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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楼的时候,她回头望了望楼右侧的某棵大树。
徐宜舟顺着她的目光,很快看了一眼,就收了目光。
那里有谁,她一直都很清楚。
树的后面,停着黑色路虎。
车上的男人,英俊沉冷,微仰着头望着高耸的楼,动也不动。
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事会让萧嘉树感觉到恐惧,那一定都和徐宜舟有关。
每天除了工作外,他会雷打不动的在她上班的时候过来,陪她走完那段拥挤的公交车路程;下班的时候他再去她公司,默默陪在她后面,“接”她回来。如果工作没结束,他会返回公司继续,如果没事,他会在自己家楼下呆很久,就只是为了看屋子里那盏灯几时熄灭。
他离得远远的,给她足够安全的距离,让自己无法再伤害到她。
……
跟着徐宜舟进了屋,萧嘉枫把手里的袋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取出,搁在桌上,说是给徐宜舟的谢礼。
徐宜舟看去,礼物很杂,有她爱吃的零食和水果,有暖宝宝,有围巾手套,还有伞……
她的伞前两天正好坏了,还来不及买新的,这些东西不贵重,却贴心万分。
徐宜舟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谁送的东西。
眼里有些酸涩,她道了谢,冲去厨房准备晚饭。
萧嘉枫叹口气,想起自家弟弟这段时间眉头不展的模样,再看看徐宜舟慌乱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明明爱着,为何要放手。
又不像自己,遇到的是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当初但凡那个男人能给她一点的爱,她都愿意陪他到老……
门铃忽然响了,打断两个人的思绪。
“嘉枫姐,麻烦帮我开下门。”徐宜舟正在切洋葱,眼眶通红,不能见人。
“好!”萧嘉枫应着,去开了门。
门打开,门口站着个女人,萧嘉枫觉着眼熟。
“你……舟舟在吗?”门口的女人有些惊讶开门的人。
“宜舟,有个妹子找你!”萧嘉枫转头道。
徐宜舟已经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门口的人一愣。
来的是陆文栩。
她不是留在京里,怎么回来了?
“有事吗?萧嘉树目前不住在这里,如果你要找他,自己和他联系吧。”徐宜舟上前,并没叫她进屋,只是平静地问她。
陆文栩闻言,微微张了唇,震惊的模样,眼尾扬起,却是不动声色的喜悦。
“你们……”她顿了顿,似乎不知从何问起,便语锋一转,“我是来向你们道谢的。警方已经找到跟踪我的人身份了,多亏你们出手帮我调查这件事。”
她话没说完,就被徐宜舟打断。
“与我无关,我什么都没做过,你要谢的人不是我。如果没别的事,请回吧。”
徐宜舟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在别人眼里,她从来都是包子的角色,怎么到了陆文栩面前两个人对调了,陆文栩成了那个软绵绵的包子。
“舟舟,你相信我,我和他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真的只是来谢谢你的,谢完你们我就离开。”
“既然是过去式,就自觉一点离远些,给彼此都保留点最后的颜面吧。回头草这种东西,我弟弟不会吃的。不,你还算不上回头草,因为你根本没有成为过他的那棵草。”萧嘉枫已经认出了陆文栩,她代替徐宜舟出了声。毫不留情的口吻,再加上眼里的冷光,让人错觉好像是萧嘉树站在这里。
陆文栩退了小半步,脸色死白,手握得很紧,沉默了几秒,才平静开口:“我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
