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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的娇软白月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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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眼眸半阖,漫不经心极了。
  蒋明远一拍惊堂木:“苏姜氏,云家状告你杀害云锻,可有此事?”
  姜琴娘摇头,当即将那日在双月湖的事,一一说了遍,她说完后,赤朱也跟着说。
  蒋明远抖着云家状纸,斜眼过去:“你云家如何说?”
  云家云练被打个半死,自是不能再开口说话,其他人面面相觑,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蒋明远冷哼一声:“大胆,击鼓鸣冤可是儿戏?还是尔等尽是在诬告?”
  “大人,”终于,云家中一满头银发的老妪杵着竹杖,颤巍巍地走出来道,“姜氏此前勾引我儿,拿罗云村桑园做饵,我儿才上了当,不然,我儿最是安分守已,岂会和这样的贱妇搅合在一块?”
  姜琴娘垂着眼眸,谨记方书镜说过的话。
  果然——
  “满口喷粪!”方书镜怒喝一声,他朝蒋明远拱手,“云锻垂涎罗云村桑园之事,由来已久,整个罗云村的村民都知道,另外,云锻此前多次在友人酒桌上大放厥词,声称要将姜氏拿下,再吞了苏家。”
  “大人,在下有证人!”方书镜掷地有声,气场全开,顿叫云家人大惊失色。
  蒋明远有些意兴阑珊了,四大状师世家的方家方书镜,他哪里会不晓得,所以这场堂审其实很没有悬念。
  “传!”他一拍惊堂木,余光瞥了不动声色的金鹰一眼。
  起先大门口,金鹰特意跟姜氏说了几句话,他可不认为那是一时兴起。
  蒋明远琢磨着这些,看姜琴娘的目光顿时就有些不一样了。
  证人上堂,姜琴娘都有些惊讶,她不曾准备过这个,也不知道还会有证人。
  方书镜胸有成竹,蒋明远挨个问了证人,事实确实如此。
  他冷笑一声:“云家,还有甚可说的?”
  云锻之母云陈氏气得仰倒,当即不顾脸面,在堂上就哭天喊地起来。
  这等伎俩,蒋明远看得多了,他狠狠拍惊堂木:“喧哗公堂,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
  云陈氏被人拖了下去,其他云家人摇头叹息,本以为这一遭能拿捏住姜琴娘,就此将苏家打压下去,谁晓得准备不充分,证据也不足。
  这还不算完,方书镜引用大殷律典,从方方面面来,说的头头是道,就是要证明姜琴娘没有杀人!
  蒋明远耐着性子听完,迫不及待的道:“云锻之死,本官如今已经有了眉目,不日就能缉拿真凶,云家的切莫着急,更不能胡乱攀咬,苏姜氏与云锻的死毫无关系。”
  说道此处,蒋明远拿起惊堂木就要喊退堂。
  岂料,姜琴娘霍然开口:“大人,民妇有冤要状告!”
  众人一惊,这一出又闹得是甚?
  方书镜暗地里看了金鹰一眼,他记得没这出来着?
  姜琴娘绷着脸,一字一句的道:“民妇要状告云家,一诬告民妇杀人,二污蔑民妇名声!”
  她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早准备好的状纸,抖开双手呈上:“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方书镜挪脚过去,接过状纸飞快扫了眼,他忽然就笑出声来:“大人,在下苦主说的对,云家此前在县里大肆败坏姜氏名声,惹来不明真相的百姓怒骂,甚至有人在大街上意图撕打姜氏,此等污蔑,形同借刀杀人!”
  他真是觉得这女人忒有意思,若是旁人好不容易洗清了杀人犯的嫌疑,高兴都来不及,她偏生无动于衷,还冷静镇定地反告回去!
  方书镜偏头看向金鹰,朝他眨了下眼。
  金鹰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呷了口,借着遮挡,金面露出的嘴角掀起一抹浅笑的弧度。
  蒋明远看着状纸觉得头疼,他拿不定注意,只得问金鹰:“金鹰大人,您看此事当如何审?”
  金鹰斜他一眼:“要本官来审,还要你这个县令干什么?”
  蒋明远干笑两声,只得硬着头皮再拍惊堂木:“苏家姜氏状告云家两罪,可有证据?”
  “民妇有!”姜琴娘不慌不忙,“就在堂外,请大人传唤。”
  蒋明远是没了脾气,挥手道:“传传。”
  云家人怒瞪姜琴娘,有那小辈忍不住跳出来道:“你这贱妇害死我云二叔,此时还想倒打一耙,你安得什么心?”
  不用方书镜开口,姜琴娘看过去,就又说:“大人,民妇还有第三
  告,就告此人当堂污蔑民妇,还敢对大人刚才的定论质疑,他这是不将大人放在眼里!”
