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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数百里,平畴宽敞,水环山抱,可作都会。建城筑署之费,应由台、凤、
嘉、彰合资襄助。而巡抚岑毓英亦择地东大墩之麓,筹造省垣,尚未行也。
璈勇于任事,不避艰巨,整饬吏治,振作文风。又以台南为首善之区,街衢
湫隘,疾疫丛生,欲辟大道,开运河,引水入城,以行舟楫。郡人不从,乃
仅筑沟渠,宣积秽,以镇海营兵填造安平之路。郡中大火,毁商廛数十,烈
焰涨天,众莫敢迩。璈闻警,短衣缚裤,跃登屋上,麾兵拆屋,遏火路,郡
人感之。
仅筑沟渠,宣积秽,以镇海营兵填造安平之路。郡中大火,毁商廛数十,烈
焰涨天,众莫敢迩。璈闻警,短衣缚裤,跃登屋上,麾兵拆屋,遏火路,郡
人感之。
五月,防务大臣刘铭传至,经理台北,而以台南委璈。当是时,军务倥
偬,需饷孔亟,道府两库存银百五十万两,铭传命拨五十万,不从。又以兵
备道加营务处,例得上奏,颇不受节制,铭传衔之。六月,法舰攻基隆败,
再攻复败,士气大振。铭传忽撤兵失地,璈揭其短,且言李彤恩矇蔽之罪。
宗棠据以入告,严旨谴责,褫彤恩职,铭传愈恨之。九月十五日,法国水师
提督孤拔下令封港,一时航运遏绝。璈以其违犯万国公法,晤商各领事,请
干涉,各领事以事关重大,须待国命。乃密上封章,恳沿海各省督抚代奏。
语在《外交志》。基隆既失,澎湖亦陷,璈自劾,叠请南北洋派舰援台,不
至。十一年春二月,孤拔泊安平,介英领事请兵备道会见。璈欲往,左右谏
曰:“法人狡,往将不利。”璈曰:“不往,谓我怯也。咄!乃公岂畏死哉。”
至安平,戒炮台守将,曰:“有警,即开炮击,勿以余在不中也。”孤拔相
见甚欢,置酒飨。语及军事,璈曰:“今日之见,为友谊也,请毋及其他。”
孤拔曰:“以台南城池之小,兵力之弱,将何以战?”璈曰:“诚然。然城
土也,兵纸也,而民心铁也。”孤拔默然,尽醉而归,法舰亦去,而台南得
以无害。
五月,防务大臣刘铭传至,经理台北,而以台南委璈。当是时,军务倥
偬,需饷孔亟,道府两库存银百五十万两,铭传命拨五十万,不从。又以兵
备道加营务处,例得上奏,颇不受节制,铭传衔之。六月,法舰攻基隆败,
再攻复败,士气大振。铭传忽撤兵失地,璈揭其短,且言李彤恩矇蔽之罪。
宗棠据以入告,严旨谴责,褫彤恩职,铭传愈恨之。九月十五日,法国水师
提督孤拔下令封港,一时航运遏绝。璈以其违犯万国公法,晤商各领事,请
干涉,各领事以事关重大,须待国命。乃密上封章,恳沿海各省督抚代奏。
语在《外交志》。基隆既失,澎湖亦陷,璈自劾,叠请南北洋派舰援台,不
至。十一年春二月,孤拔泊安平,介英领事请兵备道会见。璈欲往,左右谏
曰:“法人狡,往将不利。”璈曰:“不往,谓我怯也。咄!乃公岂畏死哉。”
至安平,戒炮台守将,曰:“有警,即开炮击,勿以余在不中也。”孤拔相
见甚欢,置酒飨。语及军事,璈曰:“今日之见,为友谊也,请毋及其他。”
孤拔曰:“以台南城池之小,兵力之弱,将何以战?”璈曰:“诚然。然城
土也,兵纸也,而民心铁也。”孤拔默然,尽醉而归,法舰亦去,而台南得
以无害。
当璈宦台时,著《巡台退思录》三卷,铭传奏毁其版,后余乃得之,获
念所言。初,璈议移巡道于彰化,而台北知府林达泉谓当移台北,著《全台
形势论》一篇,论曰:“全台形势,翼蔽东南,幅员绵邈。以目前而论,台
湾为府治所在,镇道建节,实为扼要之区。然统全局而筹之,台湾地处下游,
