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们这辈子都不得安生。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叶景深把手机攥得死紧,才忍住没让自己的情绪因为她这番话而暴发。
这么久没见,这个女人一点都没变过。
不等他回答,手机里就又传来低沉微喑的男声。
“darling,该走了。”那男声透着亲昵。
“霍少,对不起,稍等一下,我朋友有些事。”顾琼琳将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遮掩什么。
叶景深的眼已经彻底冷去。
“快一点,我耐性有限。”那男人的声音忽然凑近,冰凉的态度与刚才说话的口吻截然不同,但听在叶景深耳中,却都透着该死的暧昧。
……
萧嘉树在澳洲呆了三天,就已经呆不下去了。
他没在机场等到徐宜舟,和助理两个人去了澳洲的阿德莱德。一到澳洲他就把视察的工作交给了助理,只身一人在阿德莱德的街巷中闲逛着。
南澳的天气和s城正好相反,s城正是潮泠的初春,而这里却是金阳明媚的秋天,葡萄成熟的季节。
天气清爽、风和日丽,这是个适合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从他登机的那一刻苦开始,他就关了手机,关了网络,像要逃避任何与徐宜舟有关的事似的,想在距离徐宜舟8000多公里的地方寻找片刻宁静。
然而,充满异国风情的建筑和碧蓝如洗的天空,都没能让他忘掉想忘的事,反而加深了那些思念,似乎少了某个人的存在,旅行变成一件没有意义的事,人生像单薄空白的纸,缺少画面。
第三天的时候,他再也无法忍受,提早回程。
一个月的分离,他受够了。
从飞机之上下来的时候,他身体还带着时差造成的疲惫,精神却有些亢奋。
打开手机,整整一百一十七条的信息,全是未接来电的短信提示。
他离开四天,徐宜舟也失踪了四天。
而他……一无所知。
☆、第66章
一百一十七条未接来电的提示短信,其中有三分之一是从徐宜舟的手机上拔出的。
萧嘉树先是一喜,但转眼就察觉不对劲了。
他很快拔回徐宜舟的号码。
电话被人接起。
“嘉树。”
手机里传来的是叶景深的声音。徐宜舟的事和叶景深并没关系,但他并没放手不管。
萧嘉树心里的不安,忽然间被放大。
“你在哪里?马上回家。”叶景深的口吻冷凝无比,“你做好准备,徐宜舟失踪了,整四天。”
叶景深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瞬间打在萧嘉树心头,他脸色骤变。
行李还没有出来,他却已经顾不上了,拔腿就朝着机场出口走去。
手机里叶景深粗略地说了整件事情的大概,萧嘉树的脚步已由急走转成了奔跑。
徐宜舟……到底出了什么事?
四天,整整四天,他竟对此一无所知!巨大的不安和忧惧,夹杂着沉重的后悔,同时蔓延全身,令人疯一样的暴躁着。
然而,他又不得不冷静。
手将方向盘抓得死紧,萧嘉树一路加速却仍觉速度太慢,而这条路太长。他身体僵硬地坐在驾驶位上,动也不动,似乎一动弹心头那强压下的不安和恐惧就会彻底爆发。
这世上,也只有她能叫他体会到如此强烈的惧怕。
……
狭小的房间里除了简易的单人床和一张小桌子之外,就只剩下仅供一人站立的窄长过道和角落里的小卫生间。
这房间没有窗户,只有天花板上了根电线,垂挂下灯泡。灯光昏黄黯淡,竟连这么小的地方都照不全,灰一块亮一块,让逼仄的房间脏兮兮的。
徐宜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每天的某个时间,天顶上有个盖会被人掀开,上面有个小小天窗,有人会扔进来一瓶水和一块面包。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最开始的时候,她疯狂的叫着,拍遍了这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她并没找到任何出口。
这屋子是由集装箱改造而成,天顶很高,屋里没有足够高的踏脚处,她够不到上面的小窗,四壁都是铁皮,敲起来“空空”作响,她猜这一定是空旷隐蔽的地方,人迹罕至,以至于她敲了这么久,又喊了这么久都没人回应。
徐宜舟是在叶景深转身之后,被人突然从后面用沾了哥/罗/芳的毛巾捂住了口鼻,晕过去后给带到这里。
