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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开,不能出口。日久月聚,愈积愈多,不独糜费、弃置可惜。且香港年销硫磺至万余
石,运至江南、天津一带,熏炙葵扇草帽,蒸炊饽饽,制造爆竹,销路甚广。台湾硫磺
既佳,奸民私熬贩运,出口不少。夫以自采之磺,禁不出口,既听日本畅销,又不能禁
止私熬。若设法经理,获利虽尚未多,而于抚番经费不无少补等因。臣查樟脑硫磺两项,
民间私熬私售,每多械斗滋事,恳请归官收买出卖,发给执照出口。以目前情形而论,
年可获利三万余圆。以后若能出产较多,销路较畅,经理得人,日渐推广,以自有之财,
供无穷之用,实于国计民生,两有裨益也。〃诏可,乃设全台脑磺总局,隶巡抚,而于
北路之大嵙崁,中路之彰化,各设脑务总局。若南庄,若三角涌,若双溪,若罩兰,若
集集,若埔里社,皆设分局,以委员办之,又有司事、执秤、查灶、勇丁分任其职。而
宜兰、恒春别设总局,以奖励脑务,按照灶数,征收防费,以充抚番之款。制出之脑悉
归官局,每担八两,售之商人,为十二两,年可获利百余万两。时为台北德商公泰洋行
揽办,配赴香港,每担可售二十两,多至二十余两。十六年五月,台北改归蔡南生,而
彰化由林朝栋,缴价三十圆,厘金防费在内,以十二圆给脑户,余入官。是年出口六千
四百八十余担,十七年为一万五千九百八十余担,十八年为一万三千一百二十余担,而
脑价亦渐起。盖以欧美市场销用愈巨,化学日精,藉以制器合药也。
初,德人晦实禄在南,开设瑞兴洋行,先至集集设馆熬脑,自配香港,数年之间,获利
不赀。及归官办,顿失其益,去之汕头,以脑业交英商怡记洋行承办。十六年五月,怡
记自集集运脑七百余担至鹿港,九月又运五百四十担。彰化局丁以为走私,要而夺之,
安平英领事照会巡抚索还,不听。彼此相持,势将决裂。驻京英公使乃与总理各国事务
衙门交涉,而各国亦以有碍通商,请撤官办。旨下户部议覆。奏曰:〃熟考古今律例,
盐、硝、硫磺均归官办,严禁私贩。除此三项之外,未尝别有所禁也。台湾内山今以出
产樟脑之多,奸商夤缘贿赂,挟谋其间,不准他人售卖,实属无谓。今英商收脑数万斤,
为巡察委员所没,是则奸商之故意而后至此,即台湾巡抚亦难辞其责。况樟脑一物,原
系药材,未可禁止私贩。如英国地多虫蚁,以脑熏尸,可免虫蚀,此销用之所以较多也。
此后各省新出,不论利益多寡,应先奏明而后举办,方为得策。伏乞谕饬台湾巡抚刘铭
传,即将樟脑一项改为民办,官府但可征税。〃诏可。十一月,废官办,撤防勇。生番
乘隙出草,毁藔杀人,沿山纷扰,脑务大损。于是请设隘勇而纳防费,凡脑百斤征税八
圆,脑丁每灶一粒月征八角,以十灶为一份。其出口者则海关税一圆一角五分五厘,厘
金五角五分,所入仍属不少。十七年,改脑磺事务隶布政使司,仍于北路之大嵙崁,中
路之彰化,各设脑务稽查总局,下设分局,悉以抚垦分局委员兼之,以其事相关连也。
二十一年,裁灶费,每百斤改征厘金四元。其时外国销用愈宏,香港每担至七八十圆,
或至百圆。
沙金
台湾采金始于三百年前。旧志称郑氏末叶,遣官陈廷辉往哆啰满采金,老番讶之曰:〃台
