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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咬牙,转过身来,“蹭”把门一脚踹开。
冯子剑正在书案上写着什么,门外的动静倒是听见了,可万万没想到这位主子竟会踹门,扭过身来,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这是做什么?
邵盈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本来是想敲门来着,可是晕晕乎乎就把门给踹了,秀脸涨得通红,来之前想好的话也忘了个干净,讷讷道:“我……我……”
冯子剑在灯光处望着邵盈,见过装模作样的她,凶狠的她,倔强的她,这样呆呆的样子倒也比往日可爱,心中一软,颔首道:“进来吧。”
邵盈怔了半晌,走了进来,见那人坐在哪里,忽然没了主意,他们大约月旬都未曾讲过话,她对于他,也远远未到“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的程度,或者,那根本不是情,只是那私密之下的生出几分心乱,可就这点子心乱,偏偏让她不像从前那般游刃有余,从容自若。
邵盈抬脚跨进屋门,低下头,拈着衣襟。
冯子剑冷冷望着她,一言不发。
邵盈见了他这等冷然神色,只觉从前的委屈竟是白受了,好歹自己也是惦念他的,没想到他是如此绝望之人,眼泪哗啦不由分说地涌了出来,这么硬气的性子,竟是真哭了。
冯子剑见了她这样雨打梨花的摸样,想起邵素说的那些,终于心软了,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过去把那门关了,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
邵盈感觉那股熟谙的男子气息包围了自己,浑身一战,耳边传来细细的喘息声,那种温润而潮湿的东西,挠得自己脖子一阵su痒,不由把头一缩,挣扎了下,道:“你欺负我。”
这样的娇态冯子剑从前也见过,却是隔着一层,仿佛做戏的给唱戏的看般的不妥帖,如今重聚却是“今宵剩把银釭照”的惊喜,那手悄悄伸进邵盈的衣襟里,隔着肚兜攥住,微微带嘶哑的声音响起:“宝贝,我很想你。”
邵盈一动不动,被他抚摸过的触觉里,渐渐生出几分异样——从前只是被迫忍受,如今却不同了,到底哪里不同了?她茫然地眯起眼,正懵懵懂懂里,忽觉得外衣被解开了,绵软正在那手里反复揉搓,惊得她浑身战栗,忙握住那手道:“你……你……”
话还未说完,只觉另一只手从裙子里伸进去……下面便觉有凉凉的触感,邵盈忙扭了扭身,道:“喂喂,我有话跟你说。”
“唔”,冯子剑忍了这么时日,早就火烧火燎,打横把佳人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就要做那事,忽见邵盈强拉着他的手道:“你别这样好不好……”语气十分不客气。
冯子剑见邵盈开敞着外衣,那肚兜里的j□j若隐若现,娇波俏眼、骨态鲜妍,浑身早就点燃了,却偏偏被推开,知道她性子硬,好容易逼她服了个软,若是强来还要折腾的,只得强行忍住,坐在床上,把佳人先抱在怀里过过其他瘾,嫣粉入口,吸咂半晌,方放开,只是手还不肯放开,用力攥着她的那绵软,道:“你说吧,说完可要许我。”
邵盈听了这话,脸上一红,想起正事,忙道:“我想问问三弟的下落。”说着,受不住冯子剑那热切的眼目,感觉那物硬硬地顶着自己,羞得的低下了头,说来也奇怪,她从前不过存心利用,胆子却是个大的,如今却束手束脚,在这人面前,竟露出三妹那种自己最看不上的柔软。
冯子剑接着灯光,见佳人眸染流波,粉面含羞,怀里身子绵若无骨,兰麝香飘,几缕黑发丝飘于耳际,早看呆了,反应半晌才明白邵盈的话,点了点头道:“哦,圣上不知为甚,把这个案子的男囚流到他处了。”
〃什么?”邵盈忽地抬起头,大惊失色,道:“流到哪里了?”
冯子剑见其神色,忙拍了拍她道:“莫急,我打听过了,已经是南岭那边,虽然偏远,倒也不至于送了性命。”
“啊……”邵盈想过几次答案,这个却是万万想不到的,改判到其他地方了,那么……竟然没有道别就……三弟那么小,身边又没甚银两打发人情,路上还不被衙役折磨死?
