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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咕咕叫-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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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段枫忙咳了两声,“我最近没挨打了好吗。”
  汤妧斜着眼看他。
  段锦连忙转移话题,“昨夜那谭小姐可有说什么?”
  “不知道,她说的话我没听清,不过她叫我珍惜当下,”汤妧摇了摇头,探着身子问向一旁的武佑,“你知道珍惜当下是什么意思吗?”
  武佑同样摇头,他见着这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再没意思待下去,当即起身向二人告辞走了。
  “怎么走了?”汤妧疑惑。
  “走了更好。”段锦轻声嘀咕着。
  不再细想,汤妧又接着问道:“那昨夜段林哥哥可有说什么?”
  此话一出,他便想起了昨夜,看着面前汤妧八卦的模样,他忽而笑道:“他没说什么,我倒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她仍是懵懵懂懂的,待自己仍像小时候般,纯粹把自己当做玩伴,还不明白他的心意,不明白他这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夜里,那酸涩又甜蜜的内心。
  “你现在还不明白的事。”
  汤妧登时一皱眉,“怎么最近你们说话都奇奇怪怪的。”
  伯娘是那样,谭姐姐是那样,段锦也是那样,她郁闷于他们说话半遮半掩,模糊不清。
  “没事,你接着练字吧!”
  段锦身子往后一靠,两手伸着托住脑袋,看着汤妧气鼓鼓练字的模样,暗自觉得有趣。
  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两人打闹了一阵,忽听见有人正在院外敲门,汤妧忙跑了出去,开门一看,却是个熟人。
  “田伯伯!”汤妧高兴地看着他,“你来寻我爹?他去京城了。”
  田掌柜笑嘻嘻道:“小小姐误会了,我方从京城回来。”
  “那……”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份仍是崭新的信封,“这是姑爷托我带回来的书信,姑爷说他不久便会回来了。”
  “真的!”汤妧急忙打开了信,急切地一字一句细读起来,寻常的问候语,同平日里一样的言辞,以及熟悉的字迹,汤妧只觉得眼中泛起一股泪意,前者日子的焦灼,现在终是安心下来。
  田掌柜指挥着伙计往院内放着京城带来的礼物,好笑地看着她兴奋的模样,觉得又好似见到了当年的小姐。
  一旁的段锦听了笑意既是开心,又隐隐忧虑。
  他觉得,他的情路好像更加漫漫了。
  作者有话要说:  肝到虚脱……小天使们,到星期天让我歇一天吧(T_T)


☆、【归来】

  段枫与段林两人进山整整两日还没回来; 锦娘生怕他们是遇上了野兽,急得团团转,段锦本想进山找找,却被她拦了下来,生怕那两人还没回来,这个又丢了。
  不想等他们回来时; 满腹的忧虑不见了; 锦娘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两人也不知是钻到了哪处大草窝里; 浑身上下不是灰便是土; 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个鸟窝,还沾着许多草屑,脸上黑漆漆的看不清本来模样; 衣服更是破烂不堪,被撕成了东一条西一条。
  她叉着腰板着脸看着二人; “这是钻到了哪个草窝里; 成了这副鬼样子!”
  段枫甩下满手的猎物嬉笑着; “嘿嘿; 锦娘,我跟林儿在山里碰见了一头笨狗熊,本想将它抓住; 追了它整整一天一夜,可惜它跑得太快了!嘿嘿!”
  锦娘仍是黑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段林连忙向她拱手一拜,讨好道:“我与爹不该两日不回; 让娘担忧了!”
  “是是是,”段枫忙接道,他伸脚踢了踢脚下被碎布条绑着的猎物,“这是我跟林儿这两日猎到的,还活着呢,你想养想吃都行!”
  “哼,”锦娘甩头离去,而后回来丢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木盆,“不洗干净别想进屋!尤其是你!”
  她指着段枫,狠狠瞪了一眼,不再理他,转身走了。
  留下父子二人面面相觑,段枫转头便看见段林满脸的幸灾乐祸,梗着脖颈道:“笑什么笑,将这猎物收拾了!”
