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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漕事-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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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曰:看心情。高兴了随时完结,不高兴了,脱稿到地老天荒。
问题5,你下本写啥?
答曰:《名利场》。开了预收哦!
余下问题,下一次收集起来,择日回答。

  ☆、撒谎

  
  霍青棠病了; 她时而梦见孟微冬; 男人就躺在她的身侧,手摸过去; 枕边空荡荡,尽是一场空。
  媚春急的来回跑,“少主; 霍姑娘这病好奇怪; 请几个大夫都医不好,不若咱们叫贺鲁图过来给她看看吧?”
  伊龄贺在窗外站着,霍青棠时而低语; 时而喜悦,这分明是癔症的模样。
  洪熙元年的九月,有御史上奏,说原后军大都督孟微冬心怀不轨; 藐视皇恩,利用江湖术士残害先帝。
  罪名太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大半个朝廷都震了震。
  洪熙皇帝信仰长生之道,孟微冬便买通了江湖术士; 炼制丹药,害先帝死亡。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孟微冬没娶妻,无妻族。孟微冬出身不详,父母早亡; 父族母族不可考。
  孟微冬的棺椁被掘出来,尸体吊在城墙上,鞭尸三日,以示全城。
  九月风起,无人敢言。
  霍青棠这一病,病成了疴,来势汹汹。
  里头小婢又端一盆水出来,“霍姑娘身上全是汗,这样下去,恐怕就脱力了。。。。。。”霍青棠身上湿答答的,每日换好几套衣裳,伊龄贺不好进去,只在窗外看了几回。几个丫头轮流去擦汗,替病人更衣洗裳。
  中途蓝浦来了一回,媚春在门口拦着,“霍姑娘病了,不宜见客。”
  林媚春见过蓝家的四个女儿,四位千金,个个都不一样。
  蓝浦站在门口,她说:“孟微冬出事之前,曾去了江上一回,我爹与他,说了几句话。”
  媚春撇嘴,“说甚么了?”
  “我爹说,‘大都督瞧不上蓝家的丫头,老朽无话可说,大都督喜欢哪一个都好,无可厚非。’”
  蓝浦道:“你猜孟微冬怎么回答的,孟微冬当时撩开茶盏,语出惊人,‘你知道就好。’”
  媚春扬眉,“当真是傲慢得很。”
  蓝浦笑,“他那个时候是名震天下的后军大都督,自然是傲慢得很。”
  “然后我爹就说了,说‘孟夫人好胆气,出手就炸了半个凤阳府码头,不知大都督作何解释?’”
  “孟微冬道:‘炸了就炸了,解释甚么。’”
  “哧哧”,蓝浦勾着头,“我爹当时就笑了,他说‘大都督这话好没道理,孟夫人算错了账,大都督也不管管?’”
  “后头他又添了一句,‘至于以后的事,咱们且走且看。’”
  蓝浦说完,转身就走。
  媚春道:“蓝三姑娘这是通风报信来了?这是告诉咱们,孟微冬是被你爹给害了?”
  蓝浦的几句话,也不知霍青棠听入耳了多少,她的病症倒是不再反复,缓和不少。
  又过上几日,霍青棠依旧不能下床,终日不声不响,在床上躺着。
  媚春搓手,“完了,孟微冬死了,她不会想不开吧?”
  里头女人倏的从床上坐起来,伊龄贺扭头朝里头看,“你去看看。”媚春脚一跺,跑里头去了。
  “少主,外头来了一位姓顾的公子,说要见你。”
  顾惟玉在花园里站着,男人穿碧色的云锦袍子,修长而挺拔,“伊公子,在下。。。。。。”
  伊龄贺并不太热情,只道一句:“她病了。”
  是的,霍青棠病了,她梦中无数呓语,一时是要去找一家叫‘清溪’的花楼妓院,一时是孟微冬就住里头。
  媚春不是马虎之人,她去找了,她不止自己去找,还发动家里所有人去找。问遍了全南京城的花街柳巷,根本无这家花楼。媚春回来同青棠说,也不知青棠听进去没有,她清醒的时候,一言不发,偶尔落泪。若遇上迷糊时候,则是吃吃的笑,笑了又哭,不知道她在笑或是哭个甚么意思。
  伊龄贺指着内间,“她在里头,你去看看吧。”
  媚春正在手忙脚乱替霍青棠擦汗,“好了,你要休息,你这样下去,会死的。。。。。。”
  林媚春念了几句,旁边男人伸出手指,“我来吧。”
  媚春扭头,瞧见顾惟玉已经在床边坐下了,她将帕子往男人手上一丢,没甚么好声气,“看好了,病着呢,她说孟微冬没死,你要顺着她说,不要刺激她。。。。。。”
  “嗯。”
  顾惟玉修长手指覆上青棠额头,媚春抿抿嘴,关门出去了。
  顾惟玉扶了霍青棠躺下,青棠闭着眼睛,问了句:“你回来啦?”