她不知道是谁出的手,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只知道,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找不到出路。
面包仅仅能维持她的生命,如果按一天一次来算,她至少在这里被关了四天了。
徐宜舟四肢发软地缩在墙角,目光有些空洞。
“砰——”天上的小窗忽然被掀开。
光线透进来,打在地上。
徐宜舟无力地抬头。
今天这小窗打开的时间早了很多。
然而,并没有意料中的面包和水,她看到了一张脸。
那张脸几乎要从小窗里陷进来,挤得扭曲变形,只看得出一个凸出眼眶和咧开的嘴。
“啊——”徐宜舟乍一看吓得往后缩去,出口的声音却已嘶哑无比。
“呵呵……没有了,没有了,我不会再来了。”带着诡异腔调的声音响起,像铁片相互磨擦发出的声响。
“你是谁?放我出去!”徐宜舟咬着干裂的唇说道,然而她的声音无法传上去。长时间的叫喊和缺水,让她嗓子灼烧般疼着,发不出更大的声音。
“你被抛弃了,萧嘉树不要你了。他不会来救你,不会来找我,你已经没用了。”他说着,唇咧得更大了,“我也不要你了。我不会再来了。你安安静静的永远留下吧。”
徐宜舟扶着墙站起来,眼里的恐惧一点点浮上来。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
还没等她问出口,顶上的窗户一闭。
那张脸消失,而这屋里唯一的光源——那盏昏暗的灯也彻底暗去。
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漆黑,再也没有水和食物。
她仿佛回到了那年白凤村的地下。
唯一的区别是……这里没有萧嘉树。
……
萧嘉树抓着自己的手机,看着那上面由陆文栩的前夫李呈显发来的视频。
一共四段。
每天一段,发到他的个人邮箱里,然而他直到今天才看到。
第一段,是徐宜舟刚被带进那个小屋,她疯狂的敲打着墙壁,叫喊着,视频没有声音,但仍旧让
人感受到画面上那压抑到极的恐慌,他她的掌心被磨出血来,按在墙上都是一个个小红印,最后,她扶着墙缓缓蹲下,全身颤抖着……
第二段,徐宜舟拿到了面包和水,她饿极了,还没等塑料袋全拆便一口咬下去,就着水一边吃着,一边用惊惧的眼神打量四周。面包她吃完了,水她剩了一半,很小心地放好,然后又开始寻找出口……
第三段,徐宜舟缩在角落里,头凌乱着,看不清表情,她手边是空去的矿泉水瓶和面包袋子,不知什么原因,她忽然扶着墙站起来,无力地迈开脚步沿着墙壁做着徒劳无功的搜寻,一天一块小面包根本无法保持她的体力,但她还是想活着出去……
第四段,也是最后一段,这视频终于有了声音。
萧嘉树听到那个男人说的话。
“萧嘉树不要你了,他不会来救你了……”
他看着徐宜舟眼里的恐惧和惊慌四下蔓延,一直蔓延到他身上。
光线彻底暗之时,他似乎看到徐宜舟嘴皮子动了动,说的好像是他的名字,但他听不到,徐宜舟已经发不出更多的声音。
萧嘉树垂了头,一手抵在墙上,一手握着手机,反反复复地看这四段视频。
那些画面,像针一样,一根一根,插在心上。
如果他没有丢下她去南澳,如果他没有将所有的通讯方式关闭去求什么该死的冷静……也许她不会出事,也许他们会及时发现……
“嘉树……”秦扬风伸手按在了他的肩头。
萧嘉树转头,秦扬风却是一怔。
他眼眸通红,流下的泪让人错觉是血。当初从白凤村重伤回来,他都没吭过半声,然而今天他却痛苦至此。
这痛,比死更甚。
“不会有事的。”
除了冠冕唐皇的安慰,秦扬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嘉树,你抢走了文栩,那就拿你的女人来赔偿吧。什么时候你把文栩还我,我就把徐宜舟送回给你!”这是李呈显在第一段视频时附带的录音。
但一直无人发现。
由于之前秦扬风的调查到的资料交给了警方,导致李呈显的行踪曝光,被警方围捕,而陆文栩目前又被警方保护起来,李呈显疯魔入心,将账算在了萧嘉树头上。
本来他们可以早一点发现,但现在……
萧嘉树迟迟没给他回音,李呈显放弃了徐宜舟。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徐宜舟的父母已经赶到了s城,如今徐妈妈正由苏黎歌陪着,住在秦扬风的公寓里,徐爸爸则和第二任妻子住在附近的酒店。这么大的事,警方自然要通知徐宜舟的父母,此刻徐妈妈正在屋抽泣着,整个屋里满是压抑。
警方找不到徐宜舟的下落,也没有李呈显的消息。
已经第五天了。
没有食物没有水,徐宜舟能撑多少天?