  蒋明远一肚子火,这还在堂上,云家人就这样蠢?
  “来人,拖下去仗责二十,以儆效尤!”他都懒得再多说。
  顿时,堂上的云家人齐齐噤声,敢怒不敢言。
  证人上堂,多数是街坊相邻,更为要命的是,云家人发现,证人之中居然还有府上下仆!
  这下,蒋明远表情都慎重了,这一套一套的,感情姜氏今个是早打定了注意要从云家咬块肉下来!
  方书镜退到金鹰身边,他哗啦哗啦扇着折扇,踢了他椅子一下,很小声的说:“喂,你打哪找到个这么有趣的女人?”
  金鹰没理他,自顾自继续看下去。
  方书镜用折扇挡住嘴,又道:“啧,天生童颜,身段还妙曼如妖,人也不笨,怎的跟熟透的蜜桃一样?这么多年我都不晓得你竟然好这口。”
  金鹰睨他一眼,掀唇无声地吐了一个字:“滚。”
  方书镜嗤嗤笑出声来,他眯起眼睛,轻咳一声:“九卿,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特别满意姜氏的……胸?”


第14章 大嫂辛苦
  “我家老夫人说,姜氏名声本来就坏,让我往外传,说她勾引的云二爷,说两人早就苟且到一块了,外头的人都会相信。”
  说这话的人,是云家云陈氏院子里的管事。
  “三爷云练吩咐婢子使银子雇人往苏家大门砸菜叶鸡蛋,他自己还找了地皮流氓整日守在苏家,准备等姜氏一出门就将人掳去。。。。。。”
  管事之后,是云练房里的美婢。
  “哼!”谁都没想到,一直不吭声的金鹰此时冷笑了声。
  那冷笑寒若冰珠,掷到地上就溅起锋锐冰渣雪沫,打在手背,能冻彻肌骨。
  蒋明远一个激灵,把惊堂木摔地啪的一声:“还有甚?速速道来!”
  那婢女瑟瑟发抖道:“三爷说,姜氏就是狐O媚子,欠O男人O操,掳了她后要好生教训!”
  “大人,草民晓得,三爷一直看二爷的其实不太顺眼,云家重要的买卖以前都是二爷在理着,三爷不服气,三爷曾跟草民说,姜氏也是他先看上的,谁想二爷半路上截胡。。。。。。”
  另外云家的下仆补充说,还学着云练的口吻,当真活灵活现。
  然后是一些街坊四邻,左一句右一句七嘴八舌的将云家是如何败坏姜琴娘名声一事娓娓道来。
  整个正堂里,句句都是铁证,各个都是证人,说是铁证如山都不为过。
  “满口胡言!纯属污蔑!”
  就在蒋明远拿起惊堂木,准备定案之际,被打了几十板子,眼冒金星,痛得半死的云练让衙役拖着进来。
  他下O半O身腰部以下的位置,鲜血模糊,衣裳经血一沾就黏在皮肉上,被打烂了的肉已经没了知觉,治疗不及时,约莫是要废了的。
  云练撑着一口气,怨毒地盯着面目沉静的姜琴娘,他趴地上咬牙道:“大人明鉴,这些云家下仆都是让这毒妇给收买了的,另外草民有证据,可以证明是姜氏勾引的草民。”
  蒋明远惊疑不定,他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金鹰,有些拿不定主意。
  “大人!”姜琴娘开口道,她声音清婉柔和,不带半点火气,就像是冰凌凌的春溪,“民妇有没有收买他们,请大人彻查!”
  她掷地有声,一身正气凛然,半点不惧云练。
  云练阴笑两声,忽的伸手往怀里一掏:“姜氏,你看看这是什么?”
  姜琴娘回头,赫然就见云练手上扬着一抹碧蓝,蓝汪汪的颜色,水润哑光,上头点缀几点白云纹,清雅素淡,很是好看。
  那赫然是一件抹胸小衣!
  姜琴娘黑瞳骤然紧缩,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颤抖起来。
  云练恶心又下流的将那抹胸掷在地上,恶意满满的说:“你那日给我这贴身之物时,可不是今天这样说的。”
  说完这话,他的目光还往姜琴娘鼓囊囊的胸口扫了圈,仿佛是要剥了她的衣裳。
  金鹰唇一抿紧,金面外的星目乍起浮冰碎雪的冷意,锋锐地扫向云练,其中就暗含叠峦而起的杀意。
  “大人,分明是这毒妇耐不住寂寞,有此贴身之物为证,先是勾引我,尔后又是勾引我二哥,我二哥不予理会她,她竟然就下毒手,真真蛇蝎心肠!”
