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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公子追妻日常-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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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夭夭目光坦荡清澈明丽动人,杨婉婷虽是不懂她话中“谁死在谁手里”这般说辞,但这样的姿态却是悠然,倒映出她的杞人忧天来。
  杨婉婷的状态舒缓许多,苏夭夭这才巴住她的手臂,微微地晃着:“杨姐姐,你教我做饭好不好?”
  “呃?”杨婉婷一怔,随即了然的笑道,“是了,当你欢喜一个人,是总想为他做些什么的。”
  苏夭夭被人戳穿,立时跳着跑开,走进厨房便开始着手洗菜。大体的步骤她都是知道的,只是不大会掌控火候,也不知调料到底何时放又具体该放哪些。
  杨婉婷笑着指导她,好在她记性极好,领悟力也高。折腾了半晌,竟也能做出两道味道不错的菜式来。
  她端着两盘菜回了自己的院子,又按着杨姐姐说的步骤蒸了米饭,再是将菜放进锅里热着,这才迈着轻快地步伐向河边走去。
  苏夭夭远远地便望见师兄身姿笔挺的坐着,哪像寻常垂钓者躬身驼背的模样。他于那处一坐,倒像是观风景的人。
  苏夭夭跑过去,瞧见木桶里竟已有了五六条肥美的鱼。然而师兄坐得位置略远了些,她便走到河边巴望着何时能再有一条鱼上钩。
  “夭夭,过来。”陶令唤她。
  苏夭夭忙颠颠的走过去:“嗯?”她双手负在伸手微微勾着,正经是姿态悠然。
  “我来等你叫我回家。”他面无表情地说着,只是这话听来却是温暖而又傲娇。
  苏夭夭立时咧开嘴欢愉的笑着,歪着脑袋一本正经道:“师兄,回家吃饭了。”
  陶令听着她的笑声,到底是无奈道:“好!”
  然他虽是应了声,却又稳坐着不动,苏夭夭正要开口催促,陶令忽的又道:“把这些鱼都放了,留一条我们吃就好。”
  “嗯。”苏夭夭垂垂下颌,转而又道,“留两条吧,送杨姐姐一条。”
  “也好。”陶令闷了闷,夭夭事事记挂着旁人,是她良善,但落入他心底,总有种吃味的感觉。
  苏夭夭留了一条,然后便蹲在师兄身旁静等着这最后一条鱼上钩。
  “师兄,日后我来做饭吧!”苏夭夭微微仰脸凝着师兄清隽无双的面颊。
  “不必。”陶令薄唇微启,毫不客气的拒绝她的好意。他说过他来做饭便是他来。
  师兄一惯说一不二,苏夭夭知道他的性情,一时间也不再说什么。及至鱼上了勾,两人回到院子,苏夭夭满心欢喜的端上做好的饭菜,又将师兄摁在桌旁,这才讨赏似的凝着他:“师兄,你尝尝?这是我学了一个上午让杨姐姐教我的。”
  陶令瞥一眼桌上看起来还不错的菜式,便是一把抓过她的手放在掌心细细摩挲着:“这手将养了十年才养得好看些,你再这么折腾,又是粗糙了。”
  初初将她拎上山时,她的手指异常粗糙。将养了这么多年,这双手才算是嫩白如雪,又是纤细的骨节分明。
  苏夭夭心下暖流涌过,双手紧握住师兄的手,颇是无谓的扬起笑脸:“师兄,我又不是要拿绣花针的,我要拿的是剑,粗糙了有什么妨碍,只要师兄不嫌弃我就好。”杨姐姐的手便是拿绣花针的,虽是不如她的嫩白,但是极为细腻,是双极好看的手。
  陶令怔了怔,极是严肃地凝着她:“夭夭,我不想你受累。”
  苏夭夭心里热腾腾地一塌糊涂,但仍是迅速翻了个白眼给他看:“这怎么能叫受累呢?给师兄你做饭是我的荣幸,我甘之如饴。”
  她分明下巴微扬,骄横着不可一世的模样,但他却是陡地想起他回应夏泽之那句“甘之如饴”来。
  真好,他们彼此都是甘之如饴。
  陶令终是放开她的手,拿了筷子品尝桌上面相看来还不错的菜。咽下后,终是迎上夭夭眼巴巴的注视,道了声:“不错。”
  苏夭夭立时眉宇微扬:“那是自然!我打架比不过师兄,烧菜还是不错的。”
  陶令终是忍不住笑起:“好好好,日后你来做饭,我钓鱼。”
  苏夭夭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她与师兄之间惯是如此。他有他的规矩,而她不停地让他树立新的规矩。
  吃过饭,师兄洗碗的时候,她站在旁边方才想起另一件事,颇是欣喜道:“师兄,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喜事。”
  “何事?”陶令头也不曾抬,只专注地洗碗。
  “杨姐姐有了身孕,大概再有七八个月便要生产了。”她思及此,便是满心欢喜。
  “嗯。”陶令轻轻应声,自是不曾觉得此事算是喜事。再者,此事他本就一早知道,从未放在心上而已。
  苏夭夭在一旁仍乐颠颠地说着:“我觉得此事很是惊奇啊,杨姐姐因为爱着柳如风,所以愿意为他绵延子嗣。柳如风因为爱着杨姐姐,也愿意为她放弃功名,重新做回他的教书先生。”至于柳如风这功名得来的是否名正言顺,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师兄,我也不是非要做饭,只是我不知道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她以为杨姐姐同那个酸书生之间极好,若是杨姐姐没了那份多余的不安,便是顶好了。
  陶令细致的洗碗,后又将碗碟擦拭干净,这才正经侧过身,目光灼灼的凝着她:“为我生个孩子?”


