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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6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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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对于赵姑姑而言,只怕是当年那一幕反复萦绕面前的梦魇。

    于是起了身,颔首道:“走吧!”

    快要走进月洞门的时候,盛惟乔到底还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这季节已经开始灼热的阳光下,碧水温温柔柔的漾着层层叠叠的水纹。

    九曲长桥的尽头,青瓦朱柱鲛绡的凉亭平静的矗立着。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盛惟乔不知道高密王妃当初选择这地方来制造那场“时疫”,以及多年来一直住在此处,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与心情?

    然而这个婆婆终究已经走了。

    ……这天晚上,高密王府再传噩耗,对外告病已经有点时间的高密王,得知王妃病逝后,撑不住打击,随之而去。

    盛惟乔在睡梦中接到消息,悚然而起!

    召入近侍伺候梳洗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白昼时赵姑姑说的,让自己好好照顾容蕤宾,不要为王府操心的话。

    才拿起一支簪子的手下意识的顿住。

    替她绾好发丝,正伸手去接簪子的槿篱见状,不解道:“娘娘?”

    “……没什么。”盛惟乔定了定神,才将簪子递给她,垂眸道,“你手脚快点,王府接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必然乱成一团了。”

    槿篱恭敬应下。

    实际上盛惟乔赶到高密王府后,这边其实没有很乱。

    倒不是说已经有人在主持大局了,而是王府自汝州返回后,本来就缺了不少人手,偌大府邸冷冷清清的。

    这会儿王妃才逝,高密王就跟着也去了,合府上下与其说是悲痛欲绝,倒不如说是茫然无措。

    以至于一干人都默契的选择了各司其职,就好像府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倒是盛惟乔的到来,使得王府之中渐渐就有了人心惶惶的气氛。

    她被直接引到高密王的住处绍明馆,这地方距离湘霁堂很远,盛惟乔以前都没来过。绍明馆门口,盛惟乔一眼看到了昏黄灯火下孤零零站着的赵姑姑。

    她比起白昼的时候更老了,不过几个时辰,面容装束没变,精气神却宛如被什么抽干了似的,似一朵骤然枯萎的花。

    这情况让盛惟乔越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眼中就有了些许的悲悯。

    “皇后娘娘。”赵姑姑眼中神采全无,面容却平静之极,迎上来行礼的动作一丝不苟,柔声说道,“辛苦您了!”

    “……姑姑还撑得住么?”盛惟乔都不知道要怎么接她这话才好,噎了一下,才伸手扶起她,叹息道,“这到底是这么回事?白天的时候还好好儿的……虽然说父王这些日子一直卧榻,不过似乎没听说有什么大碍?现在这……唉!”

    赵姑姑垂着眼眸,低声说道:“奴婢撑得住!”

    顿了顿才继续道,“王爷虽然身子骨儿不似王妃那样孱弱,可是跟王妃到底是几十年的结发夫妻了,感情自来深厚。听到王妃病逝的噩耗,哪里吃得消?这不急火攻心……太医赶过来的时候,人还有气儿,可是王爷自己没了求生的念头,不肯配合太医,最后……是奴婢不好,不该跟王爷说这事儿的。”

    “父王是王府之主,如今里头也就这么几个人。”盛惟乔心里有数,嘴上则道,“母妃病逝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告诉他老人家呢?尤其如今大嫂那边也是受不住刺激……单靠大哥一个人,哪里忙的过来?”

    又说,“也是本宫不好,不该回去的,应该留下来给大哥搭把手。”

    “太子殿下尚且年幼,宫里头没有其他人在,您不回去怎么成呢?”赵姑姑擦了把脸上的泪水,低声说道,“这些都不讲了……娘娘,您要进去看看王爷吗?”

    盛惟乔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了头:“总要见父王最后一面。”

    里头高密王的寿衣都已经穿好了,正准备放到棺椁里去。

    大概因为人咽气没多久,看起来跟在生时其实差别不是很大,望去就好像是睡着了。

    “父王不跟母妃合葬吗?”盛惟乔跟高密王这公公没什么感情,这会儿走马观花的扫了一圈,也就不再看了,只是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高密王是单独躺在一口棺椁里的,这个棺椁的尺寸是单人的,就问,“还是合葬的棺椁暂时没有?”