其有事乎?〃或问之,曰:〃日本采金而荷兰来,荷兰采金而郑氏至,今郑氏又采,其
能晏然耶?〃已而清军果入台。语虽不经,亦足以知采金之古。《海上事略》曰:〃郑氏
时,上淡水通事李沧请取金自效,监纪陈福偕行。至淡水,率宣毅镇兵,将至卑南觅。
土番伏莽以俟,曰吾辈以此为生,汉人来取,必死战。福不敢进,归至半途,遇土番泛
舟贩。福攻之,禽其酋,获金二百两。令道取,不从。〃又曰:〃金出山后,其番为傀儡
种,人迹罕至。自淡水乘蟒甲,自西徂东,返而自北而南,溯溪进,匝月方至。土番善
泅者从水底取之,如小豆,藏之竹簏,或秘之瓿■,间出交易。〃《番境补遗》曰:〃哆
啰满产金,淘沙出之,与瓜子金相似。土番熔成条,藏巨甓中,客至每开甓自炫,然不
知所用,近岁始有携至鸡笼、淡水易布者。〃《台湾志略》曰:〃港底金在蛤仔难内山。
港水深且冷,生番沈入,信手捞之,亟起,口噤不能言,火良久乃定。金如碎米。〃
据此数说,则台之产金已久,而多在东北。乾隆三十六年,波兰人麦礼荷斯奇谋拓台东,
与马波奥时科番战。番降,献金二十斤,银八百斤,皆此地之产,其地为今之瑞芳附近。
然则台之产金早为外人所涎矣。光绪十一年,法事已平,巡抚刘铭传筑铁路。十五年,
架八堵车站之桥,工人入水造础,偶见沙中有金,取出淘之。其时造桥监督,为都司李
家德,广东顺德人,曾游美国,而路工亦多闽、粤人,有至新旧金山者,闻之争取。居
民亦从之,各获利,每两易银八两。十六年九月,采者三千余人,地亦日广。十七年八
月,出示禁止。而逐利之徒昏夜偷取,犯者多。基隆同知黎景嵩议归官,巡抚邵友濂许
之。十八年二月,奏准开办,设金沙总局于基隆,瑞芳、暖暖、四脚亭、六堵、七堵、
顶双溪各设分局,派员理之。采者领照纳税,驻勇弹压。是年冬,商人金宝泉禀请承办,
每年认缴二万两,一切费用及勇饷,悉由支理。许之,以十九年起,撤局归商。而自十
八年二月至岁终,计收厘金二万七千一百十二两余。除开局费一成,并新勇一哨薪粮、
衣器、账房等款,实剩一万七千六百六十二两余,以此划入海防费内,奏明存案。未几
金瓜石、大石坑亦发见金苗,采者日盛。时金价颇廉,每两在山易银十八圆,后渐贵,
岁可值银一百数十万圆。而台东之斯城、秀姑峦、花莲港、得其犁,宜兰之苏澳、叭哩
沙等,横亘六十余里,亦有金苗。然以开辟未久,野番出没,居民辄遭害,取之尚少。
阿片厘金
台湾之有阿片,始于荷兰之时。荷人贸易以此为巨,消售闽、粤两省,渐乃及于内地。
当明之际,华人已有吸用,然仅以为药。故《本草纲目》谓之合敷融,或曰阿芙蓉,则
以罂粟实之浆而熬之也。阿片出印度,以此为国课之大宗,而突厥、埃及、波斯皆有产。
上者曰公班,则黑土也,味浓力大。次曰白皮,又次曰金花,则红土也。台湾之销阿片,
其始多用黑土,继乃合用红土,价较贱,故吸之者众。干、嘉以来,宇内无事,上自士
夫,下至走卒,莫不以此为乐。及道光十八年,下诏禁止,以林则徐督两粤,毁英人阿
片一万三千六百余箱。英人不服,遂至构兵。台湾道姚莹亦奉旨禁止,初犯者刑,再犯
死,一时阿片几绝。然英人辄以夹板至鸡笼,潜与奸民授受,而易樟脑,山陬海澨犹有
吸者。及媾和后,徐宗干任兵备道,着《防夷论》,又谋禁止。其言曰:〃银何以日少?
