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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宜舟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情绪、生活乃至他的一切一切。
也许秦扬风说得对,他需要离开,彻底冷静。
……
情人节的第二天,城市像一夜欢愉过后,热情消褪的男女,突然间冷清下来。
徐宜舟请了半天假,去了世辉广场的揽味海鲜姿造。
位子是提前订好的,靠窗,景观很好。
她要请一个人吃饭。
在那个人来之前,她已将所有菜色点好。
离十二点差五分钟的时候,她等的人到了。
短发、圆脸、大眼,穿一件流苏长裙,裹着厚围巾,很温柔恬静的模样。
徐宜舟约的人,是陆文栩。
见到只有徐宜舟一个人,陆文栩很惊讶。
徐宜舟约她的时候,说是萧嘉树一起,有些话要对她说清楚。
“坐。”徐宜舟挥手叫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才解释道,“嘉树今天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陆文栩皱了皱眉,觉得今天这顿饭别有他意。
“怎么?他不来,你就不愿意和我吃这顿饭了?”徐宜舟见她还站着,便笑道。
仍旧是温和的笑,平缓的语气,却带了刀光剑影的痕迹。
“不是的。”陆文栩赶紧摇头,坐下。
“不是就好。”
徐宜舟说完,便抬手叫来了服务员,吩咐他们上菜。
陆文栩埋头喝茶,眼神闪烁着。
“我已经点好菜了,你不会介意吧?我们口味这么接近,我想我爱吃的东西,你也应该喜欢。”徐宜舟又道,“这家店就是之前我跟你推荐的,吃海鲜的好地方。呐,来了!”
服务员已经把徐宜舟点的东西给送了上来。
两个清汤涮锅分别摆到两人面前,巨大的冰船被搬上桌子正中,插在棍上的九节虾、鲜嫩的蚌花螺肉、以及占据了冰船最大面积的被片成薄片的石斑鱼片,搭配着玫红的花朵,摆得十分漂亮。
这顿饭可要花掉徐宜舟不少软妹币。
陆文栩在看到那盘姿造时,忽然变了脸色。
“我还记得,有次嘉树说我爱吃石斑鱼,想带我去海边吃,你说你也很喜欢呢,所以今天请你到这来尝尝,这家店的斑鱼很棒。”徐宜舟无害式笑着,夹起一片石斑鱼丢到陆文栩面前的锅里,然后又往自己的锅里丢了几片。
斑鱼片很薄,不需涮多久就熟了。
徐宜舟从捞出来,又再丢了几片进去,她不客气地吃起来。
火锅热乎,徐宜舟被烫了两下,身上出了些潮汗,一抬头,发现陆文栩没有动筷。
“怎么不吃?烫了这么久,鱼片要散了。”徐宜舟说着,从自己锅里夹了片完整的鱼片送到了陆文栩碗里,“吃呀。”
陆文栩咬咬牙,夹起那石斑鱼缓缓送入嘴里。
“我听说,有些人对石斑鱼会过敏,吃完后会全身起红疹,发痒。这些人真是没口福,注定无法享用这等人间美味,你说是吗?”徐宜舟宛如开玩笑似的说着。
如果她记性没出错,在电梯里头遇到陆馨那次,陆馨给陆文栩煮的就是斑鱼粥,而陆文栩对斑鱼过敏。
陆文栩筷一松,已快要沾到唇的鱼又掉入碗里。
“你想说什么?”她抬头,冷道。
“别勉强自己,不是你的食物,勉强入口,只会导致难堪的结果。”徐宜舟搁了筷,人往后靠去,表情没什么变化,眉眼里的温柔却化作利刃。
她的敌人,她自己处理。
陆文栩攥紧了手中筷子,半晌才又松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说着,伸手夹了那鱼片塞入口中,却连嚼也没怎么嚼就囫囵吞下。
“文栩,一样是长发,你嫌弃麻烦会将它剪断,而我会一直蓄到老死,这就是你我的区别。这区别,不是你蓄了长发,长了和我相似的轮廓,有着与我近乎雷同的爱好和口味,就可以遮掩的。”
“我没有!那就是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但萧嘉树眼里的你,就是我的替身!徐宜舟,你真可悲,为了爱情竟盲目到这种地步!”陆文栩“啪”一声将筷子掷到桌上,脸上怒气浮起,眼里却有些慌乱。
“你的意思是,萧嘉树爱的人是你?”徐宜舟笑了。
“难道不是吗?你只是我的影子而已。你身上的每个地方,都有我的痕迹!”