    “王妃说来生来世,但望与王爷再无相逢之日。”赵姑姑闻言,眼泪又落了下来,即使用手使劲儿捂嘴,仍旧漏出了几许呜咽,“所以留下遗言,绝对不要跟王爷合葬!”

    盛惟乔怔了一下,叹口气:“就按母妃的意思做吧!”

    这大概是她这做儿媳妇的,最后也是唯一能为高密王妃做的了。

    回想起才来长安时听说的关于自己这位婆婆的缅怀,传闻里以才貌双全倾倒了整个长安的名门淑女;初嫁时温柔贤惠宽厚大度堪称贤妇楷模的王妃;真正见面时,却是缠绵病榻已久,熬一天算一天的忧郁贵妇。

    那些光鲜亮丽那些贤惠温驯那些狠辣那些愧疚那些惆怅……随着斯人已去,也随之归于黄土。

    只余一句,来生来世,再无相逢。

 第五十二章

    高密王夫妇去世后的五天,停灵都快结束了,容睡鹤关于王府之事的口谕才堪堪抵达。

    口谕的内容非常简单,追封高密王夫妇为太上皇还有皇太后,令世子容清酌袭高密王之爵,册戚氏为王妃。

    容清酌膝下的三个女儿,包括已故的建安郡君,一律额外加封公主。

    建安郡君追封寿安公主,广昌郡君封朗宁公主,云阳郡君封真源公主。而容灵瞻三兄弟,除了容灵瞻封世子外,容灵眺按着规矩封了新野郡王,容灵睢为长乐郡王。

    “父王跟母妃都去了,新君对咱们一家子的封赏,也就立刻下来了。”这时候天气已经分明的热了,长安街头来往的行人,都换上了轻薄的夏裳,但戚氏卧榻的屋子里,却冷冰冰的,说不出来的阴冷,伺候的丫鬟们,都还穿着夹衣。

    靠在隐囊上的戚氏,看起来就仿佛是狂风骤雨之后,枝头残存的最后一片叶子,憔悴支离之中,别有一种漠不关心的绝望。

    她嘴里说着话,眼睛却是漫无目的的看着帐子顶,气若游丝,“咱们王府的这一劫啊,八成,也就过去了……你说,咱们到底是哪里不好,要经受这样的结局?父王母妃,建安,我娘家的父亲母亲还有兄弟姐妹跟侄子侄女们……”

    说到此处,戚氏声音里有着哽咽,眼里却没有泪水,是早就哭干了。

    本来高密王妃去世的消息,上上下下都达成了一致的协议,要瞒着她的。

    只是这会儿连高密王都去了,公公婆婆双双去世,王府如今就这么几个人。

    已经贵为皇后、又有年幼太子要照顾的盛惟乔,八成是不会过来帮忙的。

    这情况戚氏这个冢妇不露面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算不想惊动她,如今也不能不告诉她了。

    而戚氏听了这接连的两个噩耗,是什么心情,自不必说。

    “……是我无能。”看着妻子此刻心如死灰的神情,容清酌心如刀割,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倘若我当年有三弟一半的出色,父王就不会对我失望,也不会因此看重莫侧妃的儿子,以至于让莫侧妃心生歹意,引出这许多乱子……王府也绝对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这些年来……”戚氏没有动,任凭他握着自己,过了会儿,才淡淡说道,“我一直都希望能够瘦下来。因为我担心我那肥胖臃肿的样子,就是自己看着都觉得腻味,你堂堂王爷世子,成日里跟我朝夕相对,心里怎么可能不厌烦呢?就算因为孝顺母妃的缘故,始终没有纳人进府,我都是很不安的。”

    “后来有了彤莲。”

    “我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一次次的想,如果我没有这么肥胖,如果我还是刚刚跟你成亲时的模样儿……你是不是就不会纳彤莲进门?”

    “就算是让她进了门,也不会对她那样的宠溺维护,以至于将建安他们都比了下去?”

    “我想了一次又一次,甚至偷偷的向上天祈祷,如果能够让我瘦下来的话……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哪怕是折寿!”

    “那个时候我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现在真正瘦下来了,我却后悔了。”她看着自己已经是瘦骨伶仃的手腕,在曾经合身的衣袖衬托下,愈显纤细可怜,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我宁可我还是肥胖的令人一见生厌,连多看一眼都怕脏了眼睛的样子!!!!”

