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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风云-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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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功夫,狗儿和尹庆便进入殿中。他二人在真定时,曾协助妙锦擒拿马骐。一见马骐,二人便将他认出。

马骐既被认出,那其他二人的真伪应也就八九不离十了。确信三人身份后,朱棣脸一板,冷冷问道:“尔等不在紫禁城里侍候皇上,却来我北平做甚?”

“回王爷话!”马云跪伏于地,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只语气谦恭禀道,“奴婢几个惹恼了皇上,性命几至不保。听闻王爷爱护下人,奴婢几个走投无路,只得来投王爷,还请王爷收留!”接着,马云又将自己几个人的遭遇说了,末了将自己身上那件烂兮兮的棉袄撕开,小心翼翼地从里面的黑棉絮中扒出一封书信,随即恭恭敬敬地捧过头顶,一旁的马和接过,旋走上小丹墀,将它呈到朱棣手中。

朱棣接过一瞧,信封上的落款写着“徐增寿”三字,字体也正是徐增寿那一手漂亮的草书,封口处的火漆也完好无损。待拆开信一瞧,里面的字体仍很熟悉,几可确定是徐增寿亲笔所书,只是内容却荒诞不经,除痛骂朱棣叛逆背主外,还连带着对自己的大姐徐王妃一阵讥讽,末了毫不犹豫地表示与燕藩众人一刀两段,并扬言来日必将手刃朱棣,以向皇帝表明心迹云云。

看着这满纸谩骂,朱棣却毫不动怒,只沉吟一番,遂随手又将信递还给马和。马和接过,也不说话,只直奔大殿旁的议事阁。不一会儿,当马和出来时,手中的信纸背面已经沾满了水渍,而奇妙的是,在一片水渍中,原先净白的信纸背面正中,却映出淡淡的蓝色字迹,朱棣接过一瞧,正是《孟子》中的名句——“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朱棣微微一笑,心中一块大石落定。这是他与徐增寿之间的约定——若前往燕藩传信之人不是徐得,那么在信纸之背面,必用明矾水另写一约定之语。朱棣接信,若有此隐书,则可确定来者确为增寿真心所派。若无,则信与来人必有问题。之所以如此,一则是防徐得出个三长两短来不了;二则是增寿担忧一旦自己身份被泄,朝廷会伪造其密信,或干脆以家人相要挟,逼他写假信误导燕藩,如此便可避免朱棣上当。“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一句,则是当初朱棣进京面圣其间,私下言及朝廷削藩恐不能免时,增寿用以激励他的旧语。时隔近三年,再看到这句话时,朱棣感慨之余,也对增寿对自己的拳拳忠心感激不已。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十二个字的出现,已证明了一点:眼前这三个人,绝对是可以相信的!至于信中明文的辱骂,也不难解释——即便三人北上时被南军俘获,那这些辱骂之词,也足以让增寿安然脱身。

在认定了三人的身份后,朱棣再说话的态度明显亲切许多,而且,他也从江保原先的身份当中,窥得了徐增寿助他们北上的用意——此人既是建文身边的头号内待,就必然知道诸多朝廷绝密!想到这里,朱棣内心一阵兴奋,马上命马云他们平身,随后又温言问道:“尔等虽遭皇帝滥罚,但又是如何找上寿弟的?还有徐得为什么不一道前来?”这也是仍困扰在朱棣心头的问题:徐增寿的身份如此隐秘,这几个人怎么会知道?而且还撩开徐得,让他们孤身携信而来?这一切的疑惑,都急需从他们口中得到答案。

“徐得来不了了!都督现在身份已经暴露,他和徐都督都已被缇骑暗中监视!”江保的回答让朱棣震惊不已。而接下来,马云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建文发现徐增寿身份的事娓娓道来,并连方孝孺的对策也一并讲出,当把经过道毕时,不光朱棣,连一旁的道衍和高炽他们也都震惊得半天合不拢嘴来。

“是南军前真定大营监军程济检举的!”接下来,江保把自己当初所听到的程济、方孝孺密奏内容说了,末了道,“不过皇上眼下并无实证在手,为防朝中动荡,暂时还没把徐都督怎么样,但他和徐得已被缇骑暗中严密监视!”

江保道毕,朱棣一声哀叹。为了避免徐增寿身份泄露,他与增寿二人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将徐妙锦诓到北平软禁起来。可谁知道顾了这头漏了那头,居然还是被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程济发现了秘密。徐增寿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但其在京中已是岌岌可危,以后自己再想探查朝中消息可就难了!

