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包法利夫人(上)〔法〕福楼拜-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和的,因为从它来的地方,或者不如说,从它可能来的地方,也就是说,当它从南方来的时候,会碰上东南风的,而东南风吹过塞纳河就已经变凉爽了,有时突然一下吹到我们脸上,简直像俄罗斯的凉风呢!“

    “难道附近连散散步的地方也没有吗?”包法利夫人继续问年轻的莱昂。“呵!非常少,”他回答道。“只有一个叫做牧场的地方,在坡子高处,在树林边上。 星期天,我也到那里去,带一本书,看看落日。”

    “我认为没有什么比落日更好看的了,”她接着说,“尤其



 88

    68包法利夫人(上)

    是在海边。“

    “呵!我非常喜欢海,”莱昂先生说。“难道你不觉得,”包法利夫人接过来道,“在无边无际的海上遨游,精神也更自由?

    只要看海一眼,灵魂就会升华,内心也会向往无穷,向往理想!“

    “高山的景色也是一样,”莱昂接着说。“我有一个表哥,去年游历了瑞士。他对我说:你想象不出湖泊多么有诗意,瀑布多么有魅力,冰川多么宏伟。 你看见高大得令人难以相信的松树,横跨过飞湍急流;木板小屋,高挂在悬崖峭壁之上;在你脚下,云开雾散,显出了万丈深谷。 这些景色会使人陶醉,心醉神迷,感谢上天!我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那位著名的音乐家,为了激发自己的想象,总要去对着惊心动魄的景色弹琴了。”

    “你是音乐家?”她问道。“不,我只是非常喜欢音乐罢了,”他答道。“啊!不要听他的,包法利夫人,”奥默插嘴了,身子趴在盘子上。“这纯属是谦虚。 ——怎么,亲爱的朋友!咳!那一天,在你房间里,你唱的‘守护天使’十分好听。 我在实验室里都听得见;你咬字清楚得像个演员。”

    莱昂的确住在药剂师家,在二楼一间朝向广场的房子。他听见房东的恭维话,涨红了脸,而房东却已经转过头去,对医生一个一个地数着荣镇的主要居民。他讲故事,提供消息:没有人知道公证人到底有多少财产,还有‘杜瓦施那家人’,总是装腔作势。艾玛接着问莱昂:



 89

    包法利夫人(上)78

    “你喜欢什么音乐呢?

    “呵!德国音乐,让人梦想联翩的音乐。”

    “你到过意大利歌剧院吗?”

    “没有。 不过我明年要去巴黎,读完我的法律课,那时就要看歌剧了。”

    “我刚才非常高兴,”药剂师说,“和你的丈夫谈到那个丢下房屋远走高飞的亚诺达;由于他挥金如土,才给你们留下了荣镇最舒适的一座房子。 这房子对医生来说方便的是有个小门通到一条小路,出出进进都没有人看见。 另外,对住家的人来说,一切方便都不缺少:洗衣房、厨房带配膳室、起居室、水果储藏室等等。 这个亚诺达是个浪荡子,什么也不在乎!他在花园尽头,水池边上,搭了一个花棚,专为夏天喝啤酒用,要是夫人喜欢,不妨……”

    “我的妻子不搞这套,”夏尔说。“尽管有人劝她多动动,她却老是喜欢待在房里看书。”

    “这也和我一样,”莱昂接过去说,“确实,还有什么比在炉旁夜读更惬意的呢?让风吹打玻璃窗吧,让灯点着吧!

    ……“

    “可不是?”她睁开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他说。“你什么也不想,”他接着说,“时间就过去了。 你一动不动,就可以神游你想看到的地方,你的思想和小说难解难分,不是亲身体会细节,就是追随故事的来龙去脉。 思想和书中人打成一片,似乎是你穿了他们的衣服,在心惊肉跳一样。”

    “对!说得对!”她说。“你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莱昂接着说,“在书里看到



 90

    88包法利夫人(上)

    相识的念头,若有若无的形象,却表达了你最细腻的感情?“

    “有,有的,”她回答道。“因此,”他说,“我很喜欢诗人。 我觉得诗比散文更富有温情,更能使人流泪。”

    “不过,诗读久了也会生厌,”艾玛反驳说。“现在,相反,我倒喜欢一气呵成、惊心动魄的故事。我最讨厌平庸的人物,有节制的感情,那和日常见到的人一样。”

    “的确,”实习生指出,“这样的作品不能使人感动,在我看来,就脱离了艺术的真正目的。人生的幻想很容易破灭,如果在思想上能和高尚的性格、纯洁的感情、幸福的情景联系上,那是多么美好呵!

