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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恋史-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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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戈轻松一笑,不以为然地说:“老子是在劫不在数。”

这是铁戈进厂不到一个月所遇到的批判会,由于有惊无险,他并没有把临行前妈妈说的“做人难”的话放在心里。他对社会的险恶和丑陋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感性认识,还是以小学生般的诚实和善良,轻信这个疯狂年代的所有谎言与邪恶。

他的独立生活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始了。

有分教:

少年懵懂只贪玩,不信人间行路难。

教训虽小应记取,心宽嘴稳身安然。

正是:浑浑噩噩不信人间行路难,懵懵懂懂开始独立新生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35。…第三十四回 建新厂基建工地放大炮

第三十四回

建新厂基建工地放大炮

抒豪情国庆专刊献小词

白菂河设备厂不可能永远都在茅草棚里生产,厂里决定新厂房建在月山脚下,要在这里兴建厂房必须炸掉几个小山头,劈出一块平场子。

月山脚下红旗劲舞东风,人喊马嘶车忙,在这亘古不变的土地上开山放炮隆隆的爆炸声不绝于耳。除了老师傅在搞生产外,各连都抽调大批青工参加基建,铁戈和徐怀青这样的壮劳力都被派到工地去拉板车运土。

这种土是已经风化了的花岗岩形成的,他们把土拉到一条大沟里倒掉,把它填成一个平场子,用来增加新厂区的面积。那时候讲的就是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反正就是要战天斗地,土法上马。

搞基建也是一种革命工作,所以铁戈干活特别卖力,他和徐怀青、暴林被分去拉土,别人装上半车就走,他偏要每一车都装得满满的才走。别人是拉着板车走,他是拉着板车跑,这样就可以多拉几车土。他不图别的,也不图表扬,就是认定革命青年应该为建设祖国多做贡献,这个道理很浅显,不用任何人说也应该这样做。

暴林教他偷懒:“慢点干,你干得再多也就十八块钱一个月,没人给你涨工资,你这样没命地干是不是图表扬啊?”

气得铁戈把暴林大骂一顿:“放你妈的狗屁!表扬算个什么,干革命哪能偷懒?你老爸也是南下干部,想当年我们的老爸都是枪林弹雨提着脑袋打出来的,我们现在了不起就是多出点力,比当年那些老革命流血牺牲强得多,我就不明白怎么老暴家怎么生了你这样的东西?你他妈不干拉倒,给老子滚一边去!”

直骂得暴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暴林打不过铁戈,只好忍气吞声。

光有厂房还不行,还必须搞点绿化,美化一下环境。于是半个月后厂部又派铸造连的铁戈、徐怀青、范火木、暴林和杨乐到水库管理处的山上挖楠竹种在松软的填土层上面。然后又在上面拦腰挖出一道道沟,插上迎春花的枝条,这样做既可以固定土壤,又可以使它将来变成一个高达二三十米的碧绿的迎春花瀑布。

从厂里出发到管理处的山上挖楠竹一个来回有两公里,而且还要爬山越岭,运回厂里以后必须马上挖坑栽上,浇水这样的轻松活是女工的事,铁戈他们接着又要拉下一趟,根本没有时间休息,这样每天都要跑六个来回。可怜铁戈因为把第一个月十八块钱的工资给爸爸妈妈买了些东西,到白菂河时身上大约只剩十块钱了,又要吃饭又要抽烟肯定不够用,可他就是不张嘴向别人借钱,那是很丢脸的事,所以只能硬扛。铁戈很喜欢游泳,刚到白菂河时每天晚饭后他都要和徐怀青到水库游上一个多钟头,自从开始搞基建以后他再也没去游过。他每天早餐、中餐、晚餐分别买二两稀饭一个腌菜,吃完晚饭后再买二两稀饭一个腌菜留着睡觉前吃,这样就不至于半夜饿醒了。每天只喝八两稀饭远远不能满足生理需要,常常是饿得头昏眼花有气无力,躺在床上冒虚汗,但他却仍然和大家一起坚持着超强度的重体力劳动。那一年他刚满十六岁正处在发育阶段,本来长得就瘦,如今更像一根竹竿了,这是他一生在钱的问题上最艰难的时期,后来每当说起这事他都感叹不已。

