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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是知晓虚竹被尤惜下了阴毒,所以虚竹虽解开了封印,却依旧没有露真身。
“主人。”在一边站了许久的璃歌终于有些耐不住性子,在给身旁的笛音递了许多眼色暗示未果后,她终于决定问了出口:“让妖王带走竹姑娘,真的安全吗?”
江越似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连眼睛都没有睁便回答:“只要无疆不伤她,她就是安全的。”
“……”璃歌噎了一下,“可竹姑娘身负了伤,而且还中了毒。”
江越似乎有些疲倦了,抿紧了嘴唇不再说话。笛音见他如此,便朝璃歌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主人已经派人去查解毒的法子了。”
璃歌闻言,心里踏实了些许,但依旧困惑的是,既然已经去找解毒了法子了,说明主人是有心想要救竹姑娘的,那为何还要让妖王带走?
璃歌又欲开口问,却被笛音的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看着笛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时,却听见江越轻轻叹了口气,再一看他,他已经睁开了双眼。
笛音赶紧扶他起来,又轻轻顺了下他的后背。自上次与巫祖尤惜正面交锋后,江越的身子便一直不太好。那日尤惜是刻意设巫术缠他,而他不顾自己的身体强破巫术,受了严重的内伤,一直未彻底痊愈。
而坐起来的江越,却迟迟未有下一个动作,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只淡淡地目视着前方。璃歌顺着他的眼神望去,是当初他亲手雕刻然后赠给虚竹的白玉琴,一直以来虚竹都是随身携带着。可自从那日从巫都窥梦回来,虚竹便很少再随身将琴携着了,她便一直呆在主人的身边了。
笛音没有去看白玉琴,她的视线一直在江越的身上。一直以来,她心中的主人都淡然得要命,喜怒不见于形,也从未听过他换种情绪说话。他是她心中岿然不动的神,可今天,她竟然在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什么异样的情愫。
笛音觉得肯定是自己看错了。因为只是一瞬,江越的眼神又恢复如常。好似方才是轻轻荡起了一圈涟漪。
“巫都的毒一定没有那么容易解的。”江越沉吟了片刻,眼神凝了凝,对笛音吩咐了几句什么。不料一向对江越唯命是从的笛音竟然在露出了惊愕之色后出言违抗江越的命令,“主人,属下不能替您这么做。”
“笛音,你从不会忤逆我的。这一次,我希望也一样。”
笛音低下头,咬了咬唇,“属下愿意接受一切处罚。”
江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即使你违抗我的命令遭受了处罚,该你去做的你还是要去做。”
笛音便不说话,但依旧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流露出了隐隐了的倔强。
璃歌见状,心中有了几分不解,但随即透过笛音的态度猜到了几分,同样有些愕然,接着也低下头替笛音请命:“主人,万万不可这样做!”
“你们两个心灵相通,要一起抗命吗?”江越亦态度坚决,语气却依旧不咸不淡。
“望主人三思。”
江越看了看笛音,又看了看璃歌,“我已经思考过了,但凡是为了天下,我也义不容辞。”他又看了一眼笛音和璃歌,问:“怎么?难道要我亲自去?”
