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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惊艳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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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镜身不由己被他拉的扑了过来,隔着窗台,头撞在他的胸口,“彭”地声响,自己心头也仿佛有一头鹿撞。
  阿镜还未反应,小手已被带着,顺着北冥君的领口探了进去。
  领口被缓缓撩开,手指掠过那结实温热的肌肤,指尖所到之处,像是引起了星星点点的火焰迸溅。                        
作者有话要说:  《邯郸冬至夜思家》 唐  白居易
邯郸驿里逢冬至,
抱膝灯前影伴身。
想得家中夜深坐,
还应说着远行人。
感谢kikiathena扔了两个地雷,摸摸漠漠扔了一个地雷~
在前几天就有小伙伴猜测大哥的名字叫张秋啊~恭喜答对啦!
大家小年快乐!

  ☆、借问江潮与海水

  在天界的时候,对秋水君……不管是容貌身段,从里到外,阿镜是一个“垂涎三尺”。
  只可惜她呆看千年,从来都只能瞻仰秋水君脖子以上的部分,没机会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样子。
  何况秋水君一贯都是衣冠齐整,堪称古君子楷模。
  直到此刻,阿镜确信这位长相跟秋水君只差一个道法丹心痕的先生,绝不会是秋水君本尊。
  因为他委实太不正经了。
  北冥君拽着阿镜的手,从自己的领口探入。
  阿镜能感觉那微温而结实的肉体……这让她有一种即将晕厥的恐慌惊悸感。
  衣领在面前被缓慢撩开,底下的活色生香,把阿镜的眼睛都给闪瞎了。
  直到她看清楚,在北冥君左边的胸前,有一点醒目的红色痕迹。
  突然,白天张春的话在耳畔响起——“哥哥的胸口有一处红色胎记。”
  阿镜生生地咽了口唾液,一时忘了之前的惶恐,她探手过去摸了摸,又略用了几分力道擦了擦。
  那颜色纹丝不动。
  阿镜凑近了细看。
  北冥君玉白色的肌肤上,那红色的痕迹自玉色的肌理中透出来。
  这显然并不是胭脂或者什么东西伪造的,绝对的天生痕迹。
  阿镜有些无法呼吸,却没意识到自己的呼吸逐渐急促,温热的气息喷在对方□□肌肤上,引得那垂在胸前的长发也有丝丝地微颤。
  ***
  “客官……”
  一声低弱的呼唤。
  阿镜回头,见是一名店伙计,身后跟着两个背着包袱的客人。
  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
  小伙计脸色尴尬,咳嗽了声,对身后客人道:“请,请这边来。”
  那两位住客在尴尬之外多了些兴奋,其中一位的眼睛像是长在了阿镜身上,另一位的眼睛却长在北冥君身上,双双挪不动脚。
  小伙计只好提高了声音:“两位客官,你们的房间在这边。”
  阿镜忙缩回手,站直了往窗口靠了靠,让出一条路。
  两位客人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一边不停地回头。
  进门的时候,那眼睛长在阿镜身上的客人问道:“那女孩子是住客呢,还是什么别的……”
  小伙计不太明白:“什么别的?”
  “怎么这也不懂?就是客栈里……专门抚慰过往客人辛劳的那种可爱的女孩子……”
  小伙计魂不附体:“不不不,我们这里没有那种,这位也是住店客官。”
  另一个问道:“那么那屋里头的公子呢?”
  小伙计被问懵了:“公子怎么了?”
  “他是不是客栈里专门抚慰过往客人辛劳的那种……可爱的哥哥?”
  小伙计出离愤怒:“我不知道两位客官以前住过什么客栈,但我们客栈里没有那种做皮肉生意的不正经的……不管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都没有!”
  阿镜看向衣衫不整的北冥君。
  咦……若说不正经的,这里似乎正有一位。
  北冥君将衣领稍微掩了掩:“怎么,看清楚了吗?”
  阿镜拧眉望着他:“你要真的是张公子,那……你可知道张老爷什么模样?”
  北冥君手指在下颌上一点……思忖道:“我父亲?他人高马大,四十六岁,双眼微鼓颧骨高耸,说话粗声粗气……贪财好色,但因为夫人厉害,所以倒也规矩。”
  阿镜机智地质问:“你是从姑娘嘴里打听到的?”
  北冥君胸有成竹地微笑:“你自然可以去问她,我是否打听过。”
  “那当初你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逃走?”
