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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凰断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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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儿……”叹息声响在耳畔,与旧日种种重叠,仿若时光回溯一切如昔。
  “皇上很久不曾这样唤过臣妾了。”她欢欣的笑着,似是孩童。
  殷谨繁笑而不语,眼帘半垂掩住眼底神伤。而今的木梓儿,他目不忍视,那样枯槁消瘦的病容那样苍凉无力的神情,让他几乎想不起当年木府那个羞怯青涩的二小姐。
  对于木梓儿,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的情绪,淡漠?愤恨?怜悯?愧疚?
  但这不重要了,一切,很快就将结束,他能感受到身旁女子呼吸的轻浅。
  “从永业八年至今,臣妾陪了皇上将近四年,臣妾想问一声皇上,臣妾死了,皇上会不会伤心?臣妾知道,臣妾其实并不是最合皇上心意的那一个,臣妾不够貌美,不够贤淑,不够体贴,还做过太多让皇上不快的事。但臣妾这些年来对皇上的心意一如当年。”她看着他的眼,柔声问道,眸中似有光华百转,“纵然臣妾明白皇上不喜欢臣妾,臣妾还是会忍不住贪婪,向上苍许愿能守皇上百岁,臣妾想,百年的时光那样绵长,臣妾总会有机会让皇上喜欢上臣妾的。可臣妾没想到,上苍给臣妾的时间竟这么、这么短……”
  “那便来世罢。”殷谨繁任贵妃靠在他怀中,握紧了她的手,“朕欠你良多,来世定补偿……”
  “不,皇上。”贵妃却打断他,“不要再轻易许诺了,若无法兑现,臣妾会很伤心的。”
  殷谨繁自然明白她是何意,十四岁那年他曾笑着说,要娶她为妻。那不是一句随口的玩笑,于他而言是诱木家二小姐上钩的饵,于她而言,却是刻骨铭心的盟约。失语许久,他只挤出两个字,“抱歉。”
  木梓儿却笑的随和淡然,“皇上无需对臣妾说出这句话,皇上是皇上,不是繁儿,皇上的妻子该是一国之母,而臣妾……并不适合母仪天下,所以臣妾只有怨,不敢恨。”
  殷谨繁搂着她的手在微微发颤,人却没有开口。
  木梓儿又道:“皇上还未回答臣妾的问题呢。臣妾死了,皇上会不会伤心?臣妾不求皇上大悲大痛,只希望皇上能在每年臣妾忌日还能想起木梓儿这个人,稍稍伤感片刻便足矣。”
  “放心,繁儿定不会忘你。”他低下头,在她耳畔轻声道。
  “那就好,那就好……”她几欲堕泪,还想再说些什么,病重的躯体却连说话都已困难。时间已不多了,她只得急急道:“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情,望皇上恩准。”
  “是什么?”
  “臣妾……想回家。”
  “……好。”短暂的沉默后少年答道,声音略有沙哑不复平素清亮。将她横抱起,出了阑夜宫。
  
  当御驾亲临木府时,已是申时。冬日少有晴天,穹苍是一片灰白,阴阴沉沉,云涛翻涌诡谲不定。木氏一族老少皆跪在正门迎驾,但似乎已少了些人。因前车之鉴,他们收起了奢华的装束衣着朴素,叩首跪拜恭敬无比,可不经意间落在殷谨繁身上的眼神,却含着压抑的寒意。
  为首的是木夫人而非木丞相,这并不令殷谨繁意外。那是一个约莫四五十的妇人,保养极好,纵使只略施脂粉也能从那与贵妃相似的眉宇间瞧出昔日的风华。大约在木家待久的人都会染上“倨傲”二字,木夫人也毫不例外,她本就自恃是丞相夫人高人一等更兼殷谨繁前一阵子让她不少亲族流放入狱,故而即使是见着天子也是端着架子的,眼底夹杂着冷淡甚至是凛冽的神情,然而在看清殷谨繁怀中的人是谁后那一层冰冷刹那退去,“梓儿——”她不敢相信似地唤道。
  “娘亲!”木梓儿扑进木夫人怀中,涕泪泗流。
  “梓儿……”木夫人抚摸着女儿消瘦的脊背,亦是痛哭。她捧着贵妃的脸,难受到说不出话来。她如何看不出女儿面容上那一丝丝的病颓之色,她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前不久才小产元气大伤,她又如何不清楚自己的女儿是多么孱弱,孱弱到很有可能她一眨眼便要成为白发送黑发的母亲?
  “梓儿比入宫前高些了,娘亲都只能够到你的鼻子了。”她最终只这样说道,胡乱抹了把泪,神情宠溺而哀戚。
  “娘亲——”木梓儿又哭又笑,“此生还能见娘亲一面,真是女儿之幸。上次见娘亲还是在阿杪的婚礼上。阿杪呢?”