笛音深知自己一定无法让主人改变主意,大脑飞速运转之下她想到了一个缓兵之计,于是开口道:“主人,不如我们先将竹姑娘带回来,这样可以避免许多意外。”
江越却还是摇摇头,“你们以为尤惜真的只是算计了小竹吗?”其实她从头至尾的目的都不是想要虚竹的命,而是替九黎曜扫清障碍,当然,包括他。
笛音还想再说什么,而江越却似不耐地打断她:“最迟三天,我要见到神农鼎。”
048 要神农鼎做什么
神农鼎是神农氏族世代看守的法宝,是由神农大帝亲手传下来的。神农鼎中蕴藏的无尽神力,与神农大帝本尊也息息相关。
相传,神农大帝曾用神农鼎炼制过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奇药,用以救助百姓。神农大帝本尊仙逝之后,他的灵便与神农鼎有过短暂的合二为一。直到再次转世,灵附着于江越的身体,神农鼎便与江越有了脱不开的关系。
本来,江越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神农鼎。但因为氏族之人对他的偏见,或者说他对神祗的抵触,导致族人对他下了恶毒的诅咒,连神农之力都未得完全。所以此时他擅自使用神农鼎,无疑是犯了禁忌的。
因此,笛音与璃歌才会忤逆他的意思。
按照族人的诅咒,犯禁是会受到神祗的惩罚的,因他对神祗不恭,而后又出尔反尔地动用神祗的力量。具体的惩罚是什么,笛音与璃歌,甚至江越自己恐怕都不太清楚。而任谁都能想到,得罪神祗的下场有多惨。
而江越却说,哪有那么可怕?毕竟是神又不是妖魔,怎么着也会仁慈些。
但他越是这么说,笛音越觉得不对劲。因此她与璃歌回到神农族的部落之后,并没有真的打算要取回神农鼎,而是在想一个权宜之计,能够打消江越的念头。
镇守神农鼎的地方是个不大起眼的山洞,一般人大概连洞口都不知道在哪里。而若是不小心进了洞的人,亦会在洞口看到一堆森森白骨与石头上血红的两个大字之后落荒而逃。
石头上写着“禁地”二字。
对于这个地方,江越常用来嘲讽的一句话便是:“不知这禁地与妖洞的区别在哪里。旁人若见了非要耻笑了去。”是的,作为神祗部落的禁地,这个地方显得多么不合适。即使,这个门口的设置只是为了防止他人逾越而已。
笛音与璃歌不动声色地跨过了一堆白骨,前脚刚落地,便感应到了前方牢不可破的结界。但二人一点都不担心进不去,她们反而担心,若是她们真进去了该如何是好。
再往前几步便能破开结界进去了,璃歌停了脚步问道:“你真要去取神农鼎吗?”
笛音反问:“你不想救竹姑娘了吗?”
“想,但是——”璃歌咬咬嘴唇,“我不能让主人冒这个险。”
“我和你一样。”笛音淡淡地说了一句,又轻轻叹了口气,“但是我也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
璃歌听出了点什么,“你想怎么做?”
笛音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运力打向了结界。
“你疯了!?”璃歌大惊,随即又明白了笛音的用意,声音转低:“笛音,你可记住了,待会儿出了事情不准你说让我先走之类的话,听到没有?”
笛音没有回答她,又是一掌劈向了结界。璃歌也没有再说什么,全身呈备战之姿。
禁地的结界是当年江越亲自以神农的力量设下的,能够解开的自然也只有他一人。来此之前他将进入禁地的令牌交给了笛音,目的自然是能够在不被太多人察觉的情况下取神农鼎一用,这样可以省掉很多麻烦。
而笛音如今没有用令牌,反而强破结界,无疑会惊动部落里的人,他们定会前来阻止,而这就是笛音想要达到的。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便有一大波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二人身后,璃歌立刻上前几步,挡在了笛音面前。
为首的一个人也算是氏族中与江越差不多年龄的了,一袭白衣,比江越少了几分清冷。但因为璃歌是江越离开氏族后召唤的灵,所以他与璃歌并不认识,只沉声呵斥:“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禁地!”
璃歌没有说话,反倒身后的笛音开了口,却答非所问:“我们只想借神农鼎一用。”
“没门儿!”男子觑起剑眉,扬起手,身后的人便将璃歌与笛音的去路全都堵死,大有活捉之意。
而笛音却缓缓转过身,当她的脸完整地映在男子的瞳孔时,男子面露了惊讶之色,但很快又从容不迫地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押下去。但别惊动其他人,我亲自来审。”
显然,周身的人都迟疑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男子下达的命令有一丝不解,但也没说什么,都照做了。而璃歌也不是傻子,她自然看得出这个男子是有意偏袒。
想必,他已经知道她们的来路了。
虽然男子用了“审”这个字,但除了将二人关入天牢之中,他的所作所为似乎都与这个字没有丝毫关联。
首先,他命人在牢中备了茶水,然后备了几块座垫,三人面对面坐下,周围不再有任何多余一人。如果不是身处牢中,任何人看了都以为他们是在叙旧聊天。
事实上,他们的确算得上是叙旧。
男子亲自为她们二人添了茶。
笛音一言不发,反倒是璃歌不知他们是个什么意思,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两个认识,而且,眼前这个男子和主人也认识。
沉默了许久,久到她面前的茶都凉了,而眼前的男子依旧自顾自地喝茶添茶,时不时还把她们面前的凉茶倒掉,再添上新的。
见笛音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璃歌终于忍不住:“说是审人,你们两个是在密境传音吗?”
