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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玉宸君……”
玉宸低头望一眼两两,她已经鲜血淋漓支持不住。如若他恋战,只怕对她不利。遂收剑屏息变化,天云降至,他抱着两两瞬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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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稳地飞在九天之上,两两的身上愈发地温暖起来。身体里的气息逐渐地被压下,变得平和柔缓,她幽幽地醒转过来,望一眼师父的下颌,却仍然脑袋不支地靠在他的胸前。
她这样一靠,脸上所溅的血迹也贴了上去,耀目的血红沾染了他的衣裳,两两眉头一颤,低声认错一般叫了一声:“师父……”转头想要移开。
玉宸的手掌捧在她的后脑,朝着他的胸前缓缓按下,也不低头,只是轻声说:“无妨。”
两两靠在那个依然温暖如昔的胸膛,却觉得陌生又遥远,些许的刺痛她的神经,不免微微侧头望向下界。
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泽,两两心里一动,气若游丝地问:“师父,可是到了东海……”
玉宸嗯一声,两两忽然睁大了眼睛乞求说:“我想去……我想去……”
玉宸低头望她,眼神幽深无痕,却好像也有了一丝柔和,缓缓问:“想去哪里?”
两两喉咙动了动,“玄慕山。”
虚夷曾说,他离开时已经分出一个分/身在殿上闭关,掩人耳目,也许那个□□还在呢?就算因为灵识消失而没了生命,也许留下了他的身体……两两的心中抱有一线希望,她好想见他,想陪着他……她望着下界的眼神又开始迷离,喉咙哽咽。
玉宸低头望着她,没有说话,但云头一转向下界飘去,顷刻后海上仙山掩在云雾飘渺间,两两望见,已经止不住掉下泪水。
那泪水也滴落在玉宸身上,两两自己知道,原本师父可以一念将那血迹湿泪都抹去,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还留着。可自己还是不忍看着那些血污,遂伸手在他的胸前用术法尽数抹去。
转眼间便到了玄慕山顶屏障外,此时的两两已经成魔,无法破除屏障进去。玉宸站在云端以洪音呼出一声:“昆吾玉宸前来拜访玄慕三殿长老。”
他的洪音响彻半空,通达三殿,过了半晌,掌教玄仙便现身出来,飞上云端,只觉得气泽壮观,见之一惊,拜伏道:“果然是太上玉宸君,小仙曾经在崖山之浴时拜会,可您不是已经……”
掌教向他怀中看了看,见是躺着个女子,这边厢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玉宸道:“吾之性命是弟子所救,之后闭关修行未出,今重出现世也。”他低了低眼眸,望着两两说:“吾这弟子曾在此修行,顾念旧地,特地前来,还请掌教解开屏障,让她一见。”
掌教却已经洞悉两两已有堕魔标记,魔头怎么能入内……他细细一想,打算事后向天帝禀报,得捉拿此魔至降魔塔才行啊,可眼前的确又是太上玉宸君,会不会是什么高深的魔头假扮,而他看不出来?
“这……”掌教一拜:“此事须得上达天听,恕小仙现时无法办到,不如多等一时三刻,让小仙先去问询?”
两两忽然颤声说:“不,不行,再晚一刻我恐怕见不到他了!”
玉宸对上她凄然的双眼,微一沉吟,目光深邃:“真的有这么重要?”
两两脸上豆大泪滴滑下,使劲地点点头。
玉宸嗯一声,道:“那好。”说罢转向掌教玄仙道:“那么,但请掌教去请示……”
掌教送了一口气,但玉宸的话还没说完,只听他说:“……本君就先得罪了。”
掌教便觉有雄浑之力从玉宸周身溢出,径直从那屏障上破出一个洞,不等他上前阻止,玉宸就抱着两两迅疾飞了进去。掌教赶忙回山召集山门,集玄集仙集修各殿仙人修士倾巢备战而出。
只见天上一抹白影仙姿飘然至集仙东殿前,众人晃了晃眼,拿着法宝聚集在集仙殿万数阶梯前。
还没有站稳,两两便从他怀中脱出来,一瘸一拐向着东殿奔去。
三殿玄仙在玉宸的身后聚齐,见有人闯进东殿,便要上前阻止。正要靠近门前所立的玉宸,玉宸却伸出衣袖向后一挥,眉目容色仍旧淡如秋水,口中缓缓一声:“且慢。”
掌教急道:“启禀仙君,日前虚夷仙人在东殿坐化,身体消失为流霰彩霞,只留片片破碎的衣物。我等正商议要为虚夷仙人立衣冠冢,若是令徒破坏了虚夷仙人的衣物……”
只听里面一声长恸哭嚎,伴随而来的是花瓶灯烛破碎、桌椅毁坏的噼里啪啦声。
灰袍长老道:“不好!里面三把千年檀椅,并天帝亲赐之琉璃净瓶!”