洋烟愈甚也;民何以日贫?吃烟愈多也。以每日每人约计之,须银二钱,就台地富贵贫
贱良莠男女约略吃烟者不下数十万人,以五十万计之,每日耗银十万两矣。〃而台人亦
自立禁烟公约,吸烟者几不以人齿,雷厉风行,一时殆尽。咸丰元年,洋商始来贸易,
照例征税。十一年,设厘金局,以阿片为大宗,谓之洋药。同治五年,淡水同知王镛详
请入口阿片,不论内地已征与否。每箱征厘五十圆。大吏许之。岁率十余万两,而安平
之入款亦如之。光绪五年,改归道署,召殷商揽办,各地设局,按枚烙号,始得出售市
上,否则以私货论,充公而重罚之。然走私者时有所闻,而局员防不胜防也。十年,法
人之役,南北禁港,商船杜绝,阿片不至,市价日昂,每箱涨至千圆。兵备道刘磝奏言:
〃台湾通商,以洋药为大宗,每年进口售银四五百万两。今法人封口,洋药不通,曾经
绅耆公请,从权划出官庄,准民自种,照例纳税。〃于是嘉、彰各属多有种者,其味较
淡,而云南、四川、福建亦有产。然台湾销者以印土为多,洋人运来易货,台商亦自采
办。台南贩土之商合设一会,曰芙蓉郊,轮年值理,每箱征费二圆,以充义举。售烟者
曰芙蓉铺,亦有公会,销用之广,几于粟、米、麻、丝矣。先是,商人陈郁堂揽办台南
阿片厘金,欠款四万六千两,防务之时,军费浩大,迭催不缴。巡抚刘铭传札饬撤办,
提辕讯究,而磝仍任之。铭传大怒,以其通同作弊,奏请革职,磝遂以此获罪。
台湾阿片进口表
9台湾征收阿片厘金表
卷十九 邮传志
连横曰:台湾海国也,四面皆水,荒古以来,久不与世接矣。而高山摩汉,平野生云,
兽蹄鸟迹之交,为土番盘踞者又不知几千载。夫台与闽、粤比邻,顺风扬帆,克日可至。
隋代既镇抚东番,宋人又从而贸易,而皆不隶版图,则以交通未便也。明季葡船发见此
土,荷、西二国遂分据之,各主其地;中间数百里,抑未有往来者焉。当是时,台湾之
名远播欧土,而日本之八幡船亦出没海上,瀛壖片壤,遂为东西洋人交接之区矣。延平
相宅,万众偕来,闽、粤之人扶携而至,闽居近海,粤处山陬,守望相助,出入相友,
而交通辟矣。归清以后,拓地日广,南船北马,昔昔往来,而陆输海运仍从旧辙,尚未
足以促群治之进也。及刘铭传任巡抚,乃立富强之策,购轮船,筑铁路,设邮递,通电
线,经营布置,面目一新。惜功未全成,而解任去,宁不可恨!然铭传之功,固宜特书
而不容泯者。记曰:〃登高自卑,行远自迩。〃今试着于篇,曰陆运,曰海运,曰邮电,
而灯台附焉。
陆运
台湾当郑氏之时,统治仅及承天,半线以北,尚委荒芜,唯巡防一至而已。清人得台,
沿用旧法,置驿戍兵,渐及北鄙。康熙三十六年,仁和郁永河始至北投采磺,其时斗六
门以上,犹是未辟之地也。中叶以后,至者日多,南达琅■,北及三貂,而台东之远且
有至焉。然自极南以至极北,计程几八百里,行者须十三四日,急亦八九日,而溪流广
漠,每逢大水,阻遏不前,或至浃旬不渡。且台之陆运仅借人力,未曾以车马往来,其
驾牛车者,但为载糖输谷之用,日行二三十里。牛车之制,夹以两轮,轮径几二丈,每
辆可载十石,笨重难行。其有溪流者,则多用筏焉,台人谓之渡。曰官渡,由官司之,
不取其赁。曰义渡,由乡司之,而收其税,以充善举,或为寺庙香火,请官准给。曰私
渡,由民司之,以载客货,而时有勒索之弊,有司示禁,其风稍息。溪之小者多架竹桥,
或积石为杠。深山大谷中,则多缚藤桥,两旁系于巨树,长十数丈,人行其上,如步虚
空,摇荡殊甚,懦者至不敢过。然山居谷饮之民,趋之若夷,习险故也。近则多附铁线,
行者便之。台地无车,故用轿。轿制略同漳、泉,日行可五六十里。《汉书》淮南王谏
伐南粤,谓乘轿逾岭。其时南粤之道路未治,犹台湾也。
同治十三年,钦差大臣沈葆桢奏请开山抚番,以总兵吴光亮帅中军,同知袁闻柝帅南军,
提督罗大春帅北军,分兵三路而入,自前山以达后山,测地绘图,建标计里,而兽蹄鸟
迹之区,始为行旅往来之道矣。葆桢之疏曰:
南路一带,自九月间袁闻柝率绥靖一军,越昆仑坳而东,张其光随派副将李光领前队继
之。十月初一日,李营至坳东,袁闻柝乃拔营前进,自昆仑坳至诸也葛,计程不过数十