    “只要他们都好好儿的……清酌,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就不该用折寿去祈求瘦下来?”

    “不然这会儿,为什么心心念念为着咱们着想的人,统统都去的那么早?!”

    “是不是上天垂听了我的祈祷,只是却没有收走我的寿命,而是拿了他们的?!”

    “瑗儿……你不要多想!”容清酌这会儿气色灰白,也不是很精神,他到现在都没敢跟戚氏说,就在得知高密王去世之后,他在短短片刻,昏迷了两次,第三次还是下人跪在他跟前,求他念在戚氏卧榻、膝下活着的子女年纪都不大上面,千万振作,才咬着牙撑了下来。

    此刻苦口婆心的劝说戚氏,“建安,啊,是寿安已去,但朗宁他们几个都还小,朗宁还有真源马上就要议亲了,灵瞻他们都还不到十岁!虽然三弟才给他们加封过,可是三弟妹素来就是娇生惯养,就蕤宾一个孩子,都照顾的手忙脚乱的。如果咱们再在这个时候有个三长两短……却叫朗宁几个孩子,要怎么好?”

    回想这近二十年来的恩恩怨怨,容清酌眼中也有了泪光闪动,哽咽道,“不管是谁的错,不管这会儿有多少人先一步去了……事到如今,再计较,又有什么意义?到底父王母妃还有岳父他们,是不能再回来了!”

    “所以,瑗儿,别去想那些,千万撑过去!”

    “为了孩子,也为了我……我……我也要为了你撑住,好吗?”

    戚氏双肩颤抖,整个人无言的哆嗦了好一会儿,最后道:“可是我不想继续待在长安了!”

    “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出阁,在这里跟你成亲,在这里为你生儿育女……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去长安之外的地方生活。”

    “但如今,我再看到长安的时候,已经很难想起从前那些开心快乐的岁月。”

    “我想的就是咱们离开长安的那晚,偌大戚府是怎么熬过那一晚的?我大哥他们,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杀了我的嫂子、侄子侄女们,举剑自刎?!”

    “寿安那个傻孩子,一声不吭投湖的时候,可曾考虑过此举对于咱们来说,是何等的悲怆与折磨?!”

    “母妃到闭眼也没等来三弟,而父王去的这样突兀……这里头的内情,我甚至想都不敢想!”

    戚氏低声说道,“所以,我们走吧?不要再在长安了,去其他任何地方,哪怕是苦寒的西疆、北疆,哪怕是餐风露宿……总之我不要继续在长安了。”

    “我甚至这辈子都不想再同长安有任何的瓜葛!!!”

    ……次日新晋的高密王容清酌,就上表请求就藩。

    古高密国距离长安非常的遥远,是在西疆了的。

    因为大穆没有诸王就藩的习俗,大部分情况下,王爷、郡王们,都是在长安过一辈子,也不曾去到自己的藩国的,所以册封皇子王孙时,也没有很讲究具体的藩国位置。

    容清酌此举,让盛惟乔吃了一惊,专门请了他入宫当面说话:“大哥,父皇母后尸骨未寒,您就要走了吗?”

    “当然不会立刻走。”因为容睡鹤的口谕抵达时,高密王夫妇的后事都快办完了。

    这个时候高密王夫妇才成为太上皇跟皇太后,丧礼的规格也随之进行了调整,然后一干人都忙的不行。

    所以此刻的容清酌看起来就很疲惫,嗓音也哑的厉害,“我们毕竟是长子长媳,父皇母后都不在了,自该去守陵三载的。我的想法是,等出了孝,我们再去就藩……弟妹你看怎么样?”

    “大哥,这会儿没有外人在,我也就跟您说实话了。”盛惟乔对高密王夫妇都曾有过微词,不过对容清酌夫妇的印象一直都是不错的,之前由于彤莲的缘故,曾经暗自厌烦过容清酌一番。

    后来知道了容清酌乃是误会彤莲是容睡鹤派去他身边的间谍,有着将世子之位让给容睡鹤的意思,故而专门留在身边给她对自己下毒手的机会,这才对彤莲格外的容忍,却不是当真变了心,方才释然。

    此刻对这大伯子的态度,也是十分的尊敬,恳切道,“您要是有什么安危上头的担心的话,大可不必!诚然陛下同王府有着不轻的恩怨,但这些恩怨,我们夫妇心里都是清楚,跟大哥大嫂是没有关系的!戚家的事情,还有寿安,其实都非我们本意。尤其是寿安,这孩子忒糊涂了!就算她当初做错了事情,终究是自家骨血,登门坦白认错,哪怕陛下的麾下还要不依不饶,我这个做婶母的,岂能不心疼她?”