“王爷!”就在燕藩众人愁眉苦脸时,江保又禀道,“奴婢还知晓一些朝中机密,于王爷或有用处!”

“哦?”朱棣精神一振道,“是何机密?速速讲来!”

“遵旨!”江保干净利落地叩了个首,道,“这些都是奴婢侍奉陛下时听来的,是关于朝廷军事布置的情况。”接着,江保把自己被处罚那日,建文和方孝孺、茹嫦他们密议的内容详尽的与朱棣说了,末了道:“如今皇上手头也没太多兵马。除了京中上十二卫尚还完整,其余各地都是拆东墙补西墙,两淮兵马已悉数北上!”说到这里,江保顿了一顿又补充道:“临行前徐都督也特地交代,一定要奴婢将这些情况如实禀告王爷!”说完,江保又满怀期待地望着朱棣。这些内容,都是只有他知道的绝密,是卖身燕藩的本钱。别说马骐和马云,就是徐增寿问时,他也只说了个大概,至于详情,则是三缄其口。不过也就是这个大概,便让徐增寿发现了它的价值,并甘愿背负奇险,将他们三人送到北平。江保自信,自己的这番坦言相告一定能让朱棣大为满意,从而为自己下半生平安富贵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

果不出江保所料,他的话音一落,朱棣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江保的这番话,解开了最近一直困扰在朱棣心中的一个老大疑惑——那就是南军军力的底细。

自蒿城之战后,德州、真定两个大营基本上处于瘫痪状态。几个月下来,燕军席卷河北,更是将南军打的七零八落。按理说,经过这么多次惨败,纵然朝廷抚有天下,可也应该是油尽灯枯了。可在最近几个月,朱棣明显感觉到南军实力又大有恢复。尤其是数月前大同房昭侵入北平省,曾扎营于易州境内的西郎山。为彻底剪除这支大同势力,朱棣曾率大军围攻,当时真定方面为救房昭,曾派出三万大军增援。尽管最终真定的援军被打退,但朱棣也暗中吃了一惊——以真定之实力,怎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恢复过来,并派出多达三万的大军?先前,因着燕藩探马触角够不到江淮、京师那边的徐增寿也久无消息,所以对江淮等地增援河北的情况不太了解。现在,疑惑终于解开,原来建文为了消灭燕藩,已经把家底都掏了出来,连京师屏障都给撤了!

“除两淮之外,皇上可有再派援军?”琢磨一阵,朱棣又问江保。

“没有!”江保肯定的答道,“按着皇爷和方先生的话,当今天下,除了两淮,已再无其他军马可派!先前,方先生也想着用沐侯爷的滇军。但因云南太过遥远,且当地汉夷杂居,夷人叛服不定,所以不敢轻动。除此之外,皇上已没有兵马可派,所以才不得已动直隶卫所北上。”

“哦!”朱棣应了一声,遂陷入一阵思索。就在这时,道衍突然抬起头,眼中射出一阵精光道:“据尔所说,方孝孺调直隶卫所北上,是要遏制我军,以为朝廷收集溃兵,整练士卒,重振旗鼓腾出时间。此言可为真?”

“此为小人在一旁亲耳所闻,绝无虚假。皇爷当时也已采纳。但小人当日晚间便被贬到宝钞司,其后有无变化就不知道了!”说到这里,江保想了一想,又笃定地点点头道,“不过皇爷对方先生一向倚重。且自齐大人、黄大人被罢黜后,他对方先生的话更是言听计从,想来变易的可能不大!”

“恩!”道衍点点头,遂转而用目光向朱棣示意。朱棣会意,遂对三个内官道:“尔等投我燕藩,其心可嘉;尤其是江保,更立下了大功,本王来日必会重赏!此刻已无尔等之事,便先行退下吧!”说完,他又示意马和领他们出去。

江保等人听命叩首,随着马和离开。待三人出门,朱棣问道衍道:“师傅可是有什么想法?”

道衍双手合十向朱棣行了一佛礼,却不正面回答问题,而是问朱棣道:“王爷,您以为这个江保之言有几分可信?”

朱棣想想道:“十分不敢说,但八九分应是有的。真定和德州兵力确实颇有恢复。除江淮、淮北一带,确实想不出朝廷还能调何处卫所过来。”

“那臣再问王爷。您觉得江保被贬之后,朝廷军略可有更改?将来又可有更改之可能?”

