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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师(出书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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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我回答,忽听小丫头在门外道:“启禀大人,掖庭属来人了。”
  芳馨道:“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掖庭属定是要问一问的。姑娘若不想见,奴婢出去说一声就好。”
  以我当下的能为,亲口回答掖庭属的问话,是唯一能为嘉秬尽心的地方。于是起身道:“不必。我亲自去。”
  来人是掖庭属右丞乔致属下的两个内侍,两人俱年过三十,气度沉稳。当下一人掌砚研墨,一人执笔问话,将前因后果问得清清楚楚。笔录完毕,掌砚之人将供词细细看过,又补问一两句,这才请我按了手印,将供词装入封套,行礼告退。
  芳馨送了出去,回来道:“这两人问得倒仔细,若是奴婢来答,恐怕答不清楚。”
  我点点头:“掖庭属已开始问了,咱们也不能闲着。”说罢招招手,芳馨连忙附耳过来,听罢微笑道:“姑娘睡了一觉,果然不同了。”
  我冷笑道:“徐女巡的死还不能惊醒我么?我不要像她这样糊涂。”话一出口,我心中一惊。是什么时候,我竟认同启春,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
  凌晨起身,我只说要出门,绿萼和小钱忙跟着。我从益园穿出,往金水门而去。绿萼这才惊觉,劝道:“姑娘,殓房不祥,还是不要去了吧。”我不理会她,一径走到殓放嘉秬遗体的值房外。
  金水门刚刚打开,两名侍卫正坐在檐下打瞌睡。小钱唤醒一人,悄悄塞了些散碎银子在他手中,请他开了门。绿萼胆小,我命她在外面等候。
  只见嘉秬和她的丫头并排躺在一张竹床上,象牙白藻纹长衫还没有干透。若不是面色青白、口唇发紫,我几乎以为她只是睡着了。红叶躺在墙角,发髻上还束着我入宫时赏给她的束发银环。乳母王氏依然健在,那一心为我抱打不平的红叶却已香消玉殒。我触动心肠,尽力痛哭了一场。
  回宫路上,我问小钱:“可打听到什么?”
  小钱道:“那两名小校都说,昨晚已来人勘验过尸身。三位姑娘口鼻中都是泥沙,应是溺死无疑。”
  我点点头,心中哀恸难言。晨光已先于朝阳越过高墙,皇城里的天空永远四四方方,展眼望去却又无穷无尽。却听绿萼催促道:“姑娘快回去吧,殿下要起身了。”
  晚膳后,众人照例认字。绿萼翻到红叶先前写下的“吴二妮”与“红叶”几个字,转头悄悄拭泪。想来吴二妮是红叶的本家姓名。在这宫里,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是吴家的二姑娘,只知道她是长宁宫的宫女红叶。她就这么去了,如同秋天里一片萧索的红叶孤独地落在激流之中,再也不能回转。
  我叹道:“将红叶的字收起来,明日还给她爹娘,随她葬了吧。殿下就要过来了,都别哭了。”
  绿萼与红叶相伴年余,感情最深。听了我的话,忽而掩口长哭,折起红叶的字,奔出南厢。耳畔再不闻一丝哭声。而我的眼泪,早在天未明时,便在金水门外尽数流空。空洞的双眼,才最适宜摆明残酷的真相。
  数日后,因死因并无可疑,嘉秬归葬本家,追赐正七品女史。午后,我命芳馨收拾好红叶的遗物送给她的父母。午歇起来,锦素与史易珠同来看我,三人坐在一起闲话。史易珠叹道:“前些日子徐大人还坐在这里说话,这才几日……可见世事无常。”说着眼圈微红。
  锦素道:“我知道姐姐与徐大人交好,可伤心归伤心,也该保重身子才是。我听说皇后已免了姐姐这几日的晨省,也不用带二殿下去上学。为何姐姐却不好好歇着?”
  我叹道:“我是伤心,但并没有生病,分内之事还是要做好的。”又道,“我与徐大人君子之交,不过多谈了两句学问罢了。”
  锦素笑道:“我记得那日在陂泽殿应对,徐大人与姐姐可是针锋相对呢。”
  史易珠道:“我也记得,徐大人那日十足十像个老学究。”
  锦素道:“姐姐善画,何不为徐大人绘一幅肖像?我斗胆题几个字,命人送与徐家,以为留念,也不枉我们同僚一场。”
  史易珠道:“如此甚好。只是我不善写,又不能画,那可如何是好?”
  我笑道:“就劳你添水研墨,妹妹可愿意?”
  史易珠笑道:“怎么不愿意?”
