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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说着含笑:“佛德家族对外一向讳莫如深,但是难得我们能有乔治这样一个关键的证人。而从乔治的嘴里得到实话,是只有小衣你能做到的。换了我们其他任何人,都只能无功而返。”
时年特地将对汤燕衣的肯定当众又说了一遍,也获得了大家的首肯。汤燕衣脸这才有点红,偏首悄然看了汤燕卿一眼。
汤燕卿却只支着下颌,歪头盯着时年。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在众人面前,凡是提到霍淡如的时候,都只说霍淡如这也好那也好。他当人渣的那些年桀骜不驯,还很为母亲觉得不值。倒是母亲认真跟他谈过一回,说“你以为妈妈是做戏给人看,口不应心么?如果你也这么以为,那你就不是妈亲生的儿子了。”
母亲说,人这一辈子啊所有的敌人都是自己的心里给自己竖起来的。你若是总觉得谁不顺眼,自己心里的这个敌人就越发强大,越有敌意;可是倘若自己都不拿那个人当成敌人,反倒会越来越多发现那个人其实在自己心里什么都不是,那自己心里的那个人的敌意就也越来越微不足道了。
母亲说,人总归是自己解放自己,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罢了。
此时的时年,竟然已经越来越有他母亲的几分神采。
感知到小衣的目光向他扫来,汤燕卿才收回目光,淡淡一笑:“而且就算乔治不知道老佛爷的死因,可是他还是给我们指明了一个方向。他说老佛爷在皇甫华章的建议下用了中医和中药……大家懂的,中医和中药在M国人眼里,有时候跟巫术一样玄奥。”
汤燕衣便也懂了,目光掠过光芒去:“所以皇甫华章完全可以借助那个中医来除掉老佛爷?!”
时年深吸一口气:“好巧,那位中医我正好还认识。”
皇甫华章身边有一位替他调理身子多年的中医,家族渊源深厚,后来就被介绍进了深喉……
汤燕卿点头微笑:“天网恢恢。”
。
地方检察官办公室,忙得跟打仗一样。
安澄这边就更是卷宗成山,她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休息过了。
秘书简买了午饭送进来,看她埋首卷宗小山里、两团黑眼圈的模样,都忍不住心疼:“你看你,本来都这么多case了,可是怎么还不停接手新的案子?”
安澄忙起来就没好气儿,尤其是听见别人跟她废话的时候,便白了简一眼:“你懂什么?我当然没兴趣自虐,我陆续新接收过来的都是相关的案件。”
康川大学马克的案子审结之后,陆续出的罗莎小丑车祸案、熊洁绑架和杀人案、燕舞坊童妻案、孟初雁自杀案、汤燕声偷渡人口案……这一系列案子,外人看起来是各自独立,可是安澄却在它们背后都隐约看见了相同的人影。
所以尽管已经在超负荷工作,可是当拥有这样印迹的新案子不断出现,她还是咬牙都一一要了过来。
这是一个运转太快的世界,每天罪案发生的速度远远高于警方侦破的速度,更高于地方检察官办公室起诉的速度。一般的数字来说,地检办公室每年能上庭的案子能达到10%都很不错了。
安澄累得都直翻白眼:“真想去问问两位州长候选人,谁答应在上任之后把地检的预算调高10倍?那我就投谁的票!”
简也扬眉:“你的意思是,不一定投你未来公公的票喽?那你将来在汤家还怎么立足?”
安澄气死了,抓过靠垫砸过去:“什么未来公公?你给我出去!”
这什么秘书,不帮着工作,净跟着瞎捣乱!
这么忙的当口,手机还不识相地响起来。而且,还是那个最不想见的号码。
安澄头大,将没扔出去砸简的靠垫给捂到手机上,自欺欺人,以为听不见就不用管了。
可是手机铃声就跟那个看似温润,实则坚韧不拔的男人一样,你不听,他就不挂。
安澄被手机铃声吵晕了,只好无奈地丢了靠垫接起手机来,张口就训斥:“汤大律师你太闲了是么?拜托我可没有一个好老子给我开一间不用考虑赚钱的律所给我玩儿,我得给州政府打工,我得赶紧梳理完手里的case,没时间跟你闲聊,不行么?”