想到这里,怒从胆边生,皱着眉道:“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冯子剑一愣,道:“我们不是还在……”
邵盈见他一副无辜的表情,那怒火更胜,挣扎着站了起来,把衣襟扣好,吸了口气咬着牙道:“你可记得得了我身子时,说得什么?必会照顾三弟安危?如今呢?不管不顾,让他一走了之,你……果然就当我是个玩物……”说到最后,眼泪哗啦啦流了一脸,越想越对,这个男人就是玩她,偏偏她是个jian的,居然被玩出了真心来,太尼玛的不争气了。
忽然又想起那日与三妹的对话,做庶女的还不晓得姨娘的苦,可自己偏偏存了点子指望,希望这男人好歹能真心待她,现在终于……一时无穷悲苦蔓延了全身,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盯着冯子剑,道:“下作……”
作者有话要说:
80
冯子剑没想到邵盈忽然变脸,本来正要说自己如何照顾邵佰之事,听了那声“下作”,终于沉默了下来,阴森森道:“你再说一遍。”
邵盈其实是恨自己犯“jian〃,情不自禁地说出口,说出来便后悔了,呆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地望着冯子剑,却见冯子剑已经面色铁青,眼角直抖,恶狠狠地望着她,道了声:“滚!”
邵盈了浑身打了个战,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若是从前的她,自会设法把男人哄回来,舍弃这步棋等于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可不是她王府二小姐的风范,只是如今却只张了张嘴,转过身,木木地走到门口,敞开门,一阵风呼啦吹进,把那眼泪点点滴滴吹到了地上,化作蜿蜒,消弭无踪。
冯子剑见邵盈如此,心里未尝不心疼,想到她不过意识情急,张口想把她叫回来,只是见了那挺直的背影又闭了嘴,这丫头就象他从前在军营里遇到的那匹烈马——骨子又冷又硬,偏生又十分狡诈,不用智谋容易中计,不用鞭子又不会驯服的——说真的,想起那下药之事,他是真真怕了她的。
邵盈不晓得自己怎么回到柴房,待反应过来,迎面是三妹那张关切的脸,“二姐……二姐……你怎么了?”邵素见邵盈发髻凌乱,满面泪水,目光呆滞,吓得心砰砰直跳,难不成冯衙司他……
不至于啊……
邵素心里疑惑,见邵盈那狼狈摸样,忙用袖子轻轻把姐姐的面容擦了干净,这才道:“姐,发生什么事了?”忖了忖道:“难道三弟他……”
邵盈木然地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邵素的印象里,二姐向来伶俐多智,却从未见过她这等摸样,忙道:“二姐,待到了边城,我让萧生把我们都赎了出来,咱们姐妹好生过日子……别怕。”终于有机会轮到她对别人说“别怕”了。
邵盈呆呆地望着邵素许久,许久许久,忽然扑入邵素的怀里放声大哭,王婆正趴在门缝瞧动静,忽然听到惊天动地地一声嚎啕,吓得一个趔趄扑进了门里,“噗通”一声,趴在地上。
邵盈正想在三妹面前宣泄一下,忽见王婆直挺挺地从门外扑在了地上,一寻思就明白了,收起泪眼泪,道:“王嬷嬷,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哩。”
王婆从地上爬了起来,尴尬地一笑,扑撒了一下腿上的稻草,点头哈腰道:“你们忙,你们忙。”说着,溜着边出了门,把门“啪嗒”一声关上。
姐妹两人对望一眼,邵素方才被姐姐吓个半死,现在返魂,忙扳住邵盈的双肩道:“二姐,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我们好想办法”——这话放在以前的三小姐身上,是万万说不出来,只是如今很多罪囚知晓萧生的事,尤其那次救文媛之事,让大家对她也颇为敬重,邵素从一直没有多少存在感的人,忽然成为大家的救星,那心里也有了底气,遇到事情愿意去承担。
邵盈听三妹这一说,用袖子擦了把脸,哼了一身道:“三妹,你记得,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得了你身子却未必心里记得你。”说着,忽然叹了口气道:“我跟他就是个例子。”
邵素心中一跳道:“你是说……”
“我是说,这男女之间呢,不过那些事,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话说,难不成让我跟他一起唱词填曲不成?”说着,眼前浮现出自己跟冯子剑一起联诗的滑稽情形,竟把自己逗笑了,道:“这么个粗汉,什么情不情的,是我自己发昏想错了而已。”说着,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凶狠表情,只是究竟伤了心,眼泪跟着又流了下来。
邵素听了这话,脸色忽然变得煞白,晃了晃身子,浑身发抖道:“二姐……二姐……”
邵盈抬头见三妹那样子,竟比自己更伤心,不由诧异道:“我跟男人分了你发什么颠?”
