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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药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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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拆……拆人姻缘总归不是好事。”
    “哦?”那贵人拖长了语调,道:“你是想让洛娇也来一起侍候你?”
    阿殷真摸不清沈长堂的思路了,她咬牙道:“阿殷愚钝,不明侯爷的意思。”
    “你不愿跟本侯去永平,不外乎是舍不得谢少怀。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子,本侯倒是能替你要来,至于洛娇,且当添头送你。你在她手里吃了多少亏,随你报复回去。”
    阿殷惊住了。
    她不愿去永平又怎会跟谢少怀有关系!
    可贵人这般玩弄平民的口气却令阿殷心肝惧怕,如今她对穆阳候尚有用处,若他日无用武之地,她可又会被当成添头送人?在这些权贵身边,伴君如伴虎。
    她怎能去?怎敢去?
    她跪下来,道:“侯爷大恩,阿殷没齿难忘,只是阿殷不愿去永平,与谢家小郎,与洛娇三姑娘都绝无关系!阿殷生在恭城,心系故土,才不愿离去。”
    沈长堂这回是知道阿殷真不想跟他去永平了,他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何曾受过接二连三的拒绝,登时有几分愠怒。
    一而再再而三,简直不识好歹。
    也是此刻,言默匆匆而来,在沈长堂耳边说了几句。
    沈长堂听后,竟是难得沉默了半晌。
    待言默一离去,湛蓝的天下起了淅沥淅沥的太阳雨,沈长堂道:“起来吧。”
    阿殷起身后,仍在原地没动。
    沈长堂又道:“下雨了,别站在外面,进来坐。”说话间,已有小童在凉亭四周挂上薄帘。阿殷犹豫了下,低着头进去了。沈长堂又道:“坐。”
    阿殷冷不丁的想起那一夜在天陵客栈里,穆阳候也是说了个坐字,没多久便来轻薄她。
    仿佛察觉出她的心思,沈长堂冷笑道:“本侯看起来便如此饥不择食?”
    “阿殷不敢。”
    凉亭中有一圆形石桌,还有四张石凳,上头皆铺了柔软团花蜀锦坐垫。
    阿殷挑了张沈长堂对面的石凳坐下。
    刚坐下,沈长堂又问:“给你的千金膏用了么?”
    阿殷如实回答:“回侯爷的话,用了,多谢侯爷的赏赐。”
    见她拘谨,沈长堂叹道:“你果真这么怕本侯?”见阿殷张嘴,他又道:“不必来那一套,本侯问你,你真不愿跟本侯去永平?本侯只要是或者不是的答案,别来虚的。”
    阿殷却不敢说了。
    这位贵人脾气委实扑朔迷离,方才明明已经愠怒,如今却忽然平息下来,过程中的崎岖她摸不清。
    沈长堂眯起眼,心知她是不愿了,也不再逼她,唤了小童进来烹茶。
    茶杯注入一汪澄碧。
    沈长堂轻闻茶汤,慢声道:“本侯从不强人所难,你若不愿,本侯便不再找你。”阿殷心中一喜,感恩戴德地道:“侯爷心胸宽广,不与阿殷计较,阿殷感激不尽,以后定……”
    沈长堂打断。
    “只是,”一顿,又将阿殷的心肝都吊在了嗓子眼里,“劳什子张翁季翁,以后不许再想。陈豆,将殷氏送回去。”
    “是。”
    陈豆送走了阿殷,太阳雨也停了,小童又撤了薄帘。言默与言深侯在外面,见自家侯爷有点沉闷地坐着,又觉有些好笑。真是可怜的,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将一个姑娘逼到自愿嫁老翁的地步。
    想来侯爷内心也郁闷得很,侯府里的药男药女哪个不是心甘情愿的?攀上侯爷这座靠山,每隔两个月挨顿鞭子,富贵荣华便享之不尽。偏偏在恭城却遇到一个死不开窍的倔强丫头,为了避开侯爷,竟想出嫁老翁的法子。若传到永平,还真是个大笑话。
    。
    阿殷回到家中时仍觉得双足飘然,上天的垂爱来得如此突然。
    那位侯爷居然说以后再不找她了!
    这真真是比她过去二十年里听过的好话中还要好上千百倍,往常谢郎的甜言蜜语尚不能叫她喜不自胜,可如今穆阳候的这句话却令她欣喜得想让衫子上的缠枝都绽开花儿来。
    姜璇迎回阿殷,瞧她这般,也放下心来。
    “姐姐,怎地这般高兴?”
