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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会2004-2012-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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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的八大臣预感到西太后会阴谋夺权,为了巩固他们的地位和既得利益,就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抢先建元年号,就用“祺祥”这两个字,并且下令铸造祺祥通宝铜钱。当时铸造的数量很少,八大臣原准备第二年小皇帝登基时,以这种钱为母钱,在全国各省铸造发行。可惜肃顺等人低估了西太后的能力,西太后抢先下手,八大臣被捕入狱,历史上称为“辛酉政变”。慈禧太后收拾了顾命八大臣后,定年号为同治,祺祥通宝就成了乱臣贼子们谋反的罪证,被下令销毁了。当然,也有极少数祺祥通宝流入民间,就成了古币收藏的一大热门。
  大家听了,感叹不已。八个人喝了很多酒,散席时,都已酒意浓浓。胡世奎喝得走路都有点儿摇晃踉跄了,一个古币爱好者一把扶住他,说:“小胡同志,喝多了吧?酒这个东西,看起来像水,喝到肚子里闹鬼,走起路来绊腿,感觉自己像市委常委……”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胡世奎不知道市委常委是多大的官,不过此时他腰包里有了钱,感觉自己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扬眉吐气过。告别大家后,他想起早上嫂子的冷言冷语,就发狠道:不管长委短委,先出一口恶气再说。于是,他转悠到商场,先掏出两千多块钱来,买了一辆八成新的摩托车;又花一千多买了个新款手机,还买了一套西服和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
  这会儿,胡世奎可神气了,你看他身穿西装,足登革履,腰别手机,跨上摩托车,“嘟……”一阵吼,他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往家中驰去。到了村头,他远远看见侄女玲玲在院门口玩耍,就有意“嘀嘀”按了几下喇叭。玲玲抬起头,愣愣地认了半天,才认出是她二叔,忙返身奔进院子里。胡世奎把车骑到院门口,又狠狠地按了几下喇叭。他哥胡世光和嫂子闻声走了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胡世奎得意地提高嗓门说:“嫂子,你今天早上教导我教导得好,我活了快三十了,老骑我哥那破自行车,真是羞愧呀!我听从你的教导,把摩托车买来了……”嫂子尴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开不了口。他哥胡世光皱着眉头,说:“老二,有话进屋来说。”
  胡世奎把摩托推进院子后进屋坐下,对侄女说:“玲玲,过来,二叔给你看一样好东西。”说着,掏出手机,按出了狗叫声、羊叫声、公鸡打鸣声,逗得玲玲直拍手。胡世奎又用手机的摄像头对着满屋子乱拍一气,说:“玲玲来看你的小模样,多漂亮!再看你妈这脸,拉得多长……”

  胡世光一直在默默地抽烟,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老二,你听我说句话,咱们是本分的庄稼人,不管日子多艰难,违法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干。”胡世奎一听笑出了声:“哥,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我抢银行了?贩毒了?你就再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哪!”于是他把挖炮坑如何挖出一罐子铜钱,如何巧遇曹鸿文,如何卖铜钱的过程细说了一遍。胡世光听了埋怨道:“我说老二,人家叫你胡日鬼,真没叫错!你添件新衣服,买辆车也就算了,这一千多块钱的手机,是咱庄户人家玩的吗?我知道你不喜欢和土疙瘩打交道,但你咋不用这笔钱去做个小生意啊?你眨眼工夫,就把六千块钱花得差不多了。你是今日有酒今日醉,哪管明天喝凉水!”胡世奎觉得他哥说得有道理,他沉默了,想想六千多块钱已经所剩无几,他有点后悔了。