  我站起身来,开了正殿的柜子,取出几张画纸。锦素往柜中一瞧,只见满满都是纸笔和装了颜料的瓷盒,不禁笑道:“还是姐姐这里好东西多。”说着目光被底层一张铺展的画所吸引,遂弯腰细看,“姐姐的工笔美人画得真是细致。”
  这是周贵妃的画像,是我初到长宁宫时所绘。其实除了发饰衣裳,容貌风度并不怎么相像。史易珠眼尖:“这不是周贵妃么?这身浅碧色桃花纹长衫,正是贵妃平素最爱的。”
  锦素笑道:“姐姐画了周贵妃,可也画了皇后与陆贵妃么?”说着又向柜中瞧了瞧,见是空的,又道,“姐姐可是收在别处了,别藏私,赏我和易珠妹妹看看吧。”
  我只得道:“只画了这一幅,再没有了。”
  锦素道:“真可惜。”说罢帮我将颜料一一拿出。
  我提笔一挥而就。锦素赞道:“姐姐画得真像。”说罢题了一首悼亡诗:昔生迎筴日,每常策论时。笑问灵公阵,喜谈大同世。兰桂化其身,冰雪喻其洁。丹青画不成,一片伤心意。
  锦素叹道:“我素来不善诗词,这已是尽了平生的智力了。”
  我笑道:“不过略表哀思,虽然不是最好,但我们的情义是真的。”
  史易珠读了一遍,叹道:“丹青画不成,一片伤心意。姐姐高才。”
  锦素道:“都加上印吧。”说罢命小丫头回永和宫和遇乔宫取印。
  正聚头品评嘉秬的画像,忽见芳馨站在门口向里张望。我道声失陪,携了芳馨的手远远走开。
  门外阳光灿烂,几个小丫头坐在树下绣花,小钱带领众人与高曜踢鞠。皮鞠不时滚到丫头们的脚下,又乖乖弹了回去。高曜正在兴头上,死拉活拽地让丫头们都去踢鞠。院中一片欢声笑语。我暗暗叹息,红叶在宫里是最末等的宫女,她的死讯宛如晴空里的云彩,聚也无时,散也无声。此刻还有什么事情比陪高曜踢鞠更为重要?
  芳馨见我发呆,也不说话。好一会儿我方才问道:“姑姑见到红叶的双亲了么?”
  芳馨道:“奴婢将东西和银两都交给她父母了,他们让奴婢代谢姑娘的恩典。又说红叶无福,好容易选进宫跟了姑娘,却……”说着拿帕子拭泪。
  我叹道:“是我对不住红叶。”
  芳馨道:“姑娘何必自责?奴婢有一语相告。”说罢左右看一眼,确认无人在左近,方才轻声道,“红叶小时顽皮,曾不慎跌入池中,幸好命大被人救了,这才活了下来。从此小心谨慎,再也不敢戏水。但凡有水的地方,若非万无一失,她绝不靠近。因此她的父母十分疑惑,她怎会溺死在文澜阁的浅池中。不过事已如此,他们也只当是女儿的命数如此。”听闻“命数”二字,我不觉冷笑。
  不一时,丫头将印取了来。按过印,我使人将画拿去如意馆裱褙。转眼快到晚膳时分,锦素与史易珠都告辞去了。
  晚间待众人都散了,我连绿萼与芳馨都遣了出去。开了柜门,取出周贵妃的画像,叠成手掌般大小,在烛焰上烧成灰烬。焦屑盛在粉青釉三足笔洗中,注入清水,轻轻荡起,最后倒入恭桶之中。接着挥笔画了一幅皇后的站像,题款下写上“咸平十年四月初五敬绘供奉”十二个字,放在柜中最高处。最后绘了一幅玉枢身着隐翠的画像,平铺在一叠厚厚的画纸之上。
  待锁好柜门,已是亥正时分。我打开隐翠香囊,倒出散香,将木柜钥匙放了进去,方才唤人进来梳洗。
  翌日清晨,从定乾宫的大书房出来,我照例去思乔宫问候陆贵妃。陆贵妃仍是静养,不见客。
  回到长宁宫,我携了一本《新语》'34',带绿萼去了益园。这本《新语》是启春贺我入选的礼物,是极为难得的古抄本。我斜倚在紫藤花架下,一边读一边默记。但见长天碧云,镜水紫英,清宇白石,飞檐朱栋。犹记与嘉秬相约读书畅谈,佳人已逝,忽忽空景难耐。
  忽一阵风吹过,但觉满目飞紫,疏疏两三点落书页上,遮挡了原本就并不清晰的字迹。我站起身来,轻轻将裙上与书上的花瓣抖落。一瞥眼,忽见一双靛青金丝龙纹靴缓缓走近,心中一跳,忙伏地叩拜。此时皇帝刚刚下朝,本该在宫里处置政务,不知为何竟来了益园。手中一滑,书掉在了地上,轻尘荡起落花,滑落在皇帝脚边。
  一只白皙修长的右手捡起了地上的《新语》,接着传来两声纸张的脆响。皇帝道:“平身。朱女巡小小年纪,竟看这样的书。”
  我站起身来,垂头不语。皇帝坐在花下随手翻书:“这也是文澜阁的藏书?”