“嘉枫姐,谢谢你。”徐宜舟关了门,小声道谢。
“谢什么。我实话实说而已。”萧嘉枫看着徐宜舟的眼神有些复杂,“宜舟,她真的很像你,身形、语气、神态……”
徐宜舟一怔,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她们两人相似,这早就是众所皆知的事了。
“怎么会这么像?我记得以前,她不是这样的。”萧嘉枫若有所思开口。
“你见过她?”徐宜舟话出口才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陆文栩从前和萧嘉树交情很好,萧嘉枫见过她不足为奇。
萧嘉枫却没想那么多,她的眉头微蹙着,迟疑地开口:“她不是这么逆来顺受的人,并且……两年多以前小白还小,我工作又忙,嘉树那时在家时间多,我常常会把小白送来请他帮忙照看,那时陆文栩也常来找嘉树。有一回嘉树下楼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电脑里一篇重要文档被人删掉了,他很难得地发了脾气。那时只有陆文栩和小白两人在家,她说是小白调皮好动,趁她不注意时动了电脑误删的。我知道的时候虽然奇怪,因为小白在家从来不碰电脑,但我还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训了小白一顿。”
说起这事,萧嘉枫脸上忽然出现愧疚。
“然后呢?”徐宜舟皱了眉头。
“小白被我骂得委屈,又承袭了我的倔脾气,不肯低头认错,被我罚得很重。结果是小白连续做了一周的噩梦,每天晚上都在梦里哭醒,说她没做过,说舅舅和妈妈不要她,说那个姐姐是坏人。后来我和小白聊了一次,才从小白模糊不清的表达里发现,陆文栩讨厌孩子。嘉树在忙的时候,陆文栩偶尔也陪小白玩,但每次她都……都会故意破坏。小白叠积木,她就推倒;小白玩橡皮,她会故意把各种颜色都揉在一起;小白做手工,她就故意把纸剪坏……我说不上来那感觉。也许这只是一个母亲维护孩子片面的想法,并且我也无从考证她到底有没做过那些事,所以我没和嘉树提过,只是我选择相信小白。”
“……”徐宜舟沉默地听着。
“舟舟,她似乎很擅长替自己创造有利的环境,所以……”萧嘉枫欲言又止,“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不想干涉你们的感情。”
她无意替自己的弟弟说话,只是真的觉得奇怪罢了。
“知道了,谢谢你,嘉枫姐。你再坐会,我去把手上的菜炒了就可以开饭,很快。”徐宜舟笑了笑,快步走回厨房。
半小时不到,徐宜舟就已经将饭菜烧好,简单的三菜一汤。
萧嘉枫吃得很香。
徐宜舟反而吃得少了,老是怔怔地盯着萧嘉枫,这对姐弟吃饭时很多角度看起来十分相似,这让徐宜舟恍惚觉得自己是在和萧嘉树吃饭。
她根本忘不掉他。
怎么办?
即便累到麻木,醒来睁眼的第一件事,仍旧是想他。
萧嘉枫绝口没再提与萧嘉树有关的事,咨询了与相亲有关的事,又讲了些出国的笑话,饭后没多久,就告辞了。
下了楼,她并没第一时间回到自己车上,而是走向了树后的黑色路虎车,敲开了他的车窗。
“你这么想她为什么不自己去看她?”她问他。
“我怕我又控制不住。”萧嘉树将视线从远空那点灯火处转回来。
就这么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他还能看到她。然而靠近了,伤害了,他怕有天她会真的消失,他连看都看不到。
“她说她已经找好房子,下周就搬。就是我同学的那套公寓,你不用担心。”
“嗯,谢谢你,姐。”
……
翌日,雨停,天有些阴沉。
徐宜舟一夜没睡好,满脑袋都是萧嘉枫说过的话。
今天是周六,她准备把房里的东西都打包好,预备下周从这里搬出去。
因为时间尚早,徐宜舟先去了超市买菜。
早市人不多,她推着车漫无目的走着。
“你快帮我找找,这附近有没什么会修首饰的店。”郁闷焦急的声音从货架另一面传来,“我堂姐昨天晚上回来不知道发什么疯,自己把手链给扯断了,这会又让我找地方给她修链子去。我人生地不熟,哪知道这里哪能修……啊!”