  云练憋着口气,半趴在地上,字字如刀地扎在姜琴娘身上,恨不能就此说的她去撞柱自尽的好。
  蒋明远颇为尴尬,他不好去多查验那抹胸,只得清咳一声问道:“姜氏,那东西可是你的?”
  姜琴娘指尖一抖,将膝盖上的裙裾都抓出皱褶来,任谁都看得出她小脸白的吓人。
  方书镜目光玩味,他一下一下转着折扇:“九卿,你确定这姜氏受得住?”
  这样的诬蔑还有那贴身之物,若是换了旁的女人,约莫早被逼的走投无路一死证清白了。
  金鹰微扬下颌,尊荣威仪又冷酷至极。
  他目光落在姜琴娘身上,见她身躯娇弱,仿佛被风雨摧残零落的海棠,叫人恁的心疼。
  众人只见她闭眼又睁眼,脸上闪过决绝之色,缓缓开口:“回……”
  “蒋大人,”金鹰倏地开口打断姜琴娘的话,“将证物呈上!”
  “诶?”蒋明远一愣,似乎没想到金鹰这时候插手。
  “将证物呈上,本官亲自验看!”金鹰一字一句,声音疏朗如冬雪。
  蒋明远连忙亲自躬身捡起那碧蓝抹胸,并恭敬地双手呈上。
  碧蓝如洗的抹胸,被捻在修长干净的指尖,凭的连空气中都弥漫出一股子的羞耻来,让蒋明远这等年纪的都生了点不好意思。
  金鹰冷笑一声,星目微眯,嘲弄十足对着云练道:“你说这是姜氏的?”
  云练喘着粗气,身上痛的厉害,一脸的冷汗:“不错,就是她的。”
  金鹰怒极反笑,扬手将那抹胸砸云练脸上:“荒唐!你当本官不懂女人?这抹胸分明就是还没及笄的姑娘穿的。”
  说完这话,他转头正色问姜琴娘:“姜氏,你今年年岁几何?”
  姜琴娘如实道:“民妇今年十九。”
  金鹰又道:“姜氏已嫁人妇,生的丰腴,岂穿的下这件抹胸,蒋大人,寻个老妇来一验便知。”
  蒋明远回过神来,当即让人回后宅,找了老妪来领着姜琴娘下去,将她身上穿着的抹胸和碧蓝色那件一对比,确实大小不对。
  云练不服,他掸着脖子嘶声竭力的道:“不对,这东西就是姜氏的,金鹰大人是在包庇!”
  这话一落,蒋明远胆儿都快被吓破了,他瞄了金鹰一眼,抄着惊堂木跳下法案就要给云练一记。
  “慢着!”金鹰冷冷开口,他警告睨了蒋明远一眼,整遐以待的道:“本官今个就让你心服口服!”
  他施施然起身,玄色展翅金鹰的制式朝服水波延展,自有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气度从他身上宣泄出来,让人不敢直视。
  金鹰背着手,缓缓踱步到云练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却是对姜琴娘道:“姜氏,将你丝帕拿出来。”
  姜琴娘不晓得他要做什么,依然将袖子里的帕子掏了出来,并举高头顶,低着头弯着背脊,恭顺地奉上。
  金鹰伸手接过,尖锐的鹰喙遮掩下,唇角往上勾了勾,盖因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恰能看见一截莹白如玉的纤细脖颈,细腻微光,精致得让人想要摸一把。
  他指腹摩挲着丝帕上的针脚,又将那件碧蓝抹胸的针脚一对比,当众冷笑道:“你是睁眼瞎,本官不是,给本官好生看看!”
  说着,他将丝帕和抹胸扔云练面前,要他自个看。
  蒋明远凑上去,两厢一看,恍然大悟:“抹胸针脚不细密,拐角处还歪歪扭扭的,这两样东西不像是一个人绣的。”
  众人听闻这话,也有人上前来验看,谁都没注意到姜琴娘愕然的眸光,她瞥了眼金鹰,又飞快低下了头,便是婢女赤朱亦不敢抬头。
  金鹰注意到她表情,心头暗自叹息了一声。
  “不可能,这不可能!”云练难以置信,他抓着那两件东西,怨毒地盯着姜琴娘,恨不能扑上来一般。
  金鹰冷笑连连:“你是想说,本官还再包庇姜氏,嗯?”
  这下不管云练还想如何辩驳,蒋明远一惊堂木拍他脑袋上,怒喝道:“混账东西,金鹰大人乃是陛下耳目,上达天听,最是公正严明,他在今日之前都不曾见过你和姜氏,何来包庇一说?”