  “那不是逃走,”北冥君俯身,靠近阿镜,他深看她的双眼:“傻孩子,我那时候自以为要死了,不想拖累你,如果我死了,也许父亲就要把你给我殉葬呢。所以我才宁肯一走了之,你懂不懂?”
  阿镜无言以对。
  不知为什么,这一番话,她狠不下心去怀疑。
  正那小伙计打发了那两个同样不怎么正经的客人,回来经过此处,忍不住道:“两位客官,屋里空闲多的很,怎么偏隔着窗户搞事。”
  北冥君惆怅道:“是呀,我也要她进来了便宜,她只是不肯,当我是坏人呢。”
  小伙计无可奈何,想到方才所见那一幕:都亲密到贴在一块儿,手摸脸蹭的地步了,还避忌个什么?
  小伙计悻悻地去后,北冥君道:“时候不早了,快回去睡吧……我要警告你一句,不要偷偷溜走,外头危险的很。”
  阿镜心想:“外头危险不危险我可不知道,你这家伙倒是真危险。”
  北冥君像是看懂她在想什么,向着她一笑:“我到底是你的夫君,总不会害你的。”他说了这句,见阿镜还似有犹豫之色,就道:“你还不乖乖回房去,是要我抱你回去?”
  阿镜抱头鼠窜。
  ***
  次日一早,阿镜还在睡梦中,张春摇着她肩膀将她摇醒了,又把她从床上拖起来:“你这丫头怎么变得这样懒?快起来帮我梳妆打扮,吃了早饭要赶路了。”
  阿镜当然不会告诉她昨晚上自己半夜历险,回来后发了一夜的噩梦,算起来也不过睡了半个时辰。
  整理妥当后下了楼,低头却见北冥君已经在楼下坐了,姿态优雅地饮茶。
  楼下本也有多多少少十几个客人,都无心吃早饭,眼睛不约而同地都落在他的身上。
  大家仿佛齐齐开启了秀色可餐的天赋,只看北冥君就饱了,不必再另外点餐。
  张春靠着楼梯,兴奋地招手道:“哥!”
  又拉住阿镜:“镜儿,看你的夫君是不是很出色呀!简直是鹤立鸡群!”
  那十几个客人无缘无故变成了“鸡”,一个个又愤怒地抬头看向张春。
  正昨晚上那小伙计上楼,听了这句,忍不住道:“姑娘,原来那位公子是您的夫君呀,那昨晚上干吗隔着窗子拉拉扯扯的,就该睡一个屋,何其省事。”
  阿镜恨不得一脚将他踹飞,张春却瞠目结舌:“你说什么?什么拉拉扯扯睡一个屋?”
  不等那小伙计做详细解释,阿镜指着楼下:“姑娘快看,早饭有灌汤包子,也不知是什么馅儿的。”
  张春的口水涌了上来:“是吗?我喜欢三鲜馅儿的,那汤水……”她迫不及待拉着阿镜往楼下飞奔。
  ***
  楼下。
  北冥君吃了半盏茶,仰头看了眼楼上的两人。
  灵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吃着半只猪肉馅烧麦:“你真的看上镜儿丫头了吗?”
  北冥君道:“这孩子的长相是万中无一的,难得还有那种制妖降魔的天赋……而且,看着也不讨厌。”
  灵崆说道:“所以,是真的要去张家,跟她成亲啰?”
  北冥君手托着腮,像是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我还没试过成亲呢,听来倒是有些意思。”
  灵崆把剩下的烧麦吞入口中:“咦,可不要玩火自焚哦。”
  “玩火自焚?”
  “天上人间,最奇妙的莫过于‘情’了,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那可是最为可怕的事,”灵崆舔着爪子,“我有一种奇妙的预感。”
  北冥君低低笑了起来,抬手在它的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两下:“什么预感?”
  灵崆的猫眼里闪过一道光,它打量北冥君的脸:“镜儿丫头说,你的脸长的跟她认识的某个人一样。”
  “一样?”北冥君诧异。
  灵崆道:“那夜你弹琴救了她,她还以为是她认得的那个人呢。”
  北冥君蹙眉:“是吗?这世间……会有长相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吗?”
  灵崆笑说:“这世间没有,天上会不会有呐?”
  北冥君挑眉:“天上?那可就更有趣啦。”
  一人一猫正说着,那边儿张春已跟一只肥胖的小鸟般扑了过来:“哥!”