手机里静默了一秒,然后才传来汤燕犀微微受伤,却依旧不慌不忙的声音:“安检,你误会了,我不是找你闲聊。我是以熊洁爆炸案嫌疑人王冬代表律师的身份,想跟安检你谈交易的。”
安澄一怔:“交易?你叫他去死吧!杀了人还要谈交易?你让他先自己死一回,变鬼之后再来跟我谈交易!”
汤燕犀耐心听完,然后才又不慌不忙继续说:“安检怎么知道我的当事人一定杀过人?再说你叫他去死,死完了再来找你……请问这是安检想玩儿人鬼情未了的游戏么?”
安澄恼得低吼:“汤燕犀,我是让你去死啊!”
认真工作的心情,全都被搅乱了。安澄尽管十分不想屈服,可是反正坐在办公室里也找不到了工作状态,也只好勉为其难到了约定的地点。
一间简陋的汽车旅馆,临近州际公路。
走廊里一股潮湿的霉味儿,房间幽暗,墙纸上有不明来源的神色斑点。
安澄进门就忍不住捂住鼻子。
汤燕犀瞧见了,便不慌不忙解释:“没错,墙纸上的痕迹是陈旧的血迹。就在这个房间里,这张床,死过一个人。近距离射杀,血液喷溅得四处都是。”
那个坐在床边一脸苍白的王冬,就更加一脸苍白了。
汤燕犀却还雪上加霜,歪头盯着他:“你能猜到那个人是为什么而死吧?”
王冬浑身颤抖了起来。
汤燕犀的话他能听懂,汤燕犀说的是那个死者是跟他一样被赏金猎人看着的嫌犯,那个人跟他有一样的心思想要逃跑,结果赏金猎人恼了,索性了结了那个人的性命。
安澄盯汤燕犀一眼,知道他又在那儿一本正经地撒谎吓唬人呢,便自顾走过去,从汤燕犀西装左心口的口袋里抽出丝帕,垫在椅子上,这才坐下来。翘起长腿,将十寸长的细高跟朝向王冬。
“听说你想找我谈交易?呕吼,我还以为你直接跟赏金猎人谈比较好呢。你的命我又不稀罕,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王冬彻底瘫软下来,哆哆嗦嗦望过来:“……我没杀人!”
安澄正在犹豫要不要当着汤燕犀的面抽一根烟,听见王冬的话,便冷不丁抬头,冷冷地笑:“你说什么?你没杀人?你没杀人你早干什么去了?你当初跟警方说你杀了人,警方将卷宗都移交到我们地检办公室这么久了,我们做了一个月的筹备正打算上庭呢,你又说你没杀人了?”
汤燕犀也无辜地摊手:“你说你没杀人,那你进警局干什么去?你不进警局,我也就不会去保释你;我不保释你,就也不会帮你跟担保公司借钱,那赏金猎人
就也不会追着你不放……如果你现在说你没杀人,那就不用上庭了,那人家担保公司的保释金又该怎么办?”
王冬绝望地闭上眼睛:“原来不是这样的!原来,原来本来说只要我进警局,说了我该说的话,然后我就离开就好了。”
汤燕犀给补充:“不是‘离开’,是‘逃走’就好了。只是你没想到出现赏金猎人,会让你逃不掉。”
安澄不想让汤燕犀太得意,便翘着腿警告:“汤律师,请注意你的言辞。你现在好歹还是他的律师呢。”
汤燕犀瞅一眼安澄,也只能哑然失笑。
安澄果然反倒温柔下来,迈着摇曳的步伐起身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王冬的肩头:“来,别紧张,慢慢说。虽说你的律师忘了自己的立场,检察官我还是不会忘了的。你说你没杀人,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王冬脸色一白:“那个女记者熊洁的死,与我无关,我没干过!他们也答应我,说没事的,说一定会把我安全接走,不会让我上庭,也不会让我判刑。”
汤燕犀叹口气:“他们只需要你进警局,然后将乔治咬进来罢了。”
王冬白着脸,黯然点头:“是。”
………题外话………【稍后还有4000字】
☆、326。326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第二更)
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安澄将王冬的卷宗打回警方,交还给当时主办的老乔,让他们根据王冬的否认,补充侦查。
这对老乔这样的老警来说是个挺跌面子的事儿。老乔无奈之下就也重新联络时年。毕竟当时向警方举报王冬的,就是时年。
时年倒是欣欣然地来了,跟老乔进办公室。汤燕卿远远瞄着了,便手插裤袋跟过来峻。
老乔直眉楞眼盯着,“这是我的工作,你别妨碍。”
汤燕卿一副无赖相,伸手扬到半空点着时年头顶,“可惜,这个是我的人……你的工作重要,我的人更重要。”
时年放下公事包,回眸静静瞟了汤燕卿一眼:“谁说的?”
