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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长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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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引商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华鸢在见到那个很有可能是来找他索命的谢姓朋友之后,第一句话不是求饶也不是念经,反倒是,“你来得正好,这匾额的字都快掉没了,修修吧。”
    而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是,那个姓谢的朋友冷冷扫了他一眼之后,竟也默不作声的开始思量着如何修修这匾额了。
    引商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手已经不由自主的动了,伸手便把一脸悠闲的华鸢拽到自己身边来,低声急道,“他是人是鬼啊?你就不怕人家是来找你索命的啊!”
    “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华鸢觉得她这种说辞实在是莫名其妙。
    天天把人家吊死的事情挂在嘴边还不算对不起?引商深深觉得这位姓谢的朋友来找他索命才是来对了。
    两人还在这边你一句我一句的拉扯着,那边姓谢的年轻人似乎已经想到如何修匾额了。想要让“二道观”变回“一间道观”有些困难,所以他只是抬了抬手,凭空一抓,那匾额上的“二”字被迫飞到了他的手里被他扔在地上。剩下“道观”两个字,他仍是随手指了指,便将这两字从原来的位置挪到了匾额中央,直接给这道观改了个名字。
    现在看去,这匾额已经没有一丝灰尘,连上面的名字都像是原本就叫“道观”一样。
    “这样可以了?”他扭头看向华鸢,面上表情仍是没什么波澜。
    华鸢倒像是不怎么满意似的,仔细看了半天,评价了一句,“勉强。”说完,扭头又揽着对方向引商介绍道,“谢必安,他在家中排行第七,你随意叫。”
    这还是引商第一次知道这个人的全名,听完之后连忙也报上自己的姓名,然后莫名的觉得谢必安这名字有些耳熟,只是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在哪里听过。
    那边华鸢已经拉着谢必安进了门,态度热络得好像见了自己的亲兄弟一样,倒像是真的与这个朋友关系匪浅一样,亏得引商原本还以为这两人有仇呢。
    “这是谁?”进门打量了一眼这个小院,谢必安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正屋那尊神像上。
    “这是……”引商刚要回答就被华鸢捂住了嘴。
    “什么也不是。”抢着说完之后,华鸢就想拉着谢必安去别处坐坐,可这小院统共不过三间屋子。引商是个姑娘独占一间,另一间有天灵在睡着,最后还是得坐到供奉着神像的这间屋子里。
    引商去关了道观的大门才进来,三人就这么挤在酆都大帝的神像下面说起了话。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名为谢必安的年轻人早已经死了多年,可是就这样面对面的打量着对方,引商却看不出这人与寻常生人的区别来,如果他想,他可以为自己投下一个影子来,又有些法力在身上,甚至还不会畏惧道观大门上那道门画。都说鬼怪之中也分三六九等,那这人定是众鬼之中道行最高的那等了。
    该不会还是什么阴差吧?
    华鸢抬眼一瞥她那副神情,就心知她定是有许多困惑想要问出口,于是好心咳嗽了一声,“咳,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引商就等他这句话呢,再看一旁的谢必安也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便不客气的开口问道,“您生前可曾婚配?”
    华鸢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她关心的不是谢必安的身份,也不是他此行的目的,更不是其他本该问一问的问题,反倒开口就问人家有没有娶亲……这打得是什么主意?
