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就只能这么说了,这位任公子不太走运,撞我枪口上了。他确实不可能想到自己将会面对一个无欲无求的无赖,而且该无赖对他充满敌意(也可能是嫉妒吧,汗!),最不走运的地方在于,没有人提醒他这一点——应该说长川的领导同志们对我沈某人的脾气还是存在一定程度的了解滴,只是没告诉他而已——任公子的空降着陆背景,还有他的凌人傲气看来好象不太招人喜欢啊,这才让自己出了这么一大糗,呵呵。
所以我想提醒他一点——江湖啊,官场啊,可真还不是你们小任家那厨房厅堂,人心险恶啊,鬼域伎俩啊,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状况,你要警惕啊,小任同志!
我当然不会跟他说这个,而且我也无须掩饰,呵呵直笑——这里头,道行深着呢,自个慢慢琢磨去吧!
“不知好歹!”任公子在气急败坏地进行语言挣扎,努力迸发出最强音,他应该很不甘心这样被折服,他要发彪了。“奶奶滴!”
嘿!这丫!这措词!华丽啊!
我把脸又转到他那边,我收起了笑容。“想开骂吗小任?那就练练?”我冷冷地说,我的口吻很不屑。
沉默了。
小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应该是努力地压制怒火,他肯定已经考虑到,跟一个瞎子兼乞丐在病房里对骂,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而且可以打赌,他不可能骂得过他的对手,绝对没有这种可能,嘿嘿。
他迅速接受了我的威胁,并且在思考怎么对付我,或者说怎么应付这种受侮辱的场面——受侮辱绝对不是任大公子的习惯,应该他没有针对该现象设计过什么应急预案。
这位任公子,肯定是丝毫也不怀疑天将降大任于已身,应该经常在自己的圈子里跟他那帮太子哥们讨论权谋,探寻什么帝王心术啊驭人之道一类的,而且我也相信他理应心机重重,而且可以驾驭控制相当多的人,但是,我想告诉他的是,他无法驾驭一个流氓。
是的,因为我就是那个流氓,死心塌地,真正的流氓无产者——我的无产程度相当彻底,甚至身体和生命都不属于自己的产业,我不为自己而活!我现在的境界很高,状态用八个字可以形容——心如铁石,无欲而刚!
“沈宜修。”任公子终于说话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判断出自己受侮辱的根源,不过他的声音有点发颤,“嗯——”他说,“我是受省委周书记的嘱托而来,我是代表——”
“你能代表谁?咹?”我仍然没打算给他面子,继续追击,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谁也代表不了!”我说,“现在我谁都不想看到!他妈的有人要见老子的话,自己滚过来!”
崩溃!
不是我,是小任。
这位锦衣玉食的世家公子,一生之中肯定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疾声厉色地呵斥教训过,而且不能反抗——当然,除了他老子之外。
事实上,我绝对没有代替他老子教训他的想法——让这公子哥受教育,不是我的目的,我没这义务!只是他让我心里烦了——这么说吧,敢把B装到老子面前来,他就得有承担这个后果的勇气——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还听他啰里啰嗦,我心里就会烦,我就只能把耻辱的后果赐予他。而且不管谁来都一样,我都将给他这个耻辱!
我发誓!
任小天再没有多说一句话。他无言地离开了,带着他的部属,还有他的耻辱。
我冲着他离去的方向冷笑。
嘿嘿,看清楚点哥们,咱现在什么身份?超然啊。就算M国总统飘洋过海来拜我,他要敢装B,我照样啐他一脸!你小任算个什么东西?我还真不是骂你!