  我恭谨道:“启禀陛下,这是友人所赠。”
  皇帝笑道:“朕瞧你也看了半本了,不知有何心得?”见我迟疑,又道,“只管说便是。”
  我微笑道:“臣女最向往黄老的无为而治,便是陆生所说,‘道莫大于无为,行莫大于谨敬,何以言之?昔虞舜治天下,弹五弦之琴,歌《南风》'35'之诗,寂若无治国之意,漠若无忧天下之心,然天下治’'36'。”
  皇帝哧的一笑:“若吹吹南风,天下便可垂手而治,那做皇帝岂不是很容易?”
  我心中一凛:“臣女失言。”
  皇帝合上书:“朕听闻你殿上应对,说的是礼乐之不能,刑法之当行,可见你喜好刑名术法之学,怎的今日又说黄老?”
  南风醺然,解愠阜财。我澹然一笑:“礼乐禁于先,刑狱惩于后,一先一后不可偏废。礼乐宣德教化,刑法惩奸除恶,双管齐下,方成大道,骈驷洒然,畅行无阻,如此方可无为而治。无为而治乃是治国之化境,而非可凭借的手段。”
  皇帝一怔,随即笑道:“这话朕从未听过,倒有些新意。那你再说说,秦为何覆亡?”
  我略略思想,说道:“陆生所论,秦以极武苛刑,横征暴敛而亡,虽并无不对,只是如隔靴搔痒,听上去不够痛快。还是后世贾生的一句‘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臣女以为最切中要害。”
  皇帝笑道:“这句话就无趣了。”
  我躬身道:“臣女学识浅陋,有辱圣听。”
  皇帝将书递还给我:“朱女巡纵论天下,倒像个女甘罗。”
  我愈加恭谨:“甘罗十二岁为策士,臣女徒作空论,不如甘罗远矣。”
  皇帝笑道:“怎知你不如甘罗?”顿了一顿,又道,“你可知甘罗有何轶事?”
  我虽不明其意,仍答道:“秦燕交好,欲合谋共伐赵国。文信侯吕不韦命张唐相燕,张唐因伐赵与赵国结仇颇深,而去燕国必经赵国,因此张唐推辞。文信侯虽然不快,却也没有勉强他。当时甘罗只有十二岁,却已做了文信侯的策士。甘罗劝张唐道:‘卿之功孰与武安君?’张唐道:‘武安君南挫强楚,北威燕、赵,战胜攻取,破城堕邑,不知其数,臣之功不如也。’甘罗又道:‘应侯之用于秦也,孰与文信侯专?’张唐道:‘应侯不如文信侯专。’甘罗道:‘卿明知其不如文信侯专与?’张唐道:‘知之。’甘罗道:‘应侯欲攻赵,武安君难之,去咸阳七里而立死于杜邮。今文信侯自请卿相燕而不肯行,臣不知卿所死处矣。’张唐恍然大悟,立刻整装上路。”
  皇帝抚掌笑道:“好!一字不差。如今有一件事情,朕正思得一甘罗。”
  我忙道:“臣女愿效犬马之劳。”
  皇帝道:““长宁宫的乳母王氏,骄狂辱上。朕本想严惩,又恐皇后不快。然而此事竟为朝臣所知,如今谏官的奏疏都上来了,街闻巷议,如沸如羹。朱女巡就做一回甘罗,好好劝一劝皇后。”
  我与王氏不合,阖宫皆知,若我劝服皇后将她逐出宫去,众人会以为我挈怨报复。若不能劝服皇后,王氏将更加憎恶我。然而不待我分辩,皇帝又道:“你是皇后宫里的人,你的话,皇后会听。”说罢站身道,“摆驾回宫。”
  我连忙下拜恭送皇帝。皇帝走出几步,李演在旁掩口轻笑:“益园有花,还有女甘罗,陛下当常来走走才是。”皇帝嘿的一声,拂了李演一袖子冷风,疾步而去。
  绿萼这才扶我起身,一面问道:“姑娘真的要劝皇后娘娘将王氏驱赶出宫么?”
