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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味-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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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嵩似乎对眼前的状况很是满意,轻拍着她,还替她顺顺头发,满怀深情:“你也别跟自己过不去了,这东西尝到了好处,都是享受。以前你到处跑,过的多辛苦啊,从今往后,随你穿金戴银,随心所欲的生活。我保管没人敢拦着你,谁若是给你气受,我活砍了他!”

    他怀里的人一直半闭着眼睛,好一会儿吐出俩字:“你呢?”

    刘嵩想了下才明白,顿时失笑:“我总不能活砍了自己吧?哪有你这么狠心的女人?!”她不反抗的模样终归让他高兴,况且此刻他半倚在床上,将她搂在怀里,却是十几年前梦里的场景,正是高兴的时候,额头蹭着她的额头轻笑:“我不信你就舍得!”

    叶芷青睁开眼睛,充血的眸子里全是森冷的恨意:“有什么舍不得的?”

    刘嵩假装未曾瞧见她眼神里的恨意,顾左右而言他:“改天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等你见到了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叶芷青重新闭上了眼睛,冷笑,拒绝与他再说话。

    遥远的邕州城里,苏铭再三再四去找卫淼,想要知道叶芷青的行踪,却被卫宅的告之卫大爷出远门了,一时半会不会再回来,临走之时留下了话,说是过个半年叶芷青就回来了,让他们好好打理柳记。

    苏铭回柳记之后,正逢傅奕蒙过来,问及叶芷青的行踪,见还没有确切的行踪,再三追问叶芷青义弟名姓,听说这人姓卫,核实年纪模样,顿时面色大变,迟疑道:“苏掌柜,有件事儿你可能不知道,这位卫大爷可不是什么好人。”

    苏铭当初跟叶芷青离开扬州,就是不想跟漕帮再沾上关系。漕河上的汉子视性命如草芥,轻言生死,与他们原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卫淼能走到今天,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又岂能是好人?

 第二百九十三章

    “你是说……卫淼在卖神仙膏?”苏铭是知道神仙膏之事,但后来傅奕蒙与叶芷青两人一起查神仙膏来源,有些机密之事便不曾告诉过他。

    “如果名字没错,样貌没错,那你口中所说的卫淼便跟这个卖神仙膏的卫淼是同一个人,你师傅落到他手里,会不会出事?”傅奕蒙关心则乱,对贩卖神仙膏之人深恶痛绝,哪怕叶芷青与他们是旧识,也还是忧心不已。

    “他应该不会吧?”苏铭安慰自己的同时,又觉得这话连自己也哄骗不了,“那他……他骗了师傅去做什么?总不会是去治病吧?”忽想起刘嵩,顿时不说话了。

    傅奕蒙见他僵住的神情,连连追问:“想起来了?”

    苏铭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找了个借口送走了傅奕蒙,召集赖大庆虎妞商议此事,安排好了柳记之事,他要亲自前往扬州一趟,找卫淼要人。

    赖大庆死活不同意:“要去扬州要人也是我去,真要打起来你哪里动得了他们,好歹我还能打一阵子,万一师傅当真被他们扣下了,我便抢了人出来。”

    虎妞以一个女人的心思猜测道:“会不会是刘嵩?他对夫人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趁此机会将人扣下来?”

    她这话正说中了苏铭的猜测,更让他觉得,粗疏如虎妞也能想到,可见此事再无可犹豫之处,当即安排赖大庆夫妇留守,他带几个镖队的趟子手前往扬州寻人。

    临出发之时,胡四儿追了过来,也要跟着去:“锦姐儿这些日子一直哭着闹着非要找夫人,小的也想跟着大掌柜去寻夫人。”

    苏铭深深看他一眼,总觉得少年神色有异,也未反对:“既然你执意要去,那就跟着吧。”

    柳记这几年押送货物,有自己的镖队,领队的是赖大庆,但趟子手都是寨中好手,这些人对于能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的东家十分信服,况且她还有一手好医术,活了寨中不少老小,听得她出事了,各个义愤填膺,纷纷请求前往。

    苏铭挑了十来八个,一路乘船前往,到达扬州之后,先住进了叶府,才开始打探卫淼的行踪。

    叶府留下来的几名仆从数年未见主家,每隔半年总有人悄悄来送月例银子,既无主家管束,日子过的十分松散,苏铭住进来之后,可着劲儿的巴结。

    苏铭原本是可以直接前去找卫淼,但他被卫淼糊弄数次,还未有叶芷青的确切消息,对他实在信任不起来,索性遣了府里的仆从去外面打探,也省得招人眼目。

    卫淼此刻满头是包,正站在刘嵩的院子外面发呆。

    他离开邕州之后,又往几个分坛走了一趟,前后脚与苏铭进了扬州城,兴冲冲来见叶芷青,被丫环带进刘嵩的主院,哪知道原本还悠闲坐着的义姐见到他的脸,不问清红皂白便拿了东西砸他。

    毫无防备之下,卫淼被砸了个正着,顿时懵了:“姐姐是我啊,阿淼啊!”