    谢必安也被这问题问得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就听华鸢已经迫不及待的替他解释了,“他已经娶妻了,不要说生前,死后也一样,而且他家那个媳妇剽悍得很,寻常人可打不过她,地府里那些阴差们都被她打了个遍,人见人愁鬼见鬼怕。”
    他这话说得有声有色的,那语气甚至有几分气急败坏,谢必安那始终无波无澜的神色终于变得有些尴尬,不自然的抬起手揉了揉眼角,也不知自己该不该开口制止对方继续说下去。
    一瞥谢必安这尴尬的神情,引商就知道华鸢说得定是真事了,心中难免叹了声气,丝毫不掩面上的遗憾。自从上次被青娘叮嘱了要找个相好之后,她便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日日想着。可天下之大男人不少,会捉鬼的却十分稀罕,该到哪里去找才是?由此,在见到谢必安的时候,她可以说是眼前一亮。是人是鬼不重要,有本事才是真的好,何况对方成日被华鸢这样“欺负”着都没发火,可见脾气也很好。
    只可惜已经娶了亲,是别人的相好了……
    这一整晚,引商都因为遗憾而唉声叹气的,不过倒也不会因此怠慢了客人,仍是殷勤的准备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谢必安住,结果遭到了华鸢的严辞反对,“他已经死了好久了,用不着睡觉。”
    这话惹来谢必安冷冷一瞥和引商的一个白眼。
    这到底是哪门子朋友?说是有什么仇怨还差不多。
    结果这两个男人还真的在神像旁边将就了一宿,第二天引商起床的时候还看到他们两个站在院子里说着什么。艳阳当空,谢必安就站在烈日下面,全然不像是其他低等鬼怪那样惧怕阳光。如果不是华鸢信誓旦旦的告诉她这个人已经死了很久了,她一定会以为这是个活生生的凡人。
    “师……师父,你要去……去哪哪里啊,怎……怎么穿成这这,这个样子……?”早就起来的天灵也跟着那两人手舞足蹈的说着话,一见她走出门才瞪大了眼睛。
    听了这话,华鸢也跟着扭过头看过来,然后难免变得和天灵一样目瞪口呆。
    “怎么样?好看吧。”引商拎着自己的裙摆在他们面前转了个圈。这是现下长安最受女子青睐的石榴裙,也是青娘送给她最珍贵的一件礼物,颜色鲜丽,连布料都是她们这些平民百姓能买到的最好的。
    来道观已经有半年了,华鸢还是第一次见她打扮成这副少女模样,一时间吓得连瞌睡都不打了,跟在她身边连声问着她这是要做什么。
    “我……我知道……道了!”天灵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连连挥着手,“师……师父是……是见,见她……她的心上人!”
    “心上人”这几个字说得多了,天灵都不磕巴了。
    华鸢看向引商的眼神一下子就直了,“心上人?什么心上人?”
    不同于往日说自己要找个相好时的坦荡荡,引商在谈起心上人的时候,脸颊上甚至攀上了一抹红晕,那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足以用“娇羞”二字来形容。
    华鸢只觉得自己后背一阵发寒,连连抚了抚自己胳膊上竖起的寒毛,但仍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等着她回答。
    引商被他看得更害羞了一些,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脸颊,娇滴滴的答了一句,“就是亲仁坊的青玄先生,今日是他的寿辰。”
    华鸢在脑子里拼命回想了下这个名字,眼看着她要走出门了才猛然想起一个人来,“亲仁坊的青玄先生?那个老道士?他不是已经八十了吗?”
    “说什么呢!”快要踏出门槛的引商扭头瞪了他一眼,“青玄先生看起来明明只有五十岁。”
    直到她拎着裙摆一路走远,华鸢都没能想出反驳她的话来。
    天灵在道观呆的久,早就习以为常了,见他一脸难以置信,不由过来拍拍他的肩,“九……九哥……师,师父她……她可喜欢,青……青……青玄先……先生了。”
    独自支撑这个道观这么多年,引商较之寻常女子也算是成熟稳重了,但是唯独在青玄的事情上像是个懵懂少女一般,一提起这个人就是满心欢喜。
    可是那个青玄先生今年真的已经八十了啊……华鸢呆立在原地许久,半天才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小声嘀咕了一句,“其实我今年年纪也挺老了是不是。”
    旁边的谢必安默默点了下头。
    *
    亲仁坊北临宣阳坊,南临永宁坊,就在朱雀大街之东。
    引商每次来到这里都有些惴惴不安,一来是因为即将见到青玄先生而抑制不住心中激动,二来这亲仁坊住着的都是些名门望族、公卿大臣,若不是因为有青玄先生在,她这样的身份很少有机会出入此处。
    与往日相同,青玄先生早已经派了人来接坊门这边接她,因着住处离坊门不远,那侍从与她都未坐马车,而是选择慢悠悠的走回去,两人也算是见过几面了,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倒也不觉得无趣。就是这天气实在是炎热了一些,眼看着就要到六月天了,现下烈日当空,刺目的阳光几乎晃得人睁不开眼来。
    快要走到青玄的宅子时,引商也顾不上女子的仪态了,双手往额上一叠,算是给自己搭了个遮拦。旁边的侍从见了,不由一笑,“小娘子再忍忍,就快到了。”
    引商应了一声,正准备迈开步子继续随他往前走,却见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正直直的往她这边走来。在这青天白日下,那人的打扮着实是有些古怪,一身黑衣不说,还撑着一把血红色的纸伞,低垂着的伞面几乎遮盖住了他整张脸,只能从身形勉强判断出这大概是个男子。
    眼看着这不看路的人就要撞上自己,引商连忙往旁边避让了一下,可还是不可避免的与对方擦身而过。就在他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站在烈日之下的引商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仿佛一脚踏进了冰窖,那冰冷之感几乎渗入骨髓,还是在他渐渐走远之后才缓解了一些。
    一旁的侍从见身后的人突然站住脚步不走了,好奇的问了一句,“小娘子,您怎么了?”