  我冷笑道:“我是‘皇后宫里的人’,我不劝谁劝?”
  绿萼道:“如果皇后不允,那该如何是好?”
  帝后夫妇六载,皇帝竟不愿亲口除去王氏。礼敬情薄,可见一斑。我低头拂去书上的尘土,淡淡道:“没有如果,王氏一定要出宫。”
  回到长宁宫,芳馨听说益园之事,不禁笑道:“姑娘果然神机妙算。”
  我叹道:“何来神机妙算?我借熙平长公主之口将王氏羞辱贵妃一事宣诸于朝,本以为圣上迫于时论,会下旨赶走王氏。谁知这事竟落到了我的头上。”
  芳馨道:“显见得陛下并未将二皇子放在心上,这样一个人在二皇子身边,陛下倒也不急。”
  皇帝心中只有宠妃周氏所生的皇长子高显,别的皇子太出色,于高显反为不美。表面舐犊情深,实则主次已分。
  我叹道:“我们的命途,都系在二殿下的前程上,我绝不容许王氏这样的人在二殿下身边。你们先下去吧,我要好好想一想。”
  下学回宫,高曜便嚷着独自用膳,很是无趣。王氏虽拦着,但小孩子天性爱热闹,被拘了这十几日,早不耐烦了。午歇起来,高曜说他与高显约定在花园玩耍,非要我陪他同去。我无奈,只得又拿了《新语》,随他去了益园。
  高显还没有来,高曜便脱了外袍,和芸儿一起自拿了小铲子掘蚂蚁窝。我仍是坐在紫藤架下看书。
  紫藤花囊鼓起,如铃坠藤,又如飞流泻玉。前人诗云: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37'说的正是紫藤胜景。
  小池波光粼粼,九曲长桥如带不绝。南墙下是一道游廊,通向花园西南角和东南角的月门,墙后便是守坤宫的后花园。湖心的芦苇滩上,雌天鹅伏在木屋之中,雄天鹅引颈踱步。
  绿萼奇道:“午前咱们走的时候,这两只天鹅还在水里游着,怎么这会儿有一只动也不动?难不成是生病了?”
  我笑道:“天鹅常在四月间下卵,这会儿恐怕那只雌的在孵卵,雄的在警戒。”
  绿萼笑道:“这天鹅好似人一样,也是男主外,女主内。”
  我微笑道:“天鹅是恩爱忠贞的鸟儿,雌雄天鹅结成终身的伴侣,永不变心。”
  绿萼道:“如果世上的男子都和这只雄天鹅一样,一生只娶一位夫人,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伤心女子了。这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顿时笑了出来。绿萼顿时红了脸道:“是奴婢说错了么?”
  我摇了摇头,曼声吟道:“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38'
  绿萼的脸更红了:“姑娘吟诗,奴婢可听不懂。”
  “这是《诗》中的《击鼓》一篇,满满都是征夫之苦。‘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两句,便说的是兵士之间同生共死的情义,可不是夫妇白头到老的意思。”
  绿萼低头道:“奴婢无知,还请姑娘指教。”
  我笑道:“无妨,毕竟你没有读过书。你若想学,我就教你。”
  绿萼粲然一笑:“姑娘不嫌奴婢蠢笨,奴婢就跟着姑娘学一辈子。姑娘将来做了状元夫人,奴婢也要跟去服侍姑娘。”
  我掩口失笑:“怎见得我能做状元夫人?”
  绿萼道:“姑娘的学问这样好,连陛下都说姑娘是女甘罗,自然要状元才能配得上。”
  我更是好笑:“你可知道甘罗是谁么?”
  绿萼道:“奴婢不知道,可陛下是在夸姑娘,这奴婢还能听得出来。”
  我望着那对天鹅道:“我不稀罕做状元夫人……”
  绿萼奇道:“姑娘连状元夫人也瞧不上,难道是想做皇后和贵妃么!”
  我忙掩住她的口:“不可胡言乱语!”
  绿萼一吐舌尖:“奴婢失言。”
  我轻轻道:“我并不想做宫妃,以后别再说这个了。”
  说话间,远远只见锦素带着高显自西南角门走进益园。锦素身着樱色锦袄和牙白纱裙,脚面上垂着八枚白玉水滴坠裾。她身后的乳母身着淡绿纱衫半袖,发中一枚绿宝石花簪在阳光下宛如一泓深潭静水。高显远远看见高曜,便甩脱乳母的手,飞奔过来。那乳母追上他,哄他脱掉了他身上的锦袍。高显和高曜都只穿着衬衣,一人拿一柄弹弓打鸟。
  锦素上前笑道:“老远就看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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