    阿殷拉着姜璇回屋,低声道:“回去再与你说。”路途中,恰好遇到二姨娘与殷玥。二姨娘打从上一回后,看阿殷眼神便有几分不一样,倒也不敢造次,每回见着了,趁没人的时候便凶巴巴地瞪她几眼。
    这一回碰见阿殷从外头回来,见她满脸喜色,忍不住说风凉话。
    “今日谢小郎大婚,听闻可是威风八面呐,连永平的王爷都来观礼。可惜呀,有些人连妾都当不了。”
    阿殷如今心情绝佳,没有理会二姨娘的挑衅,只淡淡地道:“不劳二姨娘操心。”
    姜璇却觉好笑,二姨娘被罚闭门思过后,脑子都不清醒了,明明是永平的侯爷,哪里是王爷。
    殷玥指着她:“你怎么敢笑我娘亲!你……”
    话音未落,被二姨娘攥住了手指头,她左看右看,没瞧见殷修文方松了口气,暗中又瞪了姜璇一眼,嚷道:“别以为你有老爷撑腰,老爷最近都不在家!”
    听到此话,阿殷眉头蹙了下。
    从小到大,每逢父亲鲜少在家时,在外头不是沉溺温柔乡,就是做些下三烂的事情。祖父在时,父亲还会稍微收敛,离世后无人管得了他,便更加肆无忌惮。近来也是因为纳了三姨娘,才安分不少。
    阿殷望了眼殷玥,淡道:“二姨娘也是糊涂。”
    她一顿,勾起一抹冷笑,平日里温温柔柔的人蓦然间添了丝冷意,叫二姨娘有些心惊。
    “二姨娘莫说风凉话,眼下笑着我,迟些倒不知该在哪儿哭了。我是嫡出的姑娘,婚事上也得助浩哥儿的前程一把,莫说……”她拉长了音调,斜斜地又望了眼殷玥,意味深长地道:“玥姐儿再过几年也能嫁人了吧。”
    说罢,施施然转身离去。
    夕阳西下,将她的身影拉得极长。二姨娘傻愣在地,阿殷离去前唇边的那一抹冷笑一直浮在她的脑海里,迟迟不能散去。直到殷玥拉扯着她的手,喊了声“娘亲”,她方回神。
    一拍脑门,二姨娘喃喃自语。
    “邪门了,那怪丫头何时这么有气势了?”
    殷玥没听清,道:“娘,你在说什么?”
    二姨娘道:“玥儿,我们得为自己打算打算。”
    。
    回屋后。
    姜璇笑吟吟地道:“方才姐姐那一瞥,当真有气势,我险些都被唬住了。”
    阿殷揽镜一照,镜里的姑娘眉眼弯弯,面如芙蓉,倒是看不出什么气势来。姜璇学着她先前的模样,嘴巴歪得有点滑稽,一边忍着笑一边学着道:“玥姐儿再过几年也能嫁人了吧。”
    阿殷忍俊不禁:“你这哪有气势,在二姨娘前头一说,她能当你发疯。”
    姜璇一本正经地说:“姐姐!我说真的!方才真真可有气势了。不信你自己对着镜子勾唇冷笑一下,刚刚真的唬住我了,总觉得姐姐变了点。”
    阿殷对镜子一瞧,嘴唇勾了勾,想着二姨娘,眼神也渐渐变冷。
    姜璇拍掌道:“对对对!就是这样!”
    阿殷又对着镜子瞧了半天,总觉得眼熟,蓦然间,打了个激灵。这不就是今日穆阳候冷笑时的表情么?只是他的表情要更加森冷,一举一动都是浑然天成的威严。
    她微微一怔。
    竟是无端端地模仿起他来了。
    姜璇坐在方桌前绣帕子,绣了半天,才想起刚刚被二姨娘一打岔,她都忘记问正事了,赶紧放下绣帕,问:“姐姐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呢?”
    阿殷放下小镜,又点了盏灯,搁在方桌上。
    “别省着油钱,坏了眼睛,针线活最费眼睛。”她坐下后,笑道:“今日的确发生了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那位贵人说以后再也不会找我了。”
    姜璇道:“真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太好了!”同时,心里也乐呵着。姐姐果真是太高兴了,连先前说侯爷请她去问核雕的说辞都忘记了。她也不点破,眼睛笑成了月牙儿:“等以后姐姐去蜀州,更无后顾之忧了。”
    姜璇一说,阿殷叹了声:“蜀州却是去不成了。”
    “襄州呢?”
    “襄州也不成了,明日你去与范小郎说一声,便说忽有变故,不能去蜀州了。”
    姜璇也不想如花似玉的姐姐嫁给一脚踏入棺材的老翁,因此也不觉遗憾,反而有点高兴。似是想到什么,又道:“那……老爷和夫人这边……”
    阿殷道:“这个倒是不怕,总有法子的。”穆阳候才是心头大患,如今穆阳候的事情一了,其余事情也简单得多了。
    姜璇也高兴起来。
    “我今晚多绣点帕子,补贴家用后再藏点私房钱,核雕我也能雕一些,虽然雕得不及姐姐,但托范小郎卖应该也能得点银钱。我和姐姐一起挣私房钱!”