  “贵妃堂姐!”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人群中站出,身后跟着他新婚不久的妻子。
  “本宫的阿杪生的愈发俊了,过来,让堂姐好好瞧瞧。”
  “二姨,还有莹儿。莹儿也好久没有见二姨了。”忽然又挤出了一个始龀的女孩儿,眨着一双美丽的眼睛。
  其余的人亦纷纷围了上去,与贵妃叙长叙短。殷谨繁站在一旁,安静的注视着。
  但贵妃病重之躯应是有些禁受不住,说了没几句便双腿一软就要跌倒,殷谨繁忙上前扶住她。
  “娘亲,爹爹在哪,我想见爹爹。” 
  “你爹在他房里呢,他也还病。随我来罢——请,皇上。”
  木梓儿此时连路都走不大稳,只得由殷谨繁搀着走过缦回廊腰、碎石小径。
  这个府邸她住了多年,熟悉非常,穿行其中,却不知为何有几分茫然。那一处亭台她曾与姐姐嬉戏,那一处楼阁她曾与姐姐玩闹……一切历历在目,将头靠在身畔少年肩上,她忽又忆起,这条路他与她曾一同走过。 
  略一侧眼,朦胧间她看到记忆里的少年就站在路旁,含笑问她:“丞相书房怎么走,我先前未曾来过,不识路,还请姐姐相助。”
  年少初识,恍如昨日。
  她让泪迷住了眼,刚想要答:“好。”一眨眼却又惊觉那不过是自己心底的幻象。十七岁的殷谨繁半搂着她上台阶,小声叮嘱:“仔细脚下的路。”
  她用已模糊了的眼打量身旁人,他容色如故,却分明不再似她那个温文和雅的繁儿。
  木夫人停在了一扇镂有福寿双仙的红檀门前,抬起手敲了敲门,“老爷,皇上和贵妃娘娘驾到,要见您。”
  许久响起一声,“进来。”那口吻,似是长辈唤小辈听训似的。
  殷谨繁扶着木梓儿一同进去,木夫人则留在了外头。室内布置很简单,却有不少道家阴阳之术的摆设。听闻木丞相素好玄学,看来不假。
  丞相木铮坐在床榻,手中翻着一本《道德经》,听见声响眼也不抬,只道:“皇上请坐,恕老臣病重不能下床请安。”
  “爹爹!”木梓儿跪下,扑在床头痛哭。
  “你这孩子……”木铮将书放在一旁,伸手欲扶贵妃起来,“你堂堂贵妃,岂能这般失仪!快起来,皇上还在这呢……”起先是责骂的语调,说着说着却渐渐放缓,最后唯余一声叹息。
  “爹爹,女儿自知命不久矣,故来见爹爹最后一面!”无论在宫中是多么高傲的贵妃,在父母面前,任谁都是孩子。
  “莫哭、莫哭……”年逾花甲的老人伸出枯瘦的手,缓缓抚摸幼女的发,“吾子福薄,命该如此呐……先是你阿姐,再是你,命该如此。”
  “爹爹此言差矣!”林贵妃病的苍白的脸上浮现两团酡红,她咬了咬牙,挣扎了片刻后一字一句道:“梓儿与姐姐之命薄,皆非天命,乃是梓儿自罪孽。”
  木铮的手顿住,浑浊的老眼中写满了震惊,就连沉默坐于一旁的殷谨繁都不犹诧异的看着那个明明已奄奄一息眸中却似有火在烧的女子。
  “是的,自作孽。”木梓儿仰着脸,艰难的说下去,“姐姐落水并非意外,而是梓儿害了姐姐。如今梓儿之所以至此,只因心系此事不敢忘怀之故。梓儿害了姐姐,这是报应。”她说完后快速低下头,等待父亲的判决。
  木铮闭上眼,十指抖得厉害。最终他怅惘一笑,道:“这,为父早已知晓。”
  “那为何爹爹不……”
  “不如何?责罚你,或是杀了你偿命?”木铮无奈摇头,“木家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一个。你是我的女儿,你得心思我怎会猜不到?何况古往今来,多少人因争权夺利而手足反目?我以为我的一双女儿能免俗,可惜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时隔多年,梓儿今日向爹爹还有皇上坦诚此事,是为了求一个原谅。”木梓儿以病躯缓缓叩首,“梓儿快死了,不想再被这个秘密压着了。” 
  木铮叹息,“梓儿,你无需求爹爹的原谅,因为爹爹从未怪过你,相信你地底下的姐姐也是。”
