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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这样的命运值得同情,但你好好想想,这位皇后娘娘,当真如你想的那样软弱无助,天真无害?”
“你看你嫡亲姨母,这是咱们家上下三代都是知根知底的亲戚了,爹爹可以拍着胸脯告诉你:你姨母出阁之前,天真无邪的模样儿,跟你这会儿活脱脱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否则你以为她做什么那么喜欢你?要说你是她唯一的外甥女,她又没有亲生女儿……你只看她赞成咱们好生管教惟元就知道,你姨母可不是什么都看血脉的!”
“真是为人秉性不投她缘的,她可不是不能六亲不认!”
“但你现在看你姨母,你觉得她跟天真无邪有关系?”
“前人曾言,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你姨母做什么变化这么大?还不是因为出阁前跟你一样教养闺阁,不识人间疾苦。”
“出阁后碰见你那姨夫,吃尽了苦头,自然而然就心狠手辣了?”
“说起来你姨母就嫁在家门口,一直都有你外祖父外祖母撑腰,做女孩儿时还是好生享受过父母家人的宠爱呢!”
“尚且在遍体鳞伤后变得这么快这么大!”
“你觉得孟皇后打小活在战战兢兢里……凭什么就是个没心机没能力需要你同情怜悯跟帮忙的手帕交?”
他冷笑了一声,“说起来,好像非常宠爱她的太后娘娘,还有叛逃茹茹前力主推荐她为陛下继后的孟伯勤,对皇后的认识,跟你差不多?”
见盛惟乔脸色变幻不定,盛兰辞心中冷哼了一声,跟着又说,“乖囡,无论是咱们家的钱财,还是密贞如今的权势地位,都吸引着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想要得到你的关注还有好感!然而谁会喜欢明晃晃将‘功利’二字写在脸上的人?”
“所以他们会使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博取你的欢心!”
“你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很多人都摸的清楚!”
“其他不说,就说你祖母他们,这些年来玩这手还玩的少吗?”
“你哪次没上当?”
“当然爹爹知道,你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只不过念在一家人的份上,装聋作哑的让他们过关!”
“但那些都是些家务事!”
“现在这个呢?”
“说不得就要影响你们一家子的前途了!”
“如今多少人家,譬如说徐家、你屠世叔,等等,全部都在密贞这条船上!”
“假如密贞出了岔子,这许多人要怎么办?!”
“乖囡,你身为密贞郡王妃……要怎么做,不必爹爹多说吧?”
盛兰辞眯起眼,又放缓了语气,“如果乖囡你还对这事儿有疑惑,不妨去找董良管事,他那儿证据可是充分的很!毕竟谁都知道你跟皇后关系好,要不是证据确凿,密贞也好,爹爹也罢,都不想你失去一个朋友的……当然我们重视的,是你真正的朋友,可不是那种打着朋友旗号,利用你、使劲占你便宜的货色!”
……半晌后,目送盛惟乔离开,董良悄然从暗中走出来,对着盛兰辞一礼,恭恭敬敬的请示:“亲家老爷,待会儿若是郡王妃召见……”
“乖囡不会召见你的!”不想盛兰辞打断道,“我不过顺嘴一提你而已。”
他微笑着道,“我一手带大的女儿,什么性子我还不清楚?要怎么说让她听进去,我心里有数!之前屡教不改,不过是我疼孩子,原本也没打算让她改……这会儿事情紧要,我这个亲爹还说服不了她?!难为皇后跟乖囡认识的这两年,竟就能将我对乖囡视若掌珠的多年宠爱都比下去不成?!”
盛兰辞在此刻有着跟容睡鹤仿佛的微妙心情,“要真那样的话……皇后就更该死了!”
他连女婿的醋都要吃呢,何况是皇后?!
第二十五章
回到郡王府的盛惟乔,确实不曾派人去找董良对质。
而是心情复杂的独坐良久,最终决定暂时不进宫去找皇后了。
如果孟皇后召见,也是想法子推掉……总之就是暂时不跟这位好友见面。
“如果爹爹说的是真的,青琅对我只是利用的话,那么我当然不可能再送上门去了。”盛惟乔心道,“如果爹爹说的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不要跟青琅有什么瓜葛的话……爹爹素来顺着我的,如今提这样的要求,必然有缘故。”
正如盛兰辞自信的那样,十几年来心肝宝贝的疼爱,他这个亲爹在女儿心目中的分量可是不轻!