    引商仍抱着臂膀站在那里,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之后才扭头看向那人的背影,可是仅仅是片刻不到的工夫,那人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没事。”引商知道自己不必问那个侍从有没有看到刚刚那个男人了。
    这又是白日撞鬼了。

  ☆、第13章

青玄先生的宅子就算是在亲仁坊这种地方也算是一等一的好了。北邻昌乐公主的府邸,东面还有一座正在修建的宅院,远远望去,窗牖绮疏,高台曲池,宛若天造,极尽华丽。
    青玄先生的侍从见她的目光在那宅子上停留,便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据说那是圣人为了新拔擢的御史大夫的安姓胡人特意修建的。”
    安姓胡人?那不就是近来蒙受圣宠的那个突厥人,名为安禄山来着?不过这种事情与寻常百姓也没什么干系,至多只是在心底慨叹一下圣人越来越宠信那个胡人罢了。
    又看了一眼那宅院,引商很快便跟着侍从进了门。
    今日是青玄先生八十岁的寿辰,但却谢绝宾客们到访祝寿,只邀请了几个关系匪浅的好友小叙。引商过来的时候,万安公主刚刚离去,这让她不由松了一口气,虽说自己倾慕青玄先生已久,可是每每来探访青玄先生的时候就难免会与这些王孙公侯打交道,这实非她所愿。
    “先生,宋姑娘来了。”那侍从在房门外通禀了一声,这才推开门请引商进去。
    引商拎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踏进门槛,未见青玄先生的身影,先听到了一声轻笑,“小引可是有日子没过来了。”
    这笑声爽朗又浑厚有力,引商一听就放下心了,抬眸看去,果见青玄先生与上次见面时一样红光满面精神矍铄。她掩不住心中欣喜,小跑了几步过去,然后被青玄先生轻轻拥了一下,两人的年纪几乎差了三辈人,但这亲密的动作还是让她面颊上的红晕更加深了一些。
    青玄先生今年已近耄耋,虽然十年前便已还了俗不再做道士,但在家中的时候还是习惯穿着一身青白道袍,而且即便如今已经须发尽白,那双眼睛仍是明亮有神,眉目间神采依旧,举手投足也自有年轻人没有的气概,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引商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他,都觉得一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恨不得一直用双手捧着发烫的脸颊。多亏自己的父亲生前与青玄先生交好,她才能自小便结识了青玄先生,直到现在也受着对方的照顾,时常可以与其相见。
    “先生您近日可好?”问候的时候,她顺手接过来青玄递给她的东西,待说完话低头一看,才发现这竟是一斗酒。
    “我自是好得很,快尝尝这个,万安公主刚刚带过来的。”话音未落,青玄已经将自己手里那一斗一饮而尽,喝完之后面上的表情还是意犹未尽的,十分陶醉。
    青玄好酒,这是他还在当道士的时候就人尽皆知的事情,引商自小受其熏陶,也嗜酒如命,可惜生活过得实在是拮据,很少有喝个痛快的时候。趁着今日过寿辰,一老一少两个人还没等说上几句话,就已经抱着酒坛子开喝了。到最后,青玄先生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引商却还像没事人一样庆幸如初,托着下巴一脸痴迷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青玄勉强晃了晃脑袋,见她还是这样半点醉意没有,不由得笑着感慨一句,“也不知这世上谁才能喝醉你。”
    “想要醉的时候自然就醉了。”引商也是一笑,然后终是忍不住说起了这些日子自己的境况。
    谋害了父亲的凶手还没有找到,匾额上的那四个字终于只剩下两个了,新招了一个帮手有些本事就是太懒,道观的生意还不错,可惜报酬还是不够给娘亲治病……
    “也许我真该听娘亲的话找个好人家嫁了。”叹了声气,她又有些犯愁,“可是哪有那样的好人家肯娶我进门啊。”
    还不如找个有本事的相好,把道观的生意顾好了才是正经事。