    “砸的就是你,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滚!”叶芷青整个人都呈狂躁状态,看她的模样,似乎恨不得找把刀来捅卫淼个三刀六洞,方能解恨。

    卫淼万般无奈之下才退了出来,问外面侍候的丫环,这些俱都听从于刘嵩,嘴巴倒是紧的很,一问三不知。他站在院外,不期然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眼瞅着到了除夕大年夜,这是姐弟俩要反目成仇?

    叶芷青并非不讲道理的人,相反她是个非常讲道理的人,卫淼当初被她救下来在叶府住的日子里领教过了,能引的她大怒并且砸人,可见事情严重了。

    未几,刘嵩回来了,见到他站在院门口,奇道:“阿淼怎么不进去?你这脑袋……又跟谁打架了?”

    卫淼满肚子疑问总算找到了出口,指着院内问:“怎么回事?我进去之后,姐姐二话不说就拿东西砸我,她到底怎么了?”

    刘嵩早就想到这一天了,倒是十分平静的将自己给叶芷青下药之事讲了,换来卫淼一脸的震惊:“大哥,你……你居然给姐姐的饮食里加料了?你真的这样做了?”

    “不然呢?我认识她也足足有十几年了,你几时见过她将我放在心上的?”两人就站在院门口,身上都落了薄薄一层积雪,刘嵩自嘲一笑:“当初我是个穷小子,她瞧不上我就罢了,可是后来我哪样差了?挣下了这一份家业,江南道上无人不识,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连官府也卖我几分薄面,唯独她……唯独她……我要想留住她,可不得想个法子嘛!”

    卫淼只觉得整个血管都要被冻住了,揪住了刘嵩的衣领,一拳就砸在了他的鼻子上:“你疯了!你会毁了她的!你明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还非要这样害她,她跟你有多大仇,啊?!”

    他气的理智全无,一拳拳打在刘嵩脸上身上,而刘嵩似乎也没有还手的想法,跟着他回来的护卫们想上前去阻止,手刚拉到了卫淼的领子,两人异口同声喝骂道:“滚!滚远点!”

    卫淼发泄的累了,仰天躺倒,身边刘嵩也一动不动,天空中雪絮不断,大片大片的落了下来,落到两人衣服上,脸上,头发上,丫环护卫们远远看着,也不敢靠过来。

    两人都是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许久之后,刘嵩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花,倒好似轻松了许多:“这些日子我的心里也不好过,可是被你打一顿之后,却觉得好受多了。”

    卫淼眼底充血,跟狼崽子似的,吐出一个字:“滚!”

    卫副帮主把帮主压在后院里狠揍了一顿的事情传出去之后,漕帮很多赶到扬州来过的头目们都当正副帮主闹翻了,已经在考虑如何对待卫副帮主,才能在帮主面前搏个印象分,没想到从正月初一到十五元宵节,也没见着帮主对卫副帮主有一点不痛快,依旧待他兄弟,倒让其余帮众心里私底下嘀咕,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何事,总不会切磋吧?

    就算是切磋,那也是对打,而不是一方毫不还手任由对方狂揍。

    整个新年,卫淼都过的毫不掩饰的颓废,在刘嵩宴客的时候闷头喝酒,好多次酩酊大醉,到了十五这晚,他喝的踉踉跄跄,从漕帮总坛出来,在街上乱转,路过一处巷子口,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拖进了黑暗的巷子……

    漕帮总坛里,帮主大宴各地分坛头目,过了十五他们便要各奔东西。席间除了美酒佳肴,各个分坛坛主怀里都搂着个美人儿,酒意上头之后便露出各种丑态,有将美人儿搂在怀里亲嘴儿的,也有摸胸摸大腿的,奔放一点的直接搂着往预备的客房去寻欢。

    刘嵩酒至半酣,见席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离席,脚步有些发飘的往后院而去。主院侍候的丫环见到他忙忙行礼:“大爷,大奶奶刚喝了补汤睡下。”

    她近来安静很多,也不知道是认命了,还是在数次尝试过拒绝喝“补汤”之后,熬不住那种钻心噬骨的折磨,最终还是喝下了补汤。

    刘嵩闻闻自己满身的酒气,又改了主意:“备水沐浴。”生怕熏着了她。

    与此同时,扬州的叶府大门被人敲开,守门的小厮探头出来,问道:“请问您找谁?”