  吼完这话,蒋明远兀自不解气,又骂道:“再敢污蔑金鹰大人,你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金鹰掸了掸袖子,漫不经心回到圈椅里坐下:“蒋大人,定案吧。”
  暗地里,谁都没看到,毫无用武之地的状师方书镜朝他竖了大拇指。
  啧,何为指鹿为马,这就是了!看姜氏的表情那抹胸应当就是她的,可金鹰掰东扯西,还说的头头是道,比他这状师都舌灿莲花。
  “啪”漆黑惊堂木将三尺法案拍出嗡嗡回音,蒋明远一脸肃穆。
  “没有今日这遭,本官倒不晓得你们云家在安仁县这么一手遮天,比本官排场都大,连这等污蔑构陷之事都信手拈来,你们眼里还有没王法,有没有本官了?!”蒋明远威仪堂堂,映着头顶的匾额清正极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大人,那些都是云二和云三的诡计,和草民等毫无关系啊,大人明鉴!”
  。。。。。。
  云家人当场被慑住,各个面色如土,不敢辩驳,只地磕头求饶,便是云练都一脸死灰,哪里还有起先的嚣张。
  完了!
  云练知道云家这一遭算完了,千算万算,本以为稳赢的局面,可谁都没算到中途斜插个金鹰出来!
  蒋明远不理会云家,径直问姜琴娘:“姜氏,本官为你做主,你想让云家如何,只管道来!”
  听闻这话,姜琴娘睫毛微颤,浓密长卷的睫羽投落下薄薄淡影,像蝴蝶振翅的弧度。
  众人只听她声若琴弦轻颤:“大人,民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不想云家如何,民妇只想知道污了的名声可否再恢复清白?还有云练,他今日随便拿一件抹胸出来就能污蔑是民妇的,那明日是不是又会冒些什么出来,又说是民妇同他私相授受的?”
  蒋明远怔然,似乎不明白。
  姜琴娘眼波流转,黑圆的眼瞳纯然如冰水,里头清清楚楚的诉求竟让人觉得有些心酸。
  “大人,民妇已经污了的名声还能好吗?民妇日后如何做才能保全自个的名声?”那等语气,莫名凄楚。
  蒋明远叹息一声,心软道:“有本官在,自然能的!”
  闻言,姜琴娘明媚如春地笑了起来:“民妇多谢大人做主!”
  说着,她恭顺地伏跪了下去。
  “本官是你们的父母官,应该的。”蒋明远伸手虚引,示意她起来。
  蒋明远说着这话,当即下令:“来人,传本官令,大殷海河晏清,百姓亦当耳聪目明,若再有污蔑中伤他人名声清白者,本官定重处!另,苏姜氏贤良淑德,数年来
  恪守妇道,当是我安仁县众女子典范,当效之学之敬之!”
  有蒋明远这话,姜琴娘算是洗涮干净了自个名声,又还把自己从云锻之死里摘除出来,清清白白的。
  而蒋明远的重处,就是云家一干人等,凡是涉及造谣姜琴娘的,皆拖到县衙大门口杖责,以儆效尤。
  日后,谁敢再随口污蔑姜琴娘,约莫也要掂量几分。
  姜琴娘站在县衙大门口,听着棍杖闷响声和着云家人的惨叫,轻轻勾起丹朱红唇,裙摆曳曳,逶迤生姿地走下阼阶。
  她穿花拂柳一般从凄惨的云家中走过,偶有血点溅上翩跹裙摆,她亦不在乎。
  她侧目,目光扫过半死不活的云练,尔后莲步轻移走过去。
  云练半阖的视野里,出现素白缎面绣轻薄桃花的绣鞋,他睁眼,就看见姜琴娘站在他面前。
  他面无表情地别开头,不想看到她这副胜利者的姿态。
  姜琴娘提起裙摆蹲下身,她掏出帕子,似有不忍,轻轻擦过云练冷汗涔涔的额头。
  “滚!”云练想伸手推开她,可全身都没力气。
  丹朱红唇微微掀起一丝旁人看不到的讥诮,云练就听姜琴娘说——
  “那件抹胸,就是我的,我十三四岁初学刺绣之时,缝的第一件。”她也不问,抹胸是如何落到云练手上的,只在最后才跟他道明真相,让他追悔痛苦。
  云练眼瞳一紧,余光就见金鹰和方书镜还有蒋明远从县衙大门出来。
  他精神一震,张嘴就想大喊。
  然而,姜琴娘反应更快,她惊呼一声,像是被谁推了一下摔倒在地。
  赤朱福至心灵,连忙扶住她,并大声喝道:“云三爷,我家大夫人好心,本想问问你是否知错,若是晓得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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