    阿殷含笑点头。
    夜里姐妹俩点着两盏铜灯,在同个方桌上,你一头,我一头的,时不时说个笑,倒也其乐融融。
    。
    次日一早,姜璇先托人给范好核带了口信,随后再揣着这些时日以来绣的花样去华绸商铺。华绸商铺的大掌柜格外喜欢姜璇的刺绣,她绣的花样特别细腻,很合大掌柜的心意。
    所以一来二往的,姜璇一旦绣了新的花样便会去华绸商铺。
    若华绸商铺不要了,她才会另择商铺。
    商铺里的小厮见着了姜璇,很是熟络地与姜璇打了招呼,立马将姜璇迎进铺里。按照以往的惯例,等她坐上小半个时辰,忙得脚不沾地的大掌柜便会出现了,看好了绣样,一手给钱一手给绣样,也算爽快。
    姜璇算好了时间,便在里头想着等会拿了钱去糕点铺里给姐姐买点枸杞糕。核雕比刺绣还要累眼,姐姐往往桌前一坐,就不爱喝水,买点甜的,女儿家家喜欢的,姐姐才会多吃几个。
    姜璇盘算着,正想着买完枸杞糕还要买什么时,大掌柜进来了。
    姜璇有点惊讶。
    她板凳都没坐热呢。
    “大掌柜早上好,”她起身打招呼,笑问:“今日大掌柜不忙?”
    大掌柜是个中年人,上下打量了姜璇一眼,也笑道:“核雕兴盛后,恭城来往的人渐多,生意有哪天是不忙的?再忙也不能怠慢了姜姑娘。前头你送来的绣样卖得不错,我们这儿的绣娘也有绣得跟你的差不多,可偏偏缺了分细腻,有些顾客眼尖,瞅一眼便发现不对了,都指明要姜姑娘你亲自绣的。姜姑娘可真是我们华绸商铺的福星,”说着,大掌柜眼中又多了几分笑意,“这回可是带了什么新花样?”
    姜璇连忙拿了出来。
    “都是我最近绣的,若大掌柜不嫌弃,我还绣了些帕子。”
    大掌柜仔细瞧了瞧,又道:“帕子?让我瞧瞧。”
    姜璇这才把之前绣的帕子拿了出来,她绣得不多,本来也是只是兴致来了才绣在帕子上的。华绸商铺有自己供应的布料,向来是不爱收这些的。
    岂料大掌柜认真地看了又看,道:“姜姑娘的绣工比以前更加细腻了,针脚绵密,我们商铺的绣娘若看了怕是自愧不如。这样吧,你今日带来的绣样和帕子我都要了。”大掌柜唤了小厮过来,给姜璇结钱。
    看到二两银子时,姜璇惊诧地道:“二……二两银子?”
    大掌柜和蔼地道:“先前姜姑娘的绣样卖得太好,其中一两银子算是给姑娘的分红,剩下的一两银子是今日的酬劳还有新的定金,我很喜欢你今日送来的帕子,麻烦姑娘再给我绣多几条。”
    姜璇简直受宠若惊,连忙向大掌柜道了谢,表示一定会好好绣,不负大掌柜的期待。
    以前她来华绸商铺,最多也只拿过二十文钱,二两银子搁在之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她喜滋滋地去糕点铺买了绿豆糕,又买了红豆糕,还买了上好的枸杞糕,见银钱尚多,又拐去脂粉铺里买了胭脂水粉。
    女儿家这个年龄都爱美,见到胭脂水粉都移不开目光。
    买完后,姜璇碰上了范好核。
    姜璇问:“你怎么在这里?小郎可有收到我的口信?”
    范好核道:“什么口信?”
    姜璇道:“我今早托人去核雕镇给你带了个口信,我姐姐有变故,不能去蜀州了,这段时日麻烦你了。”她想起姐姐说的话,又拿出十文钱给范好核。
    范好核没收,只道:“我一大早就来了恭城,怕是与送口信的人错开了。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你之前托我卖的核雕,全都卖光了!我是来给你送钱的。”
    说着,范好核从衣襟里摸出一个钱囊。
    姜璇掂了掂,略重。
    范好核说:“有三两银子。”说着,又喜上眉梢地道:“姜姑娘就不必跟我客气了,也是托你们俩的福,我那摊档的生意现在才越来越好。阿殷姑娘不去蜀州也好,我那日回去后想了想,也觉得阿殷姑娘那么好,嫁给老翁实在可惜。这不,今早就有人来找我,指名让阿殷姑娘雕核,要十串十八罗汉核雕念珠,一串愿意付二十两银子呢。”
    姜璇的心肝噗咚噗咚地乱跳。
    二十两银子,十串,那……那是两百两银子!