  “谢谢爹爹!”木梓儿喜极而泣,泪水顺着苍白的面颊滚滚而下,沁入石砖地缝,“女儿,如此……终于可以安心的去见姐姐了……”她似是想起身,却奈何虚弱的连挪动一下手掌的力气都消失了。木铮忙挣扎着想去帮她,殷谨繁却抢先一步将木梓儿扶起,喂了她口茶润润嗓子。
  “皇上。”木铮柔和的目光陡然冷锐,“皇上此番前来,应当不单单是为了送小女归宁罢?皇上怎会有空在日理万机中抽时间来瞧老臣了。”
  木梓儿张口想劝父亲什么,却因殷谨繁的一个眼神示意而住口。
  “丞相地位不比寻常,卧病在床朕自然是要来慰问的。”他答得从容,“先帝在时常与朕说,木丞相与他情等手足。先帝既是如此看重丞相,丞相染疾,自然是一等一的大事。”
  “你何时竟这般将你父皇的话记在心上了?”不只是因看着殷谨繁长大曾为其师表的缘故还是因位高权重目空一切之故,木铮的话并不如一般臣子恭敬,反是颇为尖锐,“老臣记者皇上幼时便顽劣,与先帝常常如冤家一般,先帝崩后皇上就连哭灵都懒于应付。”
  “丞相好记性,这些陈年旧事都还记着。”
  “不敢,皇上过誉了。”
  “丞相不必过分谦逊。朕明白,丞相虽老,神智还是清明的。”殷谨繁直视着病榻上仙风道骨不见颓丧气息的老者,“丞相可还记得,先帝驾崩时,丞相曾许诺过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 忆字何追

  殷谨繁的声音不大,甚至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木铮刹那间白了脸色。
  “辅朕之子,忠大息之山河,开太平之世,定天下之长宁。”老人一字一顿背诵着,眼神似是眺望向了未知的远方,茫茫一片。
  “原来丞相还记得。”殷谨繁微微颔首。
  “记是记得,只是不知皇上是何意?”倏尔他又回过神来,轻蔑而圆滑的一笑,“老臣受先帝重托,一直战战兢兢不敢松懈,然而皇上并不信任老臣,又有何用?”
  “好个忠心的丞相大人。”殷谨繁扬眉,讥讽道:“几十年前丞相便是这般忠心于先帝的么?原来不理朝政、一心求访玄学、任由族人门生横行朝野、眼见官吏腐败却视而不见也是为相之道,如此的‘忠心’竟能辅佐先帝登帝位、清朝纲、创盛世、定天下,真是闻所未闻的笑话。”
  木铮蹙起眉头,又很快展开,笑道:“皇上是有求于老臣吧,捅了娄子收拾不了便来找老臣者所谓的三朝元老来了?呵。”他唇边花白的胡子随着语调加快而微微颤着,他眯起眼,傲然不群,“皇上凭什么认为老臣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又凭什么认为老臣一定会助皇上?”
  “爹爹!”木梓儿惊呼,“这是大逆不道之言!”
  “大逆不道?”他抬眼扫过殷谨繁平静的面容,轻哼一声,“昔年我尚敢在瀚明殿当众怒斥先帝荒逸无道,而今还会惧意区区黄口小儿不成!什么真命天子、万盛之尊,不过是我捧上去的一个孩子罢了。若我愿意,我现在便可用我手中的权势更换御座上的人!”他一番话说的疾而厉,隐隐有当年追随睿帝叱咤风云的影子。
  林贵妃愕然的瞪大眼说不出话来。
  殷谨繁倒是一脸云淡风轻,“丞相无需再玩笑了,朕知道你不会的。”
  “何以见得?”木铮斜着眼打量着酷似故友的少年。
  “因为你自己曾亲口说过,殷氏皇族,唯朕最适合为帝——在你还是朕太傅的时候。”
  木铮回忆了片刻,终于想起,在这个少年年方十四临近登基时,他对他说过的话。他说,赵王迂腐,安王过仁,秦王无谋,淮王少勇,太子年幼,才智却不输诸兄,更为皇后嫡出,谙熟帝王权衡之术,远胜宗族子弟,莫负重望。
  老人眯起的眸中有赞许的光芒倏忽划过,他将手中的书籍置于一旁,只道:“你这副十足笃定的模样,倒像你父皇。”
  殷谨繁笑而不语。
  老人语调陡然一转,“但你有明君之才却无圣主之心,你根本,就没把当皇帝这事放在心上过,之所以和你的哥哥们争权夺位,也只是为了保命罢了。陛下,你接过传国玉玺登上御座时的眼神,分明是不屑的。这三年来你夜夜笙歌寻欢作乐纵使只是在做戏麻痹佞臣,但你敢说你没有半分沉溺进去?”