汤燕卿警告地呲牙:“当然是我说的。”
时年淡然坐下:“只要不是我自己说的,那任何人说的都不管用。”
连老乔都忍不住笑了,上前将汤燕卿往外推:“去,偷偷自己哭会儿去啊小孩儿。回头等你哭完了,我们也谈完了。鲫”
汤燕卿十分无奈,却还是被门缝儿给挤了出去。
时年莞尔,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老乔。
虽说时年什么都没说,老乔还是觉着不舒服,如芒在背,便急忙咳嗽了两声:“他终究是个小孩儿,我不跟他一般见识就是。我可没跟他化干戈为玉帛。”
时年认真点头:“哦,您真误会了,我其实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
老乔反倒造了个大红脸。
老乔咳嗽着赶紧转进正题,将检控方的意见说了。时年点头,“我知道了。”
老乔倒是一挑眉:“你不意外?”
时年摇头:“不意外。当初我自己心里也有疑问。可是那时候的时间不允许我来证明,于是不如先顺水推舟,看他们想干什么。现在明白了,王冬存在的意义就是咬进乔治来。”
时年歪了歪头:“……我怕当初甚至觉得,王冬这个人本来不该继续活下来的。如果不是我坚持要把他交给警方,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王冬这个人。”
王冬存在的意义是两个:其一是担下熊洁的绑架案和爆炸案;其二就是咬进乔治来,让乔治承担了燕舞坊Q先生的事,然后王冬就可以消失了。
她不会忘记当时她说要报警处理的时候,夏佐当着皇甫华章的面也跟她发了多大的脾气,看来当时夏佐原本的计划是执行私刑,除掉王冬的。
而后来,王冬被假释之后,相信夏佐还是有机会的吧。只是夏佐也没想到,汤燕犀用了“赏金猎人”这样的棋子,反倒让夏佐他们没办法除掉王冬。
皇甫华章的手下是从退役特种兵里面选拔来的,人家那些往往拥有特殊背景的担保公司所聘用的赏金猎人哪里都是菜鸟,也同样都是从退伍军人里面选拔出来的,所以两方人马实则旗鼓相当,这才让王冬一直活到现在。
汤燕犀不动声色,却根本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与汤燕犀的斗法里,时年不敢确定是不是皇甫华章自己落败;但是至少夏佐是败下阵来。
王冬能活到现在,就是对真正绑架和杀害熊洁的凶手的反证。
这样说来,就又有一条线索明确指向了皇甫华章。
时年垂下头去,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那晚尽力说服皇甫华章的情形。以皇甫华章的头脑,他原本可以不留下王冬这枚没用的棋子的,可是那晚站在山风里,他却凝着她,如山风一般叹息着说:“……既然你希望如此,我就答应你。”
“我想做所有能让你开心的事。”
想到这里,时年的心也不由得微微一沉。
也许彼时,他就想到了这个结果的吧?可是终究,还是答应了她。
时年攥紧指尖,轻轻吸气:“乔sir,好好保护王冬这个证人。只要他跟供出来指使他认罪的人出来,那乔sir就是大功一件。”
老乔挑眉:“你是说……?”
时年点头:“我是说,真正的背后主使极有可能就是亲手替我抓住了王冬的那个人:皇甫华章。”
。
老乔立即提审王冬。
多年的老警,面对嫌犯的时候,周身上下的气场都是慑人。
老乔砰地将本子朝桌面一摔,坐下直盯着王冬的眼睛。
“我听说你很喜欢谈交易?好,那咱们来谈谈。我告诉你,你自己跟检控官谈是没用的,不过倘若是我们警方替你跟监控和法官求情的话,你会更有资本一些。”
老乔说着坐回去,傲慢地看着自己的指甲:“你懂的,我们当警员的,薪水也微薄。我们也指望着破案的奖金呢。你说你当初都承认了熊洁的绑架案和爆炸案了,我们这边案子都结了,就等着拿奖金了;可是你说翻供就翻供,我们本来了结的案子又变成了无头案……你说,我怎么能给你机会翻供呢?”
