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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只手伸出来,直直地掐住他的脖子,想要反抗,奈何被这个看起来只是他半只身材的‘女鬼’给单手举起来。
“女,女鬼……饶命……”
“柳姑娘,在哪?”
“柳,什么……柳姑娘,我,我不知道?”
霁柯的手猛然加大力道,双目看着他,可怕。
一瞬,那男子吓得神志不清,伸手想扮开她的手,可却扮不掉,感觉就要断气!
“我……我说……”
片刻,待那守门的男子被霁柯那骇人的鬼煞气吓到,一身冷汗,带她去了这青楼一处后院。
庭院深深,虽是冬日,但里面确是开满了五颜六色的牡丹富贵。琴音袅袅,檀香在花间弥漫着一份雅致悠然。
“故娘!”男子怕这女子伤害神女般的柳姑娘,舍命叫了这句!叫完,他转身怕霁柯杀他,立即撒腿跑了。
琴音戛止,那穿着白浅荷衣流仙裙的女子一刹抬首,满庭牡丹都做了她的陪衬,美得好似洛神下凡般。
她看到霁柯先是一愣,再是缓缓地微笑,有着一抹纯净的天真与烂漫。
“你,终是来了。”
霁柯走过去,待走到她身前,在前面的石凳平静地坐下。
像是老友许久见面,她说着:“好久没听你弹琴了,弹得挺好,就此弹完罢。”
那美得如洛神下凡的女子倒也不惊慌,轻轻颔首,玉指轻按琴弦,拨动一曲:“上穷碧落。”那琴音绕梁三尺,弹得令人感觉如置身云端般空灵。
霁柯闭了闭眼,静静地听着。
待她弹完后,她一声叹息:“你果真是柳络。”
柳络:“霁柯,好久不见。”
“为什么你没死,当年我记得你死在我的剑下,为此他整整恨死我三年。”
柳络:“当年死在你剑下的不是我,是我的双胞胎姐姐,柳絮。”
“你何时有姐姐?”
“有那么一位,失散多年,后寻了过来还未好好享受姐妹之情,就亡死你剑下。”
“这三年,你又去了哪?”
“不想说。”
“现在回来又了为什么?”
“为了你。”
霁柯忍不住嘲笑:“我?”看向柳絮:“那他呢?”
柳络:“我与他此生是不可能的,若是真与他在一起了,那原因定是为了你。”
霁柯双目渗寒:“柳络,我警告你,当年我会不惜被陈玉憎恨而杀了你,唤作今时,我也会毫不犹豫立即要了你的命。”
柳络款款一笑:“你大可放心,我上次吸取那么‘痛’的教训,这回,我断是不会拿他怎样,只是……若他想对我怎样,到时,你可莫要怪我。”
霁柯伸手,一掌拍断了琴。
一时,潜伏在柳络四方的高手出现,霁柯视线巡视看了下,“看来你投了个强大的新东家。”
柳络纤手撑着下巴,笑意盈盈:“那是,不若我这般弱质女流,如何对付得了你这般奇门异术的长生之人,又如何了我所愿呢。”说罢,柳络对那些出来的高手说:“我与她只是叙叙旧,你们且退下。”她有十足的把握,霁柯绝对不会再杀她,就是当年,她也是……
高手互相对视一眼,最终恭敬一句:“是!门主。”瞬间消失,武功非同凡响。
“门主?”霁柯看向柳络,高深莫测。
柳络蒙着眼睛笑:“快别看了,我可最讨厌被你看穿了。”她说的天真烂漫,又从骨子里透出一股纯净不得了的气质……相比之下,霁柯反倒成了女魔头。不过这天下,大概也只有霁柯与她那死去的姐姐,了解她真正的秉性。
“你到底想要什么?”霁柯问。
柳络蒙了半会眼睛,从指缝俏皮地露出一只纯澈的眼睛,含笑地看着霁柯,眨了眨:“我说了,你啊……更准确些,你的,不死之身。”
*
青宅,沈寅晃悠过来找霁柯。
他见那东厢的牌子终于撤了,找到红尘问:“霁柯那女人呢?”
红尘:“不知。”说完红尘拿着些白杨让她帮未央准备的新衣裳就要走,却被沈寅拦住:“红尘妹妹,你告诉我她在哪,我跟你交换个秘密如何?”