    “弟妹,你说的都对。”容清酌沉默的听罢,说道,“只是……戚家也好,寿安也罢,包括父皇跟母后,都是在长安没有的。”

    “所以我们如果继续待在长安的话,只怕心里始终会有一个疙瘩。”

    “天长地久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自己都不敢保证。”

    “因此为了兄弟情谊,也是为了让你大嫂能够缓口气,我想着,我们还是不要继续待在长安了。”

    “至于去其他什么地方……我思来想去,就去西疆过罢!”

    “那地方固然不如长安繁华,然而清净有清净的好处,正适合你们大嫂静养,不是么?”

    容清酌的态度非常坚决,盛惟乔亲自出马劝了几次,都没能让他打消主意。

    无奈之下,只能再次给容睡鹤送信。

    她私下里跟进宫看望自己的桓夜合诉苦:“之前陛下出征的时候,我还信誓旦旦的要他放心,尽管上阵杀敌,国中的事情,我一定帮他好好儿的看着呢!结果他这会儿还没跟茹茹打上,我已经接二连三的派人去跟他说事情,让他拿主意了!”

    “这会儿的这些事情,你不让他做主怎么行?”桓夜合掩嘴笑,“毕竟又是陛下的生身之母,又是陛下的生身之父,还个陛下的同胞兄弟……这种事情,哪怕你跟陛下恩爱,也不好越俎代庖的!”

    至于说盛惟乔的保证没能够做到,她脸上笑容更盛,说道,“娘娘,不是臣女揶揄您,但就您保证会帮陛下将国中看的好好儿的……臣女都不能相信,何况是陛下呢?”

    气的盛惟乔拿了瓜子扔她:“什么话!你这是以后都不想进宫了是不是?!”

    两人打闹了一阵,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数日后,容睡鹤那边再次送来消息,同意了容清酌一家子的请求,让他们出了孝期就去藩地长住。

    容清酌一家子去意已决,动作特别的利落,当天就收拾了东西直奔帝陵。

    走的时候甚至没有要任何人送。

 第五十三章

    曾经显赫了数十年、与孟氏分庭抗礼把持朝政的高密王府,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湮灭在长安的岁月里。

    不过转年过去,盛惟乔生下她与容睡鹤的嫡次子容聿时,庆贺的宫廷宴会上,满堂朱紫于觥筹交错之中高谈阔论,已经几乎没人想起来高密王府了。

    当然这个时候的盛惟乔,也没有怎么记起高密王府。

    她这会儿正惆怅的给容睡鹤写着书信,虽然盛兰辞夫妇再三要她懂事点,至少在信里表现的懂事点,但盛惟乔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妊娠的艰难以及生产的痛楚与危险。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怀容珒的时候,早产加难产,还能说是那一跤摔出来的问题。

    可是这次明明整个怀孕过程,都是在盛兰辞夫妇为首的一干长辈的注目,以及举国最好的太医、稳婆的围绕下,可以说是环境好的不能再好了,居然又赶上了难产!

    大概因为是第二胎的缘故,这次的难产倒没有严峻到像上次一样有生命危险,然而也将盛惟乔折腾的够呛的了。

    不止她,盛兰辞跟冯氏夫妇俩,接到女儿即将临盆的消息后紧急入宫,冯氏还专门进了产房陪伴女儿,然后夫妻俩一个在产房里一个在产房外,心疼的双双哭成了泪人儿。

    等盛惟乔好不容易将容聿生下来,力竭又放心的昏迷过去,再度醒过来时,守在她跟前的冯氏,劈头就是一句:“乖囡,要不,咱们以后都别再生孩子了?”

    盛惟乔其实在生容聿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她当时还想着如果这一胎是个女孩儿,儿女双全了,那么日后就叫人常备避子汤,再也不受这个罪了!

    此刻虽然身上还是不适,但想到膝下二子,没个女孩儿,多少有些遗憾,就是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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