  殷谨繁却大笑出声,“好、好,朕就知道太傅并非自甘堕落,虽是沉寂多年,可还未老,仍是当年以天下、以百姓、以江山万里为己任的木铮!”略顿,又道:“不错,朕确实是不愿做皇帝的,可天让朕托生到了德英皇后肚子里,朕也别无他法,否则这御座谁爱坐谁坐去,朕才不会稀罕!只是太傅也曾教过朕一句话,在位其者谋其职。所以纵然朕不喜欢,朕也得将这个皇帝好好做下去。太傅说朕不像个好皇帝,那太傅便该来教导朕如何去做一个好皇帝,朕若成了沉湎声色的昏君,臣子难道不该有责么?没有人生来就会为善,也没有生来就会作恶,关键是看处于怎样的一个情形中。太傅您说是么?” 
  木铮敛容,久久不语。空荡的房间寂然全无半分声息,原本呼啸的的北风似乎都瞬间静止,天空愈发阴的厉害,光影昏暗投在人脸上,掩住了各自的神情。贵妃木梓儿的气息已愈来愈弱,只暗暗在心里念佛经祷告,却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她的丈夫与父亲。殷谨繁在说完那一段话后便抿唇,微微垂等着木铮开口。
  花甲老者历经沧桑的眼中忽然涌起了大片大片的哀凉,“知道么,当年我与阿滟一同辅佐阿珣的时候,也相信他能成为一代明君。 
  阿滟是陈皇后之闺名,阿珣是睿帝之帝讳。木铮却是张口直呼。
  ”睿帝不是一代明君么?他有那样大的功绩。”木梓儿声音微弱。
  “曾经他是,后来不是。”木铮道:“一个帝王是否是明君,要看他统治下的百姓是否安康,而非他做了怎样惊天动地的大事。曾经阿珣爱民如子,可后来他变了。他开始穷兵黩武征战四方,在吞并萧国大半国土后,他甚至将都城迁到了更为繁华的琴州,日渐荒废了朝政,耽于享乐。”他唇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永业年间的大息成了什么样子,梓儿你养于豪门深闺不清楚倒也罢了,皇上可是明白的。”
  殷谨繁颔首,“自永业元年起,先帝开始贪恋女色,苛政暴敛,举国上下奢靡成风。” 
  “是啊,他成了这个样子。”木铮疲惫的揉了揉额角,“更可怕的是,他已经完全听不进旁人的话了。我屡次向他进言反倒险些被他族诛,就连阿滟都被他气至病殁。”他看着殷谨繁,“你母后大殡的那天,我看着你父皇一面哀泣一面卧于美人怀中,心便一分一分冷了下去。当年我们三人皆是起于寒微,木氏一族不是什么士族名门而是商户人家,阿珣不是什么皇帝而是偏远宗室旁支,阿滟更只是顶着承平大长公主养女之名的歌伎。我们一同熬过了那么多的苦难从小人物成为了站在帝国巅峰的人,可我们却再也换不回当年饮酒赏月,并肩谋划未来的岁月了。”
  “因为时光从不会凝滞。”殷谨繁看着木铮苍老的容颜,蓦地开口。哪怕是名留青史的名相、不输须眉的女杰、文经武略的帝王,也无法抵御光阴的侵蚀,那些瑰丽的传说,也终会湮没于岁月。
  “这个道理,我在那时便也顿悟了。”木铮声音沙哑,“就连阿滟,他曾鹣鲽情深的妻子他都能冷漠如斯,那更何况是我。所以从那开始,我便不再插手朝中大事,一心求访玄学,学着他那样过起了荒废散漫的生活。不过我又担心我过分放权会让自己被架空,所以我仍是牢牢握住了手中权柄不肯轻易让给别人,任由我族中之人把持朝政以壮大家族势力。”
  “所以方有今日之祸。”殷谨繁接过话来,“这些蛀虫,朕容不下,天也容不下。若想还黎民一个河清海晏,那朕的眼里就不能出现这些人,故来问丞相一句,可愿助丞相一臂之力。”
  木铮没有答话,似是怔怔出神。木梓儿在广袖下的掌心则紧张的微微颤抖。
  “朕知道丞相有这个能力。”殷谨繁继续道,声音不疾不徐。背光而坐,昏暗中的眉目像极了他的父母,像极了那份年少张扬踌躇满志,“几十年积累,丞相的势力早已渗透到了大息的每一处,盘根错节如百年枯木。且有京中第一望族唯你命是从。更何况您还没老,纵使同辈的故人已然作古,您也还是那个知天下擅谋略智近乎妖的木铮,非小辈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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