随后里面又发出七弦琴等诸乐器断音大响,后面三位仙人异口同声:“我们的法宝!”
玉宸叹一口气说:“静,吾赔你们便是。”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众人昏昏欲睡,玉宸虽然身姿挺拔仍旧与方才无异,但也平静闭目养神。听得一瘸一拐的声音,他睁开双眸,望见两两满脸泪痕地走出来,但她却谁也不理,向着西殿走去。
掌教这回可不管许多了,不能教一个小疯子把东殿砸了,再去砸西殿,他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去喝道:“你想去做什么?”
两两将脸从披头散发中露出来,女鬼一般幽幽说:“喝酒。”
西殿有酒窖,掌教自然知道。不过喝酒似乎不是什么大事,他一时犹疑了。过了一会儿有人上来,在他耳边耳语一句。
他连忙转身,深深鞠躬道:“果然是太上玉宸君,我等多有不周……玉宸君之弟子与天帝同门,天帝曾说太上之弟子同尊,我等恭请这位魔……仙长品尝本山仙酿。”
灰袍和黑袍长老自然知道轻重,对着玉宸躬身一揖。众人见连三殿长老都行如此大礼,遂一同长拜。
玉宸望了望太阳,眼见日已西斜,于是道,“免礼,天色不早,吾与弟子先在西殿借宿一晚,明日启程前,可以向吾讨要修理资费。”
“是,是……”掌教应承下来,指挥众人散去。三位玄仙面面相觑,一来觉得如此大仙光顾山头,不能不说蓬荜生辉,二来揣度谁敢跟太上玉宸君讨要修理钱,还是只能向上面汇报了。
月上山头时,两两抱着酒坛坐在酒窖冰凉的地上,想起上一次在这里,喝了许多酒,一觉醒来便望见虚夷安稳地躺在她的身侧。他恬静而温暖的眉目,和着撒进的阳光一起照耀着她,才使得她闯过一个个的苦厄。
而今的他……又去向了哪里……
脑袋越来越糊涂,眼睛越来越迷蒙。酒窖里缓慢走下一个人,一语不发地在她面前坐下,乌发如瀑,面容如昔,她嗓子干哑地唤:“虚夷……”放下酒坛,摇摆着爬过去,抱住他的腰间,靠在他腿上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么写完揪心的第二卷了,好舍不得虚夷……结果你们都不咋想他的……可是女主和作者都好想他……
作者菌要深深地怀念他,带给了两两苦逼却美好的一段岁月。但是,以后会更好的,二二,考虑一下酷帅狂霸拽的师父君吧……
☆、第50章 辛苦你了
两两睡着睡着,总觉得自己周身热腾腾,好像婴儿还在母体的羊水里一样温暖。头一歪,碰到潮湿又*的木头上,遂痛醒了。
醒了才觉吃惊,自己正光着身子坐在澡盆里,不知那盆壁上有没有留下她的口水。氤氲的雾气盖在澡盆上,有点看不太清楚雾气外面的情形。后背有暖暖的气息导入,她回过身去,趴在后边的盆壁上,把雾气吹散一看,师父正在她后面席子上端正坐着,眼睛闭着为她导息治伤。
她静静地趴在盆上望过去,雾气中的师父略略低头闭着双眼,身上换了一件月白色袍。他脑后挽着紫色的绳,银发从绳中穿过,看着很是柔软。她忍不住端详师父的面容,虽是雕琢俊秀的面容,却给人无限的尊崇,如同庄严的宝相,不可与他亲近却又不忍移开目光。
能够望见他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这不能不说是天大的惊喜。千年之间因为他魂飞魄散而浑浑噩噩都已经成了过去,万年之中仰慕他的情绪从心底喷薄而出,只是如今这样的情绪也已经有了异样的酸涩……是因为虚夷么,是因为腿骨的恨意么,她眼睛里的雾气朦胧,却让面前的这副身影更加地如梦似幻,直击心中最深之处。
过了顷刻,玉宸收掌于丹田,缓缓睁开双眼望向她说:“再修养几日就会大好了。”说罢起身绕过澡盆向外走去,开门天光已经大亮,如瀑三千发丝垂在脑后,他有些慵懒地说:“你再泡一会儿。”
两两脑子猛地惊醒,低头瞧了瞧自己这□□的身体,还有这木盆,这温水……
谁给她脱的衣服?好像刚才师父睁开眼睛之后,就很若无其事地盯着她看。