如人居于矮屋之中,不能昂头四顾,是未若台北之地据上游,控制全局,犄
角福建,尤有振衣千仞濯足万里之概也。夫省郡辐辏之区,必据山水交会之
胜。台湾逼近海滨,地势卑薄,北有茑松溪,南有二层行溪,源短流弱,骤
盈骤涸。而台北则平原沃壤,周回数百里,实为天府之域。其山则有三貂岭、
大坪林,开列如障,迤逦而来,又有观音、大屯二山,雄峙水口,以为拱护。
其水则有二甲九、三角涌、水返脚三溪,源远流长,百有余里,均汇于艋牛
乃由关渡出沪尾以入于海。全台之水皆不汇,而三溪独汇,全台之溪皆不通
舟楫,而三溪独通。此山水之胜一也。昔晋人谋去故绛,韩献子以郇瑕氏土
薄水浅,其恶易觏,民有沈溺重腿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有汾浍以流
其恶,晋侯从之。今台湾府治地既斥卤,泉尤不洁,而台北则有三溪洪流,
荡涤污垢,且泉脉甘美,饮之舒泰。此水泉之胜二也。台南所产,以糖为巨,
而台北则菁华所萃,米、茶、油、煤、硫磺、樟脑、靛青、木料等,每年二
三百万金,故富庶甲于全台。此物产之胜三也。全台通商口岸,南有安平、
旗后,而安平自夏徂秋,风起水涌,从前安澜、大雅两轮船,皆以是而搁浅
毁坏;旗后则内港渐淤,近议用机开挖,闻亦未易疏通。是台南两口一险一
淤,通商实无大益。若台北则基隆潮涨潮退,均可碇泊,沪尾潮涨之时,巨
舟可入,故全台通商在台北者恒十之七八,而在台南者只二三。此口岸之胜
四也。且基隆、沪尾皆与福州对渡,水程不过六更,朝发夕至,又无横洋之
险。若福州至安平,必历黑水沟,过澎湖,不唯远倍台北,险亦倍之。此又
远近安危之迥异,其胜五也。夫台北与福州地势既近,呼应极灵,督抚在省
调度,左提右挈。万一台疆有事,内地师船可以径渡,即内地有事,台北亦
可策应。此又两地相为表里,其胜六也。夫就台论台,台北之胜于台南者四;
就闽论台,台北之胜于台南者亦二。窃意台北经营措置,少则五年,多则十
载。台湾巡道当移驻台北,不唯风气日辟,势不能遏,抑亦形势扼要,理有
固然也。”达泉广东大埔人,字海岩,前任淡水同知,光绪五年升台北府,
有循政。又著《治台三策》,语多不载。
四也。且基隆、沪尾皆与福州对渡,水程不过六更,朝发夕至,又无横洋之
险。若福州至安平,必历黑水沟,过澎湖,不唯远倍台北,险亦倍之。此又
远近安危之迥异,其胜五也。夫台北与福州地势既近,呼应极灵,督抚在省
调度,左提右挈。万一台疆有事,内地师船可以径渡,即内地有事,台北亦
可策应。此又两地相为表里,其胜六也。夫就台论台,台北之胜于台南者四;
就闽论台,台北之胜于台南者亦二。窃意台北经营措置,少则五年,多则十
载。台湾巡道当移驻台北,不唯风气日辟,势不能遏,抑亦形势扼要,理有
固然也。”达泉广东大埔人,字海岩,前任淡水同知,光绪五年升台北府,
有循政。又著《治台三策》,语多不载。
林平侯
林平侯名安邦,号石潭,以字行。籍龙溪。父应寅来台,居淡水之新庄,
设帐授徒。平侯年十六,省父,佣于米商郑谷家。性纯谨习劳,谷信之,数
年积资数百,谷复假以千金,命自经纪。平侯善书算,操其奇赢,获利厚。
谷年老将归,平侯奉母利以还,不受,为置产芎蕉脚庄,岁收租息以馈之。
已而与竹堑林绍贤合办全台盐务,复置帆船,运货物,往贩南北洋,拥资数
十万。年四十,纳粟为同知,分发广西,署浔州通判,摄来宾县。嗣调桂林
同知,署柳州府,有干才,大府重之。嘉庆十九年,大学士蒋攸铦督两粤。
有短平侯者,密揭其私,比谒,指陈政事,悉中肯綮,攸铦嘉之,寻引疾归。
当是时,淡水闽、粤械斗,漳、泉又斗,蔓延数百村落,平侯出而解之。而