虽然盛惟乔也很看重孟皇后,怎么也不可能跟盛兰辞比的。
而且,“早先我跟青琅说过立场的事情,都说了各站各的,日后谁赢了,对对方手下留情,也就全了咱们之间的情谊。”
这会儿,岂非就是应验孟皇后的这个建议?
这么想着,盛惟乔虽然心里还是有点莫名的堵,是多少被盛兰辞挑起了猜忌之心,不确定自己心心念念的好友,到底是真心实意同自己来往,还是用知恩图报与孤苦无助的外表伪装了深沉的算计?
但呼了口气之后,也就继续做事了。
如今正是非常时期,她这个郡王妃,可是根本闲不下来。
才料理了几件琐事,门上来报,说是静淑县主桓夜合前来拜访。
“快请!”盛惟乔有点惊讶的挑了挑眉,说道,“请县主去小花厅里奉茶,我马上就过去。”
虽然桓夜合之前就有话,说是过两日等郡王府这边不那么忙了,就正式登门道谢,但那种肯定都是提前投帖,而且合家前来的。
如今就她一个人匆匆而至,不免叫盛惟乔怀疑,是不是她又打听到什么机密,赶着过来报信?
换了身见客的衣裙,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花厅里,却见桓夜合好整以暇的坐着,非但神情怡然自得,看起来似乎还认真打扮过一番:流苏髻上插着镂雕水仙竹叶桃实婴提竹篮碧玉珊瑚簪,耳畔一对葫芦嵌镂空钱纹白玉赤金耳坠子,薄施脂粉,精心描绘的水弯眉,菱唇轻点了朱色唇脂,鬓角还用胭脂画了一朵艳丽的红梅花。
她穿了丁香紫撒秀墨梅花的窄袖短襦,许是这会儿还冷着的缘故,尽管花厅里烧着炭火,短襦上还是罩了件鹅黄素纹镶葱绿边的半臂。
胸前压着一副金厢玉鱼摺丝珊瑚宝石坠领,珊瑚色泽很艳,与用色清淡的上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腰间束了羊脂玉孔雀开屏嵌珍珠腰带,下拖黄绿间色裙,裙摆上用银丝密密的绣了海水纹,随着动作折射出波光粼粼的错觉,望去既别致,又给桓夜合增添了几分凌波而来的悠远之感。
“……你这是遇见好事情了?”盛惟乔还从来没见过她打扮的这么隆重过,因为桓夜合虽然不是寡淡的长相,但蜚声长安,靠的主要是八面玲珑的为人以及才学跟手段,而不是美貌。
以前就算是皇家宴席上,这位静淑县主,似乎都没有这么郑重其事的。
盛惟乔所以猜测,“是什么好事情,叫你收拾的这么光鲜亮丽?可把我都看呆了!”
桓夜合闻言笑了笑,说道:“我倒是希望是好事情,只是能不能是好事情,还得看你呢?”
“噢?”盛惟乔有点奇怪,心道你以前也不是没过来跟我提过要求,那会儿别说盛装打扮了,都是很随意的。
这次花这许多心思……却是有什么讲究?
疑问了一声,见桓夜合暗示自己遣散左右,单独说话,也就点头应允了。
“到底什么事儿啊?”见下人都出去了,盛惟乔朝她倾了倾身体,笑着问。
“我前两日听说,你跟密贞认下公孙喜的次日,就领他去了赵府走亲戚?”桓夜合不答反问,“说是让秦老夫人见一见新添的外孙子,但实际上,是去相亲的吧?赵三小姐,对不对?”
盛惟乔意外道:“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我都没听底下人说啊!”
“外头倒还没怎么传这话,主要是我自己猜到的。”桓夜合露出狡黠之色,说道,“密贞对赵府的感情可没有很深刻,你跟赵家也谈不上亲近,怎么可能在认下公孙喜的次日,就赶紧带他去拜见秦老夫人呢?”
“我猜八成是这认义弟啊,根本就是为了带公孙喜去赵府走动!”
“这么着,除了相亲,还能是什么?”
盛惟乔说道:“好吧,你猜对了……不过你关心这事儿做什么?”