  而后拾起木盆忙往小溪处奔去。
  段林最终还是没有等到段枫开口同意,谭家的生意离不得他这个账房先生,没过两日他便走了。
  入赘一事当事人全都不在,段枫也不提,好似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汤妧满脑子的疑惑,不过见状还是识相的不问了。
  汤新台的信的到来,让汤妧跟段家人都很是高兴,他们都急切地盼望着他回来。
  终于,在十月初五,小雪的那一天,汤新台悠悠地架着马车回来了。
  这一日正是二十四节气之一的小雪,天已经慢慢变冷了,行走在路上有冷风吹过,让人觉得身体发寒。
  汤新台回来时,汤妧正跟锦娘一起裁着冬衣,段锦匆匆跑来,告知她他在村口碰见汤叔,待汤妧急急跑去时,正好在汤家外头碰见了方停下马车的汤新台。
  他从马车上下来,穿得仍是一身直裾,是汤妧去年乱手乱脚给他缝的,他穿在身上,却是有些发旧了。
  回程的路途遥远,让他神情有些憔悴,但是那双眼依旧平和清亮,他站在马车旁看见了匆匆跑来的汤妧,展开手臂一笑,“妧妧。”
  “爹!”汤妧瞬间红了眼,直扑进了他怀里,像离不开父母的雏鸟般,她紧紧揪着汤新台的衣袖,抽泣道:“我好想你。”
  汤新台伸手揉着她的脑袋,心中满腔的慈意,“乖女儿,叫你等久了,爹现在回来了。”
  这话一出,汤妧更是哭得大声了,汤新台无奈,只得轻抚着她的背,转头看向了段锦,这一看让他忽得一愣。
  汤新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惊奇道:“半年不见,你竟然长了这么高?”
  汤妧闻言,忙止住了哭声,从汤新台的怀里探出头来,揉了揉有些迷蒙的眼,转头看去,她来回在段锦同汤新台身上对比,这一看才发现,段锦竟然只比汤新台矮了半个头,明明五个月前还没有的。
  “你真的长高了!”汤妧惊讶道,这些日子她竟然没有发现?
  段锦看着面前这父女俩一模一样的反应,只觉得嘴角忍不住在抽搐,汤叔几月不见觉得他长高惊讶也就算了,你汤妧天天同我见面现在才发现,他不禁有些暗恼。
  一见段锦那表情汤妧便知道他要生气了,忙嬉笑道:“这不是整天跟你待一块儿我没发现嘛,嘻嘻!”
  这话一出汤新台却不禁皱了眉,整天待在一处……
  他看着面前这个快及他高的少年正同自家女儿言笑着,一股危机感忽然涌上心头。
  他咳了咳,转移了汤妧的注意力,“妧妧几月不见,也……长高了!”
  爹,说谎话鼻子是会变长的,汤妧无奈的看着他。
  汤新台被她瞧着有些尴尬,忙转移了话题,他揉了揉汤妧的脑袋,柔声道:“我将你娘带回来了。”
  两人往马车后头看去,这马车后头连缀着一辆板车,用麻绳紧紧地绑着一副棺材,外头用油布严严实实盖着,透不进一丝风和雨。
  “娘……”汤妧颤着手抚上棺身,眼眶中的泪珠簌簌地落下。
  汤新台帮她拭了泪,轻声道:“你娘回来了,该高兴才是。”
  父女俩这头叙着旧,马车里忽然响起了动静,有隐隐压抑的咳嗽声响起,马车车帘被掀开,先是伸出来了一只纤细瘦弱的手,而后从里头钻出了一个身着灰衣的少年。
  他面色有些苍白,弯着腰又咳了咳,抬眼将他们扫视了一圈,又不着痕迹地低下头,扶着车辕跳了下来,他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跳下来时摇摇晃晃的似要摔倒,段锦好心上前扶了一把。
  少年却猛的挣开了他的手,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转头看向汤新台父女俩。
  “爹?他是?”
  少年挺着脊背站在那儿,汤妧看过去,只觉得这人似乎有些眼熟,他生得很是清秀,眉目间带着清冷之意,虽穿着一身布衣,却掩不住身上的贵气。
  “我叫楚漪。”少年忽然开了口,说了自己的名字,却又不在多说了。
  汤新台揉了揉汤妧的发,柔声道:“他从京城而来,到这里有些水土不服,他现在身体不适,妧妧先带他去歇息吧,你要问什么迟些再说。”
  “京城?”汤妧喃喃着,看向楚漪时不自觉带上了戒备,却还是听了汤新台的话,带着他去了客房歇息。
  段锦眯着眼一直盯着楚漪,暗自撇了撇嘴,转头却见汤新台正盯着他瞧,忙僵住了身子,“汤叔?”