王冬一哆嗦:“你是警察,你又想怎么样!”
老乔呲牙一乐。多年吸烟的染了黄渍的牙齿在灯影里显得格外恐怖:“……为了奖金,我也不能叫你翻供。除非——你另外给我真凶,让我能将案子继续了结了,否则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老乔说着故意朝王冬又呲牙一笑:“在我眼里,奖金是不能放弃的;而你……不过是个人渣,人间的垃圾而已。你说我会不会为了保住奖金,直接将你给……我丝毫都不会手软,我就当是为人间除害罢了。”
王冬登时吓得抖如筛糠。
半个小时后,老乔迈着魔鬼的舞步,得意洋洋走到汤燕卿办公室去,拍拍他肩膀:“小孩儿,我这边已经进行到可以直接邀请皇甫华章来喝茶了。你们那边呢?还在玩儿猜谜的游戏吗?”
汤燕卿也回以呲牙一笑:“找人家来聊聊,简单;但是不等于你聊了之后就能抓住人家的马脚。人家的脑袋有多厉害,老乔你知道的哦?我啊就怕你能找他聊聊,却也就只是聊聊,回头聊不了多久,你怎么请人家来的,就还得怎么将人家礼送出去。”
老乔果然没电了。
他当然知道皇甫华章是个多难对付的人,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就能问出什么来。
汤燕卿笑得更迷人:“老乔啊,用不用我帮忙呢?”
。
时年开车去华堂,带着叶禾和小麦,再接上罗莎,四个人准备一起回家。
到了时间了,罗莎还没下来,手机也没接。
时年便嘱咐叶禾和小麦在车里等一下,她自己先上去看看。
华堂虽然是向远的律所,可是时年从前也没来过几次,这次走进来还是有点小小的尴尬。律所的工作人员正是下班的时间,与她迎面撞上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好。以前都叫“嫂子”,这回有的叫“时小姐”,有的就干脆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罢了。
问过秘书,才知道向远这些天都没在律所。他去“瀑泉”,为小华莱士的案子忙碌去了。
华堂里渐渐静了下来,该下班的都走了。时年便直接走向罗莎的办公室,站在门口敲门。
里面却没有回应。
时年很担心,就挂罗莎的手机,听见里面有铃声,却依旧没有罗莎的动静。
时年心下一颤,左右看了一眼,便从鬓边取下发卡,准备撬门进去。
沿着走廊,忽然传来脚步声。时年连忙停手,却见是路昭从走廊尽头走过来。
看见她,微微扬了扬眉:“时年?你怎么来了?”
时年努力平静微笑:“我来找罗莎。”
路昭高高扬眉,夸张地点头:“哦,对了,你们现在是住在一起,所以连下班都要一起走啊。”
时年忍住皱眉,微笑着答:“她自从出过车祸之后,就很少开车了。反正我也是自己开车,就顺路过来接她。”
路昭点点头,垂眸看向自己的鞋尖:“我就不明白,时年啊,你怎么会让她搬到你家里去住?你们两个从前的关系……叫人怎么都想不通的,是吧?”
问到关键处了。
时年深吸口气,小心回答:“其实,还是我将阿远全都放下了。从前是因为在乎阿远,所以两个人才成敌人;可是后来觉得其实我可能原来对阿远也不是那种爱情,所以跟罗莎就也解开心结了。”
路昭笑起来:“还是不符合常情。我相信你大人大量,可是不在乎她也只是漠视她就好了,也不至于让她住到你家里去啊。时年,你究竟想干什么?”
路昭朝时年走近一步,上下打量她:“你该不会是想保护她吧?”
时年深吸口气,索性扬眸迎上路昭的眼睛:“既然路师兄说到这里,那我就也承认好了:我是要保护她。”
路昭眯起眼来,“你怕谁会伤害她?”
时年悄然将手背向后去:“从前的小丑……”
路昭笑了:“那现在的谁?”
时年瞪回去:“我希望现在的那个不是路师兄你。”
路昭高高收回目光:“她都告诉你了?”
时年的手已经悄然撬开了门锁,忽然猛地一推门,将灯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