第33章 
  苏夭夭整个僵硬在原地;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一动不动。
  良久,仍是陶令漠然垂了眸子,嗓音极是冰冷道:“罢了,我们在一起十年;我才突然开窍喜欢了你。若是有个孩子,我不喜欢他可如何是好?”说罢,便是拂袖而去。
  “师兄!”苏夭夭陡然回过神;慌忙飞奔过去自身后抱住他。
  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后背;纵是心跳如雷仍是软软糯糯道:“师兄,我没说不愿意。”那一日不知何时才来,未来之前她便要一直等着吗?这样快乐的时光兴许再不会有,为何不紧紧地把握住呢?
  陶令浑身一震,深吸一口气方才紧握住她的手缓缓转过身。苏夭夭仰起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终是缓缓闭上眼。
  陶令静静凝着她;神色极其复杂。他曾偷偷亲吻过她;她也曾于深夜潜入他的房间。然而;这样在两人都清醒的时刻;却是从未有过。
  陶令抬手;轻轻摩挲着她的眉眼。他每一日都专注的凝着她的眼睛;看她眼里盛放的星光;却是从不曾这样仔细地瞧过她现如今的模样。她与从前已是不同,现下;她是个娇媚可人的女子了,再不是那个绕在他膝前的小丫头。
  他先前从未担心过失去她,已然拥有的十年,不过是老天的恩赐。可是现在,他开始生出惶恐不安的心思了。他的小丫头到底是长大了,若她要走要逃,他留不住,也渐渐地没了底气去留。
  苏夭夭等了许久等得脖子都有些酸疼,方要睁开眼一瞧究竟,倏地就望见那张冰霜般的面容在眼前逐渐放大:“唔……”她陡地闭上眼,一颗心跳啊跳几乎要从心口跳出来。
  陶令一手拥着她的腰身,一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脑,微凉的唇抵住她的甘甜,只觉得那酥酥麻麻传遍身体的每一处,是从未体会过的愉悦、欢喜,甚至盛放。
  苏夭夭被迫承受,偏又被禁锢住身子无处可逃。明明师兄的唇微凉,她却只觉得被巨大的灼热湮没,寻不见出口。他的力道极轻,偏又辗转厮磨,苏夭夭本能地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只觉得这气息是怎么都不够用了。
  “夭夭……”陶令倏地松开她,眼底是迷乱的腥红。“我的自制力不够了。”
  苏夭夭微微地喘息着,凝着师兄勾挑的眼角和眼底她的倒影,如受了蛊惑一般,微微踮脚便主动凑了上去。
  陶令再是忍不住,一面轻柔地吻着她的唇,一面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的位子。
  他将她放下,欺身而上,薄唇轻柔的落在她的眉心,试图勾起她早已不剩一丝一毫的理智:“夭夭,永远不要后悔。”
  他承认他被勾魂摄魄,仿佛一刻也等不得。可若是她开口叫停,他会立即停下。
  苏夭夭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师兄,我很清醒。”纵然在事实上,她早已沦陷,没了一丝一毫的理智。仅有的清醒也不过是清楚地知道身前之人是谁。既是师兄,她便永不会后悔。
  只是不知为何,师兄分明前一刻还是满眼的情至深而身不由己,下一刻手放在她的腰身,要解她的腰间锦带之时,突然顿住,转瞬又是猛地坐起身。苏夭夭着实愣了愣,正要开口问一个缘由,师兄忽的侧过身道:“有人来了,你且去柳家避一避。”
  苏夭夭见师兄脸色极为严肃,也不多问,立时便走了出去。只是将将一脚踏出门,便听见师兄极为压抑的咳嗽声。苏夭夭身形僵了一瞬,到底是没有停下大步离去。
  或许,并无人到访。只是师兄身子不适又不想她看见,让她忧心。既是师兄不想让她看见,那她不看便是。只是,她一直以为师兄的身子早已恢复了的。现在看来,却是该找个时间偷偷瞧一瞧师兄的身体状况了。
  只她不知,她将一进入杨姐姐的房间,便有一青衣女子落在他们的院落,并快速闪身进了房间出现在陶令眼前。
  陶令此时也不再刻意压抑,咳嗽声极是清晰地响彻在房间内。
  那青衣女子极是担忧的凝着他,及至望见他冰冷的眼光方才慌忙垂下头。陶令竭力压抑住胸腔的不适,方才开口道:“王城又生了变故?”