………………………………
“沈宜修,你这个样子可不太好。”上官仪在说话,话音很平静,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每次听到她的声音我都会莫名其妙地激动一下,然后失望——太象苏静美了。“我知道。”我无所谓地说。
“再怎么说他也不是来对你不利的,也没打什么官腔,还算设身处地帮你考虑过,对吧?”她淡淡地说。“你这态度上有点问题。”
“没什么问题啊。”我笑,“他应该感激我才对,我给他上了一课。”我说,“我是在教他生活,教他成熟,教他看清楚这个世界上,什么才叫真正的傲慢。”
“说下去。”上官仪的态度居然也无所谓,有意思。
“就是这样。”我说,“我还真是想告诉他,生活的道路不可能永远笔直,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总会有点挫折有点意外吧?苏静美曾经说过——不是每个人都会在权力面前倾倒,现在,我就是一个例子!”我一边说一边躺下了身子,还是忍不住发笑。“他小任如果能明白这些道理,对他绝对没坏处,哈哈!”
为什么要笑?——呃呃,什么叫装B?这个就是!真正典型的。哈哈!
第五卷 钦点翰林;天子门生 231 活着
事态越来越严重。
我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从气氛中可以轻易察觉出来。
来我病房探视游说的人越来越多,级别越来越高,今天来的,是个熟人——我曾经打过交道的曾部长,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
“小沈。”曾部长在我面前坐了足足十几分钟,才开口说话,“对不起。”他说。“我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我为你痛心。”他的声音真的有种痛苦。
“痛心?”我把脸转向了他,虽然这个动作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是,呃,是习惯,“曾部长,您是想来批评我的?”我的声音相当冷淡。
“不。”他说,“我很难过,真的。”
“我不需要你的难过。”我说,声音放低了,我能感觉到他的诚恳。“不过还是谢谢你。”我说,“还有,请曾部长注意自己的言论,这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他又沉默了。
我叹一口气,有点悲凉的感觉。
事实上,在之前的N多人次的探访里,我已经很少开口。不想说话,我觉得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浪费。但是这位曾部长是个例外,因为毕竟打过交道,而且我对他的印象不坏。
“外边情况怎么样?——听说长川人又准备闹事了是吗?”我问他。
“是啊,人们到处搞串连,现在正处于一级戒备,不能让119事件再重演了。”曾部长把话说得很直接,但是他的语气有点无可奈何,“其实这个都不是最大的问题,我们正在努力做工作,安抚群众情绪。”
“关键是国际舆论的压力。”他简单地说,“现在外边谣言相当多,很多说法都在传你已经死了。”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
“如果你真要死了,局面将变得不可收拾。”曾部长说,“事实上,这是一个很大的悖论,没办法解开。当然,我个人的看法,解铃还须系铃人——”
“行了不要说了。”我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
是的我知道。事实上,这确实是一个怪圈,所有人都已经陷入到这个无比怪异的悖论里边,包括我。
我揭露错误,让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最大的后果,我只希望得到公道,希望那些错误行为能够被纠正。
但是,没有人考虑纠正错误,因为纠正错误的前提是证实错误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这一点不可接受。他们只希望我承认自己的错误,希望我幡然悔悟,现身说法,把这场莫明其妙的闹剧结束——只有我才能够结束这场闹剧,发生在我身上的惨痛,整个世界都知道——所以,他们也在尴尬,也在汗出如浆,也在不知所措。
“今天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想告诉你,你一定要坚持活下去。”沉默了很久以后,曾部长说,“不管有多难,你都不能放弃生命,放弃希望。”
我想了一下。“谢谢你曾部长。”我说,“我会努力的。”
“这是一场错误。”曾部长说,他的声音很肯定。“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又提到了这个。“等待吧,也许总会有那么一天——”他终于没有再说下去。
我无语地听着他站起身,听着他离开病房,我很感激他的好意,感激他的提醒。除此之外,我还担心这位舆论领导的思想倾向——虽然他并没有解决什么问题的意思,他来这儿也不是解决问题的,但是他不小心把自己的同情心拿出来了,应该说这犯了很大的忌讳。
我为他担心,真的。
事实上,在这场充满政治良心与温情的谈话之后,曾部长就从他的岗位上离开了。他从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的位置直接转入纪检委挂了起来,不再担任实职,他的称呼由部长变成了——巡视员。
这,就是同情的后果。这,就是那位系铃人的纠错行为。
我怒!