    就说我吧,住在这里,远离大世界,不看书还有什么消遣呢?荣镇能提供的娱乐实在是不多了!“

    “当然,就像托特一样,”艾玛接着说,“因此,我从前一直在图书室借书看。”

    “要是夫人肯赏光,”药剂师听到最后一句话,就说,“我倒有些好书,可供夫人随意使用,书的作者都是名人:伏尔泰,卢梭,德利尔,华特。 司各特,《专栏回声》等等,此外,我还收到各种书刊,其中《卢昂灯塔》天天送来,因为我是该刊在比舍、福吉、新堡地区和荣镇一带的通讯员。”

    他们的晚餐吃了两个半小时,因为阿特米斯这个侍女穿着一双粗布拖鞋,懒洋洋地在石板地上慢慢游游走着,端了一个盘子,再端一个盘子,丢三拉四,什么也不懂,老是开了台球房的门就不关,让门闩的尖头不断在墙上碰得咔嗒响。莱昂一边说话,一边不知不觉地把脚踩在包法利夫人椅子的横档上。 她系了一条蓝缎小领带,使有管状褶裥的细麻



 91

    包法利夫人(上)98

    布衣领变得笔挺,如同绉领一样;只要她的头上下一动,她的下半边面孔就会藏进她的颈饰,或者款款地再露出来。 就是这样,他们两个挨得很近,在夏尔和药剂师谈天的时候,他们也进入了闲谈,于是谈来谈去,总离不开一个中心,那就是他们共同的兴趣:巴黎的演出,小说的名字,新式的四对舞,他们不知道的世界,她住过的托特,他们现在住的荣镇。他们翻箱倒柜,什么都谈,一直谈到吃完晚餐。上咖啡的时候,费莉西到新居去把房间准备就绪,四个客人没等多久也离席了。 勒方苏瓦太太靠着炉火的边缓已经睡着,马夫手里提着一盏灯,等着把包法利夫妇送去新居。他的红头发上还沾着碎麦秸,走起路来左腿一瘸一拐。 等到他用另一只手接过了神甫先生的雨伞,大家就上路了。全镇都已经入睡。 菜场的柱子投下了长长的黑影。 土地是灰色的,好像夏天晚上一样。不过,医生的住宅离客店只有五十步远,大家立刻差不多就互祝晚安,各走各的了。艾玛一进门廊,就觉得石灰渗出的冷气,好像湿布一样,落在她的肩上。 墙是新粉刷的,木楼梯嘎吱地响。 一楼的房间没有挂窗帘,一道淡淡的白光从窗口照了进来。 隐隐约约地看得见树梢,还有远处在雾中若隐若显的牧场,沿河道的草地在月光下冒出水汽。 房间里面,乱七八糟地放着五斗柜的抽屉,瓶子,帐杆,镀金的床栏,堆在椅子上的褥垫,搁在地板上的面盆,那两个搬家的人,随便把家具放下了。她这是第四次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睡觉。 头一回是进修道院的那天,第二回是到托特的那一晚,第三回是到沃比萨,



 92

    09包法利夫人(上)

    而这次是第四回了;每一回似乎都在她的生活中开始了一个新阶段。 她不相信:在不同的地方,事物会出现相同的面目;既然过去的生活不如人意,剩下来等待消磨的时光,当然会更好了。

    三

    第二天,她刚起床,就发现实习生在广场上。 她穿的是梳妆衣。 他抬起头来,向她打招呼。 她赶快点点头,就把窗子关上。莱昂等了整整一天,等下午六点钟来到;但是,他走进客店时,只看见比内先生一个人在餐桌就座。头一天的晚餐,对他说来,是一件大事;在这以前,他以前没有同一位女士一连谈过两个小时。 怎能用这样美妙的语言,把这么多从没讲清楚的事情,对她讲得一清二楚呢?