    敲门的年轻护卫往旁边让开,露出后面戴着兜帽的高大男子,那男人拉下兜帽,露出阴影下一张威严的脸孔,倒让人忽略了他的英俊,沉沉开口:“苏铭可在?”正是一路从安北赶来的周鸿。

    他带着贤哥儿到达邕州,很快就找到了柳记,愁云惨雾的赖大庆与虎妞见到他,顿时如获至宝,将人请进去之后,待周鸿问起叶芷青,两人迫不及待便讲了出来。

    夫妻俩恨不得向他叩头:“……少将军您一定要救救我师傅,她被卫淼这孙子骗走之后,再也不见踪迹,阿铭已经带着人去扬州找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半点消息也无,实在让人担心。”

    周鸿握着马鞭的手紧了紧,不祥的预感如阴霾一般笼罩着他的心头,使得他马不停蹄往扬州赶。

    叶府看门的小厮是苏铭在叶芷青当年离开扬州之后才添的,根本没见过周鸿,还当是苏铭在外面的朋友,遂客气道:“铭少爷傍晚就出门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不如公子改日再来?”

    周鸿推开门,语声铿锵:“那我就在府里等他回来!”大步踏进叶府,身后跟着贤哥儿与两名护卫。

    守门的小厮傻了眼,见来客气势汹汹的模样,还当是上门讨债的,居然找到叶府来了,只能觑着周鸿的脸色小心侍候,奉了热茶热水,又去守着大门,只盼苏铭尽快回来。

    叶府主人多年未归,这院子多少都有些破败,但正厅摆设多年未改,周鸿坐在正厅,只觉得感慨万千。

    贤哥儿跟了他一路,从安北到邕州的一路上,周鸿便时不时讲些他与叶芷青的往事,贤哥儿听的神往不已,在他小小的心灵,只觉得从来没与亲娘离的这么近过,恨不得立时就能见到她。

    到得后来,得知他亲娘便是锦姐儿的亲娘,曾在安北见过的柳姨,想起她温暖的手,顿时兴奋不已:“那……那锦姐儿岂不是我妹妹?”

    周鸿神色复杂看着儿子,点点头:“是啊,她是你的小妹妹。”

 第二百九十四章

    苏铭自来到扬州之后,排兵布防,四下打探卫淼的消息,好不容易打听到他回扬州了,却总不见他落单,直到元宵节逮到个空子,才打了闷棍将人拖回来。

    他们从叶府的后门进来,两名趟子手抬着卫淼到了后院,迎头就撞上了周鸿跟贤哥儿。

    “少……少将军?”苏铭朝后摆手,示意那两名趟子手将人藏起来,还笑着迎了上去:“将军这是几时来的?怎的没人告诉我?”

    周鸿的目光越过苏铭直往他身后瞄过去,完全不搭理他的套近乎,问道:“抬的这是什么呀?”

    苏铭没来由的心虚:“嗬嗬……就家里的肉不够吃了,这不是赶着去买了一头猪扛回来嘛。”又朝两名趟子手使眼色:“厨房的大娘都等急了,还不赶紧扛过去?”

    周鸿满腹心事都要被他给逗乐了:“你家厨娘的本事还挺大,居然还管杀猪啊?”

    袋子里的“猪”适时醒了,张口便骂:“……哪个王八蛋打老子?”在袋中挣扎个不住,死命要出来。

    周鸿:“……”

    苏铭:“……”

    “父亲,他们绑架……”在军营之中长大的正直美少年贤哥儿还未接触过地方恶势力,对此大为震惊。

    做坏事被抓包,苏铭反倒镇定下来了,与周大将军相对而立,问道:“不知道将军来扬州有何贵干?”说句实话,他对周鸿是有诸多埋怨的,当年他师傅散尽家财前往京中搭救周鸿,结果数年之后心灰意冷的回来,而周大将军却步步高升,成为一方重臣,两人分道扬镳,终成陌路。

    周鸿如何会听不出苏铭话里的怨怼之意,他本就心存愧疚,当下好声好气道:“我从邕州过来,听说叶子出事了,你们抓的这是谁?”