    老天爷!
    姜璇腿肚儿在打颤,她道:“我……我现在马上回去告诉姐姐!辛苦范小郎了!”
    。
    姜璇整个人飘飘然地回了殷家。
    与阿殷一说,阿殷却没姜璇想象中那么欣喜若狂。姜璇见状,也冷静了下来,问:“姐姐可有什么不妥?”阿殷摇首,问道:“范小郎可有说这桩买卖的买主是何人?”
    姜璇一拍脑袋:“我一听两百两,整个人太高兴了,一时间也没问。”
    阿殷说:“此事不急,待与范小郎约个时间,再仔细问问。”
    姜璇道:“范小郎如今还在恭城里呢。”她正想说择日不如撞日,抬首一望,外头天色都黑了。听到两百两银子,实在太高兴了,连时间都忘了。
    阿殷道:“明日吧。”
    姜璇又美滋滋地说道:“老天爷开始眷顾我们了。今日华绸商铺的大掌柜把我所有的绣样都买了,还跟我订了绣帕!连范小郎那边的核雕都卖光了!姐姐,我们这是不是苦尽甘来?”
    “嗯,待明日我见了范小郎,仔细问了再决定接不接这桩买卖。毕竟两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若是做得不好,怕会砸自己的脚。”
    姜璇道:“不管姐姐接不接,今日我挣了五两银子呢!啊,对了,我还给姐姐买了糕点!是枸杞糕,还有红豆糕绿豆糕,我去拿盘子装上。”她边装边道:“姐姐,我还买了胭脂水粉呢,掌柜说是百越那边新产的荔枝红,薄薄擦上一层,跟仙女下凡似的……”
    姜璇说得高兴,阿殷也听着,不愿扰了她的兴致。
    好事接踵而来,的确是喜事。
    可好事太多了,却让人心不踏实。
    。
    翌日,阿殷找到了范好核,仔细一问,说是买家是江南一带的富商。
    江南商业繁华,富商汇聚,是个富得流油的地方。
    阿殷说道:“江南虽富庶,但两百两银子是极大的数目。有这笔钱,亦能找个名家精雕细琢,怎会找上我?”
    范好核说:“这个阿殷姑娘你大可放心,我起初听到时也疑心对方是骗子,但仔细一问,对方说是那一日阿殷姑娘你与洛娇斗核时,他全程看在眼底,觉得阿殷姑娘您手速快,他这十八罗汉核雕念珠要得急,而市面上的又不符合他的心意。所以这一回才找上了你,说是你若愿意接下这桩买卖,便先给二十两的定金,待第一串十八罗汉核雕念珠出来后,若他尚满意再让姑娘您雕剩下的九串。不过,对方要得急,十串十八罗汉核雕念珠,希望能在二十天之内完成。”
    一顿,范好核又道:“对方很有诚意,先给二十两订金,出手很是阔绰。买卖买卖,最担心的不是不给钱么?银钱都撂下了,断不会是骗子。”
    阿殷听了,也觉得这桩买卖划算。
    两百两的一桩买卖,待事成后,必定更多人知道她元公之徒的名字。
    且此时不能嫁老翁远离恭城,多点银钱傍身总归是好事。
    她道:“劳烦范小郎了,上回蜀州一事也给你添了麻烦,我备了小小薄礼,还请你一定要收下,是我的一点心意。”她伸出手,掌心上是一个木匣子。
    她道:“我妹妹说你不愿收钱,我便想着投其所好。这是我年初雕刻的持珠弥勒核雕,愿你事事称心如意。”
    范好核打开一看。
    玉石为底托,一个持珠弥勒核雕笑口大开,我佛慈悲。
    范好核连忙道谢,真心真意地收下了,心中暗忖以后替阿殷姑娘办事定要更加尽心尽力,方不辜负她对他的信任。
    。
    与范好核告辞后,阿殷拐小路走回家。
    自从上次在巷子口遇上言深后,阿殷便有了心理阴影,生怕哪天冷不丁的又见到言深,不苟言笑地请她去见穆阳候。那位贵人的脾性实在难以捉摸,接触了三次,每次回来都令她心有余悸。
    然而,这一回连家中后门也让阿殷有心理阴影了。
    她疾步走回去时,碰见了一个面生的小厮。
    “殷姑娘,我家郎君要见你。”小厮语气很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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