“陆文栩,你知道吗?你处心积虑做的这些事,非但不能证明萧嘉树爱你,恰恰相反,你唯一能证明的,是他根本没爱过你。否则,他怎会忘记从前的你,怎会忘记真实的你,而把你伪装出面目当成真正的你。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早就不记得你了。”徐宜舟的泰然与她的急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有条不紊的一席话,忽然让陆文栩窒息。
徐宜舟没说错,萧嘉树根本从没记过她,否则不会她伪装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发现她与过去有什么不同。
呵……
“不记得你的过去,不记得你们的曾经。所以,不是你我相似,而是你一直在学我,对吗?”徐宜舟再度轻轻开口。
她们是毫不相似的两个人。
☆、第65章
陆文栩沉默了很久。
小火锅里的汤已经滚得不能再滚,徐宜舟也不看她,自己拣了爱吃的东西扔进去,烫熟了夹起来,醮着油碟吃得欢快。
白雾氤氲而起,模糊了陆文栩的视线。
她曾经真的觉得徐宜舟像她。
容貌、身形乃至爱好……从第一次见到徐宜舟开始,她就觉得像。
可如今再仔细看去,她发现两人之间竟没一丝相似之处,她无法再自欺欺人地催眠自己,萧嘉树爱的人是她而不是徐宜舟。
她做这么多,无非是希望萧嘉树回心转意,明白心里到底记挂的人是谁。可到头来,的确如徐宜舟所言,她只证明了萧嘉树对她,一点点的情份都没留下。
可萧嘉树之于她,却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但这稻草很早就不属于她了。
“徐宜舟,我真嫉妒你。”陆文栩忽然开口,“萧嘉树对你真好,而那些好本该属于我。”
“可你自己放弃了,不是吗?”徐宜舟正在剥虾,闻言抬头,“这世上的后悔,通常都无路可回。”
“是,我是后悔了。”陆文栩说着,手不自觉伸上脖颈。
不知是因为火锅的热度让她出汗,还是因为过敏的关系,她觉得全身开始发起痒来,像蚂蚁爬过似的。
重遇萧嘉树之后,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当初选择的是他,她如今会有多幸福。
“我的前夫,也很爱我。但他的爱……强烈的占有欲和暴力倾向让我每天都活在恐惧中。我没有一点自由,像他的傀儡,而他管这叫爱。结婚一年,我就已经快发疯了。我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陆文栩说着,手已经弯到背后。
背上一阵阵钻心的痒,让她控制不了自己的举行,想撕了这层皮肤。
这样的滋味让她额上滚下汗珠来,她坐立难安,形象已经顾不上了,却还要面对徐宜舟。
难堪万分。
但她仍旧没走,只用麻木的表情和僵硬的声音说着。
徐宜舟是个好的听众,她很早就知道。
“呵……他生意失败,把卷来的钱都给了我,借离婚来掩人耳目。他以为我和他一样爱着,可我恨不得他死,恨不得离得他远远的。然后,我和嘉树重逢了。”陆文栩说着,露出丝温柔的笑,“他救了我。我想这个男人会带我离开那个地狱,给我新的天堂。可重逢到现在,他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他眼里全是你,呵……真让人嫉妒得想要杀了你取而代之。”
那语气让人冷不丁打了个颤。
徐宜舟看到她的脖子上已经爬满一整片的红疹,她的手扭曲着,想去抓够不到到的地方,可惜一直够不着,她气急便伸进衣领,在肩头狠狠一抓,手伸出来的时候,食指指甲已断,指尖上全是血,可她却仿佛得到片刻爽快般,脸色松快了下去。
“你没事吧?”徐宜舟没接她的话,只往她杯里倒了清水。
“没事,不就是过敏,更可怕的事我都遇过。呵……”陆文栩摇头,眼里有的偏执让她显得狰狞。
“你很可怜,也可很悲,但很抱歉,你不值得我同情。”徐宜舟站了起来,“我先走了,你慢用。”