密境传音就是隔空说话,旁人是听不到也察觉不到的。
男子轻轻笑了笑,伸手将璃歌面前的凉茶换掉,“这,不正是你们所希望的吗?”他又转脸看向笛音,“笛音,有你的,连江越的命令都敢忤逆了。”
笛音没有反驳,只淡说了句:“既然要做戏,就做得像一点。”
男子没有恼,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今天能够碰到我?如果碰到的是其他认识你的人,你可吃不了兜着走。连带的,江越也会被拖累。”
璃歌只似懂非懂地听着男子的话,又看向笛音。笛音敛了下眸子,隐藏了一点什么,轻声说:“我没想过会碰到你。”
这下,男子有些愣了,接着神情严肃了些:“所以如果没有碰到我,你是打算……”他试探性地问,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知道笛音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笛音连思考都没有,干脆地回答:“是。”
男子的面容转冷,接着又大笑,语气似嘲讽:“看来他离开了这里的日子并没有好过,竟会沦落到要你牺牲自己来保全他。”这话听在笛音和璃歌的耳里都很不舒服,但她们知道也反驳不得。
“他要神农鼎做什么?”男子正色问道,眼神不经意地撇了笛音一下,“既然你都不小心让我知道了,那么你就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否则我可不保证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而露了破绽。”
笛音的眉头隐隐皱了一下,璃歌悄悄扫她一眼,发现她掩藏于袖中的手不知何时已攥紧了膝上的布料。这样一来,璃歌心里也有些没底了,因为她一直以为事情的发展都在笛音的预料之中。
这时一道清冽平淡的声音自三人头顶传来。
“云绛,你问的问题有点多了。”
049 一人不顾,何以顾天下
是江越。
笛音不必抬头都知道,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
云绛没有太惊讶他的到来,身体往一边挪了挪,不知从哪儿又多弄了个座垫放着,冲着江越努了努嘴。
江越却并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只用淡淡的口吻道:“该走了。”
笛音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抬眼道:“主人,你不可以……”却被江越冷冽的眼锋一扫,将剩下的话都吞回了肚里。
江越从来没有用过这样冰冷的眼神看过任何人,看来,是真的有所动怒了。
璃歌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毕竟她也算是笛音的“帮凶”了,因此不太敢说话。反倒云绛做起了和事佬,劝说道:“既然都来了,喝杯茶再走。”
不料江越却冷哼一声,“一杯茶的时间,你以为我还走得了吗?”果不其然,他的话刚落音,立刻就有人将整个牢房围得水泄不通。
云绛眸光一凝,立刻起身与来人面对面而立,神态却依旧放松,“反正走不了,就一起叙旧吧。”
这次为首的人,是一位老者,应该是族里的尊者了。尊者见到江越之后,微微皱眉,看门见山地问道:“你已离开我族多年,何故要来夺走神农鼎?”
原来,江越早就将笛音和璃歌的心思看穿,所以紧跟而来。趁着云绛将两人带走,众人警惕放松的时候,轻而易举地拿到了神农鼎。但神农鼎毕竟是镇族之宝,它一旦离位,族人立刻就会知道。这也是江越为何一拿到神农鼎就立刻来天牢的原因。
但是,面对尊者的质问,江越并没有打算解释太多,只说了一句:“本就是我的东西,我用一下又何妨?”
因为对氏族一直都抱有莫大的偏见,因此江越在回答尊者的时候语气似乎比平时偏激了些。于是,尊者被他的这个语气激怒,但毕竟是长者,很快将怒气压了一压,低声道:“你今日若留下神农鼎,我权当一切都没发生!”