“不是……”邵素摇了摇头,咬着嘴唇道:“二姐,萧生他跟冯衙司是不同的,对不对?”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可知晓二姐最恨她落泪,好歹强忍着收了回去。
“不同?”邵盈恍然大悟,忖了忖,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道:“很难说哦,三妹,你说说吧,你有什么好儿?只有摸样过得去,却不是什么上好的,这性情……不同提了,看着就想踹两脚,还有这脑子……”邵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说不傻却也不像个聪明的,你说你有什么值得萧生流连的若说有,便是这身子了吧,可是若是尝到滋味了,时间长了呢?”
说着,又啧啧道:“你若是指望着萧生跟你诗情画意,那恐怕不成了。”见三妹脸色越来越白,方才被冯子剑堵住的心绪忽然畅快起来——她骨子里生来带三分邪性,如今自己被男人踹了,自然也不想见别人恩恩爱爱,却不知这些话在邵素心里宛如一声声炸弹,炸到最后,脸色白得如同死人。
邵盈见了这等情形,微微有些后悔,忙又贴补道:“当然,你看我就是个不成器的,卖了自己还被人扔了,所以说的可不一定作准,”说着,双手一摊,却不愿意再说几句软话,因为这伤心的坑洞正被三妹那摇摇坠坠的表情填了下去,想起三妹与萧生也是这等情形,心忽然不那么痛了。
邵素若是从前听到这些,可能也不觉得什么,因为她不在乎萧生怎么想,只要自己能逃脱生机,便是上算,如今却是不同了,只是哪里什么不同她也说不出,她只是……忽然之间……很紧张……
二姐与冯衙司如此情形,会不会发生在她与萧生之间?
二姐这么聪明伶俐的,居然都做不好,那么她……
萧生从前那样卑躬屈膝地爱自己,若是有一天突然鄙夷不理,自己……怎么下得了这台面?
邵素哆嗦着想说几句话来反驳二姐,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因由,越想越觉得二姐说得对,两人相差那么大,对方孜孜以求的不过自己身子罢了,若是得到了以后呢?
她忽然无力地垂下给二姐擦泪的手,望着柴房窗棂外面,只觉未来便如这黑黝黝的夜幕,寥寂深幽而不可测。
作者有话要说:
81
这队伍行了两日,终于到了边城的驿站,邵素等人刚进了柴房,便见王婆鬼鬼祟祟地领着一个四十许的女子走了进来——其实王婆也不过四十多岁,只是与这女子可是天差地远。
大概王婆年轻时节也无甚姿色,又做着这种行当,一直穿得灰突突的,脸上皱褶百出,早早不见风情,这女子却迥然不同,虽然眼角间泄露了沧桑,那身段那模样仿佛妙龄女子,身上穿着一件素色的鎏金袄,裙子染着红色的牡丹绣,丹凤眉,飞天髻,面上似笑非笑,眼眸深处精光四射。
罪囚们大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见了这样的女子,知晓是个厉害人物,而且……穿着上虽不暴露,那眼目却是风情外露,自是风尘女子无疑,想起私下里里讨论的卖为军倡之事,众人皆提心吊胆,有的悄悄躲在了人后,希望不要被这女子挑中。
那女子见大家如此摸样,嗤地一笑,道:“你们这是怕甚?告诉你们,若是被挑中,才是有造化的,要知我管事的是在青花营,这营里接的都是通天的大人物,若是你才艺不错,又有看顾,卖艺不卖身都行……”
说着吁了口气道:“我晓得你们想什么,想着过几天官卖的时候,被边城里的大户人家买了去做丫头,落得个清白清净,只是那话说了,人家肯买你便罢,若是不肯,到了那谁也不要的份上,只能还做这行,只是可不是我了,若是落入黄花营,嘿嘿……”说着,抿了抿嘴道:“人嘛,既然要落到这地步,就要认得清不是?”