这声音说着,忽然一声惊叫。
徐宜舟拐过一个货架,就看到两辆推车撞在一块。
其中一辆车上站了个孩子,因为这撞击那孩子差点摔下,因此惹怒了那孩子的母亲。
“你不长眼睛啊,走路讲电话,撞坏了人你赔得起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姑娘慌乱地道歉着,手机和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都没顾上捡。
徐宜舟从她们旁边路过,看到小姑娘脚边掉着的手机和其它东西,便俯身去拾。
谁知才刚一弯腰,她蓦地瞪大了眼,动作一顿。
这世上,真的有一条和她的“嘉木宜舟”链相似的手链。
萧嘉树没有说谎。
她拾起了地上东西,仔细看去。
这手链乍一看和她的那条一样,但细节之上有很大出入,银木舟的背面,也没有“嘉木宜
舟”的字样。
“小姐,我的东西……”甜脆的声音再起。
徐宜舟回神,小小的争执已经结束了。
“对不起,这手链很别致。”徐宜舟努力让情绪冷静下来,将东西还给这女孩子。
“再别致也没用,断成这样……”女孩心情不好,对她的夸奖没领情。
“修修就好了。”徐宜舟视线还凝在这手链之上。
“我倒也想修,问题上哪儿去修?”女孩闷闷地说着。
“我知道哪里可以修。”徐宜舟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孩,笑着开口。
这女孩子,她曾经见过。
徐宜舟模糊的记忆一点点清晰起来。
她在酒会上见过这个人。
后来,她住院出院的时候,在电梯里又遇过这个女孩一次。
如今,她们第三次遇见。
这是陆文栩新找的助理,她刚刚回国的堂妹陆馨。
☆、第64章
这一年的春节时间特别早,因此过了二十多天,才到情人节。
洋人的节日,被中国人过出新的花样,各种画着爱心的广告铺天盖地的出现在各个地方,大街小巷的餐馆早一周就打出了情人节特别套餐的广告,选择这时间出门吃饭,那都是待宰的羔羊,不过比平时贵了三倍的价格并不能阻止前仆后继的羔羊。
“真是太谢谢你了,介绍了这家老银店,要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陆馨站在六弯巷尽头的一家银器店外,拉着徐宜舟的手不住道谢。
这年头,满大街都是卖银饰的店,但要找个能打银修银的手艺店,却是件困难的事。
好在昨天在超市里认识的好心人给介绍了一家,今天又费力将她带了过来,否则她真的要找哭了。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徐宜舟笑笑,看着她手上的那条手链却没什么笑意,“这手链很特别,是哪里买的呀?我也想买一条。”
“买不到,我堂姐找人打的。”陆馨摇摇头,她仔细检查了一遍手链,才将它收进绒袋里,这才抬头,看到徐宜舟脸上失望的表情,于是咬咬牙,“你真喜欢?”
徐宜舟冲她重重点头。
“你帮了我这个大忙,我也还你个人情,这手链我堂姐是按着一张照片打的,我把这照片发给你,你要喜欢就照着打一条,不过可千万别再传给第三个人。”陆馨拉着徐宜舟的手,神神秘秘地说着,“要不被我堂姐知道了,我可要惨了!”
关于这照片,陆馨也有些疑惑——堂姐拿到照片后第一时间就传给了自己,而她的手机里却没存档,不论是找人订制还是沟通,通通都用的自己的手机,像在隐瞒躲避什么似的。
不就是一条手链吗?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搞这么神秘。
“真的吗?谢谢!我就自己收藏,不会给别人的。”徐宜舟闻言急忙点头。
十几秒后,她收到了陆馨发给她的照片。
那照片上的图片是对着电脑屏幕拍的,正是“嘉木宜舟”手链的设计效果图,那台电脑,属于徐宜舟,之前一直放在萧嘉树的书桌上。
照片的时间,是孙瀚清上门捣乱后的一周,她们就是那个时候熟起来的,常常串门。
由于只是对着电脑拍的,图片有些模糊,很多细节无法显示,难怪这条手链粗糙了许多,只不过乍一看,仍旧是惊人的相像。
萧嘉树会认错,一点都不奇怪。
她……误会他了。
徐宜舟心情复杂万分,看着那照片怔忡着,直到和陆馨分开,一路走回小区,她手里都还握着手机。
原来在这场爱情之中,不被信任的那个人,是萧嘉树。
“舟舟。”
有人喊她。
徐宜舟收了心思,转头,蹙了眉头。
叫她的人是孙瀚清。
孙瀚清小跑着上前,他有些瘦了,脸颊凹下去点,眼窝也深了,帅倒还是帅着,就是憔悴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周灵夕的事给他打击太大。
见着徐宜舟,他露了个笑来,只是在看到徐宜舟防备的表情和姿态时,那笑又浅了下去。