    他一向胆小,非常保守,一半由于腼腆,一半由于害怕出丑。在荣镇,大家都认为他“老老实实”。他聆听成年人发表意见,似乎并不热中政治:这对年轻人来说,是很难得的。 而且他多才多艺,会画水彩画,会读高音乐谱,晚餐后不打牌,就专心读文学作品。 奥默先生看重他有文化;奥默太太喜欢他为人随和,因为他时常在小花园里陪伴那些小奥默。 这些肮



 93

    包法利夫人(上)19

    脏的小家伙,没有教养,有点迟钝,像他们的母亲一样。 照顾他们的人,除了女佣人之外,还有药房的伙计朱斯坦,他是奥默先生的远亲,药房收留了他,似乎是做好事,其实是把他当佣人。药剂师表现得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邻居。 他告诉包法利夫人关于商店的情况,特意把他认识的苹果酒贩子找来,亲自为她尝酒,并且亲眼看着酒桶在地窖里摆好;他还指点她怎样才能买到价廉物美的黄油,而且替她和勒斯蒂布杜瓦打交道,这个教堂管事,除了管理教堂和料理丧葬以外,还随主顾的心意,按钟点或按年头照管荣镇的主要花园。并不单单是关怀别人,才使药剂师这样亲切地巴结包法利的,关怀之下还有自己的打算。他违犯了十一年风月十九日公布的法律,第一条严禁所有没有执照的人行医。经人暗中接发,奥默被传唤到卢昂,去王家检查院办公室见检查官先生。 这位法官穿了公服,肩上披了白鼬皮饰带,头上戴了直筒无边高帽,站着传他。 这是在早晨开庭以前。 他听见宪兵的笨重靴子走过通道。 远处好像有大铁锁锁牢门的声音。 药剂师的耳朵嗡嗡响,仿佛就要中风倒地;他似乎关在地牢底层,一家老小都在痛哭,药房已经出卖,短颈大口瓶丢得到处都是;他不得不走进一家咖啡馆,喝一杯掺矿泉水的甘蔗酒,才能清醒过来。日子一久,对这次警告的记忆渐渐忘记了,他又像以前一样在药房后间看病,开一些不关痛痒的药方。 但是他怕镇长怪罪,又怕同行妒忌,所以向包法利先生大献殷勤,拉好关系,这是要赢得他的感激之心,万一他发现了什么以后,也



 94

    29包法利夫人(上)

    会嘴下留情。 因此,每天早上,奥默都给他把“报纸”送来,而到了下午,他又要离开药房,到负责居民健康的医生那里谈上几句。夏尔很不高兴:没有人来看病。他一坐就是好几个钟头,一句话也不说,不是在诊室里睡觉,就是看太太缝衣服。 为了消磨时间,他在家里干粗活,甚至试用漆匠剩下来的油漆给顶楼添上颜色。 不过他最操心的,还是钱财大事。 他花了不少钱来修理托特的房屋。 为夫人买化妆品,还有搬家,结果三千多金币的嫁资,在两年内就用完了。 再说,从托特搬到荣镇,损坏了多少东西,又丢失了多少!还不算那座神甫的石膏像,因为颠簸太厉害,从大车上掉了下来,在坎康布瓦的石板路上摔得粉碎了!

    还有一件他乐于操心的事,那就是他的妻子有孕了。 分娩期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疼她。 这是在建立另一种血肉的联系,好像连续不断地感到他们的结合越来越复杂了。 当他在远处看见她走路懒洋洋的样子,胯骨以上没穿束腰的身子软绵绵地转动,当他们面对面地坐着,他随心所欲地瞧着她在扶手椅上没精打采的模样,那时,他幸福得控制不住了;他站起来,拥抱她,用手摸她的脸,叫她做年轻的小妈妈,想要她跳舞,又是笑,又是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滔滔不绝地开着各式各样亲热的玩笑。想到要生孩子,他陶醉了。现在,他什么也不缺。 他认识了人生的整个过程,于是就把胳膊肘凭着人生的餐桌,高高兴兴地享受人生。艾玛起先觉得非常惊奇,后来又急于分娩,想要知道做母亲是怎么回事。 但是,她不能乱花钱,买一个有玫瑰罗帐



 95

    包法利夫人(上)39

    的摇篮,几顶童帽绣着花,于是一气之下,她就懒得管婴儿的穿着,统统向村里一个女工订货,既不挑选,也不商量。这样一来,她就享受不到准备工作的乐趣,而在准备当中,母爱是会变得津津有味的;她的感情,从一开始,也许就缺少了什么东西,就冲淡了。相反,夏尔却是每餐不忘谈到他们的小把戏,久而久之,她想到他的时候,也越来越想念了。她希望生一个儿子,身体强壮,头发褐色;她要他叫乔治;这个生男孩子的念头,就好像希望弥补一个女人无所作为的过去一样。一个男人至少是自由的,可以尝遍喜怒哀乐,走遍海角天涯,跨越面前的障碍,抓住以后的幸福。 可对一个女人却是重重困难。她既没有活动能力,又得听人摆布,她那软弱肉体,只能依靠法律保护。 她的愿望就像用绳子系在帽子上的面纱,微风一起,它就蠢蠢欲动,总是受到七情六欲的引诱,却又总受到清规戒律的限制。一个星期天早上六点钟,太阳出来的时候,她分娩了。“是个女儿!”夏尔说。她头一转,昏过去了。奥默太太差不多立刻跑过来吻她,金狮客店的勒方苏瓦大妈也不落后。 药剂师懂得分寸,只在半开半闭的门口,顺便说了几句道喜的话。他想看看婴儿,并且说她长得好漂亮。坐月子期间,她挖空心思给女儿起名字。 她先考虑有意大利字尾的,如克拉蕾,路易莎,阿芒达,阿达拉;她相当喜欢嘉姗德,但又更喜欢伊瑟或莱奥卡蒂。 夏尔希望孩子用母亲的名字,艾玛反对。 她们把历书从头翻到尾,甚至见人