桌上的菜还剩了一堆,但她已经被陆文栩弄得没有胃口了。话已至此,她要弄清楚的也都明白了,没必要再继续下去。
陆文栩仍旧直挺挺地坐在原位,没有看她。
徐宜舟走出两步,忽又回头,道:“处心积虑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成为别的替身,你不觉得可悲吗?我以为萧嘉树曾经喜欢过的人,在感情里至少会留下该有的尊严,但你……一无所有。”
到底谁才是替身,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
语毕,她离去,再无回头。
这辈子,徐宜舟都不想再见到陆文栩这个人了。
从店里出来,空气里不再带着汤香酱味,清新无比。
徐宜舟手心里有些潮湿的汗意,她心里远比面上所表现出的镇定要紧张许多。
和情敌摊牌这种事,徐宜舟没干过,她所思所想也不过就是弄清楚一切罢了。
初春的阳光,带着潮湿的暖意,徐宜舟缓缓地往家里走去。
房子是萧嘉树的,但她仍旧习惯性称之为家。
行李已经打包好了,周末她就准备搬出去。
但现在搬不搬却成了问题。
谜题揭开,她和萧嘉树的关系却已陷入僵局。
丝丝缕缕的痛意像线一般缠绕上心,宛如小时候帮大人团毛线那样,越团越大,竟把心裹成了厚厚的茧。
怎么挣扎都飞不出去。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小区门口,满脑袋都是萧嘉树的影子。
“嘎——”又是一声刺耳的煞车声。
徐宜舟下意识望去,路中央的两部车追尾了。
她眼前浮起的,却是昨天下午肖似萧嘉树的身影。
那团厚厚的毛线忽然被剪开。
徐宜舟快步朝家走去。
她……要去找萧嘉树。
“徐小姐,有你的信。”
徐宜舟走到楼下时,被大楼的管理员叫住。
信?不是有信箱吗?怎么会到管理员手里去。
徐宜舟有些疑惑地从管理员手里接过薄薄的信封,上面的字苍劲有力,写着“徐宜舟收”。“徐宜舟”那三个字,颜色黑沉了许多,刻痕很重,是被人一笔一划重复了好多遍。
那字迹,属于萧嘉树。
“萧先生昨天晚上送来的,托我今早交给你,不过我调班了,真不好意思,现在才给你。”管理员歉然道。
昨晚?
徐宜舟有些惊讶,道了句谢,便一边拆信一边往家里走。
进了电梯,信已经展好。
里面只有聊聊数字。
……
萧嘉树定了下午三点去澳州的机票。
秦扬风和他打算合开一家红酒庄,找了几家澳洲葡萄酒庄园打算代理,萧嘉树这一趟准备过去考察这几家葡萄酒庄园,顺便……散心冷静。
他给徐宜舟留了信。
机场大厅里的人行色匆忙,萧嘉树面色冷凝地站在大厅入口处,看着身边来来去去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
也许是希望徐宜舟能出现,哪怕只是送送他,说一句话。
……
徐宜舟只用了十五分钟翻出签证护照身份证,塞进了包里,就急匆匆地出了门,连一件衣服都没带。
从世辉到机场,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徐宜舟的时间很少。
萧嘉树的信里,附了一张机票。
是给徐宜舟的。
去澳洲的行程,他原本就打算带着徐宜舟一起去,从去年年底就开始计划了。徐宜舟那时兴奋得不行,因为她没有出过国,很主动就把护照和签证给办了。
萧嘉树的信里,没有说太多,只是说自己要去澳洲一趟,归期未定,希望她能照顾好自己,等他回来。
但那一张写着“徐宜舟”名字的机票,却泄露了太多他的情绪。
徐宜舟想着,至少要让他听到自己说一声“对不起”……
至少,要听她说一句……
她愿意和他一起,直到永远。
从小区出来,她打了两个电话给萧嘉树,萧嘉树的电话忙线中,她便索性掐了电话,专注走路。
在拐过巷子时,她被一个人给挡住了脚步。
“琼琳?!”
徐宜舟惊愕地盯着眼前站的人。
挡住她的人,高挑美丽,长发及肩,瓜子脸、大眼眸,穿了一件很淑女的小洋装。
“你果然认识我妹妹!”那人惊喜万分地抓住了徐宜舟的手臂,“我上回看到叶哥找你,就猜着你一定是她的朋友,快告诉我,她人在哪里?”