“绝无更改!”朱棣自信地道,“朝廷军事,我等虽不知其内幕,但从其动作中也能窥得一二。两相比较可知,朝廷近期确实是按江保所说布局。至于以后嘛……”朱棣想想道,“除非本王与盛庸再次决战,以致河北局势生变,否则一两年之内更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朝廷眼下已无平燕之力,唯有恢复元气,方有可能再战!”说到这里,朱棣一怔道:“莫非师傅觉得此中有异?”

“非也,臣之所想与王爷无二。”道衍淡淡一笑,旋沉着道,“臣刚才细思之下,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只是此计之成败,与南军布局干系甚大,故需确认江保之言无差,方能说出!”

“哦?师傅有何妙计?”

“其实也是一步险棋!”道衍呵呵一笑,突然话锋一转道,“不知王爷可还记得三个月前我军攻彰德之事么?”

“当然记得!当时彰德闭门不出,我军一时奈何不得,便弃城而去。”说到这里,朱棣有些奇怪地道,“这与先生的妙计有何关联?”

“此次攻城与臣之计无关。只是臣想问,王爷可还记得彰德守将赵清的那张纸条?”

朱棣想起来了。当时,燕军刚刚在沛县烧了南军粮草,接着趁势西出大名,杀向彰德。彰德守将是都督佥事赵清。燕军赶到后,他出城打了一阵,但却不敌,遂躲进城内龟缩不出。见赵清死守,朱棣软硬兼施,一面指挥大军攻城,一面遣使入城劝降。使者进入城内,赵清倒也招待得客客气气。只是当使者提出要他举城投降时,赵清便托他给朱棣捎了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殿下至京城日,但以二指许帖召臣,臣不敢不至,今未敢也!”。

当使者将这句话传给朱棣时,朱棣一笑置之,仍旧攻城不误。随后,因彰德久攻不下,燕军便转战他处,朱棣也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此时道衍怎么想到要提起这一茬来?

见朱棣疑惑,道衍含笑问道:“王爷,事到如今,您再想这纸条,觉得它到底是真是假?”

“当然是假的了!”朱棣尚未回话,一直没说话的高煦便在一旁插口道,“当时我也在,这赵清打不过我军,又怕我们攻城,就拿这张破纸条诓父王。只不过咱们本来也没打算拿下彰德,这才放了他一马。”

“二郡王这么想就太简单了!”道衍轻轻摇摇头道,“老衲当时虽未在现场,但听人说后略为思之,却觉得此纸条中之言大有深意。这赵清之言,其实是真亦假来假亦真!”

“什么是真是假来假亦真?”

“师傅说明白些,咱们都被绕糊涂了!”

……

道衍的话说得李让、袁容他们云山雾绕,纷纷迫不及待的出言相催。只有朱棣一言不发端坐位上,若有所思般静待下文。

“所谓真亦假者,是若我燕藩靖难失败,那赵清自然不会认账,即便朝廷知道了这张纸条,他也大可推脱称为保彰德而施的缓兵之计,正所谓兵不厌诈,朝廷当然不会怪他;相反,若我军靖难功成,那即便赵清开始时果真只是要用其缓我军攻势,届时亦会忙不迭地解释为早已有归附之心,这就是假亦真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切依风云变幻而定,这就是赵清写这张纸条的如意算盘!”

“师傅之意,赵清其实是心中犹疑,欲以我燕藩与朝廷相争的最终结果,来决定其之态度。不知本王所言可是?”朱棣问道。

“不错!其实不光是赵清,这也是当下南军绝大部分将军的想法!”道衍面容镇定,锵锵有声地道,“朝廷要将士们与我燕藩厮杀,却又要搞什么改制复古,扬文抑武,军中诸将瞧在心里,岂无怨言?而偏偏王爷一向以武扬名,重视武功。两相比较之下,除盛庸等少数几个齐、黄死党外,恐怕绝大部分将军们心里,早就倾向于王爷了!只是毕竟朝廷势大、又占据着大义名分,将军们虽有反心,但却又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故而不得已只能听由朝廷驱使。可若王爷一举攻破京师,鼎定胜局,那他们又岂会冥顽不化,继续与燕藩为难?到时候想必会踊跃来投,天下传檄可定!”