  “是我错了,不该让你一个人回来。”
  霍青棠摸了顾惟玉的手,放在自己耳边,“你真的回来啦?”
  顾惟玉慢悠悠道:“孟微冬先是陷史侍郎于不义,后头又出手相逼,再借霍家几位女眷的手强娶你,青棠,你都知道的,对不对?”
  霍青棠猛地睁开一对眸子,“撒谎!”
  “青棠,不是为了他救霍大人的那点念想,你真的爱他吗?”
  青棠眼珠子圆滚滚睁着,她一对含情带笑的桃花眼竟深陷了许多。
  男人指尖微微凉,他拂开女人额前的湿发,“乖,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皈依

  
  霍青棠九月生了一场恶疾; 病好之后; 消瘦见骨。
  十月里,南京起了风; 一场宣告冬日来临的风。风声透彻,刮骨渐冷。
  孟府被抄家了,偌大庄园; 华美宅院; 锦衣卫去抄家的时候,那位都指挥使还叹了一句:“如此敛财,非死难休。”
  季舒跪在孟宅门口; 她本该就是抄家灭族的那一个。可季阁老说了,自家女儿与孟微冬名不正,言不顺,根本算不得真正的夫妇。
  这话无来由的可笑; 既然你女儿与孟微冬毫无干系,作何还要在灵堂大撞棺材,夺了一个三品夫人的衔头。
  季阁老官运正隆; 御史们都想开了,揪着一个女人大做文章也没甚么意思; 有这等功夫,还不如将孟微冬生前所做恶事再好生口诛笔伐一趟; 也好提高自己的威望,更能席卷一次全城热点。
  孟微冬的生前佚事和敛财手段都被写成小册子,在江南一带风靡得很; 里头有孟微冬几位红粉知己的简介,也有他如何从一个无名小卒升官发财官居一品的汇总。更绝的是,里头还有孟微冬几位夫人的画像,上头还批了词,那简直就是一部一个人的风流发财升官野史歪传。
  孟微冬的个人小册卖得很好,连带着刻本印刷之人一天都能多挣一两银子,写书的人更是风靡,这么一提笔,便有近乎百两银子的添色润笔费用。孟微冬之情史韵事卖得好,虽不能说洛阳纸贵,也是在南都兴起了好一阵风潮。
  青棠捧着书,看得颇为认真。
  媚春从外头进来,“这有甚么好看的,难不成是对着孟微冬的画像发痴了?”
  青棠一根指头点着书,“瞧瞧,段桃之画的多美,季舒倒是画失色了。”
  林媚春凑过去,将书往怀里一捞,“你喜欢这个,改日让少主出钱给你也印上一万八千册,把你画得如天仙一般,保管艳压群芳。”
  “咳咳”,青棠清了清嗓子,“伊龄贺哪里去了?”
  “他和顾家那位去看船了,寒山寺后头的第一批船不知怎么的,刚下水就坏了,他们一起去的。”
  霍青棠眼珠子动了动,没有说话。
  “你说孟微冬怎么那么能干,连皇帝都毒死了?”
  媚春揪着辫子,“就那孔雀胆吧,上回他就宝贝的跟甚么一样,原来是给皇帝老儿吃的。”
  青棠撩开眼皮子,“丹药恐怕是在蟾宫炼的,那炼丹的术士也很危险。”
  “没有啊,蟾宫好的很,生意比以前更兴隆,不见衰败。
  青棠起身,“不该如此,蟾宫就是靠着孟微冬的,孟家倒台了,蟾宫靠着谁去?”
  “孟微冬家里被没收的产业也不彻底,前几日我还听人说,紫金山下有一大片山头,过去都不知道是谁的。后头有人说是孟微冬的,但抄家的时候,没找到地契,如今还是无主之地呢。”
  媚春勾着头,“我干爷爷说了,有人追求财富或者地位,有人追求尊贵或者福气,像孟微冬这种短命鬼,不知道他追求甚么。”
  

  ☆、十月

  
  洪熙帝薨逝后; 民间禁婚丧嫁娶三月; 为皇帝节哀。
  飘过了九月花香,洪熙元年的十月悄无声息来临了。
  敏敏来了信; 说范明瑰有孕,问伊龄贺要不要去瞧瞧他外甥的孩子,等来年春日; 就该生产了。若是今年秋天出发; 还能赶上河水结冰前到达京城。
  霍青棠这些日子都在忙关家船厂的事情,关家自己的木材不够,造不出来几条船; 又过几天,关叶锦便提出要去买一些濒临退役的黃船。尤其是南京兵部的黃船,行速很快,教人眼馋。
  青棠同伊龄贺说过几回; 媚春持反对意见,“他说买就买?他以为南京兵部的大门朝他家开,不知天高地厚!”