新庄地当冲要,每为两族所争,乃迁大嵙崁,建厦屋,筑崇墉,尽力农功,
启田凿圳,岁入谷数万石。已复开拓淡水之野,远及噶玛兰,所入益多,遂
辟三貂岭,以通淡、兰孔道。平侯既富,念故乡族人贫苦,仿范仲淹义庄之
法,置良田数百甲,为教养费,复捐学租,倡修淡水文庙及海东书院。道光
十二年,嘉义张丙起事,官军伐之,平侯助饷二万两,加道衔。子五人:长
国栋早世,次国仁、国华、国英、国芳。仁、英皆收养,而华、芳有名。
国华字枢北,英伟有父风。平侯既老,以家事委之。性孝友,旦夕侍左
右,饮食起居,躬任其役。每被谴,跪而受命。国芳字小潭,平侯爱之。少
好技击,及长,折节读书。闻厦门吕世宜之名,具礼聘,以师事之。平侯卒
后,国华仍居大嵙崁,而地近内山,土番盱睢,裸体出入。咸丰三年,卜居
枋桥,起邸宅,园林之盛冠北台,遇名士悉罗致之。兄弟友爱,共产同居,
号曰本源。当是时,淡水之地尚多未辟,番界尤腴,国华募佃垦之,引水溉,
岁入谷十数万石。七年,国华卒。越二年,漳、泉复斗,禍尤烈。国芳首办
乡团,筑城楼,募勇士数百人,备攻守。每战,亲自登陴,援桴策励,赏有
功而恤死者,故人争效命。越十年和,建迪毅堂于枋桥,祀阵没,至今犹存。
国华有子三:维让、维源、维德,而国芳无子,以维源嗣之。
维让字巽甫。咸丰九年,钦赐举人,与维源俱学于厦门陈南金。及国芳
卒,归台,共理家政。同治元年,彰化戴潮春起事,新庄杨贡、桃园杨德源
等谋应之。德源固桃涧堡总理,以事被革,会盟结党,劫富户,维让兄弟患
之,谋于叶春。春字静甫,江西人,宦游台湾,国芳客之。乃授计于桃园绅
耆,许以复充总理,即请新庄县丞先给木戳。德源大喜,置酒宴客,春命壮
士夜杀之,悬首枋桥西门,其党闻之皆散,贡亦被诛,地方以安。已而兵备
道丁曰健自省渡台,至艋牛嬲没N弥枚蛄剑缕剑怨κ谌
衔。初,漳、泉械斗,历年不息,及成,犹不通庆吊。维让忧之,以其妹妻
晋江举人庄正。正字养斋,名下士也,至是来台,与维让兄弟合设大观社,
集两族之士而会之,月课诗文,给膏火,自是往来无猜。维让性倜傥,好士,
租谷出入,悉任管事。而维源俭朴,巨细必经,唯结交官府。光绪二年,巡
抚丁日昌视台,邀维让至郡,维让病,不能行,维源往焉。日昌语之曰:“方
今海防重大,财政支绌,子为台湾富户,亦当稍报国家。”维源乃捐银五十
万两,其母锺氏以晋豫之灾,捐振二万两。奉旨嘉奖,追赠三代一品,赐“尚
义可风”之匾。已而维让生母郑氏亦以山西之振,自捐二十万两,赐“积善
余庆”之匾。维让两子:长尔昌,字介眉,次尔康,字镜颿。尔康生三子:
长熊征,次熊祥、熊光。
耆,许以复充总理,即请新庄县丞先给木戳。德源大喜,置酒宴客,春命壮
士夜杀之,悬首枋桥西门,其党闻之皆散,贡亦被诛,地方以安。已而兵备
道丁曰健自省渡台,至艋牛嬲没N弥枚蛄剑缕剑怨κ谌
衔。初,漳、泉械斗,历年不息,及成,犹不通庆吊。维让忧之,以其妹妻
晋江举人庄正。正字养斋,名下士也,至是来台,与维让兄弟合设大观社,
集两族之士而会之,月课诗文,给膏火,自是往来无猜。维让性倜傥,好士,
租谷出入,悉任管事。而维源俭朴,巨细必经,唯结交官府。光绪二年,巡
抚丁日昌视台,邀维让至郡,维让病,不能行,维源往焉。日昌语之曰:“方
今海防重大,财政支绌,子为台湾富户,亦当稍报国家。”维源乃捐银五十
万两,其母锺氏以晋豫之灾,捐振二万两。奉旨嘉奖,追赠三代一品,赐“尚
义可风”之匾。已而维让生母郑氏亦以山西之振,自捐二十万两,赐“积善
余庆”之匾。维让两子:长尔昌,字介眉,次尔康,字镜颿。尔康生三子:
长熊征,次熊祥、熊光。