  那青衣女子微微躬身双手抱拳:“回禀公子,公子有令若是无事不可来此,属下铭记于心。”原先,她自称奴婢,后来被派往王城留意那里的境况,便自发改了自称。她自称属下,自以为亲昵些。
  陶令的脸色却是更冷了些:“说!”
  青衣女子垂着头,眼底明显闪过一丝痛意,但仍是迅速应答:“据属下调查,最近至少有三路人马在追寻小姐的下落。”
  “三路?”
  “一路出自楚瑾,一路是刑部主司林向,还有一路属下还不曾查清楚。”
  “楚瑾和林向可归做一类,另一路可是王后,或是宫里的哪位娘娘?”陶令拧着眉,先前夭夭在宫内,兴许是无意间便招惹了旁人的嫉妒之心。
  “属下查过,那一路人马并非出自宫内。”
  陶令轻扣着手边的扶手,一一想过可能的人选,终是不能确定。然而眼前的青衣女子却是悄然抬了头,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青荷!”他冷冷地叫她的名字,已是警醒。他惯常冷淡,她原本是习惯的。可她见过了公子对小姐那般温柔,便愈发难以习惯这样的冷淡。
  但既是如此,她仍是难得没有收回视线,竭力镇定道:“公子,有句话我知道不当讲,但我思前想后,仍是不得不说。”她深吸一口气,“您预备离开望岐山多久?”
  陶令一滞,难得没有驳斥了她,只道:“兴许一年,兴许十年。”
  “公子!”青荷分明是急了,只是意欲再说些什么便是生生被阻断,陶令凝着她道,“十一年前我问过你,今日我再问你一次,可要自由身?”
  青荷怔住,转瞬便立刻回道:“属下生死追随公子,绝无悔意。”说罢,陡地明了公子话中的含义。他许她自由,但若她执意追随,不应说的话不应做的事,自己首先就要拎清楚。况且公子所做的决定,除了小姐,又有何人能左右一二?
  果然,公子即刻便道:“那好!日后若非天大的事,不必再来。即便非来不可,也无需你亲自来。王城内一应事宜,仍需你照应。”
  “是!”青荷躬身应下,再无法多言半句。她交上手中的一封信,便是离去。
  及至晚间,苏夭夭便蹦蹦跳跳着回来了,她走过来顾自挽他的手臂,一面道:“师兄,杨姐姐晚饭做了鱼,请我们过去一起吃。”
  “夭夭。”陶令顿住步子,却是换了他欲言又止了。
  苏夭夭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不似幼时那时圆滚滚的天真无辜,却也是满满的笑意。
  他盼望着她永是这样开心的模样,到底是话到嘴边转了话头,颇有些调侃的意味,“是谁说日后一日三餐皆由她来做呢?”