“舟舟,你别紧张,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孙瀚清在距她两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因为徐宜舟一直在向后退着。
见到这样的徐宜舟,他心酸万分,要知道从前的她,会像兔子一样蹦到他的怀里,而何时起,她见了他就跟见到狼似的。
“道歉?”徐宜舟狐疑地望着他。
“是的,道歉!”孙瀚清略垂了眼帘,酝酿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又开口,“我很抱歉,因为我以前的……愚蠢伤害了你。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我浪费了你四年的青春,对不起。舟舟,你值得比我更优秀的男人好好疼爱,我配不上你。”
“……”
徐宜舟沉默地看着他。
四年的感情,换来一个道歉。
“瀚清,你的道歉我接受。”徐宜舟想了想,开口。
“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孙瀚清脸上一喜,往前走了一步。
徐宜舟却摇了头。
“抱歉,我做不到。”
“舟……”孙瀚清的笑凝固,满眼失望。
“过去了就过去了,还勉强彼此做什么朋友呢?既然你我都不是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洒脱人,又何必再纠结于这样的形式。”徐宜舟说着笑了,“我会过得很好,我知道你也会一样很好,就够了。若有缘街上遇见了,打个招呼点个头,就算成全我们这四年的感情了。至于朋友……就不必了。”
她的笑,一如当年,未曾变过,但孙瀚清却觉得自己像从没认识过她似的。
她曾是他眼里菟丝子一样的女人,温柔乖巧顺从,会安静躲在他的臂膀之下,以他的爱为养分。
四年多了,他竟从没了解过徐宜舟。她从来都不是菟丝子,所有的温柔乖巧和顺从,只是她给爱情的纵容。她的心,坚硬如铁。
爱的时候爱,不爱的时候,就干脆放手。
“我知道了。”孙瀚清认清事实,低了头,苦笑一下。
能心平气和地与她说几句话,也已经不容易了。
“买朵玫瑰吧,哥哥。”路口卖玫瑰高中姑娘提着花篮,一路兜售着走过来,站到孙瀚清身边,甜甜笑着。
孙瀚清从那篮子里挑了枝玫瑰出来,付了钱。
“舟舟,我不会再来找你了。这朵花,就算我向你道歉的礼物,收下好吗?”孙瀚清将玫瑰递到她面前。
徐宜舟浅浅笑了,眼神平和。
“你的道歉我接受,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你,所以你不用耿耿于怀。玫瑰花,还是送给你爱的人吧。”
她伸手,正要推开那枝玫瑰。
“嘎——”紧急煞车的声音响起。
“你赶着去投胎啊!”粗砺的骂声从突然停下的出租车上传出,司机探出头来,怒容满面。
徐宜舟望去的时候,只看到个仓惶离开的背影。
像极了萧嘉树。
她很快冲到了马路边上,张望着。
前面的十字路口刚换绿灯,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开来,在她面前排起车龙,两车的间隙之间,依稀可见那个背影渐渐远去。
等这阵车潮过去,那个背影已失了踪迹。
是她的幻觉吗?
徐宜舟站在路边看了很久……
……
萧嘉树站到了路对面巷子深处的矮墙下,幽深的巷子一片幽影,阳光照不到他。
他背靠着墙,黑色西装上蹭了一片白灰。
眉色凝成霜,他的眼里是灰烬般的痛。
今天情人节,他终是忍受不住想找她,哪怕只是说两句话,近看她两眼,都好。
可才到小区门口,他便看到她与孙瀚清面对面站着。
他以为孙瀚清又来骚扰她,便不顾一切想冲过马路,可到了马路中间,却忽然看到徐宜舟温柔的笑,伸手去接孙瀚清递来的玫瑰……
那画面,像扎在心里的刺,带着让人疯狂的毒。
萧嘉树的脚步凝固在路中间。
出租车驰来,从他身边擦过,手掌被尖锐的东西划破,然而他来不及细看,只能在她注意过来之前离开。
如果不走,他不知道自己又会做出什么事来,才能将那根刺拔走。
她曾说,他和孙瀚清是一样的人,和他在一起与和孙瀚清在一起,没有分别。
真是这样吗?
萧嘉树只要想想,就觉得痛。
他大口呼吸着,试图缓解心里的痛意。
徐宜舟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情绪、生活乃至他的一切一切。
也许秦扬风说得对,他需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