“秘密?我没兴趣。”
“哎哎,怎和你家主子一般无趣,先听听看又没损失你。”
“沈少爷,请让步,不然我不客气了。”
待红尘执意走,沈寅一句:“陈府欲休了你家主子,你可知为何?”
提到霁柯的事,红尘终于上心地回头,转身不满中夹杂压抑许久的愤怒:“休就休!不过他们凭什么!?”
沈寅得逞一笑,“这个……”
长安城外的一处郊外,霁柯站在一片清河波光粼粼前,静默良久。
突地,她有感而发一句:“世人都求长生好,不知长生难为好,若是一生无人熬,漫漫长生谁知道。”
一句玩世不恭地话语接下去:“我觉长生就挺好,吃喝玩乐活不老,漫漫长生醉且笑,万年孤傲稀谁熬。”
霁柯目光向旁边看了看,便见沈寅大冬天的,又摇着他那把宝贝玉骨扇,在旁。
“你怎么骗到红尘的。”白日她说出去散心,知道她喜欢在这散心的青宅只有红尘,不用多想,霁柯便知道定是红尘被他骗了自己的行踪。
“你又知道为何陈玉对你那般情薄?”
“我知道。”霁柯看了看远方,目光寂寥。
沈寅转身,打量她这幅模样,不禁摇头:“往往越是自作聪明的人,又是离真相越远还不知。”
霁柯:“何意?”
沈寅扇子忍不住敲了下她的头:“我说傻丫头,水至清则无鱼,你太聪明,误事误己啊……”
作者有话要说:
☆、麒麟与宴
沈寅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玩世不恭的笑容中,多了一份他自己都不自知的叫‘心疼’的东西。
“需不需要我进去,为你解释一番。”
霁柯一笑摇了摇头,“不用了,你说什么,我又做了什么,根本没人会在意。”
一阵默,沈寅伸出手,在袖子里开始掏什么东西。
霁柯微诧地看着他。
直到他在那大袖子里面掏呀掏,掏出来一块用红绳绑的玉麒麟来,挑了挑那风流的眉梢,伸手到她面前。
“这玩意放在身上嫌累赘,今日心情好就送你了,若你再想散心倒不用跑到城郊那么远的地,我府后有一处池林,你只要拿这个随时可去散心。”
“不……”‘用‘那字还未说完,沈寅几步上前,便微微低头,为霁柯戴上那红绳上挂的麒麟。
霁柯不及躲,待他走开,身前已挂上一块与她墨紫衣倒是相衬的紫玉麒麟。
“你倒是多笑笑,开心点,成日绷着个脸,哪个男人会受得了这样的妻。”虽是见她回去心里有点说不上的味,但这两年作为一个调查者,也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恐怕没人比他更懂,这个对感情痴情又笨拙的女人,对那人的感情,是有多刻骨和克忍。
摇着扇子,他一声轻笑,转身哼着小调离开。
霁柯看了看脖子上的麒麟,她虽是不问事……但沈家门下几大信物之一的紫玉麒麟,她还是知道些的。再看他离去潇洒肆意,无拘无束的背影,霁柯倒是有些羡慕了,曾几何时她也这般一身轻,来去自如。
沈寅,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
陈王府,并没有因为霁柯的离开,亦或是她的突来到来,而有什么波澜。
走在这座低调却处处琳琅精致的侯门深府里,霁柯在这里总感觉自己是个过客。‘过客……终究是要离开的。’
沿路走到湖心小筑,没想到那兰亭上的一抹红衣绝代,玉颜如琢的他,也在。
以前,没有柳络,他与她在一起,总是把那对好看的眉头舒展开来,笑得如漫山梨开的景瑟。她总会晃神,想让时间永远停止在那刻,多好。
后来,好像他们之间永远不会再有柳络,他与她在一起,开始总是皱着那道眉,好似有化不开的愁绪满头。
她希望他开心,她以为努力与坚持是能跨过一切的,她自信自己配得上,能给他世说的幸福。
可是她错了,可是她晚了。她把自尊和骄傲踩在脚下碾碎,也换不得他的回顾。她以为值得,以为会等到,可却发现你永远无法等到一个已失了心在别处的人。
陈玉那翘长的睫毛颤了下,感觉背后一阵温暖,浸骨。腰上,一双修长干净的手,圈住了他,微紧却不拘束的力道。
他的背脊僵了一下,知道来人,放松。
“你在做什么?”他问。