反应慢害死人,这情形着实让她有些慌乱。可是师父已经走出去了,云袖随意一挥,门就给她带上,把她一个人关在这雾气腾腾的屋子里面。
她也没有心情再泡澡了,赶忙地从水里站起来,但是目光在四周寻了一遍都没找到衣服,这可怎么办……实在不行恢复原身去找找算了,好歹她还是条蛇。
正这么想着,门忽然开了一个缝,倏忽从门缝里飞进一件衣裳,随后便听到师父的声音:“穿这件吧。”
师父出去晒太阳还能看见她在找衣服,她有点无地自容。想起以前虚夷也曾看她洗澡,可那时她是男身,他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从小便看惯了的……
越想心越是乱,她只好赶忙披着衣服走出来,安静又有些怯懦地站在他的身后,手指头敲着嘴唇,思索该和他说点什么。
玉宸微侧了侧头,睨她一眼说:“都湿透了,再穿一件。”说着又不知从何处召来了一件衣裳,稳当地罩在她身上,又自然而然地扭过头去负手而立,缓缓说:“你之前的衣物上有妖迹血污,就算清除,那死去妖物的气息也仍在,吾便扔掉了。吾已分灵识出去,请人为你造了几件衣裳,放在你原先居住的房中了。”
两两点点头说是。随后一想,师父怎么知道她原先住在这里,还知道她原先住的是殿上哪间屋子……师父果然博大精深。
正想着,师父转头又睨她:“还不去整理容颜,与吾拜访诸位长老。叨扰一夜,须得补回礼数。”
两两点头退回门里去,总觉得这情形好像当日虚夷将她带上集玄殿,接受三殿长老考核时一样。心里又是一刺,忍住不再想他,只想想看待会儿三殿长老又给她出什么难题吧。
转头从殿上入了自己以前的房间,这里没有人住过,摆设仍同昨日。只是床榻上放了高高一摞的衣物,算了算有七八套,各个都是精美的衣料,还有两件是男装……这都是师父准备的?如此细心体贴,连她有时会女扮男装都料想得到。她心里一个咯噔,总觉得师父对她这么好,仿佛又要为她下绊子一样。就像当初那个吻将摩苏罗的神心摄入,随后便取出了她的腿骨……
穿好了衣衫,梳好了发髻走出来。玉宸回头一看,目光亮了一亮,缓缓说:“倒是与我今日所穿同色。”
两两低头,才发觉方才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随意拿起一件穿上,也不知道是月白之色,这……她局促一笑:“弟子去换。”
“不必。”玉宸伸袖拖住她手,十分熟练地将她拖到身边来,便要飞上殿。
两两心里又是一惊,连忙抽手出来低头说:“师父!弟子不敢……”
她心里惴惴不安,知道这并不是虚夷,而是她的师父大罗太上玉宸君,她怎么能越矩……就算她可以越矩,当初与虚夷的亲近已经让玄慕山众人厌恶地将她修为废去,还赶下了山,如今对师父……她是怎么都不敢这么做。
玉宸垂了垂眼,嗯一声说:“吾不知怎么有了这个习惯……”
两两躬身说:“弟子紧跟师父。”
玉宸上下望她一眼,转回头去:“以后不要行这种大礼。”
大礼么……两两正要思索鞠躬的弯度是不是大了,便觉得腰间被他带起,再要细想之时已经落在集玄殿前。
师父的速度比虚夷快了太多……
三殿长老已与众仙在殿前恭候,见他们上来便作揖相迎,后面众多仙人也行躬身礼,倒是没有见师父有不满意的神情。
掌教将他们两人请进殿去,两两这才惊讶殿上的改观。殿上高座之下摆放数张席位,木几上摆放各种瓜果珍馐,琼脂仙酿。三位长老笑语盈人地跟在他们两人身后走进来,后面诸仙围在门前流口水。
掌教躬身说:“太上请上座。”
玉宸略一低头:“恭敬不如从命。”
掌教转向两两,指给她一座:“仙长也请。”
两两依言坐下。等三殿长老都在席下端坐好,两两瞧着殿上五人,她居然和三位玄仙平座,和当日她在下首为他们所考核的境遇,实在也大不相同了。
诸大仙闲聊,两两不感兴趣。她只对吃的感兴趣。瓜果吃了一通,无意听上首的师父说:“吾和玄慕山颇有渊源,此地是吾的宝地。”
掌教听他这么说,有些惊喜得合不拢嘴,恨不能立马记下来写个牌匾。但他仍是绷着问:“太上曾来过玄慕山?”