 96

    49包法利夫人(上)

    就问。“莱昂先生,”药剂师说,“前一天和我谈起这件事,他问你们为什么不选玛德兰这个非常好听的名字。”

    但是包法利奶奶大喊大叫,不能用一个罪人的名字。 至于奥默先生,他偏爱伟大的人物,光辉的事件,高贵的思想,因此他给他的四个孩子命名时,就是根据这套道理:拿破仑代表光荣;富兰克林代表自由;伊尔玛也许是对浪漫主义的让步;阿达莉却表示对法兰西舞台上不朽杰作的敬意。 因为他的哲学思想并不妨碍艺术欣赏,思想家并不抑制感情的流露;他分得清想象和狂想。 例如这部悲剧,他指摘思想,却欣赏性格;他诅咒全剧的构思,却称赞所有的细节;他厌恶剧中人物,却热爱他们的对话。 当他读到得意之处,不禁手舞足蹈,想到教士以权谋私,又不免悲感交加,这样百感交集,无法自拔,既想亲手为拉辛戴上桂冠,又想和他争得水落石出,争到斗换星移。最后,艾玛想起在沃比萨侯爵府,听见侯爵夫人叫贝尔特这个年轻女子,于是名字就选定了。因为卢奥老爹不能来,他们请教父奥默先生。 他送的礼物都是药房的出品:六盒枣糊止咳剂,一整瓶可可淀粉,三筒蛋白松糕,还有六根冰糖棒在橱子里找到的。 举行洗礼的晚上,摆了一桌酒席;神甫也来了;过得很高兴。 渴酒之前,奥默先生唱起《好人的上帝》来。 莱昂先生唱了一支威尼斯船歌,包法利奶奶是教母,也唱了一首流行的浪漫曲是帝国时代;最后,包法利老爹硬要人把小孩子抱下来,开始给她举行洗礼,当真拿一杯香槟酒倒在她头上。 拿洗礼这种头等神圣的事来开玩笑,使布尼



 97

    包法利夫人(上)59

    贤神甫生气了;包法利老爹却从《众神的战争》中引用了一句话来作答复,气得神甫要走;妇女们一起恳求他留下,奥默也来说合,结果总算又使神甫坐了下来,他倒像没事人一样,又端起碟子,喝那剩下来的一半杯咖啡。包法利老爹在荣镇又住了一个月,他早上戴着漂亮的银边警官帽,在广场上吸烟斗,把居民都唬住了。 他习惯于大喝烧酒,时常派女佣人去金狮客店买上一瓶,记在他儿子的帐上;要他使围巾有香味,他把媳妇储备的科隆香水全用光了。媳妇也不讨厌有他作伴。 他见过世面;他谈到柏林,维也纳,斯特拉斯堡,谈到他的军官生活,他过去的女友,他摆过的盛大宴会,而且显出讨人喜欢的样子,有时在楼梯上或花园里,他甚至搂住她的腰喊道:“夏尔,不要大意!”

    于是包法利奶奶为儿子的幸福担心了,生怕时间一久,她的丈夫会对年轻女人的思想产生伤风败俗的影响,她就催他早点动身回去。 也许她有更严重的忧虑。 包法利老爹是个不顾体统的人。一天,艾玛突然心血来潮,要去看小女儿,就到奶妈家去,也不看看历书,看坐月子的六个星期过了没有,就向罗勒木匠住的地方走去。 他住在村子的里头,在山坡下,在草原和大路之间。时间已是中午;家家户户都关了窗板,青石板屋顶在蓝天的强光下闪闪发亮,人字墙的墙头似乎在冒火花。 一阵闷热的风吹来。 艾玛觉得四肢无力,走不动了;河边道路上的



 98

    69包法利夫人(上)

    碎石头又磨脚;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3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