  “嗯,”汤新台应道,一双眼扫视着他,他那拔高了许多的身量,还有少年已经开始凸出的喉结及唇边有些发青的细须,这一切都显示他已经长大了。
  段锦被他看了许久,莫名觉得发怵,可汤新台却什么也没说,兀自牵着马车进了院子,见汤新台走了,段锦非但没有舒一口气,更是觉得提心吊胆了,汤叔那个眼神太意味深长了。
  ***
  汤新台将于氏的木棺带了回来,放在堂屋里停灵三日,便请了临阳县拂清寺的僧人过来做了三天的法事。
  僧人们梵唱着经文,渡化着世人往生,汤妧穿着麻衣跪在棺前,亦随着僧人念着经文,此情此景她犹自觉得恍惚。
  昔日绕欢膝下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转眼却是物是人非,青山依旧,绿水尤存,佳人已是芳踪难觅。
  汤新台三日来一直倚坐在木棺旁边,不离半步,有时僧人念经他也会随着念,有时则是自己拿着一本词集喃喃念着,锦娘担忧他的身体吃不消,想让他去休息休息,汤新台却苦笑道。
  “我留她一人在外孤孤单单了三年,便让我陪满她这三天吧!”
  锦娘见状也不再劝,只是嘱咐着汤妧好好看着,莫让他倒下了。
  三日后,于氏正式下葬,由汤妧最先洒落一捧黄土,而后段枫段锦将木棺慢慢地埋下,汤新台一直不发一言,直到最后一捧黄土洒落,他才淡淡道:“辛苦了!”
  将一切留给汤新台一人,其他人渐渐离去,汤妧低垂着头走在山路上,段锦见她伤心的模样,忍不住上前去紧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妧妧不要难过了,逝者已矣。”
  汤妧抬头看着少年忧虑的样子,苦笑道:“我明白的。”
  待汤新台从于氏坟前回来后,他似乎又恢复了原样,将一切情意思念深藏于心,听着于氏逝世对他说的话,莫要念她,好好生活。
  而这时他才告诉汤妧楚漪的真实身份,原来他是“她”,是太子的女儿明莹郡主。
  这也难怪汤妧会觉得她眼熟了。
  封太傅救下了两人,先是让他们在京城躲过了风头,而后才寻人将他们送出了京城。因为两人是龙凤胎,生得颇为相似,便一个扮做了男装,一个扮做了女装,皇孙明渊被送往北地,郡主明莹被汤新台带回覃州。
  汤妧听了愣了好半晌,才翕动着唇道:“若是,若是他们被发现了我们该怎么办?”
  汤新台揉着她的发笑道:“你不信爹爹吗?”
  汤妧见他自信的模样,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我信。”
  “世人皆知他们已死,世上便再无这二人了,太子枉死,我无力救他,便只能为他做这些!”汤新台回想起往日,他同太子时常博弈的情景,他还记得当年的太子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以后妧妧便将她当做姐姐,当做亲人,可好?”
  “好,好吧!”虽有些不太情愿,她还是应了。
  “只是她女子的身份却不可外说,便是连你伯娘他们也不能说,毕竟有些事情他们还是不知道的好。”汤新台严肃道,汤妧闻言,郑重的点头应着。
  说到了段家,汤新台登时便想起了段锦,有些事,他作为父亲的确实该教教了。
  “妧妧,小锦已经年满十三,你过了腊月也要十二了,你们都已经长大,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无所顾忌的一起玩耍了,”他点着她的头,“你要长成大姑娘了,当该避嫌了。”
  汤妧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好笑,“段锦他才多大,在我看来他就是个小孩子。”
  汤新台无奈扶额道:“他已经十三了,再过一年怕是比你爹还高了,他还小吗?”