玉宸微微点头:“吾修道时曾在此间造访。一转眼事过境迁……”说着目光向席下望去,却是望了一眼两两。
掌教循着他的眼神,见他望向了两两,不免皱眉问:“可是这位仙长魔迹已深,这被上界知道魔迹在山门盘桓而不上报,我等……”
两两虽然在听,但手上嘴上却不停,此时听到他们说起自己,才停住了嚼,懵懂地望上去。玉宸嘴角微弯,转头去对着三位长老说:“吾会在此开一次坛,以聊诸位款待。”
掌教微微站起,生怕是听错了,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太上欲在山门开坛论道,此乃山门大幸啊!”
太上玉宸君重新现世的第一件事,便是在玄慕山开坛,这着实不能不让众人激动。方才说什么要上报天界魔头的事情,也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灰袍和黑袍长老起身长拜:“山门何能有此荣耀!”门口诸仙也都雀跃起来,但在玉宸和三位长老面前都故作镇定,不敢失礼。
玉宸继续说:“既然如此,吾就在此多待些时日,待弟子伤好,自请向天帝领罪。”
领罪?两两一慌,师父要去领什么罪?
掌门和诸仙却已经洞悉了他的意图,向着两两望了一眼。两两再也吃不下去了。
这顿饭毕,回到集仙西殿上,两两正低着头,跟着玉宸的脚步向前走,却没留神他忽然停了下来。
她身子一倾,撞在他背上,赶忙地往后退了退。
“跪下。”玉宸忽然说,语气不容质疑。
师父说跪当然要跪,两两扑通跪下。
玉宸仍旧背对她,声沉辞严:“万年修行却致邪心所侵,一念为魔。两两,你可知错?”
她早已经知道,师父终不会饶过她这个不肖的弟子。长吸了一口气说:“弟子知错。”
玉宸:“该如何知错?”
两两闭上眼睛:“任凭师父所说。”
“第一,回幽冥,归还冰魄五浊剑。”
冰魄五浊剑的确是幽冥之物,她自当归还,于是说:“是。”
“第二,回仙界,受九十九道天雷之刑。”
两两咬着下唇说:“是。”
“第三,入降魔塔,自洗魔心。”
两两惊讶抬头,唤道:“师父……”见他不给她任何回答,也不回头去看她,只好目光黯然道:“是……”
玉宸忽然低头,侧脸望向她,目光和言语都低沉下来:“凡事皆因吾而起,吾与你一并承担。你还归剑于冥主,吾陪你;你应受之所有罪责,吾陪你;你入降魔塔淡去魔心,吾也会陪你。还有何言?”
两两心神震荡,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喉咙一阵酸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侧向她的眼神仍旧深如潭渊,教她难以看穿他心里的情绪。
玉宸顿了顿,转身低头,伸手递向她:“两两,这么些年,辛苦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卷开篇了。不要觉得师父苛责女主啊,她的确是犯了不小的错误,必须要弥补,否则没有办法再回正道啦。固定时间,以后每天16:00发
剧透:【浮屠执爱】这一卷都会是很暖的,简直就是两人滋生爱情的温床。一个种田的好地方……额,我都剧透了这么多,大家真的不要评论咩呜呜呜……
☆、第51章 施主施主
两两跪在地上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伸出自己的手。但她没敢真的放在他的手掌上,只轻轻捏了捏他垂下的衣袖。
她这么怕他……
玉宸也没有想到,目光略有些愕然,只好说:“去歇着吧。”
“嗯。”两两移开眼睛不去看他,从地上爬起来便跑回屋内,躺在床上仔细地想方才的情形。
师父说她辛苦了。何为辛苦?为何说辛苦?是因为她的辛苦,他才要陪她去赎罪,是在还她的人情吗?
这么一想便想到了晚上,掌教又派人来请师父去用膳。这次她不想陪着去了,本来便是神仙的身体,若不是客套,哪里会请吃这么多次的餐饭。
然而只是心里动了这念头,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起爬,正要站起来时,听到玉宸传音过来:“你不必去了,早点歇息吧。”
他的语气淡然,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