  苏夭夭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师兄那几声咳嗽,丝毫不提午后之事,只拉着他向外走:“好嘛好嘛,是我失职,明日起早我给师兄做鸡蛋羹。今日我与杨姐姐学了好几样菜式,往后一一做给师兄。”
  两人几步路便进了柳家的院子,经过厨房时,陶令眉目拧了拧,眸底划过一抹暗色,但身形未有一丝变化,只随着苏夭夭一路往里走。
  杨婉婷已然将饭菜端上了桌,刚炖好的鱼还冒着热气,闻起来香极了。
  这一餐饭比前一晚吃来和谐的多,柳如风与陶令皆是无话,倒是苏夭夭和杨婉婷偶尔说些玩笑话,只是杨姐姐的状态似乎不大对劲。但白日里杨姐姐方才与她说过她的担忧,苏夭夭便也不曾多想。
  吃罢饭回了院子,苏夭夭琢磨着可是今夜再悄悄潜入师兄的房间。可她总会被发现,如此便有些不好办。思虑再三,终是在师兄睡下后,在他的房间放了迷烟。这是她从黎老先生那里顺来,一直随身带着,不想竟是在这样的境况下派上用场。幸好这迷烟时效短,对身体也没甚伤害,否则她断不会用在师兄身上。
  苏夭夭确认师兄睡得沉了,方才旁若无人的走了进去。她抓过他的手腕,把着脉,眸色却是越来越紧。
  师兄看来呼吸平顺,脸色虽是常年冷清,但除此外却是与常人无异。唯一令人心惊的却是他体内明显有两股气息相冲,竟似是……中蛊了。
  苏夭夭跟随黎老先生总归只学了一年,纵是天资聪颖,也难以学到所有根本。这脉搏有异,她猜测多半是中了蛊毒,但不能确诊,也不知如何医治。从前和黎老先生一起医治病人,也从未遇见过如此情形。
  苏夭夭收回手时,指尖还微微颤抖着。
  如真是蛊毒,她当如何是好?师兄,又该如何是好?
  苏夭夭想起初上山的那几年,她不适应山上风雪严寒,时常伤风或是得了温病。起初,师兄也是狠心让她生生挨着。说,时日久了总能适应。
  后来见她瑟缩在床脚,终是在她的房间添了暖炉,又将她抱在怀里喂了药。
  世人皆言,师兄杀伐决断阴冷凌厉。可是对她而言,师兄是这世上最好的师兄。
  苏夭夭紧握着师兄的手贴着自己的面颊,没来由的想起一年前她逃下山时,师兄说过的话。他说,“待我逝世时,总要有亲近之人守在身侧。”泪水顺着面颊淌下,她只恨她察觉的如此晚。


第34章 
  若她早一点知道师兄身体有恙;且极有可能中了蛊毒;她该直接带师兄去见黎老先生才是。
  苏夭夭伏在师兄床前,泪水的不停地流啊流,不知何时竟睡了过去。待她真正醒来,却是次日正午在师兄的床榻之上。她嗅见香味;似是同昨夜在杨姐姐那处吃过的一般。
  师兄他炖了鱼汤,且还炖的这样美味。苏夭夭一个激灵坐起身,预备凑过去尝一口;倏地就想起她为何会在师兄床上的缘由;脸色陡地就耷拉下来,无精打采的穿了外衣。
  她一步步挪到门口,看着师兄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忽然惊觉,这样的岁月静好的情形不知还能有多久?一日;或是一年。蛊毒潜伏在人的身体里,不知何时便会发作。
  可是师兄他……知道自己中了蛊毒吗?昨夜她探过师兄脉搏一事;师兄仿佛并不知情。
  “师兄……”她终是缓缓走过去;然她掩不住脸上的悲戚;只能耷拉着眼睛;仿佛睡眠不足还未真正醒来。
  陶令正好把鱼汤盛出锅;侧过身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昨夜你又偷偷溜进我房间意欲何为?”
  苏夭夭垂着头不作声;陶令继续逗她:“去便去了;怎么不晓得自己爬上床,竟趴在我手边就睡着了。若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苏夭夭想起她小时候;偶尔溜进师兄的房间,便是自顾自发的睡在他的里侧。她那时不止觉得冷,更觉得空旷的房间让人害怕。后来年长些,才可以一个人睡。
  苏夭夭静静听着,喉头愈是发酸,竟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陶令仿似不曾发觉她的异常,只顾自端了鱼汤上桌,又将蒸好的米饭端过去。如此数次,苏夭夭仍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末了,陶令擦干净手,将她拥入怀中一步步挪到屋内,将她摁在椅子上,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似讨赏一般道:“夭夭啊,为了炖这条鱼,我可炖坏了好几条呢,你快尝尝看。”
  苏夭夭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放入嘴中咽下,泪水却是不听话的流下来。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陶令一慌,慌忙伸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可是太难喝了?既是难喝,也要给我些许颜面,不许哭了!”
  苏夭夭扑进他怀中,无声的流泪转而变成了嚎啕大哭。
  陶令轻抚她的脊背,悄然咽了咽口水同她道:“夭夭,你这么哭,让隔壁邻居听见了可是会以为我将你欺负了。”他自是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况且,本就是不相干的人。但夭夭很是在意那个杨婉婷,他如此说,苏夭夭只能一面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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