  这时汤妧才愣住,木着脑子想了好半晌,这才发现,段锦好像,确实,不小了。
  


☆、【安慰】

  汤妧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魔怔了; 自从汤新台同她说了那番话后,每次见到段锦,她便总会忍不住地盯着他瞧。
  从前一直没有注意,现在她才发现段锦已经比她高了许多了,前两年她还嘲笑过他是小矮子,现在她却只及他肩高; 自己倒成了小矮子了。
  这日段锦在院中兴冲冲地同她说着他训练大壮减肥时发生的糗事; 她便一直呆愣愣看着; 待到段锦察觉不对劲时; 汤妧忽然上前凑得极近,她抬起手,手掌摊开; 从自己的脑袋顶一直平移过去,碰上了他的肩头。
  “你怎么长得这么高了?”她的手来回打了几个转; 终于是认清楚了。
  她抬眼看他; 他低头看她; 两人挨得极近; 汤妧原本仗着自己多活了十几年,心理上自觉自己是大人,便看谁都觉得他们是个小屁孩; 自己则是个大姐姐,从心里便否认了自己现阶段还是个小姑娘。
  而现在她才恍然明白,她仍是个小姑娘,段锦却不再是个小屁孩了。看着面前的少年; 她忽然发现段锦的面部轮廓已经很明显了,少年的面容虽然还有些青涩,棱角却已经开始分明,他面上已经褪去了儿时的婴儿肥。
  她发现他的男性特征的喉结开始明显,此时正不安分的滚动着,他的唇角已经开始长出了细茸茸的胡须,微微泛着青色,他的鼻也已经变得挺直,视线渐渐往上看去,撞入了他的那双星眸,眼眸明亮幽深,如一汪平静的泉水,里头却隐藏着涌动的暗流,不知不觉摄走了她的心魂。
  一种久违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她的心头,暗暗急促的呼吸,扑通扑通快速跳动的心跳,莫名的有些发热的脸,她觉得周围的空气都不对了。
  段锦低头看着面前这个不知何时偷去了他满腔心意的小姑娘,她便那样带着懵懂与迷茫的看着自己,他能看见她娇俏的面容越来越红,看见她粉嫩的唇微微翕动着,看见她无辜的杏眼里满是自己,他忽然起了痒痒的心思,亲一亲会怎么样呢?
  “我……”他的头慢慢地低下。
  “咳!”
  凭空突然响起了一道重重的咳嗽声,两人被这一声惊得从方才的暧昧中回过心神来,转头看去,只见汤新台正幽幽的看着他们。
  汤妧感觉像是做了坏事被人抓个正着,就像前世开小差被老师揪住了一样,她僵直着身板低垂着头,双手背在身后,指头不安地勾着,颤巍巍道:“爹。”
  “你们在做什么?”
  “在,”汤妧忙偷偷忙旁边挪了挪,闪烁着眼神,支支吾吾道:“我们,我们……”
  “我们比身高呢!”段锦忽然开口,他抬手从汤妧脑袋顶上横扫过去,“她矮我那么多!”
  汤妧一听,朝他狠狠瞪了过去,长得高了不起啊!
  汤新台暗暗“哼”了一声,幽幽看了段锦一眼,转头吩咐汤妧道:“去帮我收拾收拾书房。”
  “哎!”汤妧忙应着,急匆匆地走了,转过身时捧着有些发烫的脸蛋暗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还好什么鬼!汤妧忽然反应过来,她跟段锦又没做什么,她刚才心虚个什么劲。
  偷偷转头看去,却见汤爹跟段锦还在那站着,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心思!”
  作为一个女控的老爹,汤新台清楚的感觉到,已经有猪看上他家的小白菜了。
  他绕着段锦走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那高挑强劲的身板,思索着能打赢他的可能性。
  刚才他可看的清清楚楚,这臭小子离妧妧那么近,分明就是想亲她,占她便宜,还说什么比身高,一眼就能看出高矮的有什么好比!
  只怪他之前心大,竟然没看出来这小子的野心,真是失策。
  看了一圈,突然发现自己若是动起手来,还真不一定能打过这臭小子,况且也会让阿姐他们难堪。汤新台哼唧了两声,双手背在身后,挺直着腰板紧皱着眉。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离妧妧远点!”
  段锦挠着脑袋嘿嘿笑了两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汤叔看破了,他低着头嬉笑道:“汤叔,我知道了。”
  他抬起头,直视他,“我不要!”
  汤新台原本听着他前面的回答还觉得满意,听了后面那一句,他刚要勾起的嘴角忽然一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段锦又接着道。
  “汤叔,你就等着我做您女婿吧!”
  “臭小子!”汤新台咬牙切齿正要发作,段锦早已三两步,仗着自己练的一身功夫,跑得不见了踪影。
  “可恶!”
  汤妧在书房里听得动静,跑出来一看,段锦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爹正黑着一张脸。
  “爹?段锦惹你生气啦?”
  “哼,”汤新台甩了甩袖,对着汤妧严肃道:“你以后离他远点。”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那臭小子什么心思她不知道吗?哦不,确是不应该让妧妧知道段锦那龌龊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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