    苏铭可不管他如今官至几品,掌多少兵马,满心不悦道:“我师傅的事情,自有我来处理,就不劳将军费心了。想来师傅也从来没想过要求助于将军。”

    “她不肯求助于我,我却不能袖手旁观。”周鸿示意两名护卫上前去解开袋子:“刑名之事,想来我比你要拿手许多。这袋子里的人应该与叶子失踪之事有关吧?!”

    两名趟子手不肯相让,两方僵持不下,苏铭衡量再三,为着自家师傅的安危着想,到底还是妥协了,示意两人:“让开吧,我倒是要领教一番将军的好手段。”

    不消说卫淼原本就心存愧疚,将早八百年在漕河上讨饭吃的一颗冷硬的良心难得捡了回来,又在周大将军狠辣的手段下不消半个时辰就变得面目全非,杀猪般的嚎叫:“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他自然也有他的顾虑,神仙膏之事虽然是他当初起的头,后经刘嵩拍板决定,用在了罗炎身上,但自此之后刘嵩食髓知味,先后祸害了不少人,还靠此发家致富,带着他一起过上了好日子。

    如果刘嵩未曾用在叶芷青身上,只消周大将军闯进漕帮总坛将人拖出来便罢,可现下叶芷青已经成瘾,他要为着自身安危,总也要有所保留,所以招的未免有些吞吞吐吐。

    “……姐姐她被刘嵩请去作客了,这不是……这几年他赚的不错,早就心慕姐姐,难得有机会就请了人来扬州过几天好日子,哪知道闹这么大一出乌龙,倒让你们都不放心,还以为姐姐她失踪了呢。”神仙膏之事,他还是能藏就藏,能掖就掖。

    “刘嵩请客?强请?”苏铭上前去狠狠踹了他一脚,冷笑:“你在邕州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时可是说我师傅跟着个客商去做生意去了,怎么到了扬州却说是被刘嵩请去了?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可不敢再相信你了!”

    周鸿一听,更是大为气愤:“你这满嘴的谎言,真应该让人拔了你的舌头,说不得就愿意讲实话了!”两名护卫不住活动手腕,其中一人还道:“拔了舌头说不了话可不行,不如敲了他这一嘴牙如何?”

    卫淼见这两人步步紧逼,眼看着自己的一嘴牙要保不住了,顿时大叫:“姐姐当真是在漕帮总坛,我带你们去还不成吗?!”

    漕帮总坛的后院花房里温暖如春。

    刘嵩扶着叶芷青站在花房门口,打理花房的哑巴花匠掀起了帘子,温暖的气息带着花香扑鼻而来,刘嵩满是得意请她进去:“你来看看,保管喜欢。”

    叶芷青漠然的挣开他的手,踏进了花房,入目便是姹紫嫣红,温暖的气候催生了植物反季开花,确实打理的不错,然而深入花房就会发现,除了入口处几排寻常花草之外,里面全是一大片的丽春花。

    “你……到底哪里来的丽春花?”叶芷青瞳孔猛缩,只觉得心脏也跟着跳动的激烈起来,她的脑袋隐隐有种要炸裂开来的感觉。

    真相近在眼前,她却忽然有拔足狂奔的冲动——有时候只是一念之差,却造成了不可追悔的后果。

    刘嵩的声音近在耳边,似鬼魅一般:“这还得感谢你,当初是阿淼从你的花房里拿来的东西,这些年帮了我大忙!”

    “你……你到底拿这个东西祸害了多少人?”她蹲下来,只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痒,又焦虑又心慌,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这是瘾犯了的前奏。

    刘嵩蹲下身来安慰她:“你啊,就是心太软了。说什么祸害呢,这世界就是这样,我当年一穷二白的时候,可没人能瞧得起我,现在有钱就成了大爷。那些有钱的人哪个的银子不是沾着血的?都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抹干净了嘴巴就装大爷。”他关切的摸摸她的脑袋:“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固执呢?”

    叶芷青一把推开他,怒喝:“滚!滚!别在我眼前!”

    刘嵩说出心底的话,竟然觉得一阵畅快,颇有种抱着她一起沉入湖底的感觉,起身往后退去:“好!好!我先出去,你要是觉得难受就叫我。”

    他从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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