  3。 传言四起

  胡世奎在家里闲呆了十几天,正在犹豫要不要再去干临时工,曹鸿文来找他了。聊了几句,曹鸿文开门见山说:“小胡师傅,让你看一样东西。”胡世奎一看,竟然又是一枚祺祥通宝,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曹鸿文说:“这是我在尚大头的地摊上买的,五块钱一枚,我买了两枚,这枚就送给你玩吧。”胡世奎看了半天,也分不清真假,他感叹说:“尚大头这家伙,造假的本事真叫大。不过真品只有一个,就在我的手里。”曹鸿文说:“小胡师傅,你先别太高兴了。现在,古币市场上祺祥通宝的真品极难见到,绝大多数都是赝品。你这枚是不是赝品,只有请专家鉴定后才能作结论。”胡世奎一听,心凉了半截,说:“天地良心,我可没有本事造这假铜钱呀!”曹鸿文笑了:“我不是说你造假,你上次说,这钱是你爹留给你的?”胡世奎只好硬着头皮编故事,说:“我爹说,是他父亲的父亲留下的。”曹鸿文点了点头,说:“哦,是这样。从这些铜钱来看,可能是清代或者民国年间的古币爱好者收藏的。清代或民国年间的人也有可能制造赝品呀!”
  说话间已到中午了,胡世奎看看自己屋里冷锅冷灶,啥吃的也没有,就拉着曹鸿文到他哥这边来吃饭,乘他嫂子在做饭,胡世奎就把这祺祥通宝能卖二十多万给他哥神吹了一通,说不清的地方,曹鸿文帮着解释。胡世光见曹鸿文是个斯斯文文的教书先生,也就深信不疑了,他感慨地对曹鸿文说:“做哥哥的,只是希望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不要有了钱就乱花,等他把这铜钱卖了,好好成个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这当哥的也就安心了。”曹鸿文说:“这铜钱是真是假现在还很难说,你们先不要张扬,要注意保密。”
  吃过饭,胡世奎就和曹鸿文上省城了。他俩先到师范大学找到曹鸿文的老师张教授,张教授又带他们去见在省博物馆工作的古币专家。胡世奎掏出铜钱恭恭敬敬地递上去,请专家过目。专家拿放大镜看了几眼,眼睛就发亮了,嘴里念叨着:“好东西!好东西!这可是个好东西!”他仔细看了一阵后,又从书柜里翻出几张古币拓片,递给曹鸿文和胡世奎,说:“这铜钱十有八九是真品!你们来看,这个版本是清代兰州制币局铸造的,目前国内发现的很少。据有关资料记载,当时这批祺祥通宝铸好后,接到朝廷的命令,就地熔化。目前留下的几枚,很有可能是制币局的官吏、工匠偷出来自己玩的。这可是稀世珍品呀!”胡世奎听了,顿时觉得自己幸福得头晕目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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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6年第3期   古币风波  作者:趵钭堂  字体:


  回家的路上,曹鸿文说:“小胡师傅,这枚古币大概能改变你的生活,回去后你一定要妥善保管好它,最好放在一个保密的地方。我看你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随便扔在桌子上,万一丢了就麻烦了。”
  胡世奎牢记曹鸿文的嘱咐,回到家中就开始琢磨把铜钱藏在什么地方好。他看看自己的屋里,家徒四壁,实在没有个合适的地方,最后他想出一招,把铜钱放在一个破袜子里,压在褥子下面。他想,万一家里进来小偷,绝不会看上这只臭袜子的。
  胡世奎以为铜钱藏好了,就可太平无事,岂知没出三天,这事就在村内村外传得沸沸扬扬,而第一个传播者竟是他的嫂子。
  胡世奎的嫂子是个喜欢传播是非的女人,那天在厨房做饭,她隐隐约约听说那枚铜钱能卖二十五万,而曹鸿文临走时交代要保密,这“保密”二字更加激发了她传播这个消息的欲望。经她的嘴反复传播,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没出几天,加工版本越来越多,故事也越来越离奇,最邪乎的一种版本说:胡世奎他爹给胡世奎托了一个梦,让他在床底下挖出一麻袋金元宝来。这么一来,胡世奎可就不得安宁了。