    “先生您说,这世上真有神佛吗?”多少年了,她还对这件事苦思不得其解。虽说鬼怪已经见了不少,可是阴间真的有诸多神明吗?若是有的话,怎么从不见他们显个灵?多年来,她向酆都大帝祈求了千遍万遍,只求父亲在阴间不要受太多的苦,也不知有没有用处。
    她没有明说,但是青玄先生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仔细思量了片刻,最后慢悠悠说了一句,“公道自在北帝的心中。”
    这话有些耳熟,好像华鸢也说过一次,不过听在引商耳朵里也仅仅是安慰之语罢了,她抱着酒坛晃了晃,忍不住笑了,“他的心又在哪里啊?”
    这种事情青玄也无法回答她,只能叹着气摸摸她的头,又塞给她一坛酒。其实今日是他的八十寿辰没错,可是同样也是引商父亲的忌日,多年以来,青娘不提此事,引商也不提,只当今日不是忌日,誓要等到那凶手得到报应才肯正式祭拜故去的父亲。不过虽说如此,这个孩子却会在每年的今日来到此处默默的喝一场酒,就算喝不醉,也是一种慰藉。
    这一喝,就从天明喝到了日落。
    整整喝了一天之后,引商才终是有些醉了,脑子浑浑噩噩的,站起身时也有些站不稳。也许是今年这一年发生的事情比如往年加起来还要多,她喝酒也比往年喝得多了一些,微微的醉意还在其次,胃里火烧火燎般的痛着,干呕之感也翻江倒海般的涌上喉间。
    青玄本想劝她一句不要走了,可是她却坚持摆了摆手,说快要夜禁了,担心天灵他们因为没有等到她就闯了夜禁进城来找她。何况道观里还有外人在,虽说那姓谢的小哥已经死了很久了又是华鸢的朋友,可是好歹也算是客人,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吊死了的……
    要不然回去问问他阴间的生活如何吧……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引商一步三晃的走出了青玄的宅子,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坊门也快关闭,街道上只有她一个人慢悠悠的走着。还是快要走出坊门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时间紧迫,连忙加快了脚步,一路朝着城门狂奔,结果在宣平坊的拐角处与一个身影撞了个正着。
    那人把她从怀里拽出来,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酒味之后才忍不住捏住了鼻子,“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引商晃晃悠悠的站定,抬眸一看,这才发现眼前站着的人是华鸢,不由惊讶的指着对方问道,“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进城了?”
    “你也知道是这个时辰了啊?”眼看着她有些站不住,华鸢连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就这么架着她往城外走,“还不是因为你不回去,天灵又担心你,我才过来的。”
    “难得啊难得。”引商瞪大了眼睛,欣慰的在他肩上拍了拍。要知道这半年来想要指使华鸢去做些什么,无异于驱使阿黄去拉磨那么难。
    阿黄是门口水泡里那只蛤/蟆。
    两人就这样摇摇晃晃的往城门那边去,夜禁的时间快要到了,街道上的人已经差不多走个干净,引商颇为豪爽的勾着华鸢的肩膀,向他指着天上的霞光,“你看那云多美啊,云神想必也是个美人吧。诶你说,云神是男的还是女的呢?”
    华鸢知道她是真的有些醉了,不然在两人快要赶不上出城的关头,哪还有这样的兴致非要看什么云彩。偏偏引商还非要勾着他的脖子让他回答,他被她的胳膊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压着嗓子连声答道,“女的女的!”
    “胡说!”引商顺手就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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