萧嘉树不敢往下想。
……
陆文栩住在离萧嘉树所在小区不远的地方。
她和陆馨一起住,这两天两人正在整理行李,准备离开这座城市。
这城市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她留下了。
门铃响起的时候,她正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她在这里呆得时间不长,来的时候拖着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依旧只有一个行李箱。
陆馨去开的门。
“堂姐,找你的……”陆馨话没说完,门口的人便鞋也不脱地冲进屋里。
陆文栩从房间出来,很意外地看到了萧嘉树。
“陆文栩,帮我救救徐宜舟,我求你。”萧嘉树站到她面前,眼里布满血丝,低沉着开口,话里有卑微的哀求。
陆文栩从未见过这样的萧嘉树。
他一身骄傲,都因徐宜舟而折。
……
徐宜舟失踪的第六天。
萧嘉树用尽一办法找她。
终于在第六天傍晚,他们在陆文栩的身边抓到了李呈显
陆文栩帮了他们大忙,用自己诱出了李呈显,终于让警方成功抓住了他。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用。
李呈显死不松口徐宜舟被关的地方。
陆文栩去口供室见了他,希望能套出有用的信息,但她出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
“嘉树,抱歉。”她对着守在口供房外的萧嘉树摇了头,“他不肯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连累你们了。”
说着,她垂了眼帘,不忍再看他满眼希望化成碎片。
“再想别的办法吧。”叶景深陪着他来的,见状拍了拍他的肩。
萧嘉树一甩肩,重重甩开了他的手,发出兽类低吼般的声音:“别的办法?已经六天了!”
“请问哪位是萧先生?”三个人的身后,忽有人礼貌地出声。
叶景深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个陌生男人,他们没有见过。
“我是。”萧嘉树回身道。
“京里的霍少托我交给你一样东西。”那个男人微笑着,将一张对折的纸交到他手中。
萧嘉树已经把纸张展开,纸上只写了一个地名,他怔了两秒,像找到最后一根稻草般,拔腿冲了出去。
“嘉树!”陆文栩高叫了一声,却追不上他的脚步。
叶景深蹙了眉快步跟着走去。
霍少?!
叶景深想起了那天顾琼琳在手机里喊过的名字。
这样手眼通天的男人,姓霍,又来自京里……那只可能是江源的霍家。
求他做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不知道顾琼琳付出了什么?
叶景深忽然觉得这个春天,冷到骨子里。
……
第七天……
徐宜舟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
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抬手都困难,她浑浑噩噩地缩躺在床尾,像一只蜷起的刺猬。
黑暗和寂静让这里像墓穴一般。
她什么也看不到,就连感觉都快要消失了。
“萧嘉树……”她呢喃连自己也听不清的名字。
脑海里忽然闪起第一次和萧嘉树认识的画面。
他坐在咖啡馆里,正在看《虹语》,手指指尖点在那一页故事的作者名上——
佳木宜舟。
她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可从来没过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他的名字连在了一起。
恍惚间,她看到眼前有些亮光,一闪一闪地亮着。
那亮光慢慢绽开,形成一大圈光幕,刺得她闭上了眼。
耳边是些细碎的脚步声,由小到大,由缓到急。
“徐宜舟……”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略带泣音的叫唤。
她没什么力气睁眼。
“萧嘉树,是你么?”