  4。 骚扰连连

  这天,胡世奎摸摸衣兜,发现只剩几十元了,他正想外出找个临时工干,这时嫂子领来一个人,来人自称是嫂子的表兄。胡世奎心里想,我与他从没往来,他找我干什么?来人叙了几句亲戚关系,套了套近乎后就言归正传了。他说自己去年买了一种股票,从三十几元一直跌到现在的两元钱。股评家说了,这个股票已经是跌无可跌,现在吃进,保证能翻两三番。来人说得唾沫四溅,天花乱坠,而胡世奎却听得一头雾水,他不耐烦地问:“兄弟,我听不懂你这些弯弯绕,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嫂子的表兄终于亮出了底牌:“兄弟,你看在亲戚的份上,借我三十万。一年后我保证还你五十万,我给你立字据,要不咱们到公证处公证也行。这个股票肯定是翻番的牛股……”胡世奎打断他的话:“什么牛骨,马骨,啥骨头我也听不懂。别说三十万,我这会儿连三十块钱都没有,每顿饭都是在我哥这儿混,说不定哪天,我嫂子,你的表妹又要给我使脸子看。”嫂子的表兄又说了一大堆牛股、解套的话,说得口干舌燥,看看胡世奎一脸冷漠,终于站起身来说:“唉,如今这世道,越有钱的人越抠门。”说完悻悻而去。
  几天后,又有一位来客登门了。此人一进门,胡世奎就觉得有些脸熟,等他一张口,胡世奎就认出来了,原来是那个和尚大头一起商量造假币的络腮胡子!只是现在他把满脸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鼓着铁青的腮帮子,拿腔作调地说:“胡老板,咱们就开门见山吧!我出三十万,买你那枚祺祥通宝。”胡世奎冷冷地问:“你有三十万吗?”络腮胡子拍拍手里的密码箱,说:“没问题啦!只要货是真的,我立即付钱。”嫂子进来给客人端茶,小声说:“世奎,三十万了,赶快出手吧。”胡世奎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想了想,就拿起了曹鸿文送给他的那枚假币,又把铜钱在粥汤里浸了一下,假币摸起来就有点儿粘手。