  的确; 兵部黃船退役,有些会弃用; 剩下的木板会择良而用,有一些直接去了工部; 物尽其能,运载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商品。
  霍青棠总之不表态,伊龄贺道:“他是难以为继; 船厂消耗太大,材料折损多,确实不如买成品来得轻松。”
  林媚春撑着脑袋,“关叶锦脑子都不清楚了,他以为孟微冬还在,还能弄点甚么出来?我跟你说。。。。。。”
  说着,伊龄贺就道:“行了,朝代都换了好几遍,气节都过了好几个,不要老是揪着旧话说。敏敏那里,你就说咱们今年不去了,明年有机会的话,咱们再去瞧瞧。”
  青棠拢了拢裙子,外头说:“少主,霍姑娘的家人过来了。”
  黄莺哭哭啼啼的,她脸上眼泪都还没干,见了霍青棠,就要下跪。青棠忙去拦她,“怎么了?”
  “大姑娘,大姑娘不好啦。。。。。。蝶起被人抱走了,蝶起被人抱走了。。。。。。”
  黄莺带着哭腔,说话也不甚清楚,“三日前,老爷说写信给大姑娘,让大姑娘回家住几日,后头太太说她反正是要来南京一趟的,不如就带着蝶起出门,再一道请大姑娘回家。出事了,接着就出事了,出门的时候,太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再回头,蝶起就不见了。。。。。。”
  媚春皱着眉头,“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你们都不知道?”
  “太太发了病,当时就要掐死我,说是我干的好事,还说霍谦克了她儿子。。。。。。我的天呐,我真的什么都没干,说了假话,天打五雷轰!”
  “我就是这么同太太说的,说我不知道蝶起去哪儿了,她不信,嚷着要送我去见官!天可怜见啊,我的姑娘,你说我害他的儿子做甚么。。。。。。”
  青棠道:“父亲呢?”
  黄莺抹眼泪,“老爷去了下头仓房,下头也不安稳,不知怎么了,老爷这回上任后,处处都不安稳,一时是下头县衙仓库丢东西,或是军粮发霉。有时候是官船运到扬州码头的盐缺斤少两,根本无法入库。。。。。。这回就更稀奇了,有人给老爷报信,说让他走着瞧。大姑娘,你说这都甚么乱七八糟的,咱们家这是怎么了,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啊。。。。。。太太病了,回了张家,张家不干了,要写合离书,说要和老爷脱开干系啊!”
  青棠瞧黄莺的脸,黄莺眼珠子红通通的,不似在说假话。“我的大姑娘,你跟我回扬州吧,老爷大半个月不着家,蝶起不见了,太太不回来,你跟我回去吧,啊?咱们娘两个还能做个伴,好吧?”
  “霍谦呢?”
  黄莺扭头,“奶娘抱着呢,就在。。。。。。”
  黄莺扭头,哪里还有那奶娘的身影。伊龄贺起身,“追。”
  霍青棠摸了腰间的鞭子,追出去了,媚春脚步也不慢,三人追出宅院,那个年轻妇人就在假山上站着,“哟,霍姑娘,您过得挺安稳啊,先有个孟微冬,如今又找了个依靠,真是舒服啊!”
  “呵呵,呵呵”,那妇人捂着嘴巴发笑,“也难怪的,霍姑娘这样漂亮,自然是大把男人抢着要的,不似我等庸脂俗粉,找个依靠都找不着。。。。。。”
  那妇人满嘴尽扯些不着边际的话,青棠手摸在腰间,“少说废话,你是谁,想要做甚么?”
  “哼”,那妇人抿嘴一笑,“小妇人不想做甚么,小妇人就是过来传句话,‘霍姑娘烧我的船,断我的生意,难不成想就这样算了?’”
  那妇人模仿了一个男声,惟妙惟肖。
  青棠立在那处,“你是黄家的人?黄甲,还是黄凤麟?”
  妇人‘吱吱’笑,“霍姑娘是个明白人,心里倒是清楚啊。”
  “蝶起呢,蝶起你们弄哪儿去了?”