这话说得入情入理,邵素姐妹都知晓萧生肯定来赎的,因此都冷冷地望着她,其他人却有些怦然心动,毕竟谁也不能有邵家姐妹的造化,与其冒险做丫头,不如试试进入最高层的地方,落得个清净?
有的人甚至这么想,若是能见到那些厉害人物,自己家族的冤屈说不定便能申明了?……
只是大家都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突然要沦落风尘,一时很难回转过来,便是有那心动的,也不愿意在人前应声,那女子似乎是常做此事的,用帕子捂住嘴笑了笑,对王婆道:“王姐姐,这样吧,但凡有那心许的,就劳烦您跟我说一下。”说着,扫了扫众人,道:“到我这里也不是人人都能进的,须要那好摸样好伶俐的性子才可,也不是谁都可进的。”说完,有意无意望了望邵家姐妹坐着的方向。
王婆收了她十两银子,早喜得眉开眼笑,便是卖了她的亲闺女她都愿意,忙不迭道:“好说好说,林家妹子,你等好儿吧。”似乎两人做惯这种事的,交易妥当,交谊深厚。
那女子笑了笑,正要转身,忽然又道:“对了,我叫林娘子,以后大家相见有日哩。“说着对王婆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一起出了门。
待她们刚刚出门,女囚们便议论起来。
“你去吗?”
“我……我不想去,再怎样苦,也轮不到做哪个的份儿上。”
“可是你没听说吗?若是没人买我们,我们会更惨,说不定连她那里还不如呢?”
“我……想想……”
此时文媛悄悄地爬到邵素身边,道:“三姐……”说着,眼目含泪——这法子对邵素十分有效,对邵盈却是未必,邵盈眉毛一挑道:“文妹妹,不是我说,我们三妹已经救了你一命的,弄得自己也七荤八素的,如今指望着那萧爷赎她,当然我们姐妹一体,咳咳”说了几句,忽然后悔那日对邵素的诸多恐吓,又担心萧生的安危,毕竟战场无眼,若是真的战死,她们姐妹……
忽然又想起冯子剑,戳到了那伤心处,眼泪忽然滚落了下来。
文媛本来见邵盈那么说,知晓没了希望,心忽悠悠坠了下去,忽见邵盈说了半日,停了下来,眼泪滚了下来,心中诧异,咬着嘴唇道:“二姐,是我不对,我……我不该麻烦你们的。”说着,又道:“应该会有人买我的,哪怕做个粗实丫头我也愿意,总之宁死也不做那种……”
忽觉自己的声音太过高亢,引得其他人都向这边望来,低下了头,泪水滴滴答答落在了稻草上,忽然见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文媛道:“文妹妹,别泄气,一起想办法。”正是邵素,她见自己竟成了大家的依靠,勇气倍增,咬了咬牙,心道实在不行,哪怕借银子,逼着萧生把文媛赎了出来也好,却口上不敢应承。
邵盈发了半天怔,忽然恶狠狠地擦把泪道:“三妹,待咱们出了这地方,你看我的!”
邵素抬起头惊异道:“什么?二姐?”
邵盈不说话,心里暗暗盘算,自己与冯子剑算是完蛋了,单靠着萧生养活姐妹两个,既不妥当,也不安稳,需设法赚银子才是正经,只是这银子从哪里赚呢?须知她们即使被萧生赎了出来,也是官奴的身份,在本朝贱人是不能正经从商的,不过这难不倒邵二姐,大不了打着萧生的名义便可。
只是这本钱嘛……
忽然万分后悔起来,离开冯子剑不要紧,好歹拿他一百两银子,反正他的银子也未必干净到哪里去,自己偏生发癫,居然顾及什么脸面,唉,可是如今再去见他恐怕是难了,这几天她就没看见过他,只隐隐看过几个背影,连同王婆对她的态度,也带了几分冷意,要不是顾及萧生,怕是早就冷待了的。
正忖度间,忽见门被推开,两个押解婆子端着饭桶走了进来,一个提粥,一个提饼,女囚们停止了议论,纷纷站起来领饭吃,邵素三个也站了起来,却是晚了,只得排到最后,待领完粥分饼的时候,那分饼婆子忽然抬头对邵家姐妹使了个眼色,又咳了咳,指着邵盈拿着那张饼道:“这位姐儿好生吃,以后有你好日子过哩。”
众人见她说的奇怪,纷纷向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