厂里本着“节约闹革命”的原则,把爆破后的花岗岩全部用来砌成墙体,这样一能就地取材省下购买红砖的费用,又能节约大量的运输成本,新厂房很快就有了雏形。

到了九月中旬,一块一平方华里平平展展的新厂区就展现在人们眼前,眼看十一国庆节就要到了,厂里和各连都要出国庆专刊,好的稿件还要送到厂里去。

铁戈面对热火朝天的基建工地,不禁豪情满怀(那时候特别容易产生这种“豪情”),写下一首小词:

寄调《忆江南》

白菂河,

山多水亦多。

备战备荒为人民,

兴建厂房心怀阔,

我爱白菂河。

连里认为这首小词写得不错,把稿子送到厂里。

列位看官,这是铁戈自打娘肚子出来以后写的第一首词,平心而论除了格式和字数没错以外,词中都是政治口号,而且不合词牌格律。但他只知道要把对毛主席党中央虔诚的爱表达出来,这是他发自肺腑的感情,一定要一吐为快。

厂政治处李主任认为这首小词表达了真实感情,很快圈定:“可用。”于是便堂而皇之地上了厂部的国庆专刊。李主任还在大会上表扬了他,这使他自我感觉十分良好,颇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观尽长安花”的味道。

当然他也没有飘飘然到连自己有几斤几两也不知道,他明白就凭自己肚子里小学“本科”那点墨水,很难胜任以后的工作。党和毛主席都看着我们这一代人,不努力学习掌握更多的知识,将来怎么担负起毛主席对我们的嘱托?这更加激发了他看书学习的积极性,这是那个时代绝大多数青年人朴实的感情。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旺盛的精力多得释放不完,总不能成天除了上班,晚上就是政治学习。文革期间的文化生活实在是太单调,设备厂又建在三县交界的大山深处的小镇上,铁戈形容它太小时常常说:“老子一泡尿还没屙完,就在镇上走了个来回。”

说它小,还真是小得可怜。全镇只有两横一竖两条街,犹如一个“工”字,而那一竖还是白菂河的月弓桥。镇上除了有一个副食品商店,一个百货商店,一个小旅馆,一个照相馆,一个小餐馆,一家医院、一个邮电所和一个小车站以外什么也没有。而且交通不便,消息闭塞,物资匮乏。

每个月大约能看到一两场电影,无非是“三战”(南征北战、地道战、地雷战)和八个样板戏来回倒腾。厂里的青工普遍蔓延着思家情绪,甚至发生了一个名叫徐志刚的十二岁的童工私自逃回山东老家的事(此人的父亲也是南下干部)。

气得厂党委林书记在全厂大会上连连叹气道:“我这哪里是党委书记,我硬是成了幼儿园的园长。”

为此厂里决定广泛开展各项文体活动,以解决职工单调的文化生活,从而稳定人心。

厂里当时有铸造、电机、工模、水机、金工、微型、机修、厂部等八个单位参加篮球比赛。

铁戈此时已经长到一米八八,铸造连当然选中了他。可是他除了小学六年级体育课时摸过一次篮球外,对这玩艺儿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铸造连第一场比赛是与电机连对阵,恰巧对方也有人身高一米八六,也不会打球,于是两人站在球场中央如同两根电线杆似的看着其他队员满场飞,自己只能干瞪眼。

场外的观众大笑道:“这哪里是打球,是在比高矮。”

由于电机连有三个人是厂代表队的,阵容比较整齐,铸造连输得一塌糊涂。比赛结束后,大家到河里洗澡,气得张副连长直骂铁戈:“你真是和尚的鸡巴——白大了,这么高的个子一点用也没有!不说要你进攻,你帮着防守也行啊,你可倒好站在场上当起了观众。”

这一下强烈刺激了他的自尊心,他当场发誓:“老子三年内打不上厂队的绝对主力,我他妈就是众人养的!”

设备厂有几个打篮球的高手。有个姓刘的,是厂政治处王为仁副主任的侄子,此人是在部队大院长大的,打的是组织后卫。他的弹跳好,速度快,视野开阔,战术意识很强,常常能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把球恰到好处地传给队友,也能假装分球而突然加速上篮得分。还有一个左前锋是缅甸归国华侨,身高仅有一米六八,大家都叫他小华侨。别看他是个小不点儿,却有不少绝招。为了弥补身高不足,他的假动作极多而且极为逼真。他投篮精准,能左右脚起步,左右手上篮。而且他的体力绝佳,速度极快,他曾创造了在一个下午之内连续打了一场足球、一场篮球、一场羽毛球和一场排球的记录,厂里至今无人破此记录,所以他又得了个外号叫“跑不死”。铁戈为了学打篮球,就偷小华侨的球技,只要小华侨打球他就在一旁观摩,等小华侨走了,他就一遍又一遍地模仿、苦练。