  络腮胡子接过假币,装模作样地用放大镜左看右看,胡世奎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望着他。这时,嫂子过来给茶杯里添水,络腮胡子故意将茶杯碰翻,茶水泼在嫂子的脚面上,嫂子烫得尖叫起来。络腮胡子趁机像变魔术一样,把手中的铜钱掉了包,接着装腔作势地说:“啊呀,抱歉得很,我眼力有限,实在是吃不准胡老板的东西是真是假。这样吧,改日我请位高人来看看,咱们再谈。”说着把铜钱还给胡世奎。胡世奎摸了摸铜钱,表面很光滑,并不粘手,就冷笑一声,说:“欢迎再来!”
  络腮胡子怎么会找到胡世奎买祺祥通宝呢?原来那天曹鸿文等人在火锅店高谈阔论时,尚大头的女儿碰巧也在隔壁包厢里和几个朋友吃饭。她听到有人说:“这样专业的历史问题,尚大头那个家伙当然不懂了……”她吃了一惊,当即出来给尚大头打电话。尚大头立即赶到火锅店,坐在女儿的包厢里,把曹鸿文细说祺祥通宝来历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尚大头悔得恨不得用头撞墙,他懊悔自己为了贪占小便宜,让稀世珍品祺祥通宝从手里溜走了。听到隔壁的人说说笑笑,尚大头的心痛得像刀扎一样。回到家里,他想了几天终于想出了这样一条掉包计。他先打听清楚胡世奎的底细,然后叫他的伙计络腮胡子假装来买祺祥通宝。
  这会儿,络腮胡子拿着假币,兴冲冲地来报功。尚大头接过假币,用放大镜看了半天,也吃不准是真是假,就拿出一个小小的不锈钢锅,添上水,把铜钱放在水里煮。络腮胡子问:“尚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呀?”尚大头说:“小子,教你一手。真钱的锈是几百年才形成的红绿锈,附着力很强,在水里煮半个小时,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假钱的锈,是在很短的时间里人为制造的,在开水里一煮就会脱落。”说话间二十分钟过去了,尚大头看了一眼锅,就破口大骂起来:“你这蠢驴,让人家当猴耍了还不知道!这就是咱们自己造的东西!”络腮胡子看着满锅的绿水,顿时目瞪口呆。
  再说胡世奎,等络腮胡子走后,他越想越后怕,他怕尚大头还要施出什么歪招来对付自己,反复思考后,他决定明天离家到勘探队挖炮坑去,于是他当晚就过来给他哥打个招呼。嫂子一听,忙说:“他叔,你先别急着走,我明天领个人来你见一见。” 胡世奎一听就急了:“我的好嫂子,你饶了我吧!你领来的人一张口,就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三十万,五十万,我有这么值钱的东西吗?”嫂子道:“你别急呀,听我把话说完。昨天有人给你提亲来了,提的是咱们村陈主任的闺女。陈主任家可是有钱有势,他闺女在县城念过高中,他们能看上咱,是咱的福分!”胡世奎记得这些年来,陈主任见到自己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他疑惑地问:“那陈村主任能看上我?”嫂子说:“人走运了,好事就跟着来,你挡都挡不住。这媒还是陈主任自己托人来说的呢。” 胡世奎半信半疑,望望哥哥,见胡世光也没反对,就由嫂子去张罗了。
  嫂子往返奔走了几天,事情就有眉目了,说好了日子在胡家喝订婚酒。这天,陈主任的老婆先过来视察胡家的准备工作,一进胡世奎的屋子,老太婆就摇晃着脑袋,喋喋不休地唠叨开了:“他嫂子,这房子咋能行?让亲戚们见了还不笑掉大牙?咱陈家的脸面往哪里摆?娶我陈家的闺女,你们要当个大事情来办!这样吧,我家有几样不用的旧家具,你们去几个人抬过来。他嫂子,你们两口子要多花点儿工夫,把这房子好好拾掇拾掇……”胡世光两口子赔着笑脸,连连点头。经过一番整理,再配上了家具,铺上了干净的床单被褥,屋子倒真有模有样了。胡世奎到自己的房子里一看,果然鲜亮。
  订婚酒席就摆在胡世光家。陈主任几杯酒喝下肚,话就多起来:“我早就看出世奎这小子有出息……”一个亲戚开玩笑说:“陈主任,我以前可没少听你骂他!”陈主任说:“这你就不懂了,年轻人免不了有点毛病,就得靠我们当干部的正确引导!这小子以后成了我的女婿,经我手调教后,没准儿能成个农民企业家。”又一个亲戚借着酒劲和他开玩笑道:“姑父 ,你就不怕这胡日鬼拿个假铜钱骗你?”陈主任倚老卖老训道:“小兔崽子,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还用你来说这话?我早托人打听了,县一中的曹鸿文老师,人品、学问都是一等,他说那个东西是真的,那就绝对假不了。”胡世光赔着笑脸说:“我这弟弟,平常就是贪玩点,别的毛病没有,骗人的事是不会干的。再说了,骗谁也不敢骗咱们陈主任啊!”
  喝了订婚酒,结婚的日子定在了中秋节。大约十天后,陈主任打发人来叫胡世奎过去,说有事商量。胡世奎一进陈家的客厅,就见沙发上坐着一个戴墨镜的陌生人。陈主任笑呵呵地让胡世奎坐到自己身边,然后指指陌生人说:“这位贾老板开了个小煤窑,马上就要出煤了,资金却出现了问题。他想用你那个铜钱作抵押向人贷一笔款,煤窑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两年后铜钱仍还给你,我看这生意能做。”胡世奎疑惑地看了一眼贾老板,问 :“谈生意,怎么找到陈主任家里来了?”贾老板操着一口说不清楚的南腔北调:“我听说胡老板是陈主任未来的女婿,就找到这里来啦!没有什么不方便吧?”陈主任说:“找到哪里无所谓,我们是翁婿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况有我这个村主任在场,世奎会觉得踏实,世奎,你说呢?”胡世奎想一想也是,就回家取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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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进房间,掀起褥子,不见那只臭袜子,他又床上床下找了个遍,也不见那只臭袜子,他头上的汗刷地一下就出来了,他把屋里搜了个底朝天,也不见铜钱的踪影。他坐在地上,慢慢地回想着,猛地想起那天嫂子帮他收拾过床,他心急火燎地跑去问嫂子,嫂子说:“那天我把臭袜子、破胶鞋、空酒瓶子,打扫了一大筐,全倒在屋后的垃圾堆上了。”
  胡世奎急得眼冒金星,飞奔到垃圾堆前,也顾不得脏臭,拼命拨拉垃圾,一大堆垃圾全拨拉了,臭袜子倒是找到了,里面却空空如也。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蹲在地上,望着垃圾堆发愣。

  陈主任和贾老板左等右等,等了两个多小时,还不见胡世奎回来。两人等得不耐烦了,就过来看个究竟。他俩见胡世奎一脸沮丧,坐在垃圾堆上。贾老板问:“胡老板,你到底有没有东西呀?有的话拿出来我们看看呀!”陈主任也说:“世奎,你愿不愿意做这买卖,给句话呀,坐在这里发啥愣呀?”胡世奎依然苦着脸,一句话也不说。贾老板怪腔怪调地说:“闹了半天,胡老板没什么宝贝呀!你这戏也演得太离谱了吧?”陈主任的脸一下变得铁青,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胡世奎蹲在地上,愣了半天神,突然站起身,到家里找了个筛子,把那一大堆垃圾仔仔细细筛了两遍,那枚要命的铜钱还是没有踪影。天黑了,他步履蹒跚地回到屋里,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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