霁柯把脸埋在他背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觉得她大概疯了。可是她真的无法放手,她何时如此胆小,又如此胆大了……不觉笑了起来。以前,她可只偷抱过他一次,这是第二次,能与他这么近了。
只是抱着明明是暖和的,可心,却还是冷和怕得紧。仿佛下一刻,这人,就没了。患得患失,像是溺水的人,若斯。
陈玉伸出了手,欲要拉开她,可霁柯道:“别动,我求你……”
“我求你……”这带着些一碾就碎的几个字,让陈玉顿住。他的内心,激起一阵不小的波动,她何时求过人了……
“陈玉,我喜欢你啊,我真的,很喜欢你……”
*
陈玉不懂,或者根本没有试着去懂霁柯的喜欢或爱。喜欢或爱一个人,常常是没有很多缘由,若霁柯当年只是下山时无意瞥了那一眼,就此沦陷千万年不计数的劫。若白杨,他以为他对未央只是恩情,可当年未央离去时那抹纤长秀影,他却是记了二十余年梦饶。若蓝子期,采个药,碰到了个脾气倔强得和牛样的丫头,那忍痛瘸着腿,独自咬牙走向山下坚强又脆弱的背影,让他纳闷又好笑,却始终无法放她一人独自倔强于这尘世间。
“不好了不好了!”红尘紧张地去找白杨。
白杨坐在钓鱼钓得津津有味的未央不远处阅书,闻声抬头。
“白公子……!”红尘拿着一张书信就递与白杨:“蓝师兄他留书出走了,姐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担心的,都怪我都怪我……!”红尘一脸的自责与担忧。
白杨拿过红尘手中蓝子期留下的书信:“小柯,我去寻她,勿念。另替我照顾下青茴小妹。”
“这字写得不错啊!”未央拿着她那还有一只小鱼在上蹦的鱼竿,靠过去看。
因她离的那么近,身上还有股淡而清新的味道飘入鼻翼,白杨一下子脸红了红,连忙站起来,惊得离她远跳两步。
未央眨了眨眼,歪头见他竟然脸红了……眨了眨,哈哈一笑:“艾了个去!你要不要这么萌啊!”
白杨:“……”
“哈哈……”
红尘:“未姑娘,我都急死了,你还笑。”
“哎,多大点事,这书是不是那忧郁的蓝衣美男写的?”
“是的?你如何知道?”
“你这偏宅几个人我五个手指数起来都闲得慌,看这字也不像那笨丫头青茴写的啊!”未央八卦:“哎,他里面这寻她……何意?”
红尘:“说来话长。”
未央笑:“那长话短说。”
红尘:“……”
白杨看不下去,过去拉了拉未央:“咳,未姑娘……”
“啧,爹!我不是你女儿,叫‘央儿’听听!”说完一把抱住白杨,揩油!
白杨脸一瞬红的跟番茄差不多,僵住:“……”
红尘着急:“你们到底还帮不帮我,蓝公子是姐姐很重要的人。”
未央揩油完,转头爽快:“帮!我最喜欢多管闲事了。”说着,把还发烧的白杨拉过来:“我看你每日在我旁边晃荡也挺闲的,一起找吧杨儿!”
白杨:“……”
*
一只青鸟飞过盘延曲折的亭台楼阁,飞入小院别窗,霁柯吹了声口哨,伸出手背接住它。
这是她与红尘平日通信的青鸟,霁柯拿下它脚下的书信展开,见红尘字迹写着:“姐姐,我对不起你,蓝师兄他失踪了……”
霁柯仿若料到般,闭眼,长长地舒了口气。
“夫人!夫人……”门外的小厮叫了两声,青鸟仿若有灵性般,朝着门外看了眼。
霁柯食指指尖点了下它额头的羽毛,青鸟靠着她手指腹外侧磨蹭一下,好似撒娇。倏尔,它振翅灵敏地飞走了。
霁柯将纸条收到袖口,“进来。”
来人是打小跟着陈玉的侍卫韩青,十七八岁的少年,高高的个头,脸上满是大男孩阳光的笑容。
“夫人夫人!你看你看公子让我给你送美服来了!”韩青眼小,此时眉眼笑成一道细缝,好似这衣服是陈玉送给自己的,献宝似地跑递给霁柯。
“衣服?”
霁柯接过那用屉盒摆放的一件玫紫的纱裙,还有玉镯,耳饰,梨簪……
韩青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哎呀咱家公子总算开窍了!把您这个名正言顺的大美人带过去宴会,看那些小浪蹄子还怎么勾搭咱家公子!”提到这个就气,每次宴会公子总要被人骚扰,虽是个冷性子礼貌拒绝,可是很烦哎!