铁戈的副连长张师傅原来是红州县机械厂的,这个厂的球队其实就是红州县代表队,中锋是张师傅的师兄。张师傅在厂里当工人时也常常在球场上玩,所以他的球打得也不错。

他告诉铁戈:“从你的身体条件来看,你的身高、弹跳力、爆发力无论哪一方面都比我师兄好,他的绝招是篮下左右翻身投篮。你如果学会了他的翻身篮,哪怕是一米九几的人都很难防住你。这个动作我做不出来,但我知道怎么做,我来教你。”

于是只要不下雨他就天天泡在球场上苦练,少则四五个小时,多则要练七八个小时。有时打累了他就坐在场下一边抽烟,一边观摩其他人的动作,只要发现某个人的动作既好看又实用,他就反复练习这个动作,直到完全掌握为止。

在没有正规教练的情况下他只能学习每一个人在他看来值得学习的动作,加上他的悟性极高,天生就有运动员的天赋,所以很快就进了厂队,第三年他真的成了厂队的绝对主力,第四年被巴水县代表队调去,并且能打中锋、左锋和后卫。在这三年里他练得很苦,一共打破了十一个球,穿破了十三双鞋,其中有两双还是劳保的翻毛皮鞋。

在开展体育运动的同时,厂里又集中了全厂会唱歌跳舞的高手成立了宣传队。设备厂真是人才济济,武汉下放知青聂士敏会跳舞,周学烈的歌唱得很好,姚英大既会弹曼陀林又会说湖北大鼓还能当篮球裁判,可谓多才多艺。鹰峰县的冯秀英、龙英的舞跳得不错,红州的舒兰英不但跳舞不错手风琴也拉得很好,这些有文艺细胞的人全都抽到宣传队来担当主力,反正只要你有一技之长都在征召之列。

刚一开始排练政治处李主任就发现一个问题:宣传队阴盛阳衰,于是又从各连抽调相貌、身材和嗓子条件比较好的男青工充实宣传队,据别人说铁戈的嗓子很好,曾在地区文工团干过几天所以也被抽去。

别看他在文工团干过,但他怯场。他自己说:“不怕天,不怕地,就怕上台去唱戏。”而且他天生就不爱跳舞。他同意到宣传队去是基于“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原则,因为宣传队每天晚上要排节目,而这正是各连政治学习的时间,所以他宁可去宣传队,也不愿参加那种假话套话连篇的政治学习。但他的兴趣在篮球而不在跳舞唱歌上,因此他耍了个滑头,晚上政治学习时他就对连里说去宣传队排节目,对宣传队又说在连里参加政治学习,实际上他带着禁书和大蒲扇躲到澡堂里看书,一个月后他的鬼把戏被拆穿了。

一天李主任到铸造连检查学习情况时问王连长:“最近铁戈怎么没有到宣传队呀?”

王连长一脸茫然:“不会吧?他每天晚上打完球准时向我请假到宣传队去。”

“不对呀,宣传队说他根本没去。”

王连长马上派人叫来铁戈:“李主任说你没有到宣传队排节目,你到底做什么去了?”口气十分严厉。

他不敢说偷看禁书的事,只好撒谎:“我到水库游泳去了。”

只这一句话把王连长鼻子都气歪了,他正要发作,李主任一挥手制止了他:“铁戈啊,下个月厂宣传队就要参加红州地区首届工人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的汇报演出,难道你不愿意宣传毛泽东思想?”

唉呀,别看李主任轻言细语说了这么一句,这可是要命的话!那年头谁敢说不愿意宣传毛泽东思想啊?

铁戈急赤白脸分辨道:“李主任,这话可不能乱说,谁说我不愿意宣传毛泽东思想?从今天晚上起我保证天天都去。”

李主任是个忠厚长者,他笑着说:“铁戈啊,这次参加汇演是厂党委交给我们光荣的政治任务,很多人想去都不够格。你这么好的条件千万要珍惜呀!”李主任这一番话使他又躲过一劫,否则王连长岂能善罢甘休?