………………………………
有人来为我拍照,闪光灯一阵一阵的。
不是采访,那个没什么好说,纯属找啐。就是拍照——我知道他们想干嘛,无非是弄个证明,告诉人们横刀还活着,活得很好很高兴,幸福象花儿一样绽放,一点也没有死亡的迹象。
是啊我确实活着,这是个事实,没什么问题啊,不需要推三阻四遮遮掩掩地,那就由着他们拍好了,无所谓。
但是,我是不是活得很好,是不是高兴得象朵花儿,这个问题就值得好好地推敲上一把。因为我已经听见拍照的大大们不知所措地抱怨,说我这形象太不对付了,估计把这照片发出去实在够呛,效果不可能理想。
是啊说不清楚啊,哥们现在这样子——还让人以为我在这里受到什么非人的虐待一样。
我郑重声明:绝对不存在什么虐待,没有人骂我打我,没有人碰过我一根手指头,不但不存在暴力因素,甚至一句重话我都没听过,一点强迫的意思都没有。事实上,在这里我得到了相当高规格的礼遇,所有人都在围着我转,我感觉自己的生命从来没有象此刻这样,受到如此多人的关注和重视,我的每个举动都有人观察有人记录,哪怕是一个喷嚏一声咳嗽,都会让那些守护我的护士MM大夫JJ们紧张上好半天。
他们在努力治疗我的病情,没有人希望我出什么意外,真的,我非常肯定这一点。我也并不打算自杀,所以,我一直在配合治疗,但是这一次他们的行为我不敢苟同。
他们希望为我换个造型——就算不是明星闪亮版,至少也得剪个头发刮刮胡子换身衣服什么的,得象个正常人吧,他们说。
我语气生硬地拒绝了。
我对这样的改造计划嗤之以鼻,完全无视拍照大大们的合理要求。我告诉他们说,你们是要弄新闻对吧?新闻的原则是什么?贵在真实啊——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们就怎么拍,肯跟你们合作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如果得寸进尺,再来动手动脚可就不行,只要谁动我一根汗毛,就是要老子的命!
我说到做到,我向你们保证!我说。
没有人怀疑我这个诚恳而激烈的保证,也没有人敢跟我对抗。他们接受我的要胁,放弃了愚蠢的想法,转而开动脑筋,绞尽脑汁地去考虑照片的后期制作,怎么样把俺这光辉形象无伤大雅地展现出来。
那个可就不关我什么事了,嘿嘿。
……………………………………
我佛慈悲,神迹终于降临人间,神圣之光开始显现。
跟外间日浓一日的紧张气氛完全同步,我的紧张时刻马上也要到来。
一个星期以来,看望探视我的人络绎不绝,基本每天都有好几起,但是我不再跟他们交谈。不想再多说什么,面对所有的询问和要求,我保持绝对静默,把嘴闭得很紧。
是的,我想要的,你们给不了。那么,就沉默吧。什么都没有意义。你们要的,我也不会给。
最后,终于,我等来了大神。那位系铃人,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
听到消息时,我正坐在轮椅上,在走廊里漫无目的地转悠,上官仪推着我,跟我很随便地聊天说话,然后,话音一转,她告诉了我这个让人有点讶异的情况。
“周书记马上就到。”她说,“专程来看你的。”
上官仪的语气永远那么平静,而且措辞简洁,一副淡看世事的意思,这让她的态度也总显得有点冷漠。但是这种感觉相当熟悉,而且我觉得她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真的。所以在这里,我只愿意同她说话。
当然,也是因为除了来此间第一晚上的交谈,她后来再也没有跟我提起过有关政治或者小说的事情,我们的对话只聊家常,无关风月。
“你准备一下。”上官仪又说。
准备?——不需要准备什么,我想。
周书记来这里,这个消息本身没什么好惊讶的,他肯定会来,他迟早要来。我坚持在此,苦苦守候这么长时间,终于让他坐不住了——躲不开身的,哪怕真是天上神仙,我也要让他现身人间——当然,我没这么高的魅力值,让他专程为我而来,是事态让他必须出现,我知道这个,我早有准备。
惊讶感的原因是因为我突然在想,好象自己也不是
第1回见这位省委大书记了,而且按照最通俗的说法,这周书记应该是我命里的贵人啊,他应该是曾经搭救过我一把,提拔过我一把,他曾经是我的苦海明灯啊,但是为什么——每次见到他的真人版时,我都会受伤,处于完全不能自理状态——不是坐在轮椅上,就是躺在担架里,或者化身木乃伊,这一回更离谱,干脆就瞎了眼!他妈的,还真奇了怪了!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呃,无语。宿命吧?我想。
第五卷 钦点翰林;天子门生 232 神迹
我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个迷信的宿命论推敲得太清楚,就看见了周书记——嗯,不对,不是看见,是听见,是感觉。
上官仪推着我的轮椅,在走道上转了两个弯,好象进入了一个有很多人的大房间,然后停下来。“就这里。”她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我把脸缓缓地转动一周,支起耳朵来分辨这个空间里的声息。看不到还有谁在,感觉上人应该不少,就是不知道正神是否抵达。
“周书记呢?”我说,“来了没有?”