桓夜合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问:“那么这事儿成了没有?我估计多半没成吧?毕竟公孙喜也还罢了,毕竟是男子。赵三小姐,年纪可真有点老大不小了,再不出阁,就很尴尬了。如果这事儿成了的话,不可能这两日都风平浪静,肯定要紧锣密鼓的预备婚事了吧?”
“你这么聪明,还估摸出了什么?”盛惟乔笑着问。
桓夜合道:“嗯,就是这事儿如果没成,八成是公孙喜没看上赵三小姐?”
盛惟乔斜睨了她一眼,道:“你何出此言?毕竟这事儿,可是阿喜主动去赵府给赵三小姐过目,可不是赵三小姐让阿喜挑挑拣拣……为什么不是赵三小姐看不上阿喜呢?”
“这还用猜吗?”桓夜合从她神情里推断出自己猜对了,不禁嫣然一笑,说道,“赵三小姐自从当年跟密贞没能成之后,一直就没有合适的人选。他们家老夫人,看着和蔼,其实对于时局最关心不过,绝对不会放任孙女们不计较门第,只找个对她们好的那种人家的。那么现在这个局势,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密贞的优势,她又不能让赵三小姐取代你,密贞对容清醉这个嫡亲兄弟可不亲,倒是被他当弟弟看的公孙喜,实打实跟手足似的!”
“凭这一点,秦老夫人就能中意公孙喜!”
“这位满意了,事情也就成了一大半!”
“而赵三小姐本人呢,从她之前倾慕密贞可以看出来,她是比较喜欢长相斯文秀美的男子的。公孙喜文采虽然远不如密贞,这容貌却不算差。赵三小姐也有这年纪了,继续精挑细选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这会儿这门婚事,她为什么要拒绝?”
“比如说,觉得嫁给阿喜之后,时常见到我,比较尴尬什么的?”盛惟乔随口挑刺。
桓夜合笑着说道:“赵三小姐可不是这样的人,会不理智的因为置气而拿终身大事开玩笑!”
盛惟乔打量着她,忽然恍然,一拍手道:“我就说你今儿个打扮的这么出挑过来,是为了什么?合着你推测阿喜跟赵三小姐的婚事没能成功,这是打算……?”
“就是过来毛遂自荐的!”桓夜合双颊泛起一抹绯红,但略作迟疑,就立刻颔首,坦然承认自己的来意,“公孙喜没看中赵三小姐,却不知道我如何?虽然他跟着密贞,往后前途必然远大,但我乃宰相后人,伯爵嫡女,自己也封有县主,料来也不算太高攀他吧?”
这事儿大大出乎盛惟乔意料,她思忖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可真没想到你会看上阿喜……如今倒是有点不知所措了!”
桓夜合说道:“你是怕我别有用心么?你想我祖父跟密贞的关系放在那里,密贞赢了我们合家都少不得跟着享福,我干嘛要跟密贞作对不是?尤其密贞如今还占着优势!傻子才会去坑他吧?何况我们永义伯府的情况,你也知道!威胁得了密贞吗?”
“不是这个。”盛惟乔说道,“你也说了,阿喜是一直被密贞当弟弟看待的,所以他的婚事,我帮忙归帮忙,要说一手包办,却也不太可能……我得跟密贞商议之后,问过他本人的意思才成的。”
桓夜合笑着说道:“那你帮我问问呗?”
“你都亲自过来了,能不帮你问么?”盛惟乔抿了抿嘴,也有点好奇,“话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阿喜的?我都根本没发现呢!”
“难道只有喜欢才要成亲么?”桓夜合闻言,思索了会儿,说道,“我也不瞒你,要说我对公孙喜一见钟情情根深种,只是一直掩藏在心不敢明言……这个是一点都没有的!”
“归根到底,我就是看中他前途不坏,长的也好,性情的话,就我的了解,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然后自忖出身才貌都还配得上他……我年纪也不小了,这不,现成他跟赵三小姐没成的机会,干嘛不要?”
说着含笑睨了眼盛惟乔,“尤其我还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话我会帮你带到,其他我可未必做的了什么了!”盛惟乔闻言,有点无奈的摊了摊手,“毕竟要娶你的是阿喜,可不是我。”
桓夜合闻言也不失望,说道:“放心吧,没成就没成,到底我不是对他牵肠挂肚才过来自荐的,总不至于为了这事儿去寻短见!”
