
因为,他们都被声音里,暗藏的强悍真气,震得头晕耳鸣。
楼上,锦璃脸上缠了宽阔的纱布,严实蒙住眼睛。
她长发倾散,一身如雪白袍,无声推开窗子,没有丝毫骇人只色,却依旧艳若仙女。
她挲着倾身向前,“御蓝斯,你是在找我吗?”
某吸血鬼疯子般站在楼下,惊喜地出声,“是!苏锦璃,本王就是在找你。”
“进来吧。”
雄狮一般大呼小叫的吸血鬼,瞬间如被驯服的猫儿。
他听话地一跃,直接飞上窗台。
整座楼阁,恢复一片宜人的宁静,狼人们却皆是被闹得哭笑不得。
御蓝斯忙关上窗子,随口问着,“眼睛可有长出的迹象?”
“有,有点刺痒,这定然是在生长。”
他一转身,就失而复得狂喜大笑着,打横抱起她,想将她放去床榻上……
室内,昏黄的光线里,竟有满屋子容貌绝美的男子,有狼人,也有吸血鬼。
瞬间,一股怒火冲上心头,待看清楚眼前都是何许人时,却又惊得说不出话。
“阿溟?”锦璃看不到他的神情,却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窘迫。“你……还好吧?”
他怎么能好?
御蓝斯尴尬地抿唇,俊颜忽而铁青,忽而暗红。
一想到自己刚才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蹿下跳,大呼小叫,疯癫失常,几乎要抬不起头。
他不禁对怀中的女子嗔怒,“你怎不告诉我,你房里有人?”
“我是想说,可你太能嚷嚷,而且动作又太快!”
他上楼便关窗抱她,急于亲热。
唉!不知这些人要如何猜想了。
两人虽然努力地压低声音,在座的听力超绝的狼人和吸血鬼,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狼王无奈地解释,“苍儿的人一发现弥里和凌一,就派人前来禀奏。朕听闻锦璃在此,不放心,所以亲自过来一趟。没想到,朕才刚刚入座,溟王你就在楼下出现……真是巧!”
至高无上的狼王陛下,笑得甚是宽和慈爱,还有几分揶揄。
御蓝斯无奈地笑了笑,对他,却已没有从前的敌意与仇视。
此人,疼惜锦璃,宠爱锦璃,上次还调兵前往沙漠,救援他们这些被安凤归抓走之人,而且,他也是南宫恪的养父,是曾经深爱过母妃的男子……
“让陛下见笑了。”
轩辕博却没再笑,眼下的境况,他也着实笑不出。
“御蓝斯,锦璃乃是朕的义女,朕想把她接入狼族皇宫调养一阵子,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
御蓝斯违心的应着,视线不禁看向轩辕苍与轩辕玖。
他十分不想,让锦璃和这两人在一起,尤其,轩辕玖被伏瀛预见,将来……唉!
想到这件事,心头便如一块大石狠狠地压下来。
轩辕苍看出他百般不愿,主动拿了锦璃的衣袍和大氅上前来,瞧着锦璃,迟疑片刻,还是递给他。
☆、第299章 狼王,高深莫测
卓尔不凡,贵雅俊逸的狼族储君殿下,笑得客气内敛,绿眸却幽暗深沉,那笑浮在一片苦涩之上,仿佛熬煮多时的毒药。
他自己也不知,这毒药是要毒害别人,还是要毒害自己匀。
御蓝斯未直视他,却也清楚,这男人对锦璃不但余情未了,而且,用情至深。
他甚至为锦璃,疼惜无殇和南宫谨,为她肯做任何事……甚至不惜带兵入沙漠救他回来。
锦璃素来感恩,亏欠别人一点恩情,定以涌泉相报。
他若晚来一步,锦璃恐怕就被他顺理成章地接走。
御蓝斯波澜无惊地先接下袍子,一件一件给锦璃仔细穿好,把她纤柔婀娜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
锦璃被御蓝斯太过大力的动作,弄得身子轻晃,明显感觉到他的怒火,也嗅得出轩辕苍身上有淡淡的沉香,不禁猜测两个男人正为什么事僵持不下……
可,奇怪的是,他们并不曾为任何事争吵过呀!
气氛岑寂迫人,仿佛一根丝线,勒住了所有人的脖子掇。
锦璃明显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在了自己身上。
厚重的狐皮大氅,挥过一道凉风,突然笼住她的肩头,那股不安与她整个人被轻轻牵扯轻动,倏然烟消云散。
她毫无防备地,脚步趔趄上前,正撞进御蓝斯宽阔如海的怀抱里,心又莫名安然温暖,涟漪荡漾。
就这样,一行人跟随狼王御驾启程,入了狼族皇宫。
轩辕苍,轩辕玖,弥里,凌一等人皆是骑马,轩辕苍也格外命人,给御蓝斯准备了坐骑……
锦璃被宫女搀扶着,坐进了马车里。
伸手四处摸了摸,所有摆设皆是柔软舒适,却触手冰冷。
她眼窝被凉气冲击,越是痛得无法忍受。
冷与痛混杂一处,她身子就仿佛被丢进了冰窟里,筋骨也随之刺痛颤抖。
突然,一阵风袭来……
那刚离开片刻的暖热怀抱,倏然欺近,将她拥在了怀里。
“阿溟?”
“眼睛疼得厉害吗?”
“还好。”
伤口的痛和缓了许多,却还是刺痒难耐,时而又如火烧般。
脸上空洞洞的,自己亦是觉得可怖。
她只能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柔声劝御蓝斯,“我们是客人……客随主便才是,苍兄给你安排了坐骑……”
“本王没有失礼,也对狼王说了,你身边不能没人。”
他不想放她一个人呆着,不想让她独自承受痛苦。
他受过伤,也是从伤痛中成长起来的,最是清楚,深处寂静之中,伤与痛会放大百倍。
他虽不能帮她分担,两人说着话,总会好过些。
健硕的双臂拥紧她,埋首她香暖的颈窝里,恣意贪恋地深呼吸,不着痕迹,把内力灌入她体内,缓缓地流溢她的眼底……如此,她也能康复快些。
他比任何人都期待,她能快些看到他。
充盈肺腑的甜暖气息里,有淡淡的清苦药香,依旧醉人心魂,也因这苦,更令人心疼。
“阿溟……我真的没事。”她赧然推他。
“本王不是狼人,怕冷得紧,爱妃你忍心让本王出去受冻?”
她无奈失笑,抬手精准摸到他宛若刀裁的俊美下颌,柔声叹道,“不忍心。”
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轻抵着她的额头,亲昵轻啄她的唇瓣。
“这样会疼么?”
她狡黠点头,“嗯,有点。”
他唇瓣刷拂她的唇,力道便更轻柔,更小心,更珍宠……
酥麻地触感,让她抑制不住地……嘤咛出声。
这细柔的声音,似落在雪地的梅花,幽香四溢,撩了心神,牵动了气血。
健硕的身躯里,有猛兽被释放出笼,他不得不拼力羁压,不准自己伤了她。
他隐忍冲动与炙痛,低哑地深重呼吸着,不禁懊悔这样出格的举动……
“阿溟?”
“嗯?”
“你的吻……能止痛。”
幸福的甜蜜,就在黑暗中炸开,他们相拥更紧密。
*
锦璃喜欢雪狼皇宫,记忆中,这里雪山峭拔,云蒸霞蔚,美若诗画,幻若仙境。
宏伟的圆顶白石宫殿,也如冰雪雕琢而成,阳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