道衍讲完,朱棣浑身一震。又思索了半晌,他方沉着脸挤出一句话道:“师傅之意,是要我军趁直隶和京师空虚,一举渡江,杀入金陵?”

“不错!”朱棣把话挑明,众臣皆面露惊诧,唯道衍纹丝不动,镇定自若地道,“今天下大势,我燕藩如日中天,朝廷已呈不支之势。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集天下之力,朝廷完全可以在一两年内重振旗鼓。届时我燕藩又将陷入困局。当今之计,唯有趁朝廷元气未复,一举将其击垮,这才是我燕藩取胜的唯一之望。”道衍深吸口气道,“天幸皇上自毁长城,将两淮屏障撤去,以致京师门户大开,这便是天赐我燕藩之千古良机。若我军略过德州、真定,长驱南下,一路直扑金陵,试问朝廷还有何力可以挡之?”

“略过德州,直扑京师?”道衍的话让众人吃了一惊。跳过德州、真定南下的事,燕军不是没有干过,但那时大多只是在山东作战,最多也不过抵达淮北。而道衍之意,则是在没有剪除背后敌军的情况下长驱三千里,直抵朝廷的心脏金陵!而且还是德州、真定两大营实力有所恢复,总兵力仍有十余万之众的情况下!如此孤军深入,一旦有失,全军几无生还可能!众人都被道衍的大胆想法惊呆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大殿内立即展开激烈的讨论。

“这样做太险了!孤军深入,一旦战事不顺可怎么办?”

“就算直隶空虚,可京师还有上十二卫,长江天堑和金陵坚城也不容易攻破!”

“上次突入淮北,是为了引诱德州的盛庸,这次却是要打京师,其艰难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前次东昌一败,我军班师路上被南军连连偷袭,差点都回不来。这次要是去打金陵,一旦受挫,形势要比东昌时更惨!”

李让、袁容乃至最尊重道衍的高炽都纷纷发言,不约而同表达了他们内心对直取金陵的担忧。金忠则暂未吱声,似在权衡其中的利弊得失。倒是一直对道衍有些不以为然的高煦反而跃跃欲试。想到打下金陵,推父王坐上天子宝座,高煦眼中顿时迸发出狂热的光芒。

面对眼前的众说纷纭,道衍却丝毫不为所动,只如老僧坐定般,平静地听着众人的慷慨陈词。待大伙儿议论的差不多了,他方冷静地说道:“诸位所虑不无道理。但兵法有云: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今皇上与方孝孺断定我军不会南下京师,以致尽遣两淮驻军北上,我们偏反其道而行之,这便叫乘人之不及。攻其所不戒。至于孤军深入,看似危险,其实不然。如今两淮已无经制之师,即便有梅殷招募义勇,但也都是些乌合之众,守城还勉勉强强,野战根本不值一扫。我军此战之目的在直取京师。既如此,直隶城池要也无用,无需去攻。既不攻城池,梅殷的十万义勇即便募成,于我等也无任何威胁。”

“可还有京师的上十二卫!”金忠插口道,“盛庸和平安也不会闲着。就算他们一开始时不敢轻举妄动,可随着形势逐渐明朗,其判明我军意图后,必然倾巢南下。届时京师上十二卫再出。则我军将南北受敌。退一步说,纵京师不出兵,有盛庸、平安掣肘,亦难越过淮河、长江两道天堑。”

“世忠之虑有理。一旦我军真入两淮,河北南军必然南下追击。不过……”说到这里,道衍话锋一转,微微笑道,“如此一来,德州、真定的南军便也就出了城。盛庸既然要追击我军,则我军大可以在直隶与其决战!全歼河北南军的大好机会岂不就有了么?”

“啊!”金忠失声一叫,恍然大悟道,“师傅之意,莫非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再以南下之名,邀盛庸决战?”

“世忠说对了一半!”道衍含笑道,“此次南下,若朝廷和盛庸坚认我军乃诱其出战,拒不出兵的话,那我们便直扑京师,以朝廷眼下军力,根本无法抵挡。可若彼等幡然醒悟,判明我军意图,则我们便改弦更张,在江淮歼灭河北南军主力!只要盛庸之军尽丧,即便届时我军力竭,不得不班师北归,所得亦为不小!”

“忠明白了!”金忠也是机敏之人,当即举一反三道,“《孙子:虚实》篇有云: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师傅之计,明里目标明确,但暗中却另藏机锋,其真实之要义,是审时度势,视敌之变化而变化。而只要我军突入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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