看着她轻松的样子,盛惟乔不免有点哭笑不得:“你就不怕我将你这些心里话也给阿喜还有密贞说么?”
“就是要你去跟他们说啊!”谁知道桓夜合惊奇的看着她,“密贞多精明的人,阿喜也不是傻子,我之前注意没注意过阿喜,他们会不知道?难道我不说这些真心话,他们就会认为我爱慕阿喜了吗?”
“还不如坦白点,没准更能博取他们的好感呢?”
盛惟乔无言以对,说道:“好吧,且看他们的意思。”
……这日到了晚间,容睡鹤回后院安置的时候,盛惟乔遂跟他说了这番经过,末了问:“你觉得怎么样?”
第二十六章
容睡鹤听说桓夜合居然自荐为公孙喜之妻,也是大为意外,沉吟之后说道:“那你明儿个问问阿喜自己的意思?”
盛惟乔知道,他这么说就是不反对了,颔首道:“我回头同他说。”
次日早上,盛惟乔起身后梳洗毕,就派人请了公孙喜过来,将桓夜合的想法说与他听,末了道:“你觉得呢?”
“郡王怎么说?”公孙喜闻言之后沉默半晌,低声问。
盛惟乔道:“密贞说看你自己的意思,到底成亲之后日子是你过的。”
“……”公孙喜思忖了会儿,说道,“郡王觉得没问题的话,就这样罢!”
盛惟乔觉得他跟桓夜合在终身大事上都太轻率了,忍不住道:“你要不要再想想?”
公孙喜闻言看着她,道:“娘娘不喜欢静淑县主么?”
盛惟乔忙道:“当然不是。”
“郡王不喜欢静淑县主么?”公孙喜又问。
见盛惟乔摇头,他笑了笑,“那还要想什么?县主出身尊贵,才貌双全,这样的妻子,多少人欲求之而不能得,却愿意下嫁于我……我难道还要拿腔作势么?”
盛惟乔无话可说,道:“那我等会儿就打发人去给县主说。”
桓夜合都精心打扮好了主动上门自荐了,这会儿公孙喜点了头,她那边就开始催促起了六礼。
因为公孙喜无父无母,这种事情,当然是作为嫂子的盛惟乔出面,而永义伯府上下,都已经被桓夜合提前说服。双方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也都真心实意要结这门亲,这会儿自是进展迅速。
不几日,就对外宣布了此事。
消息传开之后,秦老夫人气的要死,专门称病将长子赵适喊回来诉说道:“咱们那么上赶着帮密贞,他自己不肯娶桃媗也还罢了,如今居然连他从前的小厮娶桃媗,他都要听着那盛氏的话给拦掉!这么下去的话,他什么时候位登九五,岂不是咱们家什么时候就要倒大霉了?!”
赵适对于赵桃媗同公孙喜的事情没能成功也很失望,他之前一直就不赞成秦老夫人对女儿的婚事的安排,就是设法谋害盛惟乔之后,取而代之。
但公孙喜,这个他亲自挑选的女婿人选,却是连个伺候的通房丫鬟都没有的。赵适觉得,凭自己女儿的才貌跟家世,公孙喜断没有看不中的!
如今秦老夫人坚定的认为,这门亲事之所以没成功,皆因盛家人为了报复之前赵家对盛惟乔的算计,故意从中作梗。
赵适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毕竟之前在北疆的时候,他才跟盛惟乔夫妇提这门亲事时,盛惟乔夫妇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赵桃媗看的中公孙喜,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结果这会儿公孙喜却不声不响的跟桓夜合定了亲!
不管到底是不是盛家的报复,赵适心里岂能痛快?
毕竟他自认为自己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盛惟乔的事情,早先甚至还多次劝说秦老夫人不要算计这位密贞郡王妃的!
盛家要迁怒,至于迁怒自己的女儿么?本来赵桃媗因为当年跟容睡鹤的事情,就很是尴尬了一段时间。
之后由于秦老夫人在孙女们婚事上的态度,以及羞恼之下的回避,拖延了好长时间,都没正式相看夫婿人选。
中间长安之乱,不知不觉的就转过年来了。
这会儿的赵桃媗已经十八岁,在这个时候还没出阁,足以引起风言风语了。
尤其赵桃媗模样俏丽,家世又好,这情况迟迟不嫁人,不免让很多人妄自揣测,或者出于嫉妒,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