里,而荒险异常,上崖悬升,下壑眢坠,山皆北上,日光不到,古木惨碧,阴风怒号,
相顾失色,不能不中途暂驻,以待后队之来。当袁闻柝驻营诸也葛之日,正张其光内埔
办理凶番之时,有老鸦石者,昆仑坳之西境也。初八日,张其光左营有勇丁五人,暮经
该处,突有数番杀伤二人,都司张欣守备周思培等,即派队追赶,该番逃散无踪,随传
内埔社头人,查系七家蛋社凶番。二十四日,参将周善初出哨双溪,途见无首勇丁横卧
血渍,旋见凶番多人,执械狂窜,麾勇追之,适周恩培出哨,横截坡前,枪毙其一,擒
其三,余悉散走,俱为陈阿修社番,即将三人就地正法。二十日,都司张朝光率两哨营
于大石岩,都司张天德亦率队至诸也葛,袁闻柝乃得拔营前赴卑南。诸也葛以下,地略
平坦,然榛芜未剪,焚莱伐木,颇费人功。闻柝露宿空山,染病甚重,舆疾率旅,径抵
卑南。张天德一军亦已趋扎大猫里,与之犄角。辰下、卑南一带,业已开通,昆仑坳左
近,虽有凶番出没,已分别惩儆,谅无敢生心,惟山道险远,粮运殊艰。而卑南一带海
口,波涛拍岸,船不能泊。自内埔至卑南,均已派营分布,声势尚能联络。此南路近日
开山之情形也。
台北一带,提臣罗大春自九月十八日,派都司陈光华为首队,守备李英、千总王得凯为
次队,游击李得升为三队,前赴新城。别遣军功陈辉煌率两哨赴大清水溪,总兵戴德祥
以三哨扎大南澳,二哨扎大浊水溪。时正风雨连山,诸军阻不能进。二十五日天晴,陈
辉煌先至大浊水溪,旋有凶番抗拒,击毙二人,遂即走散。李得升、李英、陈光华等踵
至,会勘形势,近溪荒壤,周围约宽数十里,惟地皆砂石,不及大南澳之膏腴。溪岸南
北约距三十余丈,波流陡急,副将周维光等,连日赶造正河、支河木桥各一,工程既竣,
各军乃得越溪而前。自大浊水溪以往,前者曰小清水溪,后者曰大清水溪。十月初八日,
陈光华一营扎小清水,而陈辉煌等进扎大清水,即有新城通事李阿隆等,率太鲁阁番目
十二人来迎,愿为向导。随至新城,营于溪东。又有符吻、豆兰社番目来迎,我军遂进
驻奇莱、花莲港之北,为后山横走秀姑峦之道。自苏澳至新城,计山路二万七千余丈,
自新城至花莲港,计平路九千余丈,统计二百里有奇。而沿途碉堡,除苏澳至大南澳已
设者不计外,应添建十有二处,均已兴工。惟大南澳至大浊水溪一带,凶番充斥,狙杀
行人,乃于大南澳山腰,再辟一路,旁通新城,一以避海滨悬崖之险,一以塞凶番歧出
之途,经派千总冯安国带勇往办。涉溪五重,方开十余里。十一月十一、十三等日,正
在开路,突有凶番千余,分伏放枪。我军竭力抵敌,击毙四人始退,而我军阵亡者四人,
伤者十八人。十五日,行至崇山之麓,我兵正在峡中开凿,忽闻枪声四起,抵御两时,
至者愈多。黄明厚、冯安国以该番倾社而至,其中必虚,分兵绕捣,阒其无人,惟见新
旧髑髅,每藔或数十颗,或百余颗,乘风纵火,毁藔十数,阵番始散。是日计亡兵勇四
名,重伤二十名。其驻大浊水溪之勇,由小南澳运粮而归,于十三日,途过石壁,突遇
凶番蜂拥包抄,阵亡二人,溺死四人,重伤一人。经守备朱荣彪驰队赴救,始各骇散。
罗大春以番族肆扰,难疏提防,而山地辽阔,不敷分布,飞函商请添兵。臣等即檄驻彰
化之宣义左右两军驰赴,日内可到。惟新城、奇莱一带,应如何设立营汛,建造墩台,
俟罗大春亲至相度,再筹布置。此北路近日开山之情形也。又曰:
罗大春以本年正月初五日,自苏澳起程。初九日,至新城,履勘三层城、马邻溪等处,
旁绕加礼宛、南势,直抵花莲港之北,中界得其黎。得其黎以北百四十里,山道崎岖,
沙洲间之。而大浊水、大小清水一带,峭壁插云,陡趾浸海,怒涛上击,眩目惊心,军
行束马,扪壁而过,尤称险绝。以南六十里,则皆平地,背山面海,如悉垦种,非无良
田,然地旷人稀,新城汉民仅三十余户,外尽番社。自大浊水至三层城,依山之番,统
名太鲁阁,曰九宛,曰实仔眼,曰龟女,曰女沙,曰符吻,曰仑顶,曰实空,曰实亚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