一个月后宣传队到红州演出,铁戈一曲《我爱祖国的蓝天》博得满堂喝彩,拿了一个二等奖。从这以后就奠定了他在厂里文艺、体育双料绝对主力的地位。

七零年底全国开始征兵,部队来的人一眼就看中了铁戈。所有报了名的人还像模像样地去做了体检,铁戈是甲等兵的身体轻松过关,谁知当兵的名额早已被政治处内定,走的是副专员和副县长的儿子,第三个则是政治处王副处长的侄子,他和另外十几个人原来只不过是陪衬,被生生地硬挤了下来。

铁戈闻讯后,大叫道:“气煞我也。”

有分教:

练球学艺乐淘淘,汇报演出志更高。

可恨从军不遂意,此番被涮气难消。

正是:打篮球外行上场遭耻笑,到部队内定都是关系人。

36。…第三十五回 情切切靓女他乡遇故旧

第三十五回

情切切靓女他乡遇故旧

意绵绵俊男软语慰相思

话说转眼到了一九七一年春节,王连长说要留几个人值班,让大家自动报名,唯一的好处是春节厂里收假后,值班人员可以回家休息七天。铁戈一想值班没什么事,然后还可以休息七天,算起来能够玩十四天,这买卖划算,于是第一个报名值班。等休息完后铁戈回厂上班中午吃饭时有人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掌,回头一看竟然是何田田,这真让他喜上眉梢。

此时的何田田依然穿着那一身洗得发白的五五式人字斜纹军装,两把小刷子似的短辫子梳在脑后,辫根靠得比较拢,很像一种改良后的“拷板辫”,但又不是那种辫子根部紧挨在一起的正宗“拷板辫”(这是当时武汉女孩子的一种流行时尚),文革期间这是一种很受女孩子欢迎但又不敢使用的发型,怕被别人指责为女流氓,何田田的聪明之处在于她这种发型既不是司空见惯的大众式,又不是那种被严厉禁止的“拷板辫”,而是介于两者之间,也就是时下说的“打擦边球”。在铁戈看来何田田除了没戴红卫兵袖章,腰里没扎小牛皮武装带以外,还是当年红卫兵的模样,只是出落得更加青春、阳光。

铁戈看见何田田,自是喜不自禁,俗话说他乡遇故知嘛。

买完饭带着她到球场的看台坐下边吃边聊。

以前他吃饭时周围总是坐满了同事和球友,今天大家都非常知趣的到别的地方吃饭,远远看着他俩。

“田田,”铁戈不叫她何田田,而是称田田,这样就显得亲热得多了:“你不是在读高三吗?怎么也参加工作了?”

“六月份一毕业就等着下放,我是不想下放才进工厂的。我家周围下放的孩子回到家一个个又黑又瘦,他们把农村生活说得太可怕了。那帮飚子(东北话:傻子、二百五的意思)平时在家啥也不懂,刚到农村每人发了五斤油,这一下可把他们乐坏了,天天变着法炸东西吃,不到一个月油没了,去找队长要油,队长说那就是一年的油,你们是怎么吃的?那些知青说炸东西吃了。队长骂道你们这些败家子,哪有这样吃油的?我也想天天炸东西吃呢,各人回去找你们的爹妈解决。现在好了,成天见不着油花,只能吃咸菜和大酱。你说他们飚不飚?(东北话:傻不傻)我爷爷却说下放是毛主席的号召,是每个知识青年的必由之路,不到农村锻炼一下就不知道吃的穿的是怎么来的。还说现在的小青年都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硬把麦苗当成韭菜,说棉花是树上结的,这样下去全都修了,咱们中国不用别人来打自己就变色了。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我觉得特好笑。我可不这么看,不认识韭菜、棉花到农村看一下不就得了?再说条条大路通罗马,知识青年到工厂也是为人民服务嘛,兴许比在农村作用更大,为啥非要上山下乡?我们学校很多同学书也不念了,都进了工厂。你想啊六月份一毕业还不得下放?我就威胁我爷爷说如果不给我找一份工作我就回哈尔滨去,就算是下放也要下到黑龙江,在湖北还不把人热死?我爷爷奶奶刚开始以为我是闹着玩的,说说也就过去了。没想到我收拾行李坚决要走,这一下把老头老太太吓得不轻。奶奶就骂爷爷:‘你个老不死的,你个老鳖犊子!田田就这点小事你都办不了,你那能耐哪去了?我告诉你,田田要是回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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