连横曰:枋桥林氏,为台巨富,而维源又善守之,故能席丰履厚,以至
于今。抑吾闻之故老,林氏世有贤妇,国华之妻既以捐资助振,受锡九重。
而尔康之妇陈氏,侯官人,内阁学士宝琛之妹也,明诗习礼,守节抚孤。前
年福建筹办师范学堂,费无所出,陈氏捐款二十万,而厦门女子师范学堂亦
请为之长。则其造士育才,有功庠序,尤足多焉。昔巴寡妇清以财助国,为
世所钦,始皇筑台礼之。若陈氏之处世慈祥,齐家穆棣,诚可追踪前美,而
彤管扬芬也矣。
卷三十四列传六
卷三十四列传六
陈瑸
陈瑸字文焕,号眉川,广东海康人也。康熙三十三年进士,授古田知县。
四十一年调台湾,清操刻苦,慈惠爱民。公务之暇,时引诸生考课,与谈立
品敦行。夜自巡行,询父老疾苦,闻织读声,则叩门入见,重予奖赏;或有
欢饮高歌者,必严戒之。岁■,发仓以振,穷黎感其德。明年,调刑部主事,
迁郎中。四十九年,由四川提督学政任台厦道,士民闻其再至,争趋海澨迓
之。至则以兴化易俗为务,作育人材,文风丕振。始建万寿宫,并修文庙明
伦堂、朱子祠,设十六斋以教诸生,置学田为膏火。凡所创建,亲董其事,
终日不倦。官庄岁入三万两,悉以归公,秋毫不染,其廉介如此。五十三年,
擢湖南巡抚,单骑赴任,一切文移,尽出己手。翌年入觐,上目之曰:“此
苦行老僧也。”十二月,调福建巡抚,温旨嘉赉。陛辞,问福建有加耗否,
答曰:“台湾三县无之。”上曰:“从前各州县有留存银两,公费尚有所出,
后议尽归户部,州县无以办公。若将火耗分毫尽禁,恐不能行,别生弊端,
反为民害。故为吏须清,然当清而不刻,方能官民相安。”五十五年七月,
奏言:“防海之法,与防山异,山贼之啸聚有所,而海寇之出没靡常,而台
湾、金、厦之海防,又与沿海不同,何也?沿海之患,在于突犯内地,而台、
厦之患,在于剽掠洋中。欲防台、厦,必定会哨之期,申护送之令,取连环
之保。今提标水师五营,澎湖水师二营,台协水师三营,各有哨船。宜大书
某营字样于旗帜,每月会哨一次,彼此交旗为验,呈送提督查核。若无交旗,
即察取其营官职名,若有失事,即察取巡哨官职名,则会哨之法行矣。商船
不宜零星放行,无论厦去台来,须候风信,齐放二三十艘出港。台、厦两汛
各拨哨船三四号,护送至澎交代,各取无事之结,月送督抚查核。如无印结,
即以官船职名申报,则护送之法行矣。商船二三十艘同时出港,官为点明,
各取连环保结,遇贼相救,否以通贼论,则连环保之法行矣。”疏下部议,
以烦琐难行。上特韪之,着如所言。五十七年十月,卒于官,下旨轸悼,追
赠礼部尚书,赐祭葬,谥清端。雍正八年,诏祀贤良祠。瑸治台有惠政,台
人思之,塑像于文昌阁,诞日张灯鼓乐以祝。及卒,哭之,入祀名宦祠。
季麒光
季麒光江苏无锡人。康熙十五年进士。二十三年,知诸罗县事。台湾初
建,制度未备,大府每有谘询,麒光辄陈其利害,语多采纳。既又言曰:“台
湾有三大患,而海洋孤处,民杂番顽,不与焉。一曰赋税之重大也。台湾田
园分上中下三则,酌议匀征矣。然海外之田与内地不同,内地之田多系腴壤,
为民间世守之业。台湾水田少而旱田多,砂卤之地,其力浅薄,小民所种,
或二年,或三年,收获一轻,即移耕别地,否则委而弃之,故民无常产,多
寡广狭亦无一定之数。况田租之最重者莫如苏、松等府,每亩输纳一斗五六
升至二斗,止矣。今田园一甲计十亩,征粟七石八石,折米而计之,每亩至
四斗三斗五六升矣。民力几何,堪此重征乎?况官佃之田园,尽属水田,每
岁可收粟五十余石,郑氏征至十八石十六石,又使之办糖、麻、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