江越却轻轻笑了,再说话似有嘲讽:“原来神族也会用威胁这个手段的吗?”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尊者不耐极了,但碍于面前的这个人始终是神农神灵的背负者,他虽为长者,但也不能做出太过激的事情。
江越看了一眼尊者,一字一句道:“做你们做不到的事情。”
于是,这一句话成功的激起了众多的不满,双方剑拔弩张,势同水火,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一场恶战。
这时云绛发了话,试图将降到冰点的气氛回温。他轻声对江越说:“越,你要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其实以他对江越的了解,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他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试探一下江越的决心,同时让江越把自己的坚决摆给尊者看罢了。然后,他才能有办法帮助江越脱身。
江越微微眯了眼没有说话,云绛很快明白了点什么,压低声音对尊者说:“尊者,你让其他人都离开吧。”
尊者微微皱眉,但照做了。他摆了摆手,吩咐道:“都在门口候着。”
于是一干人等退到了门外。其实就算他们不退到门口,即便尊者下达了命令活捉江越,他们也未必有那个能耐和胆量。即便江越被下了狠毒的诅咒,但他身为神农神灵的承载者,这时不争的事实,从某个角度来讲,他就是神农。
江越见人都退了出去,对身后的笛音和璃歌低喝道:“你们也出去!”
许是从未见过江越用这种语气对她们说话,璃歌和笛音皆吓了一下,尤其是笛音,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双手也攥得紧紧的,似乎很不情愿,但又不得不照做。
牢房内便只剩下了江越、云绛和尊者三个人。
尊者这才又开口,眉眼间尽是严苛,但语气比方才舒缓了不少,“说吧,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才不顾后果地这么做?”
“为了一个人。”江越不知是故意还是怎的,总之尊者和云绛听了之后皆露出了惊愕的神情,尤其尊者,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喝道:“简直胡闹!”
云绛张了张嘴,脸上也尽是惊讶之色。半晌后,他才幽幽问道:“不是普通人吧?”
江越没有做声,尊者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错意了,脸上闪过几分尴尬,把注意力全集中到江越的回答上面了。
见他没做声,尊者便开口:“如果是凡人,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
江越微微勾唇:“若是我对条令规章有所畏惧,现在又怎么会站在这里呢?”见尊者脸色一沉,他才开口,语气极淡态度却极坚决:“总之,神农鼎我今天必须带走。”
云绛是了解江越的,知道江越从不胡来。听他这么一说,他心里倒有了几分底了,赶在尊者发怒之前将不着痕迹地将他拦住,对江越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见江越并没有不耐的神情,他才继续道:“当初你是为了所谓的天下道义而不耻于此,如今却又为了你口中的一个人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么,天下和那一个人究竟谁更重要?”
云绛是聪明的,他知道江越肯定不会正面回答那个人是谁,于是他采用了旁敲侧击的方法来确定,江越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是值还是不值。
不料,江越只是淡淡一句:“一人不顾,何以顾天下?”
“混账!”尊者怒喝,脚下蹒跚了几步,云绛赶紧扶住了尊者,试图抚平他的情绪:“尊者,您消消气。”转而他又目视着江越,神情不再像之前,也染上了寒意,“江越,如果你说这番话只是想刺激族人的话,你大可不必。”不管江越的话多么令人产生歧义,他还是相信自己是了解江越的,所以他压根没觉得江越可能是为了一个女人,甚至是令他动了凡心的女人。
江越没再理会,只形式上朝尊者鞠了一躬,淡淡地说:“七天后,神农鼎会如期归还。一切后果,我自行承担。我还是那句话,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这世上许多事情不是只有神才能做得到。”说完,他看了云绛一眼,径自离开了。
他知道他说完这番话,云绛对他的坚决已了然于心,为了少许多麻烦,他会自行替他将一切都摆平。
050 愿不愿意跟我走
不知云绛用了什么法子,总之江越从牢房出来、再到离开部落的大门,都不再有一人阻挡,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