  那妇人嘴角一勾,“放心,霍家的小少爷没事。不过霍姑娘要是再不露面,一直躲着,那咱们可不能保证了。”
  说罢,举手就将霍谦连着包裹往荷花池里扔,荷花池已经半枯了,夏天过去,莲叶凋敝,唯独几节残藕在里头立着。霍谦只得半岁,连言语都不能,孩子往池子里掉,霍青棠往池子里跳过去,伊龄贺脚尖一点,先接了孩子,又去拉霍青棠。
  晚了一步,那妇人一颗鱼雷就往池子里炸,“霍姑娘,这是一点利息,你欠下的,可不止是这个数。”
  伊龄贺想去救霍青棠,怀里又抱着一个孩子,鱼雷隔开了两个人,就如那一晚火光熊熊的凤阳码头一样。
  青棠没受甚么伤,背上被灼了,又烧了一点头发,媚春给她擦药的时候,一直叹气,“咱们蒙古的火药比这厉害多了,改日让他们尝尝咱们的纵火榴弹和流火飞弹。。。。。。”
  黄莺抱着孩子,又要抹眼泪,“还飞甚么弹,不若咱们一家躲起来,叫老爷辞了官,咱们去乡下买块地,做个庄子算了。”
  黄莺的建议也不是不好,但不是现在,如今霍水仙好歹还是个五品的守备大人,若真的成了平头老百姓,还不是圆的扁的任人搓搓捏捏。青棠换了件柔软的米白冰绸,贴在背上,也不觉疼痛,她摇头,“父亲不能辞官,这么一走,更是危险,如今他们也不敢真的去抄家放火,就只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罢了。”
  媚春收了药膏,拍拍手,“你们说怎么这么巧,孟微冬一死,麻烦事都来了,挡都挡不住呀。。。。。。若是姓孟的挡在前面,还轮得到那姓黄的放肆?”
  媚春头一偏,“诶,你说的那个黄甲,黄凤麟,是谁啊?”
  “黄凤麟是凤阳知府,黄甲是他侄子。”
  青棠说的轻飘飘,媚春又问:“你怎么知道?”
  黄莺抱着孩子,“敢情是孟都督说的,孟都督他。。。。。。”
  黄莺察觉失言,立马住了嘴,霍谦眼睛又闭上了,小小的孩子要睡觉,黄莺道:“我问了老爷,他是不是和什么人结仇了,怎么老有人追着咱们不放。结仇的话,就是。。。。。。”
  媚春撇嘴,“就霍大人那软绵绵的性格,他能和人结仇?说人家挤压他我信,说他得罪别人,我不信。”
  “也不是,我听老爷说,原来的扬州守备宋一清,就是他弄下来的,宋一清老娘死了,不守母孝,会不会就是。。。。。。”
  黄莺声音越发低了,“还有个齐疏朗齐大人,这两年升得太快,是不是,是不是。。。。。。”
  “嗯?”
  “这人是好男色的,我怀疑他,是不是和宫里的大太监勾搭上了。”
  “齐疏朗过去在扬州做知府的时候,不怎么花天酒地,也不怎么去鸣柳阁,但他和柳丝丝走得很近。原先我也不知道情况,偷着去问了花妈妈,说齐大人这么好的人,为什么留给柳丝丝,这不是偏心是甚么。你们猜花妈妈怎么说的?”
  “花妈妈说,柳丝丝过去喜欢听戏,和一个戏班子很熟,那戏班子里正好全是童男子,柳丝丝就。。。。。。”
  媚春睁眼,“柳丝丝去拉皮条了?”
  “我反正怀疑柳丝丝肚子里的孩子。。。。。。那孩子根本。。。。。。” 黄莺低头看了看自己儿子,“算了,我不说了,造口业,老爷说我话多,我怕下拔舌地狱。”
  媚春反而笑出来,“哪有甚么地狱,你就是今日说了,谁也听不见。”
  黄莺找了个丫头,把孩子抱出去,她腿儿一翘,一副要说书的样子,“你们听我说,是这样啊,当初在鸣柳阁,宋一清做扬州守备的时候,他就和柳丝丝好。后头来了个齐疏朗,他也是和柳丝丝好,再后来,但凡来了甚么大官儿,都是柳丝丝去安排的,有时候花妈妈也听她的。”
  媚春与青棠对视一眼,“当家的是柳丝丝?”
  “谁说不是呢。”
  黄莺端了一杯茶,“都说我红,说我挣银子,可我连人家柳丝丝的手指头都比不上。柳丝丝是很少接客的,每日里不知道在做甚么,躲在房间里,深闺小姐一般,不是弹琴就是作画,反正娇贵得很。”
  黄莺喝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又道:“齐疏朗好男色,尤其是童男子,这也没几个人知道,偏偏柳丝丝就知道,她领着四柳儿去齐府的时候,那四柳儿就是个童男子啊!后来,我听别的姐妹们叨叨了几嘴,说柳丝丝不接客是因为她很能挣钱,说是柳丝丝还认得几个绿林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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