  背后,阿镜慢吞吞地跟着走了过来。
  张春环顾桌上,并没看见什么灌汤包子,便愤怒地回头看阿镜。
  阿镜忙道:“我原先看错了,不过……这烧麦也是极好的,姑娘尝尝看是什么馅儿的。”
  张春果然拿了一个,又问北冥君:“哥,你吃过了吗?”
  北冥君道:“吃过了,你吃罢。”
  张春只咬了一口,就把烧麦去掉了半边,她边吃边说道:“唔,是肉馅的,还不错……但是哥,你先前不爱吃肉的,说猪肉有腥味,牛羊肉又膻,其他的更不必提了,那次娘偷偷给你熬了点肉汤,加青菜煮了,还以为你吃不出来,谁知你喝一口就都吐了。”
  阿镜盯着北冥君。
  北冥君慢慢道:“我病好了后,就什么都爱吃了。”
  阿镜嗤之以鼻。
  张春突然想起来:“镜儿,昨晚上你跟我哥干什么了?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阿镜没想到她动嘴的时候还能同时动脑……正想编个理由,北冥君道:“我跟镜儿久别重逢,她心里大概是太想我了,所以……趁你睡着了,就去找我……”
  他说到这里,脸上似乎微红,含笑垂下眼皮。
  阿镜张大了嘴。
  张春也忘了嚼吃,随着张口结舌。
  灵崆伸出胖爪子挠了挠浑圆的肚子,因在人前不适合出声,所以只朝着北冥君发了一声猫叫,意思是:“佩服佩服。”
  早饭过后,大家离开客栈。
  朝阳初升,街市上熙熙攘攘,张春见这样繁华场面,不由分说便拉着阿镜一路闲逛。
  不觉来到一处摊位,抬头却见是一张张奇形怪状的面具,张春见那面具难看,看了一眼便丢下。
  阿镜正要随着走开,却冷不防撞在旁边一人身上。
  此人戴着一则狰狞的恶鬼面具,看不见脸。
  阿镜正要道歉,却瞟见他□□的双足,左脚踝上红线银铃,如此醒目。
  面具人道:“多日不见,小丫头可还记得我吗?”
  阿镜屏住呼吸。
  面具人抬手抚向她的脸,语声哀怨:“你如今有了丹凤国师陪在身边儿,想必早喜新厌旧的,把我忘了对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kikiathena扔了两个地雷 (づ ̄3 ̄)づ╭?~
感谢2251670,赵琦航,幻灭扔出的地雷~(╯3╰)
唉,留言同收藏十分稀疏,月榜爬不上去,点击也都惨淡无比,真是绝望啊

  ☆、何似君情与妾心

  阿镜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沈遥夜。
  “你……”想说的话似乎有许多,却不知该说那一句。
  目光掠过少年并没有着鞋履的双足,阿镜选了最可笑而不适宜的那句:“你……冷不冷?”
  沈遥夜愣了愣,而后凑过来:“是在关心我吗?”
  这鬼面具做的简单粗糙,圆鼓鼓的双眼,獠牙外突,头上长角。却因为这份简单,却更透出一种原始的可怕。
  他靠的太近,那鬼角几乎要戳到她的头发上了。
  阿镜本能地往后倾身。
  沈遥夜却又说道:“算你这小丫头还有点良心,没有只闻新人笑,便忘旧人哭。”
  奇怪的是,在这瞬间,阿镜心里想起的,是在情天之中,她忙不迭地跟兰璃君解释:我是有名的喜新厌旧的性子,迟早会看厌了他……唯独你才最为长久。
  一瞬恍惚,脚下灵崆的声音响起:“镜儿,离他远些,这个人不怀好意。”
  阿镜低头,沈遥夜却哼道:“你这只臭妖怪,信不信我把你抓住阉了。”
  灵崆大怒:“吾跟你势不两立!”
  沈遥夜一脚踹过去。
  灵崆灵活地躲开,同时跳起来大叫:“国师!这小妖人在这里!”