我说话的音量不大,但是应该所有人都能听清楚——因为我一开口,这个场所就变得异常安静,没有谁再发出半点声响。
我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周书记就在这里,有什么话你可以说。”在屋子的另一头,有人说话了。
我汗了一个。别说,这封疆大吏可不能是一般人,正一品的说。应该那是相当地有气势啊——事实上我也曾经充分地近距离地领略过这位汉江第一人的气势磅礴,但是现在,我真没什么感觉,挺麻木。
跟我是一个瞎子有关系吧。我想。
“有什么要提的?提吧。”那个声音又说。
没听到正神的声音,我有点不舒服。“周书记呢?”我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很执拗,“今天不是他来看我的吗?怎么着也得他先说话吧?”我问他,“你是谁?”
“我——是周书记的秘书,省委办公厅——”
“轮不上你说话。”我打断了声音主人的啰嗦,他的絮絮叨叨让我很不耐烦。“我跟周书记对话,别的人不要插嘴,小心我啐你。”
沉默了,所有的人。
“小沈同志。”良久之后,周书记终于说话了。一开口,我就知道是他,绝对不会错,这个声音,润照万物,泽被众生——包括我,都曾经如坐春风,被熏陶过好几回,记忆犹新啊。“我们曾经见面的,是吧?”他说。
是的。我想,看来你的记忆力也不差——当然,有可能是来此之前恶补过功课,他的那些大秘书们理应把有关我的背景前提全部分析给他听了,否则的话,我根本不相信自己能有那么出众,入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能让他从宝贵的记忆中捞我一把。
“你这位同志,不错嘛,本质非常好。”周书记说,“我记得那次长川的拆迁案里面,小沈同志的表现就相当出色——在危难时刻,能够体现出一个党员奋不顾身不畏牺牲的精神,保护群众利益,能够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嘛,很优秀的政治品质,很好,很不错。”
我咧嘴笑了一个。
周书记在这段话里边,对我的评价很高啊。全是赞的,一边用了好几个很什么很什么的。很不错!我想。很好,很强大!
他不提我都还忘了——看样子周书记对咱这个护民英雄的举动,那是特别的欣赏啊。是不是——英雄重英雄,这个惺惺相惜什么的?嘿嘿。我侧耳聆听他老人家的心平气和的教诲,无耻地在心里进行自我陶醉。
“我跟很多同志都提到过这个例子。”周书记的话很见感情,“了不起啊!完全把个人安危置之度外,面对生死,毫不犹豫,挺身而出,什么是真正的党员?这就是!”他说,“一个干部的素质,一个党员的境界,就应该是这样!值得同志们好好学习啊!”
“所以,当时经党委研究,把小沈同志的这个事例作为一个典型进行宣传,树立了一个样板——”
第五卷 钦点翰林;天子门生 233 苦海明灯
好象他首先是在夸我,然后提到了蓝正德,然后提到了腐败案,他的意思好象是在告诉大家,我揭发了蓝正德这个腐败分子,然后蓝正德打击了我,报复了我。
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