“韩青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哎,就是今夜宰相大寿,公子受邀去祝贺,这不把夫人带上一同贺岁去了!”
霁柯有些幻听:“他?带我贺寿……”说完,弯了弯唇,把东西递给韩青手上:“别闹了,你回去吧。”
“啊?”韩青没想到,霁柯完全不信他,正要证明自己的诚信,门‘咔嚓……’一声推开了。
霁柯放眼望去,只见一身眨眼的红,他站在那里望着她,似乎,有什么不同。
上下打量她,他语气一贯的矜贵疏离:“今晚,别给我丢脸,好好装扮一下。”说完这句,他很快离开了,接着一群侍婢款款步入,排成一排,对着霁柯恭谨地福了福身:“夫人好。”然后朝她端着一堆东西,目光发亮地涌来……
霁柯,咽了咽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子深意
门庭若市,红灯高结,印照着王街的宰相府门热闹熙攘,文武接踵来贺,富贵门中自是不甘落。
一辆马车,也低调地驶入贺寿大军,小厮下车拉帘子,一袭红衣的陈玉下了马车。他站在华灯下,璀璨得就像一颗遗落在这矜闹之中的夜明珠,夺目刺人,一刹那不知夺了多少眼球朝他注目,惊叹,为何世间会有如此完美的人。
陈玉平日里礼貌谦和,人缘倒是极好。几个年轻辈的新近官员正欲过来巴结招呼,见陈玉站在那里看着马车内,似在等什么人。
不会,一双素手搭在马车门扉上,大伙见一女子,身着夙白娟兰的拖曳长裙走出来,细看……额头饱满,青丝如瀑,一双柳眉,双目藏语。气质虽是冷艳地很,却又有一份很澄澈的清明与透彻环绕其中,当中世间少有的绝色美人。
陈玉竟慢慢地朝欲下马车的她,伸出只玉手,那女子看向他,眼中闪一丝诧异,还有些不可思议。但最终她的手在半空中犹豫片刻,伸出去,与他握住。
他拉下她的时候,众人间忍不住抽了口凉气,因为他们除了柳家那长安第一美人外,从未见过陈公子如此对一女子这般亲络!她唇角微微一抿,弯了一抹,让人微醺的浅浅笑意。
两人站在一起,简直,把全场的目光夺得一丁点都不剩下。
众人还不清楚这女子的身份,只听那韩青小厮一句:“公子,夫人!快点拉,我要饿死了!”
不知谁笑了句,众人才惊……原来那女子竟是夺得全长安少女最想嫁的,和第一美人青梅竹马得陈玉公子的,神秘夫人!
人不在江湖,可是江湖,却把你写成了一本本传说。大概说的便是霁柯。
因为陈玉,坊间关于她与柳络还有陈玉的三角恋,不知道编了多少个小本。
别人这回看着小本上的真人浅浅的笑,真心醉在夜色如水中。而霁柯被陈玉握在手心,在众人礼遇中走进丞相府,也是真真地醉的以至她要瞪着眼睛不时看陈玉一眼,以至她不断用念想提醒自己:不要醒太早,再睡一会,这个梦太美……
陈玉事初次带霁柯出席这种宴会,以至一时间引起不少骚动。有攒测羡慕嫉妒恨的,更多的是,谁家待字闺中一直相信陈玉单身的女儿,咬碎了今夜不能勾搭陈大男神的小碎帕。
陈玉与几个朝中要员要亲有礼打过招呼,与丞相说了几句贺岁的话,便带着霁柯入席了。
霁柯虽是在这长安也住了几年,但大多陈玉不管她,她也只是闲逛而已。以前多也是在不周与蓬莱居住,鲜少参与如此热闹的场合。陈玉这次梦里带她来,她的情绪很难言诉,最多的,还是与他在一起的欢喜,无关一切。
她牢记着他那句:“不要给我丢脸。”于是整个场合,她像是一个小宠物,被陈玉带着在一群神态各异的目光中,遛了一圈。
挺腰收腹,微微地,抽着嘴角笑……她都不知道自己那模样被几个大臣看到,是有多么地……眼抽地怀疑是不是自个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让陈夫人表情如此地……怪异。
陈玉中途紧过她一次手心,那满手心的薄汗让陈玉也忍不住侧目看她,只见她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