  阿镜跟着回头看时,手腕却被人紧紧握住。
  还未来得及反应,沈遥夜拽着她的手,大笑着往前飞奔而去。
  他的长发随风吹回来,撩在阿镜的耳畔跟脸上。
  倘若闭上眼睛不去看,就好像……是被兰璃这样牵着手,在离恨海边上徜徉玩耍。
  ***
  北冥君没对任何人说过,从他第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已经是这个叫“张秋”的少年了。
  但他心里却明白,他原本不叫张秋。
  至于叫什么,无从知晓。
  在他睁开双眼的时候,“张秋”的眼前,是一堆乱飞的噪鸦,乌黑的尖嘴啄在他的身上,努力想要撕下一块儿肉来。
  它们以为……他已经死了。
  事实上,北冥君也并不觉着疼。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手指微动。
  噪鸦们才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惊恐地四散逃开。
  身侧似乎有什么东西蹭过,有些异样。
  北冥君本能地探手握紧。
  举起手来看时,手中握着的,却是一条斑斓的细蛇,正在他的掌心扭动,挣扎,甚至俯冲下来,死死地咬住他的手。
  北冥君仍是没有痛觉,他眯起双眼看着那露出利齿垂死挣扎的猎物,突然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
  轻而易举地撕开蛇腹,冷血动物的血其实还是有些温热的,沾在他的嘴唇上,干裂的唇从麻木到逐渐生出了一丝痛觉。
  他把那蛇身上能吃的都吃光了。
  身体像是有了一丝力气。
  当北冥君从原地爬起来之时,他放眼四顾,这是一偏荒芜的郊原,目光所及,地上有重重累累的白骨,有腐烂跟半是腐烂的尸首。
  噪鸦舞动期间,为找到一块儿美餐而雀跃。
  遍地,蛇虫出没,时而有些奇形怪状的妖兽。
  北冥君不知道在这具肉身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但对他而言,却显然太过平常。
  他丝毫都不觉着畏惧,反而觉着一切都如此的新奇。
  头顶上的噪鸦警惕地望着这“死而复生”的少年,乌黑的眼睛里透出惊疑。
  噪鸦本能地察觉少年身上有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息,类似黑若渊薮的死亡,但却并不是它们喜爱的那种死亡,而是比死亡更可惧的气息。
  陆陆续续,有一大片噪鸦在头顶盘旋,看来像是一片奇异的乌云。
  北冥君仰头,突然莫名地想大笑。
  没有任何缘由地想笑,也没有人教导过他该怎么笑,但他……仍是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想要“笑”的情感。
  原来为人的肉身,是这种感觉。
  ***
  接下来,北冥君陆陆续续又吃了几条蛇,包括送上门来的噪鸦跟其他的野兽。
  连续地吃那些生涩的血肉吃了十数天,他才在一块儿被雷击过的岩石旁边收集了一堆烧着的树枝,开始“无师自通”地生火烤肉。
  口感似乎的确比先前要好一些,最重要的是,这样才更像是一个人。
  孱弱的身体,迅速地恢复。
  同时恢复的,还有关于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
  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但是知道这具身体叫“张秋”,他的家中有一对名为父母的东西,还有一个名为妹妹的东西。
  除此之外,另一团模模糊糊之物。
  北冥君看不清,只记得那团模糊的影像叫做……“新娘子”。
  后来的后来,他走出了那片被世人叫坐“死亡之沼”的荒原,入了世。
  属于张秋的记忆,再配合超高的天赋,让他的入世十分的游刃有余。
  他愿意往人世间最繁华的地方,想见识更多更有趣好玩的东西。
  所以他在路人的指引下,去了丹凤皇都。
  当时丹凤皇都的凤明太子得了怪病,御医们束手无策,皇宫里贴出了招医皇榜。
  据说,有来自天南海北的许多“名医”,因贪图那荣华富贵,应聘进了皇宫。
  然后……他们有的尸骨无存,从此再不见踪迹。
  有的,就变成了高挂在城头笼子里那几个已经变了形的头颅。
  所以就算皇家给出的奖励再诱人,甚至以“国师”的名头许之……却没有人再敢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毕竟人世间好玩的东西很多,只要留一条命,怎么也能见识到,又何必为了爬到那最顶峰而去搏命。
  众目睽睽之下,北冥君越众而出,撕下了那皇榜。
  彼时北冥君已经不再似当初那个死而复生的伛偻枯瘦少年了。
  两年的游历,让他学会了任何人世间生存的技能,衣着打扮虽然并不出色,但耐不住天生的出色样貌跟超然的气质。
  他有一双天生的丹凤眼,眼里却是凛凛泛光地秋水。
  长发如瀑,身形高挑,身姿端庄如松。
  一袭普通的青衫给他穿的犹如仙人下降,令人只看一眼便生出类似“高山仰止”的敬畏情绪。
  围观众人都大为惋惜。
  觉着这样清俊超逸的出尘青年就要如此送命,实在是不值得。
  但更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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