徐宜舟一愣。
不是顾琼琳?但她和顾琼琳长得一模一样。
徐宜舟闹不清楚状况,便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妹妹?”
她从没听说过顾琼琳有姐妹。
对面那人扭了扭手里的包,正要开口解释,忽然路口那里过来一辆车,冲下来几个男人,很快地朝她们这方向跑来。
“糟了,快跑!”那人来不及解释,拉了徐宜舟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徐宜舟莫名其妙的就给卷入了这场风波。
可她要赶着去找萧嘉树。
身后的人来势汹汹,紧追不放。
最后还是徐宜舟反手一抓,把那人拉进了另一条隐蔽的巷子里,暂时躲过了追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徐宜舟喘着气问她,“你是谁?”
这个人,不是顾琼琳。
虽然容貌一样,但徐宜舟还是看出来,两人不管是气质还是说话方式,都完全不一样。
“我……我……”那人喘了半天气,都说不上来一句话,只用煞白的脸看着她。
“她是顾琼琳的孪生姐姐,楚瑶琳。”忽然有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阴暗小巷唯一的光源处,走进来一个男人。
徐宜舟看去,来的人她见过,是上次来问顾琼琳下落的叶景深。
她的心悬起来,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
“叶……叶哥!”楚瑶琳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瑟缩一下,眉间惧色却松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赶过来,你们这会还能好好站在这里说话?真当他们跑不过你们的小短腿?”
他说着,背后传来一些打斗声音。
顾琼琳什么时候有个孪生姐姐了?徐宜舟异常惊讶,但此时此刻显然不是追根刨底的时机。
“阿琳,跟我回去,你妹妹的事先放放。她不愿意见你,你就算打听到她的下落,也没用。”叶景深说着,看了一眼徐宜舟,想起顾琼琳的话,眉头倏尔一皱,伸手拉过楚瑶琳,“你给徐小姐惹麻烦了。下次别再来烦她了,你妹妹不喜欢。”
“可是……”楚瑶琳摇摇头,想说什么,待看到叶景深郁郁的脸色,忽然住了嘴,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
“抱歉,徐小姐,这事我会处理的。阿琳我带走了,如果你有见到顾琼琳,请告诉她,她姐姐在找她。”叶景深朝着徐宜舟微微一躬身,道了个歉,拉着楚瑶琳就往外走。
他的车停在巷口,没几步就走到了。拉了车门把楚瑶琳扶上去以后,他转身之际,忽然眼神一变。
徐宜舟站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她随带的包和手机,全都掉在了地上。
“你老实呆在车上!”叶景深眉头紧锁着叮嘱了一句,长腿一迈,便往徐宜舟站的地方走去。
前后不过眨眼的时间,她怎会突然不见?
她站的地方,恰是某幢旧商场的后楼梯处,从门外望进去,楼梯里一片幽深,一丝声响都没有,鬼影都不见。小巷子不深,前面是死路,徐宜舟不可能再往里进去。
他神色冷凝,低头捡起了手机,进了那楼梯。
楼梯里一片安静,他朝上望去,上头空无一人。
手机却恰好响起。
叶景深看了眼来电人的名字,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好巧不巧,来电的人是顾琼琳。
“嗨,舟宝贝,想我了没有?”
一接起来,顾琼琳带着嗲音的话就飘了出来。
叶景深一怔,差点没听出来那是顾琼琳的声音。
印象里,她从来没用这样语气和他们说过话。
“舟舟?”顾琼琳的声音再度传来。
“喂。是我。”叶景深回神。
手机那头一下子就沉默下去。
三秒之后,顾琼琳像换了灵魂似的,冰冷而疑惑地开口。
“怎么是你?我朋友呢?”她听出叶景深的声音。
“好像……出了些意外。”叶景深抬眼已从楼梯里出来,心里的不安悄然袭来。
如果他没记错,萧嘉树挂在心上的那个女人,就叫徐宜舟。
在电话里和顾琼琳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他才又道:“不知道这事和之前追瑶琳的那些人有没关系,你放心,我会查清楚的。”
“放心?!”顾琼琳的声音突然间拔高,带着嘲讽和急怒,“叶景深,我告诉你,如果我的朋友因为你们而有任何差池,我发誓,我一定会如你们所愿的回去,让你们这辈子都不得安生。我说得出,就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