萧嘉树俯身抱她的时候,听到她发出的嘶哑声音,像被车轮碾过的细砂。
“是我!”他回答她,声音在颤抖。
“我想我能从白凤村出来,这一劫……肯定也死不了!你……别哭。”她仍张不开眼,看不到他的模样,只是努力扯些笑容,含糊不清地说着。
话还没说完,他冰凉的脸颊就贴到了她的脸上,那上面,有些湿意。
她知道,他在哭。
☆、第67章
徐宜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光怪陆离的场面和匪夷所思的情节,像是各种电影零碎的镜头拼凑起来的不合理故事。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陷进小天窗的那张脸上。
那脸被挤成方形,扭曲诡异。
她猛地睁开眼,眼前景象已改,她躺在一间宽敞舒适的病房里。
“醒了?”
萧嘉树的声音传来。
一只手轻轻探到她的额上,指腹滑过,将她额上的细汗拭去。
徐宜舟脑袋还有些混浊不清,挣扎着想要坐起,然而她的手仍旧无力,稍稍一用力脑袋便发起晕来。
病床很快被人摇起,徐宜舟跟着床坐起,萧嘉树递了杯水到她眼前,她才想伸手接过,他已经将杯子靠到了她的唇间,另一手轻轻握住了她抬起的手。
“喝点水。”他喂她喝水。
徐宜舟就着他的手,乖乖喝水,眼眸从玻璃杯后面偷偷瞄他。
他侧坐在床沿,脸色泛青,眼里血丝遍布,下巴上有些胡茬,不是往日精神爽利的模样,只是他明明满脸倦容,望着她的眼神却充满喜悦,还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喝了两口水,她才觉得干得快冒烟的喉咙舒服了点。
萧嘉树将水搁到床边桌上,转身回来的时候,忽然抱住了她。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他将唇印在她的发上,轻声问。
“嗯。”徐宜舟点头,发出一个单音节,声音仍旧有些哑。
“不怕,以后有我!”萧嘉树手用了点力,将她圈紧。
“嗯。”
徐宜舟还是简单应着,她不愿意回想这场噩梦,便也不想继续所有与之相关的话题。
“饿了吗?吃点东西吧?”萧嘉树半晌才收回手。
病房的柜子上放了保温壶,他一打开,便有粥香飘出。
徐宜舟听到自己肚子一声吼。
“徐妈妈煮的粥,你身体太虚弱,目前只能喝点粥。”萧嘉树将粥倒出,捧回病床前,搅着粥轻轻吹着。
“我妈来了?”徐宜舟问道,她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粥上。
那粥雪白粘糯,被他搅得不断腾起热雾。
“嗯,伯父也来了。”萧嘉树说着抬头看了她一眼。
“我爸也来了?”徐宜舟有些惊讶了。
“徐妈妈现在暂住在我们家对面秦扬风屋里,黎歌陪着,徐爸和他太太住在附近的酒店。你睡了一天一夜,他们担心了很久,又留这陪了很多,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了。”萧嘉树说着,空出一只手去捂她的脸颊。
这张脸苍白虚弱,脸颊上的肉都要全瘦没了。他的手掌搁上面,摸到她的颧骨,再也不是从前的软嫩。她神态很平静,但眼里不知怎地,竟然透一种戒备的眼光。
而她自己似乎并未察觉到这样的改变。
她的心还留在那场噩梦里,没有走出来。
真难得,她的父母居然同时出现了。
“他们有吵架吗?”徐宜舟问着,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粥。
萧嘉树手又一避,没让她碰着粥。
他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一边道:“没有吵架。”
“萧嘉树,我自己可以。”徐宜舟有些不自然,终于不再是平静无澜的表情。
“我知道你可以,但我想喂你。”他说得理直气壮。
徐宜舟愣了愣,忽想起那天他脸上的冰凉湿意,还有他声音里的颤抖,和她晕过去之前他的哀求——“徐宜舟,别再离开了,我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
见她没反应,呆呆地抿着唇,也不抗拒,萧嘉树靠近了她一点。
“张嘴。不张嘴我会考虑用别的办法喂你。”
这句话徐宜舟听明白了,脸颊不争气地红了。
她终于张了嘴,顺从地喝粥。
萧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